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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在洗漱,声音很轻。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可能怕吵醒我。我听到他轻轣
关门出去的声音…‣
  晚上蓝宇十一点半才回来。原本俊秀的脸变得黑瘦。他说在公共汽车丣
睡着了,一直坐到终点站。只好乘出租车回来。我真没想到他每天是乘公轣
上班,我恨他的固执。他连澡都没洗,就睡觉了,带着满身的土和汗。我解
得恶心:
  “起来!起来!洗澡去!别像个民工似的。”我说着伸手拉他〣
  他嘴里不高兴地说着什麽,迷糊着走进浴室。没有五分钟就出来了,又
一头倒在床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种强烈的虐待欲和报复心直冲心头,
我终于开口了C
  “蓝宇,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分开算了。你也可以好好读书,正经做人
。大学里再找个女朋友。别来纠缠我了。‣
  他微微皱着眉头,抬起困倦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呆呆地坐在床上〣
  “你需要钱就去找刘征,他会给你的。”我有意刺激他〣
  他的眼睛里透着茫然,不知所措,仍没有一句话〣


  “我玩儿这种事最多超不过一年,咱们在一起算够长的了,你让我觉得
腻了。”我想:他要是像个女孩一样失声痛哭或者歇斯底里地争吵就更过瘾
了〣
  可他还是沉默〣
  “我今天晚上出去,你明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今後别来了。”我怣
自己会得意地笑出声来,我没敢再看他,推门向外走,然後重重地关上了门〣
  外面好热,可我挺开心的,这几天的怨气终于出了。我开着车漫无目皣
地沿着新修的『六环』走,越走心情越沉重。  
  …‣
  “他还在工地干活呢。”刘征告诉我。我请他帮我打听蓝宇的情况〣
  “操!这小子太少见了。”    
  “算了,捍东,要是个女孩还差不多,你这不是浪费感情吗!”我虽然
没对刘征具体讲这些事,他也能猜出几分〣
  “谁跟他感情呀!我是觉得没有摆平这小子。”我笑,故意用调侃的口
气说〣
  “摆平他还不容易,送他辆车,再到美国玩儿一圈。还不行就找帮人揣
他一顿,看他还平不平!”刘征被他自己的玩笑逗得使劲儿乐〣
  自从蓝宇走後,我既没有住在『临时村』,也不想住在饭店里,而是団
家住了几天。我不太开心的表情大概被我妈看出来了。那天晚上老爸去会戣
友,小妹约会去了,家里只省我和我妈。我正津津有味地嚼着我妈做的“油
激黄瓜”〣
  “小东,这两天怎麽想起回家住了?‣
  “想您和爸呀!”自从长大後,我和老妈说话从没正经的。就是哄着耣
太太高兴〣
  “是不是谈的女朋友吹了?‣
  “没有,赶都赶不走。‣
  我妈笑着,她知道自己英俊还有钱的儿子不缺女人〣
  “我听小征说你有个姓好的女朋友。‣
  “对呀!还死缠着我呢。‣
  “张海红昨天又来找你,那丫头不错,她爸今年又要升了,而且可能丣


管外经贸那方面。‣
  “您怎麽总对那个丑丫头情有独衷呢?我可不想买身求荣,外面的好奣
孩多的是。‣
  “你找谁都行,就是别再拖了,该收收心了。像小征那样,有个自己的
家多好。”我妈说着,又转到厨房去指挥小保姆干活了。我想着我妈的话C
‘找谁都行’?我要是找蓝宇,还不把她气死〣
  我越来越觉得和蓝宇的事太荒唐,太离谱了。我甚至想起个可笑的词:
“恋爱”。我不会荒唐到爱个男孩吧。我有把握自己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口
是玩儿的太花而已。还好,这样分开了,悬崖勒马,对他、对我都很有好处〣
  然而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他。      
              第 七 竣
  蓝宇的事让我心烦,可生意的事更让我头痛:一批进口车砸手里了。因
为政策的关系,我必须在明年春节前脱手,赔钱也要卖。星期六的中午,戣
正准备出去,刘征告诉我蓝宇有一个星期没去工地〣
  距离上次分手快有两个星期了。起初我很吃惊他仍然在工地打工,他还
真可以处变不惊。可是现在却突然不做了,我不免有点疑惑。快到黄昏的旣
候,我决定打电话到他的学校。可能是放假的原因,等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
,又等了十分钟,得到的结果是八一五(房间)没人住,都放假回家了。那
天晚上原本说好见几个客户,是些想买车的家伙。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必
须去一趟『华大』〣
  走进八号楼,一股臭味迎面而来,真是久违了的味道,我想起大学时朣
,那是男生宿舍的公共厕所里传来的特有的臊臭。光线有些暗,我顺着号码
找到了“八一五”。我敲了几声门,没人回应。又敲了几下,仍没声音。我
有些失望,随手拧一下门把手,正准备转身走,可发现门没有上锁〣
  屋子里漆黑一团,一片寂静。借着月光,看到房间里满满的上下八张床
和中间一排长条桌子。突然我注意到靠窗户一张下铺上似乎躺着个人。一肣
强烈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几乎不敢往前走〣
  “蓝宇!蓝宇!”我试探着,急促地叫了两声,没有回音〣
  我更是惊恐万分。我不得不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恐惧,走到床前。那昣
他,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可我断定那是蓝宇。我活到这麽大,还从来没有如


此害怕过。我镇静一下,伸手摸他的脸,不是我想像中的冰凉,而是滚热〣
我又找到他的手,摸他的脉搏,微弱而急促。我听到了他的呼吸,这是个活
着的人,我舒了口气。我想把他抱起来,可不行,我冲到楼道里,大声喊:
  “有人吗?有没有同学帮个忙?‣
  “怎麽了?”从一间屋子里同时伸出两个脑袋〣
  “帮个忙,有个同学要赶紧送医院。”我说〣
  他们一边帮我将蓝宇架起来,一边相互议论:
  “这是几字班的?‣
  “是『建A』的,叫蓝宇,他今年也没回家。‣
  “哦!就是穿的像个小日本的那个,他好像北京有亲戚?‣
  “好像有,这人不爱说话,没什麽来往。‣
  “您是他家人?”其中一个男孩问我〣
  “我是他哥。”我没有心思听他们议论〣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第叁医院』的急诊室里仍然人很多。一个年轻,
秀气,带着眼镜的女实习医生正在给蓝宇检查〣
  “怎麽这麽晚才送来呀?”小医生细声的、不满地说。听起来好像没有
希望了〣
  看着蓝宇紧闭的双眼和乾裂、发白的嘴唇,我真的克制不住了,我抓佣
他的一只手,眼圈发红〣
  小医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得不掩饰着C
  “这是我弟弟,他要是死了,我怎麽像我爸妈交代!‣
  小医生很快理解,并同情地告诉我他可能是因为扁桃体化脓引起的高烣
昏迷,而且严重脱水。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在蓝宇虽然极端憔悴,但仍英俊
的脸上扫来扫去〣
  那是个不眠之夜。我整晚守在蓝宇身旁,不停地用酒精为他擦身,进行
物理降温。我观察着他的表情,听着他不均匀的急促的呼吸,看着输液的点
滴。小医生非常负责,每半个小时就为蓝宇量一次体温。直到凌晨五点多C
小医生才笑着说体温已经降到叁十八度,没有危险了。我一下子特别放松C
感觉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真是年轻,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已经坐起来,饿的要吃饭了。下午我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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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医院观察室接到『临时村』。我将空调关小,先让他喝了一大杯水,焣
後让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我告诉他要多休息,再睡一会。我摸摸他的颣
头,是凉凉的。我攥着他的一只手,坐在床上看冯意宽(我的一个副经理C
给我的一份关于叁十辆进口车的草签协议,那是他们前天晚上的战果〣
  蓝宇平躺着,过了几分钟他转过身,面朝着我这边。我感觉他的手放圣
我的阴茎上,还用他的脚蹭我的腿:
  “别闹!好好睡觉!”我笑着凶他〣
  他不但没停,手还上下抚摸我的“家伙”〣
  我低头看他,他正冲我笑〣
  “你怎麽耍流氓啊?”我也冲他笑〣
  他更得寸进尺,开始套弄我的阴茎〣
  我猛的捉住他的两只手,举起来,两边分开,紧紧地按在枕头上,并翻
身骑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有点强暴的味道C
  “你找死哪?你这可是自己找的,别怪我不客气!”我笑着,眼睛紧監
住他〣
  他又是那种迷恋的眼神,但带着更多的欣喜:“你要怎麽样?”声音中
带着男人的挑衅〣
  “我要干你!!”我边恶狠狠地说,边俯下身吻他的嘴,动作十分粗鲁
…‣
  他做爱的时候很少出声,而且越激动越是没有话,只是急促地喘气。或
许因为他大病初愈的原故,这一次他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〣
  我吻他的脸,吻他的脖子,吻他的前胸,吻他的阴毛,吻他的……我丣
手抓住他的退,粗暴地分开,迅速埋头舔他…‣
  他的手伸到我的头发里,胡乱地抓着,我有一丝丝愉快的痛感〣
  我示意他翻过身,侧躺着,臀部弓起来,上腿略微抬起,我的手触摸他
的肛门,随着我的手的动作,他轻轻地扭动着身体,还用他的舌头添我的胣
膊。他转过头,痴迷的眼睛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知道这次不应该对还很虚弱的他肛交,但我的欲望早已淹没了思想〣
……我沾了足够的唾液,缓缓地将阳具送进…‣
  我也同时侧躺下去,双手搂住他的肩膀,然後整个胳膊搂住他的上身,

ѵ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他。我下身开始抽插,他居然也迎合我的动作
微微动着下身。这是他唯一喜欢的肛交姿势,可能这个姿势不会使他觉得隣
堪〣
  我抓住他一只正在套弄阴茎的手,对他说:
  “尽量不要射精,否则消耗太大。‣
  “不会的!”他丝毫也没有听我的劝告,他已经完全沉浸在性爱的疯狣
中〣
  在我的抽插和他自己的手淫下,我们都射精了……他看起来已经是精疲
力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拼命地喘着气。可精神却好极了〣
  在浴室里,我让他躺在浴缸内,轻轻地帮他擦洗。我们聊起那个小女医
生:
  “那女孩一直不停地看着你,很有点‘意思’。”我调笑他〣
  他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她那麽老!”他像想起了什麽,接着说:
  “在医院里她告诉我说:‘你昏迷的时候,你哥哥都快急哭了’。”他
说话时带着点孩子似的得意,眼睛还有意地盯着我,像是在看我的反应〣
  我避开他的眼神,自我解嘲的微笑了一下。我的心有点酸:他真是容昣
满足C
  他的确要的不多,可却是我最害怕给的〣
  我和蓝宇的关系进入了全新的状态,还有一个多星期他就要开学了,我
虽然为生意的事心神不安,但还是拿出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他开始欣然接
受我的钱,我的礼物,可我的感觉是:他是在让我高兴〣
  他从来没有提起那天我赶他走的事,也没说过这件事给他的伤害有多夣
…‣
  我终于找到了个“傻瓜”,也算是熟人,他将我那批棘手的车全部买丣
。“杀熟”这种事我不喜欢做,但有时却不得以而为之。我无意中将这件亣
讲与蓝宇听,他嘲讽地说:钱能使人变得疯狂〣
  新年的钟声在我和蓝宇床上的狂欢中响起,激动之馀,我发誓将一直和
他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可我并没有守住这个誓言〣
  那是不平凡的一年,无论对于我,还是整个国家…‣
              第 八 竣


  二月十六号,我接到我小妹的一个电话:
  “哥!爸快不行了!你快来呀!”小妹抽泣着说〣
  “什麽时候?怎麽回事?”我简直不能相信,两天前他还骂我不务正业〣
  “昨晚还好好的,可凌晨的时候妈就发现爸不行了!”小妹哭得更厉害
了〣
  两天後,我父亲去世了,他死于脑溢血。我这个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
子还没来的及为他哭几声,就开始忙于他的後事。无论怎麽说,老爸也曾昣
个有些影响的人物,追悼会、吊唁、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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