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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琅邪王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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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她的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你让我跟师父单独说几句话,可好?”

    “不行!本王现在已经很后悔让你见他了,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他想也不想的拒绝,面色不善的望着己巳:“马上离开健康,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

    从始自终,己巳的面上都带着完美的笑,无懈可击,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淡定的摇了摇头:“王爷要杀便杀,贫僧不会走的。”

    “你……。”

    他怒声就要上前,孟央赶忙拉住他,陪着笑脸哄道:“司马景文,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司马睿本能的甩开她的手,眼看他的怒火就要控制不住,她只得快步上前与他面对面的站着,望着他阴寒的神色,突然伸出手捧住他的面颊,在他动怒之前瞪大了无辜的眼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司马景文,我有话跟你说。”

    “等本王杀了他再说。”

    他想也不想的就要挣脱开她的手,她却趁势搂住了他的脖子,与他贴的很近,更能看清她幽怨却怜人的眼神,声音娇嗔入骨:“不要嘛,人家就要现在说。”

    这副娇滴滴的模样,莫说使他熄了怒火,直接使他半晌回不过神,只感觉魂魄都被酥麻掉了。

    待到稍微冷静,他竟然微微的红了脸,开口问道:“美人计?”

    这下反倒使得她呆住,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司马景文,你这是,脸红了吗?”

    司马睿的目光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对面的己巳,果真又看到他一脸的笑,顿时恨的牙都痒了,索性一把拉住她的手,转身将她拉到一旁。

    孟央被他拉着离开,反倒有了几分捉弄他的心情:“司马景文,你真的脸红了?是生病了吗?”

    远离了己巳,站在水榭旁的杨柳下,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望着她,咬牙道:“不准再问!”

    她乖乖的“哦”了一声,强忍笑意,很快又憋不住的大笑:“司马景文你好好笑,我憋不住了,你真是太可爱了。”

    司马睿愤恨的看着她,突然正了正神色,凑到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你想跟那个和尚单聊几句?”

    她赶忙止住笑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嗯,你放心,我不会出家的。”

    “本王不担心这个,这里是琅邪王府,谅他也没那个能力将你带走。”他顿了顿,接着道:“想跟他单聊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她却没有立刻答应,脑中警铃大作:“什么条件?”

    “你倒是学机灵了,”他扬了扬眉毛,微微蹙起眉头,道:“你放心,只是让你答应,以后永远不能将我撵出门去,不管因为什么,也不管你怎样生气,都不能再跟我说你走吧,我要你离开之类的话。”

    她一愣,心知他是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在意的说道:“你不是去了梁夫人那吗,又不是没地方去,干吗这么计较。”

    司马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有些恨恨的咬着牙:“赵亚难道没告诉你,我在书房待了一宿,被你折磨的彻夜未眠。”

    “赵护卫怎么会告诉我这些,再说,那是你活该。”

    “赵亚如今可不单单是我的心腹了,你不单自己会用美人计,连身边的婢女都学会了这招。”

    看着他略微不满的样子,她不禁感到好笑,开口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便是,以后再也不赶你离开。”

    他这才满意起来,继而附到她耳边低声道:“那,我晚上去找你……睡觉。”

    她反映过来,迅速红了脸,抬起头果真见他一脸的戏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听他故作诧异道:“你怎么脸红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瞧瞧?”

    “你是故意的。”

    见她微微气恼的样子,他诚实的点了点头,接着似笑非笑道:“那我先去书房了,晚上去找你,咱们床上见?”

    孟央一阵语结,偏又拿他毫无办法,只得红着脸期盼他赶快离开:“政事要紧,你快去吧。”

    “好,”他含笑点了点头,最后抱了抱她,将头埋在她脖颈处,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最后道:“不要跟那和尚聊太久,否则我会不安,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与己巳师父的再次重逢,使得她满心的雀跃,追着他问了事情的始末,才知年前的寿春一战,因为拒接追随石勒作孽,那些匈奴人将他抓到石林,周围堆满枯草,打算活活将他烧死。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火苗呼啸着燃起之时,一向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那石勒曾是登林子大师的徒弟,且匈奴人本就信仰宗教,当下将他关押了起来,直到司马睿率军突袭,石勒等人趁着雨势落荒而逃,还不忘将他一同带回平阳汉国。

    回到汉国后虽然仍被囚禁着,但因为石林那场奇怪的大雨,石勒对他一直以礼相待,就连那凶残的没有人性的石虎也对他很是客气,他索性在此地弘扬佛法,兼解文义,匈奴人中有染痼疾者,也被他逐渐治愈。

    在这期间,他被汉国臣民信仰着、尊敬着,更是渐渐了解着他们。匈奴人久居漠北蛮荒之地,他们的蛮横残忍源于卑贱的地位,长久以来被汉人当做牲畜一般随意买卖,根本不顾他们的死活,趁着大晋内乱,汗主刘渊索性自立称王,在平阳建立匈奴人自己的汉国。

    一切安定之后,他们开始不满于现状,自一年前刘渊病逝,太子刘和继位,不久,刘渊第四子刘聪弑兄夺位,而后野心膨胀,多次命大将刘曜与石勒攻打洛阳,对晋室江山虎视眈眈。

    那些居高临上的霸主,深陷于对权利的**,从八王之乱的诸王夺位,到曾经的汉主刘渊,如今的汉主刘聪,手握兵权的汉将刘曜与石勒,他们莫不有着熊熊的野心,那至高无上的位子有着太多的诱惑,血红的权欲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引得手足相残,祸乱天下,民不聊生。

    真正久居汉国的百姓,都是不愿打仗的,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在这乱世之中,众生皆苦。

    于是己巳逐渐有了自己的顿悟,他阻止不了这王室的血雨腥风,只能为这乱世之中的百姓尽绵薄之力,石勒生性凶残,其侄儿石虎更是毫无人性,但凡被他俘虏的汉军百姓,或填坑活埋,或火烤烧食,鲜少生还者。

    他最终答应了留在石勒身边,时刻提醒石勒少行杀戮,那些被捕获的俘虏,均在他的劝诫下免于惨死,也算行善积德。

    “贫僧这一生谨遵师命,一心想助帝王星摆脱劫难,从而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到头来才发现帝王星自有它的定数,算来万事由命不由人,双生花开,帝王星现,宿缘情劫,斑驳涅槃,这一切并非人力可以扭转,阿弥陀佛,师父登林子固然有窥破天机的本事,到头来却没有领悟天意的能力。”

    孟央听他说着,神色不由得有些迟疑:“师父,我不懂你的意思。”

    己巳轻叹一声:“孟央,这是你与琅邪王注定的宿缘情劫,也是帝王星必经的劫难,他若能渡过此劫,便可涅槃而生,成为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他若过不去,便会随时陨落,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她缓缓低垂下眉眼,开口道:“我不愿离开他,更不愿成为他的劫难,师父,虽说万事由命不由人,但我仍想尽力一试,我不信天命,我与他的情缘该由我们自己掌握。”

    己巳叹息的摇了摇头,眼中略带怜悯:“孟央,你挣脱不了的,琅邪王自有他的定数,很快你就会知道,谁也改变不了。”

    “师父此话何意?”她隐隐感觉到不对,有些不安的说道:“当年登林子大师能够一窥天意,师父同样不是寻常之人,您说出这样的话,一定另有深意。”

    “你一向聪慧,”他不禁微笑,接着又道:“刘聪已经下令再攻洛阳,贫僧预知到此次洛阳城气数将尽,百姓即将生灵涂炭,大晋繁华至极的皇城将会彻底被摧毁,最终沦落匈奴之手。”

    孟央有些震惊,很快急声道:“那,皇上呢?”

    “阿弥陀佛,帝都沦陷,皇上恐怕命不保夕。”

    司马炽也会死?

    她的心里有些难受,即便司马炽多次算计过她,但她的印象里始终记得那个躲在灌木丛中瑟瑟发抖的帝王,记得他微微惨白的面色,他不愿做那个傀儡皇帝,偏偏毫无办法。

    最错生在帝王家,正如司马睿所说,他们司马家出生的孩子注定是不幸的。

    “贫僧会在石勒进攻洛阳之前赶回他身边,也只能尽力挽救城内被俘虏的百姓。”

    “师父还要回到石勒身边?”她颇为担忧的说道。

    “我已经追随了他,否则此次他不会答应我前往健康一趟,过去的己巳是为帝王星的劫难而活,如今的佛图澄是为天下百姓而活,师父生前曾说匐勒师弟有扰乱天下之相,因此贫僧更应回到他与石虎身边,阻止不了他勃勃的野心,贫僧便尽力阻碍他杀戮,将来若是阻止不了他扰乱天下,贫僧便要阻止他危害百姓。”

    这便是真的大彻大悟的得道僧人,孟央一直都很敬仰他,眼下更是如此,于是道:“我从师父身上看到了佛的影子。”

    己巳但笑不语,她又继续道:“琳青若是知道师父还活着,一定高兴坏了,师父不回圣医谷与他相见吗?”

    他摇了摇头,含笑道:“涅槃经上说,我不知我当得作佛不,然我身中实有佛性,我今身中定有佛性,成以不成,未能审之。法身、般若、解脱乃是佛之三德,贫僧早已不是己巳。”

    他这样说着,孟央逐渐顿悟,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师父不愿见琳青了?”

    “若是有缘,总有再见的一天。”

    他不会去找琳青了,他是佛图澄,参透了众生皆苦的佛图澄,想要涅槃成佛的佛门弟子,这世间与己巳有关的一切,他都割舍了。

    可是既然割舍了,为何此次又要前来健康?他不说,但她知道,他来了健康,入了琅邪王府,一定另有深意,只是这深意是否与她有关?

    回到屋内,绿秀正小心的将一碗汤药放凉,见到她后道:“娘娘回来的真巧,药已经不烫了,刚好的温度。”

    上前坐在桌边,望着那碗苦黑的汤药,她不由得叹息一声:“这药实在苦的难以下咽。”

    “良药苦口嘛,”绿秀笑了笑,继而又道:“娘娘不会是想放弃了吧?”

    她不禁一笑:“我若是半途而废了,岂不辜负你三番四次的去求皇甫小姐。”

    “皇甫小姐并未说这药一定管用,奴婢每次替娘娘煎药都觉得气味奇苦无比,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成效,如果娘娘实在难以下咽,不如……。”

    她的话还未说完,孟央已经深深的吸了口气,端起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苦的微微皱起秀眉。她赶忙递过一盘蜜饯,接着道:“娘娘受了这么些罪,奴婢看着可心疼呢,但愿老天有眼,早日成全咱们。”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做的我们都努力了,接下来只能看命里的造化了。”她含笑对她说着,接着又道:“我要你打听的事可有结果了?”

    屋子里很静,只有她们二人,绿秀反应过来,却仍是下意识的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事奴婢没敢去问赵亚,趁着去玄晏医馆拿药的机会问了皇甫小姐,说出来娘娘可能不信,年前匈奴人多次进攻洛阳,就连皇宫也是水深火热,冬季的时候听闻梁皇后挪到了金庸城养病,一直没再回宫。宫内流传出的消息是梁皇后已经死在了金庸城,洛阳本来就够混乱的了,皇上不愿再起纷扰,就将此事瞒了下来。”

    梁楚儿死了?她一直都不曾听闻过,司马睿更是不曾告诉过他。可是怎会这样呢?孟央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从梁嘉末出现,静夫人被毒害,河苑的身份被识破……。她的面前仿佛是无尽的雾霭,怎么也看不清脚下的路,这样的感觉使她害怕。

    头有些疼,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静下心来想了很久,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绿秀道:“瞧我这记性,绿秀,院子东侧的第二个花坛埋着一块锦帕,你去帮我取出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绿秀应声而去,屋子里更静了,静的令她感到心烦意乱,很多没有头绪的疑惑搅乱了她的心绪,左思右想,梁楚儿是斛律浚的妹妹斛律月儿,她说自己八岁时因战祸流落洛阳,接着被梁孙成收养,那么当时的梁嘉末也只是十一岁,二人相处这么些年不可能毫无感情。难道真的如林楚楚所说,她后来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选择站在哥哥斛律浚那边,而梁嘉末因为深爱司马睿而选择了与她对立的一边,如此说来,梁楚儿的死难道是她的主意?可是如果是这样,当初为豫章王选妃,为何裴妃钦定了梁楚儿,以裴妃与司马睿的关系,她的意思应该便是司马睿的意思……。

    这一团一团的疑惑,使得她有些头痛,索性静下心来不再乱想,绿秀在这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沾着泥渍的锦帕。她顺手接过,认出这绣着几朵秋海棠的帕子正是段灵箐的,她曾无数次与她对弈下棋,很早就注意到这块略显凌乱的锦帕,淡粉色的秋海棠用的是银纹绣线,上好的蜀锦布料,只可惜段灵箐手艺不精,花瓣绣的歪歪扭扭,七零八落,很是松散可笑。当时她还自嘲自己的手艺,只说这锦帕正是“海棠秋捡潋滟绡。”使得她一阵好笑。

    可眼下她却有些笑不出来,因为打开的锦帕里放着一串清滢剔透的手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写在锦帕上的五个大字:杀了梁嘉末!

    锦帕上的赤砂很浅,字写的不好看,确实是段灵箐亲笔所写,真正令她出了一身冷战的是那串泛着金黄色光芒的玉髓手钏,玉髓本就难得,金黄色的玉髓更是难求,她也只是听闻而不曾亲眼见过。古籍中有记载金黄玉髓:

    凝恒古精气,聚万物神元;汲雨露以滋,交日月成石;

    存天地之玄,备攻玉之坚;胜虹光澜彩,隐南海之莲。

    经狱炼修品,历沧桑除浊,方得周身剔透;无与玲珑。

    觅之难、琢之不易,遂一铢难全!

    上者与金不易,缘者福禄为缘!

    金黄色玉髓铢铢饱满透彻,本是不易雕琢的仙品,每一铢上却都篆刻独特的纹理,串联起来细瞧,是白银缠丝的凤纹图案,凤纹图案……。这是属于大晋皇后独有之物……细想起来,当初的洛阳皇宫,起舞的羊皇后手腕上金光闪闪,衬托的她美艳不可方物,她那时并未多想。后来见到贵为皇后的梁楚儿,隐约记得她的手腕上也是带着一串金灿灿的手钏,她本以为是镶金镯子,现在看来应该正是羊皇后所戴的金黄玉髓手钏。

    她记得那黑袍女子初入王府之时,赵静雪曾经惶恐的告诉她,那女子的手腕上有一串玉髓手钏,赵亚也已经证实那黑袍女子就是梁嘉末,如果那手钏正是面前的这串,那么大晋皇后梁楚儿佩戴之物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如此说来,一切都变得那样扑朔迷离,她只感觉自己的手在抖,下意识的收起段灵箐的锦帕,塞到绿秀手中道:“快,将这帕子烧了。”

    绿秀的脸色也早已慌乱,将那帕子紧握在手中,道:“娘娘,这…。”

    她的心里很乱,惶恐至极,于是低声道:“这锦帕是段夫人留下的。”

    “那这手钏上的凤纹图案…。”她迟疑的说着,突然慌忙的捂住嘴巴,急忙的开了口:“娘娘,梁夫人太可疑了,她怎会有这串手钏,难道皇后的死与她有关?”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段夫人让我除掉她,想必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可怕,绿秀,我真害怕。”

    杀了梁嘉末……这是段灵箐临走前留给她的话,这可怕的玉髓手钏也是她留给自己的烫手山芋,她是如何得到了这串手钏,她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或者说段灵箐知道了什么鲜为人知的事。

    将那锦帕烧掉,晚些时候,司马睿来到她房中,她与平常一样与他用膳,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听己巳师父说,石勒打算再攻洛阳。”

    司马睿应了一声,仿佛没有丝毫担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匈奴人早就对大晋虎视眈眈。”

    “王爷打算怎么做?”

    他这才抬头看着她,带着微微的笑意:“你不妨猜测一下我会怎么做。”

    她略一沉吟:“王爷打算静观其变?”

    “央央一向聪慧,”他不由得笑了笑,狭长的眼眸眯起,接着道:“静观其变只是第一步,皇上身边尚有苟晞等人的大军,但这一战,他必败无疑。”

    他的侧脸有着坚定而桀骜的神色,司马炽曾在朝堂之上逼他立下永不谋逆的誓约,如今匈奴人进攻洛阳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一旦司马炽死于匈奴人手中,司马睿便是唯一撑得起大晋的帝王,他的皇位是顺应天命,是名副其实,将会受到天下子民的臣服。

    寿苦万山遮望眼,春尽冬来垒花梢……。登林子的预言之中,年前的寿春一战对司马睿来说极其重要,她原本不解,现在终于想通,石勒果真是司马睿的贵人,己巳师父是对的,石勒杀不得,终有一天他会有意无意的相助帝王星,借他之手除去司马炽,这便是石勒最大的用处。

    春尽冬来垒花梢,这春阴正浓的季节过后,便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司马睿说这一战司马炽必败无疑,他的雄心霸业从来无人可挡。

    “我答应过你不杀司马炽,这也算是信守承诺,我不杀他,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他。”

    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使得她心里微微的不是滋味,他还记着对自己的承诺,他不杀司马炽,但司马炽对他可谓是赶尽杀绝。司马睿是成大事者,她的妇人之仁只会为他埋下祸端。

    “洛阳一旦沦陷,也不知皇后及后宫妃嫔会怎样。”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着,暗中却观察着他的神色,只见他微微蹙起剑眉,道:“好端端的担心她们做什么。”

    “听闻梁皇后病重,已经搬到了金庸城静养,王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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