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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农门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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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段秋萍无所事事,窦氏便央她干活,“秋萍,去把门口墙边的地翻一翻,栽上几颗生菜。”
  段秋萍在家这几日,变得有些懒散,“马上就过冬了,栽上还能种的活不。”
  年年都如此,段秋萍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要赶在入冬前,多抢出一季的生菜来。不管生菜长得壮还是瘦,起码桌上能多出一道菜肴祭牙,总好过天天喝面糊吧。
  “不多种些菜,我喂你们娘俩吃啥?喝西北风去啊!”窦氏看段秋萍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要把农活推到香芹身上。她女儿这点心思,窦氏还能瞧不出来?窦氏忙又对香芹说:“香芹,去南院叫你姥爷回来吃饭。”
  “哎。”香芹双手往袖子里一插,端着就走了。
  往南院的路不远,就隔了两条巷子,香芹仔细数过,不足百步就能走到。
  对香芹这样体质虚弱的人来说,十一月的秋风就如酷冬里的寒风一样冰冷刺骨。因此,她出门总比别人多穿一件衣服。也正因为她怕冷,窦氏给她做了好几件衣裳,不过都是用她与段文穿剩下的旧衣裳改下来的。
  南院就在眼前,香芹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咚咚咚的响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还能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她正要回头看是谁家没栓好的牛跑出来发疯,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眼花缭乱,好像有一道人影从她身边迅速掠过。
  原来不是牛……
  瞧那人圆胖的身形,倒像是旁的动物……
  香芹定睛一瞧,认出那胖子来。这位是段文兄弟家,也就是她二姥爷家的儿子。按照辈分,她应当喊那胖子一声“舅”。
  那脚下功夫跟身形不成正比的胖子名叫段祥,他此刻慌慌张张,乌溜溜的俩小眼儿直往香芹身后瞅。
  香芹循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瞧,见不远处二姥爷段武拎了条扫帚慢悠悠的跑来了。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似乎是累的不轻。
  段武与段祥父子二人的体型,可谓是大相径庭,一个瘦高,一个矮胖,有一度还因此闹了笑话,好多人劝着这父子俩滴血认亲呢。段武有时候也怀疑段祥这娃是不是他亲生的……
  段祥一进南院,就到段文跟前告状,“大爷,我爹说要扒了我的皮呢,您也不管管!”
  听听,该说他委屈好呢,还是该说他理直气壮好?
  “他说扒你的皮,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哪次说到做到了?”这父子俩的闹剧,段文早已屡见不鲜了。何况他知道段武老来得子,打心眼儿里疼爱段祥,不会真的跟孩子闹不愉快。
  段武在北院一露面,段祥就窜到段文身后躲着去了。就他那身形,两个段文也挡他不住啊。
  段武脸色青白,气的用扫帚拄着地面才能站稳脚。他瞪着段文身后撅着的大腚,用扫帚把狠狠地敲了两下地面以示威胁,“你个败家子,给我过来!哥,你快让看,我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一顿这小子!”
  段祥从段文身后冒出头来,幸灾乐祸的瞅了段武一眼,“敢在大爷跟前威风,谁借你的胆儿?”
  说完,他抬头一看,果然见段文的脸色不愉快了。
  看到段文阴沉着脸,段武别扭了一阵。身为一村之长,他搁谁面前都敢大声吆喝,就是没胆在兄长面前发脾气。早些年赶上打仗,村里的粮食几乎都被抢光了,又赶上闹饥荒,段武那时候还小,要不是段文去挖野菜去到街上乞讨,他早就跟爹娘一样也成饿死鬼了。所以段武不但敬重段文,对他更加感激。
  段祥就是看准了段武不敢在段文面前耍横,所以回回都会到段文这儿避难来。
  段文挺直腰板,端着兄长的架子教训段武,“一天到晚闹闹闹,也不怕给村里人看了笑话!”
  连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都被村里笑话了个遍,他这张老脸被那一身肥膘的败家子给丢尽了,段武还有啥好在乎的。
  提起来那是一肚子气,段武就不相信同样的事情摊在短文身上,他就能把持住好脾气。
  段武走到段文跟前,一看他靠近,段祥一溜烟躲进了厨房里去。
  “哥,你给我评评理——秋荷九月份到县城里上学的事你也知道,我让这小子带三百块钱去给他妹做生活费——”段武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竟扯着嗓子吼开,“你知道他都给我干了些啥!”

第10章 黄豆
更新时间2014…9…5 9:05:17  字数:2445

 段武将段文领到家里,香芹抱着好奇心也跟着去了。他们都想看看段祥是咋样糟蹋那三百块钱了。
  段祥害怕段武对他动粗,跟在他们后面始终保持着安全地距离,即便到了家也不敢进门,一直探着大脑袋瞪着俩小眼儿观望一切。
  堂屋门口的墙跟前,整整齐齐排了一列尿素袋,仔细数数足有二十袋,也不知道里头装的啥东西,撑得尿素袋鼓鼓满满的。
  段武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将里头的东西亮了出来,竟都是黄豆。
  段文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袋子里的东西都是黄豆,足足有二十袋呀!
  他不由怒指着躲在门口的段祥,后悔自己干嘛要护着那胖犊子,还不如让他爹扒了他的皮!
  “你买这么多黄豆是拿来数着玩儿啊,还是当饭吃,有你这么糟蹋钱的么!”
  有段文帮着说话,段武的心情反而好多了,“就是,哥,你说他是不是活该挨打。”
  段祥紧抿着嘴,委屈兮兮,小声嗫嚅,“不是便宜吗……”
  这么一大尿素袋的黄豆才十五块钱,他就不信还有人能买到比这更便宜的黄豆。何况他向来相信一句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段祥一进县城就听见甩卖黄豆的吆喝声,也跟老板聊了一段,知道对方急着用钱才狠心将屯在家里的黄豆亏本出手。大约是同情对方,段祥也真觉得黄豆的价格便宜,于是用光了原本属于妹妹秋荷的生活费,买了这些黄豆驮了回来。
  光他蹬三轮车把这些黄豆全带回来,都花了三趟工夫,可是下了多少劲儿呢,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估计来来回回这一路上得掉了不少膘。
  没人替段祥撑腰了,段武卷起袖子,抄着扫帚就追着他满院的跑。
  “你给我把三百块钱吐出来!”段武跟追债的财主似的,为了追打段祥,他连自己的布鞋都搭上了。
  在他们眼里,这些黄豆可能不主贵,可在香芹眼里,这些都是能发财的金豆豆。
  她到尿素袋跟前,抓了一把黄豆仔细的看,黄豆色泽黄润,颗粒爆满。
  拿一颗放在指间捏,略微有一种胶软的感觉;放在鼻头仔细一嗅,类似香香甜甜的青草湿气钻入鼻息;最后香芹将手里的这颗黄豆放嘴里咀嚼,虽然带有有一点点青涩味道,留在齿颊的主要还是浓郁的豆香。
  这黄豆看上去还很新鲜,似乎是收获时间不长,如果香芹没有猜错,这种黄豆产自江淮一带。那里的气候湿润,因此这黄豆还有些发潮。
  “祥子舅,你就买了这一点儿啊?”
  听香芹这口气,她是觉得段祥买黄豆不仅买的没错,还嫌他买的少了?
  段祥跟见着救世主一样,差点就热泪盈眶,又忙跑去躲在香芹的光辉下。他往香芹跟前一站,衬得香芹更加瘦小了。
  也不知道咋了,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娃面前,段武竟觉得有一股力量压迫着他。她明明就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连段文都比她不上。
  段武跟啥样的人没打过交道,竟然看不出这丫头哪来的这股淡定的气势。
  “这是香芹吧。”段武以为认错了人,还特意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段文,见对方没有否认,这才肯定了香芹的身份,“香芹啊——”
  自从来到段家庄,香芹还没正式跟这位二姥爷打过招呼。她来了几次,段武都不在,倒是跟段祥混了个脸熟。
  香芹将双手往袖子里一抱,笑的如秋日里和煦的阳光一样明媚,“二姥爷,这黄豆可是好东西啊。”
  “反正东西多,待会儿你跟你姥爷拿两袋子回去。”段武不是吝啬的人,何况对方又不是他家以外的人。
  “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们不稀罕要。”正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这些黄豆是段祥糟蹋钱买来的,段文再伸手拿一点多少显得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那样他成什么人了!
  香芹有扬了扬唇角,一对明眸弯得跟两道小月牙似的,十分讨人喜欢。“二姥爷,这些黄豆还是留给你们生财吧。”
  “生……生财?”段武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然香芹这么说,那她心里肯定是有了主意,段祥恨不得当她肚子里的蛔虫,要是他能把这三百块钱的黄豆变成六百块钱翻一翻,不仅可以不用挨打挨骂,还能趾高气昂的在段武面前夸耀一番!
  “香芹,你快点儿跟我说说,咋用这些黄豆生财!”段祥早就迫不及待,直围着香芹团团打转。
  段文也很是好奇,想听听香芹有啥好法子能帮住段武与段祥父子解决这个黄豆的难题。
  香芹故作高深,不慌不忙,看上去却是自信满满,“咱们吃的豆腐、黄豆芽,喝的豆腐脑跟豆浆,哪一样不是黄豆做出来的。用祥子舅买的这些黄豆做成那些东西再卖出去,赚回来的肯定不止三百块钱!”
  香芹说的自己都有些心动了,她要是运气好碰着这么便宜的买卖,肯定也是放手一干。
  段祥可是有个好理由跟他老子叫喊了,“听见没有,等用这些黄豆赚了钱,我还你那三百块!”
  段祥自以为做了无心插柳之事,就开始居功自傲起来。
  要不是念及段文跟香芹在场,段武早就一巴掌甩到他那布满油光的大脸上了。
  “就知道穷嚷嚷,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啊!滚一边去!”段武将段祥从香芹身边撵走,那是为了给自己腾地方。他对香芹笑脸相迎,完全不见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香芹啊,快跟二姥爷说说,这些黄豆该咋办。”
  见他对香芹的态度跟对自己的态度全然不一样,段祥心里很是不服气,要是面前有张桌子,他果断毫不犹豫的就掀了。
  段祥愤恨的瞪了一眼香芹,继而摔门出走,找段勇源去了。
  按辈分来说,段祥跟段勇源该叔侄相称,两人却亲如兄弟手足一般。
  段祥今年二十,段勇源刚过十七,两人年岁相差不大,有很多共同话。
  段勇源正在院里跟他娘一块儿搓苞谷,满眼金灿灿的苞谷粒占了半个赤红的塑料大盆。
  薛丹凤一见段祥来家,丢下苞谷棒子,一句话也没说,抹着手往堂屋去了。
  全村都知道段文家的大儿媳妇从不理会人,段祥小时候来找段勇源玩儿,都会对薛氏甜甜的喊一声嫂子。久而久之,他也学起了村里其他人对薛丹凤的态度,经常漠视了她的存在。
  段祥的大腚一挨着板凳,就对段勇源抱怨,“勇子,你说我爹对我咋跟对别家的孩子不一样,搞不懂谁才是他亲生的!”
  “你都二十了,还当自己是个穿开裆裤的娃儿呢?”段勇源有些没好气。
  在段勇源这个没爹的人面前说爹的事儿,段祥心里咋想的?
  段勇源知道这胖子不是故意揭他伤疤,这胖子是压根儿没意识到他的无心造就了别人的难过。
  要不然段胖子每回来抱怨,薛丹凤会不在跟前?
  

第11章 准备工作
更新时间2014…9…6 9:07:43  字数:2550

 段祥粗暴的剥着苞谷,他手里一整个苞谷棒子上的苞谷粒有一半能被丢进盆里就不错了。
  段勇源左右瞄了一眼盆子外面洒得成片的玉米粒,严重怀疑这胖子是不是成心来捣乱的。
  回头他还得费心劳力把撒在外头苞谷粒搓到簸箕里筛个干净。
  “祥子,别人再怎么惹你,你也不能那我家苞谷撒气啊。你说你跟你爹较个啥劲儿啊?”段勇源将段祥手里被糟蹋坏的苞谷棒子抢了出来,三两下就将棒子上头稀稀拉拉的玉米粒搓到了盆里。
  段祥从光腚的小时候开始,就被他爹追着满大街跑,早就习惯了三天两头的小打小闹。他心里不高兴,并不是因为段武。
  段祥心里就是憋屈得慌,想想段武对香芹的态度,就让他感觉自己连一只破鞋还不如!
  “勇子,”段祥忍不住心中的这口恶气,实在不吐不快,“李家来的那娘俩,要在大爷大奶家住到啥时候?”
  段勇源埋着头剥苞谷,“估计不走了。”
  祥胖子啥时候对段秋萍跟香芹那么感兴趣了?段勇源想想觉得不对,于是抬起头来,只见段祥绷着那张肥脸,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大爷跟大奶养活自己都不容易了,还要养活她们。你说秋萍姐回来也就算了,那个李香芹是谁啊?以为这里是她李家村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段祥这番话是在为段文与窦氏打抱不平呢,还是单纯的看香芹不顺眼呢?段勇源傻傻分不清楚。
  不管段祥想表达的哪方面的意思,段勇源都打算保持沉默,不予反驳。
  其实他心里也很矛盾,爷爷奶奶辛辛苦苦攒几个钱着实不易,自从段秋萍与香芹来家,尤其是前段时间香芹还大病了一场,确实给段文和窦氏添了不少麻烦、增加了不小的开销。
  但是那娘俩也实在可怜,离开了李家,若是段家也没了她们的容身之处,那她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段勇源也不想桑树塘的事情再次发生。
  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段勇源家门口的路是用碎石铺起来的,人走在上面的脚步声格外的响。
  段秋萍到了南院门口,犹豫了一下,收回了迈进院门的脚步。
  段勇源就坐在院子里掰包谷,见来人是段秋萍,好似做错事被捉了个现形一样,立马心虚起来,眼神闪烁不断,看也不敢看段秋萍一眼。
  “勇子,你爷跟秋萍在不?”段秋萍立在南院门口问,心里埋怨着香芹办事不力。不过就是让香芹去叫人回来吃饭,她跟窦氏却干等不着。
  “在二爷家呢吧。”段勇源看着段祥。
  段秋萍强颜欢笑了一下,“那你帮姑去看看,叫他们回家吃饭来。”
  说完,段秋萍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每回段秋萍来,从不踏进南院的大门,段勇源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有些不想为段秋萍跑腿,便发出怪声引段祥注意,“祥子,你不回家看看?顺便喊我爷回家吃饭。”
  段祥余气未消,有点不情愿回家去。另一方面,他也挺好奇,想知道他那些黄豆被派做了啥用场。
  段祥用手耙着盆里的苞谷粒,指腹上传来疙疙瘩瘩的触感。他心里也跟长了疙瘩似的,又别扭又难受。
  看他磨磨唧唧,段勇源忍不住催了一声:“快去啊。”
  段祥扁着嘴,老大不情愿,瓮声瓮气说了句,“要去你去,我不去!”
  段勇源甩着手里的两根苞谷棒子,“那你给我干活?”
  段祥瞅了一眼段勇源身旁堆得小山一样高的苞谷棒,心里的退堂鼓咚咚作响。他宁愿费费脑子去做一道难解的算术题,也懒得坐这里熬时间。
  段祥拍屁股走人,段勇源终于落了个耳边清静。薛丹凤也从堂屋里出来,去厨房生火做饭。
  艳阳高照,正如金灿灿而又饱满的玉米粒一样暖眼。
  家里都快忙翻了天,段祥才悠哉悠哉的回来,段武又是一阵怒发冲冠。对着段祥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气急败坏指了一下厨房,“还不赶紧做饭去!”
  香芹跟段文来家帮忙,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段武总觉得对不住他们爷俩。
  段祥磨磨蹭蹭往厨房去,一看灶边的两个大缸都不见了。原来摆放缸的位置就剩下两圈顶圆的湿痕,墙根上还落了一层青苔。
  “爹,咱家的水缸呢?”段祥站在门口。
  “挪西屋泡豆子了。”段武回道。
  段武家里原本有五口人,早些年妻子去世了,大女儿又远嫁到了外省,最小的女儿现在县城上小学,家里就剩他跟段祥。
  他们家的西屋原本是段武大女儿住的,自从她嫁出去后这屋子就一直空置着,而这回正好派上用场,成了做豆芽的暗房。
  段武跟香芹一起将洗好的黄豆,一盆一盆的往西屋端。
  段文将揉软后又淘干净的麦秸秆晾在了院子中的太阳地里,在长板凳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就等沥完水后拿到西屋去。
  段祥往西屋方向去,西屋的门上坠了一条布棉帘子,结结实实的将门口给堵了上。
  他掀开帘子进去一瞧,里头明晃晃的只有昏黄的灯光,所有透光的窗户都被旧报纸封了个严实且密不透光,使得整个西屋就跟一间暗房一样。
  立在墙边的两个大水缸里都泡了小半缸的黄豆,缸里的水很清澈,而且水面上没有一丝的漂浮物。
  早在之前,香芹洗豆子的时候,就将虫蛀的、破损的坏豆子挑拣了出来,也捞去了漂浮的杂质,剩下的都是干净饱满圆润的好黄豆。
  沉淀在缸中清水底的黄豆,如一粒粒鹅黄色的宝石,散发着暖洋洋的光泽。
  西屋中央横着一个长长方方洗了干净的木箱,木箱只有底座,并无遮盖的之物。
  段祥总觉得这木箱眼熟的很,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之为木箱,分明就是一张单人床!
  段祥认出来了,这木箱是他妹妹段秋荷的床。把床板抽掉,底下就是可以放衣服的床柜,空间还不小。
  段祥一见他们把妹妹的床都给用上了,心里顿时就不爽了,“爹,你咋把秋荷的床给拆了?”
  “等会儿发豆芽用的。”找个能漏水又能盛放黄豆的容器不容易,好在段武记得秋荷的床柜底部被老鼠蛀了几个小窟窿。于是他就把床柜里塞的衣服收拾了出来,跟段文一块把床柜搬了出来,用井水刷了干净,又搬到了西屋里去。
  基本上准备工作完成了一大半,黄豆一泡上,接下来就轻松了。
  段武还来不及歇口气,段祥这胖犊子就见缝插针给他找不自在。
  “那秋荷回来了睡哪儿?”段祥这话听上去像是在为妹妹鸣不平,其中也不乏赌气之意。
  一听他乱发脾气,段武就来气,当即舀了一瓢水,给段祥从头淋到脚底。
  段武气的七窍生烟,用瓢戳着段祥的脑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懒驴一样的东西,我们累死累活的干完了,你跑回来议论着议论那!你看看香芹——”段武将无措的香芹拉到身旁,救赎要给段祥立个好榜样。段武一边夸着香芹,一边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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