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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六宫无妃-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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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便是陛下清算这些势力的时候,而太子,已经亟不可待了!

  太子亲自出动了。

  也因其如此,他才恨不得三王子最好马上死掉。

  死得越快越好。

  至于太子,更是危险!

  几乎是自己今后最大的敌人——最大的主子!

  陛下和儿子之间,就算是曾经有裂痕,如今也完全修复了。

  太子的地位,如泰山一般牢固。

  他的小眼睛咕噜地转动,“殿下,老臣率人往城北外的村庄去找找,那里最容易隐匿逃犯。”

  太子一挥手:“去吧,乙浑大人,但愿你立下首功。”

  这话,意味深长。

  乙浑更是不敢回答,更加恭敬地跪下去行礼:“老臣遵旨。”

  换在以前,以乙浑的身份,是不可能向太子行这么大礼的,但是,此刻,对于这个隐隐已经有了下一代君王风范的太子,他已经有点吃不住了。也因此,更是痛恨太子。这个人一登基,自己还有好日子么?

  好在陛下还年富力强。

  但若是陛下不在了呢?

  乙浑率人离开,太子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想,他这是急于要把自己洗白?这厮,肯定知道三皇子在哪里。但是他装模作样的,别人拿不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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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想越是心急如焚,寻找了两三天了,却怎么都找不到踪影,按理说,三皇子不会跑那么远,京畿周围全是包围起来的,李将军留在城外的大军,已经把持了各条要道,严密的盘查,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想来,这厮该插翅难飞了,为什么却一点人影都找不到?

  三皇子,到底是躲藏在谁的庇护之下?

  有一瞬间,他几乎冲动起来——直接去搜索,去乙浑的府邸搜索。

  但是,却很快冷静下来。

  乙浑不会这么蠢。

  乙浑现在完全是一副大义灭亲,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看了看暗夜的平城,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不屈不挠地:“快,继续找。务必将首恶捉拿。”

  “是。”

  太子府的精锐,都成便衣,四散开去。太子紧紧捏了拳头,深深地知道,乙浑,三皇子,这一次若是不彻底除掉,必然后患无穷。日后,他们要首先对付的,必然是自己。

  这是罗迦返回皇宫的第一次上朝。

  其实,才不过两三天时间,但是每一个人,都觉得那么凄苦难熬。

  在“万岁”声里,罗迦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倒一地的群臣。

  几名战战兢兢的宗亲将领跪在最前排,有两个人甚至肉袒自缚,颇有几分负荆请罪的架势。这些人,都是叛乱的宗子军少壮派的父兄。

  叛军被灭,匪首被诛杀。可是,直到现在,人人都不知道,究竟是谁主导了这件事情。有些人,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都不说。

  没有一个人开口。

  这是丑闻,一桩巨大的丑闻。

  在北国的历史上,是非常被隐晦的——老臣们都知道,这是皇族的一桩心病。太祖是怎么死的?太宗是怎么死的?就算是先皇,是怎么死的?

  他们都死得那么蹊跷。却无人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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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弑父,是他们不变的主题。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于轻举妄动地揣测和发言。就连那些昔日以敢言着称的御史,都一个个噤声了。

  因为,他们就算不知道太祖太宗是怎么死的,但是,都知道崔浩是怎么死的。

  谁还敢多说一言半句?

  尤其是那些素日曾经被神殿拉拢的大臣,更是心慌,生怕陛下来个秋后算账。

  太子西向设坐,却一直都站着,并不坐下去,神色十分严肃。

  由于李大将军为了防止事变,已经连夜动身去了前线,所以东阳王跪在文臣之首,乙浑跪在武将之首。两名老臣,都一言不发。

  其他人见这二人尚且如此,就更是不敢说一言半句了。

  尤其,陛下没有发话,更是每个人都垂着头,小心翼翼地。

  这时,罗迦才淡淡道:“诸位爱卿都平身吧。”

  众人战战兢兢地起来,这时,才发现陛下,不过短短几日,憔悴得整个走了形。虽然因为上朝,特意还整理了仪容,但依旧掩饰不住他满脸的沧桑。

  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由于生活条件的限制,古人本来就老得快。许多人一过了四十岁,就几乎是半老头儿了,但是,陛下骑马善射,这些年,从不放弃锻炼,所以无论是外形还是体力,都保持得很好。直到这一次,仿佛是突如其来的打击,他才瞬间苍老。

  众人都觉得奇怪,就算是神殿和平城的叛乱,但是已经彻底镇压了,只剩下少数叛徒在逃。而且,可以说,朝廷酝酿了这么久,是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按理说,陛下应该高兴才对,怎会憔悴成这样?这难道不是陛下长期以来,孜孜以求的?这背后,到底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因为,他们此时还根本不知道皇后流产的事情,所以,猜忌就更是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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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爱卿,有事早奏。”

  大殿里,鸦雀无声。

  然后,有好几个人陆续拿了奏折上去。

  “陛下,城南房屋烧毁了几百间,许多百姓不得不露宿,天气寒冷,亟待救助……”

  “陛下,城北的集市,这几日,都是寥寥无几,小贩们都不敢露面了……”

  “启奏陛下,有一支残余向北方逃跑,臣等追逐无果,至今下落不明……”

  “启奏陛下,臣等已经在平城方圆五十公里内,四处布防,排查逃犯……”

  罗迦听了,简单地批复了几句,无非都是些平城里如何善后的问题。这一场叛乱,虽然很快被扑灭,但是对平城人民心理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尤其,又有去年的日全食影响,一时间,人民不敢出面,工商业陷入停滞,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陆丽道:“陛下,待捉拿元凶首恶,公诸于众,民心自然安定。”

  乙浑却指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家伙:“这些不忠不孝的叛贼,不如立即行刑。”

  群臣纷纷附和:“对,先处死他们,以儆效尤。”

  这些,都不过是些小毛贼,替死鬼而已。听得大家一片喊打喊杀之声,吓得战战兢兢,三魂已经去了两魂,“陛下饶命……陛下恕罪……都是臣等对儿子管教不严……养子不教如养驴,请陛下发落……”

  罗迦皱起眉头,知道任何人都不敢提到点子上,明明知道抓的该是谁,却还是不敢说。就连他自己,也是隐隐地害怕,有些事情,大家都藏着掖着,也许更好一些。

  这时,老臣东阳王忽然出列:“陛下,依照老臣之见,最近风波迭起,百废待兴。要安抚人心,不如在这个时候做一场法事,就把这几个人作为人殉……以祭祀天地……”他本是要说祭祀大神,立即意识到不对劲,马上改成了祭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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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本来就在害怕神殿的覆灭,导致更大的灾祸,他们早就恨不得想个什么办法来祭祀鬼神,赶走邪气,只是没有任何人敢先开口而已。如今,难得东阳王恰如其时的提出来,用这些罪人来祭祀,应该是再好不过了,立即附议:“老王爷这个办法不错……”

  就连向来和东阳王不和的乙浑也点头:“对对对,的确,应该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驱逐一下城里的晦气,振作一下民心……”

  这时,倒不是故意说什么大话,实情的确如此。

  罗迦沉吟了一下。这倒是真的,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民众普遍需要一定的安抚,要安抚民众,当然最恰当最合适的便是祭祀天地,让他们感受到上天的眷顾和威力,才会恢复正常工作生活的信心。

  可是,要恢复人殉,就算是为了祭祀和安抚,也是他所不愿意的。刚刚和神殿如此一场血战,为的便是取缔人殉,现在,就算拿了罪犯去,都仿佛是自己给了自己一耳光。

  那几个宗亲听说自己的儿子兄弟要被拿去人殉,一个个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哪里还敢开口?就连求情都不敢。

  众人见陛下委决不下。

  罗迦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犹豫,平素,征战杀伐,多少的国家大事,都从未如此为难过,反而是这一次,区区几个罪犯的生死,反而拿不下了。

  “陛下,就拿他们祭祀天地吧……反正也是罪犯……”

  他心里一震,抬起头来。

  大臣们大多数当然都不明白这之中的蹊跷。一个个盯着罗迦,都觉得好生奇怪。

  就在这时,太子忽然跪下去:“父皇,老王爷的建议不无道理。儿臣也认为,应该举行一场祭祀。不止举行,而且要把规模扩大化,让全平城的人民,甚至全北国的人民都知道这场祭祀,并且领略它带来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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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迦一惊。

  此时忽然没了方寸,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也在此刻挺身而出,要赞成此事。

  又隐隐的愤怒:就算不是用芳菲,难道用了别人,不也是一种妥协?只要用了人殉,只要那把火一点燃,信徒们的信仰,立即就会死灰复燃。以前的一切,便是白费。

  自己付出了那么巨大的代价,难道是为了刚刚血流成河之后,又再一次的妥协?

  他想起自己两个死掉的孩子,脸色惨白,渐渐地,那种压抑不住的恐惧几乎要倾泻出来。神殿,大神!

  就算大祭司死了——就如他临终的诅咒:陛下,我会诅咒你!

  我在九泉之下也会诅咒你。

  此时,自己竟然去向他妥协?

  这个口子一开,这一次杀几个人祭祀,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又杀几个人,几十人或者几百人?

  这一次用罪犯,那下一次就用普通人了?

  他怒不可遏,大祭司,就算到了九泉之下,难道也要挟持着大神的威力,继续享用什么人殉?

  可怜还躺在床上的芳菲,她孜孜以求,穷经皓首,埋头研究十几年的经文,舌战神殿群雄;以至于付出流产的代价,她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该会如何的伤心欲绝?

  早朝的时候,芳菲还熟睡没醒。昨晚,她不时做恶梦,一晚上,手都紧紧地篡着他的手,有时,还嘤嘤嗡嗡地发出低低的抽泣。这r让他几乎碎了一夜的心,连续几个夜晚,根本就不能入睡。

  他整夜整夜地失眠,陷入无比焦躁的情绪里,却不敢露出分毫,生怕加重了芳菲的悲哀。

  太子却悄然看着他,但见父皇面上的愤怒,从惶恐到茫然,又到震怒,如此地轮回,如此地无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父皇如此——就算是战无不胜的罗迦陛下,此时,他也被打回原形了。他已经是一个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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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却悄然看着他,但见父皇面上的愤怒,从惶恐到茫然,又到震怒,如此地轮回,如此地无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父皇如此——就算是战无不胜的罗迦陛下,此时,他也被打回原形了。他已经是一个凡人了。

  一个紧张着保护自己,保护妻儿的普通男人而已。

  昔日那么俊帅,那么风度的男人,凡是他出现的地方,其他的男子,不由自主,就会黯然失色。尤其是他那种气场,强大的,属于男人的气场,就连一向洒脱的安特烈,在他面前,也不由得变成了一个小孩!

  太子也曾经因此,甚至一度隐隐嫉恨,也许,后来芳菲爱上他——后来,芳菲竟然真的爱上他,——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是糟老头,他是一个伟丈夫!这多次成为太子的心病——这个男人,竟然没有一点父亲的风范,有时,把自己都比下去了——

  现在,才不经意地发现,他老了!

  父皇老了!

  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风度翩然的男人了。

  真正的,像一个老父的样子了。

  因为,北皇陛下,他刚刚才死掉一个儿子,也许,接下来,又会死掉一个儿子——就算是叛逆,那也是他的儿子。

  太子在这一刻,忽然对父皇滋生了强烈的同情——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同情自己的父亲。那么二十几年的生命里,曾经以为,父皇是世界之最强大。

  他即是天地主宰。

  几曾想过,父皇也是需要同情的?

  他的声音,微微地干涩起来。父子两的目光对上,罗迦正要说话,太子却跪着,语气十分诚挚:“想我北国,这些年开疆拓土,国泰民安。却突然遭此大劫。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既然已经确认了伏羲大神是我北国的正神,那么,就该遵从伏羲大神的教义,所有行事,都在这个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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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迦一怔,台下各位大臣自然也一怔。他们最初还以为太子是要赞成人殉,不料,却是提出这样的一个看法。

  太子继续道:“伏羲大神作为人类共祖,也是我北国远祖,这么多年来,我们才厘清了自己的正神和信仰,所以,就该按照正确的思路,举行空前盛大的祭祀,真正让人民知道大神的教义,大神的慈悲……”

  他没有明说以前的错误,因为慈悲,也因为安慰人心,不想再大祭司等倒下之后,继续诋毁!

  人死为大!

  那么惨烈的死法,就算是敌人,也值得尊敬!

  但是,人人都听出他声音里的坚决:那是要坚决让伏羲大神,在北国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成为一代正统。

  这便是这一次惨烈背后,北国的人民必须接受的新生的事务!

  罗迦面上,渐渐地缓和下去。竟觉无比的安慰,无比的辛酸。自己老了,儿子,真的长大了。已经隐隐地,有着一代君王的风范了。

  儿子,先把这个球抛出来了,让大臣们去接着。

  群臣面面相觑,可是,谁又敢在此时再说任何反对的话?

  再说伏羲大神的教义,可是在辩经会上,已经正式确认的。殿下这一席话,不过是一锤定音而已。

  “父皇,儿臣认为祭祀活动迫在眉睫,但是,儿臣坚决反对杀生殉葬……”

  罗迦提着的一口心,终于彻底地放下去了。

  所有大臣们的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尤其是一些潜伏的顽固派,他们对神殿,当然是抱着很大的同情态度的,本来,指望太子出面,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对神殿,对教徒们给予补偿,不料,他却坚决反对杀生。

  不杀活人,那祭祀个什么劲?

  罗迦的眼里,也露出狐疑。

  儿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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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却继续朗声道:“自从神殿讲经后,儿臣受益匪浅。也了解了许多大神的真正的教义。昔日黄帝率领人民建设家园,开垦荒地。却遇到久旱不雨。国人们都建议杀生祭祀。黄帝大人却说,上天怜惜生命,一草一木都不忍荼毒,何至于杀生呢?于是,他自己披肩执发,以己身当‘人牲’,亲自祭祀天地。后来,上天感动,天降大雨,草木葱茏,万物复苏……儿臣斗胆请父皇同意,儿臣愿意做‘人牲’祭祀天地!”

  朝堂,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罗迦。

  太子说,他自己做“人牲”祭祀天地!

  就算是再顽固的神殿拥护者,此时,也哑口无言了。太子如此尊贵的身份,一代储君,甘愿以“己身”做人牲,自己等人还能说什么?

  要知道,这相当于变相的“罪己诏”了。

  是用自己的罪身,向上天请求,只降罪于自己一个人,只把罪孽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而宽恕全天下之人。

  这样的胸襟,这样的气魄,非一般人,怎么做得出来?

  太子,他竟然在此时,能够这样出一个主意!

  好一会儿,罗迦才开口,那么震惊:“皇儿,这……”

  太子依旧跪着,态度那么虔诚,语气那么恭敬:“父皇,儿臣自然不敢比肩黄帝大人。但是,对北国的热爱,自认不在任何人之下。父皇这些年南征北战,殚精竭虑,如今,也该到了儿臣替您分担的时候了……父皇,请恩准儿臣的请求,求您了……”

  太子跪下去,叩头。

  群臣也跟着跪下去。

  罗迦从龙椅上站起来。

  迎着的,是儿子的背脊——他埋首叩头,只露出一个背影。

  他眼眶濡湿,半晌才说:“准奏!”

  太子再次行礼:“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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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再次行礼:“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退朝!”

  群臣鱼贯而出。

  殿堂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这时,太子将父皇看得更清楚了。他就站在父皇身边,不经意地,看到父皇的发髻左边,一簇的白——那不是一根,而是一簇,手指头般粗细的一小簇,那么触目惊心。甚至他的眼眶,已经深深地陷落下去,是一种青色——一种可怕的青色,里面,却是血红的血丝。

  他惊道:“父皇,您……”

  罗迦摇摇头,颓然坐在龙椅上,刚刚上朝才积累起一点儿的精神,仿佛瞬间被打散了,眼神都有些浑浊,声音那么沉痛:“皇儿,芳菲她,芳菲她……唉,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都是朕,都怪朕,朕当初不该让她去参加辩经会的,明明知道有危险,可还是孤注一掷,以为朕能保护得了她……不料,朕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

  太子其实是知道的,都知道的。

  这一次,芳菲再一次失去了她的孩子。

  这一生,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孩子了。

  他暗叹一声,想说几句什么好好安慰一下父皇,但觉理屈词穷,根本说不出来。儿子和父亲之间,有时,要沟通竟然是如此地艰难。

  冬天已经来了。御花园里,一片凄风苦雨。

  所有的妃嫔都藏在深宫里,不敢轻易地走动。就连最活泼的宫女,也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平素私底下的娱乐八卦,更是不敢了。

  唯有立正殿,因为隐隐飘出的香味,反而多了一丝暖暖的人气。

  罗迦在门口停了停,一时,竟然不敢走进去。

  这时,却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是琴声,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如烟雾一般,在屋子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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