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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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为自己的猜测而瞬间感到惊怖,但靖国公的眼神却让她更感到了不安,她立刻咬了唇嗤笑道:“妾身知道什么,妾身只知道此事必定与西凉茉那小蹄子有关,您若想护着那蓝氏贱人的女儿,又何必去牵扯不相干的人呢?”
说罢,她似乎心灰意冷,一转身,匆匆以袖掩面而去。
靖国公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盯着韩氏的背后,沉默了片刻,又吩咐刚刚安置好董氏的宁安:“最近,夫人似乎与宫里的来往太过频繁,好生地注意着。”
靖国公虽然出身百年世家,对这些高门大户之间龌龊事情自然是熟悉得很,但他不屑搅和在这其间,所以才投笔从戎,也不并不擅长于宅门间的勾心斗角,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宁安恭敬地点头称是,随后有些犹豫地道:“国公爷,郡主那里……。”
靖国公握住椅把的手微微一紧,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本是我当年亏欠了她们母女。”
这个素来默默无闻,他几乎都忘记存在的女儿,忽然成了近日京城里的红人儿,对自己这个突然变化颇大的女儿,让他有一种捉摸不透的陌生感。
又或许是,他从来没有去关注留心过,自欺欺人的以为看不见这个孩子,就想不起那些痛苦羞辱的过往。
宁安恭敬地道:“国公,大小姐身处深闺,性子单纯,恐怕会被有心利用。”
“嗯。”靖国公沉思了片刻,有些心不在焉地忽然道:“这些日子,我看茉姐儿长得越发的肖似蓝翎了。”
这个孩子长得不像那个人,也不像自己,倒是愈发长得肖似蓝翎,让他百般滋味在心头。
宁安笔直的身影微微一顿,眸中却露出似悲又似喜的光芒,没有说话。
……
这一头,韩氏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宣阁里,将门一关,随后神色紧张地来来回回地踱步。
国公爷不会随便说这些话,五城兵马司的人若是查到与太平大长公主有关,难道是因为……是因为上一次她设计西凉茉去撞破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偷欢,不小心走漏了自己掌握这个秘密的风声,所以公主才对仙儿痛下杀手?
韩氏被自己的猜测吓得脸色苍白,有些颓然地坐在了榻上,是了,她当然知道太子府中的那些妃妾的流产与死亡并不同寻常,仙儿比西凉茉那丫头还得皇后娘娘的青眼,太平大长公主心生嫉妒而狠下杀手,也说得通了。
说不定,还有……还有太子爷的手笔,仙儿出事,其实就是一种警告。
韩氏不禁抚住胸口,一种又痛又悔恨的情绪笼罩了她,她咬着唇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让人进宫一趟,尽快将这个消息通知韩贵妃,让她早做提防。
如今她们打算让仙儿入主东宫,控制未来储君的计划行不通了,还要面对或许来自太平大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出手,韩家必定要尽快有新的准备!
哥哥的计划,还是有道理的,先将西凉茉娶过门再说,如此,不但能折磨那小蹄子,出一口恶气,说不定也能逼迫蓝氏那个贱人交出他们找了二十多年的东西,若哥哥能得到那东西,韩家便不再畏惧皇后与太子,至少有了谈判的筹码。
而且,也能为丹儿绝了德小王爷对西凉茉的念想。
真真是一举三得!
如今不少人家已经对西凉茉这小蹄子都有意思,所以,贵妃姐姐在宫中必须抢先其他人在陛下那里请来婚旨。
韩氏筹谋定了,原本想去找靖国公议定此事,但随后想起了他今日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直接写了信交给银嬷嬷,让她悄悄地再让人带入宫中。
而韩氏在派人出去的时候,靖国公这边派出去监视的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就在靖国公府邸里人心惶惶的时候,西凉茉接到了百里青让何嬷嬷的传话,让她寻找合适的时机去一趟千岁府邸。
西凉茉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她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她最近练习内息的时候,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腹部有一团暖气在缓缓运行,夜晚入睡与清晨起床的时候,内息就会自发运行三十六周天。
这些日子下来,她不但身轻体健,就是成夜练功都不会觉得困倦,轻功更是长进颇大,能直接从莲斋的水面上宛如漂萍般掠过,连白嬷嬷都非常惊讶,白嬷嬷让当初四婢里面武功最好的白玉与自己交手,白玉虽然招式精妙,拼内力却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必就是那日百里青为她传授功法所带来的妙处了!
白嬷嬷也曾忧心九千岁是否心怀不轨,但至少在她寻脉探查的时候,并没有探查到西凉茉气脉里面有任何不对劲的内力和危险的内息。
所以这一次,她期待着自己能从百里青身上得到更多,当然,也做好被……戏弄的准备。
西凉茉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那只关在笼子里的肥硕血红的小鹦鹉,它也正张着两个圆圆的黑溜溜的眼睛睨着西凉茉。
“美人,美人……。”小鹦鹉忽然扑棱着翅膀跳跃着,头上美丽的白羽冠顿时张开来,对着西凉茉叽叽咕咕地叫了起来。
因为翅膀总是碰到笼子,小鹦鹉很不爽又很哀怨地看着西凉茉叫唤:“好窄……好窄!”
西凉茉被它逗得忍俊不禁,伸手挑开了笼子的口,将它小心又温柔地捧出来放在胸前抚摸它柔软的羽毛:“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胖死了,这都是白玉给你换了第二个笼子了吧。”
小白自从被送到西凉茉这里,倒是乖巧得很,不像在百里青那总是撒泼咬人,反而多半时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原本一个手就能抓住的小胖鸟,现在要两只手才能捧住了,一身羽毛倒是出落得越发华美。
小白蹲在她的手心里,似乎很满意这个位子,拿头蹭蹭她渐渐丰满柔软的胸口,眼睛一闭,又睡了……。
西凉茉无语,这鸟和它原来的主人似乎都是一个嗜好啊。
寻了去国色坊巡视的借口,西凉茉一如既往地领着白蕊在国色坊里换了衣衫,白玉留守,她和白蕊在何嬷嬷的带领下上了一顶蓝布小轿子一路地抬向了九千岁的府邸,也是如以往一样,不需要下轿,直接抬了进去,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停在那勾满精美春宫图的书房。
七拐八弯,西凉茉估摸着都走了有一刻多钟才走到了地儿,可见这九千岁的府邸之大让人咂舌,只见一座颇大的湖上,烟波浩渺间,一座雕梁画栋的小阁楼,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并两个宫女恭恭敬敬地过来给她和何嬷嬷请了安,随后就领了她过了长长的栈桥进去。
方才进了这阁楼,就闻见一阵极其好闻的异香,浸入肺腑,西凉茉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随后觉得头有点晕,但稍微晃了晃脑,便又不觉得有什么了。
何嬷嬷只站在那一扇巨大的景致竹雕屏风前,笑道:“郡主,请进去罢,千岁爷想必久等了。”
西凉茉见她没有半分打算陪自己进入的意思,便也笑笑,并不强求,转身绕进了屏风后面。
这屏风后,层层垂下昂贵的紫色银纱帘,在湖风吹拂下,飘飘荡荡,伴随着帘子里传来的轻渺歌声,宛如置身仙境,但里面隐约传来男女的调笑与喘息却让西凉茉顿住了脚步,总觉得有些奇异的不安。
这位千岁爷,实在是有太多恶癖好,不得不让人防着。
“来了么?”但男子阴沉却极为悦耳如焦尾琴弦拨动的声音在一道紫帘后传来,西凉茉在一旁伺立的太监的示意下,她定了定神,撩起紫帘进去。
“西凉茉见过师傅……。”方才进来,西凉茉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的娘喂,这是要长针眼的哦!
什么叫酒池肉林?
她终于见到了商纣王创造的传奇了!
帘后居然是一片竹林,她这才发现这小楼其实中间是空的,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天空。有点像一座八角塔,中空的位置种着一片不大的紫竹林,紫竹上面挂着一块块用金丝绑着的烤肉片,喷香扑鼻,那些紫竹叶子上还缀满了珍珠与各色宝石。
在竹林间,有穿着单薄轻纱,几乎是衣不蔽体的的美貌女子正在里面放肆的嬉闹舞蹈,还有那赤膊的男子或者在追逐着美人,或者抱着美人趴在竹林前灌满了美酒的酒池边喝酒,或者恣意抱着美人轻薄,让人面红耳赤。
有柔美入骨,艳若桃李的红衣女子在最中央抱着琵琶做飞天舞,清歌曼舞,一派靡靡之音。
那酒池之前的白玉台上,三名穿着柔软轻纱,曲线毕露的美人正端着酒和瓜子伺候着这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大人。
百里青支着脸懒洋洋地靠在狐皮软椅上,长腿搁在一个美人跪成的‘看凳’上,他似乎刚下朝,甚至还穿着八龙夺珠锦绣海水纹朝服,头戴八龙吐珠朝冠,只是袍子领口大开,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和一线雪白结实的胸膛,严肃华丽的朝服,也被他穿出了异常魅惑的味道让人移不开眼。
地面上海躺着好几个空酒壶,看着他似乎喝了不少酒。
西凉茉从震惊间回过神后,不去看那有人进来了也照旧无所觉地嬉笑打闹的男女,只上前对百里青静静一福:“师傅。”
百里青看了她一眼,妖美狭长的魅眸里满是美酒熏出来氤氲,带着看不清楚深浅的笑容:“你过来。”
西凉茉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她静静地站在百里青的一边。
刚站稳,下半张脸蛋突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扣了过去,她一个不防直接滚进百里青半裸的胸膛上,随后就被扣在对方怀里。
那三个跪着的美貌侍女,吃吃笑了起来,似乎想要过来拉西凉茉。
“千岁爷,奴家也要躺在千岁爷怀里。”
“千岁爷……。”
女子的声音极尽妩媚,让人闻之浑身酥软。
“师傅,您这是打算效仿商纣王么?”西凉茉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却没有丝毫惊慌,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打量着这一片靡艳无比的酒池肉林。
果然是妲己转世的千年狐妖,所以对这种穷奢极欲的玩意儿特别在行。
“怎么,不喜欢,这可是托你的福呢,瞧瞧,咱们朝中不少大臣们可都要感激本座的爱徒,才能得以一享这传说中极致美景。”百里青似乎喝醉了,压根不去搭理那三个妖艳的侍女,只眯着魅眸,似笑非笑地着提了一只华丽的鎏金酒壶送到自己嘴里,又灌了一口酒,放浪形骸的模样却别有一股魅色天成。
西凉茉忍不住别开脸,不去看他容颜。
仅仅凭借美色就能让人心动摇的人,实在太过危险。
她索性眯眼看向看着那些在酒池肉林里面追逐嬉闹,形象全无的人,忽然发现里面有不少都如百里青一样穿着朝服,分明是刚下朝模样的大臣,居然就跟着到了百里青的府邸里厮混起来了,而且那副模样,都有点癫狂得不知身在何处了。
她忽然心中一动,挑眉看向百里青:“师傅,难道你把我给您的那个……。”
“那个含笑半步癫,丫头不是说还没试验么,所以为师稍加改进以后,做了个大面积的试验,瞧瞧,多有趣,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本座让大家都提前升入了仙境……呵呵呵……。”百里青摸自己手指上硕大的红宝石很满意地道。
“……。”西凉茉无语,此千年妖物的思维果然从来不能以常理去判断。
“茉儿,来陪为师喝一口,怎么样?”百里青阴柔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是凉的。
西凉茉正在观察那些被下药官员的反应,忽然被他雪白的长指捏住捏住了下巴一抬,他的艳丽朱唇就覆下来,毫不客气地攫住她细致的唇,狂狷而邪肆地侵犯了进去。
一股子醇香的烈酒直接从百里青的唇里渡到了西凉茉的唇里,甚至顺着她的唇角缓缓流下雪白的脸颊。
西凉茉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唇里鼻间传来百里青唇间醇美酒香和他身上特殊的奇异香味混合成一种极为诡异而充满威压感的气息,将她一下子都笼罩了进去,天地间仿佛都是那种靡丽妖艳的色彩。
他甚至还在自己的唇里戏谑似的用舌尖挑逗着她娇软唇里每一丝细腻的神经与感官。
西凉茉的手握成拳头紧了紧,却没有挣扎,反而很柔顺地任由他压在了榻上。
百里青似乎吻得兴起,一手扯开她的衣襟,靡丽的吻顺着她从未有人接触过的唇上淌下的酒渍,一路下移到她纤细雪白的颈项上,辗转反侧,甚至有更加深入春色渐浓处的趋势。
少女细微的喘息声,在靡靡的歌声间缭绕,勾动着人最深的欲望与感官。
他们乌黑华美的发丝在榻上交缠成凌乱而美丽的黑色锦缎,少女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肌肤在男子修长白皙却充满力度的手指下,被捏出美丽而诱人的红印。
那一种少女的娇弱稚美与男子的强悍美艳形成让人不能移开目光的迷障。
三名美艳侍女看着这一幕,眼里除了惊艳还有说不完的嫉妒,就是这一愣神间,忽然听到了有一声惊恐锐利的暴呵:“小心,快动手!”
她们瞬间从弥彰间清醒过来,手腕一翻从腿间拔出锐利的剑,只是下一秒,她们生命里最后一眼,却只能惊愕地看见同伴的美丽头颅瞬间高飞,而自己的娇柔的身躯已经如破麻袋般飞起,以诡异的姿态重重地落在地上。
那在高台上飞舞歌唱的歌女,却发出了男子的怒喝:“上,百里青中毒了,诛杀阉党!”
于是,那一群群或者弹唱,或者舞蹈的歌女舞姬忽然都拔出了刀剑,冲向百里青和殿内司礼监的厂卫们。
“有刺客,保护督公!”原本司礼监的厂卫统领大惊失色,大喝一声。楼内的太监们都是身负武功的司礼监厂卫。
只是此时,不知为什么那些武功高强的厂卫们在这些女子的攻击下,竟然身形左右摇晃,几乎难以支撑,而这些歌姬舞妓们不但武功高强,出手也很为狠辣,与司礼监的厂卫们对战,毫不留情,那些厂卫们走不过几招就被杀,她们也没有放过在场的官员和那些不会武艺的内监,提着剑到处追砍。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形成了一面倒的血腥大屠戮。
百里青将西凉茉推在身后,原本仿佛已经喝醉了的人,狭长的魅眸里此刻满是阴霾兴味,动作俐落优雅而狠辣,他手上的武器只是一条条金丝线,但那丝线仿佛利刃一般,但凡触碰到的他丝线的人,不是齐齐断了脚、就是没了手。
不少人甚至被他直接以线穿眉心而过,直挺挺地倒下。
但是,刺客人数太多,那些中毒失去抵抗力的厂卫内监们一个个被杀,有想要闯出去报信的,也被守在门口武艺高强的刺客如切菜瓜一样,将他们一一斩杀。
而因为小楼在遥远的烟波湖心,没有百里青的宣召,根本没人敢靠近打扰。
霎那间,血流遍地,连酒池里面的酒液都染成了猩红。
“卑鄙,你们竟然下十香软筋散!”厂卫统领气喘吁吁地被几个刺客追杀,他愤怒地对着那为首的红衣歌姬怒目而视。
那红衣歌姬此刻已经撕掉了人皮面具,骨骼嘎嘎作响,身形暴涨,最后现出身形的竟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此刻那男子冷酷地扫了一眼尸横遍地,随后冷嗤:“哼,对付你们这群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阉党,根本不需要光明正大,只要诛杀即可!”
西凉茉静静地站在一边,若有所悟,刚才进来的时候闻到的那种香气就是具有散功与令人手脚麻痹之能的毒香么,果然是很特别,值得研究呢。
场内的活着的厂卫几乎已经没有,只剩下几个武艺高强的还在抵抗,也是伤痕累累,至于那些官员倒好些,屁滚尿流地到处爬,惨呼不止,但那些歌女杀手似乎觉得将这些官员吓得如狗一样屁滚尿流很有意思,便笑嘻嘻地提着剑慢慢地追杀折磨。
与方才官员追着美人跑的情形形成怪异而鲜明的对比。
那刺客首领,看着被包围住的百里青,眉目傲然憎恶地冷声道:“百里青,你以为你能逃得了么,还不速速跪下投降,我还能送你个全尸!”
百里青虽然似也中了十香软筋散,逃不得,但手上那些金丝线,却伤人于瞬间,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大部分刺客都是提着剑警惕地围住场中的两人,却不敢一下子靠近。
百里青冷冷地一挑眉,优雅地轻扯着手里的金丝线,看着那此刻头领笑道:“是么,不若你们来试试好了,好久都没玩得如此尽兴了。”
说着他小指轻轻一拨,极为动听的乐声响起,一个刺客颈项上一蓬血雾爆出,惨叫一声,人头歪歪斜斜地断了一半倒下,看得其他刺客心惊胆战。
百里青手上的天山金蚕丝神出鬼没,刀劈不断,却锋利异常,让她们几乎不能靠近。
而他随时想杀人,就金线一抛,几乎每每血光四溅,中招者死状惨不忍睹。
“百里青,你这阉人,罪大恶极,还敢伤我教众,还不速速受死!”那领头的刺客暴跳如雷,却又不敢再指示自己的人不顾后果的冲上去。
本来这一次,策划潜伏许久,以为他和那些厂卫都中了毒,很好除掉,却不想他身边的厂卫里不少人内力深厚,竟然要折损了好些人才干掉了那些厂卫,而百里青功力高深莫测,虽然也看得出他受了十香软筋散的控制,而不能发挥全部的功力,但这只剩下的五成功力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百里青很是诧异地轻挑了一下眉:“本座素来善良和蔼,普渡众生,心怀慈悲,到底何处得罪你们,竟然要取我这活菩萨的性命?”
那群刺客们听得要吐血,善良和蔼,普渡众生,心怀慈悲的活菩萨?百里青?
“无耻!”
“无耻,您可以再无耻一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内容一致,但一个是怒斥,一个是感叹。
那刺客头领目光顿时落在百里青身后一道纤细的人影身上,巧的是,那少女也抬头看向他。
“你是何人!”
那少女立刻拿袖子掩了唇,做泫然欲泣状,却刚好露出一小片刚才被百里青扯开衣襟而露出的雪白肩头,她悲悲切切地道:“小女是这无耻卑鄙的阉人抢来的民女,这阉人杀了小女爹娘,日日欺凌于小女……逼着小女对食……今日却不想遇上了壮士替天行道啊,求壮士救小女一命,为民除害啊。”
悲泣的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