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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婴儿寡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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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林俭笑着摇头:“你自己留着吧。”

咦?还有不喜欢钱的?

纪小蛮用力抖了抖,把银票弄得哗哗响:“白花花的银子哦,你真的不要?”

真是郁闷,她一向惜钱如命,很少,不!准确的说从没把自己的钱给过别人。她一般擅长的都是慷他人之慨。可这第一次给别人钱,就惨遭拒绝,也太没面子了吧?

“你留着自己买几件衣裳吧。”林俭上下打量她一遍,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替她带上门。

“买衣服?”纪小蛮眨了下眼睛,低头瞧了瞧身上这件从高茗烟那里接收的裙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暗示她穿着太寒酸?

“呀,林俭!你给我站住!”

林俭关上门,等了片刻,听到这意料中的狂吼,这才露了个会心的笑容,从容离去——以前那个坠儿,好像又回来了。

从早上开始,沈慕青就过得特别不顺利,到菡萏院去拿回坠儿的包裹,结果一不留神踩了狗屎;下得山来过市集的时候又不小心被个卖柴的挂破了衣服;现在,刚刚还看到坠儿提留着鸟笼悠哉优哉地逛大街,一眨眼竟然不见了!

她低咒一声,加快了脚步追进前面一条小巷,看到坠儿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对着墙发呆,正又恼又诧异着呢,脑后风响,被人一闷棍敲晕了。

“呀~”纪小蛮看着咚地一声倒在地上的沈慕青,忍不住责备:“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还有,干嘛,不接着她,这样摔下去很疼的!”

白痴,下手轻了她回去的惩罚就重了,接住她还像是被绑架的样子吗?

谢怀恩懒得解释,嘲弄地掀起唇角:“你是在猫哭耗子吗?”

“呃~”想到她的境况的确是自己造成的,纪小蛮心虚地红了脸。

“想好了,还是要逃走?”谢怀恩撇撇唇,不屑地望着她:“舍得下到手的金山银山?”

“金山银山也得有命花才对吧?”纪小蛮给他撇回去:“再说了,我还年轻,有大把机会,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再找不到比赫连家更有钱的人家呢?”

反正是做梦嘛,当然选最美的做,这碍着谁了?

“哼,想得倒美!”谢怀恩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她肯离开赫连,置身事外,本以为她对荣华富贵没有嘴里说的那么看重,哪知她是为了钓更大的鱼,心中对她的鄙视越发深了。

“喂,你去哪?”纪小蛮翻了个白眼,忙忙地追了上去。

“蒙上布!”谢怀恩突然停下来,扔了一块蓝色的绒布过来。

“嘎?”纪小蛮结果布罩,有些迟疑。

她该相信他,蒙住眼睛什么都不管地跟着他走吗?

“快点~”谢怀恩不耐地催促。

“哦~”不管了,反正他如果真想要她的命,蒙不蒙眼睛下场都是一样的吧?

这么一想,纪小蛮乖乖地把布套往头上套。

这么一想,纪小蛮乖乖地把布套往头上套。

“笨蛋!”谢怀恩冷声批评:“让你套住鸟,没让你套人!”

本以为她虽嘴巴损,但至少人是很机灵的,这会子傻了?大街上她蒙着块破布算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还指望着他能拉着她走?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纪小蛮心中窝火,偏又的确是自己会错了意,怨不得他讥嘲,只得强忍着,把鸟笼套上:“醒来吧?”

“走吧~”

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步伐。纪小蛮人矮腿短,在他身后跟着很吃力,只能不时小跑才不至于跟丢。

她咬牙忍耐,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八代问了个遍——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他呢?等着,最好别栽在她的手上!肯定不只是骂几句就了事的!

好在并没有走多远,谢怀恩就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七弯八拐之后把她带进了一个普通的民房——一个以他的骄傲,,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进的地方。

屋子里光线很暗,让从强光中走入的纪小蛮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房里的摆设。

“来了?”原以为空无一人的房中忽地有人说话,其声暗哑有若破锣。

纪小蛮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房里摆着一张八仙桌,靠近里间的房门处摆放了一张软榻。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灰衣老妇,歪坐在软榻中,整个人藏在暗影里,只余一双混浊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微弱的光。

“就是她~”谢怀恩朝纪小蛮一指。

“过来~”灰衣老妇忽地抬头,目光淡淡地在她脸上扫了一遍,命令。

“叫我?”纪小蛮瑟缩了一下,不进反退,下意识地躲到了谢怀恩的身后。

这个女人,只一把嗓子就让她很奇异地想起了童话故事里德巫婆而毛骨悚然。

“怎么,你改主意了?”谢怀恩嘲弄地微笑:“现在还来得及。”

“不会~”纪小蛮吸一口气,勇敢地向前迈步。

“来吧,时间不多。”老妇人颇为不耐,伸手扣住了纪小蛮的腕脉,把她往身前拖。

纪小蛮只觉触手冰凉,低头一看搭在她手上的哪里是人手,而是五支完全没有了血肉的光秃秃的爪子。

“啊~”她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之前,谢怀恩曲指轻弹,一缕指风掠过,准确地闭了她的哑穴。

“你~”纪小蛮又惊又吓又怒,很没用地倒下,晕了过去。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赞成地睨了他一眼:“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

“嗟,”谢怀恩反唇相讥:“好像是你先吓她的吧?”

“呃,我只想试试她的胆量嘛~”老妇一点也不愧疚地亮了亮手中的阴风爪,呛啷一声扔到桌上,理直气壮地道:“再说了,我又不是男人,不需要怜香惜玉的。”

“放心,在我眼里她根本不算女人。”谢怀恩冷然否认。

“嗟~”老妇冷哼一声,表情明显唾弃。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东西给过别人?还是连柳家小妮子问他讨都没有得手的他最喜欢的一对鹦鹉!更别说为了个女孩子,居然来求自己这个八百年不管江湖事的老太婆出面暗中护送?

沈家的男人,就是嘴硬,哼!她也懒得戳穿他。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怀恩怎么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也懒得争辩,由得她误会。

“行了,你先回避,一炷香之后再进来。”老妇人简单利落的交待。

纪小蛮再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间昏暗的小屋里,不同的是此刻躺地软榻中的人是她自己。那个巫婆似的老妇人已消失不见,换了个妙龄少女站在身旁,正俯视着她,眼中闪着猫科动物般炯炯的光芒,晶莹流转,阴森迫人。

“云婆婆,”谢怀恩清了清嗓子:“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纪小蛮正疑惑间,妙龄少女已开口,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不行,万一你对她饥不择食怎么办?”

“你~”谢怀恩一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向纪小蛮伸出了手:“现在,你可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

“嘎,什么?”纪小蛮满头雾水。

“怎么,你想反悔?”谢怀恩不悦地抿起了漂亮的薄唇:“还是你想装傻?”

“哦,”纪小蛮恍然,咽了咽口水,很小心地试探:“那个,我可不可以用这对鹦鹉来换?”

谢怀恩抱着臂,冷冷地睨着她:“这对鹦鹉好像本来就是我的?”

“但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啊!”纪小蛮理直气壮:“再说我带着它们也不好满世界跑啊,那样很容易被人追回来的。”

“那是你的事。”谢怀恩冷笑。

“那,你想要什么?”先听听看,只要不是打她的主意,都可以考虑。

“我看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谢怀恩咳了咳,装做不在意地道:“就把那个坠子送给我吧。”

“嘎?”纪小蛮以为听错了,茫然地张大了眼睛瞪着他。

以为他狮子大开口,结果只要一个不值十两银的破木坠子?

“咳,”谢怀恩轻咳一声,掩饰紧张的情绪:“我只喜欢收集沉香木雕品,你这个坠子虽然不值什么钱,不过却是难得一见的紫楠沉香,我独差这一种,想要收集齐了。你不肯就算了,咱们的交易取消~”

嘿嘿,有问题哦?

一旁的云婆婆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命太好了,生下来就丰衣足食,要什么有什么,以至于养成这家伙眼高于顶的坏习性,不论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沉香对一般人家来说或许毕竟贵重,但对他来说,还不是烂木一块?

况且,这小子挑剔得要命,别人用过的东西,绝不会沾,更别提主动向人索取。再说,如果真的想要,他的脾气也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什么时候罗哩叭嗦地向人解释过?

“肯肯肯!当然肯!”纪小蛮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像捡到宝,生怕他反悔,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就去颈间解坠子:“哈哈,原来谢公子是沉香木收藏爱好者啊,早说嘛,我们相府有好多,我出来的时候可以帮你顺一些出来。”

一个坠子,换来她的自由,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了便宜,值!

“不用,”谢怀恩有些心虚,很小心地把坠子捏在掌心:“别的都有,只差这种。”

“那个,咱们就算成交了?”纪小蛮兴奋地搓着手:“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京城?”

“等一下,”云婆婆淡淡地拉住了谢怀恩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这个坠子很别致,能不能借我也欣赏一下?”

不对哦,这玩意怎么越看越眼熟,很像传说中沈家的某件传家宝?还是用来找媳妇的那种?

纪小蛮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怎么又变回粗嘎了?

“呃,”谢怀恩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怕再挣引起纪小蛮的怀疑只得作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很普通的式样,是吧,坠儿?”

“嗯~”他今天的态度首次谦卑,纪小蛮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于是很配合地点头。

“真的?”云婆婆看向协谢怀恩的眼光变得犀利,语带双关。

“呃~”谢怀恩心知逃不掉,只得点头,眼中少有的流露出求恕。

好吧,等我回来,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云婆婆把目光转向纪小蛮,声音忽地又变得甜美,“好奶奶,我们该起程了。”

少奶奶?纪小蛮起身,重心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她惊讶的低眸,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少妇!

“少奶奶,不送!”谢怀恩抱拳一揖,抢在纪小蛮发飙之前,爆发出一阵朗笑,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第094章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跟着这个外表像个妙龄女子的云婆婆走出前门,纪小蛮一眼看到停在门前的一辆轻便的马车,青涩的篷布,很窄小的那种。

云婆婆左手拎鸟笼,右手很小心的抚着她的腰,肩上还背着她的包袱:“少奶奶,小心身子。”

纪小蛮在她的搀扶下在车内做好,接过鸟笼,再搂着包袱,云婆婆已经轻盈的跃上车辕道:“坐好了,走了!”

车子很快驶过她熟悉的街道,透过微微扬起的车帘,她甚至瞧见了林俭焦灼的侧影——他在大街上奔跑着,转身消失不见。

纪小蛮一阵心虚,又一阵愧疚,缓缓的放下帘子,默默的缩在车内,一直到出了京城都没有再探头。

日暮时分,他们的马车驶入了一个小镇,停在一家不起眼的清风客栈旁。用过简单的晚餐,云婆婆把她送入房,并不即离去,反而坐了下来。

“你跟那小子怎么认识的?”云婆婆饶有兴致的盘问。

看来谢怀恩只是把她交给她,并没有说过她的情况。

“偶然的机会。”纪小蛮选择了最模糊的回答。

“怎样的偶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云婆婆的嗓子又恢复了粗嘎。

“呃,你~”纪小蛮惊诧的指着她。

“嘿嘿~”云婆婆笑了笑,只随便垂了垂头,再抬起来时,一张绮年玉貌光洁漂亮的脸蛋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脸。

“易容?”纪小蛮可怜巴巴的瞅着她:“婆婆,能教我这个吗?”

目前她孤身在个,真的好需要这个东西的帮助。

“制面具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云婆婆偏头瞧了瞧她,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不过,你如果肯告诉我,那个坠子的来历,我可以考虑做几个不同身份和年龄的面具送给你,并且教会你使用。”

虽不明白原因,但纪小蛮并不傻,谢怀恩费尽心机想得到,这老婆婆又拐弯抹角来打听,肯定坠子是另有来历的。

她白天急于离开,一时太兴奋没有考虑周全,不然是有可能从谢怀恩中得到更多她想要的东西:比如易容,比如药物……如此等等。

“不然这样吧,”纪小蛮展颜,露出最甜美最天真最令人不设防的微笑:“老婆婆先教我一点基本功,我自己慢慢练。当然,婆婆做好的成品也送我几个,这样岂不是两全齐美?”

云婆婆挑眉望她一眼,表情变得森冷:“知道吗,天下间敢跟我云婆婆讨价还价的,你是第二人。”

第一人,当然是怀恩那臭小子咯!

纪小蛮其实有些害怕,奇怪的是,总有一种直觉,这个人绝不会伤害她,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婆婆,好不好嘛,嗯?”所以,她鼓起勇气,不怕死的握住她的手,使劲摇,一边可怜兮兮的眨着那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

纪小蛮有一种特质,就是即使你明知道她有很多毛病,明知道她想利用你,可你却依然抵不住她的魔力,会被她吸引,会被她折服,尤其是在她牟足了全力想要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威力无穷。

这或许就是她活到现在,不论多任性,不论做了多少调皮的事,不论她有多牙尖嘴利,却没有人真正的讨厌她——谢怀恩除外。

这个例外,曾让她沮丧很久。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谢怀恩在深夜无人的时候,也曾对月感叹——啊,原来我对人的宽容力还可以达到这种境界!即便被她无理挑衅,恶意攻击,让他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捏死她!

当然,在谢怀恩二十三年的短暂生命里,并没有遇到过像她这么无礼,这么粗俗,这么具有多面性,这么活跃有灵动的女孩。

她们通常都很优雅,很温婉,很宜室宜家,也很千篇一律。

就是这种种原因,在每次被她的青烟直冒之后,下一次见到她时,他还是会偶尔闪过一个错误的念头。

如果她不是那么贪小便宜,不是那么爱钱,不是那么嘴巴恶毒,她或许也可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当然,也仅止于此。他从没想过因此搭上自己的一生。

只是,不论是否补偿了她,他都有欺骗她之嫌——这辈子,他第一次占女人的便宜。

就是这一点错觉,再加一点愧疚,他最终还是出手帮助她逃离了京城——因为看得出来,那是她真正想要的,或许在这一刻,金钱远没有自由来的重要。

云婆婆被她摇得发晕,恍惚间心里有一块地方正在塌陷,慢慢变得柔软:“呀,不要摇,再摇我就要散架了!”

她因长相奇特又爱武成痴,一辈子都没有成亲嫁人。自己浑然不觉的惋惜,只是在年华老去,岁月流逝,霜欺华发的晚年,看到别人儿孙绕膝时,偶尔免不了会有些寂寞与孤独。

只是她脾气怪,长相又凶,声音亦很难听,小孩都畏她如蛇蝎,鲜少有人肯亲近她。

“别这样嘛,婆婆~”纪小蛮才不管这么多呢,一头钻进她怀里又是揉又是搓,又是扭的闹个不停。

“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云婆婆用力推开她,豁的站了起来。

因为用力过大,纪小蛮被她推得一跤跌坐到地上,身体后仰撞到桌脚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嘻嘻,婆婆的手劲好大!”纪小蛮仰在地上,口气愉悦轻快,笑嘻嘻的揉着脑袋上的包,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灯光下像宝石一样闪着璀璨的光。

“真笨!”云婆婆冷声批评,脸上紧绷的线条却不知不觉的柔了下来。

一点武功和江湖经验都没有的丫头,精神劲倒是挺足!胆量也不小,居然对着她这个鬼见了都吓哭的老太婆还能撒娇。

“婆婆,你干嘛对一个破木坠子好奇啊?”纪小蛮翻身爬了起来,索性盘腿坐到木制的地板上。

“这个你不用管,只说从哪得到的就是了。”云婆婆冷哼一声,并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被买进府的时候脖子上就挂着这块坠子了啊,所以夫人还因此帮我取了个名字叫坠儿。我想,应该是和我的身世有关吧?”纪小蛮也不大有把握的猜测。

按理说,林俭是熟知她的身世的。周父子也知道,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让这个坠子的重要性。可见,起码他们是不认识这块坠子的,所以这个推测并不靠谱。

“从小就带着?多小?”云婆婆追问的。

“应该是生下来就有了吧?”纪小蛮不太敢确定。

“知道了,睡吧。”云婆婆点了点头,结束讨论。

原来如此,难怪那臭小子不惜欠她人情也要助她远离京城。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是为了收回朱雀令,同时也是希望她走的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吧?

也是,那臭小子眼高于顶,这小丫头跟臭小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看得入眼?再说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将来怎么做影都的当家主母?

“婆婆~”纪小蛮急忙站了起来:“不是说叫我易容?”

“明天先去买些用具,睡吧。”云婆婆交待,转身出了房。

缘分的事情谁说得清呢?说不定臭小子兜了一圈,最后还是娶了她。

“哦~”纪小蛮没法,只得撅着唇应了,闷闷的倒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在店里用过简单的早餐,照下乘着那辆马车出发。车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行至一个偏僻的路段时,见左右无人,云婆婆忽的把车拐进了一旁的小树林。

“到了?”纪小蛮掀开车帘,惊讶的看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些不敢置信。

“换衣服吧!”云婆婆白了她一眼,弯腰挤了进来,顺手逗开包袱,扔了个面具到她手里。

半个时辰之后,纪小蛮满头大汗,终于在她的指导下自行换上衣服,戴上面具,揽镜一照,这次居然成了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

云婆婆顶着另外一张娇俏的脸孔,径直上了林中一辆空无一人的马车:“老爷,咱们走吧~”

如此这般,一连十日,纪小蛮跟着云婆婆,每天都是晓行夜宿,半路换装。十天来,每日扮演的角色都不相同,有时是孕妇,有时是大婶,有时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有时是中年发福的大叔……

只是云婆婆始终顶着不同的面孔,坚持不懈的扮演者妙龄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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