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的猎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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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你这话对多少女人说过?”
“只有一个,一个叫霍湘的女人。”他不疾不徐道。
“你别逗我了。我真的饿了,我们下楼用餐好吗?”
“这样我就不能吻你的丁香小口了。”他故作唉声叹气状。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她佯怒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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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接你,你得等我敲门之后再开门。”他其实是担心之前跟踪他的人,会对霍湘不利,所以才打算在屋里用餐。
“是,郎大保镖。”
“我只做你一个人的保镖。”他说得似假还真。
她的心突然被他填得好满、好满……郎立的影子,似乎在这一刻渐渐模糊……
第八章
郎夜君一行人终于随着车队,来到阿蒙尼赫特二世的白金字塔附近。
望着前方的白金字塔,霍湘的思绪陷入了回忆……
她回来了,只是——时光荏苒,人事全非。
当年的考古大队早已不知去向,连她挚爱的郎立,也埋人千年黄沙之下……
郎夜君望着她忧伤的眼,心中有几分妒嫉,妒嫉那个幸运的家伙,拥有霍湘最纯真的感情。
虽然如此,他仍然坚信,死人永远争不过活人,他有办法打赢这场仗!
忽然,他怔了下,他——竟然要为她而“战”!?
他一向只为他的事业版图而战,从未为了一个女人而战,就连争风吃醋都不曾有过,如今却……
难道,他真的对霍湘,有着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感情?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古墓,再想着自己千里迢迢追随霍湘而来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爱她,是为了什么?
睇着一脸以黑纱巾遮住容颜的霍湘,他的心再次为她怦然心动……
她是个美人,深情的美人。只是这一次,他要她为他绽放美丽的笑靥,而非为了郎立。
他抓住她的手,而且牢牢地扣住它。
“旧地重游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他直捣问题的重心。
“旧地重游之后……”她又陷入深思。
她好像没有想过,她会怎么做,又该怎么做?她只是单纯地想来看一看,她昔日的恋人,是否可能……死里逃生,就这么单纯。
他似乎看出她的茫然,断然打断她的思绪。“我送你去古墓,不管你找得到,或是找不到什么,之后都要和我回纽约……
“为什么?”她眨着空洞的眼凝视着他。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没有一个人该活在回忆里,那只会使你陷入更糟的困境中。”他残忍地分析事实。
“你——难道不曾依恋过去或是一个人、一个地方?”她突然回神反问。
他望了又望那张一直令他感到熟悉的脸蛋,再正经不过地说了一件他不曾对人说过的事实——
“我在多年前曾因受伤失去记忆,根本记不起自己在大学及研究所那段时期,遇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去过什么地方;我所知道的一切,全是我已过世的父亲告诉我的。
若你问我,难道我不怀疑他说的话?我曾经怀疑过,但那又如何?我不觉得失去之前的记忆,有什么影响,因为今天的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已经拥有多少人羡慕的东西,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又为什么要去挖掘那些根本不算重要的记忆?“
“你难道不怕,你失去的记忆里,有一段可能是你这一生中,最真挚的恋情或是最爱的女人?”她很难想像,有人可以这么看淡过去。起码她做不到。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为你所动,就在于你对过去的‘惜情’;但想要摇醒你的,也是你对过去的‘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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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视过去无罪,但一味沉醉,就显得逃避现实。人应往前看!如果,在我的过去真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爱,也真有那么个女人打动我,那我——应该不会忘了她。“
话至尾端,他的声音陡地降低。
“你知道在阿蒙尼赫特二世的白金字塔附近,最容易有沙尘暴;如果我们在这一波沙尘暴中分散,甚至失去记忆,你——你会想我吗?”她大胆地问道。
他再次探着她晶亮多情的眼眸,反问道:“那你会记得郎立,还是我郎夜君?”
她突然不语。
因为此刻,她发现郎夜君与郎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不分轩轾了。
不见她回答,他露出真诚的笑容。“我会记得你。”
她的心顿时掀起万丈波涛,薄薄泪光覆上她的眼。
“傻丫头,走吧,古墓就快到了。你找回你要的东西,回忆也好、古墓也好,总之,得到了你想要的之后,就得和我回纽约。我可不想被埋在这片滚滚黄沙中,我怕——会忘了你。”
她侧过脸睇着他,不知他讲的哪一句才是真心话。
车队终于在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却看见一块巨型的石碑矗立在那里。
郎夜君与霍湘于是和所有随行人员走近它。
那块巨型石碑上头,刻着几行阿拉伯文,随行人员将内文念了出来——
“此墓地,已被考古学家达马发现为阿蒙尼赫特二世的妃子阿美西斯之墓,目前列为保护区,以待进一步探勘,没有通行证,不得人内,违者依法处以刑罚。切勿以身试法。埃及古迹行政部门。”
霍湘看着石碑上的字,不敢相信多年前与他们合作过的达马教授,已经探勘此墓为阿美西斯的墓,而且不准外人进入。
就在她疑惑不已时,他们的身后传来隆隆的车声。
众人转过身子,就睇见三辆车子朝他们驶来。
为首的阿拉伯男子在车子煞车后,从上面跳了下来。
他一见霍湘与郎夜君,登时张大了眼!
“是你!?郎立,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还有,晓香,你也来了!真高兴见到你们。”
霍湘立刻认出来人,虽然他的胡须变得更长更密了,但那鹰勾鼻,还有那深邃的大眼,她是不会认错的!
“达马教授,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打完招呼,她指着她身边的郎夜君。“他不是郎立,是郎夜君。”
郎夜君只是勾着唇浅笑,没有过多的热情,就像看着一群人在演着一场戏,他只是个观众。
达马仍是一脸惊讶,“他不是郎立!?”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来话长。”
“好,我有的是时间,走,我请你们吃饭,我们好好聊聊!郎——郎先生也请赏光。”
他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太好了!太好了!”达马的热情与好客,似乎显得有些矫情。
郎夜君却依然噙着淡然的笑容。
他直觉这个达马,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者该说,不是个单纯的考古学者。
为了尽“地主”之谊,达马招待霍湘与郎夜君,来到该地最有特色的餐厅用餐。
“来!我敬你们。”达马高举着酒杯,热情十足。
霍湘于是含笑举起面前的酒杯浅酌,“谢谢。”
郎夜君却只是噙着惯有的冷淡,不冷不热地举起酒杯。
达马当然感觉到郎夜君的提防,良心说,他并不喜欢这个人,他虽貌似郎立,却较他谨慎得多。
不过现在他不想和此人结梁子,于是双掌一拍,餐厅包厢的两边,立刻走进两排穿着阿拉伯服装的女子,乐音一响,便扭着蛮腰尽情地舞蹈。
“达马教授,您太客气了。”霍湘见此阵仗,知道达马教授真的有心招待他们,只是她不懂郎夜君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
“教授,谢谢您,我再敬您一杯。”她高举起酒杯,杯口尚未碰到唇边,就被郎夜君夺了去。
“我代她敬你。”
达马也是一怔。
这个郎夜君也似郎立那么保护她!
“好!好!谁喝都一样!反正我很高兴和晓香重逢,还有结识你——郎先生。他连忙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他瞧见郎夜君那张脸,依旧冷沉,没有一般人该有的热络,心底不免有些顾忌。
“教授,阿美西斯古墓在什么时候关闭的?”霍湘好奇地问。
“自从郎立失踪后不久,就关闭了。”达马送了一口羊肉入口。
多年前,他们一行人分成三小队,郎立与霍晓香一组。
他们分头进行探勘,所以郎立的莫名失踪,他也感到困惑极了。
可是经多方打听,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就常理而言,如果郎立想要一个人离开沙漠,似乎不可能;而据当年被骗离开古墓洞口的人表示,他们也不知道郎立的去向。
不过,郎立失踪后,他在郎立所探勘的路线上,发现一处十公分左右的地方与周围的落灰情形不同。也就是说,在那地方曾经放置一样“东西”,巧的是,在霍湘与郎立进入之后,东西就不见了。
看那形状,和他要找的宝瓶的底座几乎相同。而且,郎立也在那时失踪,所以说,他和失落的宝瓶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得套问晓香这丫头,也许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不知达马教授心思的霍湘,在听到郎立失踪的事,她的心仿佛再次受到撞击。
“讲到这事,我倒想问问你,郎立在失踪之前,好像找到宝瓶,你知道这件事吗?”达马故作轻松地套问她。
“呃——”她也没料到达马会忽然这么问,一下子答不上来。
郎夜君却代她回答:“她如果知道宝瓶的事,只怕现在已被人迫杀。”
“你——”达马没想到郎夜君也知道宝瓶的事,对他更加提防了。
“教授,我没有听过郎立提过任何有关宝瓶的事。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郎立失踪的地点,有什么蛛丝马迹,我——”她连忙接续道。
“我明白,别难过。对了,我在整理他的考古研究文件时,意外发现一本他的手札。”为了缓和气氛,达马于是从裤袋中拿出那本土黄|色的小册子。
“教授,我可不可以看一看……”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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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夜君的心仿佛被人以利刃,狠狠地划了一刀……
她还是那么在意郎立,他真的好嫉妒!
想来可笑,他竟然得去嫉妒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当然可以,郎立这本札记写的几乎都是有关你和他的事。对不起,为了发现他的行踪,我请人将里面的中文译成了阿拉伯文,所以,我才知道这本札记是你和他的——日记。希望你不要见怪。”达马说得一脸真诚。
她却一直摇头,谨慎地从达马的手中接过那册子,泪珠正好滴在手札上,也滴在郎夜君的心口,他霍地站了起来。
“我到门口抽支烟。”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达马堆着勉强挤出的笑容,“请便。”
霍湘却一迳沉醉在那手札中,低声啜泣。
“晓香,别哭了,以我们阿拉伯人的观念,人死后是回到阿拉真主那里的,反倒应该欣喜的。”达马低声安慰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情不自禁。”她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刚才坐在她身边的郎夜君已不知去向。
达马为她解惑,“他到外面抽烟。”
“呃。”
“他——郎——夜君,可是你的——现任男友吗?”达马大胆假设。
“呃——不是,我们只是朋友。”她脸红气虚地解释。
“可是,我看他倒是很在意你。”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是过来人。”达马独自饮了一口酒。
“教授——”她有些羞涩低下头。
“晓香,我还是要请你想一想,你真的没有听郎壹说过宝瓶,或是他得到宝瓶的事吗?”一双鹰眼,似要望进她心深处。
“没有。”她坚决地回道,不禁怀疑他一再这么问的动机是什么,也就顺势追问:“教授,这宝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呃,也没什么,只知道它可以解开阿美西斯的身世之谜。”
他没有说实话,其实宝瓶里面载有通往另一座法老王的古墓地图。据闻,那个尚未勘出的法老古墓里的宝藏,胜过所有历代法老王的宝藏。
“我不该多问的。”她隐约觉得达马的眼神有些闪烁,看来多年前建立的情谊,正因这个话题而有所改变。
她已不是十九岁的小丫头,不会再那么天真了。
她记得郎立要她好好收藏宝瓶,表示它的价值绝非达马形容的那么单纯。
也许她该告辞了。
就在这时,郎夜君重新折返餐厅,迳自代表霍湘向达马道!别。
“我想,晓香累了,我们该告辞了。”他率先举起酒杯,朝达马一饮而尽。
“呃——是该早一点休息。明天,如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向埃及古物部门申请通行证,带你们去一趟阿美西斯古墓。”达马也执起酒杯,啜了一口水酒。
“太好了,谢谢您。”她的兴趣又被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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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夜君却抓住她的手往外走,“再见。”
走出餐厅后,霍湘不高兴地甩开郎夜君的手,“你怎么那么没礼貌?”
“沙漠的夜晚最好不要多逗留!”他不为自己辩白,也不允许她再批评自己。
“你——你真的很不可理喻。”她怒道。
“我是!我现在只想将你送回饭店,让你和你的情人手札好好重聚!”他又怒又妒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她有些哽咽地说道。
“不然我该怎么谠?”他恼怒自己的失常,却又无法捺下性子。
“你——你本来就知道,我和郎立是——是——”她再次落泪。
一见她珠泪纵横,他的心揪了起来。
他从裤袋取出手帕,却还是没句好话:“丑死了!擦干它!”
“谁教你看了!”她又气又恼地反驳。这个男人平时还懂得幽默,怎么这会儿却变了人似地。
“走吧!再晚回去,只怕我也保不了你。”他催促道。
地拿着他的手帕使劲地拭着泪,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地保护手札不落地。
突然,郎夜君觉得她手中的那本土黄|色的手札,有些刺眼——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刺眼。
她见他一直望着郎立的手札,将它握得更牢了。
见状,他有些恼怒!“我不会看别人的情书,也不屑如此做!”
“郎——夜君,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她难过地说。
忽然问,他沉默不语。
他是怎么了?一个死去的人,他吃什么干醋?
“上车,我送你回饭店。”这会儿口气和缓多了。
她撇了撇唇,低声致意,“谢谢。”
他却再也不发一语,任车子在黑暗的路上行驶……
入夜后,郎夜君一个人来到饭店的后花园散步。
与其说他来散步,不如说他是因为睡下着而出来透透气的。
和霍湘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今晚可以说是他最吃瘪的一次。
他从不将郎立放在眼里,可是,当达马将郎立的那本手札交给霍湘时,他才深刻的了解到,他——输了。
输给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他无奈地点起香烟,猛地吸了一口,突然听见花丛外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还夹着喘息焦躁的声响。
“小心点,别把这个女人的头撞伤了,否则问不出真相,就前功尽弃了。”说着阿拉伯语的中年男子警告地说着。
郎夜君心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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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像今晚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达马教授!
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他偷偷从花丛中探头出去——
只见三个阿拉伯人正鬼鬼祟祟地扛着一个黑布袋,急速往前走,而为首的人正是达马!
他绑架了什么人?
一种不好预感,立刻劈进他的心窝。
难道那里面装着的是霍湘!?
陡地,他大步跨丁出来,捎在达马的面前,“这么晚,你抱那么大袋的东西,准备上哪儿去?”
达马先是一惊,继而露出邪佞的笑容,“这是我的私事,你好像管太多了。”
“有没有管太多,就待你打开布袋来证实。”他也不让步。
“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指挥!”达马眼露凶光,一点儿也不妥协。
“你以为在埃及,我郎夜君就没半点办法吗?”他冷声说道。
“快走!”达马使个眼色,要那个抬着布袋的男人先走。
“谁也不能离开!”
忽然,郎夜君吹了一声口哨,他们的四周立刻围上十几名阿拉伯的大汉。
为首的男子恭谨地站在郎夜君的跟前。
“主人,请问有什么吩咐?”哈山道。
“夺过那个布袋!”他面不改色道。
“是的!”他一个眼色,他的手下们立即将达马教授的人包围起来,三两下就撂倒对方,轻松地夺过布袋。
“打开它。”郎夜君下令。
手下的人立刻拉开捆缚布袋的绳索,露出一个昏迷女人的小脸。
“湘儿!”郎夜君立刻上前抱住她,狠历地令道:“抓住达马!”
达马正要趁机开溜,却被他们抓着正着,不服气地鸡猫子鬼叫:“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是闻名全球的考古专家,你们不能!”
“他们是不能,但是我能。”郎夜君阴冷地说道,立刻抽出手机,拨给当地警政总署的一位好友,“山穆,这里有一个人口贩子……”
“你——你,郎夜君,我会报复的。”达马还不忘威胁。
郎夜君只是冷哼,根本懒得理他。
他对哈山道:“立刻找最好的医师来!”
“是的,主人。”
他连忙抱起霍湘,一路往饭店走去,忽然听见东西掉落的声音。
他低头一望——
是那本手札!
()
他的心又是一窒。
她一直将它揣在身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神色凝重。
哈山连忙弯下身子,为他拾起那本子扎,“主人——”
他撇了撇唇,“放到我的口袋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一进房门,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心疼地轻抚着她的发丝与脸蛋,一语不发。
睇了睇她昏睡的容颜,想到那本手札还在自己的胸口,立即取了出来。
忽然,他想看看那手札!看看那段属于她;与郎立的情愫。
然而,他的理智却不容许他这么做,这是小人行径,如果他偷看私人日记,不就和达马没什么两样!
不!他不能这么做。
双手紧紧握着手札,几番挣扎,他还是将它放回床头柜上。
他静静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跨了出去,仰天长叹。
他怕是爱上这个女人了!否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