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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婴儿寡妇-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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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少数几个中坚分子,大家之所以追随梅沁亭,有几个是为了理想,为了光明而战?他们所求的,也不过是成功之后的富贵和荣华而已。再加上,亲眼见到谢怀恩和岳叔华的盖世神功,着实令人胆寒。现在眼见希望消失,心中残存的那点信心和勇气开始动摇,面上现出犹豫之色。

常笑久历坎坷,哪里看不出来?他其实并不想解散雏凤帮,只是谢怀恩现在正在气头上,为避免伤亡惨重,所以才要大家暂时离开,以避开他的锋芒。实盼的是日后有机会东山再起,重整河山的。

现在看了大家的表情,竟是一心求去者众,流连不去的少,只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话已出口,势必不能收回,只得沉默不语。

“公主给大家准备了些银两,大家拿去分了,权充遣散之资。很抱歉,只能以这种形势给大家一些微小的补偿。”林俭携了纪小蛮自墙头飘然而下,把银票递给赵勋,请他分给大伙。

“多谢公主~”众人齐声道谢,眼中含着泪,久久不愿离去。

“走吧,”纪小蛮强忍住心酸,挤出笑容:“再不走,等天亮就迟了。”

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朋友的可贵,可一旦面临别离,而且可能是一辈子永不再见的生离死别,就连平时看了觉得可恨的人也变得格外可爱。

小蛮生平最恨离别,面对如此浩大的一场离别,心中的酸楚岂是笔墨能够形容?可是她是公主,她怎么能哭?因为不能哭,所以她只能笑。可谁又知道这张看似灿烂的笑靥背后隐着多大的悲伤?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各位,保重!”有人先垂头飞奔而去。

于是,不大一会儿,人潮慢慢散去,偌大一个别院,只剩下林俭,常笑,赵勋,纪小蛮四人。

“公主,你以后作何打算?”赵勋望着纪小蛮,眼里带着怜惜。

他有一个女儿,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可是相比之下,公主的人生实在太过惨痛,眼看着她一夜之间从活泼娇俏,变得成熟坚强,他真的好心疼。

纪小蛮没有说话,只艰难地摇了摇头,表情一派茫然。

“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她。”林俭的神色很平静,云淡风轻地郑重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嗯,那我就放心了~”赵勋点了点头。

“赵叔,你还是快走吧。”常笑催他。

他一家老小都在豫州呢!不像他,光棍一条,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赵勋笑得豪迈:“姓谢的要是想杀我,那就来吧!我也想开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纪小蛮柔声提醒:“赵叔,婶子在家里等你呢。”

提到老伴,赵勋不吭声了。

“回去吧,如果有缘,咱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林俭微笑。

“好!”赵勋跺了跺脚:“公主就交给你了!若是她有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常大哥,”纪小蛮转过头看着常笑:“时候不早了,你也走吧。”

常笑蹙眉:“别太相信林俭那小子,他也没长三头六臂,万一遇到强敌,好歹有个人帮着挡挡~”

连雏凤帮都拨了,可见谢怀恩对凤家已恨到骨子里,连一丝死灰复燃的机会都不肯留给她。按理,他第一个要杀的是公主,却很神奇地对她网开一面。所以。古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情人眼里不容许沙子,万一谢怀恩与林俭狭路相逢……这后果,不堪设想!

“常大哥,”林俭笑了:“你是得离开。”

从小长大的生死兄弟,怎会不明白他的担心?可是,如果不幸他的预测成真,他留下来,结果也不过是多一个屈死的冤魂。

“为什么?”常笑不服。

“你得回总舵一趟,把那里的人也解散了吧!”林俭深谋远虑:“影都行动迅速,说不定现在正往那边赶,要劳烦常大哥跑这一趟了。”

既然要解散,索性做得更彻底。

林俭说得有理,常笑点点头:“好,我去!”

第047章 恩断义绝

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站在熟悉的卧房前,纪小蛮心中百味杂陈,一时竟迈不开脚步。

就在昨夜,她还与他并枕,在他怀中甜蜜的酣睡。就在日落前,她还欣喜着两人感情向前迈了一大步,幻想着以后等待着她的就是两心相印,此情不渝。

可是,一刹那间风云色变,天翻地覆,情人变仇人,萧郎成陌路。

这道门,就是一条线,里面是天堂,外面是地狱。而她,站在夹缝中,绝望挣扎,慨叹着命运的不公,上天的拨弄!

“你休息一会吧,我去整理行李。”林俭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声,转身离开,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推开门,原以为迎接她的一定是一室寂然,谁知道暗夜里突然迸出声音:“死坠儿,坏丫头!”

纪小蛮吓了一跳,呆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皮太后,皮太痒!你们回来了?”

怪不能谢怀恩会突然来找她,见了面又一直催她回去,原来是托运的行礼到了,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不用说,这两句骂人的话,肯定是清风那小子乘怀恩不在,偷偷教的。

看来,谢怀恩走的匆忙,根本无暇顾及这两个天使,把它们落在了这里。

一只精致的鸟笼挂在窗前,纪小蛮欣喜的冲过去,一把取下鸟笼紧紧的抱在怀里。皮太后和皮太痒见到旧主,在笼子里欢喜的跳来跳去,反复的念叨:“死坠儿,坏丫头!”

她捧着鸟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直到此时,一直憋在内心的惶恐才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她伏在桌上,哭到不能自已:“我不要怀恩走!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不能为了我放下所有的仇恨?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头也不回的扔下我!难道他心里,一点也不爱我?他对我,真的只是责任和道义?太后,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听到声音匆匆赶过来的林俭默默地站在门外,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冲进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哭吧,哭吧!

从出事到现在,她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就算掉泪,也是悄然无声。看着那些晶莹的泪花无声的从她的心底流出,看着隐忍又坚强的坠儿,他感觉那样的陌生。现在好了,她终于肯放声大哭,就算她的哭声和眼泪,是为了那个把痛苦加诸在她的身上,那个亲手杀了她的亲人,毁了她的梦想的男人,与他无关。

可那有什么关系?他并不贪她的权势,他不需要她的富贵荣华,不曾梦想占有她,更不会奢望她能爱上他。

他只求她平安,只愿她快乐。如果她快乐了,幸福了,即使那份快乐与幸福与他无关,他也满足了。

听着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他的脸上甚至浮起了一抹隐隐的笑。一直暗暗担心和焦虑的心悄然放下。

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充满了活力的坠儿。只有把所有积在心里的恨和伤心统统发泄出来,她才能重新活过来,重新找回属于她的快乐。

如果她不能,那么,他会帮她,他会一直陪着她,直到重新找回原来那个纯真快乐的坠儿。

良久,吱呀一声,门开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林俭猝不及防,俊脸一红,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呃,我听到房里有人说话,所以……”

纪小蛮鼻头红通通,眼睛红通通,一张小脸也红通通,仰着头,大大的眼睛浸在水雾当中,带着企求和渴盼的望着他:“哑铃,求你一件事。”

林俭默默地望着这个娇小的女人,那双平素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浸着雾气,朦朦胧胧的,波光粼粼的,仿佛随时要滴出水来。

只这一眼,他心的某一处早就软了,更可况她还软语相求。他还能怎么样?五年的相濡以沫,她早已成他命中的魔障。别说只有一件事,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地给啊。

很奇怪的,他竟然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心里早已一片兵荒马乱,各种各样的情绪纷至沓来,他抿了抿唇,很艰难的抿掉那些私心杂念,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字,言简意赅:“好!”

“你不问是什么事?”纪小蛮有些惊讶。

坠儿,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愿意尽我所能的替你办到。

林俭微笑,淡淡地道:“我相信你~”

是的,他知道坠儿爱上了谢怀恩。这很正常,他这么优秀,没有哪个年轻女人能如此近距离的与他相处之后还能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爱她远胜过她爱谢怀恩百倍,千倍!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纪小蛮瞬间红了眼眶,垂着头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太后和太痒是他最心爱的东西,他一定还会回来取。所以,我想在这里住一晚,有些话,我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嗯~”林俭轻轻的点了点头。

纪小蛮有些歉然:“对不起,我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或许,也会置你于险地。但是,如果没有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我怕自己老了会后悔。所以,我没有办法。”

她望着他,眸光清澈,一片坦然。

她愿意放弃自己对怀恩的感情,更不想欺骗他。

她没得选,可是他可以选。她并不想连累他,却也知道他绝不会弃她而去。所以,她的歉意更深。

“我知道~”林俭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离去:“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

这一刻,他真的很羡慕谢怀恩。他已拥有世上最珍贵的爱情,却为了二十年前的一段旧恨,让宝石蒙尘,把她弃若弊履。

他更羡慕坠儿,羡慕她能真实的面对自己感情,佩服她有勇气替自己争取幸福。

而他,愧为一个男人,做不到像她这样坦荡无畏,这样光明磊落。他永远没有办法像她这样,坦然,坦荡!

她目送着他欣长的背影没入夜色,千言万语,却只化为一句“谢谢。”

一句谢谢,并不能准确的表达出她对他的复杂的感情。她知道,她欠他很多,多到也许今生都无法弥补。可是在这个生死关头,说什么都是多余,都显得矫情。所以,她只能说谢谢。

这一夜,隔着一条走廊的两个人都辗转发侧,彻夜无眠。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两颗同样倍受煎熬的心。然而,引发这一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却终究没有到来。

这一夜,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纪小蛮一直静静地坐在桌前,偶尔会跟两只可爱的鹦鹉说几句话,但大多时候都是沉默。

当天边终于泛出鱼肚白,她看着晨曦冲破黑暗,一点一点地把这个世界抹的五彩缤纷,而她的内心却变得一片灰暗。

他没有来。

他对凤家的仇恨,对这里的厌恶,已强烈到抛弃他的心爱之物。

她早就应该想到这点的,不是吗?他有洁癖,永远飘逸出尘,俊雅如仙,一点点瑕疵都不能容忍——娶她,不能不说是他生命里的一个异数。

现在,这唯一的异数也将从他的生命里抹去。这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咚~咚~咚~栖凤寺的钟声传来,苍凉而沉郁。

纪小蛮缓缓的站了起来,把行李挂到肩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俭盘腿坐在桂花树下,做着吐纳的功夫,身上落满桂花。

“哑铃,我们走吧~”她声音微哑,神色倒还平静。

“好。”林俭收了功,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

大门边有足声传来,接着清风走了进来,看到纪小蛮和林俭,他显然吃了一惊:“少,少夫人?”

从她嫁给谢怀恩的第一天起,他一直直呼其名,现在这个时候,突然叫她一声少夫人,纪小蛮听在耳里,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来拿太后和太痒的吧?”纪小蛮神态自若的笑了笑,指着门后道:“去吧,在桌上放着呢。食和水我已经喂过了。”转过身,朝林俭抬起了下巴:“哑铃,我们走吧。”

“等一下~”清风一时情急,叫住了她。

“什么事?”纪小蛮回头。

明知道他不可能是来挽回她,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这,这个,给你~”清风垂着头不敢看她,从怀里摸了一张纸,讷讷的递了过去。

“什么?”隐隐猜到内容,纪小蛮不肯接,眼里已凝聚了悲愤。

谢怀恩,他真是世上最聪明也最残忍的男人!竟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砸一张休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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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清风把休书塞到她手心,掉头就跑。

纪小蛮仰头大笑,昂然离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真是她见过的最特别,最荒唐,却也最具杀伤力的休书!

八个字,已在她与他之间划下了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第048章 哑铃,真小气!

简单朴实的双辕马车,在林俭熟练的驾驶下,穿过街道,随着进出城门的人流,顺利的出了豫州城。

纪小蛮抱着膝,默默地靠着车辕而坐,今后何去何从还没有时间考虑,离开却是已成定局。

马车驶到一个三岔路口,路边有一间茶寮,简单的摆了一些茶水和小吃供过往的行人饮用、充饥。林俭拿眼淡淡的一扫,已把里面的情形看了个遍。此时正值中午,茶寮内座无虚席,满是赶路的行人,其中有几个腰间鼓鼓,显然是藏了兵刃。

“坠儿,要不要吃点东西?”林俭放慢了车速,体贴的询问。

早上在那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吃东西?出来的匆忙,也来不及备些干粮。这里龙蛇混杂,他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豫州地处边境,原就地广人稀,现在又逢大旱,若是这时不打尖,到下一个城镇还有三十多里地,他担心坠儿挨不住。

纪小蛮其实是没有胃口的,但是她不饿,林俭跟着她跑前跑后的忙活了这一宿加半天的功夫,总要吃饭吧?

“恩~”她低应了一声。

林俭把车赶到路旁的树荫下,跳下马车,回头嘱咐道:“就在车上等着吧,我给你买过来。”

“好~”纪小蛮正好懒得动弹,也就无可无不可的应了。

山野村店,卖的无非只那么几样,清粥和馒头,外加自制的凉茶,其实也没什么挑选的余地。

只是见到又有陌生人到来,茶寮里安静了几秒钟,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扫过来,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嘈杂。

林俭为人谨慎,清粥和凉茶易于被人做手脚,没有买,只要了两人份的馒头,转身的时候,见有个女人凑到车旁跟纪小蛮在搭话。

几乎是立刻的,他走过去,一只手已搭上女子的肩,由于太紧张,声音郁在喉咙里,似天边的闷雷滚过:“你干嘛?”

“啊~”女人受惊,发出短促的惊呼。

“你干嘛?”纪小蛮蹙眉,不满地道:“吓到人家怎么办?”

林俭的情绪似乎还陷在昨晚那场变故里没有出来,神经绷得很紧,见谁靠近她都很紧张。

“吃馒头~”林俭放下手,分给小蛮一个馒头,这才瞥到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原来是个孕妇:“抱歉,有事吗?”

“她要到水月寺去,想搭一截便车。”啃了一口馒头,实在不能下咽,纪小蛮拿在手里把玩,淡淡的解释。

时间过得真快,就在几个月前,她不也是这么一路搭顺风车到了黄田,然后遇到沈老爷子的吗?

“抱歉,我们不顺路~”林俭欠了欠身,眼角已瞥到一道刺目的寒光在纪小蛮的发丝上一闪而过——那是阳光照在兵器上的折射出的光线,从光的角度看来,有人正带着利器藏在路旁的树上。

“小心!”他低吼一声,手中的馒头已化身暗器直奔树丫上藏着的杀手,与此同时,身子快若闪电朝大车扑了过去。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身手也不可谓不灵敏,可惜,却算漏一个人。

就在他向藏在树上的杀手出手的同时,那名挡在他和纪小蛮中间的孕妇忽然发难,水袖一甩,瞬间发出三枚柳叶飞刀直取林俭的面门,同时双足轻点,飞身上了马车,俏 臀一抬把惊呆了的纪小蛮挤得向车内倒去,纤手已握住了马缰。

林俭侧身避让,只被挡了这几秒钟,先是树上那位仁兄避过馒头,纵身跃了下来,一柄鬼头大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当头劈下;紧接着茶寮内的一桌茶客已掀翻了桌椅,纷纷抽出兵器吆喝着一涌而上把林俭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边假孕妇抖动缰绳,娇叱一声,驾着马车往岔路口疾驰而去。

那两个腰里缠着兵刃的江湖人,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行抢?”

“官府捉拿嫌犯,闲人闪避,免遭误伤!”有人亮出腰牌,义正词严,于是管闲事的人迟疑一下终于还是按着剑柄慢慢的坐了回去。

眼见纪小蛮被人带走,林俭哪里还敢恋战?可是连换了三个位置,依旧无法突围,面上瞧着虽平静如水,但握着剑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心底翻涌的情绪。

而这些衙役也是久走江湖,武功虽不高,耍赖却最是厉害。他们只把他围在中间,并不与他搏命,打定了主意只与他缠斗。林俭斗了二十几个回合,眼见马车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心中渐生焦躁之情,蓦地一声长啸,暴喝道:“再不滚开,小爷可要开杀戒了!”

他早看出这就是一班普通衙役,内里并未暗藏大内的高手,怜他们混一碗饭吃并不容易,所以迟疑着不愿痛下杀手,想冲出一个缺口,甩掉这些追兵。现在发现只怕不行,若因一念仁慈,让坠儿有什么闪失,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动了杀机。

自梅沁亭回到豫州之后,频繁与城中达官显贵接触,自然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秘密派人临控。梅家在地方上是望族,又是钦犯,梅沁亭行事又并未掩饰行藏,如何能掩住自己的身份?只是官府畏于影都的势力,再加上他此行是给豫州送粮,算是给官府减轻负担,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

昨夜谢怀恩大闹雏凤帮,打斗吵嚷之声声传数里之外,分舵地址虽然地处偏僻,到底不是荒郊野外,如何瞒得过官府耳目?

见影都与雏凤帮闹翻,又探得梅沁亭和冯同知两名主犯身死,早上立刻派人前往梅家祖宅,挖了新坟,见到尸体,知道雏凤帮如今风流云散,只剩个没有武功的前朝公主,于是贪功邀赏的龌龊念头就怎么也遏制不住的冒了起来。所以,就有了这场闹剧。

“林俭,我们知道你武艺高强,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但昨夜出了如此血案,你不跟我们回衙里走一趟,众兄弟无法向上边交代!”有衙役在赈灾中远远见过林俭一面的,壮着胆子劝说。

林俭长啸一声,以脚尖为圆心,身体旋转一周,昆吾剑舞动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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