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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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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听了秋茉说赏雪,原心里也很高兴的,又听太妃如此说,那兴致便低了几分,只微笑道:“媳妇在京都过了这些年,倒是年年赏雪的,如今也没什么新鲜的了。年年如此,有什么好看的?”
  秋茉想说,后面园子里有一处赏雪的好地方,可惜偏偏母妃不让赏雪,因此也不敢多话。毕竟黛玉的安全是第一要紧的。冰天雪地若是滑一跤,果然是要了太妃的命。
  于是太妃便陪着黛玉说些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扯来扯去,扯到了晴雯的婚事上,太妃因问:“原听说你们要把她许给耿将军麾下的一个副将,怎么没了下文?”
  “母妃,这是咱们一厢情愿呢,人家耿将军说了,那霁云飞好歹也是朝廷五品武将,若是成亲,自然要选门当户对的。总不能咱们家的一个丫头嫁过去做将军夫人。若说那个霁云飞倒是对晴雯有些情义,说若是做妾室,必当另眼相看。”
  “喝,如今寒门将士倒也如此嚣张起来,这都是朝廷有些体制还不完整。皇上收了南安郡王的兵符,却迟迟不肯收他的爵位。如今平南大将军直属皇上,他手下的副将自然也高了一头。这若是在北疆,他们断然不敢如此。”太妃听了这话,便有些不高兴。即便是副将,也不该把北静王妃的陪嫁丫头给贬的这么低。这口气虽然难咽下,但想到婚姻之事若是强求,以后还是有的缠,所以也只好作罢。
  黛玉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此事再也没有提及。倒是霁云飞借着替他们将军给秋茉送东西的机会,来过王府几次,也曾悄悄地对下人打听青儿的去处,奈何黛玉吩咐下来,所有人不许乱说,霁云飞也便没什么收获,此后便多了几分相思之苦,却蒙在鼓里,终不知是何原因。
  这日水溶十分的忙。天气转冷,农闲之时,河工上的工程便要更加紧进程。无奈天寒地冻的,那些农工个个儿都不愿下水,每日都出工,但却不出活。朝廷消耗甚大,却不见成果。王沐晖心怀仁慈,总不能强迫民工下水,于是上折子请皇上示下,是河工暂停,还是另想其他办法。
  另外今日刑部大牢里死刑的犯人,也要在正午十分于菜市口公开问斩。此时虽然水溶不直接负责,但刑部如今由李丞相主理,皇上不放心,于是派耿延锋到场监斩。耿延锋如今因为赐婚的缘故,忠顺王党派都远着他,所以他不自觉地靠向了水溶这边。像耿延锋这样从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是不屑于朝廷流派之争的,他只是打定了主意跟随皇上而已。水溶跟皇上走得近,所以他便同水溶更加熟络,况且还是姻亲关系。所以耿水二人,如今已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却说到处斩的人犯里,便有薛蟠在内。宝钗一大早便换了一身素服,陪着病恹恹的薛姨妈准备了饭菜酒水,坐了车来菜市口等待,希望能看薛蟠最后一眼,行刑前,给他喝一碗壮行酒。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的宝钗虽然心未死,但也没了几分生机。冷玉堂如今的确把手上的部分生意都交给了她,但却也安排了红茗在她的身边,凡事宝钗都要跟红茗商议着来。宝钗原本借着生意壮大自己力量的打算便没有得逞。红茗是从小跟着冷玉堂的人,在审问元春的时候过了堂,水溶便找了个理由把她放了出去。毕竟当初她抬着金银珠宝来北静王府行贿,黛玉只是抱着揪出幕后人的心态把她送进去的,原没什么大过,申斥一顿,叫冷玉堂交了担保银子便没事了。
  今日宝钗来给薛蟠送行,红茗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一大早也没难为她,只派了几个下人好生跟着。
  刑场之上,冷风萧索,看热闹的人拥挤不堪。宝钗的马车好容易寻了一个靠近刑场的角落,车夫把车停下。宝钗扶着母亲下车,二人相互依帮着,身后莺儿提着一个蓝花布盖着的竹篮,紧紧跟着宝钗的身后,慢慢的挤过人群,挤到刑场的边上,远远看去,几十名人犯排着队跪在木板搭起的高台上,个个身穿囚衣,脖子上插着亡命牌,冷风吹着他们原本就乱哄哄的头发,人人都低着头,瑟缩不已。身后的刽子手手握钢刀,凶神恶煞般站在犯人身后,一动不动。
  宝钗挨个儿的瞧来瞧去,却分辨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哥哥薛蟠,于是心中焦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妈妈,你说哥哥会不会不在这里面?”
  边上薛姨妈早就哭了起来,摘了心肝儿般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真是造孽啊,我老婆子算来算去,总没算到是这么个结果……我苦命的儿啊!你到底在哪儿……”
  刑场四周维护秩序的官兵便把手中的长枪一挺,对着薛姨妈嚷道:“行了行了,往后站站,别往前挤了,再挤可就按扰乱法场治罪了。”
  宝钗便忍不住窝火,又暗暗地怪罪冷玉堂,知道他明明有路子,却偏偏不管这事儿,躲到了江南去,把这一摊子扔给了自己和红茗。明着说自己是正红茗是副,可红茗跟着他那么多年,手下的下人都听红茗的,没几个人听自己的。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悲可叹。
  宝钗无奈,劝着薛姨妈不要哭,然后自己却无声地流着眼泪继续慢慢的寻找。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给哥哥送行,让他喝上一口水酒上路。
  母女二人在冷风中慢慢的走着,围着法场转了大半圈。只听高台上鼓声响起,行刑官高喊一声:“时辰到,行刑!”
  围观的百姓们哭声和叫好声连成一片,人群顿时踊跃起来。
  哭的自然是犯人的家属,有的已经找到了亲人,正在给他们喝送行酒,有的如宝钗母女二人还在焦急地寻找。再往后的百姓们看着仇家被砍头的,便纷纷叫好。
  哭喊声声盖过呼啸的北风。只见刽子手接过身侧士兵手中的黑瓷碗,喝了口酒,噗的一声吐在钢刀上,然后用手试了试刀锋。
  但听一声:“行刑!”的高喊声。
  刀起刀落,刑场上一片血色弥漫,几十颗人头咕噜噜滚到地上。宝钗吓得惨白了脸,连连后退,却不想有一个人头咕噜噜滚到她的脚下,那人头落下,眼睛却兀自还瞪着,仿佛不甘心的样子,干裂的嘴角轻轻蠕动,竟是叫了一声:妹妹……
  薛姨妈惊慌之中,认出那是儿子薛蟠的人头,惨呼一声,立刻晕死过去。宝钗一个不防身,被薛妈妈一靠,跌坐在地上,再看那颗人头,却是自己的哥哥,于是一口气上不来,晕倒在地上。
  天上的雪突然大起来,一片一片,鹅毛一般,随着呼啸的北风,漫天飞舞,遮盖住了青灰色的天空,也遮盖住了京都的每一寸土地。
  白雪茫茫中,刑场的血腥气也似乎凝结于此。行刑完毕,涌动的人群逐渐散去,朝廷规定不准收尸,要暴尸三日后,方准许犯人家属把尸体收回自行安葬。那些还算有钱有势有亲戚朋友后人的罪犯,早就花了银子把尸体偷偷运走。想薛蟠这等绝了后人没了势力的,只好等三日后来收尸。……
  莺儿总算不错,见宝钗和薛姨妈都昏倒在地,忙上前来把二人叫醒,又宽慰了几句,让宝钗扶着薛姨妈坐在原地别动,自己又去叫了车夫来,把她们母女扶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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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妈原本身体虚弱不堪,经此一事,又受了严重的风寒,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宝钗每日煎药奉茶,辛苦无比。幸好红茗不跟她计较,冷玉堂也不缺那点银子,每日宝钗母女主仆的吃穿用度倒也少不了什么。只是薛姨妈心灰意冷,早就没了求生的欲望。整日躺在床上,除了还能喘口气外,已经与私死人无异。
  也就在薛蟠问斩的这一天,宁荣不府也被下旨查抄。虽然贾珍等人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是惊心无比。来抄家的人竟然是迎春的夫婿孙绍祖。孙绍祖带着数百名官兵把宁荣二府团团围住,进门后先把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在朝中有官职的人锁拿到一处,又问命王夫人、凤姐儿二人,也叫人绑了。剩下的人分开男女,都锁到闲置的屋子里。府中所有家产全部登记在册,不准遗漏一项。
  这里孙绍祖带着手下正乱哄哄地清点贾府的财务,看着有些珍贵且易带的,便贪心地想着据为己有。谁知这里正抢的带劲,忽听门外三声炮响,有人高声喊道:“圣旨到!”
  孙绍祖忙把怀中的东西拿出来一些,整理了衣衫,训斥了手下,急匆匆赶到前厅接旨,却见身披白狐鹤麾的水溶带着王府的亲兵从从容容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有几名玄色铠甲的亲兵护卫扭着几个孙绍祖的手下,那几个手下的衣袍袖口还露着没藏好的财宝。
  孙绍祖大吃一惊,正要磕头行礼,水溶冷冷一笑,一摆手对着身后的卫若兰说道:“把他的顶戴下了,搜身。”
  卫若兰应了一声:“是。”便上前摘掉孙绍祖的军盔,伸手往他的怀中一探,便抓出了若干珠宝,又一串东珠串子断了线,浑圆的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而水溶的护卫们,个个目不斜视,笔直地站在原地,仿佛那稀有的南洋东珠如粪土一般。
  蝶语轻歌 第27章 贾林两家恩义绝
  水溶看着属下把宁荣二府的秩序稳住,家私财产归类分开整理好,全部缩进府的议事厅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眼看着落了三层锁,最后自己也拿了一把钥匙。转身看看天空中犹自飘落的雪花,和地上已经三寸厚的积雪,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来得这么早,且下的这么大。”
  户部侍郎便在一边陪笑道:“王爷,那些关押的家眷们,全锁在下人院子里。这大冷的天,咱们还是给他们送些衣物过去,别没等过堂审理,就先少一两个。您说呢?”
  “嗯,你去办吧。那些需要关押的,全送到狱神庙去了吧?”
  “是,贾政的妻房王氏,贾琏的妻房王氏两个女人关在狱神庙,其他在朝为官的男人们,都关进了刑部。”
  “好,剩下的家人下人都看管好,把直系亲属和无关紧要的下人分开。别让他们撕扯在一起,若是出事,便不是小事。”
  “是,下官这就去办,清点账目只等明天了,这里派重兵把守。王爷大可放心。”
  “嗯,你去吧,我四处看看。办完了差你也回去吧,天色不早,雪又下的大。晚了你家夫人又该记挂了。”
  “多谢王爷体恤。”户部侍郎已经四十多岁,但据说宝刀不老,最近又纳了一房小妾,二人浓情蜜意,正是分不开的时候。
  水溶笑笑,摆摆手,转身踏入雪中。
  黛玉坐在笼了地炕的静雅堂,靠在窗前软榻上,透过捅破的窗户纸,瞧着外边纷纷扬扬的大雪,等着水溶回来。
  “主子,别瞧了,仔细那窗户纸洞里的冷风吹了眼睛。”紫鹃坐在地下的脚踏上,正用心给一方帕子锁着玲珑边。
  “天就要黑了,怎么还不回来?”黛玉听了紫鹃的话,转过头来,靠在引枕上,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主子,你要歇一会儿?”紫鹃看黛玉闭上眼睛,便起身把她身上的貂毛毯子往上拉了拉,又给她的腰后添了一个抱枕。
  “不睡,咱们说说话。”
  “主子若是累了,便合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王爷来了,奴婢叫您。”
  “这么大的雪,不知那些奴才知道给王爷送手炉不?”
  “早送过去了,中午时奴婢就听见水安家的安排人去书房跟水祥说,要赶着给王爷送鹤麾和手炉呢。”紫鹃微笑着说道,“如今主子关心好自己也就罢了,这全家上下,咱们最紧张的就是主子您了。”
  “紧张我做什么?这要生也要等到过了年,二月里呢。早着呢。”黛玉说着,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叹了口气道:“难道果然要等我到来年三月里,才能出来走动?原来太妃还说,等过了五六个月,要多出去走走呢。如今倒是盯得紧,一步也不让多走。”
  “这不是下雪呢嘛!宁嬷嬷也说了,这雨雪天不比平时,若是这天儿好,她们还是愿意让主子出去走动走动的。”
  “嗯,明儿叫上子詹和玥儿瑶儿赏雪去。回头你告诉水安家的,明儿早起把园子的路打扫好,飞雪飘絮那一处的雪都给我好好留着,不许动一点儿。”
  “哎呦,主子,这刚说了不能走动,您咋又要去赏雪呢?”
  “这屋子里实在是闷死了。再闷下去,你家主子我都成了傻瓜了。”黛玉瞪了紫鹃一眼,“你就去吩咐,只说是我的话,让她们好生准备就是了。”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吩咐。”紫鹃知道黛玉的性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于是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先点了灯,又叫了慧心和素心进来服侍着黛玉,自己去找郡主说话。


  水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北静王府各处都点了灯,映着皑皑白雪,倒也明亮。丫头们见他进门,忙忙地上前打帘子,水溶带着一身寒气进门,莲籽忙上前接过水溶的白狐鹤麾,抖着上面的雪花。黛玉便扶着紫鹃的手从卧室里出来,看着水溶额角的发上还留着雪沫,黛玉便拿着帕子给他擦拭掉,嗔怪地笑道:“瞧瞧,这么大的雪,这么晚才回来。”
  “原是要早些回来的,临时有事,给耽搁了。”水溶握着她的手,歉意地笑笑。其实若不是听说孙绍祖奉刑部命令去查抄贾府,也不必赶着过去盯着。早知道孙绍祖为人贪婪,刑部分明是要趁机打劫,所以才派了这么个人去。水溶不放心,立刻进宫请旨,总算不晚,及时保住了荣国府的家私财产,不至于让黛玉的那份被贾家贪污的财产化为乌有。
  “什么事这么要紧?原也从没见王爷回来这么晚过。”黛玉的手被水溶握住,但觉他的手有些凉意,便把自己的手炉塞到他的怀里,“瞧你冷的这样,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我一个大男人,没事总抱着个手炉,也不像个样子。”水溶笑笑,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拉着黛玉,进东暖阁去。
  “颜面要紧还是身子要紧?这种帐算不过来还当王爷呢。”黛玉一边嗔怪着,一边把他推到软榻上坐下。这屋里暖和如春,水溶一进来被热气一冲,先打了两个喷嚏。
  “快端姜汤来给王爷去去寒气。”黛玉忙道。
  素心应声而入,端来早就准备好的姜汤,水溶趁热喝了一碗,全身方暖和过来,笑道:“这才十月里的天,竟然下这么大的雪。”
  “说是瑞雪兆丰年,可见明年是个好光景。”
  “这话有理。晚饭得了没?为夫可是有些饿了。”水溶伸手,把黛玉肩上滑到一半的白狐披肩拉上去,顺手摸摸她已经圆滚滚的肚子,“儿子乖不乖?”
  “还行,比前些日子乖了些。”黛玉幸福地笑笑。
  “许是他们也怕冷,这会儿正睡觉呢。”水溶轻轻地拍了拍,宠溺地笑着。
  丫头们摆上饭来。因为下雪,所以静玥姐妹和子詹都在自己房里用饭,黛玉吩咐众人都不必走来走去的,省的受了寒气,回头闹病。
  水溶瞧着黛玉吃了一碗饭,吃了几口外边送来的鲑鱼,还吃了两口虾仁,便高兴地说道:“嗯,玉儿今儿才算有了几分吃饭的样子。”
  “瞧王爷说的,难道早时妾身不是用饭的样子?”
  “早时啊,就跟喂雀儿一样。”水溶坏笑着。
  “王爷变着法地骂人?”黛玉瞪眼。
  “呃,不是,为夫是说玉儿原来用饭极少,打个比方嘛,不要生气。”
  “呸,骂了人还不让人家生气。”黛玉如今已经习惯了他说笑话,索性不理他,低头喝汤。
  水溶原是想着饭后跟黛玉说贾府被抄的事情,但又怕她刚用了饭,听了这话心里不痛快,索性忍下了。
  饭后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因黛玉说明儿要赏雪,水溶便说:“明儿怕不行,还有事儿没办完呢,恐怕还要出门。”
  “皇上不是准王爷隔天上一次朝吗?如何今儿回来这么晚,明儿还出门?”
  “回来的晚也没把事情办完,明儿一早还要去呢。玉儿听话,为夫不在家,想来你一个人赏雪也没意思。不如等下一场雪吧。如今才十月里,瞧这天气,今冬恐怕有好几场大雪呢。”
  “到底什么事儿,这么重要?”
  “不过就是朝中那些事儿,玉儿不问也罢。”水溶笑笑,揽过黛玉的双肩,又低声说道:“睡吧?”
  “王爷如今越来越远着妾身了,睡吧睡吧。”黛玉见水溶不说,便有些扫兴。其实她倒是没多想 ,只是这阵子总被太妃关在房里,实在闷得很,原想着听水溶说说外边的事情解解闷儿,偏他又故作神秘的不说。于是便恹恹地上了床。
  水溶见她没了精神,便换了衣裳靠到床上来,捡着有趣的事情逗她开心。夫妇二人说话到二更天,黛玉方沉沉睡去。水溶看着她已经有些圆润的面容,心中被幸福的感觉弥漫着。
  第二日清早,水溶依然一早便上朝去。黛玉因头一天晚上睡得好,所以醒来的也早。打发水溶走了之后,黛玉沉思片刻,便叫紫鹃出去,传了水安进来,说立刻要见林彤。
  水安听王妃说话语气坚定,料想必是大声,于是匆忙出去派人去传人。林彤因头一天晚上得了水溶饿消息,让他把当年林如海去世时林家的家产去向做详细的账目报上来,说是有用。所以正在和几个管事商议此事,忽见王府上差人来传,说王妃即刻要见林总管有重要的事儿。林彤便猜着了几分,于是急忙整理衣衫坐了车往北静王府来。
  进府后直奔静雅堂,见了黛玉行礼请安毕。黛玉赐坐,便开门见山地问:“外边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你们王爷瞒着我?”
  “回主子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儿宁荣二府被查抄。奴才听说,奉旨抄家的,是荣国府赦老的乘龙快婿孙绍祖。这位孙家的大爷向来是个贪财的,进府后那简直就是抢劫一般。幸好王爷及时赶到,才保了两府家眷的安全,和府上现有家私财产的完整。王爷昨晚通知奴才,要把咱们家当时的帐理一理,瞧那意思,王爷是想要他们把当年不清不白收了的咱们的家业给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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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财产倒也罢了。如今老太太没了,元妃也赐死牢中,可不就轮到抄家了吗?”黛玉淡淡一笑,摇摇头,心中暗想:宝玉倒也罢了,有南安王府在,料想他受不了多少苦。只是可怜了惜春那丫头,只怕要被官卖了。
  “主子,您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既然王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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