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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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官低着头,冒充着太监一路倒也畅通无阻地进了韩贵妃的寝宫,刚进寝殿处不远就看见一道穿着艳丽水绿并绣着黄色牡丹的身影朝他走来,韩贵妃仿佛颇为急切的模样,倒一点不像个三十多岁见惯风月情事与寂寞的宫妃,反倒像是一个初恋的少女等待着自己的恋人
芳官顿了顿,脸上依旧带着是平日的俊俏风流的笑容走了过去,却不想他刚刚走到韩贵妃身边,才做出关怀的模样对她伸出回手:“娘娘怎么走得如此聪明,莫不是在想芳……。”
官字没有出来,就已经被韩贵妃“啪”地一巴掌狠狠地甩没了。
芳官侧着脸,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他舔了舔被韩贵妃打破的唇角,心中嗤笑,今儿真是个好日子,接二连三的被女人打。
他眼底闪过凌厉阴冷的光芒,但是转过头来的时候芳官眼底已经是一片茫然与黯淡:“娘娘,您这是厌弃了芳官么?”
韩贵妃看着面前俊美的情人,心中翻腾起伏许久,打定了主意要在见到他的时候,不但要狠狠地扇这个下贱戏子的耳光,同时要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出去诛杀掉。
但在看着芳官的瞬间,韩贵妃却发现自己犹豫了,她闭上眼,再睁开,随后恨恨地瞪着芳官:“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连皇后那个老女人也敢沾,说,是不是她将你派到本宫身边做探子的!”
芳官看着韩贵妃,许久,目光冰凉而清透,几乎要将韩贵妃看得无处闪躲,直到韩贵妃几乎忍不住再次扬起手的时候,芳官方才垂下眸子,淡淡地道:“芳官原本就是出身微贱的戏子,老天爷也算是赏饭吃,只是自幼就要靠着达官贵人们的赏赐一点子青眼过活,贵人有命,芳官又岂能不从,也是芳官自不量力,以为自己能保护娘娘,所以……。”
他顿了顿,仿佛没有看见韩贵妃狐疑的目光,静静地抬眼看着她神情从容地道:“娘娘若是想要动手要芳官的命,便只管动手就是了,至少曾经陪伴过娘娘,芳官不枉此生。”
“你说什么,你说你是为了保护本宫,所以才和皇后那个老女人在一起?”韩贵妃颦眉,忽然觉得心底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芳官看着她,轻声道:“是的,皇后娘娘知道了我与娘娘之间的事,所以希望芳官能指证娘娘,但是芳官一心恋慕娘娘,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出卖娘娘。”
“所以皇后逼迫你和她在一起?”韩贵妃看着他,忽然神色有些奇异地问。
他顿了顿,复又摇摇头,捂住胸口,露出一丝仿佛极为痛苦而迷茫的笑:“不,是芳官逼迫了皇后娘娘,若是皇后要以芳官与婉语你在一起的事威胁你,那么如今她高贵典雅的陆皇后不也一样与男子有染么,若是此事揭破出来,大不了……大不了我将皇后娘娘拖下水,只道是皇后娘娘嫉妒婉语你独宠后宫,便是拼却芳官这身皮囊也不会让我的女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韩贵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随着他说完最后这一个字,芳官脸上那种仿佛极为矛盾与痛苦的表情仿佛瞬间又被一片平缓而深的水流覆盖了过去,只剩下一片静水深流,他看着韩贵妃,平静却并不掩饰他的傲然:“娘娘放心就是,若是娘娘不放心,自然随时可以派人来取芳官项上人头。”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尚未走出三步,身子忽然就被丰盈柔软的女子身体从身后给抱住了,有女子闷闷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不要走,你真是个疯子,竟然……竟然为了我,做出那种事,你也不怕皇后杀了你么。”
韩贵妃紧紧地把脸埋在芳官的背上,眼泪竟莫名其妙地流淌了一脸。
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的……这么的牵扯人心!
她自幼都是天之娇女,一直以来从出生直到入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直到来到这深宫之中,她才发现,所有入宫的女子都是貌美如花,出身高贵,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
即使历经艰险,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宠爱,她却也明白——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她为了皇帝越是曲意奉承,越是讨好乞怜,使尽百般心计,却越让她觉得空虚焦躁,总有更美好年轻的女孩子能取代她。
而芳官,却愿意为了她竟然冒着千刀万剐的风险将皇后拖下水。
这个男人……总是有无数的面貌吸引着人,危险的、温柔的、鲁莽的,他的一切的一切让她越来越无法放手。
即使全身所有的理智都叫嚣着她不可以再如此下去,要她即刻将面前的男人毁尸灭迹,好好地做她的贵妃,但是…她…早在芳官那一声仿佛难以自抑的一声‘婉语’里,韩贵妃的理智瞬间都溃不成军。
芳官停住了脚步,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身子,伸手温柔地抚慰着她的肩膀,眼底却闪过一丝冰冷得让人胆寒的嘲谑与讥讽。
哪怕是再机智老辣的女人,在成为爱情的俘虏之后,都会变成一个蠢物。
太平大长公主是这样、皇后是这样、贵妃是这样,他相信那位冷心温柔脸,心狠手辣的贞敏郡主也一样不会例外。
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变成韩贵妃这样的蠢样子,说实话,他还真是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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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赢了。”西凉茉放下一最后一颗黑棋,看着太平大长公主笑了笑,
太平大长公主举着棋,看了看她的棋盘,自己的白棋已经被西凉茉的黑棋给彻底的围住了,随后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总是这般狡诈,害得本宫盘盘绞尽脑汁,却总是一败涂地!”
西凉茉放下棋子,对着太平大长公主轻笑:“是大长公主您承让了,若是您想赢得高兴,茉儿也可以奉陪,只是需要您再多出点好处了。”
太平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个财迷!”
西凉茉以袖掩唇而笑:“过奖了,也不知道大长公主您这个直肠子,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西狄太后的,若是在咱们这里,恐怕公主没那么容易就如此一步登天。”
“哼,一个区区的西狄太后,本公主还不放在眼里,原本就是个人生地不熟,连个像样的外戚都没有,本宫这个西狄太后恐怕死在哪个宫里,几年都未必有人知道。”太平大长公主
那日的争吵并没有让太平大长公主和西凉茉反目,两人都难得极为默契地根本不提当时的那件事。
这时,一个小宫女忽然匆匆忙忙地进来,对着太平大长公主身边伺候的杨嬷嬷说了几句话,杨嬷嬷一听,脸上的神色就是一惊,便立刻过来在太平大长公主耳边道:“公主殿下,陆相爷今日不知因为何事惹怒了陛下,竟然被陛下呵斥之后,罚跪在三清殿外,还下了圣旨,不跪够三日三夜,便不让相爷起来。”
太平大长公主闻言,不由一惊,看向杨嬷嬷:“此事可是真的?本宫那皇帝哥哥一向对陆相爷虽然说不上如九千岁那般宠幸有加,但也是颇为倚重,怎么会说罚就罚了?”
杨嬷嬷也是一头雾水,有些忧心地轻声道:“听说还不仅如此,陆相爷头上还有陛下用砚台砸出来的伤,如今这般一身狼狈地跪在三清殿前,被他一向鄙薄的那些道士们嘲笑,陆相爷这番就算平安回府后,恐怕心里头也……。”
杨嬷嬷没有说下去,但是太平大长公主岂有不懂的,陆相心气极高,百官之间自有他一份威望,如今这般被皇帝当庭唾骂叱责,甚至动了手,传出去,不知道要被同僚在背后怎么议论。
太平大长公主颦眉,没好气地把自己手上的棋子一扔:“本宫这位哥哥,果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堂堂皇帝陛下,哪里就有亲自动手责打高阶大臣的!”
杨嬷嬷看了一眼西凉茉,附在太平大长公主耳边低声道:“太子殿下必定是要去三清殿为陆相爷求情的,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之上,若是再遇上了九皇子在一边撩拨,太子爷恐怕也要吃派头的。”
闻言,太平大长公主的两道秀眉不由颦得更深了,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西凉茉。
却见西凉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极为认真地打量着自己面前的棋局。
太平大长公主当然确定杨嬷嬷说话生意足够小了,西凉茉应该是听不见的,但是……
不知为什么,看着西凉茉这副娴静悠然的模样,太平大长公主就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总觉得这件事必定与她有关系,可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关系。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微微一笑:“既然公主殿下有事,那茉儿也不多叨扰了,这些新才来的时令花果做的胭脂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贵在新鲜,效果也不错,公主可以试试。”
说着她搁下了袖子里一个精致的金色雕富贵牡丹的盒子,方才拿出来,就有一股子清新的花果味道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恍神怡,连太平大长公主都觉得自己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她接过脂粉盒子,看着着西凉茉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声,随后起身去坐上杨嬷嬷早已经为她准备的步辇。
西凉茉仿佛没有察觉她的神色一般,只是笑笑送她离开。
只是在太平大长公主离开后没多久,西凉茉忽然提起挂在树上的小白的鸟笼,淡淡地吩咐白珍道:“咱们拿也该回府了。”
白珍点点头,立刻去收拾东西。
西凉茉的马车出宫查验令牌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太子殿下正急急地打马回宫,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面,司承乾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后一片深沉,不再多看西凉茉一眼,转身领着大队人马进了宫。
而西凉茉则是不屑地轻嗤一声,放下了帘子。
回到了府邸里,西凉茉不用说,自然有人凑上来道千岁爷今儿晚点儿回来,西凉茉不知为什么有点儿失望,但还是点点头进了府,简单地清洗了手,便去霜血园里看百里洛去了。
老医正正坐在百里洛身边的软榻上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呼噜吹得那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是个老不倒翁,很是有趣。
西凉茉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便把老医正惊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瞥见是西凉茉,便伸了个懒腰:“丫头,是你啊,今儿一去一天呢,哎哟,累死我老头子了。”
“爷爷先去睡吧,这里有茉儿就好了,一会子九爷回来,让他给您送点子好酒,最近西域刚刚进贡的极品葡萄酒,味道极好,也不伤身。”西凉茉微笑道。
老医正打了个大哈欠:“行,你丫头倒是比青儿那个臭小子要上心,还是孙媳妇儿好呢。”
老医正早把百里青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看,西凉茉自然也就是被他当成了孙媳妇儿了。
老医正临走的时候,顺手给了一只小布袋子的果子给西凉茉:“丫头,拿去,这东西对你这虚不受补的身子骨是最好了。”
西凉茉接过小布袋子,看着里面十只鲜红娇嫩的小果子,不由好奇:“爷爷,这个是什么神药吗?”
老医正笑眯眯地道:“那是,一般人,小老儿我还会给,这可是火合欢的果实,几十年开一次花,几十年结一次的果,果子可以保存十年都不腐坏呢,寻常人吃了不但能养颜驻容,还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西凉茉一听,心中觉得好笑,她可是素来不信有什么东西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但是这些东西想必也是极为宝贵的,便小心收起,对着老医正笑道:“谢谢爷爷。”
老医正笑眯眯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说罢,便离开了。
西凉茉收好东西,又看了会子百里洛的伤,发现比昨日好了点,便让底下人去继续熬药膏子,再想办法去弄点子蒸出来的酒精好让人在换药的时候消毒。
她便坐在百里洛的床边看书,时间渐渐流逝,日头西沉,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忽觉得一阵凉风瑟瑟而过,随后自己身子一轻,她陡然惊醒,竟发现被人拦腰抱起。
宽阔而带着凉薄冷香的熟悉味道,西凉茉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便伸手揽住对方的肩头嘟哝:“怎么才回来……。”
但动作方才做了一半,她却觉得——
咦,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怎么……
西凉茉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摩挲了一会子抱着自己那人的衣衫。
百金一匹的昂贵水光绸的柔软华美,拥有仿佛第二层肌肤一样的触感,一向是百里青的最爱,仿佛天山上皑皑白雪一般的色泽……
一向都是百里青嫌弃的颜色!
西凉茉仿佛瞬间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子冷水一样,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陡然睁大了眼看着抱住自己的男子。
最先看见的是他精致的下颌,略显尖巧,却更显弧度优美,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唇角上扬,仿若染了天下间最鲜艳的胭脂一般轻薄而带着一丝妩意,高而直挺的鼻梁,一双线条婉转曳丽宛如工笔勾勒的丹凤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极为长而卷翘的黑凤翎羽一样的睫毛在淡黄色的烛光下有一种华丽的暗光,与皮肤上那种顶尖儿玉一样质地的肌肤形成一种鲜明而清艳的对比。
西凉茉在感觉到他的目光轻柔如月光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只能屏住呼吸。
这是怎样的男子,若要勉强形容,便只有初夏的若晨曦之露,中秋的九天明月——剔透明媚,以至于在烛火种蒙昧不明的光芒下,他的皮肤都显露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莹润来,令他身上的白衣都黯然失色。
“你……。”他眼底有流动的光,仿佛觉得西凉茉眼底闪过的惊艳与痴迷很有趣,似想要说什么。
但是下一刻,他唇角的笑容就僵在那张完美如天人的脸上。
“你是谁,怎么敢私自闯入九千岁府!”西凉茉手上不知何时忽然闪现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毫不客气地顶在对方的咽喉之上。
看着对方眼底的火光,西凉茉冷笑着打量他道:“易容术不错,倒还记敢冒充百里洛的模样,说,你是谁派来的!”
他看着她。忽然眉梢轻挑,微微眯起眼,嘴角弯起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狰狞的弧度,只这么一个小小的表情改变,完全破坏了他高洁的气质,仿佛瞬间从九天神祗变成了地狱修罗。
“你他大爷的说老子是谁!”
☆、宦妻第十章 残酷的慈悲
西凉茉被这么一吼,顿时一点子模糊的睡衣都没了,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那张脸。
西凉茉是真的没有见过百里青卸妆的模样,他用的是重紫石是一种极为昂贵而罕见的颜料,来自于婆陀国的进贡,价值千金,其特性就是能染在皮肤之上,长久而不掉色,颜色柔和而鲜艳,既能遮盖肌肤上的细微瑕疵,衬托出人肌肤容色之美,又能养颜。
而百里青这般追求完美的人,从头到脚无一不细致,无一不华美,怎么会让脂粉颜色有残缺的模样出现在人前,所以到了颜色渐浅的时候自然是要精心再描绘的。
所以长久以来这还是西凉茉第一次见百里青的真实容颜。
同一张脸在百里洛的脸上是纯美如佛祖眼角的泪珠,而在百里青的脸上,加了那些妆容之后,简直翻天覆地的感觉,让她一直以为百里青和百里洛两兄弟是异卵双胞胎,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同卵双生子。
花开双生,一朵是天地灵气所凝,一朵是天地邪气所聚。
他少了鬓角眉梢那些华美的深深浅浅的重紫飞霞,看起来仿佛也没有那么妖异深沉了,这般白衣胜雪,倒似浊世佳公子,谪仙之姿,将同样爱穿白衣,也以一袭白衣名动京城的司流风给生生比下去了。
只是第一次看着这样的百里青,虽然气息、眸光、甚至身体的触感都那么熟悉,但是这张脸,唔……
西凉茉忍不住心中暗道,太诡异了啊,这种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这简直是人妖嘛,说怪不怪,说丑不丑!
还是之前那种会吃人的千年老妖的模样比较合适。
“人不人,妖不妖……。”
百里青诡冷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在西凉茉头顶上响起:“丑?”
西凉茉一惊,立刻捂住嘴,她怎么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她赶紧瞥了一眼百里青,果然见九千岁殿下的脸上肌肉在微微抽动,那仿佛没有一丝光芒能投射在里面的黑沉眸子里一片阴沉,令人望之背脊发麻。
完蛋了,天下间这厮若是自认第二小心眼,爱记仇,那么绝对是没有第二人敢认第二。
尤其是自己现在还在大妖孽的实时攻击范围之内,要怎么办?
“本座很丑,嗯?”百里青阴沉而抑郁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西凉茉脑子里飞速地转动起来,还没来得及想出来要怎么办,百里青唇角那抹恐怖的笑意又深了几许:“本座是人妖,还是会吃人的千年老妖?”
西凉茉抚摸着额头,做出一副虚弱迷糊的模样:“哦……爷,你回来了,今儿进宫真是累人啊。”
说罢,她两手紧紧地攀住百里青的脖子,就怕他突然松手,让自己掉地上屁股开花,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夫君的样子,也是沐浴过了,咱们早点就寝吧。”
百里青瞅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狐狸一副‘发生了什么事么,没事天黑了,早点睡觉“的模样,精致的唇角一抽,随后忽然双臂一紧,把西凉茉把她换了个方向,抱着她的腰肢,将她推高,钉在旁边的朱红柱子上,身子也挤进她的双腿间,似笑非笑地抬头看着她:”怎么,在本座这个食人妖魔的旁边,也能睡得着么,就不怕半夜里本座将你剥皮削肉,吃得骨头都不剩下来么?“
这种姿势,还真是奇怪又危险……
本座?
连自称都换了。
唔,看来他是真恼了,她难得祭出撒娇这种恶心但是很有用的杀手锏,都没有用。
西凉茉露出个温婉迷糊的笑来,打算蒙混过关:”夫君,你在说什么,为妻听不懂呢。“
”听不懂?“百里青冷笑,捏着她的下巴道:”同床共枕那么久,娘子竟然能认不出自己夫君啊,是为夫太失败,还是……。“
他凑近她的唇边,危险地道:”还是睡你这坏丫头睡得不够多——欠了件事呢?“
”欠……什么?“西凉茉被他逼得紧紧地柱子上,脸色绯红,听他说话,竟一会子没反应过来,顺口反问。
”欠日!“百里青说完之后,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