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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药妻-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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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
作者:淡樱

文案:
名震四方的穆阳候有个怪病,知道的人只有阿殷一个。每逢他人提起,阿殷只能攥紧小刻刀,羞红了一张脸。
穆阳候:“娘子,求喂药!”
阿殷:“忙着雕核,没空!没……啊……”
吃完药后的穆阳候心满意足,阿殷却第二天都爬不起来。

ps。
1。本文架空,女主核雕师,大开金手指,发家致富,女主成长爽文,啪啪打极品
2。非行医文,女主是男主的药,故而取药为书名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甜文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殷殷,沈长堂 ┃ 配角: ┃ 其它:小药妻,淡樱,爽文,宠文,甜文

【作品简评】
阿殷自幼跟随祖父学习雕核,长大后为摆脱婚事,在核雕界中崭露头角,渐渐惹来各方人物和各种难题,最后与身有怪疾的高冷侯爷终成眷属并成为一代核雕师。本书人物刻画生动,题材新颖,情感真挚动人,故事一环扣一环,值得一阅。                  




    第1章
    
    正值早春时节,恭城的桃园结了新果,青青涩涩的小果子挂在树枝上,翠盈盈的,像极了圆润的小碧玉。地上还有未枯萎的桃花花瓣,粉白粉白的,宛如豆蔻少女脸颊上的胭脂。
    一双棉鞋踏过花瓣,杏色绣海棠花的裙裾轻轻扬起。
    是一个生得如花似玉的姑娘,两道柳叶眉弯起,黑漆漆的瞳眸漾开一抹娇羞。阿殷忽然停下脚步,抚平衣袖上的褶皱,随后又轻抚乌发上的发簪,生怕有一丝凌乱。
    姜璇低笑出声:“即便西施在世,见着阿殷姐姐,也只能自惭形秽。”
    阿殷嗔她一眼,佯作恼怒地捶她一下,说:“就懂得笑话我!”
    姜璇眺望远处,只说:“是妹妹的错,妹妹自罚在此处替姐姐把风,好让姐姐与谢郎叙旧。”叙旧两字话音拖得老长,颇有调侃之意。
    阿殷哪会听不出,只是此时时间紧迫,她又嗔她一眼,方提起裙裾匆匆走入桃园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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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殷!”
    不远处的青年眼睛倏然一亮,三步当两步便行到阿殷身前,俊朗的眉目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说不出的欢喜。阿殷抿唇笑道:“傻呆子!”
    谢少怀被她这么一唤,跟着傻笑:“嗯。”
    五年前第一眼见到她,他便像是着了她的魔,美人如云,可他只想娶她。
    “阿殷,我母亲终于松口了,明日便遣媒人去殷家提亲。”
    阿殷闻言,不由一喜,道:“当真松口了?”
    她家只是小门小户,家中有点积蓄,还是当年殷家祖父行商得来的,而谢郎却是恭城县令嫡幼子,正所谓士农工商,她又是万般不愿做妾的,因此两人虽情投意合,但直到阿殷长成双十年华的大姑娘,婚事仍然迟迟未定。
    谢少怀颔首,说:“等提亲后,我便立马求母亲挑个好日子,迎娶你过门。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阿殷眉开眼笑,说:“瞧你猴急的。”
    他握住她的手,不愿松开。
    “阿殷是少怀心中的朱砂痣,少怀哪能不急?”
    两人又说了会体己话,直到姜璇忍不住前来催促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谢少怀目送阿殷离去,目光痴痴,仿佛无论如何都看不够。待阿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后,他方惆怅地叹了声。
    他母亲之言历历在耳。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那殷氏也不想想自己是何等身份?嫁入我们家做妾已经是抬举了她,还妄想当正妻?儿啊,她若真想进我们谢家的门,真心想嫁给你,当妾她怎会不愿?唉,别跪了,起来起来,娘怕了你……这样吧,正妻是不可能的,但以正妻之礼迎娶过门却也不是不行,你是我们谢家的嫡子,正妻之位自是不能给殷氏。殷氏的母亲倒是明理之人,我已遣人指点了她母亲。你瞧瞧,她女儿都是大姑娘了,有人娶已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何况还是我们这等人家。你听娘说,等她入门后,生米煮成熟饭了,她想反悔也不成。”
    他喃喃自语:“但愿阿殷别恼了我。”
    。
    桃园位于桃山。
    桃山以前唤作恭山,后来被绥州上官家买下后,改了名儿,才唤作桃山。阿殷自小随祖父出来野惯了,对这座桃山格外熟悉,知道许多小径小道,轻车熟路地避开守园的几位小厮,与姜璇一道下了山。
    天色将黑,阿殷却走得不快。
    姜璇说:“姐姐,再不走快一些,恐怕夫人会不高兴。”
    阿殷仿若未闻,似是陷入沉思。
    姜璇察觉到阿殷的不妥,轻声问:“姐姐怎么了?可是与谢郎争吵了?”
    阿殷回神,轻轻摇首,随后苦笑一声:“恐怕迟早也要吵了,方才谢郎字里行间颇有躲避之意,若我猜得不差,想必我与他的婚事没那么简单。”
    姜璇“啊”了一声,问:“姐姐此话何解?”
    阿殷道:“谢郎为人单纯,几次与我不合皆与他母亲有关,此回定是他母亲与他说了什么。这门婚事,谢郎母亲不可能这么早松口的。”
    姜璇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惊诧地道:“姐姐的意思是谢郎母亲应承这门婚事了?”
    阿殷摇首:“其中必有诈,只是我却有一疑惑,听谢郎语气,似是爹娘这边已经首肯,可母亲向来不愿我做小的,她不可能会应承的。”
    。
    阿殷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然全黑。
    殷家人口不算少,殷祖父离世后,两房分了家,大房人口多,置办了一间两进的院落,不过位置却是极偏,砖砖瓦瓦虽破旧,但在阿殷母亲秦氏的打理下,也算井井有条。
    守门的老叟唤作秦翁,是秦氏的远房亲戚。
    秦翁给阿殷开了门,阿殷甜甜地道了声:“多谢秦伯。”秦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姜璇问阿殷:“姐姐可是要先去夫人的屋里?”
    阿殷说:“嗯,我去和母亲说一声我回来了,妹妹不必跟着我。”一顿,她又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玩意,约摸有一寸大小,是个刻成猴头模样的核雕,她说:“送到浩哥儿屋里,便说我今日偶然得之,然后你仔细观察浩哥儿屋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姜璇接到掌心里,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猴头核雕。
    她感慨地道:“姐姐技艺愈发精湛了,外头的都及不上姐姐的半个手指头。”
    阿殷笑说:“你若勤学苦练,亦能如此。”
    说罢,阿殷摆摆手,转身便往秦氏屋里走去。刚进门,秦氏便嚷道:“你这死丫头,又去哪儿野了?”
    “娘,我和你提过的,昨夜梦见祖父了,今早才去给祖父上香的。”
    秦氏哪会不知女儿的性子,说是给祖父上香,哪有上香到入夜才归家?不过秦氏也不点破,嚷了句便算消气,对阿殷招招手,说道:“过来,娘给你买了好东西。”
    秦氏打开一个木匣子,里头有一对金簪。
    “娘今日特地出去将你外祖母给的金镯子融了,找工匠做了一对金簪,等你出嫁时正好可以戴上。阿殷,这世间也只有当娘的才会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嫁人了可不能忘了娘。”
    阿殷不动声色地问:“娘,可是谢家那边有动静了?”
    秦氏眉开眼笑地道:“明日是个提亲的好日子。”
    “娘,谢夫人真的松口了?”
    秦氏眉头一横,道:“我们的阿殷万般好,要娶你回去自然是得用正妻之礼。”秦氏合上木匣子,语重心长地道:“我瞧谢家的小郎君愿意等你几年,也是个真心,阿殷,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心里有你,其实当正妻也好,妾侍也罢,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名分不同罢了。”
    说起这个话茬,秦氏不由看向窗外。
    不远处,二姨娘陆氏的尖细嗓门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殷修文哈哈大笑。秦氏面色阴郁,又说:“陆氏就是扫把星,打从她进了门,不仅仅克了你祖父,还害得你父亲不思进取。你若嫁了人,以后千万不得狐媚夫婿,定当贤良淑德,操持家业。”
    提起陆氏,秦氏满腹埋怨,一股脑地说了半个时辰,方放了阿殷回去。
    。
    阿殷回了房。
    因着父亲生性风流,除了二姨娘之外,前不久又纳了个三姨娘,二姨娘生有一子一女,如今万般得宠,与大房同挤在最里头的院落,东边是大房,西边是二房。东边有三个房间,从大到小依次分布,阿殷的房间在最尾处。
    阿殷推开门,姜璇已经回来了。
    姜璇是阿殷祖父的故人之子的遗孤,从小与阿殷一块成长,祖父离去后,秦氏本不大想养个闲人,多得阿殷游说,秦氏才勉强答应让姜璇留下来。
    两人感情甚好,同吃同住,比亲姐妹还要亲。
    “可从浩哥儿屋里发现什么了?”
    浩哥儿是阿殷的二弟,今年十岁。阿殷还有个同胞亲弟,比阿殷小两岁,自小喜欢行商,四五年前便离开了家中,出去闯荡,每逢过年才会回家。
    姜璇低声说:“我进屋的时候,浩哥儿正在念书,书是新的,书皮上写了寿全学堂四字。”
    此话一出,阿殷登时怔住。
    春寒席卷而来,她的心口似有一道细缝,冷得她浑身打颤。姜璇问:“姐姐怎地脸色如此白?”阿殷半晌才回过神,喃喃地道:“寿全学堂哪是我们这些人能进去的?”
    她定定神,又道:“时候不早了,妹妹先睡吧。”
    姜璇晓得阿殷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也不多问,给阿殷沏了一壶茶,便先钻进被里。阿殷喝了口茶,热茶滑过喉咙,落入心底,可胸腔处仍然冰凉一片。
    她一直知晓母亲最疼两个弟弟,她只是个女孩儿,不能替母亲在父亲面前争宠,这些她从不计较,可是她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为了浩哥儿的前程,母亲一声不吭就将她的婚事给卖了。
    寿全学堂是恭城最为有名的学堂,也是出了名的门槛高。
    学堂的夫子都是都城永平过来的,创办这个学堂的正是恭城的谢县令,进者需得有声望的人举荐,且一年的学费足足有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足够小家小户的半年开销,他们家不过是小家小户,多得祖父行商时留下的积蓄,才能维持如今的生活。
    她低眉敛目。
    过了许久,她从箱笼里抱出一个红木匣子。她坐在梳妆台前,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六把小刀——毛锉刀、平锉刀、平锥刀、圆锥刀、尖锥刀、斜刀。
    这是祖父留给她最宝贵的东西,核雕的必备器具。
    她低声道:“母亲,你不疼我,我只能自己疼自己了……”
    
    第2章
    
    鸡还未鸣,秦氏便起了。
    丫环冬云给秦氏打了水,侍候秦氏梳妆。殷家全家上下就只有一个丫环,一个杂役,还有一个看门的秦伯。秦氏对待下人不薄,体谅冬云侍候一家子辛苦,时常将多余的小物赏给冬云。
    冬云为此很是感恩戴德,侍候秦氏比陆氏还要用心。
    “把那对碧云簪拿出来,今日谢家来提亲,可不能丢了我们殷家的脸面。”
    冬云将碧云簪比划了会,插在发髻上,说:“碧云最衬夫人的雍容,夫人戴上这对碧云簪,有种说不出的气度。”秦氏人逢喜事精神爽,听得冬云此话,更是笑不拢嘴。
    “这张小嘴真会说话。”手指在妆匣里挑了挑,取出一对半旧的珍珠耳环,“今日我们殷家有喜事,赏你了。”
    冬云连忙谢过。
    秦氏心里是实打实地欢喜。
    女儿年有二十,若非她喜欢的人是谢家小郎,不论如何她也会强迫着女儿在十八之前嫁出去,邻里街坊这几年的闲言蜚语她听得耳朵都能生茧子。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谢家终于要来提亲了!
    虽说当妾是有点委屈女儿,但谢家小郎真心一片,对女儿又言听计从,即便以后娶了正妻,心到底还是在女儿这边的。本来她亦是不愿女儿当妾的,但浩哥儿本该八岁就上私塾的,老爷却非得坚持浩哥儿要上最好的私塾,托人四处拜访,都不得入寿全学堂的门路。如今谢家那边开了口,既能把女儿嫁出去,又能让浩哥儿上寿全学堂,连未来几年的学费都全包了。
    且那边愿以正妻之礼迎娶,仔细想来,也算给足了脸面。
    。
    辰时一过,谢家遣了当地最有名望的媒人李婆上殷家提亲。
    谢夫人碍着谢少怀的恳求,在彩礼上费了一番功夫,足足十二担的箩筐,流水一般涌向殷家。李婆在门口吆喝,惹得周遭邻里频频瞩目,认出了李婆身后是谢家的总管。
    殷修文与秦氏早已候着,可谓是春风满面地开了门,迎了一众人进去。
    两家暗地里早已达成共识,如今请媒人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殷修文一直盼着自己的儿子能上寿全学堂,如今美梦即将成真,与李婆还有谢总管说话时,连髭须也透露出一股子喜气。媒人说了两个迎亲日子,一个是五月,一个八月,都是难得的好时日。
    殷修文没有任何犹豫便道:“五月好。”
    语气里的着急令谢总管微微侧目,敛去鄙夷的目光,他淡淡地说:“我们夫人亦属意五月初八,日子已然定下,如今时候不早,我……”
    倏然,一道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一抹青色人影慌慌张张地出现在大厅,姜璇哭红了双眼,脸色白得吓人:“老……老爷……夫……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阿殷姐姐不知得什么病了,脸也不知怎么了……老爷夫人快去看看吧!”
    秦氏面色顿变。
    殷修文几乎是瞬间便望向了谢总管。谢总管也不走了,起身温和地道:“我们谢府与周章大夫颇有交情,李婆你随殷夫人去看看,若殷姑娘有何事,我还能立马请周大夫过来一趟,以免误了病情。”
    秦氏却轻拧了眉头。
    这谢家总管好生圆滑,言下之意不外乎是先看看她家闺女病得如何,若是重了,这婚事说不定便暂且搁下了。秦氏正想回绝李婆,然而殷修文感激地看了谢总管一眼,道:“多谢谢总管了,李婆子,这边请。”
    话已出口,秦氏只好随了夫君的意思,带着李婆去了阿殷的闺房。
    一进闺房,秦氏就傻了眼。
    昨天夜里还是如花似玉的女儿,不过短短一夜,脸上,脖子上,手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米粒大小的红点,右脸颊还有一处拇指大小的红印,淌着血。
    李婆顿时明了,一看阿殷右脸颊,不由可惜地叹了声。
    长水痘可不能随便挠的,一旦抓破便会留下痕迹,殷家姑娘哪不抓,偏偏抓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好好的一张脸便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了这张五官精致的脸蛋。
    秦氏的眼眶泛红,正要上前,阿殷捂住脸,尖着嗓子道:“不要过来。”
    秦氏生怕她又抓脸,连忙道:“好好好,娘不过去,你莫要抓脸,只是水痘而已,一头半月便能消了。”阿殷说:“娘,祖父不是给我留了间屋子吗?让我去那边养病,浩哥儿还未出过水痘,免得我传染了弟弟。”
    秦氏本是有几分犹豫的,但一听到浩哥儿,便道:“也好,娘请大夫过去那边,让姜璇跟着你去。”
    殷祖父离去时,两房分了家,殷祖父还特地给阿殷留了一份嫁妆。二房原本是不乐意的,凭什么长孙女能得一间屋子?不过去瞧了眼屋子后,便没人再吭声。
    屋子建在苍山山脚。
    苍山最是荒凉,离屋子不到两里的距离挖满了荒坟,路过之人都觉阴风阵阵,莫说住在那儿了,白给也不愿要。
    。
    李婆出来后,与谢总管嘀咕了几声。谢总管便立马道:“想来是今日提亲的日子挑得不好,才令殷姑娘出了水痘。提亲讲究和和美美,如今出了这般的事,还请殷老爷允许在下回去禀报夫人,择日再来提亲。”
    说着,与李婆离开得飞快。
    殷修文面色不佳,看向秦氏的目光多了几分怒色。
    “你怎么看女儿的?早不出迟不出,偏偏这种时候出了水痘?”
    秦氏委屈得很,也恼了:“女儿出了水痘,你也不关心一下?”
    殷修文这才道:“请了大夫没有?”
    秦氏说:“阿殷说是要去父亲留给她的屋子里养病,我怕传给浩哥儿,答应了。”殷修文说道:“在哪养病都一样,别传给浩哥儿才是最重要,让姜璇跟着过去照顾,把水痘养好了,谢家小郎一样会娶我们家女儿。”
    秦氏附和:“妾身也是这么想。”
    当天,秦氏便让家里仆役去租了辆牛车,准备载着阿殷与姜璇前往苍山。秦氏倒不是很担心女儿的安危,她生的这个女儿打小就与寻常姑娘不太一样,力气特别大,八岁那年家中遭贼,阿殷靠着蛮力卸了小贼的两条胳膊,将全家都震惊了。事后问女儿,女儿也糊里糊涂的,甚至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自此,她便晓得女儿在危急之时,有神明庇佑,能爆发与众不同的蛮力。
    。
    阿殷上车时,被秦氏裹得像是一只大粽子。
    邻里街坊今日都尤其关注殷家,尤其是看到谢家带着彩礼离去时,胸口的好奇之心便收不住了。如今见着一个大姑娘上了牛车,家家户户都探长了脖子。
    恰好此时,有风出来,拂开了阿殷的面纱,露出了斑斑点点的右脸颊。
    秦氏“哎哟”一声,赶紧让姜璇将阿殷扶进牛车。
    驭夫赶着牛,慢悠悠地赶往苍山。待牛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后,不到半个时辰,殷家大姑娘长水痘,还挠破脸的消息便席卷了整条东街。
    秦氏心里苦,只能板着脸关门。
    而此时此刻的阿殷却悠哉游哉地摘了面纱,好不自在地伸了个懒腰,问:“妹妹,有带吃的吗?”
    姜璇叹了声,说:“姐姐这是何苦呢?”说着,把食盒里的小米糕递给阿殷。阿殷咬了口,吃得津津有味。姜璇又递上一块帕子,阿殷顺手擦了擦脸,脸上的斑斑点点,红印子,通通化为虚无,脸蛋光滑得像是剥了壳的白煮蛋。
    她吃了两块小米糕,才道:“我曾和谢郎说过,若不能娶我为正妻,我们好聚好散。可他应承了我,最后却骗了我。阿璇,祖父曾告诉过我一句话,他的人生里容不下任何欺骗,我亦然。至于母亲那边,”她慢条斯理地擦去手背的红印,方道:“没人疼我,我便自己疼自己。”
    姜璇听了,眼眶微微泛红。
    “姐姐,以后我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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