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珍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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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缓过劲来,却惊见那阁主依旧坐在适才那把椅子上,微笑依然,只是不知何时移位至了正门边,门一开数十好手涌进,剑刃利芒,耀光刺眼。栖雁慢慢与随影等人退至一侧,低声对受伤的二人道:“快用‘杨枝水’清洗伤口。”
二人闻言立时从怀中摸出栖雁事前给的瓷瓶处理毒伤。那阁主也不阻拦,看向栖雁的目光反露出两分赞赏,笑道:“神医临危不乱,大将之风,不过为人还需审时度势方好。”“审时度势?”栖雁轻念着,转而一笑:“要我反助大王爷对付九王爷钨启韶?”
“神医果然聪明。”“可惜阁主却不聪明。”栖雁转了话锋,冷声道:“九王爷怎会行无把握之事,这会儿其兵力怕已调回国都,审时度势四字还是奉还阁下吧。”“什么?1就在他诧异之时,栖雁拔身凌翻而起,手执玉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迅疾绚目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连三招与以往不同俱都是决绝烈狠招式,又承合得天衣无缝,不容人半点喘息之隙。
随影,执雪等人看得却是一惊,这三招威势太猛竟像是要在瞬间耗尽出招者所有生命!
再看冬雪阁一干下属竟皆呆愣,那阁主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随影最先醒悟,她正是为了要达到这一效果,震慑敌手!执雪亦在此刻明白过来回首瞧向还未关上的密道路口,说不定那才是最安全的,只是……
回首瞧向少年装扮的女子,凌空飒然,身形似舞,纤弱之躯何来气拔山河之势?
那日中了‘凝香’与‘断相思’之毒绝不可能在今日便已全然复原,适才‘云屯飙散’想必已耗尽功力,如何还能使完这决绝三招,她难道不知何谓强弩之末?“你功夫不错,出手却只有剑气,未含杀意,实在不怎么合适杀手这行当。”
“因为你的名字好听啊,皓雪纷翩,素手轻执。”“我哪里是信他,我信的原是自己……信自己有识人之名。”闭目,唇缓缓扬起,罢了……内力透巨剑而出,剑身玄黑,挥出黑影剑气,直逼阁主。阁主内息深不可测竟坐着接下栖雁三招,一旁下属死伤无数,激烈打斗伴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戾气都被引了出来,双眼掠过凌厉杀机,“执雪你果真反了,便怪不得我了。”
执雪未答,只对栖雁轻喝:“快从密道走。”栖雁喘着气方才三招已耗完她最后之力,但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和…答案,此刻闻其言不由一怔,与数十人为敌,再加上那阁主,他岂非送死?时不容其思,随影出手开道,刹那间血肉横飞,他一把拉过栖雁要带她突围而出,岂料背后一道掌风袭来,栖雁急忙推开他,硬生生受下那一掌几要立之不稳!原来在执雪被十数人绊住时阁主突然发难,栖雁摇晃着看向他狰狞的面孔,突闻声嘶力竭的大喝:“住手1众人皆为这近乎凄厉的女音所震,不由偏首看去,只见一柔弱纤柳女子站于密道口处竟不知何时来的。执雪满脸是血惊骇道:“姐姐你怎会来此?1苓姬未答只对他微微一笑,转首对阁主道:“我要带弟弟离开。”阁主眯眼道:“苓姬,连你都要反?” 苓姬凄然一笑道:“我这一生都不是为自己活的,如今不过想留下唯一胞弟的性命罢了,你们原也应允何以出尔反尔?”执雪听出话中意,喃喃道:“姐姐你……”苓姬却未理他,仍旧对着阁主,摊手亮出一黑色物道:“这阁楼上下皆被我安下地雷石,只需引燃一处,牵一发而动全身,便要玉石俱焚,同归于荆”“你1阁主狠意滔滔却强自忍住,笑道:“也罢,念在执雪多年功绩饶他一命又有何不可?”偏首转向执雪,“你休再管此事,便与苓姬去吧。”执雪闻言却大笑出声,望向苓姬神色悲凉,那笑中尽是讽意,却不知是在嘲笑他人又或自己?
“姐姐,我是不会跟你去的,今日孤注一掷你以为大王爷能放得过我们吗?便是出了这里又如何,姐姐你蛊毒缠身……况且背信弃义之事,我却做不出1“执雪……”苓姬待要再劝不防阁主突然朝她射出枚流星镖,手臂上一痛,她手中握着的地雷石落地。不料那地雷石原启了封受此巨震轰然爆裂,火蛇窜起,地动楼摇,正应了她先前那句‘牵一发而动全身’隐处的地雷石随之引爆,屋梁纷纷塌落,房柱亦即刻将倾,冬雪阁一干下属见状再无人恋战,全作鸟兽四散。执雪见苓姬明明离密道最近偏生往自己这边走,急忙赶去,大声叫道:“姐姐你别管我快些先离此地1无奈四周太过混乱,人声鼎沸,嘈杂难辨人音苓姬只一味走向他,见他望着自己步履更快,哪里还分辨得清。倒是栖雁在一边本奇怪那阁主因何仍坐着不动,恐他突袭戒备着,却见其神色慌乱已极,倒像是身不由己。此时瞥到执雪情急,她又离苓姬颇近便做个手势要他自行退出,自己却靠向苓姬想带她离开。阁主迫于自己隐藏多时的秘密未能擅动,焦急慌乱间但见栖雁伸手去拉苓姬,觉得今日一切皆是由她二人所起,顾不得许多运尽十层功力隔空出掌,那些梁柱板阁本就摇摇欲坠,哪还经得起这般气劲之威,霎时整个楼台坍塌!栖雁被他掌风所击,伤上加伤,随楼板一起坠落,意识模糊间只听一声怒喝,身旁所有气流抖动了起来,无数哀吼惨叫入耳,她却感不到一点害怕,周身暖暖的无一丝疼痛,强烈到不许人抗拒的气息绕鼻,是谁紧紧抱着自己呢?这气味好生熟悉……
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是哪儿?好黑,好暗。茫茫沧宇中自己一人孤立,唯有永无尽头的黑暗相伴。想大声呼喊,可…喊谁呢?娘死了,爹丢下了自己,连铭烟也离开了,梦幻中栖雁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助的五岁,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索性蹲下,谁都不喊,只紧紧抱成一团,这样就不会冷了,也不会害怕了……“栖雁,栖雁……”朦胧中,是谁在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如情人般呢喃?幻象中的小雁儿站了起来去寻那天籁之声的源泉,是谁呢?这声好熟,熟到自第一次入耳便不曾忘怀,这音带魔,震着耳膜发烫,一直烧到了心里……阖在柔柔的眼睑下的瞳似在轻颤,月牙般弯着的浓密睫毛随之抖动,栖雁缓缓睁开了眼,入目的是飞扬散披着的发,胜雪白肤,还有…盈满着担忧的灰褐色眼眸。他为何会来钨启?又怎会在此?四目相对,无数疑问,诸多不解,望着那灼耀双眸,栖雁却只勾唇轻轻道了句:“你来了,秦昕。”仿佛她在等他一般,仿佛他本该来此。“你不是素来有的是本事么?”搂着她,感受她的体温,因她转醒的片刻欣喜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怒气愤慨,秦昕低首在她耳边低吼道:“这次你的智谋,你的能耐哪儿去了?竟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音逐渐变轻,脱了霸气只余沙哑。他不会承认自己在看到她中掌跌落时,那一刹心悸,未作多想挥袖扫开了碍事者,就这样抱着她坠落,不会承认即使被埋在不见天日之地,但感受到她仍跳动着的心便无一丝不安,唯觉庆幸,幸好未来迟一步,幸好……此人尚存,何其幸哉。突然昏暗中传来一声呻吟,栖雁撇头望去隐约似个女子躺在不远之地,她是…苓姬!?
觉出怀中人不安分的扭动,秦昕不知是气是叹:“都伤得这么重了,你还不安分些?”说着抱得愈发紧了些。栖雁明白自己如今的状况全身连一丝力气都无,经脉皆损,肺腑亦伤,若非家传心经与众不同,这一身武功即使不废怕也要大打折扣,聪明如她自不会在此时挣动,牵动伤口就麻烦了。
眨眨眼,栖雁伸手指向苓姬所在,示意秦昕抱她过去,无辜道:“那儿,有劳了。”
她竟正大光明地指使起自己来了?秦昕挑眉,忽而邪魅一笑,将唇近乎贴在她玲珑耳廓上道:“要我费力送你去,给我什么谢礼?”耳边浮着湿热之气,栖雁暗自磨牙,谢礼?这是乘人之危!闭目,栖雁似无限惬意的悠然一笑,“那就别去了,小歇一会儿也好。”
“你若真能睡着,也罢了。”一声轻叹,栖雁被打横抱起,一个旋身再睁眼苓姬已在眼前。只见她手臂上插着枚流星镖,不断有黑血冒出,惨白的脸色借着幽光更觉可怖。
“是她?”秦昕讶然道。栖雁抬头看向他,“你认识苓姬?”秦昕皱眉道:“我就是跟着她从密道进来的。”原来秦昕当日接密报后忧心难解便赶来钨启,孰料到了此地夕影门暗桩方知随影已与栖雁来了这冬雪阁。直觉不妥,匆匆前往却不敢擅入,怕反坏了他们之事,正巧遇苓姬行踪鬼祟,便悄悄跟于其后,恐被她所觉故而秦昕有意里的稍稍远些,岂料便是这一刻之差险些要救之不及,幸而只是险些……栖雁勉励伸出右手,两指轻搭在苓姬脉上,蹙额凝神许久,终只撤了手,幽幽一叹。
“她没救了?”秦昕替栖雁轻轻擦去冒出的薄汗,不甚在意道。苓姬原与栖雁一同被掌风所袭,若要顺手拉她一把,也并非不能,只是以秦昕之性又岂会理他人死活?栖雁轻叹道:“这毒镖虽歹毒却并不是无法的,可她体内伏着‘断相思’已久本就凶险万分,如今血流不止被尽数引动出来,又受了掌力摔落此处……”秦昕斜睨苓姬眼,不屑道:“这与你无干。”摇了摇头,栖雁苦笑道:“不过近来愈发有无力之感罢了。”秦昕哼了一声,轻执起她右手按在其左手腕上,栖雁诧异道:“这是做什么?”
“让你也替自己把把脉。”能医不自医!栖雁莞尔一笑,从怀中摸出瓶‘回魂丹’来自……己服下两粒,再倒出两粒伸至苓姬唇边,秦昕见她吃力,无奈一把夺过塞给苓姬吃了,又输了些内力以助药性。须臾,苓姬一阵轻咳转醒了过来。
“燕…神医?”苓姬醒来,模模糊糊勉强瞧清眼前人有些惊讶道:“你…你是女子?”栖雁闻言低头审视了下自己,发已散,衣衫也有些零乱,假喉结不知何时脱落了,难怪她竟识出自己是女子,却不知她此刻被秦昕拥在怀中姿态暧昧,两人神情更溢于言表才是首因。
苓姬怔怔看他二人一会儿,露出一抹笑来,“千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个也难寻,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咳…咳…神医我好生羡慕于你。”栖雁闻言狠狠瞪了眼笑容得意的秦昕,想说什么,但见苓姬一脸钦羡之意,眼底却满是苦意,回想那夜她琴曲悲凉,再思今日之事,片刻间理清来龙去脉,对着犹如风前之烛的苓姬却难多加责怪,沉默许久,只低声喟道:“你却是何苦?”“何苦?”分明娇美芬芳之姿,却失了颜色,颓然凋落,苓姬幽笑惨淡,道:“我十岁见他正是华衣王爷,英雄战将,一见倾心,芳心即许,之后五载费尽心力学完琴棋书画只为搏君一笑,待等素指扬波奏得妙声,心中唯一愿为其奏曲之人却要将我送入宫闱。”言及此,两行清泪已下,非是轻佻万柳丝,无奈早被东风误。“我想也罢既是此身此心已托,不能伴他左右能助他大业亦是好的。”“士为知己死。”栖雁唏吁道:“可大王爷非你知音,你……”“我不求做他知音,只做一块踏脚石也甘愿了,可是……”此时苓姬方显出些微怨恨之意,“可是他竟连我唯一的弟弟也不放过!要我去劝执雪替他做事,我深知执雪性子,他又怎会愿意?王爷素来不得便毁,执雪宁折勿弯,我却不能见他就这样小小年纪就此完了,所以……”
多年之后栖雁也无法忘记,那一日有个女子花容惨淡,笑得凄美而绝望,她幽幽道:“所以我自愿服下了‘断相思’,护执雪一时安危,也就此绝了心念,了断相思。”“可相思如丝纠缠不清,又岂是,咳……又岂是如此简单便断的呢?咳……”苓姬一阵低咳话都难以续下去,自知大限将至奋力拉住栖雁袖子,急切道:“燕神医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执雪他没有出卖你们,是我……”栖雁轻轻道:“我知道,我从未疑过执雪。”“是么?” 苓姬欣慰笑道:“那就好,别…别告诉执雪我先前对你说的,就让他以为我是…我是胆小怯诺背信弃义的坏姐姐,这样或许好些。”见栖雁颔首应允,她缓缓松了手,指向北面,“那儿有个密道入口可达外面,或许…或许还能用……”说罢眼慢慢阖上,鼻息渐弱终至魂散命绝。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栖雁偎在秦昕怀中良久沉默不语,秦昕轻问道:“在想些什么?”“在想……”栖雁眸幽深,神色沉重而复杂,“我在想世上怎会有这么执著,这么痴迷,犹如飞蛾扑火般的痴情。”秦昕闻言一窒,却是无言以答,他们皆是世间难得睿智之人,偏偏情之一字对他们而言却是太陌生,太难解了……* * * * * * * * * * * * * * * *“你说什么?”守在国君寝宫外殿阁内的大王爷钨启昊得报大惊,压低了声也难掩惊怒之色,“冬雪阁塌了?”急急赶来的下属怯怯应声,却也说不清楚。钨启昊直觉不好,待前去一探究竟这儿却是分身不得,弥鞨见状轻声进言道:“王爷此非常时决不能擅离。”言外意自是清楚,国君眼看命在旦夕,这时一走王宫岂非皆落入钨启韶之手?
握紧了拳,钨启昊重重点了点头,但终有不甘道:“你且命禁卫军以安城为名……”
“大哥。”话未完,被徐徐而入的钨启韶打断,任无影紧随其身侧,“大哥在此正好,小弟恰有一事相询。”钨启昊挑眉道:“不知何事?”钨启韶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小弟辛苦寻来的神医今日突然没了踪影,有谣言说是大王兄为了澄清近来宫中的流言请去了,本到也不甚要紧,只是如今国君病重,故而小弟想求个人情,请王兄先让燕神医诊治国君为要。”“是何人胡言1钨启昊怒道,心中明白他这招实在厉害,不但挑了国君之症由来可疑一说,又暗指自己在此危机之时杀燕昔灭口,更可让人联想自己是否有心故意不让其救治国君,但偏偏又皆未直言,明辨不得!钨启韶微笑道:“是么,看来传言有误,日后再好好查查,王兄无需动怒。”
说话间内侍传言,王后要二人进内殿,两人皆是一凛,看来国君真的……
整整衣袍就要入内,弥鞨悄悄拉了拉钨启昊衣袖,以眼神询问适才吩咐得是否照办。钨启昊明其意压住怒火微微摇了摇头,此时再和燕昔之事扯上关系,无疑是受人于柄,冬雪阁,再怎样亦不过是颗棋子。他二人私下动态钨启韶尽收眼底,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微轻扬,想起适才得报却又黯然了下去,栖雁…望你无恙才好……无人注意任无影脸色自刚才钨启韶开口起便阴沉了下去,此刻分明不是最好时机,王爷本该等大王爷动手后在行发难,让他辩无可辨,却……王爷,终究还是在意周栖雁安危吧?唉,由来情关最是难过,温柔乡多为英雄冢,看来要多留心了,不能不防碍…* * * * * * * * * * * * * * * *栖雁瞧着素来风流倜傥的秦世子衣衫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四散墨发纠结倍显凌乱,半蹲着,完美的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手不断敲打着,拨翻着,沾惹无数灰尘,不觉眉目轻扬。
“你还没找到入口?”闻言,忙着四处摸索的秦昕回首,狠狠瞪向斜靠在一边的栖雁,她以为自己为什么会有此刻的狼狈?脚下轻旋,眨眼间整个身躯已笼罩在栖雁面前。咽了咽口水,秦昕的笑素来都有几分邪气,但从未想此刻这般,邪魅到如此压迫,让自己…几乎有点想逃,栖雁不觉往后挪了挪手似乎碰到了什么,还来不及说,秦昕满是灰尘的魔掌已伸到了自己跟前。看着这些日子来愈发清瘦的栖雁,此刻她散了乌绸长发,脸色煞白,衣襟微敞着使人可见那白皙修长的玉脖下隐隐拢着的锁骨,无意识的畏缩,更显出几分在她身上绝不可能出现的‘楚楚可怜’。
确实是不可能出现的,便是此刻那双亮得惊人的星眸亦深藏着几丝不易觉得倔强,秦昕幽深的灰眸闪了一下,下一刻,脸上又露出那痞痞的笑来,两只手轻抚过丝般双颊,留下两道灰黑印记。
栖雁从那巨大的压迫感中醒过神来,才发现面前这秦亲王的世子,夕影门的门主,只是十分孩子气的把灰尘抹在了自己的脸上,一时不知该气恼或好笑,却听那魅惑之音悠悠响在耳边。
“这多好,分明是俗世凡人,身在十里红软,何必整日一幅孤清绝尘,遗世独立的样子。”
栖雁一怔,抬头对上灰褐色的眸子流光炫转,那里深不见底却又如琉璃般纯然。
想说什么樱唇张翕几回终是无言,倒换来一阵轻咳,秦昕有些懊恼地单臂搂过她,轻轻拍着背,替她舒气。“你的夜明珠呢,这回怎不带着?”秦昕没好气道:“那样找起来就容易多了。”天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剩余的地雷石,连火也不能点!栖雁喘着气浅浅一笑,忆起了地宫中相似的场景,她随身带着冰晶石夜明珠是为了防备他,而如今…他却成了此刻自己唯一可以依偎的人。“无妨的。”栖雁笑容诡异,下一刻手指往后轻拨,一面堵了许多杂物的墙竟自行升了上去。
“你早发现了。”秦昕瞪着她,磨牙道。栖雁满脸无辜,实话实说道:“我也才发现,真的。”可惜谎言说多了,信用就会大大降低。深深吸气,秦昕一把带她闪入密道,有什么帐且待先离了这儿再一一算来。
* * * * * * * * * * * * * * * *“娘娘。” 季郦轻唤正专注盯着昏迷不醒国君的祁佩英,局促不安道:“两位王爷已等多时了,这……”满脸焦虑的祁佩英闻言向帘幔外两个身影瞟了一眼,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道:“他们已等了十数年,又岂会差这一时半日?”话出口心底却满是苦涩悲凉,压都压不住地涌了上来,眼眶不觉有些湿润了。“佩…佩英。”床上钨启矾却慢慢转醒了过来,消瘦见骨的手在半空挥舞着,寻找着心念之人。
祁佩英急忙回身,握住了那早已冰凉再无法温暖她的手,“陛下。”“嗯。”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却安抚不了眼前人,凡使她落下泪来,修长手指抹过那连连泪珠,许久,钨启矾轻声叹道:“佩英…你受苦了。”一句受苦两人都明白,这指的不仅仅是费神守候病床,也不单是要去应对那权贵野心,或兼而有之,但又岂是一言半语道得尽的,其中之意何其深哉……摇了摇头,发上步摇随之晃动作声,祁佩英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