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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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充满了警惕地看着他:“陛下,请你自重!”
“哦?如何自重?”
他的咸猪手伸过来,放在她的肩上。
“放开……”
“不!”
不OOXX的话,难道摸也摸不得?
芳菲被那双大手把持着,简直节节败退,仿佛自己的阵地,一天天在失守,崩溃!
陛下才来两天不到,这个恶魔,就要威逼着自己投降!
做梦!
“小东西,我是想请你给我看看这些东西……”他邪邪一笑,在她面前坐下,“小东西,你是不是想歪了?你希望我干什么?当然,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很乐意配合……”
她懒得和他斗嘴,好奇地看着他打开在桌上的一堆卷宗,都是高公公送来的。历来的北武当之行,都不是纯粹的度假,大半的国家大事,也是在这里裁决的。
半夜缠绵7
“芳菲,你给我念念……”他看她双眼发光,她喜欢看这些东西,比珍珠宝贝还喜欢得多。
“不想念……”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看的?”
她承认,以前的确很有兴趣,因为,那样脑子才会真正的思考,才会忙碌,而不是毫无意义的整天伤风叹月,或者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
闲在皇宫,没事干,当然喜欢找事。
但是,到了这里,自己为什么还要去看他那些东西?
再想看都不看了!
“小东西,快给我念,就像以前那样……”
她心里忽然一酸,自从自己怀孕后,得知他宠小怜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他的御书房看奏折了。
往事不堪回首,一想起,什么好心情都变得纠结了。
纵然在以往,自己帮他处理奏折,也总是有很多大臣忧心忡忡的。她从来都是知道的。
她哼一声:“你不怕人家说你牝鸡司晨了?”
他哈哈大笑:“朕什么时候怕过?”
她拿起来,细细地看。全是各地的军政大事。他征战的这些日子,北边积压的紧急奏折,都直接送来了这里,等着他就近批复。特别是一些加紧的,还专门注明了紧急程度。她便将这些都挑选出来。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充满淡淡皂角芬芳的头发上,懒洋洋的:“小东西,念给我听。”
这一次,她倒是不赌气了,选了认为重要的,念给他听。他闭着眼睛,背靠着椅子,十分惬意。
“不好,陛下,这个很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
“宗室元贺杀了他土地上造反的两千多名奴隶……呀,元贺太残忍了,杀这么多人……”
罗迦也吃了一惊,元贺占有了上万顷土地,有两万多名奴隶为他耕种,这一次就杀了两千多人,也太过分了吧?
“他为什么大开杀戒?”
半夜缠绵8
“他为什么大开杀戒?”
“奏折上说,这些奴隶要求他分封土地,像南朝那样,他们给元贺交租,元贺不同意,奴隶们就闹将起来,他派军队镇压,杀了两千多人……”
她听王肃他们讲过,由于战争,饥馑,征服,很多南朝人沦为北国的奴隶。北国没有自由民的制度,这些人全部沦为王孙贵族和世勋大户的奴隶户口,为他们耕种,一切收入都要交给主人,自己得不到任何的私产。
一些人走投无路,便起来造反。
“芳菲,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很简单啊,奴隶们造反,是因为他们根本吃不饱穿不暖,只要给予他们土地,不就解决了?现在北国征服了大量的土地,许多田地都荒芜着,这些田地完全可以分给那些人,让他们成为自由民,摆脱奴隶的身份,不但可以调动生产的积极性,而且可以扩大税收……”
“哦,你一直在关注这些事情?”
“这样的事情,以前我在宫廷就看过多起奏折了,陛下你忘了?怎么还是不解决啊?陛下,再这样闹下去,难道大臣们要把奴隶杀光?”
“这些奴隶都是南朝来投降的农民。本是求个温饱,没想到元贺竟然如此残暴。以前,我也在朝堂上提起过土地制度必须改革,要解放这些奴隶,扩大北国粮草来源,唉,可是,北国贵族都不支持解放奴隶。”
“他们当然不同意了!他们巴不得那些奴隶一辈子不吃不喝给他们耕种,他们就白白享受!而且,赋税也不交给国家!现在南朝的奴隶已经占了北国人口的五六成了,如果一直不解放的话,陛下,总有一天你们会被推翻的。”
她向来直言无忌,他也不以为杵,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而且现在造反的规模越来越大,还真的有可能出现她说的情况——他知道,历来南朝的政权,都是被那些起义的农民推翻的。
半夜缠绵9
“北国马上打天下,不能永远马上治天下。但是,北国选拔人才的机制非常缺乏,只能从世家贵族里挑选或者世袭,这些人都是赳赳武夫,除了打仗,治国根本不行,朕思虑多时,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到底该去哪里想办法?”
芳菲忽然道:“这有何难?选拔人才有一条最便利的捷径,就是像南朝那样,启动太学,广揽天下读书人,不问出身,只看学问和见识,这样,岂不是比在北国贵族里选人才合理公平得多?而且,选择面更广,也更高效……”
罗迦蓦然睁开眼睛,双眼露出一丝精光:“小东西,是谁告诉你的?”
“很奇怪么?我曾和王肃、李奕聊天,他们说南朝选拔制度就是这样。尤其是王肃,他还准备了许多奏折,说有机会,一定把这些谏议给陛下审核……”
王肃,又是王肃!此人真的不可小觑!
“陛下,你不是说你最崇拜杀母立子的汉武帝么?汉朝也有这样的制度,难道你不知道?汉武帝虽然残暴,但是在某些方面还算是雄才大略……”
这个小东西,自己几曾崇拜汉武帝了?
他兴致勃勃地,根本不和她争辩,“这倒是个好主意。回去以后,我真要好好考虑考虑。”
她双眼一亮:“你真要开太学?”
“这需要人手,我得物色好帮忙的人!”
“王肃他们就很合适。”
“我知道。对了,小东西,我今天才知道,李奕他们救了你性命……”
她微微垂下眼睑,反正他是皇帝,自然会有人向他告密。
他的语气真挚,又懊悔:“唉,真不想到,你在这里遇到这么多危险。这些,都怪我。”
她默然,没有回答。
自己欣赏他是一回事,但是,有些伤害——自己难产,自己遭遇猛虎的时候,陛下大人,他正在和小怜翻云覆雨吧?
心里一阵抽动!
半夜缠绵10
她忽然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其实,自己根本不该身为女子!
如果是个男人,自己也会如王肃一般,崇拜他的!
但是,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他真的不是个理想人选!
“芳菲,你放心,我会重重赏赐李奕和王肃等……”
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木屋的那琉璃的屋顶,一盆的小花,孤寂地徜徉着朦胧的月色。就如李奕的面孔——不是不感激的,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每个伤心惆怅的夜晚,总是这盆花在支撑!
那是一种单纯的感激!
与任何风月无关!
就如自己感激安特烈!
一生的路上行走得太艰苦了,所以,无论是来自己谁的温情,都很珍惜,很热爱!
生怕失去!
他随着她的目光,也看着那盆花!
月光下,那盆花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柔和的光辉!
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心慌意乱!
他也想起李奕,想起李奕那样俊俏的面孔,年轻奔放的热情,沉寂的风度!
一切的一切!
一个男人,做这样精巧的设计的时候,难道就不曾饱含情谊?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奇怪:“小东西,我真该好好感谢李奕。最近,我发现许多南朝人也蛮不错,北国,的确该大力提拔一批南朝人,采用南朝的制度了,他们两个都是栋梁之才,呆在这里,也是浪费了……”
如果李奕和王肃能得到重用,铺开一条施展手脚之路,倒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依照他们的才学,长期在这里修什么宗庙行宫,倒真是浪费了。北国的制度,不进行根本的大改革,本来就有大危险。
她犹豫一下:“陛下,你真的会重用他们?”
“小东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嘟囔一声,骗自己的时候多着呢!
也不知为何,忽然又觉得高兴。在某些大的问题上,陛下是从不含糊的。
心魔
此时,夜已经深去了。
二人讨论完国家大事,反而无话可说。
她转眼,看到他的目光!
那是燃烧得眼神。
她忽然转过头!
她其实,也是非常寂寞的。
他的坏,他的好——自己在这世界上,原来,只有这一个最亲近的坏人。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自己只能在他的怀里,只有他的拥抱,只有他给的小小的温存,小小的情意,小小的礼物,小小的怜惜!
她在混乱里,泪如雨下,被一种绝望的情绪所包围,从此迷失。
他忽然低下头,一把就搂住了她。
那是习惯性的,温存而热烈的拥抱。
迷乱里,仿佛是小怜的脸,张婕妤的脸……太多了,一一闪过,仿佛许多魔鬼,不知羞耻地都脱掉了衣服!轮番地上来!
酒池肉林,商纣王的酒池肉林!
她其实是见识过的!
帝王的情意,就薄如一张纸!
除了OOXX,什么都没有了!
罗迦之于自己,也不过如此而已!
孩子的脸,剧烈的疼,身子要被撕碎一般,那嘶吼,仿佛不是来源于身子,而是来源于灵魂,才明白,有些东西,再怎么意乱情迷,都无法逃离,无法淡忘!
伤害太深了,就如自己的背上,被猛虎抓过的痕迹,就连李奕等人都不知道,那一次,自己背上也受了抓伤,再不严重,也是一道疤痕!
就如冷宫里留下的寒冷,天雨的时候,头总是隐隐做疼!
那不是小小的伤害,是极大地!是难产,丧子,冷宫,被赶出去,一连串的损害!
岂能一时意乱情迷就消失了?
“亡国孽种……芳菲,你不过只是个亡国贱种而已!朕要烧死你!烧死你……亡国贱种……亡国贱种……”
这些,原来才是内心深处的主流!
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
这是不可能的!
两人之间,只能如此了!
她忽然抬起头,歇斯底里:“不,你放开我……放开,放开……”
她张牙舞爪,撕扯踢打,泪流满面,如一只受到了伤害的小小的兽,在谋求最后的生路。
爱的妥协1
她张牙舞爪,撕扯踢打,泪流满面,如一只受到了伤害的小小的兽,在谋求最后的生路。
沉浸在满怀激情里的罗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又惊又怕,立即放开了她,焦虑地看着她几乎要疯狂的样子:“小东西……别怕……小东西,我不强迫你……我早就答应了你的……我不会强迫你……”
“滚……你滚开……你滚出去,出去啊……”
她还要厮打,已经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下巴贴在她的头发上:“小东西,你怎么了?到底又怎么了?”
那些不愉快的往事,惨痛的经历,历历在目。她伏在他的怀里,完全失去了力气,只是哀哀地痛哭:“是你,都是你,你想我死,你想烧死我……你又杀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还赶我走……你想我们都死掉……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痛!
入骨的痛!
自己竟然带给她如此可怕的记忆,刻在灵魂上,无法抹去。就算最最意乱情迷的时候,也无法遗忘。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你骂我……你骂我是亡国贱种……”
你一个亡国贱种,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喜欢太子,他这么说!
自己嫁给他,他也这么说!
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亡国贱种,一个玩物,卑微的奴隶。
那是一根刺,一种毒,扎在心底,牢牢的,只要靠近他,亲近他,这根刺,便会扎出来,像要把人的心脏狠狠刺穿。就如小时候,他要给鸡大腿吃时,总是丢在地上,让你匍匐着去捡——如一条可怜的小狗。
然后,他便从中取乐,得到嘲笑和侮辱的快感。
现在,他岂不是又是这样?
自己就如他的女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所有的用途只有一个——侍寝而已!
爱的妥协2
不,不能靠近罗迦!
自己是他的奴隶,从小就是,一直到现在,就算是皇后也改变不了的身份。从收到花貂后,她一直就在警告自己,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再次上了他的当!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以。再进宫,再回到他身边,一切的悲剧,就可能卷土重来。
坚持了那么久的意志,却忘了,仅仅是他表露的一点点温情,不到两天,自己就差点缴械投降。
她又羞愧,又惊恐,仿佛遇到了最大的敌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难道所受到的伤害,竟然不敌他两天的甜言蜜语?
伤痕真的那么容易抚平和安慰?
她泪流满面,抽泣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心疼难忍,欲望迅速消退,只是更紧更轻柔地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柔软的背脊,声音也是柔软的:“小东西……别怕,别怕……我不会那样了……以后都不会了,再也不骂你,也不找其他女人了,任何女人都不找了……小东西,我们慢慢来,慢慢来……”
她哭得声音嘶哑,在昔日的痛苦与绝望里,一发不可收拾。
唯有那双拍打的手,带着温暖的镇定,和耐心的抚慰。
她伤心地几乎忘记了,就是这个人,造成了自己一切的不幸,只是依赖着他的胸膛,享受着片刻的被呵护,被怜惜,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痛哭!
贴在他的胸膛上,连哭泣也变得轻松。
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轻松。
“小东西,以后,我们都忘掉这些好不好?”
忘掉!一切都能忘掉?
“我不去行宫了,以后,我就陪你住在这里,不要人打扰,就我们两个安静地过一段日子……”有一些伤痕,唯有时间,唯有极大的包容,才会抚慰。
他自己也不可思议,自己到底是何时滋生的这样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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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妥协3
他自己也不可思议,自己到底是何时滋生的这样的耐心?
像心疼女儿一般,纵容着,娇宠着,又急于弥补,将昔日的一切伤害,都补偿给她。
他的手抚摸在她柔软的背脊上,慢慢地往下,揽住她的腰肢,那么柔软的腰肢,就如最上等的丝绸,从手心滑过,腻腻的,手几乎都无法停留。
带着极大的诱惑,以及无法满足的情欲。
她忘了,她是怎样躺在他的怀里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蹭着他,折磨他,让他在情欲里焚烧,几乎要崩溃。而她,竟然浑然不觉。
他经受着这样的煎熬,要再一步的行动,却又不敢,身子都疼起来,浑身上下,仿佛经受着烈火一般焚烧的折磨。
他的声音沙哑,贴在她的唇上:“小东西……小东西……”
他坚硬的胸膛,摩挲着她的柔软。
她忽然清醒,惊惶地睁大眼睛看他,看自己,山中半夜凉意深,他简直如一床天然的被子,紧紧地裹着她,裹着她小小的身子。
她已经哭得声音嘶哑,再一次的挣扎:“出去,你出去……”
“小东西……”
“出去……你出去,我恨死你了……出去……”
他迟疑着,还是慢慢松开手,下了床。
“你去行宫,再也不许在我这里了,你走,你走啊……快走……好,你不走,我走!”她愤怒地,随便抓了件袍子裹在身上,“好,我让你!你把我赶出宫,北武当也不许呆!我走,我把这里让给你……”
“芳菲!”
她瞧着他的眼神里有了轻微的愤怒,冷笑一声:“陛下,你要发怒了?你又要惩罚我了?我孤身一人,没有家族好给你惩罚,我也不在乎!你想把我这个亡国贱种怎么办?杀死?烧死?或者送给别人做礼物?”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抓了件袍子穿在身上,转身就走。
门打开,又关上,带进来一股冷风。
爱的妥协4
芳菲颓然倒在床上,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一靠近他,情不自禁地,仿佛一个魔鬼总会在胸口徘徊,跳跃,随时会挥舞着大刀冲出来。
自己和他,隔着太多的伤害!
惟其如此,更怕再一次的伤害。
张婕妤,左淑妃……其他形形色色的美女,后宫佳丽三千人,走了一个小怜,又来一个小怜。无穷无尽,女人的战争更加可怕。
不,自己绝不再回皇宫了!自己不适应那种生活,也永远无法心平气和地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还感恩戴德。不,不愿意。她想,别说他是皇帝,就算他是当初的太子,自己也是做不到的!这是后来才明白的。
无论是那个男人,自己都做不到。
陛下现在是抱着新鲜感而来,他心血来潮,等这股热情一过去,自然会转移到其他美女身上。
皇帝避暑,向来有女眷跟随,这北武当的行宫里,自然有美女伺候,他风流快活的日子有的是,自己何必同情他?
月色,慢慢地淡去。
罗迦坐在门口的木板上,伸长腿,看着天上孤寂的月亮。
几名侍卫在远处巡逻,一名悄悄走进来,见是陛下,惊得差点叫出声来。陛下,陛下竟然被娘娘赶出来。
他挥手,阻止了侍卫的叫声,苦笑一声。
侍卫悄然道:“陛下,回行宫去吧,这里寒冷。”
他摇摇头。
倒不是想在这里狼狈不堪地守着门边,而是明白她的心结,自己这一走,倒给了她借口——更不会跟自己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