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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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肥腻腻的,如一头光滑的小猪仔。可是,那分明是窈窕的身子。不是了,再也不是当初可爱的孩童了。他猛地摇摇头,似要挥开这些无稽之想,幸好,目光扫了一遍,到处都是整洁的,也没有任何撕碎的衣襟碎片。他想,那肯定是一场梦,是自己梦错了。自己绝不会碰到那个可恨的小魔鬼——别忘了,她是圣处女公主,不可亵渎!
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芳菲慢慢回头,微笑里带了一点讥诮:“陛下,你终于醒了?我给你准备了药。”
他惊喜地坐起来,赤裸着上身:“这药能治疗朕的寒症?”
“不能!我想毒死你!”
忽然觉得心跳
他忽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几乎要跳起来。满面怒容:“芳菲,你你……”
“我什么?”
他颓然地,浑身疲软。这时,意识慢慢理智起来。自己发病中,她都没趁机加害自己,又怎么可能故意去毒害太子?何况,太子痊愈与否,还是她能否逃生的一个重要砝码。
心里终究还是怯怯的,竟然怕得到噩耗,好久才问出来:“太子怎么了?”
“我打听了,还没死。”
他大喜过望,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喜悦,端了药,正要喝,听到她讥诮的声音:“喝了?真的要喝?就不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将碗放在桌上。
“芳菲,朕这寒症,能不能痊愈?”
芳菲咬着嘴唇,能不能呢?这得看他的条件,不是么?
那丝小小的狡黠,纤毫不差地落入罗迦眼里,这个小小的,狡猾的人儿。他内心里长叹一声,自己怎忍心将她放在火上?怎忍心?甚至先前盛怒时掐住她的脖子,都觉得后怕。
他忽然低声说一句:“芳菲,你恨朕么?”
她不假思索:“恨!”
怎会不恨?自己一生的命运,就是被他注定的。就算是略有昔日温情的感激,也被脖子上的勒痕所全部斩断。
他忽然觉得心跳,老是有种可怕的错觉,想起那小小的,腻腻的身子,被抱在自己怀里。他这才想起,自己自从操心祭祀和祈雨以来,为表诚心,远离皇宫和妃嫔,已经许久不近女色了。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再一看芳菲,但见她白袍轻柔,完好无损,又松一口气。尤其是她那大大的脑门,明亮的眼睛,还是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猪仔,只有说出那一个“恨”字时,眼里全是愤怒的色彩。
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就喊她:“芳菲,你过来。”
她却依旧盯着他,眼里满是谈判的筹码。
“芳菲,你还想不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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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留在这里过夜么?1
“芳菲,你治好了太子,也许有万一逃生的可能;芳菲,你治好了朕,你再多万一逃生的可能……”她模仿着他的语调,惟妙惟肖,“瞧瞧,陛下,你不能老是把别人当成傻瓜。纵然治好了你,同时又治好了太子,我也不过是万分之二逃生的机会。于我何益?你再算算,如果死一个北皇陛下,又死一个太子,我芳菲就算死了,也不亏了……”
“住口!”
她果然住口,吐了吐舌头,似很是为自己的发现而欣慰。
罗迦看着她满脸“我赚到了”的神情,哭笑不得,想了想,才严肃道:“芳菲,你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怎么没有?说不定,你喝下去的这一碗就是剧毒,为了保命,你难道不会求我?我难道不会借此要挟你?”
“不要胡说!”罗迦也不知为何,听着她这种语气,仿似认真又似开玩笑,他听着就不舒服。这个小东西,她本就是邪恶的,也不见得就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转了转,没有再说话。
她有点好奇:“陛下,你怕了?”
他怫然不悦:“朕怎么会怕你这些小孩子的伎俩?”
“哼。”
“芳菲,以后不许这样胡说八道了,有时你并没干这些事情,朕也以为你是个坏孩子。”
“哼,你不一直以为我是个坏孩子么?”
他没好气,能在大神像上扎针的,难道是心术很正的女孩子么?幸得大祭司不知道。若是大祭司知道了,绝对不会饶恕她。
她也觉得微微的好奇,咬着嘴唇,低声问:“那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大祭司?”
罗迦怫然道:“北国,是朕的北国!朕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依旧咬着唇,微微地笑,看呀,罗迦就是这样。容不得半点的违逆,哪怕是大祭司。这表示什么呢?他和大祭司之间的矛盾?
罗迦却转了话题,追问:“芳菲,你快说,太子的病究竟有没有希望?”
她摇头:“陛下,你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这是圣处女公主的寝宫,天快黑了,你要留在这里过夜吗?”
罗迦怔住,差点犯了大忌。床上如有烧红的烙铁,他几乎跳起来,随意抓了自己散乱的袍子披上,掉头就走。急匆匆如一个逃犯。
芳菲咬着嘴唇,差点笑出声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罗迦的狼狈,多可笑啊,这个虚伪的北皇陛下,好处都被他盘算完了。自己终究不过一死,又怕他作甚?
他忽然又停下,转过身:“芳菲,朕把那些书都还给你。”
她一怔,没有再笑。
他眼神有些慌乱:“芳菲,朕把那些书都好好放着,马上令人给你还回来。”
“陛下,你是要我感谢你?”
他背转身子,没有再说话。“不,是朕要感谢你!”
我差点没被勒死
罗迦急匆匆地来到病房,周围人面露喜色,尤其是李奕,他迎着罗迦,小心翼翼:“陛下,太子殿下已经醒了。”
罗迦大步进去,只见太子果然已经醒了,嘴唇也消失了病发时的青紫,但眼神却十分迷茫,无精打采的。
他欣喜地问:“皇儿,芳菲的药果然有效?是她治好了你?”
太子摇摇头,完全没有丝毫的欣喜。
罗迦很是意外,赶紧为他鼓劲:“皇儿,你放宽心,也许芳菲真有奇效。她一定会尽力医治你。”
太子疲倦地闭着眼睛,罗迦见儿子困怠,只好说:“你先休息着,慢慢将养。”
“多谢父王。”
“最近宫里有些急事,朕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太子本想问一声是什么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打住,只看着父亲的背影离去。
直到罗迦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太子才又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目光就多了许多精神了,出神地看着桌上的大玉碗,里面刚刚装过褐色的药汁。他想,它果然是神奇的。
脚步无声,他却准确地听出来人是谁,笑意在嘴边更加深浓,当然,神奇的其实是她!
可是,这脚步却没有再往前,只是停留在门口,声音也是淡淡的,在问卫士:“那些药,有按时给太子服用么?”
“有。多谢公主。”
她往里看了看,似是无所谓,转身就走。
他在里面,听着这脚步竟然不进来,心里有点奇怪的小小的难过,不禁出声:“芳菲,你进来。”
她慢慢走进去,看他已经坐起来,眼里竟然露出充满活力的神采。他由衷地低声说:“芳菲,谢谢你,你的药真有效。”
这个太子,真不知在演什么戏,他和罗迦一样,都随时可能翻脸。她淡淡摇摇头,又要出去。
他脸上带了笑意:“芳菲,你治好我,父王会不会答应你什么条件?”
她没好气,想起罗迦差点勒死自己的那一刻。那是药效起了作用,驱除了他体内的第一层毒。但罗迦不分青红皂白,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托太子殿下的福,我差点没被勒死。”
太子看着她脖子上残余的痕迹,好生惊奇:“是父皇?他?”他一转念,明白了过来,声音更低,“芳菲,对不起,害你这样……”
你先放开芳菲
芳菲想起他上一次送红苹果后的突然翻脸,没有人时,他总是一副拼命讨好自己的样子;可是,罗迦一来,他便是恨不得马上让自己消失的样子,真不知在捣什么鬼。她漠然道:“太子殿下,你就不要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比你的父皇更加讨厌……”
太子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眼神也黯淡下去:“芳菲,我是情非得已……”
她一个人在神殿里长大,除了罗迦所谓的“邪恶本质”,许多年根本不接触外人,所以完全不能明白太子到底有什么“情非得已”,也不想知道。
“芳菲,我还收集了许多苹果,还有蓝色的,你若喜欢,我下次送给你……”
“不,我不喜欢,太子殿下,抱歉,我已经把那个东西扔了。”
他一怔,反问:“为什么?”
“因为那个苹果就和你一样讨厌。”
他苦笑一下,从未听过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她呀,也算得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掀起眉毛,眼里充满了一种崭新的生机,那是自己——
又新奇,觉得面前这张脸庞,竟然比那个红苹果更加鲜艳。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孩儿,相反,因为见得太多了,反倒觉得这白皙的大脑门,生气的眼眸,别有一种令人雀跃的美。那么活泼,充满生机。
芳菲警惕地看着他奇怪的眼神,忽然发现,这个病怏怏的男子,那股颓废的死气一旦退却,满脸便露出青年人特有的朝气,甚至俊美——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然带着一股子文弱,却真有种罕见的美貌。
这个男人,竟然是如此俊美。她面上一红,心里咚咚咚的,像一只小鹿在跳。那么奇怪的感觉,也陌生,是生平也不曾有过的。
“哈哈哈,表哥,你醒了?”
一个人如一阵旋风一般,门口的侍卫根本没法阻拦他,他已经冲进来,直奔太子床前,正是安特烈。
李奕正在门口,急得抓耳挠腮:“安特烈王子非要闯进来……”
太子不以为意:“你们也阻挡不了他。”
李奕退下,芳菲随着他,连告辞也没向太子说一声,就已经走到门口。安特烈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芳菲,是你治好了表哥?哈哈,表哥,芳菲医术高明,就是她治好了我的蛇毒;现在又治好了你,她可是我俩的救命恩人……”
太子似笑非笑:“安特烈,你先放开芳菲。”
欺骗
芳菲一挣扎,甩脱了自己的手,看着疯疯癫癫的安特烈。他金色的头发还是略微凌乱,华丽的衣裳倒是整洁了,佩着宝剑,更显得风流倜傥。
太子不经意道话:“安特烈,听说你父皇已经给你定下了一门亲事?你还不回去?”
他正被这事所困扰,苦着脸:“唉,我正是为这件事郁闷。若非如此,我就留在北国,来个英雄救美……”
“不过,我已经听说了,那个女孩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她的小像。若非我长时间生病,也许,那个女子就不会跟你定亲了。”
安特烈大喜,能得太子表哥如此青睐,那个美女只怕是名不虚传。他眼珠子一转,低声问:“你说,她的美及得上神殿的公主么?”
“你是问,她会不会比芳菲更美?”
“芳菲不算。”
“怎么不算?她是这里唯一的公主。”
芳菲自己回答:“因为我又不是神殿最美的女子。”
安特烈一拍手:“芳菲,这可不是我说的。要是那个美女像你,多半就徒有虚名了……唔,生什么气嘛,你本来就不怎么漂亮……”
芳菲转身就走,安特烈要叫她,却被太子使了眼色阻止了。
目送她气咻咻地离开,太子这才看着那个口无遮拦的表弟,很是无奈:“安特烈,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多少经过一点大脑?”
“奇怪,我哪一句话不中听了?”
安特烈兴致勃勃,低声问:“表哥,你说,芳菲是不是不会再被处死了?”
太子摇摇头:“我不能做主。”
他叫起来:“你说什么?你还是太子,这一点都办不到?以后谁还敢救你性命?”
太子脸上微微有些不悦,这个安特烈,他自己长不大,说话也永远不经过大脑。正在这时,他忽然看到门口人影一闪,正是芳菲,原来,她还没走,正躲着偷听。
安特烈也看见了她,干脆大声说:“芳菲,你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舅舅该饶了你吧?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芳菲也紧张地盯着太子,这才想起今天自己来的目的,原就是期待从他嘴里得到一句实在的承诺。
太子轻咳一声,安特烈浑然不觉他的眼神,依旧眉飞色舞:“表哥,你好了,你是太子,倒说句公道话,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我已经看到外面的广场上在收集柴禾了,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她被……”
芳菲面色大变,她知道那个广场,在神殿的外面,非常大,足以同时容纳一两万人,正是狂欢节燃放火堆——自然也是祭烧圣处女公主的地方。她想到可怕的命运,身子不由得微微哆嗦,目光充满了求肯,期待太子至少能说出一句令自己安心的话来。
可是,她却失望了,太子只是看着安特烈,神情非常严肃,又愤怒:“安特烈,你胡说什么?”
“我……”
他的声音被芳菲打断,她上前一步,走到太子面前:“你说,你父皇是不是还是会烧死我?”
太子严厉道:“芳菲,他也是你的父皇!”
芳菲重重一跺脚:“不,他是魔鬼,你们都是魔鬼,忘恩负义的魔鬼……”她转身就跑,仿佛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如果安特烈不说,她还不知道,原来罗迦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自己,欺骗自己治好了太子的病,却还是策划着要烧死自己。他要烧死自己!
因这变故,太子和安特烈也陷入了僵局,太子怒道:“安特烈,你还不回柔然?”
这时,门外忽然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三王子,太子在休息,请你不要进去……”
太子面色一变,安特烈面色更是难看,叫道:“糟糕,你三弟来了。”
太子看着开着的窗户,安特烈会意,跑到窗边,纵身跳了出去。门外,李奕等人拦住了三太子,只听得他悻悻的声音:“我只是想去看看太子哥哥。”
“对不起,属下也是奉命行事,任何人不得探视。”
门口又是一阵轻微的争执,然后,脚步声远去了。太子松一口气。又隐隐地担忧,明明是神殿净地,为什么各路神仙都到齐了?
林贤妃
神殿西厢。
这是专门提供给北国来祈祷祈福的王孙贵族专用的客房,布置得不算奢华,却非常清雅。每年的狂欢节和祭祀大典,王孙公主,从上到下都会到这里。这里虽然也属于神殿,却和神殿已经隔了两三里的距离,以保持神殿的绝对圣洁。要进入神殿,唯有祈雨的女眷,其他人概不放行。
在第一间主客室内,林贤妃再也坐不住了,从古朴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这些年,她完全是皇后的级别了,只是罗迦为纪念死去的太子生母,拖延着,一直没有立皇后。但她是公认的统领六宫。
她焦虑地看着门口,终于听到了脚步声,立刻迎上去,惊喜道:“陛下,臣妾终于见到您了……”
林贤妃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她善于打扮保养,面色红润,充满了一种妩媚的风情,而且善解人意。尽管她自己也有儿子,但是,在美女层出不穷的后宫,她丝毫也不敢放松,每时每刻都担忧着其他美女的上位。罗迦精力旺盛,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的新宠是谁。但是,林贤妃由于年长,加上儿子护身,地位隐隐也算是统领六宫的。
今日,她那种毫不遮掩的想念和娇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罗迦心绪不好,看在眼里,丝毫也不能感到欣慰。
林贤妃亲热地挽着罗迦的手,嗔怪说:“陛下也不知保重身子,瞧,这些日子不见,憔悴成这个样子,真真是心疼死臣妾了……来人,把给陛下炖的参汤端上来……”
两名宫女急忙捧上冰盒,里面是炖好的参汤,保存得非常好,能闻到香味。
罗迦精神大振,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笑道:“还是爱妃贴心。你怎这么早就来了?”
“唉,臣妾见太子殿下生病,这是国之根本,所以想早早来看看。加上姐妹们都想早点出来,虔诚尽心祈雨,望神灵早早保佑我北国风调雨顺……”
威胁皇帝?
“也罢,朕必须先回宫处理一些事情,等正式祈雨的那一天再来。就辛苦爱妃先率领女眷们祈福,感动上苍。”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荣幸,臣妾不辛苦。”
林贤妃又说:“陛下,太子殿下生病,臣妾想去探视。”
罗迦犹豫了一下,太子离宫治病是情非得已,并不想闹得尽人皆知。而且,对外全部宣称是大祭司在诊治,可不敢把芳菲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林贤妃身份不同,又是女眷。而且自己正要离开,由林贤妃去照看,自然就合适多了。
“陛下,太子虽非臣妾亲生,但是臣妾向来视他为己出……”林贤妃言辞恳切,罗迦立即欣然同意。
“多谢陛下。”
罗迦回宫之前,想起一些事情还需要吩咐,又来到芳菲的寝殿。
这一日天色阴沉,两名宫女见了他,正要行礼,他挥手令她们退到一边,只见不远处,白纱的少女坐在一截树桩上,不停地撕扯着手里的花瓣。
“芳菲。”
她头也不抬。
他微微愕然,再叫一声,她还是不抬头。
他只好走到她身边,这个小人儿,又在赌什么气?他语气温和:“芳菲,怎么啦?”
她忽然抬起头,眼神要冒出火来,那是被欺骗的痛苦,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你骗我,你一直骗我……”
罗迦皱起眉头:“朕怎么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