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顺治王朝-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满院的流光溢彩,我的眼有些疼痛。
秋天虽然萧索,但是有了这些金光璀璨的装饰,也显得光彩夺目,旖旎万分。
忙活了两个时辰终于把坤宁宫里里外外都度上一层奢华之气。我有些疲倦的躺在那华贵无比的玉簟塌上,吃着南方进贡的柑橘,休养精神。
乌尤一边给我剥柑橘一边不明所以的问道:“公主,您今天是怎么了?那天您不是还要茗画、书棋她们把那些金器珠宝都收起来么,今天怎们又都摆出来了啊!”
我哑然,我该怎么告诉她?怎么向她解释这一切?
哑然,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经过御花园一事顺治这两天一定会来坤宁宫,而他喜欢简朴,最讨厌奢华之气。为了成功地让他讨厌我,我才要逆心而为,弄这些看着就心里厌恶、眼睛迷糊的环境氛围?
说出去,别人还得把我当成怪物。
记得大婚第二天,侍女们称呼我为“皇后娘娘”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十分难受。于是,我便让坤宁宫里的人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称我为“公主”。当时所有在场宫人面面相觑,然后“唰”的全部跪地磕头,说什么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饶命之类的话。弄得我莫名其妙,只好再三解释,安抚道:是我自己喜欢,习惯了公主的称呼,你们不必多心……
现在想想都觉得心里发麻。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皇后娘娘”的称呼,因为这个称呼是我一生的枷锁,一声的疼痛。
“公主?”见我没有回答,乌尤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毕竟是我从科尔沁带来的丫头,相处久了,感情非一般的主仆,说是姐妹朋友也不无确切。
“乌尤,你传话出去,就说本宫喜欢奇花异草,让人寻些来赏玩。”我不但要让后宫内知道我喜欢奢华,就是外朝也要让他们有所耳闻。最好再有几个正直的大臣参我几本,我就不信还惹怒不了顺治。
反正,有历史作保障。这两年,我玩的再过,也都有惊无险,没有任何值得担忧的。
“啊?公主,您怎么……”乌尤疑惑不解。
我没有理会她的询问,抬头看了看飘落的秋叶,眼里忽然噙满了萧瑟。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尽头——
“哦,对了你去膳房一趟,告诉他们从今天起,我要用黄金、翡翠、美玉等制成的食盘,碗筷要纯金的。”我轻声地补充道。一次做绝吧,顺治若是来此用膳,正好可以给他看个正着。
让他看看,他的皇后是多么奢华无度,是多么骄奢无度……
也好让这样的日子,早些结束——
入夜,我避过众人,一个人点着脚尖悄悄地来到坤宁宫后花园。因为今天下午我突然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夜,坤宁宫后园。
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跳出来胸口。是他吗?他竟然跑到宫里来了。
我庆幸自己以前就有不需宫娥守夜的要求,否则夜半要避开众人出来还真不容易。不过现在好了,一路上,未见他人。
怀着忐忑不安而又喜悦万分的心情,我四处张望着。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向我走来。他一身黑色夜行衣,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我真的很难辨别出他在何处。
可是我突然意识到,那双眼,与记忆里乔刃天的眸子并不相同。他——到底是谁?
万一是来杀我的人怎么办?这四周除了花花草草还是花花草草,一个侍卫宫娥都没有。
我的心,在那一刻悬到了嗓子眼。
此时,他若是想杀我。简直——易如反掌。
“你……你是谁!”我边后退边冷声问道,因为恐惧,声线已经变得沙哑。这宁静的夜,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只有淡淡的花香,似有似无地呼入身体。
“你别怕,是我。”温和的男子声音传入耳中,仿佛一片羽毛拂过耳畔。
是他?竟然是他!
他怎么又跑到宫里来了?
“你?你又来做刺客?”我好奇的问道,开始的恐惧和紧张所剩无几,一想起他那张同慕寒完全一样的面容,我的心就无比的安宁。
“我没想到你会出来。”他答非所问。
这大半夜的他约我来这干什么,疑惑间,询问的话已脱口而出:“你来找我,干什么?”
“谢谢。”清浅而真切的声音让我有些恍惚,太像了,他和我的慕寒真得太像了。
我慢慢走到他身前,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庞。乌黑浓密得睫毛,在月光下看得根根分明。熟悉的眉,熟悉的眼,只是,他早已不是熟悉的人。
温热的液态顺着眼角滑到面颊,他用指肚轻轻摩擦着我的脸颊,帮我拭去不知何时布满脸庞的泪水。
在他碰触我的那刻,我没有任何的抵触感,那一刻,我只想把他当做我的慕寒。
“我和他,很像么?”
“我和他,很像么?”
我点点头,张开手臂环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他有些忸怩。我闷声道:“抱抱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迟疑着,却终究还是将我紧拥在怀。
那一刻,我觉得他就是我的慕寒。我希望时间静止在那一刻,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整个世界只有我们,我和我的慕寒。
不知过了多久,他推开说:“时间不多了。”
“嗯。”墨色的夜空中,只有一勾下弦月孤单地凝望着世间。
我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背着他用袖子把脸擦了又擦,然后转身道:“真得很抱歉,我失态了。”
“你今夜约我出来,有事吗?”
“向你道谢。”他的嘴角咧开一抹苦笑,“即使我明知道你救的只是、只是这张脸。”声音越来越细,消失这在静谧的夜色里,让我听的恍惚。
“不要再来宫里了,如果你要杀顺治,至少在往后的九年里是不可能达成的。”
他惊愕,若有所思地看向我:“你……”
“你只要记住我刚才的话就行了,快走吧!你要保重啊!保重!”说完,我飞快地转身向寝宫跑去。
不敢再回头,不敢再看上他一眼。
我害怕,害怕自己会抛开一切想要他带我离开。
乔刃天,是我在这个时代的一见钟情;而他,他那张脸则是我魂牵梦萦的爱人啊!
我不顾一切地跑着,不管方向,不管脚下。我只想,逃离。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如果,如果他是顺治,该多好。
明天或后天,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知哪一天我还要面对着顺治那张陌生的脸,熟悉的历史在心底徘徊,草原的血色在心底结疤,那女魂的话语在脑中回荡……
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啪”的一声,我摔倒在地,凉意袭来。可我却不愿起身,我宁愿冻死在这深秋的花园里。
冷月葬花魂。
而我,这个漂泊在异世的游魂又该埋葬何处?
恍惚间,感觉有一个温暖怀抱将我拥起,不想睁眼,不想挣脱,情愿永远沉沦在这熟悉的温暖里。
正文 第十四章 怒主不争
我醒来已近辰时,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记不清是怎么回到寝宫的,只是衣衫上仿佛仍留有那人的暖意。
我靠着枕头抱膝缩在秀床的一角,实在懒得掀开帘幕。外面的世界,像漩涡一样。一不小心,我就会弄个深陷其中,无法逃脱。
不知孝庄可以放任我“胡闹”多久?我把妃嫔例行的请安免了,我把自己的起床时间改了,甚至连向她请安我也自觉取消了。
她没有找我训话,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越这样我就越是觉得可怕。总觉得这平静的背后早已波涛汹涌,早晚有一天要把我卷进去。
除了孝庄便是顺治,大婚当日我和他已经挑明态度,他也愤怒离去。只是,为何在千秋亭宴上,他看向我的眼神会……
哎呀,好乱。我揉着满头长发,混乱的大脑有些发疼。
哎!深深叹气,来到古代后,我已不知每天要哀叹多少次。无奈地摇摇头,无论如何,日子还得过下去。我还得再加把劲,才能让他彻底对我死心。
昨天他没来坤宁宫,估计今天该来了吧。我呢,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把。
想到这,嘴角不觉间荡出一抹笑,苦涩的笑容绽放如花,花开后,是零落的召唤。
果然不出我所料,下午,乾清宫的御前大太监安公公就来坤宁宫传旨说,今晚皇上在坤宁宫用膳。
由于我早有准备,所以也没什么可做的。依旧像每天一样描着古书,临帖。
见我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乌尤她们到是有些急了。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一会儿端杯茶,一会儿拿些水果的。我心知,她有话要说,却也不急,仍旧专心致志地临着字。
我很喜欢李后主的词,昨个翻珠宝的时候竟偶然在箱底找到了李后主的真迹。我真是不胜欢喜,李后主不但词好,字也俊逸洒脱,不过,却没有一丝帝王应有的霸气。这也真应了那句“国家不幸诗家幸”吧。
乌尤送水果的时候,我刚好临到他的玉楼春》
晚妆初了明肌雪, 春殿嫔娥鱼贯列。
凤箫吹断水云闲, 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 醉拍阑干情味切。
归时休放烛花红, 待踏马蹄清夜月。
后唐都这样好,那盛唐呢?若是穿越到盛唐该多好,霓裳曲,美人舞,凤箫笙歌,琵琶诉情……
那样的朝代,那样的生活,梦一样的美好。
只是,那样的生活对我来说也只是梦想而已。
现实中:我的若雪明肌只能在大清后宫衰老,我的笙歌曼舞只能在午夜时孤芳自赏……
想着想着,已经写到最后一个“月”字,只是笔尖上的墨汁将尽,于是为了不间断我只得斜笔用侧峰,这样一来,写出的“月”字到显得有些臃肿了,我不禁有些懊恼。
本来好端端的一副字,最后一刻还是毁了啊。也许,世上不尽人意的十之八九吧。我叹了口气,放下笔看向乌尤,佯装发怒地问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再转我都头疼了!”
“公主,您没听安公公说皇上一会儿要来吗?”
“知道啊。”我边说边整(。。)理笔墨纸砚,将未干的字迹收好。我可不想让顺治看到我会写汉字,他喜欢有才情的女子,在他面前,我要尽可能的表现大字不识,对吟诗作对一无所知才行。
“那您怎么不准备准备啊?”估计她有些怒主不争。
“准备什么?难道要我亲自下厨?”我笑着说道,转身将整(。。)理好的文房四宝放进箱子里锁起。
“您该梳妆打扮一下,总不能这个样子迎驾啊!”她有些无可奈何,好心的提醒着我。
“女为悦己者容,他又不悦我,我干吗打扮?”
“哎呀,我说,我美丽的公主殿下,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我都不敢让其他宫人进到内室来。”她一副我都替你感到丢人的样子。
有那么可怕吗?我低头看了看,一身月白色宽松改版睡衣,脖颈上的两个扣子早就被我拆掉,于是就裸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头发未盘,随意的散在肩头,乌黑如墨的发丝更衬得肤白如雪。而下面,则刚好及膝,露出玉般的小腿。没有穿鞋,赤足,脚腕上系有红色丝线制成的脚链,显得我有些狸猫一样宠物般的妩媚……
的确,这样子迎驾好像真不大好,弄不好还得让顺治以为我在勾引他。
“算你说得有理,帮我梳洗吧。”
我做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不禁有些惋惜。
我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不禁有些惋惜。这样一张脸,如果生在普通人家,或者生在乱世,会不会演绎一出“倾城倾国”的传奇?会不会有周幽王一样的帝王为我来个“烽火戏诸侯”?哪怕只是像陈圆圆那样,成为“冲冠一怒为红颜”里主角也好啊!总之,什么好过这种在深宫里香销玉殒的命运。
见我有些不快,乌尤以为她手劲重了,问道:“公主,乌尤弄疼您了吗?”
“没。”
“那心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这丫头由刚开始少言寡语变成现在打破砂锅问到底,都是我给宠的。
不过也幸好有她。否则,以我皇后的身份还真难找到个知心的人说说话,时间久了,还不得闷死我。想到这,我不禁温柔地笑着说:“我在想,真是可惜了我的绝世姿容。如果换个身份,说不定我还真能‘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呢。”
听了我的话,乌尤刚好把最后一柳头发盘好:“公主,您何必想着‘倾城倾国’?您只要‘倾君’就足够了。”
“倾君?”我轻声重复着,有些不解。“倾哪个君?”
“我说公主,还能哪个君,自然是皇上了。”她一副你很白痴的样子,将一支金步摇插在我的头发上,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我点了点头,对于她所谓的‘倾君’真是倍感无奈。有时候,我真想告诉她,别白费心思了,你家公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扫地出门打入冷宫成为废后。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对她开口。
近来,我甚至开始为乌尤她们担心。我被废为静妃以后,她们该怎么办?这宫里,人吃人,没有权势地位,就只能任人宰割。在我被打入冷宫之前,总得想办法给她们找个好去处。
“公主?公主!您怎么总走神?”乌尤不满的看着我。
“哦,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
“公主,恕乌尤多嘴。您在皇上面前就别再由着性子胡来了。日子还长着呢,您与皇上总吵架也不好。太后都传我过去问话好几次了,您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们科尔沁也要争口气啊。”她一边服侍我换了一件规规矩矩未被改做过的里衣,一边又开始唠叨上了。
“我说乌尤,好乌尤,你再唠叨,再唠叨都快变成乌尤老嬷嬷了!”我掐了掐她水嫩嫩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笑着说道。对于她的那番话,我简直是耳熟能详了。
“哎呀,公主!”乌尤跺了下脚,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今儿我碰到储秀宫的宫女琳儿,听她说最近她主子吃不下东西总是想吐,宫里的老嬷嬷说这是有喜的症状呢!”
“嗯?”我一楞,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子嗣比什么都重要,既然有喜怎么可能不请太医?皇上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千秋亭一事过后,皇后善妒的说法早已暗自在后宫里传了开,她的宫人又怎么敢让我的贴身侍女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怕是有人想来个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见我一脸的凝重,乌尤以为我不高兴了,赶忙安慰道:“公主,你也不必烦心,来日方长,您一定会生下小阿哥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乌尤的思维也跳跃的太快了吧。
我叹了口气,拉着乌尤坐下,郑重的问道:“是琳儿亲口告诉你的吗?”
她点点头:“琳儿是储秀宫陈贵人的贴身宫女,她的话应该可信。”
“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琳儿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
乌尤有些不明所以。
我继续说道:“你和她熟悉吗?她主子有喜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有人来禀告太后、皇上?”
“公主的意思是,琳儿是骗我的?”乌尤迟疑着说。
我摇摇头,这小丫头太单纯,一句两句怕是也解释不明白。敌暗我明,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了。不过,究竟幕后的那个人是谁呢?
我回忆着我所见过的嫔妃,该死,竟想不出几个来。看来,我要好好认识她们一番了。
“乌尤,今日之事不要再和其他人说了,记住了吗?”
“可,公主……”她想问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点点头,道:“乌尤知道了。”
“嗯,你出去看看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起身,拿起早已冰冷的茶杯,喝了一小口苦涩的茶水润润有些干疼的嗓子。
见乌尤出去了,我随手扯下令人头疼的旗帽,懒懒地卧在睡榻上,闭眼思索着。
如今,我入宫也快两个月了,月初时,曾有女官把皇帝的临幸记录拿给我看,我虽是随意地翻了翻,却也看得仔细。上面并未有陈贵人的临幸记录啊,难不成是珠胎暗结?所以不敢惊动皇上或是太后?
陈贵人,我在脑中搜索着关于她的印象。在坤宁宫我见过她几次,都是随着众人一起请安时来的。好像是很安静的一个人,每次都远远地跟在众人后面,甚少言语,千秋亭那次她也没有到场。
她一个贵人,好像还用不着拿自己的孩子来算计我。而她有喜这件事,应该不会让外人知道。到底是谁故意把这件事透露给乌尤的呢?
“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到一起了。”突然的声响,吓了我一跳。
正文 第十五章 帝后之闹
“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到一起了。”突然的声响,吓了我一跳。
“大胆,竟敢擅闯内殿!”我刚才已经听出是顺治的声音,但是我非常不喜欢他用这种十分亲昵的语气和我说话,所以我摆出一副发怒的样子。
“怎么?皇后的内寝,朕不能来么?”顺治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顺理成章地坐在我的睡榻上。
我赶忙起身,福了福道:“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是朕不让他们通报的,宫女说你一天没出内室了,所以朕进来瞧瞧。”
我真是讨厌他这种语气,仿佛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丈夫关心妻子时的话语。
“臣妾不劳皇上费心,请皇上下次来时,还让人是在外面通报一声好,免得我有失远迎惊了圣驾。”我语气冷冰冰而略有嘲讽地说道。
“怎么,不欢迎朕?”他依旧话语带笑,伸手过来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