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顺治王朝-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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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大概没有见过我这种生物,凭借着兽中之王的霸气才一点点的向我走过来。眼里带着打量的神色,张口吼叫时我甚至可以看到它嘴里的利牙。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一步步向我*近的白色猛兽,心底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突然没有了。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改如何求生。
这么近的距离谁能救得了我?
老虎已经走到身边,抬起前爪向我按来。
被咬死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和凌迟有什么区别呢?我很没骨气地准备——
咬舌自尽。
可是就在虎头要凑向我怕脑袋的那一刻,我听到“嗖”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老虎的胸口。然后,老虎像是玩偶一样颓然的倒了下来,压在我的身上。
几百斤的重量让我根本不发呼吸,因为坠马骨头可能也断了,此刻我觉得生不如死。
巨大的疼痛感将我整个人都麻痹了,晕晕沉沉间,我想我看到了他。
他笑着向我走来,对我说:“璃儿,我们回家。”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昔日佳人
“皇后怎么样了?”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回皇上,娘娘只是坠马摔伤了骨头。修养几日即可,并无大碍。”苍老的声音说话带着颤音。
“那怎么还不醒?”
“回皇上,娘娘只是惊吓过度。”
“是啊,皇上,您别担心了。姐姐福大命大,那只白虎……”声音到此就停住了,似乎不知改怎么说下去。柔软的女子声音让梦中我不禁皱起眉头,又是如玥,她怎么总是阴魂不散,连做梦都不让我安宁。
“白虎?”福临呢喃着重复道:“查到那白虎是怎么死的了吗?”
“回皇上,白虎是被一根银针刺入心脏,立时毙命。”是夜祁的声音,为什么他的声音还是如此平静?他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哦,不,那不是他,他是夜祁,不是我的慕寒。
想到这,我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凝儿,凝儿怎么了?怎么哭了?”感觉手上被热呼呼的握了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脸颊上吹气。
“皇上,您先休息一下吧。姐姐醒了,也不希望看到皇上憔悴啊。”
“下去!你们都先下去吧。”声音带有薄怒。
“皇……”
“下去!”
稀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思维开始清醒,可是眼皮却沉沉的,无法睁开。
“凝儿,快醒醒吧。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我对不起你,你快醒醒吧。”
是福临的声音,是他在向我道歉吗?
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怪你。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无法开口无法睁眼。像是被什么压迫一般,我觉得我已不属于我自己。
“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皇宫。凝儿,你——”声音突然断住。
我感觉鼻翼间沁入一股熟悉的幽香,耳边似乎有人呢喃着:“我的小公主,我们离开这里。”
我感觉鼻翼间沁入一股熟悉的幽香,耳边似乎有人呢喃着:“我的小公主,我们离开这里。”
我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然后浑浑噩噩的仿佛被移动了一般。
当我醒来时,耳边有熟悉的曲调响起,只不过是用箫演奏的。
那首曲子正是夕阳下我对他们的唱的那首天下》。
是谁在吹箫,和着时光的拍节一次次撞击着我的心口。让我忍不住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去随着乐音舞蹈。
我艰难地用胳膊拄着软褥,将身体撑起。侧过身,寻找吹箫者。
怎么是他?怎么会用梦到他?有他的梦,似乎太长了些。
此时仍是夜晚,屋子里没有关窗。皎洁的月光无余地倾洒进来,映得满室清辉。而他,就倚在窗前,水碧色的玉箫凑近唇边,动情地吹奏着。
白色的衣袂在夜风中微微扬起,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飘仙之感。
我痴痴地看着,看着这个美丽而不真实的梦境。
随着飘渺的乐音,我仿佛陷入一种魔咒,在时光的河流里逆流而上,去回忆着。
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如何也无法展平。
连梦里,连梦里你都是不开心的吗?
我心口发闷,突然感到一种落寞,那曲子也许因为是用箫吹奏的,所以多了一抹苍凉萧瑟,多了一抹无奈叹息。
在这寂静的午夜,听得我几乎要落下眼泪。
那一刻,我忍不住随着箫声唱道: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
悲白发留不准韶华。”箫音突然有一瞬的震颤,原来这个梦,很真实。我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抛去江山如画换她笑面如花
抵过这一生空牵挂心若无怨爱恨也随他天地大情路永无涯只为她袖手天下。”
音停歌止,耳边依旧缭绕着那可以割碎时光的乐音。
我的眼前,只余满室清辉和落寞的白衣男子。
他见我看向他,放下玉箫向我走来。
“我怎么又梦到你了?”我对他笑着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他展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魅人的笑意。坐到床边,一下子将我拥到怀里,即使我以为这是个梦,也依旧很不自然地抬手抵住他的胸口,不想和他距离太近。
我的动作让他一怔,他强硬地让我贴在他的胸口,把头埋进我的发丝里,闷声道:“这不是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太复杂的情感,在我边逆转不散。似叹息,似懊恼,似满足,似欣喜……
听得我心底一软,却又不知为何柔软起来。
他的拥抱让我透不过气来,我向后仰头抬眸看着他,有些迷惑的问道:“不是梦?如果这不是不是梦又是什么?我怎么可能……”说道这里,我忍不住轻轻哀叹了一声。
我最后的记忆是那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白虎,如果现在我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被福临他们救了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璃儿,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耳边有股温热的气息拂过,惹得我一阵麻栗。
饶是再迷糊,再觉得这是梦,我也有点感觉不对劲。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我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里,如果这不是梦,那我和他这样亲密到底算什么?
“我的小公主……”他低沉的嗓音唤着我,试图让我平静下来。
此刻,我已清醒了八九分,强硬地推开他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我如此反应,他不满地再次用力将我压向他的怀里。
“啊——疼!”突然扭到后背,感觉咔嚓一下子,骨头似乎断了般的疼。
“怎么样?你骨头断了,我已经给你接好。你别乱动。”说着,似乎怕再次弄疼我,他很温柔地放开我道:“这样好了吗?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他的声音很低,似乎由巨大的哀伤凝聚而成。
我定眼看着他,紧张的问道:“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言语,目光带有打量意味的看着我。突然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道:“我再也不会放开了。璃儿,别告诉我你变了。我,不相信。”
闻言,我挑眉。想起他当初一次次地拒绝,想起他看到那刻转身离开的背影,我的心止不住地抽搐着。如今这般,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我已经可以忘记你的时候,你却偏偏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再也不放手。这是不是有些太玩笑了?嘴角边露出一抹苦笑,很轻很淡却又似乎被灌注无数力量的三个字从唇边发出:“太晚了。”
他一怔,闭上双眼,抬手试探着抚摸我的面颊,声音带着颤音道:“为什么?”
看到此时他突然柔弱痛苦的神色,我的心底更是颤动着。我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一瞬间,黑暗袭来,空白的大脑中开始浮现出那个血色黄昏下的白衣男子。
耳边似乎还响起他略有嘲笑的声音:“傻丫头,不会躲啊。”
那时候如果可以预料到现在,我一定选择死在那人的刀下。这一年,我好累好累。慕寒,到底谁才是你的前世?倒是,是谁?
“你哭了。”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眼角边轻轻擦拭着,湿乎乎的泪在他指间蒸干。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啊?”我忍不住连连发问道,声音已经开始哽咽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年前他不这么说?
是我变心太快?还是我们原本就没有心。
我狠狠地抽泣着,他是冒了多大风险把我带出来。福临,知道我不见了吗?他会不会着急,他会不会因此而忘记我,转身游戏于庞大的后宫?
想到这,我的心更加疼痛。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渴望出宫,结果现在已经在他身边,已经离宫了。只是心情为何跌落到谷底,胸口是难以预料的疼痛?
我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突然发觉,我已失了自我。
“是我错了,错了……”他没有回答我,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的话很轻,轻的在空气中浮动着,一起浮动的还有我的灵魂。我如灵魂离体一般,身子沉沉地倒了下去。
倒前那一刻,我听到耳边有一阵叹息:“我一定,会救你。”
福临也曾说过要救我。救我?我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救我自己?
后来,我才明白他和福临口中的救我是因为我已——
翌日清晨,我是被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所吵醒。身体沉沉的,昨夜的梦境依稀再脑。我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宁可把那一切当做一场梦。
可是,当我掀开被子环视四周时,突然绝望起来。
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有些熟悉,因为一切都在昨晚梦境里出现过。
我该怎么办?他为什么把我掠了过来?我是不是应该逃走?
一连串的发问让我止不住头疼起来。
这是,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随着“咚咚”的声音还有一女子温柔的问候:“姑娘可醒了?”
“醒了,你可以进来。”我现在迫切地想找到一个人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挽着发髻的清秀妇人走了进来,她笑盈盈地看着我。手里还端着一个大木盘,上面有些衣物。
“姑娘可是饿了?一会儿厨房会送些吃食。”说着她把木盘放在桌子上,取出衣服道:“姑娘先换装吧。”
“你……”我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开口。
眼前的女子声音如三月春风般温暖,让人忍不住亲近着。她的一举一动,娴熟而优雅,根本不像伺候人的丫鬟侍女。
她,究竟是谁?难不成,是乔刃天的妻妾?想到这,我的心陡然颤了一颤。我怎么能这么想呢?是与不是,似乎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当初在他转身的那刻,我不就和他成为陌路了吗?无论此番他是为了什么目的把我带来,我都不能再次乱了心神,陷入他的魅惑。
大概看出我的疑问,她笑着走近我道:“姑娘无需担心,公子明日即归。”
“我……我不是担心……”原来她是以为我要问他家公子,可是他家公子又是谁?
此时的我真是一头雾水,由着她给我穿衣。
“你,你是谁?”问个问题也没有那么难嘛!见话一出口,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连发问道:“你家公子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这里是哪里?”
听到我这么直接的发问,她也有任何不适,一边帮我梳头一边回道:“我姓董,闺名小宛。你……”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我打断道:“你叫董小宛?”
显然我的反应让她愣了愣,她轻笑着点头:“正是。”
董小宛,秦淮八艳之一的董小宛?我一个激动,握住她的手,紧张地看着她道:“你……你……你就是……秦淮……”八艳说出有些不大好,我顿住话音。期待地看着她。
“那是年轻时的事情了。”她轻轻叹息了一下,然后道:“姑娘竟能知道当年的事,真如公子所说……”
“他说什么?”我追问道。
“公子姓乔,姑娘已经昏睡一个多月了。”
她的话如一个惊雷,差点把我劈傻。
“你说什么?一个多月?怎么可能。我昨晚还醒了呢。”我因惊愕,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张,直勾勾地等着她的解释。
“姑娘来的时候是四月中,此时都快六月了。”她笑着看我,绾好最后一丝发髻。
“那,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醒?”
“公子说三十三日后,姑娘就会醒来。今日刚好。”
乱了,一切都乱了。
我失踪这么久,福临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怎么能放任我消失这么久。我的心底涌上怒火,这算什么?
想着想着我的话就出口了,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囚着我,不怕吗?”
“我也担心过,劝公子不要鲁莽行事。可是,一月有余,并未出现寻人之类的榜单。京城那边一切如常。”
“你骗人——”我惊声叫道,他怎么能不找我,怎么可能?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烟雨江南
“你骗人——”我惊声叫道,他怎么能不找我,怎么可能?
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
“我们现在在江南画舫。”她的目光有些怜悯的看着,叹了口气道:“京城那边的线人说宫里对外宣称皇后身体不适,休养于坤宁宫。禁止任何人打扰。”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就这么退出历史了?
不要,我不要——
我发疯似地挠着头发,恨不得一下子回到宫里去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发现,此时我的眼角早已噙满泪水。
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历史上,关于顺治第一位皇后的记载太少了。如果此时她失踪,一年后尚未寻回,那么就以废后为由掩饰真相,没有谁会关心一个被贬的妃子,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废后死后不知身葬何处……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推断头越痛,像是被无数蚂蚁噬咬一般。仿佛下一刻,我就会被掏空,变成一具空壳。
“你怎么了,姑娘你怎么了?”她发觉我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我……我头……”我因疼痛而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即使再受刺激,也不能这样啊。
夹杂着恐慌的疼痛潮水一般将我吞噬到大海深处,让我在无边的水底窒息晕厥。
“又晕倒了吗?”
“公子惩罚,属下办事不利,没照顾好璃姑娘。”
“不怪你。云涯都无法治好她,你又有什么办法?”
“公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既然问了,那就说吧。”
“璃姑娘,似乎很眷恋……宫里……”
轻微的叹息声,入耳凝成忧伤。
“她,会忘记的。你先下去吧,辟疆这次也回来了。”
“是!公子,您也别太累了,璃姑娘一时也不会醒来。”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还能这么看着她,多久。唉……”又是叹息,似乎和我记忆里曾经的他成了两个人。
我此刻可以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可以感受到他的叹息,可是我却无法睁开眼醒过来。我仿佛被人拽进梦里,什么都只能在梦里感受的到。
我从梦魇中逃脱时已是四天后,刚好是六月初一。
当我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脸色有些憔悴的乔刃天。他怎么会那个样子?天神般俊美的男子怎么可能如此憔悴,他,可是江湖上呼风唤雨的明教教主啊。
“醒了?”他的声音因为休息不好而显得嘶哑。
我记得在梦里似乎听见有谁说过,他已经连续多日未眠了。
想到这,我心里一痛,咧着嘴角,他笑了笑,温声道:“醒了。”
他吩咐侍女帮我梳洗一番后又陪我用了些吃食,填饱肚子后我觉得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多次莫名的晕倒和梦里听到他们的话语,我真的不愿相信我已危在旦夕的事实。
多日来,原来我一直住在西子湖畔的一间普通大宅里。
此时,空气已到处弥散和荷花的清香味道。闷了多日,我不禁想出去走走。
乔刃天没有剃发,所以他从不会轻易上街露面。我也并没期待着他可以陪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欣然同意而且当日就带我在游船上,泛舟西子湖。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看着眼前的美景,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古人的情思真的是有感而发而不是像现代人一样杜撰出来。
“喜欢吗?下雨时,西湖的景色更好。”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展颜,笑着道:“喜欢。”只是,心底却有一种说不清的苦楚,如果没有那半年的宫中生活,此时和你在一起我会多么开心。
因为那半年的宫中生活,我竟有些遗憾,遗憾为何此时陪我泛舟西子的不是他?
“喜欢,为什么还要苦着脸?”他一眼识破我。
我只好又笑声掩饰着自己此刻的思绪。
我想,我应该珍惜和他一起的时光。
因为在梦里,我可以思索。所以我在无尽的黑暗里想了很多很多,也许我和福临在佟妃入宫的那刻起,缘分就已经渐渐消失殆尽。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虽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是从乔刃天的叹息声里我感受到了他的无能为力。我想,我大概命不久矣了。如果这样,就让我死在江南吧。
福临,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你可有思念过我?
也许让你看着我死亡,还不如让你不知道我到底去了哪里。
这生命里最后的时光能有乔刃天陪我,也是一种幸福。
在他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和慕寒相似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温暖。我可以无所顾忌的哭着、笑着,最真实的自己。
只是,当时我没有想到最终竟不是他陪了我生命最后的日子,而是,我陪了他。
这一世,甚至生生世世,恐怕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