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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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通会如何发落她们?”翻了个身,春眠慵懒声问。
“以元通品性,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元慕阳脱去外袍和靴子,躺上床来,“不过,也绝对不会让她们太好过就是。”
“那两个人。。。。身材很好。”适才,她向那两女子眯觑了一眼,更加庆幸自己没穿着此刻套在里边的东西到小日儿面前招摇。那两个女子年纪应该都比她小,但一身朦胧纱衣,被灯光打着,身姿好事妩媚,却连小日儿的一根眼睫毛都没有惊动到。依她豆干样的身形,还是少做挑战,留在需要彩衣娱夫时再说罢。
他长指敲了敲她额头,“少胡思乱想,睡罢。”
“是,相公。”她将小脸熟稔向他肩窝埋去,长睫覆落,准备迎接一个有梦良辰。他则顺势把小小躯体揽进臂弯,另只手安放在她纤小腰身,一如往常地,相拥而眠。
只是,由掌心传递来的与往时稍有不同的触感让他剑眉微锁,“眠儿,你穿了几层衣裳?”
“嗯?”仅仅是须臾工夫,意识已然陷进朦胧。
“这样热的天,穿恁多做什么?不怕中暑么?”
“。。。。。。嗯?”
“襄菊一时不在,你便忘了是不是?”
“嗯。。。。。。”
元慕阳睇着她爱困娇态,无奈摇头,撑起身子,自己动手侍妻,“难怪听襄菊说你比她家的儿子更像个小娃儿,一时照顾不到都不放心,来,抬起胳膊。。。。。。”滌地,他身躯一僵。
他一只手已经拉开了妻子腰间的系带,一只手正抬起一只细瘦雪臂,准备为妻子除下外层的罩衣以让她好睡,但,他并没有做好准备看到眼前一切。。。。。这个小坏蛋,又在做什么?
“小日儿,睡觉。。。。。”被举着胳膊的不适,教她嘟嘴抱怨。
“眠儿当真是想睡觉么?”他声线紧扯着浓热之弦,暗下来的眸色里,裹携着情欲之火。
“睡,睡觉。”她无意识地回着,颊上因成功夺回自己手臂而涌现笑涡,娇躯本能向最亲爱的男人偎近,她的小日儿,可是冬暖夏凉呢。
“要睡,也要把这层衣衫脱了再睡,对不对?”
“。。。。。脱,小日儿脱。”
“我当真脱了?眠儿,你确定?”他啄着她细白耳壳,唇间的温度,不再是温温淡淡。
“脱。。。。。脱?!”陡然间,她意识回笼,困意一扫而空,星眸瞠开,“小日儿。。。。。。”
“何事,眠儿?”他薄唇噙笑,瞳仁熠亮。
春眠却有感火光轰烈烈烧到颊上,两只手臂遮在身前,徒劳地挽救着颓势,“小日儿。。。。。。这、这件衣服。。。。。只是眠儿穿来玩的。。。。。。”
“是么?我还以为,你穿上它,是为了诱惑我。”黑色绢纱,只在三处“重点”各绣了一团艳红花儿,在黑纱下婉约起伏泛着魅惑光泽的,是他小妻子莹白色的肌肤。。。。。。。他想,他应该没有会错意。
“。。。。。。本来是的,但眠儿发现,穿上它,有点自取其辱,而后。。。。。小日儿?!”他的手。。。。。。“小日儿,你你你。。。。。”
“我如何?”
“你。。。。。要被我诱惑了么?”若不是,就该在此时停止,还来得及,不然,很不厚道,她会生气,会很生气。
“眠儿这么聪明,才看出来?”他墨玉般的美眸,情欲流淌其内,形成光华璀璨,双手很不客气地将身上衣物向床下甩着,好在夏季衣少,不用太费时间,一截精实平滑的胸膛转眼即晃进了床上女人忒是贪婪的眼线。
“眠儿,虽然这件衣裳很适合你,但该脱的时候,还是要脱下,你意下如何?”嘴中是再征询意见,但手掌径自移动着,把妻子剥得也如自己一般干净,躺在那碧色床席间,莹白如玉。
“小日儿。。。。”她不想没出息到对着自己丈夫流口水,但谁让她的小日儿实在太可口?只是,有件事,她必须问个清楚,“这件衣裳当真有恁样诱惑你?”
“对,很诱惑,很难抗拒。。。。。。。”男人的唇在妻子唇上压磨吸吮,在玉颈上游移辗转,所过之处,星火燎原。
那,她要让襄菊多订做几件这样的衣裳才行。。。。。。
难为她,被火烤得热泪翻涌的小脑袋里,还能分出这一缕心思,但,也只是在初时。很快,她所致力诱惑的男人不再只是点种星星之火,还开始推燃熔岩之炬,她这只小豆干,被蒸腾着,烘烤着,翻滚着,融化了又融化,飞升了再飞升。。。。。。
“眠儿,若是不适,一定要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停止的。。。。。。”
才不!谁准你停止?眠儿好不容易能吃到,自然要吃个通透,尝个过瘾!
“眠儿,我以为,只要你回来,我能看着摸着拥着实体的你,已然满足了,没想到,我还是不能免俗。。。。。眠儿,觉得受不住时,一定要喊止,知道么?眠儿,我的眠儿。。。。。。”
傻瓜小日儿,他们是夫与妻,怎能没有床地之欢?她想要小日儿,也想被小日儿要,谁准小日儿不解风情?
“眠儿,还好么?有没有觉得吐息不顺,心跳过疾?眠儿。。。。。。”
傻瓜小日儿,做。。。。。。做这种事,谁能吐息平顺、心跳平稳?这个小日儿,太罗嗦,拿嘴堵住。。。。。
这一夜,向日轩内,被翻红浪,鸳鸯交颈,情如春暖,意如夏浓。
三十八 情诚
两个被买进府侍候大爷的女子,因到向日轩惊扰夫人,被远嫁滇南,并即日随着滇南商队,背井离乡去了。
元通是连夜将所有下人叫到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处断的此事。下人们经由元总管的三言两语及那两个女子的哭闹嗔骂,拼凑出事情大概原委。除了太愚钝的,都了解了当家主子将此事广而宣之的用意——杀鸡儆猴。
大夫人不能孕子之事,庄内是人皆知,也因此,让一些颇有姿色又心气稍高的丫头对多金的主子滋生了些许联想。尤其,这个多金男人还生了一个绝世无双的面貌时,少女芳心更易情芽萌生。但是,不是每只麻雀都想飞枝头,看清了庄主除了夫人外很难有温柔表现的冷漠心性时,真正聪明者,谁会凑上去自讨苦吃?人家夫人不能生孕是人家的事,哪轮得到她们这些人操心受累?醒春山庄对下人虽规矩严谨但从不苛待,薪资也给得优渥,过这样有吃有喝有拿的日子有何不好?喜爱美色,在庄主走过去时,多对着那道贵丽人影流几下口水发一点幻想不就好了?
可以说,元慕阳那一招杀鸡儆猴很有效,镇弥了整庄大多丫鬟的躁动之心,但,总有例外。
“虹儿,去看看厨间炖的人参鸡汤好了没有?让人手底下快着点,要给二夫人喝来调养身子的。”
“是,老夫人。”此虹儿,正是彼虹儿。上一回,元老夫人为这个救了长媳的丫鬟向长子要奖赏,元慕阳当场点头,翌日,虹儿便升职,成了元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
“幽兰,你有了身孕,可不比平常,不能太操劳,这账务的事,也暂且不要管了。”元老夫人笑不拢嘴,箸下一径为儿媳妇夹菜加肴。昨儿个这二媳妇在偏房理事时突生眩晕,经大夫看诊,方知有了两月身孕,如此喜讯,怎由得盼孙心切的她不笑不乐?
“娘,无妨的,其实,元总管将账目处理的极为妥当仔细,送到儿媳这里时,只是简单的校正核算而已,累不着的。”未幽兰粉面含羞,明眸漾柔,体内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生命的惊喜,让这位方成人妻三个月的新妇,愈发秀美动人。
“那也不能大意,幕世,你要看好幽兰,她怀着咱们元家的骨肉,这个时候又是最要紧的时候,出不得一点差池。”
元慕世忠厚面相上也带着将为人父的欢悦,“娘放心,慕世会小心的。”
“还有,幽兰,你也不用每日来给我们两个老的请安了,你那院子距着那边距离不短,省了这来回奔波罢。”
“这怎么成呢?儿媳。。。。”
“成,成,成。”严氏说话间,已又为二媳妇碗中添了几箸佳味,宠爱之情表露无遗。“有什么事比元家的骨肉更紧要呢?眼下你惟一要做的,是好好保胎,只等着八个月后,为咱们元家产下一个结结实实的乖孙。”
元庆朗也道:“听你婆婆安排罢,没有什么事比元家骨肉更主要。。。。。。”
喀。元慕阳将手中竹箸撂到桌上。
“慕阳,你做什么?”元庆朗蹙眉。
元慕阳俊美容上毫无表情,道:“吃饱了。”转首看向身畔妻子,“眠儿,吃饱了么?”
“相公。。。。。。”春眠微讶:他们甫坐下不久不是么?
“你吃饱了。”元慕阳拿下她手中汤匙,将小手攥在掌心,“爹,娘,慕阳和眠儿告退。”
“小日儿,你不用生气的。”春眠贝齿咬下一口松松软软的乳饼,细嚼慢咽后,出言劝慰身后抱着自己的丈夫。
元慕阳也不想生气的。他何尝不知,他愈是如此,愈会让眠儿在中间难做。世间无不是儿女,他是爹娘的儿子,不管如何惹了他们气恼,他们不会深怪他,却并不代表不会迁怒眠儿。可是,方才,他是真的忍不住了。爹和娘,一个事书生,一个是普通妇人,都不可能有官场或商场上两面为人的习性,那样彰显无遗的表露欢喜许是人之常情。但,以他们的年岁经历,不会不晓得眠儿对此种事的在意,所以,他无法听任他们那样不加收敛地大谈特谈,只得离开。或者,他该是把商场中不动声色的作风搬用到家里和家人面前?
“小日儿,眠儿不能放大话说自己毫不介意。毕竟,从眠儿十四岁嫁给你那天,为你生一个娃娃就成了心头最重的愿望。但是,幽兰有孕,眠儿是真的替她高兴,替爹娘高兴,替元家高兴的。难道,你不高兴么?”
“我没有不高兴。”
“呃?”春眠回过头,诧异凝觑相公俊脸,“你不高兴?”
“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我从来不觉儿女骨肉有那等重要。”
春眠怔住,她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相公的嘴里冒出这样话来。“小日儿,你若是在安慰我。。。。。”
“不是。”顿了顿,元慕阳决定和娇妻坦诚无讳,“我十二岁那年,还在遇你之前,曾被一街边卦摊上的术士拉住算命,他说我今生只有夫妻之缘,无子女之债,意即命中无子。季东杰曾大骂那人是江湖骗子,我那时倒觉得也无不可。和你成婚之初,你天天吵着要生娃娃,我还一度怕你获悉我那个怪异命格之后不要我。如今很好,不是么?”
“这不是你的命格,是因你娶了我,才。。。。。。”
元慕阳拿食指按在她红唇上,“我如果命中注定无子无女,不管娶谁都是一样。”
“这。。。。。”命理命数之说,她在地府时,常听判官大人侃侃而谈,可惜她学艺不精,只悉皮毛,无法在此精准诠释,可是。。。。。。
“你若喜欢孩子,我会设法为你弄来,男女都可,几个都成,只要他们占着的是我不能陪你的时间,我都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小日儿。。。。。”她双手攀上丈夫颈子,星眸大张,在那张俊美颜容上仔仔细细地探巡着,只怕错过一丝一毫。
“怎么,不信我?”
她迟疑摇了摇头,“我只是怕你太宠我,才编这样的假话出来。。。。。。”小脑袋猛地豁出去般的一甩,小脸好事郑重,“不管了,小日儿,不管你是不是哄我,我都当真了,我不会再把这件事当成眠儿的过错。如此一来,眠儿会更嚣张哦。”
元慕阳失笑,“你要如何嚣张?”
“以前,眠儿还会为自己不能给小日儿生娃娃而小小收敛。今后,眠儿会暴露骄纵本性,有谁敢打你的主意,眠儿会以正室夫人的恶毒本色,赶尽杀绝!”
“哈哈。。。。。。”长笑声,直破云霄。
三十九 人怒
“皮儿,这里!皮儿,这里!这边,这边,干娘在这边。。。。。。”一片竹林环围出来的荫凉中,春眠手里举一块甜糕,诱着向自己跌跌撞撞奔来的又壮又黑的皮儿,并在他到达近前时,将甜糕送入自己嘴里,得意地看着皮小子要哭不哭的悲惨小模样,笑的忒是欢畅。
襄菊翻翻白眼,摇摇脑袋,“小姐,奴婢怀疑今年才一岁的不是皮儿。”
“闲杂人等,不得打扰我和干儿子的亲热交流。”
春眠将另块甜糕喂进皮儿小嘴,又在他脑门上附送几个香吻,“皮儿,喜不喜欢干娘?绝不觉得干娘是这世上最美的人?”
小娃儿喜欢自己被人喜爱,也最能敏感出自己是否真正被人喜爱。尽管眼前这人总是能把自己逗得哇哇大哭,但那些喜爱不是假的,所以,他很捧场地张出小手搂抱玉颈,吱吱呀呀诉说心情。
“就知道皮儿最有眼光,难怪干娘这么疼你爱你。”一把抱起皮小子,相亲相爱去也。
襄菊见状,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计,追上去,“小姐,您快放下他,这小子胖墩墩的,会累着您!”不是她过度紧张,自家皮小子的攻博已及得上小姐的手腕粗细,她真是怕啊。
“不要!”春眠抱着皮儿疾走,小娃儿那清脆干净的笑声荡得她心头泛软,更是爱不释手。
“小姐,哎呀,我没有要和您抢,您慢点。。。。。”追赶间,襄菊陡然看到自圆月门踏进来的人影,一把捉住主子,“小姐,元老夫人来了。”
可不是么?元老夫人被一小婢扶着,春风满面而至。
“眠儿,这是襄菊丫头的娃儿罢?”严氏握起皮儿的一只胖手,“真是可人喜爱。”
“是,老夫人,这就是奴婢的那个臭小子。”襄菊行过礼,道,“请老夫人和小姐到亭子里坐着罢,奴婢刚刚沏好了一壶碧螺春。”
“眠儿,你很喜欢这孩子?”亭中就坐后,严氏目注对面长媳。
“是,这小娃儿很会讨人喜欢。”春眠嫣然道。她能感觉出婆婆是有事前来,但她没有读心之术,不妨任之听之。
“女人总是喜欢娃儿的。为娘记得当年生下阳儿时,看他的第一眼,便喜极而泣。”
春眠唇瓣弯起,只因开始构想相公幼年时的模样,不肖多说,必定是可爱到天人共愤。
严氏慈蔼笑着,注视在长媳面颜上的眸线,不无揣摩,“眠儿,你如此喜欢孩子,若是阳儿的亲生骨肉,你必定更加喜欢罢?”
“嗯?”春眠抬眸。她想,她似乎晓得婆婆此为何来了。
“你是个好孩子,善良,聪慧,有大家之风,无怪阳儿会喜欢你。你公公和我都常说,元家有你这样一个儿媳,实在是一件幸事。”
春眠浅哂。若这样的赞誉之后,便是她所料到的,她宁愿二老对她这个儿媳并不满意。
“只可惜,这世间少有十全十美的事,三年前,你被大夫认断不宜有孕时,你那时的失望痛楚为娘道现在还记得仔细。你爱阳儿,必定也想为他生儿育女的,同为女人,娘怎会不明白你的心情? ”
侍立在旁的襄菊也大略估摸出了这位老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心头不由得蹿上火气。但主子依旧和她家小子逗玩,没发任何言语,她自然也不能逾矩。
“阳儿疼惜你身子弱,不忍你受孕妊之苦,我们又何尝不是?但人总是需要儿子来养老送终的,你又如此喜欢孩子,老这么膝下空虚下去也不是事。眠儿,你可想过有什么两全的法子么?”
春眠莞尔,“何谓两全?”
严氏眸定了定,从儿媳脸上没有看出任何不豫神色,遂道:“其实,为娘不说,想必眠儿你也想过多少回了罢?阳儿那孩子总是怕你委屈,迟迟未行。其实,你如此大度懂事,又怎么会做那等小家子气的事呢?”
“可是,眠儿的确不知婆婆要说的是什么事呢。”
严氏微窒。虽然仍然察不出,但感觉得到:儿媳不悦了。不过,话起了头,自然要说到底。何况,她是婆婆,是长辈,儿媳是大家闺秀出身,不会不识礼数。“为阳儿纳妾的事,眠儿一定考虑过的罢?”
春眠轻摇螓首,“没有。”
呃?严氏怔住。她来前,不是没有思量过儿媳的反应。但,如此平静的、断然的便否决了任何可能的反应,让她始料未及。
“没有想过为阳儿纳妾?那你是要冒险自个儿生么?你的身体能吃得住?”
“婆婆,您既然把话说到这儿,儿媳不好再来欺瞒。”春眠把怀里娃儿还给其母,“襄菊,你先退下。”
“是。襄菊不想走,她怕小姐动气,心疾者最忌外来刺激导致气火攻心。但小姐发话,她当然要下去,还要找人去知会姑爷或季大夫。”
“婆婆,您也让您的丫头下去罢。”幸好今儿个随行的不是那位虹儿美婢,不然,兴许被她找上出气。
严氏亦令身后丫鬟退下,“眠儿要说什么?”
“当年,大夫诊断我不宜有孕,其实是口下留情。实则是,儿媳不仅因着心疾不宜生育,而且先天胞宫阴寒,无法受孕。”
“什么?”严氏面色丕变,“你是说,大夫诓了咱们?还是,你。。。。。”骗了咱们?
“季大夫和相公是好友,他诊断的结果,相公不会不知道。”
“阳儿也知道这些?阳儿为你,不惜欺骗他的爹娘?”
“相公无意欺骗,只是语带保留,最初,是连我也瞒着的。”
“但你在得知之后,也是隐而不发!”
迎着婆婆隐含指控的眸线,春眠一笑,“不宜有孕,和不能有孕,对婆婆来说,有差别么?您不都是打算为相公纳妾?儿媳所以要特地把实情禀报婆婆,是为了让您明白,儿媳不让相公纳妾,不是因为儿媳想冒险一试,而是,儿媳没有那样的容人之量。”
她大可把这类事全权推给小日儿,让他出面拒绝,顶受公婆指摘,她只在边上扮演无辜娇弱就好。可是,她想与小日儿站在一起,面对各样风雨。
“眠儿,你说这样的话,可不像你了!”
四十 人惧
这一回,婆媳绝对称得上不欢而散。
严氏此来,本是信心满满。她以为,出身富贵的长媳会主动示好,会乐意将账权委给二儿媳,除了本身有容人之量外,必定还有一份愧疚之情在。毕竟,但凡女人,若知自己不能为夫家生孕,都该觉得矮人一等。阳儿有情,元家厚道,做不出休弃之举,但纳妾留后却是大家心知肚明并势在必行的一桩事。她知阳儿感念着春氏对元家的恩惠而执意不肯旁娶,所以,此前她曾多方暗示,冀望由长媳率先提出为夫纳妾,更能落得皆大欢喜。但等来等去,二儿媳都有了身孕,长媳已然不见动静,她这个婆婆也只好出面说项。
却万万没有料到,长媳回之的,是没有任何转圜的回拒。
“眠儿,当年的春家不止是一方巨贾,还出过不少举人秀才,更有过替皇上尽忠的忠臣良将,出自这样人家的闺女,你该比谁都明白为人妻者所应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