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续(gl)-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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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对生产经理说,“不是你们生产部的事情,这是我们市场销售这一块的事。”说着,电话那端就通了,还没听到萧言缄的声音就听到阿生在叫,“缄缄,还不过来让我抱抱补偿一下我的损失……”阿生的声音消失了,跟着就是萧言缄的声音传来,“安安,下班了吗?我在唐朝酒店,你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我在生产车间。汪雅佳今天打电话给我了!”纪安深吸口气,叫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跟她签过合同,把这款产品的销售权全部卖给她的,那份销售策划我信得过你才给你,结果……你,你怎么能……产品换个包装,换个外壳就不是那产品了吗?难不成一个人换件衣服就不是那个人了吗?你这是耍诈!”她急得眼睛都红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跟人谈生意,怎么讲信义!”
“我派人去接你来吃饭,这事情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现在不方便谈。”萧言缄轻声哄她,为纪安的行为有点哭笑不得。这些商场上的事情,又怎么能是纪安看到的这么简单。
“我不饿!”纪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气冲冲地出了生产楼,顶着烈日朝路虎走去。很快,萧言缄的电话打过来,纪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电话。
“安安,产品和人不一样,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快,改良了、型号不一样了就不是原产品了,并不违反你签订的合约内容。”萧言缄缓了下,又说,“我们目前在和汪氏竞争拿第二、第三世界的市场,谁抢占了先机,谁将来就有可能独占鳌头、成为领域霸主,相反,谁退一步,谁或许就是下一个淘汰者。”她说到这里,又缓了口气,说,“同行之间的竞争手段很激烈,汪雅佳买断了那款产品的销售权,却同时又低价向另一家生产厂家订购类似产品以取代我们的产品。如果我不这样做,就等于是把周边这几个国家的市场都拱手让给了汪雅佳,这会直接影响到集团的下一步扩张和发展。如果我和汪雅佳换个立场,她也会这么做的。”
“我们可以卖别的产品过去,不一定非要卖这款产品。我们也可以竞争那边的市场,但不一定要跟汪氏争锋相对,可以共赢互惠,现在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纪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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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萧言缄重重的叹气声,随即,是萧言缄的反问声,“可以吗?”她叹了口气,“我不能拿萧氏的将来来给跟你上一堂社会课,将来有天你或许会明白。”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纪安怔怔地握住电话,站在那里。她抬起头看向头顶上那火热的太阳,深感困惑。是她不明白商场,还是不明白商场上的萧言缄。她之前就该知道,在商场上打滚的女王陛下有着另一面的,和她的冷凝、孤傲相衬的另一面,女王陛下无情的另一面。商场如战场!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感到那么难受,为什么信、义二字在这时候,在女王陛下的眼里,就是错的?
“纪小姐,上车吧,太阳大。”吴英叫她。
纪安看向吴英,问,“吴英,你觉得……言言这事做得对吗?我把产品和产品的销售权都卖给了汪氏,结果言言把产品改良了一下,包装了一下就拿出去和汪氏抢生意了,还针对我帮汪氏做的销售策略与汪氏针锋相对。”
吴英想了下,说,“她经商多年,见过的风云比你多,她是你的老板、你的上司,我觉得你该听她的。”
纪安扭过头看向吴英,问,“那汪氏呢?”
“竞争公司就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我在部队学到的,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处在敌对面,只要危害到我们国家的利益,那就是敌人,不能手软。”吴英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商场是什么样的,但是人们都说商场如战场,应该有它的道理。”
“那就可以不顾信、义了吗?”纪安问。“做人该言而有信,经商也该诚信经营。”
吴英默默地望着纪安,这样单纯的纪安,她不忍心去打破纪安那纯净的世界。她想了想,叹口气,说,“诚信是相对的,甚至有时候是说给别人听的。诚信、公平、公正,很多时候都是在双方势钧力敌以及有共同盈利点的时候谈的。如美国和伊拉克,就没有诚信、公平、公正,只有弱肉强食。七十年前的美国和日本,强弱两国之间的共盈关系是建立在相互利用的基础上,它们之间有一个平衡点,可当双方发展到一定阶段,这个平衡点破了,关系也就解除了。”说完,她拉开车门,对纪安说,“纪小姐,请上车吧。”
纪安顺从地上了车,说,“随便找个地方吃饭吧。”她垂下头,十指互绞,神情挺落寞的。吴英说的,她明白,可是让她套用到现实里,觉得好遥远,这和李大人以及学校对她的教育相悖。
随便找了家餐厅,纪安和吴英坐在一起吃了饭,她就回了公司,趴在桌子上睡了会儿,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起身端着杯子去泡咖啡,路过丁琴位置的时候,发现空荡荡的,办公用品杂乱地摆成一片,一眼看去像是忙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可桌子上却显得有点突兀。纪安疑惑地瞅了下丁琴的位置,站了一下,朝办公大厅的饮水机前走去。她一边冲咖啡一边想哪里不对劲,来回地细细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桌子上少了东西。桌子上没有电脑,也没有丁琴的公事包,她没有来上班!纪安皱了皱眉头,她知道丁琴在今天下午没有客户见,也没有向她请假,那就是旷工了?端着咖啡杯,往回走,然后就见到办公室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偷偷看她。
纪安心下起疑,径直回到了销售部,问孙忠国,“小孙,丁琴下午没有来上班吗?”
孙忠国惊了跳,回过头,脸色很不自在,望向纪安,点了点头,说,“没来。”他想了下,说,“你上我们公司网站看看,丁琴好像传了东西上去。”
纪安皱眉,快步回到办公室,点开公司网页,就见到首页的产品信息发布栏上面放着一段音频文件,她直接点开,就听到里面传出被丁琴剪辑过的那段录音发了出来。纪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那段剪辑过的录音,就算是大家都知道经过剪辑,听在他们的耳里会被传成什么?想成什么?丁琴!纪安拨出丁琴的手机号码,响了两声,通了。“丁琴,为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老大,是你逼我的。别以为让罗经理来吓唬我就怕了,让我自动离职,我也不让你好过。祝你和萧总的性生活愉快。”丁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纪安愣愣地握着电话,瘫坐在椅子上。
过了一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她扭过头看去,就见销售经理沉着脸站在门口,“纪安,我不管你跟萧总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还顶着我销售部职员的名义,公司网站首页上的那段录音赶快把它弄下来,摆在上面好看?”
纪安点了点头,登陆管理账号,连登了好几次都上不去,才发现密码被人改了。她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死气沉沉地给网络信息管理部打个电话,“我是纪安,我的管理账号登不了公司网页了,麻烦你们帮我把上面不属于公司产品信息的那段录音文件删掉。”
她坐了十多分钟,再刷新,发现录音还在上面。愣了下,又打电话过去。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有事情跟我们经理说,你又不是我们网络信息管理部的经理,我凭什么听你的!”那边挂断电话前,纪安还隐隐听到一句,“做同性恋二奶的人还真少见,极品了!”
纪安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接电话的那人说了句,“那你就放那里吧。”把电话丢了回去,闭上眼睛,仰着身子,死气沉沉地挂在椅子上。她发现她看不懂这个世界,“信”、“义”二字摆在商场上是错,她和女王陛下光明正大地举行过婚礼,却还得偷偷摸摸地隐瞒关系,到现在还成了别人的攻击靶子。她和女王陛下的感情与他们这些不相关的人有什么关系?她升职快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只看到她升得快,又怎么没看到她在工作上的付出和努力?
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流逝,从来没有过的失败和挫败感袭上心头,她只觉得茫乱和无助。是非黑白对错,她看不清。她不明白,为什么丁琴做了坏事还能那么的理直气壮!为什么女王陛下会认为她维护她的合约内容和“信义”会是错!她更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连是非黑白都没有弄清楚就在那里妄加指责。
纪安想不明白,她拨了个电话给萧言缄,问,“言言,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是非黑白?什么是对错?”她糊涂了,真的糊涂了。
萧言缄沉默两秒,吸了口气,说,“安安,很多时候这个世界是灰色,介于黑与白、对与错之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黑白对错来衡量,生存第一。”
“什么是生存?有吃有睡有穿有住,满足这几点条件就能存活。言言,这个世界,有些人,有的钱太多,却还在不停地赚取,钱,买不来所有。”纪安的眼里泛出泪水,耳里响起刚才网络信息管理部的那人的电话,她满心委屈。她有钱,但她买不来一丝宁静,她有钱,引来了丁琴的觊觎,招惹出这一场是非。
“可是没有钱,就什么都没有。安安,你的命也是用堆成山的钱买回来的。”萧言缄的声音有些沉也有些冷,“我是个商人,一个处在逆流中的商人。我不可能为了你的那点所谓的‘信’和‘义’放弃萧氏的发展,更不可能我们单方面去守你那信义把那么大的一片市场拱手白让给汪氏。退一步,也许就是退出整个舞台。竞争中,不进则退,不赢就输。这是生死对弈,没情面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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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纪安听着萧言缄的话,心像刀子割着似的难受。她也知道商场如战场,她也知道这个世界没这么简单,充满了复杂。李大人说,只要心正就仰俯都无愧于天地。心正,身就站得直。她按照李大人说的去做,她对待客户不欺不瞒,赢得了许多客户的好评,也给她带来了很多生意。她眨了眨眼睛,细轻轻地搁下了电话。
汪氏在之前是客户,而现在是竞争对手。这就是商场的诡变吧!女王陛下没有错,她是大老板,她的决策是以公司的发展为出发点,为萧氏几万职工的生计以出发点,赚不到钱,萧氏的待遇就不可能是全Z市企业里面最好的;赚不到钱,萧氏也许就会倒闭。兵败如山倒,企业的倒闭不也是如此吗?美国的通用,那么大的一个企业,最后不也是宣告破产了吗?
那汪氏呢?汪氏也没有错,但被她坑了!她把东西卖给了汪雅佳,却又把为他们做的销售策划给了女王陛下。是她的错吧!可是,女王陛下问她要她能不给吗?纪安仰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要言言想要,她连命都可以给她。女王陛下刚才不是也说吗?她的命是用堆成山的钱买回来的,谁的钱?她爸和女王陛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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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懒洋洋地从椅子上起身,拿了杯子去大厅的饮水机倒水。她站在饮水机前,倒着水,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地说话。
“你看纪安的脸色好难看。”
“那当然难看啦,这么大的丑闻被曝出来,要是换我,早没脸在公司站着,早跑了。”
“上班时间闲得慌是吧?没事做吗?”罗圣明的吼声传来。
纪安回过头去,看向罗圣明。
罗圣明走到纪安的面前,说,“对不起,这事情怪我没办好。”他望着纪安,发现纪安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睛赤红,布满血丝。“我……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只是有点受打击而已。”纪安喝了口冰冷的水,闭上眼睛,“不是流言的事情。”她深吸口气,说,“阿英告诉我,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重重地吸了口气,缓和了下有点经挛抽搐的心脏和不畅的呼吸,说,“罗经理,帮我报警,我要抓丁琴。”
“什么?”罗圣明一愣,还以为听错了。
“报警,我要抓丁琴。报警理由之一,利用职务之便窍取萧氏销售部机密资料;报警理由二,恶意毁谤中伤她人名誉,在互联网上发布不实消息。”纪安又饮了口水,闭上眼睛,想了想,说,“你打个电话给妈,让她帮我找一个厉害点的律师,我要起诉丁琴。”缓了口气,说,“要是警察没用找不到人,你就打电话给爸,说我让人勒索欺负了,让爸派人去把丁琴找回来。公司网站里的录音先别删,让爸看看,也做为将来的起诉证据。”
“安安。”罗圣明一脸惊愕地看着纪安。
“去办吧。”纪安说完,一口气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得一滴不剩,然后说,“我警告过她,我给过她改过的机会,我亲手把她培养出来,到头来她却这么来害我,她害了人还敢那么理直气壮。”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看向罗圣明,说,“这事情别告诉萧总,等我处理好了自己去跟她说,你给爸打电话的时候,也让爸别找萧总,别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找她,我又不是小孩子要她处处照顾。”纪安越说眼睛越红,“你就让爸帮我把丁琴逮回来,别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她说完,调头回办公室。
“安安。”罗圣明不放心地喊,“你真没事吧?”
纪安回过头,冲罗圣明吼,“我被疯狗咬了,你说有没有事?”吼完,回办公室去了。她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却是全身颤抖,眼神没个焦距。
敲门声响起。
“进来!”纪安喊。
孙忠国拿了份文件进来,放在纪安的桌上,说:“老大,弄好了,需要你签字审批。”他探了下身子看到纪安的脸色很难看,说,“老大,你别生气,流言止于智者。”
纪安翻了下文件,看到没什么错误,就签了字,递给孙忠国。她想了想,问,“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丁琴的事情。”
孙忠国想了下,说,“首先是丁琴这人不厚道,见利忘义。”又想了下,说,“如果是说传到公司网站首页的录音,就像其他同事说的,不管录音是真是假,你要是没这能力,萧总不可能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更不可能把他们这批精锐调到你的手下做事。虽然看得出是萧总有意栽培,可那也说明你有值得栽培的潜力。萧总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我们的上司,我们没有妄议你私事的权利。”
纪安点点头,说,“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等孙忠国出去了,纪安才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用女王陛下的话说,根本就不用把丁琴当回事,若当回事,那就是太看得起她了。可是现在公司起了流言,她如果不把丁琴办了,她以后没办法在萧氏立足,公司的人会不服她。杀鸡儆猴警流言!她看不起丁琴的行为和人品,她甚至不想去理会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可是事情逼得她不得不有个完结和交待。这是个人私事,本来就不该牵扯到公司,也本来不该在意、不该理会的,可偏偏公司的人把她的私事和工作搅在了一起看待,逼得她不得不在公司出手。
纪安环抱双臂,护住自己。爱上女王陛下,想做女王陛下的避风港,这些是她必须经受的吧!女强人的后盾不是这么好当的,那盾必须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甚至得是钻。想要守在女王陛下的身边,她就必须迎在浪头上,而不是躲在她的太平世界里。如果她没有爱上女王陛下,那么她可以守着父母留下的积蓄,做一个半宅的人继续躲她的清静。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当她选择在半夜跑回公司面对女王陛下,面对这份感情的时候,她就很清楚选择了多少背负和承担。她该早有心理准备,该来的逃不掉,该承受的,躲不了。她的世界早已经沦陷在这份感情里。她既然选择了牵手就要一直走下去,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放弃,再苦再难,挺一挺、熬一熬,坚持一下也就走过去了。学生时代时如此,在如今面对社会时也该如此。
纪安紧紧地抱着自己,把身子缩在一起。爱情的维持不仅仅是需要感情,还需要现实生活中的身份地位和价值观念的等同。当年她的父母也因为公司的事情闹过意见,李大人后来离开了鹏锦公司,可是还是没有守住爱情。她现在的情况,有点类似当年的父母,可是她不想步父母的后尘。她不想去承受失去女王陛下的痛苦。公司上的事情,言言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因为她是老板,她是女王陛下,因为她比自己经历得多。纪安不禁在想,当年的女王陛下也是这样练出来的吧。甚至是比她更为残酷的历练吧,至少自己还有父母亲人护着、帮着、扶持着。
她吸了口气,站起身,去找与汪氏签下的合同,她得把合同再看一遍,做好准备,等汪雅佳来找她的时候,她才能有一个应对的说法。
从柜子里翻出合同的复印本,纪安把合同从头到尾看了遍,合上了,放回柜子里去,再锁上。女王陛下打了合同条约的擦边球,她只要咬定产品的型号款项不一样,汪佳雅也拿她没有办法。如果汪氏通过法律追究过来,自然有法务处应对。
她重重地吐出口气,蹲下着身子向后一仰,坐在了地板上。她知道她没事,可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关坎,二十多年的理念遭受撞击,多少让她有点难受和感到疲累。她蜷着身子,把自己抱起来。她好想在这时候把女王陛下抱在怀里,抱住女王陛下,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无所依的难受。
今天,让她知道了,原来世界不仅仅是黑和白,还有灰色;也让她知道,有些人并不是你想善了她就愿意跟你善了,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即使得不到好处,也要害你损失到最大;还让她知道,为什么李大人会那么的呵护她、跟她说平凡就是福。
她不怪谁,谁也不怪。谁活着都不容易,谁都是为了生存,所不同的是生存方式的不同,选择的路和达到的目标也不同。就如同她,她不缺钱用,那么多的钱她也不会花,可是她必须通过这些东西来体现自身的价值和奠定她的地位,这样她才能更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更长远地追寻她的追求。
有钱有势不值得骄傲,但也不可耻,钱势有时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无钱无势不值得自卑,只要心灵自在人就自在。真正可耻的是丁琴那样的人!
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