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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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的事儿,但是我不想让两个小东西从小就过得那么辛苦,日后的日子,再看他们各自能成就什么人了。”
百里洛沉默了一会,方才微笑:“离开倒也是件好事,毕竟对两个孩子而言,有些事不该是他们承担的,太过沉重,这两个小家伙如今头脑就是极好的,日后他们若是长大了有其他选择,倒是可以让他们自己去选,总不会差到了哪里去了。”
提到自己的两个小宝贝疙瘩,西凉茉低低地笑了起来:“呵呵,阿洛,若是说起沉重,总不会比当年的你和他差到哪里去,如今不过是没了父亲在身边罢了。”
百里洛顿了顿,弯了下唇角,淡淡地道:“所以,后来即使解了毒,我亦不愿意醒来,宁愿只作个壁上观这般的懦夫罢了,阿青比我要勇敢。”
西 凉茉看着他眼中浅淡的忧伤,她从来没有在百里青的眼睛里看到过所谓的空茫,最多偶尔不过是流露出一种冷淡的空寂,那种仿佛天地之间仿佛一片空寥荒芜,却让 她更心疼,西凉茉心中轻叹,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你已经很永远,作为一个哥哥,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那时候你和阿九都只是孩子。”
在她难产的时候,那种难以忍耐的心理与身体的双重痛楚和恐慌,那种对百里青的担忧与身体的痛楚让她脆弱得几乎放弃了的时候,是百里洛扮成了百里青的样子来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陪着她一起生下清儿和熙儿这对双生子。
她清醒过来之后,才明白自己原来以为的重逢不过是梦一场,而洛儿竟然出乎意料地在她即将放弃的那一刻清醒了过来,恢复了神志。
虽然失望于那求不得的梦,求不得的人,但是对于百里洛的清醒,她还是非常开心和欣慰的。
清醒过来的百里洛也一如原来那个稚嫩的少年一般,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变得沉稳了,安静了,但是眼中的透彻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一如继往地仿佛能倒映出所有人间的肮脏、悲伤与欢喜。
他什么都记得,只是仿佛从完全不能理解成人世界的孩子,在一瞬间就长大。
主动地配合她和云生还有连公公、何嬷嬷的安排,代替百里青成为‘九千岁’,描绘上妖异的重紫妆,锦衣华服地坐在朝堂之上。
与 百里青欢喜地浸淫在期间不同,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却还是极好地完成了属于他的责任,让天朝到现在依旧还是平安的,至少看起来还是平安的,司礼监 早已经形成了一套自我运转的机制,在西凉茉的主持和连公公、小胜子几个熟悉司礼监的运作的百里青的心腹安排之下,虽然偶尔遇到质疑者,但是都算是有惊无险 地过去了。
百里洛浅浅一笑,眸光如琉璃一般透彻而悠远:“是阿青告诉你,一直都是我在保护他,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发现阿 青自幼不喜欢和人接近,让人不那么喜欢,不过是因为他太容易就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太容易就能感受到别人身上的恶,所以他总是对周围人抱持着一种警惕的心 情,只是我更愿意去相信人心中有恶便善,却忘记了自己并非佛主真身,有些人,有些事却不是我能渡的,反而连自己也折在了阿鼻地狱,选择了最终的逃避。”
西凉茉心中有些惆怅,随后把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轻声道:“当年你有没有怀疑过我的母亲,后来有没有恨过她?”
百里洛随手将那些坠落的曼陀罗花瓣收进一只纱袋子里,微微一笑,豁达而淡然:“你的母亲不过是做出了她的选择,而每一个人都做出的是自己的选择,一如我亦是,说来多少恩怨心中记,缘灭不过与骨随风葬。”
西凉茉看着他许久,垂下眸子,轻声自语:“是阿,缘灭不过随风散,为何,我却还执念在此?”
一道幽凉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执念在心,在心便是魔,人若没了执念,便是佛,只是人间在人间,若是人人成佛,何必入山修梵行?”
西凉茉抬起头看向来人,便起身微微一笑:“无明大师。”
来 人一身素色僧袍,面色清白,眉宇之间一片淡然,这是一个五官俊秀而深邃的年轻僧人,虽然脸颊上一道狰狞的刀痕破坏了他的俊秀,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异常闲 逸,而眉宇间已全是堪破世事的通透明达,明净安详早已经柔和了他有些狰狞的五官,那种气息完全不像一个年轻的僧人而是几十年的高僧。
这 便是最近三年来,在佛界崛起的年轻僧人,清修三年对佛法的领悟比不少清修三十年的老僧人更透彻,原本也只是在皇家庙宇里一个寻常僧人,只是几次佛界的辩佛 讲经坛上,其所讲持的通透浅显的佛理让所有大师们都侧目,从此便在西凉茉命人建起的明堂之中白日为所有嫔妃、宫人们讲经念佛。
“西凉施主、无忧居士。”无明对着两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随后又微笑道:“无明修行不久,所得法门不过十万八千法门之一二,尚有许多未曾堪破的法门,哪里能称为大师,二位以后还是称贫僧无明便是。”
无明的声音有一种让人清风拂面的感觉,让人心清净。
百里洛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温声道:“无明师兄过谦了,前些日子借了师傅的法卷尚且未曾归还,还请宽限几日。”
与外界的猜测相反,百里洛这位‘千岁爷’倒是真的在他陪着西凉茉母子平安后没有几日,便皈依了佛门,也是与无明一样拜了五台山的净心老方丈做师傅。
百里洛清醒之后,发现能证明他过往的那些快乐与痛苦的人除了西凉靖之外,早已都分头踏入了黄泉奈何桥,这让他心中便陡然生出茫然四顾的苍茫来,便在无意之中听了无明的说法讲坛之后很快决定皈依了佛门,为所有自己爱过、恨过的人祈福。
只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他先做了居士罢了,只是他一得空便会到明堂来。
无明微微一笑:“佛主传法便是为普度众生,书卷卧于经堂是卧,卧于师弟手中是卧,只是一个卧于俗世尘,一个卧于师弟琉璃明台,何必不卧于琉璃明台?”
百里洛点点头,握着手中菩提念珠温声道:“那么师弟且去藏经楼再去取一些新卷来,可好?”
无明轻笑着朝跟着自己的小沙弥摆摆手,那小沙弥上来恭敬地对着百里洛合十双手道了声:“师叔。”
随后,他便领着百里洛前往后院的藏经楼去了。
西凉茉目送着百里洛的身影远去,随后看向面前的无明,轻声道:“无明师傅,你说因为执念在心,在心便是魔,人若没了执念,便是佛,只是人间在人间,所以人多佛少,那么要如何成佛,如何去心魔?”
无明并没有看向她,只是抬起手,伸手在空中摊开,一片白色的柔软的曼陀罗的花瓣便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 捧着花,淡淡地道:“白曼陀罗花我佛身边四大圣花,我佛讲经时,便有无数花语落下,见着恶自去,但是花虽为圣,却是梵音所凝之光、之圣,是佛在普度恶,闻 者去的魔,而非花自成梵光、梵音,心中有魔者见花便是魔花,心中无魔者,一花一砂皆为梵,王妃之心在固守执念,固守魔念,如何却要去问别人如何能去除执 念。”
“无明师傅是说……我的心不愿放下那些执念,所以永不解脱么?”西凉茉看向面前的年轻僧人,微微地勾起唇角,眼底闪过讥诮的光。
“只是我在想,若是师傅能放下,为何又要出家,出家不就是为了放下么?”
无 明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讥讽一般,伸手将手里的白曼陀罗花瓣放在她的手心,温声道:“贫僧是放下之后,忽觉自己满身罪孽,所以方才觉得应当出家为身边的人祈 福,而王妃,你所挂念的那个人一直修行的却是修罗道,杀生佛,乃是密宗道,与我禅宗道虽然有似不相容处,却实为一处风景境界,所以若是王妃选择了他的道, 便不必放下,也是放下。”
西凉茉看向他,忽然有点茫然,随后讥诮地笑了起来:“师傅,佛家的诡辩之道在你这里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呢。”
“是否诡辩,不过是王妃心中的执着,若是王妃始终不能放下这些执着,便好好地守护着这些执念吧,当年地藏王菩萨舍身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莫不也是执念么,也许有朝一日,执念成珠,梵光普照也未可知。”无明微微一笑,不恼,不怒,只垂下眉眼,双手合十。
看着他身上那种浅浅的柔和清净的气息,西凉茉心中的焦躁,慢慢地全然消解开来,她闭了闭眼,许久,方才干涸着嗓音道:“师傅,请回吧。”
无明轻声念了声:“南无观世音菩萨,若是王妃心中再有魔障,不妨多念摩珂,多念地藏经吧。”
随后他便闲逸地慢慢转身而去,一边轻声念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白珍看着那无明远去的身影,随后微微颦眉:“郡主,您留着他,若是如后出幺蛾子怎么办,尤其是如今千岁爷生死未卜的时候,只怕会出事。”
西凉茉目光悠远地看着那一抹清淡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淡淡地道:“他只是无明而已,早已经不是太子司承乾。”
白珍微微颦眉,但随后也暗自轻叹了一声。
也许,郡主是对的。
当年意气风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继承人,也许早在那白色钟乳石的悬崖上纵身向滚烫的湖水中一跃之后,便彻底地死去。
当年的司承乾跃向湖面,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怪风,巨大的风力竟将他吹偏了挂在了一边的钟乳石柱子上,撞得头破血流,却也昏迷了过去。
后来被带出了石洞囚禁起来之后,才有大夫来帮他看诊,但是自然是没有多上心的,所以脸颊上留下了狰狞的伤痕,但是他醒来之后,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只是静静地发呆,不吃不喝。
百里青这样的人,从来只有他跟别人耍横,哪里就轮到有人和他耍横,所以他根本不搭理司承乾,若是饿死了,百里青都打算直接从船上抛尸了。
他原本留着司承乾只是为了利用他引出余党罢了,若是引不出来,他就弄个西贝货也无所谓。
但是三日三夜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司承乾会直接饿死之时,他忽然开始吃饭与喝水了,虽然吃的不多,但是足够让他不会饿死。
司礼监掌管刑讯的太监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司承乾嘴巴跟蚌壳似的,一句话不说。
底下人自然不知道百里青还要不要留着他,没下太黑的手,而是禀报了上来,而百里青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亲自去了一趟天牢,没有多久,司承乾便从天牢被带了出去,再一次跨进了宫城之中。
但是这一次,当他从宫殿中沐浴完毕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众人都彻底怔住了,司承乾——出家了。
而且非常的彻底,三千青丝早已落地,一身素色僧袍,眉目淡然,那道疤痕甚至一点儿都不显得狰狞,头顶上还受了戒。
等着西凉茉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后了。
而当司承乾或者说无明师傅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微笑道:“我想许久之前夫子就告诉司承乾说要熟悉一切策论和所有天子应当学习的东西,却没有想到其实佛经比那些东西有意思许多,也有无数美妙的神话故事。”
西凉茉在听到他的话语和看到他平静坦然的目光之后,忽然间有点明白了什么……
他在这些大起大落,争权夺势之后,忽然间便堪破了红尘,成了今日的另外一位大师。
主仆两人正要离开,却见外头小胜子一脸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妃,赫赫使节到了!”
西凉茉看着小胜子,不免纳闷:“你这是怎么了?赫赫使节每年都来,也不曾见到隼刹可汗,何必那么慌张,难道今日你见到隼刹可汗了么?
☆、怒海妖澜第五十四章 归途
小胜子摇摇头,一脸郁卒地道:“您先去看看就知道了。”
西凉茉颦眉,随后起身跟着他一块往太极殿而去。
她还没有走到太极殿,就远远地看见周围的宫人惊惶失措,不少侍卫们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一身便装领着白珍过来了,西凉茉不由颦眉。
随后走到太极殿不远处,就看见前面一片喧嚣,仔细看去才发现附近都是一车车的牛羊皮毛,还有各种大漠特产,一些装满了极为精致充满异域风情的珠宝装饰的箱子。
西凉茉挑眉,暗自奇道,这个隼刹今年是脑子犯抽了么,为了不让这个混账得瑟,所以每年她派人送种子和工匠及自愿入赫赫的女子们北上的时候,都会逼着他拿出来些金银之类的好东西。
往年里他都是推三阻四的,一副肉疼状态,但是今年居然送来了这么多?!
看着前面一群宫人侍卫们不知道在围观什么,西凉茉便领着白珍一路过去。
走 近了,她才看见已经晋升为左骁骑将军的白起正一脸阴沉地正怒瞪着那应该是送东西来的赫赫使节,那赫赫使节高大壮士,虽然穿得看起来倒似一身锦绣,但是脖子 上挂着粗大的狼牙,头发结成了一束束的小辫子,看起来有点儿不伦不类,但是西凉茉自然是认得这身打扮的——隼克钦。
如今隼克钦也是一脸愤怒地瞪着白起,咬牙切齿的样子像足一头被激怒的草原狼。
“这是怎么了?”西凉茉随便逮住一个看热闹的侍卫问。
那侍卫一边瞅着热闹一边头也不回地道:“还能怎么了,这赫赫人真是大胆,这一次居然连发函询问都没有,就直接将聘礼给送来了呢!”
“聘礼?”西凉茉一顿,随后莫名奇妙:“赫赫人要娶谁?”
那侍卫‘嘿嘿’一笑:“还能娶谁,不就是咱们千岁王妃身边的白珍姑姑,想不到吧,大伙都以为白珍姑姑这辈子都会伺候在千岁王妃身边,一辈子不嫁,或者就跟白蕊姑姑似的配了咱们司礼监的大人,谁知道白珍姑姑还是个能耐的,如今都配上了赫赫王呢!”
他刚说完,便听见身后一声冷哼,随后他下意识地向后一看,瞬间脸色就绿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西凉茉还有方才他热情地八卦着的女主角——白珍!
那侍卫脸色绿了又红,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抖抖嗦嗦地道:“千岁王妃!”
他这么一叫,其他正在议论纷纷的宫人们都立刻安静了下来,齐齐转头,自然是看见了西凉茉和她身后的白珍,然后众人又齐齐地低头,不敢大声,只敢低声道:“参见千岁王妃。”
西凉茉冷淡地道:“什么时候宫里的事情这般清闲,倒是让你们都一个个有空闲在这里嚼舌根子了,还不让开!”
宫人们皆是一颤,然后头更低了,随后如潮水一般自觉地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来。
他们这么一分开,白起和隼克钦自然是能看见她了。
西凉茉走了过去,淡淡地扫了地面上被白起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眼,再看看隼克钦一脸愤怒的样子,心中也大概有了个底:“白将军这是在欢迎咱们的客人,所以特别激动是么? ”
白起垂下眼眸,他也知道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太极殿这里闹事,是非常不妥,但是他……
白起看了一眼白珍,却见白珍看都没有看他,而是低下身子去,在所有人怪异的目光中去收拾那些被他扔在地上的聘礼。
他的心中顿时一凉,随后原本想要说点场面上的话语应着西凉茉给的台阶下来,最终所有的话却还是卡在喉咙里。
白起心情恶劣,立刻一脸面无表情地道:“微臣只是在教训这些蛮子,让他们明白不是所有天朝女子都如那些送到他们的那里的那些贪图富贵的女子一样的,若微臣错了,督卫大人想要怎么惩罚便惩罚微臣就是了。”
这话一语双关,讽刺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众人的奇特目光都落在了正在将那些聘礼整整齐齐码回去的白珍身上。
这分明是在说原本以为白珍不是贪图富贵之辈,只如今看来却非如此吧。
“你说什么狗屁混账话,你以为我是赫赫人就听不出你在讽刺我们可汗要娶的姑……。”隼克钦是赫赫人,最不喜欢汉人的拐弯抹角,方才一说话,这个混蛋就让他们把这些东西带走,滚出天朝,还把他们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但他能当上这么些年的访汉使节,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可不是怕这些虚伪的汉人,他当下就大怒地吼了出来。
但是却被西凉茉的声音瞬间打断了。
“隼克钦,你们是打算娶妻而不是打算打仗吧。求亲就要有求亲的样子!”西凉茉淡漠的声音虽然并不高的,但是那种不急不缓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效果,立刻让隼克钦闭嘴了,只愤恨不平地盯着白起,连着他身后的那一群送东西过来的牛高马大的赫赫人们也齐齐恨恨地盯着白起。
毕竟,西凉茉还是‘死大王之女’,‘食尸者的女王’,她的话对隼克钦这些赫赫人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
西凉茉看着他的那个表情,微微颦眉,随后看向一边的隼克钦,淡淡地道:“隼克钦,你先带着你的人和东西到勤政殿去,会有人招待你们的。”
隼克钦忿忿地道:“哼,我们赫赫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说不定哪天就是开战了,老子看见这个混蛋就……。”
西凉茉微微眯起眸子,忽然一抬手,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掠出一道硕大如鹰一般的赤红身影,然后扑棱着长长地翅膀在空中飞旋了起来,然后蓦地俯冲下来,带出一阵尖利的呼啸声,随后停在了西凉茉的肩头,一双黑珍珠似的眼满是傲慢的光芒睨着面前吓了一大跳的隼克钦等人。
隼克钦等人一看,顿时立刻乖觉了,干笑着在那傲慢的红色大鸟的目光下摆了摆手:“哦哟,是死魂鸟神,许久不见,您还是那么精神啊……哈哈哈……我们先走了,迟点让人给您送上肉干,可都是最新风干的人肉,味道很好,很好!”
说罢,他也没有看见周围天朝宫人们瞬间白了脸色,倒退了数步,便自顾自地想要指挥人收拾东西,赶紧溜走。
那大鸟忽然眼神一冷:“嘎嘎嘎——!”
隼克钦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赶紧转身,紧张、讨好又谄媚地道:“哦哟,对不住,是隼克钦不好,忘记了您是不喜欢吃肮脏的人类的肉,我们还给您带来了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