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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琅邪王妃-第21章

小说: 琅邪王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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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央双手合拢,面色平静的行了礼,“王爷请回吧,以往的一切都做过眼云烟吧。”

    见她万分坚定,白净的面上满是领悟后的淡然,他突然深深的害怕起来,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试图将她抱在怀里,她却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王爷不要再为难于我。”

    他的眉头不由得紧蹙,“别闹了,堂堂的琅邪王妃怎可皈依佛门。”

    “从我踏入佛堂的那刻起,早已不是琅邪王妃,王爷何需执着。”

    司马睿却是一下跪在她身旁,抓着她的肩膀,眼神异常慌乱,声音有些不知所措,“不要这样对我,是我错了,我错了,本王愿意补偿你。”

    他惶恐,他不安,这一生,竟没有这样慌乱过,见她并无半分反应,又急急的说道:“你还在生气对吗,本王等了十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只要得到辽西公段疾陆眷的兵力,待本王登上皇位,你就是至高无上的后宫之主,你不喜欢段灵箐,本王就废了她的封号,好不好?”

    他果真有这样的野心,心里虽然早就料到,这样乍一听他说起,她还是有些心惊。终于抬头看他,却是平静异常,“王爷就算谋反,也不必告诉一个佛门弟子,前尘往事种种作死,贫尼只愿在佛前修悟。”

    司马睿怔了怔,狭长的眼眸眯起,神色逐渐冰冷起来,“你这样狠心,往日对本王的情分都是假的,也难怪,你本就是身份不明的女子!你一直在欺骗本王?”

    孟央一下一下的推开他的手,扬起嘴角,认真的看着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王爷为何苦苦执着,我本就不是你的虞怜珠,也从未对你有半分情意。”

    从未对你有半分情意?!

    他大笑,一把推她在地,宛如濒死挣扎之人,绝望中尤带一丝最后的希望,“你曾问本王对你有几分真心,我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人,年幼时父王很疼我,母亲也很疼我,可渐渐他们都变了。不知为何,流言说我是母亲与府中的下人生的杂种,父王望向我的眼神越发寒冷,为了不使王位落到外姓人手中,他竟要杀我!那日,生平最疼我的姐姐司马婉儿死于父王剑下。”

    回忆起不堪的往事,他的神情痛苦至极,接着道:“后来,为了留着这条命残喘,三叔将我带到他的封地,直到十五岁那年父王病逝,急急忙忙赶回琅邪国,成为琅邪王爷后才得知父王竟是母亲所害!”

    孟央听到此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满心的痛楚。他顿了顿:“我原本恨她,可后来得知她是为了我才毒害了父王,那年父王病重,他早已不信我是他的亲生子,生怕王位由我继承,于是派人去三叔府上杀我,母亲知道了他的计谋,当晚将他毒杀。”

    “你从不知道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路追杀是怎样的感觉,他曾经那么疼我,为何偏偏相信了外人的谗言。三叔死于司马颖手中,我身边早已没有任何亲人,我从来不信女人,可现在我想跟你长相厮守,这样还不够吗?”

    孟央闭上眼睛,极力克制颤抖的双手,最终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起身望着他的背影生冷孤傲,难怪,难怪他的双手总是冰冷,难怪他的嘴唇总是紧紧抿起,他心中,竟然这样疼痛。

    可她又能怎样,又能怎样?

    司马睿转身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眼中隐隐闪过怜爱,伸出一只手触摸她的脸颊,柔声道:“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在我身边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出事,你同她们不一样。”

    孟央垂下眼睛,“王爷说我与她们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也会嫉妒,会不安,王爷既怜惜我,为何不成全我的清净,下半生长伴青灯,也祈福王爷安康长寿。”

    安康长寿?

    司马睿的手停顿在她面颊,有些冰冷的寒意,“本王说了这么多,你竟没有半点反应,你真的不爱本王,往日里都是虚情假意,都是假的!”

    他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低吼咆哮。她眼中噙满泪水,抬头间已是泪流满面,“你说你是真心待我,王爷可否为我放弃眼前的一切?”

    他愣了愣,突然冷笑两声:“放弃?你真的以为自己重要到这个地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他却突然紧紧掐住她的喉咙,眼神里透着疯狂,“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死在这里。”

    无畏的笑了一声,她缓缓闭上眼睛。司马睿顿了顿,手腕逐渐用力,眼中是深深的绝望,“本王留不住你,但我会摧毁你!”

    他想不了太多,她的表情那样决绝,她不爱他,她不爱他,那些幸福都是虚假的,那些柔情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施主是要在佛门清净地大开杀戒吗?”

    司马睿清醒过来,孟央已经脸色发青,就快呼吸不过来。他缓缓收回手掌,她立刻跌坐在地。转身就见一僧人站在门前,清灵的五官,一脸讨厌的笑意,于是冷冷的望着他,“就是你把本王的王妃拐骗至此的?”

    见他身上隐隐透出杀意,己巳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她心中若是无佛谁也动摇不了,施主聪敏过人,必能参透其中缘由,何不成就了她,也成就了自己。”

    司马睿死死的看着他,己巳脸上是深深的笑意,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好,本王成全她,成全她……”

    他转身离开,孟央艰难的咳嗽两声,喉咙里满是血腥味,己巳开口道:“孟姑娘既有如此坚定的决心,我佛慈悲,定会保佑于你。”

    坚定的决心?

    她心里阵阵的苦笑,眼泪却大滴的流下来,她若此的坚定只是因为爱他,因为爱他才远离他的生活,因为爱他才残忍的铲断情丝,也因为爱他才忍痛成全了他。

    终究,是她成全了他。

    成大事者,不应牵挂,她是他的包裹。

    她不愿看到身边的人因他而死,司马炽,斛律浚,梁楚儿,还有琳青,姜慈……。他的成功必将踩着她们的尸体上爬,她不愿这样,可她更不愿看到周围的人残害他,那些千方百计算计他的人里,她恰恰就是其中一个。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就索性记不得,冥冥之中上天安排好的戏码,就让上天自己观看。

    她记不得,可他却记得。

    下山的路上,司马睿狠狠的抽打马鞭,双眼殷红,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总是这样默不作声。

    他求她何用?威胁她又何用?她的心,从未在他身上。

    他早该明白,她是别人安排进来的棋子,她在演戏,赌他爱上她,赌他不舍得杀她。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今后再无人可牵制于他。他等了她这么些年,终于等来了她皈依佛门,这样也好,他的千秋霸业无人再能阻挡,夜空中那颗帝王星再无牵制者的出现。

    这样,多好。

    可他的心,突然喘不过气。

    夜已经很深,孟央躺在床上辗转反复,总是难以安睡,索性起身走出厢房。月如钩,安静的夜空祥和美丽,她搓了搓双手,却见己巳大师正站在后院的井边,听到脚步声即刻转身,微笑,“睡不着吗?”

    她点了点头,走上前道:“师父,我心里不安,很害怕。”

    己巳伸出食指印在她的脑门,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佛说,人生在世正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他的眼睛很漂亮,清澈澄净,孟央禁不住开口:“师父,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怔了怔,收回自己的手,望向月空,孟央见他不说话,有些不安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己巳冲她笑着摇了摇头,出神的看向月亮,顺着他的目光,孟央竟也看出了神,那弯月温润极了,仿佛有一股魔力,他的声音恍惚传来,“双生花开,帝王星现,孽缘情劫,斑驳涅槃。”

    孟央愣住,他继续开口道:“乱世飘萍逐天下,依依袅袅瞰南江。寿苦万山遮望眼,春尽冬来垒花梢。咸宁二年琅邪王司马睿出生于洛阳,有神光毕现,一室尽明。就在那日师父夜观天象,空中突现帝王星闪烁。适逢天下大乱之际,帝王星的出现必将关系到天下苍生。”

    猛地听到这样的话,她禁不住有些呆愣,问道:“己巳大师的师父是何人?”

    “师父乃世外高人登林子,他毕生的心愿便是看到天下太平,百姓免受颠沛流离之苦。可惜……”

    “登林子大师?”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样有名的高人她也是听闻过的,可是传闻登林子恰恰死于琅邪王司马睿之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师父一心守护帝王星,可惜帝王星命运多舛。最终连他自己也死于司马睿之手,临终遗言却要门下弟子相助帝王星登位,不得有违。”

    孟央不解的抬起头,“我不懂,即是要相助帝王星,为何还会死在他手上?”

    “司马睿世袭琅邪王爵那年,师父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为了不连累门下遣散了所有弟子。待我们离去不久得知师父被司马睿赐死。师父虽死于他之手,但他也算仁至义尽,体体面面的安葬了他。”

    “我不明白?”

    己巳静静的望着她,“你既已决定皈依我佛就不必明白,佛说世人贪嗔痴,其实参悟的越深,你反倒觉得自己是局外人,看世人颠沛流离,生老病死,都像是一场梦,人道我佛慈悲,这慈悲免不了世人疾苦,但倘若你参透的了这慈悲,你就忘却痛苦,心如明镜了。”

    孟央仍旧是困惑的样子,她看向己巳的侧影,恍惚间觉得心里安定不少。是啊,司马睿本就是注定的帝王星,她既已决定皈依佛门,这世间的一切便早已化为虚无。次日清晨,她早早起床,来到佛堂诵经念佛,静下心来认真敲打木鱼,不知不觉竟过了大半天。才见方丈师父一身静穆的袈裟,旁边的小僧人恭敬的端着一个木盘,佛堂门口坐着几个僧人,心无旁骛的诵经。方丈走到她面前叹息一声,“孟姑娘可想好了,佛门清净之地,你可要了却尘缘中的一切是非因果。”

    她一身僧侣的服饰,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素净的面上是倾城的美丽,闭上双眸虔诚的磕了个头,说道:“师父,受礼吧。”

    方丈点头,拿起盘中的剃刀:

    “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

    自皈依佛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

    自皈依佛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

    和南圣众阿弥陀佛。”

    方丈手中的剃刀刚刚落在她墨玉般的长发上,就见一僧人气喘吁吁的跑来,“主,主持师父,不好了!琅邪王爷带着大批的精兵把寺院围住了。”

    方丈的手一顿,“哦?王爷这是何意?”

    小僧人连连摇头,惊魂未定的样子,孟央的睫毛微微颤抖,坚决的抬头,“请师父先替弟子削发吧,己巳师父会出去见他的。”

    方丈点了点头,就要落下手中的剃刀,就听门前传来一声熟悉而含笑的声音,“王妃在此削发为尼,怎可少了本王观礼。”

    孟央身子一颤,知道他就在身后,却硬是跪着没有回头。方丈不知如何是好,又听己巳缓缓开口:“王爷是来观礼?还是要动这寺院的僧人?”

    司马睿冷笑一声,“本王不敢杀佛门弟子,可本王敢在这佛堂杀人!”

    说罢拍了拍手,身旁的将士随即搬来一张雕花大椅。他一身凌厉的盔甲,径直坐在佛堂门口,从身旁将士的剑柄中拔出长剑,漫不经心的端详,“王妃不愿回头见本王?正巧,本王有件家务事处理,你可以继续皈依佛门,本王绝不打搅,来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将士绑上来两个人,一把推到在门前,二人随即跪在地上,“王爷饶命。”

    孟央听见那二人的声音顿时呆住,是小桥和绿秀!

    只听司马睿轻笑着起身,锋利的剑刃缓缓滑过地面,然后将剑放在绿秀的肩膀上,若无其事的说道:“身为王妃的婢女,竟纵容王妃削发出家,绿秀,你可知道后果?”

    绿秀面色发白,“奴婢该死,奴婢没有好好侍奉王妃娘娘。”

    小桥早已吓得大哭,他却不理会这些,声音阴寒刺骨,“既然该死,本王就成全你。”

    说罢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剑身的光芒在佛像一闪而过,孟央和己巳的声音同时响起:“住手!”

    孟央转身,嘴唇微微的苍白,眼神死死的落在那把剑上,剑身停在绿秀的勃颈处,却还是微微刺伤了她,刺眼的鲜血缓缓流出,绿秀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司马睿抬头看她,嘴角轻轻扬起,“哦?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琅邪王府的家事。”

    疼惜的闭上眼睛,未等她开口,己巳上前,“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何苦,你既留不得她的心,要这肉身回去做什么。”

    司马睿狠狠的将剑指向他,上面隐隐的鲜血,“本王不想跟你废话,别以为寺院的僧人就得佛祖庇护,本王若要杀你,佛祖也阻拦不了!”

    “哦?”他不禁含笑,“王爷一世英明,若要在此做下恶事遭天下人耻笑,只怕天理难容。”

    满院的僧人早就跪了一地,方丈亦是跪在他脚底,“佛祖在上王爷莫要大开杀戒,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目光冷冷的扫过高高在上的佛像,“佛祖若要惩戒尽管降罪于我,但此刻本王定会神挡杀神,佛当杀佛!”

    己巳仍旧一脸的笑意,正要开口。孟央忍无可忍的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缓缓跪在地上,“臣妾知错,即刻就随王爷回府。”

    司马睿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冷笑,转身将剑一把插入剑柄,“既如此,本王就在寺院门口等王妃。”

    说罢转身离开,周围大批的精兵跟着撤离,孟央上前掏出怀中的锦帕,小心擦拭绿秀的勃颈,绿秀感激的接过,“娘娘,绿秀连累娘娘了。”

    小桥抽抽啼啼的上前帮忙,己巳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你尘缘未了,牵挂甚多,是我心急了些。”

    孟央垂下的眼帘一片阴影,他终究不肯放手,善缘也好,孽缘也罢,贵为琅邪王爷他愿意纠缠下去,她又如何违抗的了?

    华清寺门外,气势雄伟的人马整队待发,火红色的赤骥马高声嘶鸣一声,仿佛等的极其不耐的样子。司马睿就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一身英武不凡的盔甲,清峻孤傲。见孟央出来,随即骑上前伸出一只手,孟央迟疑,他冷笑道:“你莫不是等着本王用轿撵抬你回去吧?”

    无奈的伸出手,他一把拉她上马,稳稳的坐在他怀中。己巳站在一旁,向她递过手腕的一串珠子,笑道:“这是贫僧带了多年的菩提子,孟姑娘,咱们还会再见的。”

    孟央微微一笑,伸手刚要接过,司马睿猛地拉了缰绳,骏马飞奔而去,将己巳远远抛在原地。有些恼怒的抬头看他,他一直绷紧的臭脸上居然有着得意的笑意,还惋惜的感叹,“那么好的佛珠,王妃怎么不抓紧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看他,他却仍旧戏弄道:“那和尚六根不净,王妃竟还称他大师?还妄想日后再见?”

    他缓了缓气,接着又说:“王妃素面朝天的样子真是惊为天人,难怪连那和尚都动了凡心。”

    “你那么想离开本王,为何跟着回来了?”

    “你就不想对本王说些什么?”

    孟央极力忍他,见他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终于开口道:“司马景文。”

    司马睿惊的一下拉住缰绳,马匹瞬间减速,“你还敢直呼本王名讳!”

    她抬头,不快的脸上有些咬牙切齿,“你闭嘴!”

    “你敢叫本王闭嘴!”

    “闭嘴。”

    “你还敢说!”

    ……

    山间的野花开的极美,孟央忍不住连连侧目,心中正遗憾不能下去细细欣赏,马儿突然停下来,司马睿示意其他人先走,飞快的翻身下马。她正疑惑,就见他走到路旁采了大捧的野花回来,头也不抬的递给她。她愣愣的忘了伸手去接,他已经快步上马,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要?我可扔了!”

    她赶忙接过,捧在怀里满心的欢喜。司马睿看她满脸的笑意,禁不住扬起嘴角,凑到她耳朵旁,只觉她身上清淡的袭香,小声的开口,“你是谁?”

    捧着花的手微微收紧,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接着说道:“你只需告诉我你的名字,其余的都不用说出来,不管你是谁,琅邪王妃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她怔了怔,沉默的望着手中的野花,鹅黄色的花瓣小小的包裹着花蕊,微风拂过也仿佛是欢悦的样子,良久,低声道:“孟央。”

    “孟…。央,”他轻轻重复一声,继而笑了笑吗,“泱泱之洲,依泪河桥,这名字极美。”

    她的脸不由得红了红,开口道:“不是那个”泱“,是夜未央的”央“。”

    他忍不住笑道:“不管哪个”央“,只要是你的名字,都是极美的。”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她最终迟疑的问了他。

    他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俯下头看她,眼中是满满的笑意,“我若说从一开始就察觉了,你会不会信?”

    她果真一愣,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他于是又道:“堂堂的琅邪王妃被人掳走,又被人刺了一剑昏迷,你以为我为何没有追查?”

    琅邪王府里早已炸开了锅,大司马王导一脸阴郁的坐在大堂客座,旁边的王夫人哭红了眼圈,“王爷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带兵去华清寺,王爷连神明都敢得罪了,我不甘心呐,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王导一动不动的坐着,王瑜用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焦急的摇了摇他的手臂,“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一定要成为琅邪王妃的。”

    “想做琅邪王妃?不是有个好哥哥就能如愿的。”

    段灵箐一身华丽的锦服,缓缓走进大堂,看也不看一旁恼怒的王夫人,径直走到王导面前,弯下身子笑着望向他的眼睛,“您说是吧,茂弘哥哥。”

    王导看了她一眼,一向孤傲的面上有了些松动,“段夫人近来可好?”

    段灵箐不屑的笑一声,走到旁边的座椅上坐下,头上明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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