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那些青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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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桥对我友好地笑笑，眼神特温柔，我心想，妈的，朝晖还有这样的哥们，怎么当初不是他偷我的车啊？后来一想，偷车吵架那档子破事也只有朝晖那样的人才干得出来，利用偷车来调戏良家妇女，世上也仅他一个。
冯桥这人给我的印象刚好和朝晖的相反，有时候一个人的性格可以从长相上看出来，否则也不会有人打着看相的幌子骗财骗色了。有的人一看就凶神恶煞，比如我上面提到的那个百里挑一的经典网友；有的人一看像个流氓实际上是只胆小的小兔子，像朝晖；有的人一看就让人流口水，更有甚者流鼻血，像冯桥。
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冯桥都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孩子，心地宽阔无私善良。大二的时候我跟朝晖、冯桥还有他们班的王波、张立一起去四姑娘山玩，我的鞋磨破了，脚趾不停地流血，于是让朝晖背我。我像个死猪一样，很快把他磨得快断了气，加上他一路上哼哼唧唧的，说什么压根我就不是女的，哪有女的这么重的？走着走着就扑通一下就把我扔地上了，砸得我屁股生生的疼。
我看看王波，对他笑笑，他假装没看见我，自个儿鼓捣相机呢。我又看看张立，一个劲儿对着他抛媚眼儿，还夸他是最有风度的，没想到他一屁股坐地上，死活要朝晖也背他下山。
我转过头来，目光刚好和冯桥的不期而遇，他拍拍自己的背，弯下身来，对我说：〃猪，上来吧！〃
我高兴地爬到他背上，用手抱着他的脖子，不知道怎么的，甜言蜜语我不是没听过，却听到他叫我〃猪〃的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很感动。
从那以后，冯桥遇到我就喜欢叫我〃猪〃。不是我特贱，喜欢别人叫我猪，就只是冯桥第一次叫我猪的那一瞬间我感动了。否则要是别人闲着没事叫我猪我不说他祖宗十八代是人才怪！
第一部分 冯桥回北京了 第3节 冯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和朝晖约好了两天后去冯桥他们家把他偷出来，准备好好跟他谈谈，拿我们几年来的深厚感情威胁他，如果他死活要做〃不戒〃和尚的话，那我和朝晖也决定直上五台山了，去当灭绝师太的第N代弟子，从此吃斋念佛，远离红尘得了，因为痛苦地活着的确也没什么意思。
朝晖严肃地告诉我说此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是原则。底线是就算偷不出来，只要见着他，跟他说两句话，也成了。
两天后刚好是星期一，冯桥他妈肯定一大早就得去上班，因为记得冯桥提过，他妈是某公司的董事，周一上午都要开例会。而他爸常年都不在家，全国各地的开会，有时候还到外国去开会，忙得四脚朝天。
我们想无论如何也得跟冯桥摆摆事实讲讲道理了，否则这家伙这辈子真玩完了，可惜一干干净净的小伙子，简直就潘安转世，曾经不知道多少小女生背地里为他流泪呢。大二那年，就有个大一的小师妹追求冯桥未遂后，扬言要自尽，并无比哀怨地说：〃得不到他的爱，人生将失去光彩！〃
在我们的学校，我是说我的大学，学生自杀等事件偶会发生，这在每个大学都一样，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了。只记得有一年，我们学校一连串死了好几个学生，什么游泳池里淹死的，篮球场上猝死的，实验室里被奸杀的，弄得整个校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我妈那阵子就跟疯了似的，一天要打四五个电话，连睡觉前都要确信我活着躺宿舍床上了，她才放心。学校那段时间寝室也管得特严，女生天黑了就很少出门，像在躲避战争或者霍乱似的。后来非典来了，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被关起来生活，所以没觉着少鼻子缺眼睛的，一个个儿还越发活蹦乱跳的。窝在寝室里看书，上网聊天，看电影打牌，小日子过得倍儿温馨。
追冯桥的那小女生后来在众人的开导下，没有自杀，并开始了新的生活。得不到冯桥的爱，她的人生同样充满着光彩。只是不知道要她知道冯桥变成了这样，还会不会去自杀？别说她了，看到冯桥这样，连我都想跳楼了。我只是不想让朝晖知道我的想法，其实背地里我一个人半夜躺在床上，想起冯桥天真无邪的样子，想起在四姑娘上他弯下腰来，对我说：〃猪，上来吧〃，想起在大学里他大夏天的在食堂夹塞给我打饭，我就想哭，想他妈的放声大哭。
像他那样积极、健康的小孩居然会和毒品扯上关系，我简直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就觉得害怕。有时候我想生活真是讽刺透了，老天爷也不曾开过眼，像冯桥那样的男孩都能去吸毒，这世上还有什么坏事儿不是人干出来的啊？
以前朝晖不在的时候，他还在我们宿舍门口等我吃饭，等了足足半小时呢，就顶着大夏天的太阳。到了食堂又看他汗流浃背的，挤在人群中夹塞为我打饭，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坐在一旁看他在食堂里挤来挤去，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从那会儿起晓晓就怀疑：冯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冯桥他们家住在北京一处高档别墅区，进出他们小区的大门必须登记，电话报主人同意后，才可以。我和朝晖在门口跟那保安死活磨蹭了半天他就不让进去，保安还说4号楼他们家特地嘱咐过了，一般人不让进去打扰。朝晖说我操！我是一般人么？我是他哥，他是我弟弟，亲弟弟，他现在需要我，你明白么？
保安被朝晖逼得一步步往后退，朝晖还在继续对着他念紧箍咒：〃你这人怎么这么木讷啊？哪有亲哥哥来了不让见亲弟弟的？你还懂什么叫人间的温情吗你？〃
朝晖说着还指着他自个儿那张坏人脸特地强调了一下：〃你看我这样的，像坏人么我？〃
大概念了几分钟，保安终于招架不住了，看他那样打小就没这么委屈过呢，眼泪花子都快转出来了。他终于慢吞吞地说：〃那你，你们签个字吧？〃
朝晖接过笔来，飞快地在本子上签了名字，两个字儿写得龙飞凤舞的。写完就拉着我的手跑了进去，一边朝着冯桥他们家跑一边笑，傻笑，好像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到了冯桥家楼下，按了门铃大半天都没人开，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操！这孙子不会歇菜了吧？
朝晖靠在他们家的门框上，无奈地看着我，我的脑袋也跟着〃轰〃的一下。
〃上次你不是说还看见过他在阳台上吗？〃
〃对啊。我从小区外边的路上看见的。〃
我和朝晖直接朝阳台的那个方向走去。快走到的时候终于看到冯桥了，坐在阳台的靠椅上，像睡着了，又像在想问题，又像在看天空。总之我们眼前的就是冯桥，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冯桥〃
冯桥直起身来，定了会儿神，又继续躺着。
〃冯桥〃我继续喊。
冯桥受惊似的坐起来，东看西看，终于看到了我和朝晖。看到他的那张脸，我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了〃骨瘦如材〃这个成语，心想他都可以去给瘦脸产品做代言了。和他对视的那一刹那，我勉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你们怎么来了？〃冯桥看到我们，开心地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一瞬间，他天真得像个三岁的瘦小孩。
〃甭管我们怎么来的。你能不能开门？〃朝晖问他。
〃开不了，反锁了。〃
〃那好吧，我长话短说，怕你妈杀回来。〃
朝晖说着扑通一下在草地上跪了下来，眼泪哗啦哗啦流了出来，〃冯桥，哥们，我求你了，戒了好不好？〃
朝晖居然哭得掏心掏肝的，不管他是真的伤透了心还是为了劝冯桥戒毒而演的一出戏，看起来都让人感动，我的眼泪唰的一下也流了出来。冯桥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阳台外，就像要从阳台上掉下来了似的。
〃朝晖，你他妈怎么在弟兄面前跪下了，起来！〃
〃冯桥，你丫如果还记得我是你的弟兄，那你就戒了吧？〃
〃我也想戒。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决心一定要戒，可过一会儿，我就难受，我对不起你们！〃
朝晖哭得越来越伤心了，像念经似的慢慢诉说道：〃冯桥如果你丫戒不了，你就死在我们面前吧。这样我们还好受点，否则看到你他妈的受折磨，我们也快活不下去了，我好多次都想跳楼了。〃
到现在为止，我才明白为了冯桥的事，不只我一个人想跳楼，连朝晖也想过。
冯桥转过头来，看着我：〃林朝，你是不是对我特失望？〃
我说冯桥，如果你没有恒心和毅力去戒掉他，那我们就不会失望了，我只好绝望了。我会恨你一辈子，因为我也没有其他比恨能更好的办法了。
朝晖站起身来，一句话也不说了，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想他一定是失望透了。否则以我对朝晖的了解，凡事不死缠烂打到最后，绝对不会罢休。
〃我他妈要戒不了我就不是人！〃
就在我们慢慢走远的时候冯桥大声说。声音很大，树上居然有几只鸟儿被吓得扑腾扑腾的飞了出来，一直在半空中旋转个不停。
我叫林朝。
很多人听了我的名字以为我是个男的，实际上我是个百分之百的女的。我从小学起，一直到中学，再到大学，都在替我身边所有的人纠正错误，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们，我叫林朝，要读〃朝气蓬勃〃的〃朝〃的音，而不读王朝的朝的音。
我想过父亲之所以给我取这么个名字，是希望我永远都像初生的太阳，朝气蓬勃，积极向上，再说我的确也是早上出生的。据说在我出生前几分钟祖母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我们家房顶上朝霞漫天，龙飞凤舞，异常漂亮，由此而断定我今后肯定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小时候在祖母家玩，来了个脏巴啦唧的老头，说会看相兼算命。祖母连忙请他给我看了看，他捋了捋沾满油花的白胡须，说此女必定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只可惜啊，也难逃命中的劫数！祖母急得连跺三寸金莲，忙问他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脏老头拿出张类似于手纸的草纸，在上面画了几个圈圈叉叉，叫把此纸烧掉，化在开水里给我喝了，从此必定安然无恙。
就这样，我活活把那手纸给吃掉了。长大了我都还在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呢，人家《红楼梦》里面破解劫数的办法是金锁要找块美玉来配，而我凭什么要吃草纸？
可我还是难逃劫数。我小学一年级时就学会了逃课，有一次被父亲抓住，让我跪了一整个晚上的搓衣板儿。所以我一直就特感谢发明洗衣机的，别人说什么是世间最伟大的发明我都说是狗屁，唯有洗衣机，我觉得它的确是世界上最有用的发明。自从我们家有了洗衣机后，那块我老跪的搓衣板就消失了，弄得我特高兴，心想我要再错了我爸能把我扔洗衣机里转几圈还是怎么着呀！
我小学三年级时爬上了我们家院子里的那棵歪脖子树，掉了下来住了几个月的院；我小学六年级时给我同桌的男孩写情书，险些被我妈打折了腿；我从初中一年级起便暗恋我们班一男生直到高中毕业他考上了清华大学而我报北大落榜来到了四川；甚至连冯桥变成这样，我想也是我的错。
所以很早以前，我就得出了一结论：我不是淑女。
这是我所有的结论中唯一不是谬论的。我坚信，这绝对不是谬论。
后来朝晖再次醉酒后，有一首诗就是写我的：
她/向我走来/长发披肩/像仙女……她不能开口/她只应是只沉默的羔羊/一旦她开了口/那么/彗星必然撞上地球……
第一部分 冯桥回北京了 第4节 朝晖·沉默的羔羊
朝晖·沉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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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朝晖，冯桥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与我有关啊？为什么他妈老说是我害的他，其实我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与我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妈为什么不明白？
朝晖安慰我，傻瓜，别什么事儿都往自个儿身上推了。
我说他妈的，等哪天抓到那个小贱人，不把她打得皮开肉绽算我白活了。
冯桥吸毒这事，全是一个叫叶旖旎的成都女孩干的，他妈的一看名字乱七八糟的就知道人也乱七八糟的，没想到冯桥会栽她手里。冯桥跟叶旖旎分手后没几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当时我们就劝他，都说叶旖旎那样的女孩表面温柔似水，内心却狠得要命，心里架着把三尺长的匕首，千万不能相信。我还说冯桥你丫撑死了就一唐僧，而叶旖旎是那西天路上的女魔头。
不过冯桥自始就没听我的，始终跟叶旖旎打得热火朝天，直到分手后他才知道我是先知，我曾经说的话是真理儿，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毒品吞噬了，像被魔鬼缠上了一样。
起初只是听传闻，冯桥整天萎靡不振，哈欠连天，嗜睡如命，大伙儿以为他是失恋了处于苦闷之中，于是没有在意；后来渐渐地他们寝室同学发现他常常半夜里在床上发抖，大伙儿也以为他是失恋了没有女朋友所以在自蔚，也没有在意；再后来发现他常常躲在厕所里半天不出来，他像对生活中的万事万物失去了兴趣，终于在一次寝室聚会时酒后他口吐了白沫，他们在他衣服的包里发现了海洛因，还有自己手卷的一合烟……
只可惜冯桥他妈不知道叶旖旎其人的存在，否则得让她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妖精，要他妈看到了叶旖旎准回过头来说我是村儿姑或者柴火妞。那这小呢子也够惨，肯定全身上下都不够冯桥他妈来剥皮儿。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巧的，真正的罪魁祸首一直躲着不肯出来，却把我这个善良的人推上了砍头台，冯桥他妈一直以为冯桥的女朋友是我，就一口咬定我们分手后冯桥陷入了堕落，是我害的他，是我害他走上绝路的。
真是好笑。
北京的初秋吹起了风，路旁的树叶慢慢变黄了，一片片在半空中转着旋涡，又掉到了地上。秋天，这可是这个城市里最美丽的风景，只可惜略带了那么一点点单调。
我把手伸进朝晖衣服的袋里，朝晖抓着我的手，抓得紧紧的。从冯桥家里出来，一直走了很远，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走着。冯桥皮包骨头的那副模样还在我脑海里盘旋，我想朝晖也一样。兴许是刚才他哭多了，这会儿眼睛还红红的呢。
我说，朝晖，找个地儿玩玩吧？
朝晖叹了口气说咱俩还想到一块儿去了。
说吧，要不去颐和园划船吧，或者去香山也行，总之走远一点，越远越好。
朝晖说那咱们先去颐和园吧，然后再坐333路去香山，反正今天我也没心思干别的，就当透透气。如果有一天，真要让我走得远远的，那我肯定会离开北京，去一个天很高，水很蓝，湖面清澈见底的地方。
我问朝晖，你说的是西藏吧？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是说从出了娘胎到现在，我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和理想，以此来证明我是个如此满腔热血的女子，比如我的一个很大的理想就是长大一定要当个能为国贡献能为家出力的人。我这人别的能力马马乎乎，就记忆力特好，我到现在还能记得我吃奶的时候都跟我妈说了什么，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来到世间说的第一句话就只有一个字儿：哇
我3岁的时候想当个律师，4岁的时候想当个作家，5岁的时候想上小学一年级…15岁的时候想自己一个人出去旅游一趟，18岁的时候想有个男朋友，20岁的时候想结婚，21岁的时候想跟人同居，22岁的时候想当个都市小白领，23岁……
有着梦想的这条道路太漫长了，说也说不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想没准儿还会有更多乱七八糟的梦想，不过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我的确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告诉过我我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明天。
不庸置疑的是，我是从上了大学后，才敢在心里稍微想一下明天的。大学里有一阵子特流行流浪思想，大伙在打麻将看A片之余都哭着喊着明天我们要去流浪。所以那段时间里西藏便是我们的理想，确切地说是我和朝晖还有冯桥的理想。年轻的我们只知道那里有一片纯净的天空，而这片天空是我们特渴望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片土地充满了向往和景仰，看完《尘埃落定》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去纯净湛蓝的天空下敞开双臂，使劲吸几口那里的空气，闻一下那里的花香，听听山泉的流水声，写下一些东西。
然后我回来。回到我周围的世界里，因为我是个无法远离城市喧嚣的人。
比起朝晖和冯桥来，我这样的想法就是典型的小女子之见了，或者叫妇人之见。他俩的理想是去西藏成就一个人生梦想，而〃人生梦想〃这四个字的范围太广太宽，所以我就算问了他们，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梦想。
我不想去揣测他们的梦想。
我现在的生活目的是把冯桥那小样的从地狱里带回人世间，然后再去谈我们的理想。
自从上次跟他们家小区门口的保安小闹了一番后，再去的时候他就认识我和朝晖了。我们再次去的时候他还冲我们傻笑，兴奋地对朝晖说：〃我知道，你是4号楼那家孩子的亲哥哥。〃
朝晖无奈地说，真是的，会有不让亲哥哥见亲弟弟的么？
保安连声说是是是。
朝晖往他手里塞了条〃中华〃，他乐得嘴都歪了。连忙说以后你们常来就是了，常来就是了。
这个世界，真是的，有钱能使磨来推鬼，还真不是胡说八道的。从此以后我和朝晖去看冯桥的时候就方便得多了，最起码不用在门口跟保安较劲浪费时间了，朝晖也不用指着他那张坏人脸跟人强调他不是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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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星期一的早上都去看冯桥，他真可怜，得从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来和我们说话，而我和朝晖就坐在他们家楼下的草坪上，跟他聊天。我问你妈干嘛不送你去戒毒所？
冯桥叹了口气，她怕我在里面吃苦。
你爸知道这事了吗？
还不知道，我爸在大马，要10月底才回来。我妈说先别告诉他，他心脏不好。
林朝，我妈打你了吧？
没事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妈一直以为你和我……冯桥说到这儿看了朝晖一眼，朝晖假装特认真的看着天空，不看他。
你怎么不告诉你妈是叶旖旎？朝晖看了半天天空后问他。
以我妈的个性，她不杀到四川去剥了她的皮儿算白活了！算了，都是我自个儿不好，连累了大伙儿。林朝，我想吃你做的土豆炖牛肉了。冯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