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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旗袍-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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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小婉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们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我们的命掌握在吉野和荷美的手里,逃跑等于找死。难道我们有了点钱就想找死吗?
  小婉一下子又把话题扯到了我的钱上,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啊?我们每天的劳动差不多,得到的报酬也差不多,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呢?我知道你曾经是旗人的格格,可我们进了八角楼所有随身携带的钱物都被吉野和荷美洗劫一空,你现在有这么多的钱真让我怀疑呢。是不是有了相好?
  小婉问的这个问题使我难以回避,我不跟她解释财源似乎有点对不住她的关心,一种情感的力量促使我产生了倾诉的欲望,于是我把佐佐木的善待告诉了她。
  小婉听了显得兴奋,好像是她自己找到了相好一样。她拍着我的肩膀说:叶玉儿,如果佐佐木真的爱你,你也要爱他,在八角楼这样的鬼地方,人是要靠希望活下去的,有时候爱可以成为人的一种希望,在人绝望的时候会支撑着人活下去,我祝福你!
  我立刻说:佐佐木是日本人,尽管他对我好,可我不会从心里爱他,他在我们的国土上杀人,我能对一个侵略者产生感情吗?
  小婉打断我的话说:不是佐佐木想杀中国人,是日本天皇想杀中国人,作为一个日本人,他必须服从天皇的命令。否则,他只有死。
  我不说话了,我的心灵是矛盾的,佐佐木让我的情感陷入一种困惑,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一切。
  小婉始终察言观色地看着我,见我又沉默不语,便试探着说:记得我们俩刚刚相识的那个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从我们的民族情感上看,我们的确不会爱上一个日本人,但当这个日本人主动爱你的时候,你就要争取他,甚至颠覆他的感情,让他由一个残害中国人的郐子手而变成一个保护中国人的和平使者。
  我愣了,呆呆地看着小婉,觉得小婉的一番话不像一个普通中国女子的话,一个普通的中国女子是不可能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的。我想起偶有耳闻的东北抗日联军和一些抗日组织,并开始怀疑小婉跟这些组织有关,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按着小婉的指示颠覆佐佐木。但眼下,我还不能完全相信她。我说:小婉,我知道你一家被日本人杀害了,同时也知道你的内心对日军的仇恨有多深,但我们被关在八角楼这个地方,纵然我们的内心有反抗,又能怎样呢?我想我最好的反抗就是穿旗袍,我是中国人,永远爱我们的民族。
  小婉神情认真地说:穿再多再艳的旗袍也只是一种形式,我们需要的是一种内心的反抗,一种精神上对日军的颠覆和控制,人的精神被控制只有在人的头脑发昏时,而人的头脑在什么时候会发昏呢?那就是沉迷爱情的时候。我想佐佐木如果真的爱你,他会按你的指示去做,听你的话的。
  我内心突然一阵惊恐,小婉如果真是与抗日组织有联系的人,她会给我和佐佐木带来灾难的,让我们本来就不安全的人生快速出轨,快速走向毁灭。我不安地问:小婉,你是不是某个抗日组织派进八角楼的人,你知道如果我按你的指示去做,我很可能不会活着走出八角楼。
  嗬嗬……嗬嗬……小婉狂笑起来,笑过之后说:难道你真盼望活着出去吗?像我们这样活着,终日供日军消遣和发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轰轰烈烈一场,让我们的生命活出价值。我不是什么抗日组织的人,但我是中国人,我想在八角楼成立一个抗日的组织,瓦解日军,可我现在还未找到目标,你找到了,你就先干吧,叶玉儿,我们是中国人啊,我们的玉体在沦为日军的泄欲工具时岂能没有一点点反抗?拿出你们旗人当年骁勇善战的勇气,跟日军打一场心理战,瓦解他们。
  我看着小婉,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鼓起了一种希望,并暗暗钦佩小婉的胆识,如果按小婉的吩咐,我在八角楼就有了一种存在的目的和价值,我不是被动地活在这里了。
  小婉说;怎么样,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我笑笑,没肯定也没否定。我想在八角楼这样危险的地方,最好不要完全地暴露自己。
  小婉见我不表态,便说:你们旗人啊,心里总是弯弯绕啊。
  ……
  李曼姝讲到这里,停顿下来。太阳正好照在我们的头顶,乡村公里上奔跑着一辆驴车,驴车上是满满的粪便,有一老农赶着驴车从我们身边跑过,粪便的浓烈味道让我和李曼姝不由掩起了嘴巴。驴车越跑越远,粪便的气味渐渐淡化消散,李曼姝对着天空大喘了一口气说:如今还能见到驴车,真是希罕,早年我们家里也雇用过这样的驴车,一车粪一斗粮。
  我想听到的不是有关驴车的话题,我期待着李曼姝继续讲述八角楼的故事,按她刚才的叙述,后面一定有惊心动魄的情节。可是李曼姝在关键的时候却让话题止息了,她在玩噱头,调我的胃口。
  在这饱经沧桑的老人面前,我只有增强自己的耐心。
  看了一眼日历,赵宗平算算时间,还有两天孙副市长就从国外回来了。有关八角楼的规划方案,赵宗平准备了两套,一套是按着开发商业街的计划准备的,赵宗平在这套方案里,明显偏向叶奕雄,把八角楼的商业前景构想得天花乱坠,甚至提升到本城商贸的战略高度;另一套方案,就是被郭婧在媒体中大肆炒作的二战期间侵华日军的慰安馆,八角楼应该作为一种历史文物建筑被保护。两种方案赵宗平都认真地汇成了文字稿,准备在孙副市长回来的时候汇报上去,至于这两种方案的实施,那就看孙副市长的态度了,官场的规矩就是下级服从上级,孙副市长偏向于哪种方案,赵宗平就执行哪种方案。
  做完了这一切,赵宗平仍然感到心里没底,从他的心里说,他是偏向于八角楼的历史文物地位的,一座城市总要有一座城市的历史,历史的积淀形成这座城市的风格,从历史上看这座城市充满了血泪,是一座被血泪溶解的城市,特别是二战期间侵华日军在本城的大规模屠杀,丝毫不亚于纳粹德国对犹太人的屠杀,而八角楼慰安馆就是侵华日军肆虐本城的最好明证。在大规模的城市建筑中,往往会忽略历史的痕迹,尤其是一些带来耻辱的历史,人们大多不愿提及,甚至想从记忆的深处抹去,但人们并不知道抹去的不单单是历史,还有历史对后人的提醒,而一个不愿意回忆历史的民族是绝对没有创新精神的,历史往往是后人的一种参照。
  赵宗平想把二战期间八角楼的资料准备得更充分一些,比如当年的一些图片,比如韩国那位慰安妇对八角楼的指认,比如前两年有关八角楼开发的争执……很多很多,赵宗平这两天什么都不干,只找寻这方面的资料,时间恐怕都不够用。他想起了郭婧,郭婧手里肯定有现成的资料,而且那位韩国的慰安妇很可能还呆在郭婧家里,郭婧想写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她需要第一手资料的采访。
  赵宗平翻出郭婧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她的手机。
  郭婧听出是赵宗平,声音立刻热情起来,赵宗平找她,一定与八角楼有关,她跟赵宗平交谈过几次,感觉他还是有见识有眼光的,不愧是留洋归来的人,这样的人在城建规划部门工作郭婧很信服。
  有什么事吗?郭婧在电话里问,因为心里对赵宗平的信服,她说话的声音都像清风明月一样朗然起来了。
  赵宗平说:有关八角楼的情况,想跟你再要些资料,能快些给我送来吗?
  郭婧笑了:我在乡下呢,你要急,我和总编联系一下,你们见个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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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宗平和总编坐进小酒馆的时候,总编看着服务小姐陆陆续续端上来的菜说:今天这酒我请了。
  赵宗平说:别客气,说好了我请就是我请,总编要请客,一定去高档次的饭店,在这小酒馆里请我,就不成敬意了。这地方只能是我个人请总编吃酒。
  总编被赵宗平说红了脸,便端起酒杯看着里面的啤酒说:一言为定,下次找个上档次的酒店,报社要正儿八经请城建局的领导吃饭。
  赵宗平一笑说:你真把我们当成酒囊饭袋了,说句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很排场的吃饭,中国人把吃饭搞得复杂化了,这实在很浪费时间,这一点我倒是喜欢欧洲人吃饭的方法,简单而有营养,省下很多时间去做生活中更要紧的事情。
  那是那是。总编嘴上应着,就把赵宗平要找的材料从包里拿了出来。
  赵宗平看看说:图片也有,文字材料也够了,我就是不知道八角楼作为历史文物建筑的把握有多大,所以今天请总编来也有咨询的意思。
  总编笑笑说:好像我能决定八角楼的前程一样。说罢略微沉思了一下,继续说:两年前八角楼就要作为商业街开发了,当时拆迁的时候有许多拆迁户反对,理由就是这幢楼是二战期间侵华日军的慰安馆,后来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的人还调查过此事,附近的老人都出来证明,报纸也连篇累牍地进行了报道,八角楼开发的事情也就搁了下来,想不到事过两年,又成了热点话题,看起来这个地方是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了。
  这个难题居然让我碰上了,以你报社总编的眼光看,八角楼是作为历史文物建筑保护起来好呢还是开发成商业街好呢?赵宗平问道。
  总编看了一眼赵宗平,他发现赵宗平的眼睛里有一种渴望,被人指点迷津的渴望。总编的心灵闪动了一下,他觉得赵宗平的渴望实际上是对他的一种压力,这证明赵宗平很看重他的意见。总编只好不负所望地直言:历史文物建筑和商业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对历史的一种正视,而后者是为了某些个人或集团的商业利益。如果政府只想赚钱,那就大规模开发,而且以破坏历史文物为代价,实际上这样的开发只注重眼前的利益,往往所获利益是不长久的。倒是那些有价值的历史建筑经过政府的投资修复,成了有纪念意义的旅游景点,你不是在欧洲留学几年吗?欧洲的大部分利润靠旅游赚取,风景名胜是无烟工厂,历史陈迹同样是无烟工厂,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屠杀犹太人的集中营,如今已成了旅游者必去的地方,而我们这座城市在二战期间所遭受的屠杀和耻辱,只有八角楼这一座建筑了,如果轻易拆掉,我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年轻人将来到哪里回忆二战期间的疼痛,一个无法感受历史疼痛的城市,还有什么精神风貌可言呢?高楼大厦就像巢|穴,里面享乐着一群没有精神品质的动物。
  精采,太精采了!赵宗平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对总编说;我以为报社的记者编辑们是有精神境界的,你这番话我很少在其他行业的人身上听到,你们那个女记者郭婧也很有思想,在她身上能看到一种民族尊严。这证明你这个总编领导有方啊。
  哪里哪里,是郭婧本身的素质好,八角楼事件如果不是她给提到历史的高度,报社还不会这么轰轰烈烈地报道呢。我也是在她的影响下改变观点的。总编停顿一下,皱了皱眉头说:其实,报社总编大多是个俗人,报纸这几年盲目搞创收,记者们都去做有偿文学了,收红包‘讲假话,新闻的良心被世俗收买得一干二净,一张报纸编下来,杀人放火卖淫嫖娼,让人看了觉得社会没希望,但不这样编,发行量又上不去,老百姓喜欢看猎奇的东西,没有这些他们不买,有时候我也想是不是低估了本城市民的素质,但试了几期,报纸发行量果然下跌。政府发展经济是对的,可什么行业都往GDP上靠是欠妥当的,GDP的经济指标会把人的精神搞昏啊!总编大喝了一口酒,说话的腔调几乎变成了哭腔。
  赵宗平的心里沉甸甸的,总编的一番话显然是真心话,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总编不可能轻易出口,如果不是遇见了赵宗平,总编不会把这样有份量的话说出来。赵宗平的情绪一阵波涛汹涌,暗想:其实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涡着一腔苦水,只不过没人把这苦水吐出来,时间久了,心灵始终被苦水浸淹,向上的精神也就消弥掉了。现实总是让人无奈,人的很多想法往往与现实大相径庭。赵宗平陷入一种深深的思索之中,八角楼就是一个需要表现自己的勇气和张力的现实,你在这样的现实面前究竟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总编再次端起酒杯,结巴着说:赵局长,喝‘喝酒呀!
  总编有点醉了,不停地喝酒。赵宗平想制止他,又想人生难得醉一场,索性今天让他喝个够。
  赵宗平也端起了酒杯,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他又给总编的杯子里注满酒,看着他喝。当他打量总编几乎脱光的头顶时,他的心里不由一阵酸楚,他曾经听郭婧介绍过,总编年龄不大,刚刚迈进四十岁的门槛。压力呀,工作的压力‘家庭的压力,赵宗平忽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扑向了他,不知哪一天,他的头顶也会成为飞机场的跑道,甚至比总编还荒凉。
  叶玉儿穿好了旗袍,一心等待佐佐木到来,可她等了一天一夜,佐佐木也没有来,叶玉儿直觉佐佐木死了,战场上的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子弹不会因为叶玉儿心里想念佐佐木就不毙他。
  这一天一夜,荷美分配给叶玉儿近二十个日本兵,叶玉儿的身体几乎被折腾得散了架。
  天快亮的时候,叶玉儿刚刚入睡,佐佐木突然闯进了她的房间。
  叶玉儿惊慌地起身,看着满脸肿胀的佐佐木,半天说不出话。
  佐佐木苦笑着问:旗袍呢?我要看你的旗袍。
  叶玉儿小心翼翼地去冲凉,她感觉佐佐木的情绪不对,冲过凉,叶玉儿穿上了旗袍,佐佐木一下子把她举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便抛在窄小的床上,然后佐佐木用力地把叶玉儿身上的旗袍扯开了,看着她胸前被日军吮烂的|乳头,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叶玉儿摸着佐佐木的头发,悄悄落泪。
  叶玉儿说:你的脸肿成这样,一定是被你的上司打了吧?
  佐佐木仍是哭,泪水落在叶玉儿的胸脯上,凉凉的。
  叶玉儿知道佐佐木的心里有痛,便轻轻地用手抚摸他的脸,佐佐木带着哭腔说:你为什么是支那女人啊?如果你不是支那女人,我就带你逃跑,我们的队伍要走了。
  去哪里?叶玉儿紧张地问。
  中缅边境。佐佐木说,他亲了叶玉儿一口,又说:我想在途中逃跑,随便逃到哪里,反正也是个死,还不如走为上策,如果命大,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了。
  我跟你一块逃吧,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畜牲一样的地方了。叶玉儿急火火地说。
  不行,你是支那女人,大日本皇军是不允许日本军人跟支那女人谈情说爱的。你知道我的脸是被谁打的吗?吉野,八角楼的吉野,有人跟吉野说我跟你谈恋爱,吉野就在我来这里的时候把我关起来暴打了一顿,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吉野刚刚放我出来。吉野打我的时候,还特意让一个叫荷美的女人给你多安排日本兵,他说他要让大日本皇军把你的旗袍撕烂。
  叶玉儿一阵心惊,昨天一天她比平日多接待了成倍的日军,原来是吉野的有意安排。而她跟佐佐木恋爱又是谁透露给吉野的呢?叶玉儿想起了小婉,佐佐木给她一笔钱买旗袍,这事她只告诉了小婉,是小婉陪她去买的。难道是小婉出卖了她?叶玉儿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小婉还教她在佐佐木这里策反呢,怎么会出卖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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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玉儿说:在八角楼,我没有什么贴心的人,对谁都不会讲心里的话,是不是你跟你的同伙说起过我?
  佐佐木扒掉叶玉儿身上的旗袍说:我天天打仗,日日夜夜与子弹打交道,哪里有心思说你呀,你在我们日军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慰安妇,供我们玩的,谁当真谁就会被耻笑。
  你心里也是这么对我的吗?叶玉儿突然问,她期待着佐佐木说出她爱听的话来。
  佐佐木的嘴巴正咬住她的|乳头,因为用力过猛,叶玉儿哎哟了一声,佐佐木又把咬在嘴里的|乳头吐了出来,他看到那|乳头上殷血了。
  佐佐木用手轻轻摸着那|乳说:闲下来的时候,我会想到你,想你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睡觉和发泄。你如果不是支那人就好了,我可以带你逃回老家,我们去海上打渔,那是一种让人兴奋的生活。可惜我不能带你逃,皇军看不起支那人,支那人也恨皇军。
  叶玉儿动了一下,试图推开佐佐木,佐佐木反而把她压得更紧了,然后他用力地进入了叶玉儿的身体,疯狂地动作着说:难道你不接待给你钱买旗袍的皇军吗?他还因为你挨了打。
  叶玉儿忍着痛一声不吭,她觉得从前对佐佐木的所有幻想一下子没了,就像电闪雷鸣一样消失得神速。
  佐佐木一直呆到天明,他又做了一回叶玉儿,临走将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递给叶玉儿说:部队很快要走了,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了,这点钱留着做旗袍吧,我会记住有个支那女人像星星一样曾经在我的心中闪耀了一下,她是一个旗格格。
  叶玉儿接过钱,什么也没说,她的热情早被现实冰冻了。
  佐佐木走后,叶玉儿去找小婉,她要在小婉那里问个究竟,是不是小婉出卖了她。
  小婉正睡着,听叶玉儿说明了来由,她的脸一下子白了,她记起来了,她跟叶玉儿去买旗袍的那天晚上,有个叫加藤的日军在小婉这里过了一夜,还跟小婉下了一盘棋,他不跟小婉睡觉,说让小婉休息一会儿,小婉很受感动,跟他聊起了家常,忍不住就把叶玉儿跟佐佐木的事情说了,小婉说的目的是想让加藤也像佐佐木跟叶玉儿好一样跟她好,想不到这个加藤竟把佐佐木跟叶玉儿的事情告诉了吉野,如此想来加藤是一个探子。
  小婉惊慌地说:坏了,我还跟加藤说了很多策反的话,我让他别打中国人,把枪口对准日本人。
  加藤怎么说?叶玉儿紧张地问,她感觉小婉太莽撞了,从前感觉她的成熟和机灵看起来都是表面上的。
  加藤什么也没说,只用眼睛深深地看了看我,我觉得他当时的眼光很特别,现在知道了那眼光是在挖掘我的内心啊。小婉凭着自己的记忆描述。
  叶玉儿不安地说:小婉,你太相信日本人了,他们对你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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