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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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菊与元芳菲同时垮下俏脸,忧心忡忡地目送着那个嚣张意图十足的小女人昂首出园。
“说罢,那日的事是怎么一回事?”攀上四方无恃,可一目远眺府高四望的赏菊亭,春眠威威然坐下,扬着下颌说话,“不要告诉我,我进去的时候你正要把人推开,因我看到的不是那么一回事。也不要告诉我你中了什么迷药,你连春毒都能忍过,还有什么能治得了你?更不要说,你是被人催眠,身不由主,我不会信。说罢,怎么回事?”
若非情势不许,元慕阳真想笑出声来。这小坏蛋自个儿把所有情境都想过说出,然后再隆恩浩荡般地准他申诉,真是。。。。。。“眠儿,你猜中了少许。”
“我都说了,不许你用以上理由。。。。。你做什么?”
“天气入秋,石凳上凉。”元慕阳把小人儿执意拉到自己膝上坐着,拿臂将她扭动的小躯束得紧紧密密,悬惶了一日一夜的胸臆立进得稳。只是一日一夜,他已想她至斯,若她再不出现,他难说不会对元通下了杀手。
“眠儿,这才是抱,我的双手,会牢牢锁住你,不准你去除了这里的任何地方。但你仔细想想那时情形如何?我是否牢牢抱住她不放呢?是这样么?”
“。。。。。。不是这样又如何?你还不是准她坐到你膝上?放开我,这个地方被人坐过,我不要它了,不要。。。。嗯。。。。”欺负人,耍贱招!
他气恼俯首,将她两片花瓣般的唇儿采进嘴里,吻得她浅浅娇喘后,才肯放开,犹道:“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打你,你敢说不要我的任何一字,我都会打你!”
他睛瞳中,烁出狂野火花,语气却冷静克制,皆在告诉她,他绝非虚张声势。春眠从未见他对自己有过如此严厉时候,委屈的泡泡当即便从体内边边角角冒出,鼻头泛酸,眉儿辛苦皱起,而后,“呜。。。。。”
他愕然,“眠儿?”
“呜呜呜。。。。。。明明是你的错,你还骂我?。。。。。难道只准你不要我不准我不要你么?你想得美。。。。。要写休书,也要我先写,上面写你七出,不,是八出之罪!就写我不要你,休了你,还赶你出门。。。。。我就是春家小姐好霸道,才不跟你好聚好散。。。。。。呜呜呜。。。。。”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她一哭,他便心弦发颤,心尖拧疼,心慌意乱,先用手抹着她泪湿的脸,再以唇来吮,但不会忘了眼下最顶要的事。“那日,我和元通在书房理事,后来,李管事把元通叫了出去,柯以欢便推门进来。她进门时,我便发现她神色不对,好像喝了酒又像是梦游般的前言不搭后语,我高声叫人扶她出去,外面无人应声。我感觉有异,刚想起步区看,她便扑上来将我抱住,那时际,她力大无穷,我一下竟没有挣开。然后,你推门进来,元通站在你身后。”
她抽噎一声,“骗人,我进去时,她神情满是慌乱,你也是变了颜色,你们两人都是极正常的被捉奸在床者的反应。。。。。。”
“什么捉奸在床?”他真想打她一顿。“我的脸色是因你的脸色,你那时一张脸儿煞白得吓人,我如何不惊不怕?至于柯以欢,奇就奇在这个地方,你一现身,她神志便转清明,即尔发现周遭情势,现出慌乱,也谓正常。芳菲在她发髻间发现了一道隐在钗上的符,经百鹞查验,是一道控制人思想的念符。据她自己说,前日和芳菲上街时,头上钗曾掉落在地上,被人捡还给她。芳菲也记得曾有此事。”
“怎么可能?那个人要耍手段,也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法。。。。。”
“但很有效不是么?”
“。。。。。。呃?”
“能骗到你,便谓有效。有效之法,便为好法,哪里算拙劣了?”他墨丽美眸灼灼生恼。
“。。。。。你在怪我?”她虽不哭了,目间仍有泪意,“你要骂我?”
“唉。”元慕阳闭了闭眸,叹气,“眠儿,你不该骂么?难道我不值得你一点信任?”
“我。。。。。”怎么说来说去,又是她心虚?她偏不!“柯以欢如今在哪里?”
“送走了。”
“走了?”
“送到她兄长那里。”
“你认为,这事她当真是无辜的么?”
元慕阳以黑眸定定凝视。
“。。。。。说啊,你认为这件事,柯以欢是完全无辜么?。。。。。。你不说话,盯着我做什么?”
元慕阳两池幽深黑潭依然专注而深究。
“你。。。。。好,我道歉,是我不该不信你。其实,当时不信,是因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情境,也没想过会有那样情境出现,冷不丁瞧着了自然受不住。可是,在梦里我已经相信你了,不然,我哪会出来见你。。。。。别生气了,小日儿~~”
最后那软软一声,讨好了她的男人,她的相公。他捧起她小脸,给她深深一吻,四唇相抵着道:“听着,小坏蛋,你再敢在我眼前晕倒,看我如何罚你?至于柯以欢,她是否无辜,何必理会?图穷匕自现,管它八方来鬼,我自岿然不动。前提是,你必须信我。下一次你再在我眼前软倒下去,我不保证我还有承受之力。。。。。”
小日儿在威胁她?“信,信,信,眠儿信小日儿!”
她将未净的泪尽抹在他胸前衣上,张开两手紧紧抱住丈夫精细腰身。三步桃花,五步芳菲,是么?那,她就看那些桃花芳菲如何争奇斗妍,逞尽姿态,反正,她要做一个摧花人。
“柯以欢和大嫂很像。”
“和我?”穿棉讶瞪着小姑。“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不管是自幼生长的环境还是随之养就的脾性,都很像,最大的不同是,你有大哥,她没有。”元芳菲灵巧剥着开心果,将果仁尽放在白玉小盘里,留待稍后享用。“她母亲是正室,但生性软弱,又长年吃斋念佛,不理俗事。最至亲的兄长则被过继出去。她一个人从小生长在几个异母兄弟姐妹的欺压中,若不想白受欺负,便要想法反抗,好在,她还有祖母疼她,但那也是她设法引了祖母注意方找得的一个庇佑之所。如此环境长大,她心底并不阴暗,处事也明朗清澈,实在难得。只是,难免有点偏执,就如你对哥哥的那份心情。”
“你言下之意,因为她和我像,她也清楚她和我的像,所以,她对小日儿也生了偏执之心?”
“这个,还有待观察。”元芳菲笑得人比花娇,“有一个太上品的大哥,真令人烦恼呢,是不是?”
这话,有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掺在里面,听得春眠微微不喜,所以。。。。。不置一声。
大嫂认乖,有点出乎三小姐意外,一双美眸探过来觑视,手儿则去抓弄盘中剥完的果仁准备飨食。“。。。。。我剥好的果仁呢?”
春眠不语。
襄菊指了指已经趴回小姐怀里的东西,“她正在吃。”
“。。。。。小狐狸,我要剥了你的皮!”
六十一 乍变
一场秋雨过后,太阳携夏季的余威重返天际,晒得整个地皮泛出热气,把活在其内的诸人多都晒出了一身汗气。还有人,内外夹攻之下,则是一身火气,直把黄梅楼整个清静雅间也给烧得剑拔弩张。
“慕阳,你说以欢被人用符所控,何人会对她用符?”柯以嗔此问,面含气,语带怒,此来,专为兴师问罪。
“目前尚不明。”
“情形未明,你便把她赶出你府去?吾之妹即汝之妹,你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子么?”
“芳菲若犯错,我的确不会赶芳菲出门,因她除了元家外别无去处。但我会罚她,打也可以,骂也可以,绝不宽容。”
柯以嗔冷笑,“如果是芳菲,你还会查明谁对她用符。会将有心害她之辈揪出。而以欢,你将她从你府里驱出也就罢了,还冷面以对,你叫她一个闺女家如何承受?”
“若是芳菲,不会对我心存儿女之情,不会被人利用来离间我夫妻感情。”
柯以嗔剑眉拧起,“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妻子!你那妻子贵体病弱一点风吹草动便晕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倒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以欢头上了?你这个朋友,可真够朋友!”
“以嗔。。。。。”
“以欢对你心怀儿女之情,也只是一个闺女家的纯真爱慕,凭以欢的品性,她在神智清明之下,绝对不会做出任何龌龊之事。你纵是不了解她,也该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对些宽容,少些苛责。慕阳,我所以与你结交,是为你义薄云天,却不想你只知有妻,不知有友,让我太失望!”
话至此,元慕阳自知说什么都不对,再说下去,也只能被处在盛怒中的好友曲解,徒生嫌隙。“我自问对你从来都是诚心以待。但若无法达到你对朋友的期望,在此说声‘对不住’,也请你代转我对令妹的歉意。告辞。”
他抱拳作别,柯以嗔也不挽留,沉脸不置一词。
元慕阳行到门前,身形微顿,回首道:“以嗔,于我来讲,世间没有一样东西重得过吾妻。为她,这世间一切我皆可不要。这样的我,该让你早些认识清楚。”
“你——”柯以嗔气结。
“若你还要我这个朋友,改日待你气消,再共聚小酌。先走一步。”他语声平和,临行前尚回手将门带上。
柯以嗔气到极点,抬手将案上茶盘扫落地上,碎裂之声惊天动地。吓着了雅间外的食客,正下楼梯的元慕阳亦听到耳里,脚步稍窒,旋即举足如常,踏阶而去。
而柯将军与元庄主在黄梅楼不欢而散之讯,以风之速,令黄梅城街知巷闻。
“侯爷,贫道每道符皆是心血所炼,实在不该如此浪费。”
“道长言之有理,那道念符浪费得着实有点可惜,是本侯欠考虑了。”
的确欠虑。他本意是一石几鸟:一可挑动柯以欢潜藏爱慕,二可使恋儿与元慕阳离心,三可使元慕阳与柯以嗔生隙。但他算来算去,却忽略了恋儿的身体。她患有心疾,最不能经受刺激,若因那事不起,他如何对得起她?
侯爷姿态放得恁低,随尘道长也不好深究,道:“想必侯爷有侯爷的考虑,贫道脑里只有玄冥阴阳之道,难窥侯爷天算。贫道只是小有不解。”
“道长哪里不解?”
“贫道的符不敢说玄界第一,但也少有人识辨得出。对方能在被下符者身上将符寻出也就罢了,并能识出符之种类。难不成对方有高人相助?”
阳恺一怔,“何以见得对方已然找出灵符并识出种类?”
“被念符所控者,意识行动受符所引,一旦目的达成,符力暂失,意识渐明。但若情形暂过,还会故态重萌。可此被控者只受一次控制,过后,贫道便感觉灵符之力完全消失,显然是被火销毁。对方找得出符,亦知毁符之法,自然是知符种类。”
“是么?”阳恺眸扫侍立的随从,“杨成,你可漏了什么?”
杨成俯首,“属下这就去深查。”
随尘胸有成竹道:“侯爷,对方有无玄法高人相助,贫道一试便知。”
“要如何试?”
“从夫人身上试。”随尘道,忽见侯爷面色,赶忙释笑,“侯爷放心,贫道绝不会伤及夫人。”
经过柯以欢之事,春眠反省了自己。
重温魂归地府旧梦,绝对不是好的体验,黑白无常也绝对没有她家小日儿那般养眼。判官大人明知她不喜欢虐待自己的眼睛,还拉她再游那宝地,是为了给她一个警醒罢?
她那颗心脆弱是事实,不能大喜大悲是事实,但若她将所有的脆弱推诿给一颗先天不全的心,便是太过纵容自己。此其一。
连判官大人都说小日儿对她执念之深世所罕见,所以才留得住她一魂一魄。一个在她死后两年仍守身如玉的男人,她实在该给予他全部的信任。此其二。
至于其三,其四,其。。。。。
她天资聪颖,顿悟繁多,不一一而举。
唉,像她这般每日三省自身者,不成圣人也不行呢。
“夫子,睡在那篮子里的小狐狸我们可以摸一摸么?”自诩将成圣人的夫子讲完一堂诗文课,在下一堂感觉稍有枯燥的算学课到来之前,有娃儿指着夫子脚下小篮里张头四望的雪毛狐狸问。
“不可以,她会咬人。”
“可是,她好温顺好乖巧的样子。”
“那只是表面,若是随意碰她,她张牙就会给人一口。”她也不愿带小狐狸出来招摇,无奈她太会粘人。
这边娃儿犹对那只漂亮狐狸恋恋不舍,另有玩耍的娃儿跑来,“夫子,有人要见您。”
“谁要见我?”
“说是绸庄来给您送订做的衣裳。”
“怎么送到这边来了?”春眠微讶,“人在哪里?”
“就在那边大门外。”
“素菊,你出去领他们打另一道门进庄。”她向丫头吩咐。
这边是书苑,她不想市井中人的市侩之气乱了此中书卷气息,更不想让自己在这些娃儿面前彰显奢华的。
春眠将逼着襄菊在昨儿个缝成的挎包套到颈上,放进小狐狸,刚想穿过隔门回主院,素菊去而复返,嘟嘴来报:“夫人,那个管事说那日您看好的花色不够为庄主裁衣,他们自个儿做主换了另一样花色。请您出去看一眼,若觉不妥,他们立马回去更改,因铺里来信,新布料刚刚到货了。”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春眠对努力生活之人从来宽待,当下也未多想,迈着姗姗细步出了大门,“好,我来看看,你们给我家相公换了什么花色。。。。。你们是。。。。。”谁?
六十二 乍痛
春眠睁开眼时,只知自己经过了一段毫无记忆的黑暗,而后,清晰在眼前的,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一张嫣红小嘴,这个百灵儿,几乎是把整张脸都俯到了她眼前。
“姐姐,你醒了?灵儿还以为你又要睡上一日一夜。”
春眠揉揉额头,再摸摸周身,不痛不痒,无绑无缚,她方才应该是被人点了昏穴还是睡穴罢?没想到,她能在自己家门前被人带走。
其实也不奇怪。那道大门是为了醒春书院所开,书院又几乎是完全自山庄独立剥离出来的,成为山庄治安死角了不足为怪。而她在书院教学时,又等于身处庄内,护卫难免轻忽。想必带她过来的人是事先将诸多情形诲熟方展开行动,连在绸庄订制衣裳这条讯息都拿来利用,把她这位醒春山庄夫人放到盛衣的柜里,冠冕堂皇地带离醒春山庄,委实妙算。
“姐姐,你在想那个好看哥哥么?”
春眠嫣然,没想到她会与这只宝贝共经患难。“我为什么要想好看哥哥?”
“因为好看哥哥是姐姐心上的人,就像哥哥是灵儿心上的人一样。灵儿离开哥哥会想,姐姐离开好看哥哥一定也会想。”
这宝贝的“哥哥们”又来了。春眠任她叽呱说着,先放眼打量四周情形,一看之下,浅浅吸了口气:这地方,是给王妃住的不成?
床悬宁绸锦帷窗,地铺长毛羔羊地毯,纯银挂钩,金丝垂饰,垫着蚕丝软褥的楠木屏榻,雕着玉饰花纹的弯月型长镜。。。。。从一个小小配件,到整体格局布置,恪尽低调,仍难掩华贵。纵是她自幼生在大富之家,仍不免咋舌。
照种种迹象,带她来此的,绝非小日儿生意场上的对手,而是。。。。。
那人?他恁快就开始着手行动了?
若真是他,她反而放心了。他行动,他们接招,好过他一迳按捺不动,他们却随时要提防却不知何时需真正提防的难得消停。
“姐姐,姐姐,你在发呆,你一定是在想好看哥哥,一定是!”
难怪百大师把他爱妹扔了给她,小狐狸执拗起来的确有点不好应付。“我是在想他,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她随口一问,不代表她对小狐狸抱有期待。百鹞说过,小狐狸所以变成人形,是源于他的丹药,所谓揠苗助长是也。她如何敢指望这宝贝的神通?
“好,我带姐姐去找好看哥哥,姐姐再带我去找哥哥,好不好?”
她拿手划在眼前小脸鲜若初蕊般的颊肤上,吃着小狐狸的嫩豆腐,叹道:“你为何不自己去找你的哥哥?”
“大哥讨厌,在灵儿身上设了结界,不能让灵儿走得太远。”
“我区区凡人,又破坏不了你大哥的本事。”
“可以的,可以!”三姐说,当大哥心甘情愿把灵儿托付给一个人时,那个人就可以带灵儿去到任何地方,大哥的结界只限灵儿,不限姐姐。
百灵儿不止话语纠缠,软软身子还缠了过来,春眠甚至自她颈间嗅到了一股奶香气,体内母性发作,忍不住将这人儿抱住,“灵儿宝宝,不管你要我带你去哪里,我们先要离开此地方才有可能。而此地,不是说走就能走。”
“灵儿有办法!”
“你?”
“大哥和二姐三姐四姐五姐他们怕灵儿被人捉住逃不开,教过灵儿脱身决。”
“脱身?”春眠大喜,翻身下床,“那还不快念,我们离开这里!”
“夫人要去何处?”眼前突兀一黑,一长眉长须棕发褐袍的道士置身去路。
春眠本能便将灵儿挡在身后。放目四望,似在林深之处,光线幽微,前不见路,后不见途,实在不知宝贝灵儿的脱身决将她们脱到了哪里来了。
“夫人,侯爷对夫人一片情深,您是在不该辜负,既然回来,怎能再走?”随尘一手执拂尘,一手屈食指为礼。
“你是何人?”
“贫道只是一个过路人,为了成全侯爷与夫人的姻缘而来。”
“什么侯爷,什么姻缘,你出家之人怎会管红尘之事?”
“出家之人,万丈红尘也是修行。更有,除魔卫道,伏妖安良!”随尘手中拂尘忽张,条条尽起,根根所向,皆是。。。。。
“灵儿!”
“啊啊,姐姐,好痛,啊啊啊。。。。。。”百灵儿陡被拂尘所罩,抱头蜷身,在落叶之中翻滚惨呼。“灵儿好痛。。。。哥哥,大哥,救灵儿。。。。。”
春眠妙目惊瞠,“你。。。。。你这个牛鼻子老道,你对灵儿做什么?放开灵儿!”
她向灵儿扑去,被一股巨力阻住。她只得去撕扯作法的老道,“放开灵儿,放开!”
“你们,拦住夫人!”道士从袖中甩出纸符,两个披发小道童滚地而起,一左一右双双牵住春眠,制她行动。
“。。。。。姐姐,救灵儿,灵儿好痛,痛啊,头好痛,啊——”在随尘作法之下,落叶中,百灵儿翻滚更疾,叫声更凄,小脸泗泪滂沱,雪色纱裙尽染尘污。
随尘摇首轻嗤,“不过是一只小小狐妖,也敢与本道爷作对,实在是不自量力,找死!”
“哥哥,姐姐,灵儿要死了,灵儿。。。。。”
“你这牛鼻子混账老道,灵儿纯真无邪,没做过半点恶事,你制她做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春眠拼尽全力挣扎,厉声叫骂。她与灵儿相识时日虽短,但仅仅几日下来,她已深爱灵儿,当真拿她当成了妹妹甚至女儿来疼,灵儿受煎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