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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沉鸾孽-第64章

小说: 沉鸾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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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卿华有些犯难,沉吟须臾才道:“姐姐如今身子重,若要出门,还是先禀报殿下为好。”

  鸾夙的容光立时黯淡下来,却又按捺不住想要出门的心情。江卿华见状不由轻叹,道:“姐姐等着,我去问问殿下的意思。”言罢已提着裙裾,一路小跑出了别院。

  聂沛涵正在书房看着一份急报,见江卿华气喘吁吁地小跑而来,蹙眉问道:“何事如此慌张?是不是她……”





 日期:2013…12…06 09:53
  江卿华低低俯身见礼,边喘气边道:“方缠大夫将姐姐肩上的板子取下来了。姐姐想出去走走。”

  聂沛涵闻言,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更衬得那一双深眸犹如黑曜石般的闪烁。他将手中的急报搁下,沉吟良久才道:“她若想去便去吧,你陪着她。本王会派人保护你们。”

  江卿华见聂沛涵有公务在身,也不多言,称是领命而去。

  聂沛涵看着江卿华一路小跑出了内院,才若有所思地回看案上搁着的急报文书,但见其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帝至烟岚。”

  *****

  一出慕王府,鸾夙霎时兴致大增。江卿华扶着鸾夙上了马车,笑着问道:“姐姐想要去哪里逛逛?”

  鸾夙低眉想了一瞬,撩起车帘对车夫嘱咐:“去味津楼。”左右她在烟岚城,也只识得那一个地方,那个曾让她记住“此身不及双栖凤,朱颜对镜沉鸾孽”的地方。

  岑江带着影卫尾随其後,听到“味津楼”三字时,不由赞叹主子聂沛涵的高明。他想起临出发前主子说的话:“她还能去哪儿?不过就是味津楼罢了。去了也好,若能提前撞上,倒也安心了。”

  想起这句话,岑江不禁叹了口气,比以往更打起了三分精神,拍马跟上鸾夙的车辇……

  待鸾夙一行到了味津楼,正值午时用饭的时辰。这间号称“房州第一”的酒楼依旧高朋满座,而那位半会说书半会算命的东方先生,也依旧舌灿莲花地在台上说着段子。鸾夙原想寻个桌案坐下听上一段,可惜今日东方先生所说的段子已然到了尾声。冲着大堂里一众意犹未尽的叫好声,鸾夙便知今日这段子必定有趣至极。

  鸾夙眼看着东方先生又拿着一个盘子挨个向每一桌的客人讨赏,便也站着不动,待他走到自己跟前,才盈盈一笑,道:“东方先生,许久不见。”

  东方抬起头来,用那只未瞎的眼睛打量鸾夙,只看了一眼便认出她是谁,遂笑道:“姑娘好,果然是许久未见了。既来之,何不入座?”

  鸾夙一双清眸四处看了看,笑回:“我来得晚了,没寻到坐处。”

  东方哈哈一笑:“姑娘若不嫌弃,便让在下为您寻个拼桌如何?”

  鸾夙知晓眼前的说书人已被聂沛涵收为己用,便也不客气,点头道:“如此,有劳东方先生了。”

  东方略微颔首示意,又在堂子里四下一望,视线最终落定在靠窗的一处,便过去与那桌客人说了些话,再回来时,已笑道:“姑娘请入座吧。”

  鸾夙也不客气,携着江卿华走过去与人拼桌,回首再看跟来的岑江,却不知去了何处,唯有几名脸生的侍卫侯在楼梯口处。鸾夙倒也不甚在意,坐定之後对同桌的客人道谢:“多谢尊驾。”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亦是与己方便,姑娘不必客气。”入耳的声音十分洪亮矫健,却也能听出来是上了年纪。鸾夙只觉那声音威严之中带着和蔼,却又令人十分敬畏。她不由抬眸打量起同桌之人。

  一老一少。少的看着年纪也不小,足有三十出头,眉清目秀,斯斯文文;而年纪大的约莫五六十岁,鹤发白胡,不怒自威,一双凤目虽染着沧桑痕迹,却能看出几分锐利与明灭。鸾夙只觉老者的一双凤目有些眼熟,心中忽然掠过什麽念头,然而这念头消失得太快,她没有来得及抓住。

  约莫是孕中多虑吧?鸾夙自嘲地摇了摇头,再看眼前这位老者。方才答话的,正是此人。鸾夙从前在闻香苑阅人无数,只一眼便看出这老者非富即贵。想来也是,味津楼乃是房州数一数二的酒楼,若是没有几个身价,谁又能来饕餮一顿呢?

  鸾夙便点头再次道谢:“多谢尊驾。”言罢又指了指一旁的江卿华:“这是舍妹。”

  江卿华彷佛是出门在外忘了规矩,听闻鸾夙的介绍,也没有尊老客套之意,面上一派怯懦之姿,并不出言见礼,倒是令鸾夙有些诧异。然而那老者却不甚在意,只淡淡瞥了江卿华一眼,没有多说什麽。




 日期:2013…12…06 09:56
  鸾夙只觉有些尴尬,又对老者笑道:“舍妹甚少出门,不懂世面,尊驾莫怪。”

  老者摆了摆手,表示无妨,便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此时但见说书的东方先生仍在一旁站着,鸾夙有些奇怪,笑问:“怎得?东方先生要亲自伺候点菜吗?”

  东方嘿嘿一笑:“姑娘还真说中了,您两年未曾光顾,倒是出了几道新菜品,就连慕王殿下及其侧妃也很喜欢,姑娘大可尝尝。”

  鸾夙闻言不由一怔,无意识地看向江卿华,见她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这才笑了起来:“大约是世人以讹传讹,慕王殿下日理万机,其侧妃亦出自高门,又岂会时常光顾这酒楼?东方先生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说是这样说,鸾夙到底还是由着东方给自己介绍了几个素淡的菜式,还不忘交代少放些油水。待东方去厨房传菜完毕,鸾夙又将他招呼来,笑道:“不瞒先生,我今日前来,是希望先生再为我算上一卦。”

  鸾夙知晓东方如今已被聂沛涵收入麾下,便有心通过这算命之法,捎话给聂沛涵,转达她的意思。

  东方看了一眼同桌的一老一少,尴尬回道:“姑娘,算卦一事讲求个私密,眼下恐怕不大方便吧?”

  鸾夙也不是真心求卦算命,不过是想让他做个传声筒,便摆摆手道:“无妨,我命由我,不讲俗礼。”

  东方沉吟须臾,才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姑娘想问什麽?”

  鸾夙眸中带着几分期许,先是看了看身侧的江卿华,又看了看对座的一老一少,才淡淡相问:“还请先生如实相告,我何时才能等到我要等的人?”

  东方毫不顾忌地看了鸾夙半晌,又掐指算了算,才用手指沾着杯中茶水在案上写下七个字:“不如怜取眼前人。”

  五月的炙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已将案上这七个大字烤得消失无踪,彷佛从未存在过。

  好一个“不如怜取眼前人”!鸾夙眸中立时染上落寞的自嘲。她要怜取谁?谁又在她眼前了?如今她眼里唯有臣暄一个,那是否意味着,她的选择是对的?

  可鸾夙知晓东方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聂沛涵的门客,所指的“眼前人”,必定是房州的主人丶烟岚城的王。鸾夙看着恢复如常的桌面,明明那七个大字已然消散,她却觉得如此深刻。

  不知为何,鸾夙的眼中忽然储了泪。她想要哭,却又不知该为谁而哭,从何哭起。

  这将落未落的眼泪,令鸾夙发觉自己对臣暄的思念之情又加深了几分。她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看向东方低声道:“东方先生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东方沉默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姑娘何必如此执着?就卦象来看,您要等的人,短期之内有血光之灾,抽不得身。”


  (下午还有一章)




 日期:2013…12…06 11:05
  @夏沫浅不离 2723楼 2013…12…06 11:00:26
  加油!
  
  ……………
  恭喜你!字全写对啦!!!好多人中间那个字总是看错,看成鸳或者鸯的人很多,把鸾夙叫成鸾凤的也很多,哈哈




 日期:2013…12…06 14:07
  第100章:百般手段(三)


  血光之灾!鸾夙睁大双眼,早已忘记与自己同桌而坐的尚有外人,不禁急急质问:“东方先生这是何意?什麽血光之灾?短期是多久?为何抽不得身?”

  “姑娘莫急,这血光之灾未必是报应在他本人身上,大有可能是他亲近之人。”东方有心安慰道。

  亲近之人?鸾夙不禁在心中一一列出与臣暄亲近的人选。除却他的父皇中天帝臣往,便算是义弟朗星了,若是再看得远一些,也可以算上坠娘与宋宇……可这几个人,无论是谁遭受血光之灾,也都是鸾夙不愿看到的。

  想到此处,鸾夙只觉心中一揪,连忙再问:“是哪个亲近之人?有多亲近?”

  东方却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那只盲眼:“天机泄露得多了,人会遭到报应折福折寿。在下还想多活些时候,姑娘也只当为自己的骨肉祈福,莫要再问了。”

  连一个说书人都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可见聂沛涵是有多器重眼前这位东方先生,亦或是他的独眼竟犀利至此了?鸾夙情知这说书人的脾气,自己再也套不出什麽话来。再者这东方先生说的话是真是假,也未可知,难保不是聂沛涵所授意的。

  左右鸾夙也不过是想借他的口传个话,并没有奢望能套出臣暄的行踪,如今又得知不是臣暄本人承 受'TXT小说下载'那血光之灾,到底还是安心了几分,便抬手拭去面上泪痕,对江卿华道:“给东方先生一锭银子。”

  江卿华立时从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东方,他也不见推辞,毕恭毕敬接过银两便退下了。

  而鸾夙却再没了心思吃饭,只一心想着方才说书人的话是真是假,只怕臣暄是当真有大事耽搁,否则以他对自己的情意又为何迟迟不见动静?亦或是,聂沛涵暗中使了什麽绊子?

  想是这样想,可在鸾夙心中,聂沛涵虽然行事古怪狠戾,却还不至於为了一个女人对北宣太子狠下杀手。她以为他不会,不敢,也不屑。

  鸾夙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一面猜测着臣暄的近况,一面盼着他早日来南熙接自己回去。

  许是自己的面色太过黯然,此时鸾夙忽听一个矫健却苍老的声音从桌案对面传了过来:“老夫看姑娘谈吐不凡,穿着讲究,出门又有家丁跟随,应是出身大户人家。姑娘正是如花年纪,有何事值得如此神伤?”

  鸾夙抬眸看向对桌的老者,见他正带着几分探究神色望向自己。鸾夙原是不想答话的,只因与他萍水相逢,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老者有一种别样的威严,令她不自觉地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鸾夙低眉想了想,又看了看老者一直握着的茶杯,敛去黯然神色问道:“我看尊驾茶不离口,不知这茶的滋味如何?”

  老者闻言带上些微笑意,探究之意又浓了三分。他循着鸾夙的视线看向手中茶杯,杯中是上好的翠峰绿玉,滋味特别,便回道:“这茶的滋味……先苦後香,回味甘甜。”

  鸾夙亦是笑了,抬手挽起耳畔垂发,再次反问:“既然如此,尊驾便是为了那後头的醇香与甘甜,情愿承 受'TXT小说下载'舌尖的苦味?”

  老者颔首默认。





 日期:2013…12…06 14:09
  鸾夙亦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杯,与老者所品的茶不同,她面前的茶,乃是味津楼里寻常用来待客的茶。可便是这寻常的一杯茶,也比市面上所见的种类难得许多,也昂贵许多。鸾夙一向不会品茶,再好的茶到她嘴里都是一股子苦味,如同牛嚼牡丹,即便偶尔不自觉地喝上一喝,也是贪图那嗅之清香的味道。

  鸾夙把弄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啜饮一口,才给了老者最後的答案:“人生一如茶也,源于思,始於忧,为了回味余甘,须得先忍受苦涩。小女子如今神伤,乃是为了日後快活。”

  是的,她如今咄咄相逼,不惜将自己与聂沛涵逼到如斯境地,不过是为了斩断他的奢想,也斩断自己的留恋。从此她便能一心一意爱着臣暄,等着臣暄。

  鸾夙看到老者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茶杯,好似是在细细品着这番话。她见状也不便多言,已带着几分去意。此行既然见到了故人,散过了心,该说的该问的都一一说过问过,她也再没了心思去品尝什麽美味佳肴。

  想到此处,鸾夙便欲起身告辞,话还没出口,却见小二端着一道菜肴摆上桌案,那油腻之味四散传入鸾夙鼻中,霎时引起她胃中一阵翻涌。鸾夙掩住口鼻,险要呕吐出来。

  江卿华见状连忙起身相扶,关切问道:“姐姐,你怎得了?”

  鸾夙不愿献丑人前,只强自压抑着作呕之意,一只手扶着江卿华起身,对老者告辞道:“小女子忽感不适,尊驾慢用。”言罢匆匆下了楼梯。一众侍卫瞧见,亦尾随而出。

  老者透着临街的窗户向下看去,只看见鸾夙扶着马车一阵乾呕,又随之上车离去。他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沉思之意,回味着方缠那一番“人生如茶”的言论,转首对同桌的青年男子道:“老七越发胆子大了,为了她倒是煞费苦心。”

  青年男子赔上两声哂笑:“您看这女子……”

  “倒是有几分玲珑心思,”老者又俯首看了一眼街上远去的马车,低低笑道,“若是没几分本事,也迷不倒这麽多男人。”

  青年男子揣度老者话中之意,不禁再问:“您的意思是……这女子是故意在您面前演戏的?”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想必是老七怕朕迁怒於她,才特意安排了今日这一出戏。她应当不知情,大约老七相信她能博上朕几分好感。”

  老者目中有些微遗憾之意,看着茶杯中滋味正好的翠峰绿玉:“只可惜了她是臣暄的人……”言罢忽然又笑了起来,笑中带着洞察世事的锐利:“看来老七想朕想得紧了,放出消息,不必再瞒了……”





 日期:2013…12…06 14:09
  *****

  在回慕王府的路上,鸾夙吐了一路,待到被江卿华扶着回到别院,已是脸色苍白,双目赤红。也不知是呕得太过厉害,还是方才被眼泪蛰的。

  江卿华急得直蹙眉:“姐姐本就身子重,还去那嘈杂的地方……如今……如今殿下怪罪了怎好?”她将鸾夙安置在榻上,又拿了小酸梅一颗颗喂着,半晌又道:“我要去将此事禀告殿下。”

  鸾夙在榻上急忙捏住江卿华的胳膊,也顾不得口中还含着酸梅,阻止道:“不要……不能告诉他。”

  “难道姐姐还担心殿下害了这孩子不成?”江卿华语中带着三分责难:“再没有比殿下更痴心的了,这……这都是什麽事儿啊!也只有殿下能忍得。”

  江卿华的这句话,却教鸾夙缓缓松了手劲,她低眉想了想,反悔道:“罢了,我和你一起去见他,我有话要对他说。”

  江卿华又怎会同意,连忙按下欲起身的鸾夙,薄斥道:“姐姐今日刚拆了板子,肩伤和臂伤还没好利索,方才又出去兜了一圈子,还是歇下吧。我去回禀慕王,尽量想法子将他请来。”言罢不待鸾夙答话,已匆匆提着裙裾出了门。

  两柱香後,江卿华返回,额上还带着薄汗,道:“殿下便在外头。”

  鸾夙按上她的手臂:“扶我起来。”

  江卿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拗不过鸾夙的意思,只得将她扶起来,靠在榻上,又捏了酸梅放入她口中,才识趣地退了出去。

  鸾夙听闻有屋门开关的声音,知道江卿华已离去。她想到屋内只剩下自己与聂沛涵两人,竟没了以往的避嫌与羞赧,取而代之的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偏生外间的聂沛涵却一直站着不说话,只将一片乌墨的光影投入内间的地面上,依稀可辨是那熟稔於心的轮廓。

  鸾夙垂眸看向阴影之处,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承蒙殿下恩典,今日我出了趟门。”

  外间没有做声,地上的阴影亦没有半分移动。

  鸾夙见状只自顾自地道:“我去味津楼了,也见了东方先生,想必我对他说过什麽,此刻他已尽数回禀至殿下耳中了。”

  地上的阴影终是有了微动:“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样拘着我有意思吗?还是殿下非要耗完臣暄的耐性?”鸾夙再也忍不住了。自己的身孕如今已两月有馀,北宣却仍无半分动静。前些日子是因着在路上,她又与聂沛涵为了一碗汤药而闹得不可开交,鸾夙才忍住没有继续提及回北宣的事。一方面她是怕当真惹怒了聂沛涵,一方面也是笃定臣暄不会放弃自己。

  可如今……两月过去了……北宣仍没有半分消息传来,亦或者说,有什麽消息是被聂沛涵按下了?可自己被扣在这里,臣暄又岂会善罢甘休?

  鸾夙越想越觉揪心,说出的话便不自觉染上焦虑与迫切:“难道殿下想教我在慕王府里生下这个孩子?殿下愿意沾上这不明不白的事,坏了一世英名?”

  屋外传来一声切切的冷笑,让这五月的艳阳天多了几丝寒意侵袭。聂沛涵的话语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一如他们最初在怡红阁後院的偶遇,彼此都戴着虚伪的面具,在那猎猎冷风的荒芜之处,一袭黑色锦袍的绝世男子如此阴鸷魅惑,直教她打了个寒颤。

  今日,他终是变回她最初印象里的那个人。

  他说:“便是要教这孽种留在慕王府里,你走得,他(她)也走不得。”

  他说:“折磨着你,教你骨肉分离,有情人不能眷属,便是本王最大的快活。”

  他说:“若指望着臣暄来救你,妄想吧!”

  他终是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绕过屏风行至她面前。南熙慕王聂沛涵的冷冽之色,鸾夙已许久未曾看到过。即便是前次他们为了一碗汤药闹僵,她在他面上看到的,也是伤情痛苦多一些。





 日期:2013…12…06 14:11
  而此刻,他是真正的冷情,冷冽,冷酷,说出的话语亦是那般寒彻她的心扉:“你方才在味津楼里遇见的,是我父皇。他已知晓你有孕在身,你若想留着那孽种的命,便不得不承认是本王的孩子。否则,你死不了,你的孩子却活不成!”

  他嘴角噙着惯意的冷笑,恢复了那份邪魅与狠戾:“鸾夙,你没喝下那碗药,我们已是完了。爱而不得,吾必毁之。”

  “滚!”鸾夙靠在榻上,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撕心裂肺地指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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