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寡妇-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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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宗珉生平所经何止百战?胜负原本是常事,只是二次被俘输得有些窝囊,又自忖此次必死,这才仗着老脸,竹筒倒豆子的把积在心里的怨愤倾泻而出。谁知纪小蛮一个怀抱稚儿的少妇如此有大家风范,心中已是惭愧,这时被子衿一羞,脸上越发是一阵青,一阵红,哪里抬得起头?
“白老将军,”纪小蛮笑容可掬的睨着他:“你若还是不服,我可再放你一次。”
“你真的肯放我?”白宗珉万万料不到还有生机,顿时喜出望外。
“只是,这回白老将军得应我一件事。”纪小蛮声音清脆,明眸闪亮。
“请说~”白宗珉一脸防备:“但是,若想让白某开关投降,那是万万不能!”
“如果那样,我何必放将军回去?”纪小蛮微笑,胸有成竹的提出条件:“只请白将军回关后,不可据险不出,咱们大家堂堂正正的厮杀一次,如何?”
偷入营中将他擒出的计策已用过一次,他必然会严加防范,只要随便换个住所,你大海捞针,如何寻找?因此此计可一不可再。两强相遇勇者胜,他们一路过关斩将,又二次擒了对方主将,士气高涨,不怕和他们硬拼。
但是涵关背靠京城,给养不愁,又无后顾之忧,他若是仗着天险,龟缩在里面,拒不出战,一年半载之内,你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而雏凤帮远道而来,久攻不下必然影响士气,胶着下去,吃亏的是他们。所以,只要用话激得他答应出战,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大破涵关指日可待。
当然,这些厉害关系都是齐元涛事先梳理好了教给她,否则,她只会一味纵虎归山,哪懂得讨价还价?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听到这样的条件,白宗珉咬着牙久久不语。一时间,现场一片岑寂。
凛冽的山风吹起了他的战袍,颌下飞舞的白须诉说着英雄的末路,老骥的苍凉。
事到如今,就算明知是计,白宗珉也只能咬着牙往火坑里跳,当下仰天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就依你们!大不了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与你们决一死战!”
“如此,白老将军请慢走!”不但纪小蛮,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正平五年九月,雏凤帮大破涵关,并于阵前三擒老将白宗珉,一时间声威大震,无忧公主威名远扬,各地义军附和者众。
白傲梅接获八百里加急密报,知道涵关失守,大发雷霆,立刻下令将白宗珉留在京中的家属全数投入天牢,择日处斩。谁知等御林军赶到时,方知白将军府已是人去楼空,只余众多家仆留守。
白宗珉战败,失了涵关,三次被俘,也知以白氏的狠毒,京中家眷难以幸免,早已心灰意冷,谁料竟然在阵前见到老妻爱子,阖家团圆,这下子对纪小蛮总算是感恩戴德,心服口服,誓死效忠。
他本是白傲梅的嫡亲叔叔,手里握着半个安南的兵符,他一降,白氏家族分崩离析,白傲梅树倒猢狲散,众叛亲离。朝中大臣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一声喊,待义军开到京城,他们早已自发取了白傲梅的首级,开城迎出十里,降了雏凤帮。
此刻斩龙会尚被阻在京城的南边天堑界石,消息传来,只能徒呼负负。
番外 破茧成蝶(六)
雏凤帮入了城了,纪小蛮反而悠闲了。
当那些大臣们在为该立谁为帝,国号应该叫什么,该改成啥年号,争论不休,吵得面红耳赤时,她带着子衿不紧不慢的逛皇宫。
朝堂之上分不出胜负,只能派出齐元涛,沈怀恩两人为代表去找当事者纪小蛮讨论。
沈怀恩贼啊,刚出了金殿,立马展开轻功把齐元涛远远的甩在后面,找着当值的侍卫长,没费什么劲就问明了纪小蛮娘俩的去处,直接就赶了过去。
这个时候,前朝的各妃嫔们早就遣散了,新帝未立,后宫里当然不可能有主人,各个宫都空着的,偶尔有些太监和宫女走动一下,惟恐被逮到了,安个罪名人头落地,个个行色匆匆。宫里到处静悄悄的,死寂一片。
所以,沈怀恩一进毓秀宫,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了在池塘边大呼小叫,玩得兴高采烈的母子二人。纪小蛮靠在栏杆上喂着锦鲤,林子衿迈着两条小短腿绕着池塘跑,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把藏在附近的侍卫召过来,几句话便把他们通通支开。
“啧啧~”悄无声息的走到纪小蛮身后,唇角挂着嘲弄的笑:“朝堂上为了你们母子二人闹得天翻地覆,你们倒好,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玩水喂鱼!”
“关我什么事?”纪小蛮头也不回,兴致盎然的往水里扔着鱼食:“当初我就说了,只管负责推翻,事后我绝不当政,烦!”
想想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那张龙椅上,底下一大帮子人对着你吼,要这样,不要那样,该这样,不该那样。稍有行差踏错,就会有人跳出来教训你,苦口婆心的劝诫,运气不好,遇到一个激进分子,给你当场撞得头破血流的来个死谏,你魂都要吓没!
而且,今天东边有战争,明天西边有灾害,后天又该和亲平叛乱……好容易安生几天,就会有那好管闲事的家伙,把手伸到你的家里,指指点点,应该宠谁,应该纳谁进后宫,应该多生几个孩子……总之,没有一天宁日。
她才不去过这表面风光,实则被人捆绑,毫无乐趣可言的皇帝瘾呢!她情愿揣着花不完的银子,游山玩水,自在悠闲,多好?
“呵呵~”沈怀恩低笑,凑过去走到她手里取鱼食,不动声色的就把她圈在了怀里:“事情是你开的头,现在想要抽身,难喽!”
“有什么难的?”纪小蛮撇唇,漫不经心的答:“旧朝推翻,天下大定,江山双手奉上,只要他去坐龙庭,这种好事,不信没有人打破头去抢?”
“哼,那也得有个本事才行!”沈怀恩靠的她更近些,微微低头,一丝淡淡的幽香飘进鼻端,忍不住低声问:“你用什么洗头?”
“啊?”她冷不丁听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脑子转不过弯,极自然的回过头来,他刚好弯腰,樱唇轻轻刷过他的下巴,脸蹭地一下红了,啐道:“你干嘛?”
沈怀恩哪会放过如此良机?立刻手一紧,把她圈回怀里,颜色温柔,微笑着道:“你的头发真香~”
纪小蛮的心忽的怦怦跳了起来,愣了半响,才嗔道:“嗟,学会贫嘴了?”
沈怀恩不语,只伸手轻拂她鬓边碎发,静静的看着她微笑,漂亮的眸子亮的惊人,眼神清澈若上好的美玉,清晰的倒映出双颊嫣红的她。
纪小蛮渐渐招架不住,鼻尖渗出细汗,仓促的垂下眼帘:“你傻啊?这现成的皇帝你干嘛不当?试问天底下还有谁比你更适合?”
沈怀恩环住她的纤腰,指尖轻柔的落到她的鼻尖,来回轻轻的抚弄,头垂的更低,性感的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问:“如果我做了皇帝,你肯不肯住到坤宁宫去?”
“妈妈~”一只湿漉漉的小手冷不防抓住了沈怀恩的裤腿,小小的头颅硬生生的自沈怀恩的腿间钻出来,仰着头望着上面两张挨挤在一起的脸孔,好奇的问:“你和干爹在干嘛?”
“子衿~”纪小蛮心一惊,忙向左跨了一大步,涨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
“我和你妈在讨论国家大事。”沈怀恩蹲下去,把他抱在怀里,很自然的拎到肩膀坐着,面不红气不喘的答,眼睛却一直盯着纪小蛮,近似于贪婪的欣赏她的羞涩。
近一两年,战事频繁,每日奔波在烟尘马嘶之间,东跑西颠的日子,忙忙碌碌的生活,占据了他们的大部分时间,两个人在一起谈的更多的不是私情,而是战争。哪有可能避开世人的目光,安静的独处的机会?
那段日子,她连笑容里都带着隐隐的悲伤与哀凄,让他除了心痛除了后悔除了更深的自责与懊恼,剩下更多的就是怜惜和珍爱。当然,她若即若离的态度,更是让他恼足了火,担足了心。
可是今天,他看到了她藏在坚强外表下那颗依旧柔软的心,同时更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矛盾与挣扎。
“新皇帝的事?”林子衿偏着头,眨巴着大眼睛,饶有兴趣的插了一句。
他虽是个孩子,可整天住在这皇宫里,现在这新朝唯一的大事就是新帝,身边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哪个不悄悄念叨几句?他听来听去,也就记在心里了。
“呦~”沈怀恩笑了,伸指捏捏他的鼻尖,爱怜的道:“你个鬼灵精,什么都瞒不住你!这选新帝又有你什么事了?”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林子衿不服气,挺直了胸,眼珠在眼眶里骨碌骨碌的转:“妈,这个新皇帝,你不当,我当!”
他人长的漂亮,嘴巴甜,脑子活,机灵可爱,谁瞧了不喜欢?再加上他从生下来就没了爹,此后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就一直跟着雏凤帮南征北战,也算是从阎王殿上闯过来的,哪个不是变着法的疼他?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也造就了他霸道的性格,认定了天下的事就该以他为中心,几时曾被人怠慢过?
本来只是好奇的问了句,结果沈怀恩回句不关他的事,他哪受得了?
纪小蛮一听,这还得了?条件反射的反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子衿不服气了,噘高了嘴:“不是你说谁喜欢谁要吗?”
“嗬!”沈怀恩一听乐了:“小家伙,志气倒不小!”
“你瞎乐什么?”纪小蛮瞪他一眼,转过头望向林子衿时,已是一脸温柔:“子衿听话,皇帝是大人做的,你还太小,国家大事你不懂,也没办法管啊!”
“那妈妈懂吗?”林子衿不急不慢的反问。
“嘻~”纪小蛮还没说话,沈怀恩先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个问题提的好,尖锐,直击重心!”
“呃~”纪小蛮一窒,表情讪讪地:“妈妈也不懂,所以妈妈才不要当。”
“那他们一堆人为什么吵着要妈妈当皇帝?”林子衿不依不饶的追问。
沈怀恩慢条斯理的接过话头,轻描淡写的解释:“不懂不要紧,可以慢慢学。当皇帝最要紧的是明辨是非,会用人才,自己倒不必事必躬亲的。”
“子衿也可以学!”林子衿卯上了,硬要“皇帝”这个新玩具,十分骄傲得道:“妈妈笨,子衿聪明!”
“子衿真要当皇帝?”沈怀恩一挑眉,定定的看着肩上这个一脸稚气,却满是倔强的孩子。
“怀恩!”纪小蛮惊叫:“他任性,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他说的很有道理啊,不会可以学,朝政有辅政大臣们把关,没有什么难的。”沈怀恩一派悠闲,漆黑的眸子里漾出一抹淡淡的嘲笑:“反正,若是把江山交给你估计也是这么处理。相比之下,子衿的可塑性比你可强多了!”
最最关键的是,小蛮若当皇帝,时间一长,免不了有好事之人对她的后宫指指点点,就算不一定真能成功的塞几个美男到她怀里,但隔三岔五的来这么一回,也是很吃不消的。但是子衿若当了皇帝那可完全不一样了,小蛮成了太后。他倒要看看,谁有那个胆量来染指太后的婚事?
到时,小蛮就完完整整归他一人所有。什么齐元涛之流就老老实实给他滚到一边去吧!
“不行,我不同意!”纪小蛮变了色,大声抗议。
这么小的孩子,肩上压着那么重的担子,作为母亲,她如何忍心?
“放心,”沈怀恩微微一笑,俊颜上尽是傲然:“有我在一边看着,不会让子衿吃苦。这事,就这么定了!”
“耶~”林子衿兴奋的欢呼,嘟着湿漉漉的小嘴猛地亲了上去:“干爹万岁!”
番外 破茧成蝶(七)
沈怀恩力排众议,捧林子衿上位。齐元涛在探知纪小蛮的确无心帝位之后,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站到了林子衿这边。
毕竟,龙椅让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来坐比让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且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沈怀恩来坐,对他来说要强太多。
那些个达官贵人,有几个不是见风使舵的主?眼见朝中最大的两派都力挺这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当皇帝,谁又敢说反对?说白了,天下是他们打的,没要了他们的性命,已经阿弥陀佛了,谁还敢在这个关口与朝廷唱反调?
于是,有了一文一武两人的双向护航,是年十月,林子衿顺利登基,改国号为唐,年号永康。
不用说,这个国号“唐”,是纪小蛮坚持的。用她的话说,中国五千年的文明中,唐朝是最鼎盛时期,开放,奢华。浮躁。艳丽,富裕,自由,浪漫,激情……包含了一切她喜欢的元素,是个让人热血沸腾的,艺术与哲理并存的朝代。所以,她要在古代克隆一个大唐盛世。她本来,连年号都要改成开元的,后来想想,完全照搬古人,也显不出啥水平来,也就依了齐元涛他们那班文仕出身的大臣,改成了永康。
齐元涛成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群臣。沈怀恩作为摄政王,当仁不让地代行天子令。
林子衿毕竟不到两岁,陪着这些大人们折腾了一天,哪里还有精神?底下百官齐贺,欢呼震天,他兀自歪在龙椅上呼呼大睡,毫无所觉。
纪小蛮心疼孩子,找了个借口抱着他先行溜走,回到慈宁宫,盈荷笑眯眯地迎了出来,曲膝行了一礼,掌心向上:“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奴婢向太后讨赏了!”
“死丫头~”不习惯这个新的称呼,纪小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骂:“这有何好贺喜的?没的把我叫老了!”
盈荷吐了吐舌尖,自她怀里把子衿接了过来,抿唇笑道:“哟,想不到这辈子还有把万岁爷抱在怀里的福分~”
纪小蛮望着熟睡中的子衿,深自叹气:“别说你,我自己何尝想过?”
哎,一大一小都这么任性妄为,现在称帝已是既成事实,她只能接受,以后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切自有摄政王替万岁爷扛着,太后又何须操那份心?”盈荷促狭地冲她眨了眨眼睛:“依我看呐,你不如安安心心地嫁人,做摄政王妃,也比这劳什子太后要强啊!”
“去~”纪小蛮绯红了颊啐了一口气:“他给你什么好处,帮着他说话呢?”
“小蛮~”盈荷敛了笑,正色道:“摄政王为什么放着江山不要,偏要拱手让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太骄傲,没有办法入你的后宫,当你的妃子或皇后,他希望你能嫁个他,明白吗?”
纪小蛮蹙眉:“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盈荷撇了撇唇:“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硬把摄政王往外推?我知道你还忘不了林俭,你怕他伤心。你为他一怒推翻了白氏,又把他儿子推上了龙椅。两年了,你为了他做了这么多,足够了!相信他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孤苦一生吧?”
“别说了,这里风大,把子衿抱进去吧~”纪小蛮垂眸,顾左右而言他。
“你!”盈荷俏脸一凝,冷冷地道:“行,你就倔吧!看以后摄政王若是失了耐心,移情别恋,你对着谁去哭!”
纪小蛮默然无语。
是她的终究是她的,不是她的强求也无用,不是吗?
已与他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不想再轻易尝试,保持现状不好吗?何必打破现有的平衡?
“懒得跟你说了~”盈荷抱着子衿,扭着腰,恨恨地进了屋,独留下纪小蛮一人在院中发呆。
“太后吉祥~”
她惊喜地抬头:“太后,太痒!”
院中那棵高大的月桂树下,悬挂着一只精致的鸟笼,里面那对一红一绿的彩色鹦鹉不是皮太后和皮太痒是谁?
“清风!”纪小蛮定了定神,忙左右张望:“藏在哪里了?快出来!”
清风嘿嘿一笑,打从一丛怒放的美人蕉后探出头来:“清风给太后请安!”
“去,”纪小蛮嫣然一笑:“怎么一个个都学会贫嘴了?”
“若是不喜欢别人叫你太后,那就快快嫁给我们公子,当王妃啊~”清风嬉皮笑脸,接着做说客,替主子争取机会。
“呸!”纪小蛮掐着腰,半真半假地笑骂:“我堂堂一个太后,身份在万万人之上,干嘛想不开连降几级去当那劳什子的王妃?”
清风双手环胸,斜睨着她,态度极之不屑:“想不到几年不见,以前那个潇洒不羁的小蛮,现在也在乎那些虚名了?”
这几年,清风个头猛长,从一个青涩的半大孩子,摇身一变,长成个长身玉立的翩翩美少年,举手投足又学足了沈怀恩,这眼神,这语调,竟活脱脱就是个沈怀恩第二。
纪小蛮被他连削带打地一番嘲弄,加上心神恍惚,面红过耳,竟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清风!”沈怀恩缓缓踱了过来,淡淡地喝道:“太后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还不快给小蛮道歉?”
“少爷!”
“不用了~”纪小蛮越发尴尬。
“对不起~”清风颇不情愿地欠了欠身,转身便走:“清风告退。”
“清……”纪小蛮抬起手,想要留他,哪里还有影子?只得苦笑一声,道:“你心里有气,冲我来就是,何必拿清风开刀?”
沈怀恩默默地望着她:“放心,我答应过你,等你三年,绝不会食言。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要教我失望。”
“呃~”纪小蛮垂下头,心中腹诽:“我可没说三年后一定嫁你……”可是,当着他如此锐利的目光,她哪敢说?
“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要先听哪个?”沈怀恩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
“先说好的吧?”纪小蛮是乐观主义,自然先择好听的听。
“好消息是高茗欣已接受了我的提议,辞了大邺右相之职,正兼程往咱们大唐赶过来,不出意外的话,十天后就能见到他了。”
“大哥要来?”纪小蛮先是一喜,继而一惊:“他干嘛辞了右相之职?出什么事了?”
“雏凤帮的老人大多死去,现在帮中的兄弟都是齐元涛培养的,且他是旧朝中流砥柱,在朝野有很大影响力,因此朝中的大臣有大部分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咱们根基浅,亲信太少,不安插些自己人与他抗衡,假以时日,任他做大,子衿哪有好日子可过?”沈怀恩唇角微勾,牵出一抹冷厉的微笑。
“齐大人人品我信得过。”纪小蛮蹙眉,不愿意怀疑一起在生死线中打拼过来的战友。
“现在当然没问题,我说的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沈怀恩眼睛微眯,深谋远虑。
尤其是,他现在肯站到纪小蛮这边,有一多半是对她心怀倾慕,甘愿辅国,以博她欢心。一旦他拿下这个顽强的堡垒,娶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