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局之静妃重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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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字伤了没有。”太妃含着笑,拉开了系绳。
要阻止来不及了。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悲辛无尽。
吕之悦送的,寓在激励乌云珠好好活下去,人生无常,随遇而安。可这到了太妃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悲辛无尽?”不知道触及了什么伤心事,她一下子疯了,冲到乌云珠眼前,揪住她的胳膊:“你写什么‘悲辛无尽’,你才刚进门,有什么事‘悲辛无尽’,你说你说!我哪儿亏待你了,博果尔有什么对不起你!你丢了他的脸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
好可怕,像一只厉鬼,红口白牙的。
多热闹,怎么能少了观众,可在这院子里,谁敢跟太妃争锋?
“这是怎么啦?”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是笑意盈盈的太后。
慧敏扶着她,打扮得很简单,微服,任何人也没有惊动。
两个人都穿着暗红,素花的格子都像极了,走着的时候抬起和放下的脚那么一致。多么和谐的一对婆媳,多疼她,才恩旨要给一样的,这是谁都不能比的殊荣。
相比之下,她们有多么温暖,这儿就有多么糟糕。
她们是专程来看笑话的,幸好也没有失望。
慧敏记得在这天,太妃曾经跟乌云珠有过争执,想不到这回比“上回”还要激烈,对了,还有一桩很特别的事,所以她非来不可。
破相了吗?那可不行,这脸皮还留着有用呢。
乌云珠站在那儿,恨不能死掉。她的血混着乌乌的灰,在往下滑,漏在肩膀上,下巴和脖子都是粘粘的。
都被看见了,就是再来十个人挡着,也没有用。
太妃即速回头,那种要杀人的眼神很快收了,干咳一声。
乌云珠顺着她的意思走过去,激动得心口在不停地跳,嘶嘶的呜咽,硬压在喉间,显得更加悲怆。
回头再算账吧,现在要和睦,和睦。
太妃对着面前的这两个,朝乌云珠捞了一把胳膊,掐得她很疼。
作吧,再作也是假的,脸也救不回了。太后看看落在上面的指印,暗自笑了一声,叹道:“妹妹,你可别是欺负人家。”
“没有。绝对不能,这都是意外。”太妃朝乌云珠望了一眼,把厌恶压在心底,笑道:“我这不是巴巴地来看她呢,这孩子呀,身子弱,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哟,回头我给她好好补补。姐姐,您怎么来啦。”
“过来看看你们,顺便散散步。”太后神清气爽:“京城变化太大了,不出来,都不认得了。”
“进屋坐吧,快。”太妃忙着招呼她们,又把乌云珠推了一把。
洗脸换衣服,一盏茶够了,就是这伤,要挡也挡不住。
额头破了,带着眉骨也蹭了皮,蓉妞梳了半天刘海,还是没办法。
“不行就算了,不能让太后久等。”罪上加罪,谁也受不了。
病西施总是美的,可惜这儿没有男人,刚落座,太后看完了皇后看,看得乌云珠无地自容。
“我说皇后您就别欺负人家了,不及您的花容月貌。”太妃笑里藏刀,伤口已经包上了,还一直盯着,她们不放过,她也只有针锋相对。
“我不如福晋漂亮,福临老说我丑。”慧敏笑嘻嘻地端着茶:“改天我也摔一跤,恐怕脸就要肿得像猪头了。”
“那不能。”可真会骂人。太妃恨得直咬牙,也没有办法:“皇后,我说句实在的您别生气,要说漂亮,宫里啊,还真有漂亮的。”
“再漂亮也只是奴才,就算福临糊涂,我还清醒着呢。妹妹啊,慧敏知道你疼她,照这么惯下去,她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依我看,是姐姐把她惯得无法无天吧,您看,这衣裳都是一个色儿。”太妃冷笑道:“这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你们也挺好的。”茶点来了,乌云珠毕恭毕敬地起身给太妃端过去,半点不敢怠慢,太后夸她,也就顺便想起了博果尔:“银耳莲子羹,我记得博果尔最爱吃这个,孩子,这是你的手艺吗,真不错。”
不是,乌云珠根本就不知道。
太妃把她按了一把,不许她露馅。
于是太后又接着回忆:“对了,我记得博果尔小时候,嘴巴特别馋,老抢福临的东西吃,这俩孩子还打架,有一回他哭哭啼啼地来告诉我,说福临把他的背挠破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在灯下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颗红痣。”
真是当着和尚说秃头,太妃把乌云珠望了一眼,抢东西,“东西”?
没办法,忍吧。忍着干笑几声,就当应了她。
太后还不放过,她的眼睛,也在往这儿看,一边看,还一边问:“日子这么久了,我都不记得那颗红痣是在哪儿的肉窝窝里,左边还是右边,妹妹你记得吗?”
根本无中生有,怒火满腔燃烧不尽,谁有心思对答。太妃只把乌云珠的手牵着,哪怕心里当她是仇人,也只管牵着不放。
太后于是笑看乌云珠:“瞧我,这么久了,妹妹肯定也不记得了,慧敏啊,快帮我想想。”
慧敏顺着说下去,一唱一和:“皇额娘,我哪儿记得,福临说的我早忘了,您问福晋吧,福晋肯定知道。”
太后于是把笑容转过来:“福晋肯定记得,是在左边吧,对吧?”
乌云珠脸色煞白,半天才想起来回答:“是。”
听了这个,太妃的手猛然攥紧,力道像上刑的指夹。
重头戏来了,慧敏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像赶不及似的“恍然大悟”:“皇额娘我想起来了,福临说过博果尔的红痣在腿肚子上,背上没有!”
第十章 居高临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相安无事的?”回去的车上,说起私密话的太后,态度很慈和。
“其实是福临。”总不能告诉她重新活了一回占了以前的便宜吧,慧敏想到这个理由还算不错:“福临跟我说,第二天博果尔就回督练营了,这个傻小子,在家天天练武。要真是粘得分不开,还能这样?”
“呵呵。”这回可是教太妃丢脸丢到家了,娶回家的儿媳没有半点向着儿子,还不让他碰,这可是公然挑衅。
特地跑这一趟,羞辱加倍加倍地送。
“妹妹,”让慧敏和乌云珠出去,单独对着她,太后有大把的话要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乌云珠是个好孩子,品行都是最好的,不得己才涮了她的,都是为了博果尔,没想到把她吓着了,弄出这事来,你别记恨她,这不是她的错,是我们思虑不周。”
“我怎么会恨她呢?我疼她还来不及。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恨不恨。”我恨得是你,是你们,你们披着人皮,不做人事,你们仗着权势,早晚有报应!
恨是星夜里的火,只要烧着一点点,很容易看出来。太后就是要她恨,恨而不能发,那有多苦啊。
太妃在笑,她就陪着她笑,还很欣慰:“妹妹啊,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带了一些礼物来,是专门送给你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想想,都做婆婆了,明年这个时候,乌云珠该让你做奶奶了,那会儿,你就真的苦尽甘来了,我呀,让福临给他派最好的差使,博果尔一定能有最大的光彩。”
奶奶?刚刚揭穿了还没有圆房,转眼就说到“奶奶”?世上为什么这么虚伪恶心的人,这种人怎么还能活着?
够了。太妃再也受不了了,她腾地站起来:“姐姐,您说得对,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该做奶奶了,到时候,您可不能少了赏。”
“一定,一定。”我要看你到什么时候才会疯,你总会受不了的。太后望着她,永远永远不轻易撤下那张笑容,亲切地想要吃人的笑脸。
亲痛仇快,这些都会被加乌云珠身上,没有她,这些本不必受。
另一间屋里也在聊。
有过之前的接触,对着皇后,乌云珠总觉得很怵。
“回宫我让他们拿最好的金创药给你。”慧敏抬手挑她的下巴,凌利的眼睛让她没处可躲:“放心,保证不会留疤。”
谁受过这个,一个皇后怎么能这么做事,乌云珠骇得向后退。
慧敏就势松了手,自嘲地笑了:“都怕我,我又不是鬼。”这儿是新房,喜气洋洋的味道还没有褪,说起这话,真的好吓人。
她走过去,手摸上红色的缦帐,满心欢喜。玉成此事,她很高兴,事情正在向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一步步地迈进,卓有成效。
乌云珠只会觉得很恐怖,皇后浑身散发的气场,带给她的压力比太妃还要强十倍。她是个才女,是个文人,这么直接,这么火辣的交锋,她的经验很少。
四两拨千斤,那得看对什么人。
慧敏把这周围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非(…提供下载…)常满意地称赞几句,突然话锋一转:“太妃欺负你了?”
乌云珠跟在后边走,看见皇后的手正在摸花架上的一盆花,莫名其妙地,她感到自己就是她手下的花瓣,下一刻很可能就被她狠狠地揪下来。
这种恐惧感像水浪一样,一下,一下地打过来,可是她躲不了。
“没有。额娘对我很好。皇后,谢谢您的关心,您多虑了。”压着心悸,乌云珠很文静地低下头。
慧敏转头把她望了一眼,阴阴一笑,松了手。
被指头摸来摸去的花瓣虽然没被揪下来,可是早已弯曲颓废,歪歪欲倒。再也没有刚才娇艳欲滴的模样。
不知好歹啊,这姑娘。这么明显的话还听不出来,既然不要我帮忙,我还偏偏吓吓你。
“她要欺负你也没事,你就跟她对着干。她不让你吃饭,你就摔她的碗,她不让你睡觉,你就掀她的房。她要是打你,你就趁她睡着了,放火烧她的屋子。听我的,她保证对你很好,保证不会欺负你。”
……
这样的句子,竟然是从那张笑嘻嘻的嘴出来的!
对着她的慧敏在一步步的向前走,把她逼得退无可退。直到身后的花架,夸达一声摔倒在地。
盆栽碎了,一地的泥和碎片,蹦在乌云珠的脚上,她再也没办法,做那恬静无忧的模样,她再也装不下去了,端不住了。
她的双腿绷得紧紧,手握成拳,充满了警戒!她的眼睛,燃起了憎恨!
可是慧敏却笑了。她的手轻悄悄地摸上她的脸,充满戏谑:“我逗你玩的,你当真了?”
乌云珠的脸红透了,也只好低下去,闷闷地说:“皇后教得这些,我不会,也不想学。希望您,别再这么笑话我了。”
终究还是忍不住反抗了一把。
于是慧敏拉住她的手:“好好好我多嘴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这个人爱开玩笑,皇上和太后都知道,没想到,福晋这么较真。你可千万别告诉博果尔,那是个直肠子,我还怕他脾气上来,要到宫里来揍我呢!福晋,我知道您的涵养好,不会怪我吧?”
她看着她,眼睛里全是快乐。乌云珠闷哼一声,也只有遵守礼节:“奴婢不敢。”
“自家人就别说是‘奴婢’,我听得好刺耳啊。”慧敏拿帕子抹抹,把乌云珠身上蹦的泥点子都抹下去:“福晋,你真好看,你跟博果尔,一定很恩爱吧。”
“博果尔,他是个好人。”成亲多日,都没有在一个房里合过眼,还能怎么说。
“他是个好人。可是这世上净是好人遭欺负。”慧敏很愉悦地感觉到她在发抖,才接着说下句:“不过,我相信不会有人敢欺负他。博果尔想做咱的第一巴鲁图,他的拳头可以打死一头牛。太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博果尔是她的命,只要你跟博果尔说,想必,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福晋,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对吧?”
真的吗?
“额娘!”莫名地被打,乌云珠也会觉得委屈,也会想申辩:“额娘,对不起,可是!”
“你有什么脸跟我说对不起!是你!是你今天让我丢光了所有的脸!”好不容易熬到“客人”走了,太妃再也不能跟她客气:“你知道吗,你知道太后跟我说什么吗,你告诉我,博果尔的背上哪儿有痣,哪儿有!”
乌云珠没看过,怎么能知道。成亲七天了,清白得泾渭分明,怎么能知道。
“因为,我,我不方便。”撒谎总是心虚的,她真想逃跑。
“你!”太妃总不能在这种事上怪她,火撒不出来,狠狠地推了一把。
主子不高兴,下人就战战兢兢。硝烟弥漫的王府,整个下午,像被大石压住的枯井,连说话声都很少。
博果尔一进门就有感觉。今天回来的早,赶得及用晚膳,桌上的菜依然丰盛,人却少了一个。
“额娘,乌云珠呢。”愣头小子忘了察言观色,张口便问。
太妃把筷子拍下来:“乌云珠,乌云珠,你们心里就只有乌云珠,我还没死呢!”
“额娘,您怎么了?!”这话太重,博果尔慌得跑过去,蹲在她膝边:“额娘,您怎么了?”
“她是个丧门星,祸水。呜呜呜。”太妃把他抓住哭起来:“今天她就害得我被人欺负,博果尔,她把我们的脸都丢完了,博果尔。”
“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博果尔很紧张。
“要不是她,太后怎么能这么对我,多少次了,我一直忍啊,还不放过我,还不放过,这个乌云珠,成亲之前就丢你的人,成亲了心还不向着你,你要她干什么,当成宝贝似的,早跟你说过腊月才是好的,你愣是不要。我们没那种命啊,福临一辈子压着你,博果尔,不如你跟额娘一块儿地下去见你皇阿玛,起码还没那么多气受,呜呜呜。”
“怎么了。”那些风言风语,在他面前特别避着,他不知道。
“她,她。”委屈说到这会儿才觉得后悔,郑亲王叮嘱不能让他知道。太妃收不回来了,只好把头埋在儿子的肩上哭。
这种表现能让博果尔怎么办。他只好进房,去质问妻子。
房间很安静,内帐已垂,灯光昏黄,合着一屋子红色,也变得温暖起来。
博果尔好奇地拨开了看:“乌云珠,你……”
披散着头发,妆容已卸的乌云珠,轻唤一声,将手搭上了他的肩。
“今晚,襄王府一定很热闹。”只有在永和宫,才能说心里话,真痛快。
“主子,您不该来的。皇上知道了肯定不高兴。”花束子很担心。
“放心吧,他今晚快活着呢。”新人来了,总不能老当摆设不是。
“是佟妃娘娘吗?”昨儿去皇后那儿请安,见过一回,花束子从心底里羡慕,那是贵族家的小姐,浑身都是仙气儿。
“你乱想什么呢,你是最好的。不许乱想。”自卑的善良是那么令人疼惜,慧敏觉得越来越珍视她,在乎她,只想保护她。
“主子,那您怎么办呢。”
“你害怕呀,我管她是天上的仙女,还是狐狸精,跟我有什么关系?”皇后嘻嘻笑了:“再说今晚又不是她,大后天才是,哼,她不知道,这得听我的。”
好东西准备好了,还没送到手里怎么行。
想到这件大礼,慧敏的心里,就充满了快乐。
第十一章 借夫传情
太后没有吩咐过,也想不到,慧敏会一大早跑来给她梳头。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的转变是好还是坏,光看受的那个人高不高兴就知道。太后拍拍她的手,笑道:“想不到,这才短短几天,你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闷得无聊啊,皇额娘。”慧敏把她的头发往上挽,另一只手小心地收着鬓角。
“才夸你,”太后叹了口气:“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福临呢,没跟你在一起?”
慧敏看了一眼梳妆镜,不太高兴地嘀咕:“知道还说。”
“这也就是你,别人谁敢这么说话。”才怀疑有什么“城府”,没心没肺的表现又让太后放心了:“你啊,就不能保持下去,选秀的时候就很好嘛。”
“可他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天天在我眼前晃,难道我不难受?”慧敏很委屈地说着,心里却在想,我会很有耐心,我绝不急躁,我要等你们什么时候死。
“难受,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是皇后,跟奴才较什么劲儿。”太后动了动脖子:“勒太紧了,你这手生,回头让苏麻再教教你吧。”
“哦。”骄纵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孝顺了,慧敏收了双手,往后退的一步,脸上的傲气,十足是科尔沁上的公主。
太后把她看看:“算啦,你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料。没事做就到处去逛逛吧,只要不欺负人就行。”
“我已经对她们够好了。”慧敏故意提起一桩事来:“我把您送给我的,都赏给她们了,这样还不够啊。”
“不够。”太后一时还没觉得危险来了,只笑道:“你得让最优秀的那个服你,才算最好呢。”
谁是最优秀的?当下的这一批,当然是佟腊月。她是男人心尖上的蜜糖,看一眼,都如仙乐般绕梁三日,念念不忘。
如果没有那些臭规矩,怕是福临早把她生吞活剥了吧。
“我知道皇上看重她,没想到皇额娘也这么看重她。看来,我做对了。皇额娘,我已经把我有的都给她留了一份,就连您给我的补药,我也全都送出去了,如果您觉得这样还不够,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着这些的时候,她蹲下来,把头靠在太后的膝上,娇中带嗔,嗔中含泪,到最后一句,她抬头望着太后的眼睛。
看老马失蹄,阴沟里翻船是千载难逢的快活。
果然,平凡的句子,像一根针,扎进太后的眼里,她的眼皮像被人扯住似的,突然猛跳,张开的嘴停在那儿,能吃进一阵风。
慧敏明显地感到放在膝上的脸震了一下,她装作不明白地轻轻一摸。
太后把抬起的脚后跟又压了下去,冲动已经被克制了。她用一种惊疑不定地目光,盯着慧敏。
你不就是想让她们给福临生孩子吗,现在我把这些“补药”人手一份,如何?
真想马上把这句话说出来,真想看看,撕掉你那张虚伪的面孔,你还不能再装下去。
慧敏毫不惧怕地回视,对方越难受,她就越快活。
她在等,等她预料中的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