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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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将连惜捉回臂弯内,感觉那小身体犹在一颤一颤地喘着气,心里忽然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就趴在他身上,窝在他怀里,那么小,那么软,他两只手就能将她的腰围起来。
刚刚一通闹,她身上出了些汗。可是那汗味儿不像阿飞那种朝气勃勃的味道,也不像以前他身边女人散发出的妖媚香水气,而是一种……一种说不出的甜。
叶文彰忍不住躺下来,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抚弄着,低低地问道,“你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香?”
连惜被他接二连三的荤话弄得浑身发热,“你、你够了没?!以前总是绷着一张脸,活像一块冰雕。现在是怎么了?全球变暖,你也要变身了?”
她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待停下话头时,才发现叶文彰吃豆腐的手早已顿住,脸上的笑意也浅了。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背景繁复的电视墙,不知在想什么。
连惜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咬咬唇,怯怯地问:“……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叶文彰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女孩惶恐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声:
“以后跟我在一起,不要这么诚惶诚恐的。”
昏暗的床头灯下,男人深邃的五官越发迷人,只听他好像斟酌着字句一般慢慢说道,“以前我可能逼得你紧了一些,对你严厉了一些。我……郑重跟你道歉,并且以后一定会多从你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连惜,我想让你活得肆意飞扬,想把你宠得无法无天,想看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明白吗?”
连惜久久没有回答,她低垂着头,感觉嗓子里酸溜溜的,心里更是无所适从。从来没有人,肯对她这样好,从来没有。
“你别这样,我之前也有不对……”泪珠啪嗒一下掉下来,又飞快地纹理精美的睡衣上氤氲开来。她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抽泣着道,“我太拧了,对不起,文彰哥哥……我其实不是不想听你的话,我就是太难过了,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忍了这么久,我真的很难过……呜呜……”
小小的抽泣最终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哭声。
叶文彰扬起头,闭上眼,将她抱在怀里,双臂箍得死死的,几乎顾不上考虑会不会弄痛她。
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他知道,这些话、这些委屈,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了。
“哭吧,没关系,哭吧……”他拍着她的后背,“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小惜,我来晚了。”
这一夜,叶文彰一遍一遍得道着歉。平生第一次说对不起,就将他这一辈子的对不起都说尽了。
30小谋划
在这段静谧的时光里,连惜告诉了叶文彰很多事。
李思思对她的颐气指使,李彦宏对她的冷漠无情,殷娴对她的处处刁难,甚至就连李铭宇的下作也委婉地提到了。
叶文彰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脸色已然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知道连惜这些年过得苦,却没想到竟难捱到了这种地步。
李彦宏和蓉姨好歹夫妻一场啊!连惜怎么说也叫了他八年的父亲啊!
还有李铭宇……居然敢打连惜的主意……
叶文彰怒到极致,嘴唇紧绷着,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了。
“喂……”连惜只觉箍在腰间的手越发大力,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叶文彰这才注意到连惜的不适,道了句抱歉,改为松松搂住她的肩。
连惜有心活跃气氛,用手指戳戳他的脸,笑道,“干嘛又道歉啊?你今天一直在跟我说对不起。这可不像你呢。”
“那怎样才像我?”叶文彰一手握住连惜的手,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爱怜无限,“如果我的对不起能换回你那些年的苦楚,那我再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关系。”
他知道,连惜的话还有所保留。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还有多少。
想到这儿,叶文彰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道阴冷的光线,看来,这家人是不能留了。
此时的叶文彰浑身都笼罩在一股冰冷阴郁的气息中,让连惜不由得有些害怕。
她抱紧男人的胳膊,小声道,“你别这样,都过去了,我没事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把我养到这么大,让我等到了你。李思思是她罪有应得,关了就关了。至于其他人,只要他们不再出来闹事,就这么算了吧……”
“连惜,你还是心太软了。”叶文彰漫不经心地说道,“像他们那种没人性的东西,就该防患于未然,早早处理了才是。”
他的神色看似平和,却比以往任何一回发怒都来得森冷,带着凛冽的杀气。
连惜也不再出声反驳,只是坐直了身体,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无声地坚持着。
叶文彰皱紧眉,与她对视片刻后,终是收敛了冷色,长叹一声道,“你这么善良,迟早会吃亏的。”
“善良?”连惜跪在床上,偏头想了想,耸耸肩道,“老实说,我不喜欢这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通常意味着软弱可欺、忍气吞声。相比较的话,我更喜欢‘麻木’。”
她一脸的煞有其事。
“麻木?”叶文彰一怔。
“对啊。”连惜笑得灿烂,“悠闲富贵的生活易让人麻木,让人忘记,就像我现在这样。”
她挪动着窝回叶文彰的怀里,惬意地用小脑袋蹭蹭他的胸膛,小声道,“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我觉得,报复什么的真的很多余。更何况,我还有些感谢李思思呢。”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像过去孩子常吃的糖糕一样,带着可口的甜香。
叶文彰轻抚着她滑顺的头发,笑看了眼连惜左臂的石膏,“感谢她什么?给了你这只铜墙铁‘臂’吗?”
“当然不是。”连惜嗔怪地斜他。
“那是什么?”
“是……”连惜支吾着起身,微微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似的。
忽然,咻地一下抬起头,飞快地在叶文彰唇上咬了一下,脸色绯红道,“是谢谢她给了我一个好男人。要是没有她,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今天。”
叶文彰微微一怔,脸上极快地蔓延开一股笑意,彻底将方才的不满与质疑冲淡了。
“既然这样,那就罢了。只要他们离开华都,我也不会再多加为难。”他沉吟了一下,总算松口了。
“喔!文彰哥哥最好了!”连惜欢呼一声,扬眉得意。
她真正高兴的不是李家人安全与否,而是叶文彰给予她的无上宠溺。他可以为了她改变已经决定的事情,多好。
“哎呀。”忽然,她停下来,犹豫地看向叶文彰。
叶文彰挑挑眉,搂住她,“还有什么?趁着今天我心情好,一并说了吧。”
“嘿嘿。”连惜干笑了一声,“说到赶人走,你不觉得叶修泽小朋友才是最该出去散个心什么的吗?”她这儿婶子还没当上呢,就开始倚老卖老了。
“我看修泽年纪也不小了,整天窝在一个地方,肯定就把我这狗尾巴花当蓝色妖姬看了。出去走走就会发现天大地大,比我、比他祖母、比那个劳什子戒指好的东西多得是……”
“连惜!”女孩话还没说完,叶文彰便黑着脸打断了。她在自己这里再怎么没规矩都无所谓,可是不能拿叶大夫人来开玩笑。在他心里,不论叶老夫人已经过世了多久,都是一个神灵一般的存在。
“干嘛?”连惜突然被吼了一嗓子,满心的不高兴,再加上她现在根本不怕叶文彰,马上开始胡搅蛮缠了。
“你凶我干什么?难道真舍不得叶修泽?那你娶他算了!”说着,赌气地就要下床。
“小惜……”叶文彰无奈地喊了一声,放低身段把她抱回来,好声好气地哄了一会儿。
连惜也不是真跟他生气,别扭一下就算了。
看她没事了,叶文彰才竭力放缓语气告诫道,“以后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对母亲不恭敬,知道吗?”
连惜咬咬唇,“叶老夫人对你很重要吗?”
她依稀记得,自己也曾很得那位高贵妇人的疼宠,但毕竟身份辈分摆在那儿,不可能经常接触。到了今天,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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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彰郑重地点点头,“非常重要。”
连惜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叶文彰不是叶老夫人亲生,叶文昭才是,而叶修泽又是叶文昭的遗孤……
“就是为了这个,你当初甘愿把我让给修泽?”
叶文彰沉默片刻,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抱歉,以后不会了。”
连惜心里憋着气,但也不愿直接触了他的逆鳞,遂缓和了声音问道,“他们对你到底有多大的恩?能告诉我吗?”
大到连女人、爱人都可以让出去。
她屏气凝神等待头顶上方的答案,可是只能感到男人绵延的呼吸声,由快到慢,沉静悠远。她知道,他是不会回答了。
她也知道,只要叶修泽一天还喜欢她,叶文彰大概都不能以强势的姿态当面跟他抢。
原因他不肯说,她也就不问了。她曾经历过叶家的鼎盛与破灭,明白那些大家族里都有些不能说的故事。
至于叶修泽,既然不能来硬的,就只能想法让他知难而退了。
摸摸小下巴,连惜开始盘算起来。
31摊牌
次日早上,连惜睁开眼便发现身边人已经走了,也不知是昨夜根本没留下来,还是清晨趁着没人离开的,心里多少点失落。
按铃叫进来佣人,问叶先生去哪儿了,佣人回答说正在楼下吃饭。
听到他在家,连惜立马又高兴了起来,“来,帮我梳洗一下,我也下去。
叶文彰见到连惜小心翼翼地下楼,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不悦道,“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吃吗?怎么又下来了?”说着,就想过去扶她。
不料叶修泽动作比他更快,不过眨眼功夫就出现在连惜身边,轻托住她的胳膊道,“就是的,不好好休息,怎么能养好伤呢?”
叶文彰眸子一暗,不着痕迹地停下脚步,背过手,对厨房那边道,“先给我把汤端上来吧。”然后便脸色淡然地回到自己座位。
连惜抿唇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摆脱了叶修泽的搀扶,笑道,“我骨折的是手,又不是腿,都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再躺就要吐了。”
她坐到叶修泽亲自抽开的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文彰身前的汤盅,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问:“那是什么?”
“橘生雪蛤汤,我这几日嗓子不舒服,叫厨房炖的。”当着叶修泽的面,叶文彰不好表现得太主动太热络,但连惜跟他搭话他还是回答的,不然那个小东西晚上一定会发火。
他低头喝了一勺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那笑落在叶修泽眼里,却有些炫耀自得的味道。
叶修泽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笼出一圈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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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食指,漫不经心地抻平餐巾,浅笑道,“不过一碗汤,小惜你如果喜欢也要一碗就是了。”
“好啊。”连惜乐呵呵地答应一声,转头就对刘嫂说:“我也要那个。”
刘嫂看了眼叶文彰,有些为难,“小姐,这个汤是一个小时前就炖在锅上的。您需要的话得等等了……”
“啊……”连惜撅起嘴,拖长声音,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叶文彰。
男人开始低着头,想当看不到,可是连惜的眼光实在太炙热,想忽视都不行。就这么强撑了一小会儿,终于放下汤勺,无奈道,“把我的端给她吧。”
连惜立刻毫不吝啬地赠送出露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刘嫂的动作却慢了半拍,只因那碗汤是叶文彰喝过的了。但是马上她就回过神来,利索地连盘带勺给连惜端来了。
主人家都没说话,她一个佣人有啥叽歪的资格?
而连惜就更夸张了,径自执起叶文彰方才用过的勺子,就要接着喝。
叶修泽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小惜,你要不要……”他话没说完,但手里举着的一柄还没用过的小银勺就已说明一切。
连惜现在就一只手,又舍不得放下勺子,遂大幅度摇摇头,笑眯眯道,“不用不用,我跟文彰哥哥什么关系,还在乎这个吗?”
原来闹了这么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啊?叶文彰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装作咳嗽掩饰过去了。
叶修泽脸上的笑容则是一僵。看看叶文彰,又看看连惜,琥珀一样的眸子里雾霭重重。
片刻过后,他慢慢放下手,唇角向一侧勾了勾。一样是笑容,却让人觉得有点冷。
吃过饭以后,叶文彰独自上楼去了书房,说要工作。叶修泽见连惜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遂笑着走过去道,“看你精神还好,要不要去花园走走?”
“不要。”连惜恹恹地答道。
“那我们看电影?”三楼有家庭影院。
“也不要。”
“那你想做什么?”叶修泽耐心地问。
“我啊……”连惜眼珠一转,“我想去文彰哥哥的书房看书!”
“书房?”叶修泽面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叔叔在办公,你现在过去不大好吧?”
连惜委屈无限地瘪瘪嘴,“他是不让,所以我想叫你去说啊。”
“我?”叶修泽只觉自己的额头突突直跳,嘴角也隐隐有要抽搐的趋势。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跟叶文彰的关系啊?
算是情敌吧?情敌啊!
“对啊。”连惜却用力点点头,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双手合十,“你不是说只要我高兴,你做什么都行吗?”
叶修泽:“……”
安静的书房里,少年少女并排坐在沙发上。
连惜手捧着一本《曾国藩传奇》,神情异常专注。不过她拿的什么书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因她专注地对象根本不是手中的书,而是书桌后面那个正聚精会神工作的男人。
“好帅啊……怎么会那么帅……”
叶修泽沉了沉呼吸,不理她。径自翻了一页画册。
“好帅啊……怎么会那么帅……”
叶修泽闭了闭眼,继续翻。
“好帅啊……怎么会……”
“啪!”叶修泽用力合上了手中的书,装帧精致的外国画册在略显空荡的书房里发出清脆的一响。
连惜好像受了惊一样,猛地回过头来,战战兢兢地问:“对不起,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叶修泽笑开来,一句话好像从细白的牙缝里挤出来,“怎么会?我只是怕你一直说话会打扰到叔叔。”
“没有。”叶文彰淡定地换了一份文件,继续批阅,连头都没抬一下,“有点动静热闹,挺好。”
好个……
叶修泽有点想爆粗口,又忍住了,站起身,笑得温和如春风。
“小惜,我忽然想起点事情要去处理下,就不陪你了,你在这儿看吧。”
“好啊,拜拜。”连惜放下书,用力挥动她完好的胳膊,就差跳起来欢送了。
叶修泽直接转身出门。
看着门在眼前关上了,连惜回过身,对叶文彰比了个“ye!”,笑得前仰后合。
“大电灯泡自己走了,哈哈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叶文彰起身过去抱住她,伸手轻弹了她的脑门,宠溺道,“你呦,就会耍人家。”嘴里像是责怪的话,可搂住她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放松。
这孩子间的事,如果能由孩子自己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想到修泽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叶文彰也不禁有些头大。他那个侄子,大概没那么好打发。
到了晚上,连惜想到叶修泽已经一天没出现了,决定再接再厉。
她拿着一瓶化瘀药走到花园,果见叶修泽正坐在凉亭下假寐。银白色的月光静静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不得不说,叶修泽真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连惜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陷害王子的巫婆,可谁让这个小王子这么不开眼,竟然喜欢她这样的巫婆呢?
她挣扎了一下走过去,可还没来及开口叫他,就见原本浅眠着的人竟倏然睁开了眼!
“还来?”幽暗的光线下,叶修泽与白天完全不同,似笑非笑的,染着几分邪气。
连惜莫名地有点头皮发麻,手不自觉地往后背了背,“……什么还来?我、我就是看到你,来打个招呼而已。”说着,就想撤。
“是吗?”叶修泽狭长的凤眼向上一挑,笑意不减反增,忽然伸出手!
连惜只觉腕骨一麻,那药瓶不知怎的就到了叶修泽手里了。
他将那玻璃瓶举高,就着光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想叫我劝大哥给你揉揉淤青什么的?”
连惜呐呐着说不出话来。
月光下,叶修泽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
他放下手,低声道,“小惜,我到底该说你聪明还是傻?你以为,把一个男人留在身边的最好手段,就是赶走自己周围所有的追求者吗?”
连惜垂首不吭声,叶修泽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连惜。
“你错了,如果想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你身上,你就该让他时刻处在危机感中。孙子兵法有云,敌退我进,敌进我退,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面对叶修泽咄咄逼人的眼光,不过十八岁的连惜禁不住有些心慌。
她咬着唇,扬起头看他,竭力平静地说:“我懂。但我不是要跟你叔叔打仗,我是想跟他好好地过日子。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
“你相信?”叶修泽嗤笑一声,头一次褪下了温润如玉的面具,“你知道叔叔在过去的三年里有多少女人吗?”
凉风阵阵的花园里,连惜后背硬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转过头,攥紧拳,强撑着道,“哪怕有十个,一百个也好,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呵呵。”叶修泽意味不明地笑了,“真要是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