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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药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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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我们的少东家难得愿意主动搭把手。平日里要不是东家开口,少东家才不管谁斗核。”元贝瞅瞅四周,见林荷在最后,才压低声音道:“还是小师妹面子大!现在整座大屿山莫说跑个杀手,连条蛇都爬不出来。”
    阿殷这才知道上官仕信这几日不见踪影,原来是忙这事去了。
    她道:“今日的核雕技者都是核学的候选人,上官家向来惜才,有师兄师姐这样的人才在,少东家自然要再三小心,哪能全是我的功劳,师兄莫要妄自菲薄。”
    元贝本想调侃阿殷一两句的,未料被她恭维了一番,偏偏还处处说得他浑身通爽,倒是不好意思再开口调侃了,走慢了两步。
    。
    却说林荷体力不行,一直走最后,只是此回她也不着急,边走边观察着大屿山的景致。她爹是林公,虽然此回斗核没参与出题,但昨日神神秘秘地与她说要留意大屿山。
    林荷晓得她爹肯定知道了什么,遂今日对大屿山的花花草草格外留意。
    只不过一路看去,再新鲜的景致看多了也无趣,且夏日蚊虫多,走几步路眼前便有飞蚊,扰得她心烦意乱,不知怎么的,目光就落在了爬在第一个的阿殷身上。
    她似乎特别爱穿袄裙,颜色偏素,却也不会太过单调,发髻也绾得很随意,只有一根含珠簪。簪子不是什么好簪子,目光毒辣的林荷一眼就知道那是摊档里买来的,价格绝对不超过二十文钱,也许与摊主砍砍价,十文钱也能拿下。可偏偏一根这么普通无华的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那根簪子也因为她的发髻而变得美好精致起来,就如同她的核雕,一开始总不知她要雕什么,可到了最后却能惊艳四方。
    她穿了一双平底布鞋,走路平稳,走了几步又会停下来,不知在看什么。她看得特别仔细,特别认真,即便隔得远,可她的眼睛像是会发亮一样,明媚的阳光也遮挡不住。可待她走到她原先的地方时,也循着她先前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了寻常的岩石与树丛。
    林荷像是跟阿殷杠上似的。
    一路爬上大屿山,阿殷停下的地方,她必定也要停下,驻足观望。如此一来,漫长的石梯她也不觉得短了,先前还是最后一个,渐渐的,超越了倒数第二的陆岚,随后又超越了兰铮,到达大屿山山顶时,她离阿殷只差了六步之遥。
    她气喘吁吁的。
    阿殷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说:“师姐今日精神足,是个好兆头。”
    林荷见她气也不带喘的,才想起自己一路也不知看了个什么,完全把自己父亲的嘱咐抛之脑后了,瞬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较劲个什么呢!
    人家完全没发现!
    。
    山顶风光无限好,即便正值晌午,可一点儿也不觉得炎热。轻风拂来时,阿殷只觉浑身的热气都被吹散了,有一股子透心的凉快。
    她迈开步伐,又往前走了数步。
    山顶上有人围了石栏,栏杆上还雕刻有形形色色的狮子,喜怒哀乐,各有其神韵。不过阿殷的注意力完全没往狮子上看,她迎着清风,按着栏杆,俯瞰大屿山山下的景色。
    她站的这一边,没有任何屋舍,只有绵延而去的苍翠,还有掩盖在苍翠之下若隐若现的官道,令人心旷神怡。
    “师妹。”
    忽然,元贝喊了她一声。
    她回首望去,只见山顶凉亭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人,看起来约摸四五旬的年纪,穿着灰青的长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温润。
    阿殷一怔,只觉此人与子烨有三四分的相似,倒不是说相貌,而是眉宇间的神色,像足了十分。
    果不其然,元贝在她身边低声道:“那是我们神出鬼没的东家。”
    上官家的东家。
    上官仁。
    
    第66章 
    
    “我们上官家世代雕核,承蒙皇帝赏识,方有核学,方有如今。我们今日于此斗核,为核学选拔人才,某有幸承天恩出核题,只盼能从在场五位选出最适合的人才,为核学,为圣上。”
    朗朗乾坤之下,山风习习,将他的衣袍吹得几欲扬起,漫开一片灰青,上官仁面上不复温和之色,眉宇间郑重端庄,言词掷地有声。
    。
    五位核雕技者并排而立,皆依照进门顺序,兰铮是第一个,林荷是第二个,元贝是第三个,阿殷是第四个,陆岚是第五个。
    上官仁讲得慷慨激昂,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元贝不是第一回听,悄悄与阿殷道:“东家起码还要说上一炷香的时间。”
    阿殷听得认真,没有搭元贝的话。
    “殷师姐,上回输给你,是我一时疏忽,这一回却不一定了。”陆岚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阿殷闻言,瞄了她一眼,正好看到陆岚阴阳怪气的脸色。
    阿殷淡道:“各凭本事。”
    林荷也开了口,说:“我们上官家向来公正,核学更是严格,不是像某些人那样张张嘴,求求干爹便能进的。”此话说得直接,让陆岚青了张脸。
    上官仕信一直站在亭下,离上官仁与底下的五位核雕技者都不远,见他们已经暗地里说起话来,偏头望了眼自己的父亲,仍是讲得唾沫横飞,再瞥他袖下的纸张,足足还有尾指般粗厚。
    他重咳一声,道:“父亲,时候不早了。”
    上官仁正讲到激动之处,遥想当年上官家之辉煌,被自己儿子这般一打断,辉煌硬生生地卡断,不由瞪了上官仕信一眼。不过也知今日时间紧迫,袖下纸张一收,抵袖轻咳道:“来人,将题目呈上来。”
    一随从呈上一卷轴,上官仁亲自打开。
    他道:“今日斗核题目乃尔等登上大屿山时所见的景致。”说着,他拍拍手掌,有五位随从鱼贯而出,搬来五套桌椅,依次而列,还有一箩筐的桃核,以供今日的五位核雕技者选择。
    。
    题目一出,五位核雕技者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徒步攀登大屿山,各自心里都有计较和打算,题目倒也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林荷向来擅长雕刻山水,如今听了题目,自是打心底的放松,很快便坐下来,取出核雕器具,选了一个细长核。
    陆岚抿着唇,第二个挑了核。
    这回倒是不像头一回那般不用纸笔,埋首勾画图案。
    兰铮闭目沉思良久,方从箩筐里挑了桃核。元贝瞅瞅林荷,又瞅瞅陆岚,见她们都开始动手了,挠挠头,也取了桃核坐在椅上,歪着脑袋思考着。
    只剩阿殷一人站在箩筐前。
    她像是石化了一样,动也不动的。其余人稍微落后一些,对比之下,都难免会有一丝着急。可她却不在意其余人的目光,安安静静地立在箩筐前,微微垂首。
    。
    此回斗核并没有规定时间,雕刻完便算完成。
    上官仁坐在凉亭里,看着五位核雕技者,各自端详了一番,方问身边的儿子:“你怎么看?”
    若是寻常的问话,自家儿子必定是问一句答一句,能少说绝对不多说,可是一说起核雕,他能说十句就绝对不说一句。也只有这种时候,上官仁才会觉得自家儿子的性子像自己。
    果不其然,问起核雕,上官仕信便滔滔不绝地道:“兰铮偏向人物核雕,今日斗核的题目对他恐怕不利,不过他心性沉稳,比元贝有胜算。山景是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比雕刻人物还要讲究心静与观察,元贝一路蹦跳,怕是没怎么注意大屿山的景致,观察得不够细微,更是难以脱颖而出。”
    闻得此言,上官仁又问:“阿荷如何?”
    上官仕信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陆姑娘擅长模仿,能觅得他人精髓,张公喜之。只是一味地模仿,陆姑娘走不远,甚至未必能比得上阿荷。”
    话音一顿,他目光落在阿殷身上。
    上官仁问:“殷氏如何?”
    上官仕信眼里含了几分柔意,道:“她像是山间的溪流,潺潺不息,以为到了尽头,可再仔细一看,却是汇进了大海。”
    他面色突变,回首瞪着自己的父亲。
    上官仁哈哈一笑,道:“子烨,你道行仍然不够。”
    上官仕信自知被套了话,眉头拧得能夹死蚊蝇。上官仁打量着阿殷,有句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他这看未来儿媳亦然,道:“子烨,为父对儿媳只有一个要求,你欢喜便好,其他都不是事儿。”
    听出话外之音,他微微讶异地道:“父亲知晓了?”
    上官仁不言,指着阿殷道:“她挑了个大核。”
    。
    阿殷掂量了下桃核,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没有用纸笔,而是直接取出核雕器具,握了锉刀,开始铲平桃核的两端。
    。
    上官仁道:“她这把锉刀用了起码有八年。”
    上官仕信说道:“阿殷自小便开始学核雕,至今已有十二年。”语气里颇有自豪之意。上官仁瞅了眼自家儿子,哼笑了声:“你若对家业有这份心,我早就能安享晚年了,哪会……”
    说话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阿殷的双手上。
    话音戛然而止。
    她取出一把平锥刀,由内向外勾勒出细小的起伏。
    上官仕信道:“她的刀功极有水准,约摸是多年苦练的缘故,很少有废刀。”
    “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功底,委实不易。”上官仁忽问:“殷氏以前师从何人?”
    “说是曾遇到一个世外高人,亦是被称之为元公,如今已经仙逝。”
    上官仁喃喃道:“元公。”
    上官仕信敏感地问:“父亲莫非认得那位元公?”
    “殷氏雕刻的手法,有几分像你祖父的故人。”上官家世代雕核,上官仁自然也不例外,幼时跟随父亲闯荡南北,有幸见过父亲的那位故人雕核,手法奇特,尤其是雕刻山水时,自成一派风格。眼下这位姓殷的姑娘,乍看之下,手法还真颇有当年父亲故人的影子。
    上官仕信微微一怔,问:“是……方伯的友人?”
    上官仁颔首。
    。
    林荷此回是胸有成竹。
    斗核的题目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从小父亲便教她雕核,一直专攻山水。从小打到,她自己也数不清到底雕刻了多少种山水核雕。
    因为雕刻得多,所以她一走大屿山便能迅速寻找出最适合雕刻的景致。
    她几乎不用思考,拿起雕核器具便在桃核上雕刻起来,是山是水,是十年的功底。她选取了大屿山的一角,山河相依,有棱有角。
    林荷自认是速度最快的那一个。
    她抬起眼时,下意识地便望向阿殷。她仍然在埋头雕核,只可惜天色已黑,周围虽点了火,但依然看不清她在雕刻什么。
    她的注意力一点儿也没留给其他人,陆岚她看不上,元贝与兰铮的实力她知道,赢得了自然好,赢不了她也尽了力,她现在的心思有一半分到了阿殷身上。
    忽然,阿殷站了起来,她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她将核雕装进锦盒里,道:“我雕刻好了。”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林荷,而且连其余人都诧异地抬眼望向她,震惊之色显而易见。林荷很想看阿殷到底雕了什么,只可惜锦盒封得密实。她登时有了危机感,垂了首,不敢有一丝怠慢,速度也渐渐加快。
    阿殷将锦盒交给了上官仁,问:“东家,我雕完了,是否能下山了?”
    上官仁颔首。
    此回评审的是核学里剩余的十七位核雕技者,雕刻完后,交予他们,由他们决定进入核学的最后一位核雕技者。而他今日也只是来监看他们斗核。
    瞅着手里的锦盒,上官仁的心有点儿痒,想打开来看看殷氏到底雕了什么,然而依照以往的规定,他不能打开。上官家从祖辈开始往宫里送核雕人才,然而上官家从不干涉。
    这是祖父定下来的死规定,破者,永生不得入上官家。
    阿殷见状,向上官仁欠了欠身,正要离去时,似是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望向了上官仕信。
    她低声道:“子烨,能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仕信轻叹一声,只好道:“夜里山路难行,我送你下山。”
    
    第67章 
    
    夜色朦胧,勾出了一弯新月。敞亮的月色铺洒在石阶上,偶有树荫,打成斑驳的月影。两道长影横过石阶,一盏灯笼荡出橘黄的亮光,随之而起的还有一道温和的嗓音。
    “……今日正好是二十一,绥州不宵禁,回城的时间充裕,不怕赶不上。若真赶不上也不着急,你可以拿我的令牌到绥州城外的驿站留宿。驿站里的王驿丞与我有交情,为人颇是风趣,也喜欢核雕,我先前给他看过你的荷塘月色核雕,他很是喜欢,一直想让你也给他雕一个。”
    阿殷说:“这倒不是难事,今日斗核结束了,想来也要等好几日才能出斗核结果,正好我得闲,过几日便能雕出来。子烨是我的知音,子烨的友人便是我的友人,区区一个核雕,也不足挂齿。”
    他的笑容掠上一层寡淡,声音仍然如玉石般温润。
    “想来王驿丞会欣喜若狂,他那人一快活起来,便爱喝酒。有一回酒喝多了,还撒酒疯,闹得整个驿站战战兢兢的。恰好隔了几日,王驿丞方知那一日永平有位侯爷正好经过他的驿站,他吓得腿软。倘若当时那位侯爷进驿站了,他怕是要得一个失职的罪名。”
    跟脑袋般大的灯笼微微摇曳。
    “那位侯爷传言随身带有一条饮血鞭,喜怒无常,因身有怪疾的缘故,从不近女色。尽管如此,可当今圣上仍为他备了几门婚事,一乃玉成公主,二乃青州李氏的嫡幼女,三乃侯爷的表妹月茗县主。若无这般门第,身后没有偌大的家族扶持,必是一条鲜血淋漓危机重重的路。”
    她忽然停下脚步,指向远方。
    “原来这里能够看到普华寺的竹林,”她笑了笑,说:“那一日林师姐可有与子烨说我也摔下去了?”
    “嗯,是有提过。”
    “那一日子烨你去捡树藤,我也准备去唤人过来时,恰好见到有一条银环蛇出现在林师姐的面前。林师姐吓得花容失色,那一瞬间我毫不犹豫便跳了下去捏住了蛇的七寸。”
    她敛眉又笑了声,惆怅地道:“子烨可能不知我天生就比别人力气大,寻常姑娘怕的东西我都不怕,寻常姑娘懂的东西我大多都不擅长。那一日我救了林师姐后,在陷阱里时便在想像我这样的姑娘,居然能得子烨垂怜,还能得子烨一句嗜好核雕与我,约摸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她说话时语气还是那般轻柔,皎洁的月光也丝毫不及她的柔和。
    他微微偏头,便能见到她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那么纤细,有月华落下,调皮地爬在她的肩头,一点一点地蔓延上去,直到小巧圆润的耳垂。
    她似乎极少戴耳饰,也甚少盛装打扮,常常穿得清淡朴素,也不像阿荷她们那般,得了空子便往胭脂水粉铺里钻,她更爱核雕,宁愿满手核屑,也懒得涂上十指蔻丹。
    她是个核雕痴儿。
    这样的姑娘像是上天特地为他而生,从眉眼到身姿再到言行举止,甚至是嗜好,宛如从他内心走出来一样。
    他说:“时候不早了,子烨便送你到这儿。前方已有马车等候,会直接送你回城里。你是我的知音,我也是你的知音,都说知音心有灵犀,你心中所想,子烨明白。”
    阿殷动动嘴,似是还想说什么,上官仕信指着头顶的皎皎明月道:“你瞧,今夜月色如此好,都不见半点乌云。”
    阿殷抿紧唇,轻叹道:“约摸是乌云也不愿挡了明月。”
    。
    上官仕信目送阿殷的背影离去,驻足停留了半晌。直到江满过来时,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少东家,林姑娘也雕刻好了,只剩三人了。东家说约摸要天亮才能下山了。东家特地让我来告诉少东家,上边不急,有他亲自坐镇,少东家可以护送佳人回去,顺道赏月赏夜赏花赏儿媳妇……”
    上官仁的打趣与调侃,江满一字不落地转达。
    未料却见到少东家苦笑一声。
    江满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
    上官仕信直言:“你回去转告父亲,如今他儿子只能赏月赏花,媳妇还藏在核雕里。”阿殷所言的,他岂能不明。又岂会看不清?
    乌云若真想挡了明月,又又何难?
    来一阵风,便有了。
    再来一阵风,便也散了。
    归根到底,是不想而已。
    “少东家,方才我下来时,正好见到殷姑娘上马车,附近有可疑的人影。”江满望了眼已经消失在黑夜里的马车,又道:“说来也是奇怪,那人身手极好,藏得也极为隐秘,见着我了,却故意显露了身影。我本想追上去,只是他身手太快,没有追上,不过他看起来毫无恶意。”
    话音落时,江满见到他们的少东家露出复杂的脸色。
    。
    与此同时,大屿山山下停了一辆朴素简单的马车。
    马车不大,只能容下两人。
    而此时车外正站了一黑面郎君,偏头向着车帘,低声禀报着。
    “……那一日我救了林师姐后,在陷阱里时便在想像我这样的姑娘,居然能得子烨垂怜,还能得子烨一句嗜好核雕与我,约摸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言默十分庆幸隔着一道薄薄的车帘,见不到马车里自家侯爷的表情。
    不过不用亲眼看,他也知自家侯爷此刻的表情绝对是阴沉得很。
    果不其然,在他一字不落地把殷氏的话完完整整地禀报后,马车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静。言深看了看车帘,又看了一眼言深,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是榆木疙瘩,侯爷让他上山跟着殷姑娘,跟便跟了,要禀报便也禀报吧,也不会挑些好的说出来的。他听了那么久,也知殷姑娘要表达什么,直接向侯爷禀报一句上官仕信惨遭殷姑娘拒绝,痛哭流涕回山顶不就好了么?保证侯爷听了内心欢喜,马车里也绝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安静。
    他对他摆摆手。
    言默眼角看也不看他,继续道:“殷姑娘上马车时表情很是愧疚,也十分沉重。”
    果真是木头脑袋啊,沉默一下会死呀!改成殷姑娘上马车时表情虽沉重,但也如负释重不就好了么?他对言默张嘴,比了个嘴型。
    言默看懂了,没理他,又道:“下山时,马车里时不时有叹气声传出。”
    言深瞪他。
    言默固执地表示要认真执行侯爷的命令,何为一字不落!这就是一字不落!
    言深没眼看了,只觉以后殷姑娘若成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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