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瑶姬-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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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蜃头陀、玉箫生恍然大悟,惊疑稍解,忌惮之心仍然极浓。
涂森抱拳道:“裴先生好说了,敝派这一点儿笨功夫,哪敢当得盛誉。敝教主接到五派联署急函。特地命涂某前来奉告……”
玉箫生道:“贵派究竟是否参加屠龙小组?”他们都看见血八卦齐空玄在丈许之处,吐血狼狈之状,但没有一个人过去帮忙或慰问,都忙着跟涂森说话。
涂森摇摇头,道:“敝派教主上复诸位,那展鹏飞从前曾与敝派有一点儿源渊,是以敝派决定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玄蜃头陀性情暴戾,登时怒声喝道:“咱们一谷二府三教早已订了联盟,你们若不参加,等于毁盟背约,成为五派公敌……”
涂森道:“玄蜃大师此言差矣,咱们六大门派的联盟,言明对付某一个人,并非所有的行动都受约束……”他目光一转,又微笑道:“诸位联合署名的密函中,言明是五位在此等候,但涂某瞧来瞧去,都不见断肠府大屠夫蒙良兄的影踪,这一点未免令人感到奇怪。”
裴宣等人心中何尝不觉得奇怪,但目下不便讨论。玉箫生接口道:“蒙兄虽然不在,但他断肠府有两大高手在此,咱们声势只有更大。涂兄不知认得出认不出,在酒肆内那两对情侣当中,便有忍书生程云松和火中莲王妙君在内。”
涂森诡笑一声,道:“声势更大是一回事,但蒙兄缺席,总是美中不足,诸位只知道屠龙,但万一那条龙把大屠夫卷去了,此事传出江湖,只怕于诸位面上不好看。”
关于这一点,老谋深算如裴宣等高手,如何想不到?只不过一直风云诡谲,所以还没有时间参详而已。
裴宣笑吟吟道:“蒙兄武功高绝一时,谅必不会发生意外。这事暂时按下不表。不才再请问涂兄一声,假如展鹏飞身上就有咱们六大门派欲得之物,这屠龙小组你们还是不参加么?”
涂森一愣,接着露出寻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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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丑女解狮吼阳关绝唱
突然远处蹄声传来,众人转眼望去,只见五骑如飞,挟起大团沙尘,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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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骑来得好快,不一会儿工夫,已来到酒肆前,忽地停住。
为首的是个二十余岁女子,衣饰华丽,还披着红色斗篷,宛如一朵红云似的,但相貌甚丑,使人不愿多看一眼,跟着她的四人之中,一个是老道,童颜白发,相貌古拙,自然而然有一股淳朴之气。另一个黑发老者,锦袍佩剑,气派极大,目光锐利如电,一望而知精明无比。与那白发童颜的老道人的拙朴,恰成极强烈的对比。余下两骑都是二十余岁的青年,气宇轩昂,腰挂长剑,可见出身不凡。
黑须老者目光一转,不但看遍了肆外各人,连肆内的展鹏飞等四人也尽皆收入眼中。当下大声道:“雷姑娘,你可是感到疲乏了?”
红衣丑女摇头道:“我不累,但犯了酒瘾,先喝几盅再走不迟。”
黑须老者笑道:“这等荒村小店,哪有好酒解渴!雷姑娘,咱们再往前走一里路,包你有上好的陈年佳酿可尝……”他显然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红衣丑女不理他,径自一跃下马,身法轻盈。
黑须老者苦笑一声,向老道人道:“师兄,请下马入肆休息一会儿吧!”
老道人道:“用不着休息,我也不喝酒的,咱们走吧。”
他声如洪钟,震得玉箫生等人耳鼓隐隐生疼,言语之中,犹带几分童稚天真。
黑须老者在甩蹬下马,一面道:“但雷姑娘想喝酒呀,师兄,来吧,咱们休息一下也好……”他把马缰交给一个青年,忙随着红衣丑女走入肆内。
转眼间其余的人也跟着进来,这五个人在靠大道边的窗下,捡了一副座头。一个青年立刻吩咐店伙要酒要菜。
展鹏飞发现那黑须老者和两个佩剑青年,面上都隐隐有忧色,大为讶疑,暗暗忖测这一帮人的来路。
肆外忽然传来血八卦齐空玄的骂声,道:“涂森,你靠两个贱婢使用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再跟本真人单打独斗,不要旁人帮忙!”这个七星教的高手刚才被涂森施展移花接木手的奇功,利用玄蜃头陀和玉箫生两人之力震退老远,呕血数口,那玄蜃头陀、玉箫生加上涂森三大高手的功力,非同小可,齐空玄自是负伤不轻。现下他居然又能开口搦战,可见得他内伤至少已复痊了七八成,由此却也可以看出齐空玄内功修为之深厚。
展鹏飞一直特别细心观察这些对付他的魔头,因此齐空玄的造诣被他看出,心下大骇,暗想:这妖道比之我见过的其他的七星教妖邪都高明多了,单单他一个人,我恐怕已不易应付,何况还有玄蜃头陀、玉箫生这些厉害人物?
这时敌我强弱之势,已昭然若揭。以展鹏飞目前的功力,配上他天生过人的气势,以一对一,当可一决生死。若是被这一干高手的屠龙小组合围其中,那么他这条龙就只有被屠的份了。
红衣丑女面露喜色,道:“陆不凡,瞧,他们要动手……”
程云松等四人都听见这话,除了崔小筠之外,无不吃了一惊,目光齐齐注视黑须老者。经天剑陆不凡乃是武当名宿,当代知名的剑术大家,难道就是这名老者?那红衣丑女是什么人?竟然毫不客气地直呼陆不凡的名字?这些谜团在每个人心中泛涌。这么一来,他们对红衣丑女这一干人马,倍感兴趣而又十分疑虑不安。
陆不凡低声道:“姑娘,这等江湖仇杀其实没什么看头,咱们不如……”
红衣丑女哼了一声,道:“陆不凡,你好大胆子,姑娘我用得着你来教训么?”
陆不凡忙道:“雷姑娘,千万别误会才好,在下哪敢冒犯你呢!”
红衣丑女不理他,把头伸出窗外,大声道:“喂,你们打是不打?我等着瞧呢!”
外面数人个个功力深厚,机警精明,自从这红衣丑女一行来到,便都暗暗留上神,是以红衣丑女和陆不凡的对话,全都听去。这些魔头们本来就十分不满红衣丑女的器张气焰,何况她如此喊问,表现得毫无忌惮,不由得人人勃然大怒。
涂森首先冷笑一声,道:“老子的事轮不到你丑丫头多管……”
血八卦齐空玄也骂道:“死丫头,你敢大呼小叫的撒野,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玄蜃头陀、玉箫生和裴宣等,一齐陈声冷笑。总之,人人都十分不满那红衣丑女的无礼。
红衣丑女气得满面涨红,厉声道:“陆不凡,你听见没有?这些蠢猪骂我、欺负我,快快派人宰了他们!快……”
玄蜃头陀刚才吃了亏,肝火正旺,当下狂笑一声,说道:“丑丫头,最好连你一块儿来,省得洒家多费手脚。”
红衣丑女喝道:“大胆妖僧,你这叫做自寻死路。陆不凡,派你两个徒弟出去,砍下他两条手臂来见我。”
陆不凡叹一口气,道:“雷姑娘,你何必与这位老仙长呕气?待在下向你们双方赔个罪,这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大家都平一平气……”
红衣丑女怒道:“好,陆不凡,你不听我的,咱们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我这就回山去啦……”她说做就做,站起身子,便要出肆。
那白发童颜的老道吃一惊,伸手拦道:“雷姑娘,你走不得……”他急得瞪眼吹胡子,向陆不凡斥责道:“师弟,你怎敢不听雷姑娘的吩咐?”
陆不凡忙道:“师兄别生气,小弟知错了,雷姑娘请回座,在下一切遵命就是……”眼见红衣丑女得意洋洋地落座之后,他不禁又叹口气,站起来向窗外望去,登时碰到那几位的凌厉目光。陆不凡遥遥抱拳行礼,正要说话,齐空玄已厉声道:“不必多说,陆不凡,你若是派徒弟出来,本真人只用一只手教训他们,哈……哈……”
玉箫生高声道:“咱们全部蒙上眼睛,任得那两个小孩挑选对手,诸位有反对的没有?”要知他们俱是天下各大邪派的著名凶人,平生嗜爱杀人流血,虽然知道陆不凡乃是当代剑术大家,但目下人多势众,就算是武当掌门亲自前来他们也不怕,何况是武当派的一名剑客而已!
陆不凡虽有息事宁人之心,但齐空玄他们的话太难听,其势不能太过弱了师门威望,当下朗声道:“既然诸位有意指教劣徒,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褚鹏飞、张洪……”两个青年肃立齐齐应了一声。陆不凡又道:“你们出去随便向哪一个前辈请教几招!”
诸张二人年轻气盛,早就看不惯齐空玄等人的狂傲态度,更何况武当派威名赫赫,他们在江湖上行走,与什么人物接触,对方都是客客气气,哪有似今日这般被轻视的!
这两个青年剑客奉命走出肆外,放眼一看,那血八卦齐空玄、玄蜃头陀、玉箫生、勾魂客涂森和玉城霞、连城壁二女等,分作四起,各各都是一派横傲之态。
那褚鹏飞在经天剑陆不凡门下排行第三,张洪排行第六,论起阅历经验,褚鹏飞早出道几年,比张洪强得多了。褚鹏飞见对方知道师父来头,但他们仍然这般嚣张狂傲,可见得必有所持。眼下师父和师伯都有要事在身,断乎不能久待。我和六弟二人这战不论输赢如何,最要紧的是别让他们耽误妨碍了要事。当下抱拳道:“诸位都是武林前辈,在下兄弟奉命请教高明,自是得益不浅。待会儿请教之后,还望诸位不吝指点疏漏,那真是不虚此行了!”他的话说得既得体,又有礼。
诸邪之中,勾魂客涂森及二女,还有玉箫生这两起,首先就面色大大好转,显然对他们的态度十分满意。
褚鹏飞又道:“六弟,咱们常听师尊言道:天下武林各门各派,奇功绝艺不可胜数,咱们武当剑术虽是不弱,但限于每个人资质禀赋,总有疏漏欠缺之处,若得名家实地印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是求上进的最佳途径。今日你我有此机会,定须用心,不可错过……”
这一番话只说得连那凶戾横暴的齐空玄、玄蜃头陀二人,也大为心平气和。
只有西儒裴宣面色如故,丝毫没有变化。要知此人出身于大伪教,天下间再没有比他这一派之人更善作伪的了,是以他神色不变,难测内心,实是不足为奇。
张洪却隐隐感到三师兄的话未免太软弱,只是当着外人,不便反驳,坏了尊卑规矩。当下道:“三哥说得是,俗语有道是笨鸟儿先飞,打旗的先上,待小弟先向这几位名家高手请教如何?”
褚鹏飞欣然:“好极了,只不知哪一位前辈先行指教?”他处处扣定了对方的前辈身份,用心良苦,最大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对方消泯敌意,来一场真真正正点到为止的印证武功。
西儒裴宣忽然插口道:“你们看着挑吧,自然是笨鸟儿先飞,对不对?”
褚鹏飞心头一震,忖道:此人一开口就挑拨是非,显然心怀叵测。哼,只要今日我褚鹏飞平安度过,日后自不免要单独找你姓裴的算算帐!
他心念一转,哈哈大笑道:“咱六弟这句话只说他自己,诸位可别放心上才好。”他答得又稳又快,轻描谈写间就化解了这一个结。
涂森接口道:“褚少侠这话甚是,涂某说句公道话,谁要找岔,最好直截了当找上正主,这两位少侠可没有得罪任何人。”他本来就没跟裴宣等连成一气,是以很愿置身事外。
裴宣这个老狐狸哪就这么容易就让褚鹏飞成功,当下微微一笑,道:“涂兄,你这话显然有所不知了,咱仍找岔与否心中有数,但他们武当派却有两招绝艺不是咱们招架得了的……”
涂森等人大奇,玄蜃头陀不服道:“是哪两招?你说来听听。”
褚鹏飞和张洪也露出好奇之色,可见得连他们也不知裴宣说的是什么绝招。
裴宣徐徐道:“这两招一是,‘能言善道’,一是‘低声下气’,你们瞧瞧,咱们可不是已经招架不住了么?”
玉箫生失笑道:“裴兄真有你的,咱们闲话少说,裴兄你亲自出手拆解他们这两招如何?”
西儒裴宣点头道:“当得如此,但玉箫兄最好先问一问别人意见。如果大家都信得过不才,有意交托不才办理,方敢应命。”他说的轻轻松松,其实言重如山。只因众邪全都同意由他出手的话,后果自是由大家负责。
玄蜃头陀首先道:“好,裴宣兄,洒家瞧你的。”那边血八势齐空玄也作个手势表示同意。于是大家一齐望着涂森,看他有何表示?
裴宣这一招手法非同小可,真是恶毒阴险到了极点。勾魂客涂森若不同意,便成为众人公敌。如是同意,便跟加盟屠龙小组无甚差别了。这几个人一旦与武当派结下深仇,便人人被迫须得互做声援不可。甚至不敢走单,以免惨遭武当派报复收拾。
涂森登时激起了邪恶好斗之情,心想,我们这一干人若是跟武当派别苗头,定必十分激烈刺激,哼,姓裴的何须得意,我难道是怕事之人么?当下狞笑一声,道:“裴兄请,涂某决不落后于人。”
局势忽然大变,这五派的凶邪已经联成一气,褚鹏飞徒然费了不少口舌心计,他的企图还是被裴宣一举粉碎了。
但西儒裴宣还不满意收手,迅即向玉箫生道:“玉箫兄,你何不问一问断肠府的意见?”
玉箫生恍然大悟,这一趟浑水若教断肠府置身事外,岂能甘心?于是朗声道:“程兄,王姑娘,你们怎么说?”
酒肆内那经天剑陆不凡眼睛正盯在火中莲王妙君面上,显然这个老江湖早就认出了程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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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松和王妙君对看一眼,彼此心中有数。一是外面那一干魔头拒绝不得,除非准备翻脸拼命。因此拒绝乃是既凶险又无此必要的做法。二是他们都动了真情,武功大大减弱,尤其是程云松早先败于展鹏飞刀下,对此体会更深。以他们目下的功力,可也惹不起武当派。
这正是拒绝固然不行,不拒绝也不行的局面,崔小筠伸手揪住程云松臂膀,轻轻摇头,阻止他答应。她这么一表示,程云松焉能违拂?王妙君吃一惊,心知那程云松一开口拒绝的话,登时得吃眼前之亏,那五派凶邪联手一迫,如何受得了?她盈盈站起身,柔声道:“玉箫兄,我们代表蒙老大追随诸位,但事有凑巧,小妹和程二哥都奉有严令,眼前略有不便。不过……”
她的声音柔婉动听,却远远传出去,音波震荡耳鼓。那红衣丑女、老道人和经天剑陆不凡都惊讶注视,红衣丑女道:“啊,好深厚的功力,陆不凡,她这一手是不是佛家狮子吼一类的神功?”
陆不凡点头道:“大概是吧……”白发童颜的老道人摇头道:“不对,那位姑娘使的功夫叫做阳关绝唱,练到登峰造极之时,听起来声音越发柔婉悦耳,但暗中却有摧心绝脉之威。受伤致死之人,定必心碎肠断,宛如阳关西出伤心而死一般,所以称为阳关绝唱……”
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人人都听得呆了。老道人又说道:“这阳关绝唱虽然与狮子吼同属声音类的功夫,但却有上下之别……”
火中莲王妙君虽是佩服那老道人的渊博,可是对这个评语,却不服气,心想,我这阳关绝唱神功是断肠府绝学之一,外人认为是邪门功夫,其实却源出六合神经,乃是正宗中土至高无上的神功之一,怎会比不上佛门的狮子吼?
当下说道:“这位老师父之言差矣,我听说那佛门狮子吼降魔功夫,就算练到最高境界,一吼之威,也不过使人陷于昏迷而已,不能杀敌于无形。故此若论威力,焉能比得上我这阳关绝唱功夫?”
肆内之人固然都不做声,连肆外玉箫生等,亦个个侧耳倾听。他们功深力厚,耳聪过人,是以肆内的对话,没有一句漏得过他们的耳朵。
老道人连连摇头,白发飞扬,说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佛门的狮子吼高明之处,正在于能够不伤人性命。而且陷溺邪魔道中越深,反应越烈。反之,光明坦荡之士,反应便弱。不过阳关绝唱一旦施展,不问善恶,玉石俱焚。我说有上下之别,其故在此。”
王妙君登时语塞,其余的凶邪们亦感到无话可驳。要知这些魔头虽是嗜杀好斗,但归根结底仍然晓得杀人伤生不是好事,是以不能不接受这个武当老道人的理论。
玉箫生道:“闲话休提,程兄王姑娘,既然你们代表大屠夫蒙兄答应联盟,也就够了。你们有事,不必勉强出手。裴宣兄,咱们大伙儿瞧你的啦!”
西儒裴宣哈哈一笑,顺手拉出腰间尺许长的一把折扇,迈步走到张洪面前,彬彬有礼地道:“张少侠,我裴宣先来讨教几招武当剑法,请张少侠无论如何赏个面子。”
张洪不似褚鹏飞雅善言词,但心中却知道这个姓裴的十分斯文的魔头,乃是今日的罪魁祸首,真是恨不得一剑把他刺个透明窟窿。只是口中却说不出损话,道:“裴先生好说了,请!”一反手拔出长剑,亮出门户架式,凝神待敌。
裴宣见他抱元守一,不露锋芒,沉厚中隐含凌厉,不禁暗赞,心想武当剑法果然不同凡响,这小伙子只不过深诸诀要,功力虽仍有限,却已有宗匠之风。
他心念一转,便道:“张少侠,咱们武林中人,印证武功本是平常之事,你我并非深仇大恨,总是点到为止便可,你意下如何?”
张洪点头称是之后,裴宣挥折扇扫剑点|穴,手法奇快,但毫不恶毒。张洪刷刷刷催剑攻守,霎时已拆了四五招。
肆内的老道人说道:“这位裴施主不愧是读书明理之人,陆师弟,你瞧他手底下很有分寸,这人很好……”
陆不凡现出啼笑皆非的神色,他明知西儒裴宣乃是大伪教一流高手,不但武功极高,更长作伪,判断这种人物,岂能只看表面?然而目下裴宣未露恶意,若是硬说他是作伪,又于理不合。若是不说,只怕这位天真未凿心眼老实的老师兄,误以为默认他的评论,上了这裴宣的大当。正在为难之时,红衣丑女插口道:“落松子,枉你是武当派耆宿,连这个大伪教高手西儒裴宣的作风也不知道。哼,他嘴上越说得好听,下手时就越恶毒,以我看来,你那个师侄今日定难逃生……”
老道人落松子讶道:“陆师弟,雷姑娘这话可是当真?”
陆不凡尚未回答,肆外传来裴宣的语声,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