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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说你哪儿都敏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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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厢情愿的。
  我只欠zhijia的,我欠她一次承诺。
  一个关于一生幸福的承诺。
  我应该告诉她实情。
  一个人的生命里不应该有空白,既便她得到的是绝望。
  绝望有时也是充实的。
  138
  傍晚的时候,小华打来电话,他说已经到了县电视台。
  我跟他说了我所在的工艺瓷砖厂的具体位置。
  小华告诉了我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潘志垒已经被收审了。
  小华说由于一直没有见过璇璇,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听苏楠说她很落魄,苏楠也经常陪她。
  我脑子里想象着璇璇那副脆弱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跟小华说前些天苏楠来过,她想接我回去,被我拒绝了。
  小华诚恳地说,事情过了这么久,许多事情你也应该想清楚了,人有的时候是不能太认真的,你和苏楠闹到这个地步,确实让人遗憾。
  我说,感情越好仇恨才越大,我也不想这么做,是她逼我的。
  小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我对小华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就想和你商量商量zhijia的事,你帮我拿个主意。
  小华说,从我知道了zhijia就是那个女孩儿,我就一直替你犯愁,也许你不该骗她,跟她挑明算了。
  我说,你认为时机成熟吗?
  小华笑笑说,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等着腿好了再告诉她,你还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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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倒盼着有这么一天,如果腿好不了呢,不白白让她等上一年?再说她有个同学一直喜欢她,说不定我瞒着瞒着就鸡飞蛋打了。
  小华想了想说,也不知道你倒了什么霉,什么都是难事,这主意我拿不了,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小华歇到晚上11点才走。
  我们天南海北地胡扯了一通,因为第二天早晨他还要工作,所以我也不执意挽留。
  小华走后,我的心里乱糟糟的。
  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是我开始后悔说了劝zhijia忘了我的话。
  我想,我在假扮高尚时做了一件傻事。
  也许这次我自己把自己毁了,我已经错过了苏楠和璇璇,不应该再放走她。
  我睡不着,彻夜失眠。
  139
  我从未象现在这样,盼着在网上和zhijia相见。
  我烦躁不安地等待着星期六。
  上个星期六她突然离开,尽管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怕刚刚找到她,又把她丢了。
  我知道她所在的城市,知道她所在的学校,尽管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可是这已经足够让我找到她了。
  我不能去,也去不成。
  我只能在网上和她相见。
  网络突然间又多了一个好处,她看不到我残疾的双腿,看不到我怀着愧疚和自卑善意地和她捉迷藏。
  今天她还能来吗?
  她还按着先前的约定和我聊天吗?
  我真怕轻易失去她。
  显示屏上,zhijia的id一直挂着。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我心里一阵窃喜。看来她没有生我的气,依然赴着我俩的约会。
  朝鲜冷面:嗨,你早来了吗?
  朝鲜冷面:怎么不说话?
  朝鲜冷面:咦,怎么回事?
  朝鲜冷面:真生我气了?
  朝鲜冷面:我抽自己耳光行不行,要不你抽?
  朝鲜冷面:原谅我一次好吗?宽容是美德,嘻嘻!
  朝鲜冷面:你真狠心,我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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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冷面:不理算了,我灰溜溜走了。反正我承认错了,说什么也晚了,以后我也不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好了,再见了!
  zhijia:西门——
  朝鲜冷面:别叫我,让我哭个够。55555
  zhijia: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朝鲜冷面:哪儿都错了,全过程。
  zhijia:你看你还象我的朋友吗?你让我失望。
  朝鲜冷面:这次不会了,我向谁都敢保证。
  zhijia:我的失望在于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情。
  朝鲜冷面:我理解,真的,就是怕你承受不住。
  zhijia:说说看。
  朝鲜冷面:问你几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zhijia:说。
  朝鲜冷面:你对他的感情是爱吗?
  zhijia:也许比爱更深刻。
  朝鲜冷面:真会嫁给他。
  zhijia:为什么不?
  朝鲜冷面:这种感情可靠吗?
  zhijia:我用两年的时间等待,难道还不够吗?
  朝鲜冷面:你觉得他爱你吗?
  zhijia:我懂他的眼神,回答是肯定的。
  朝鲜冷面:万一他结婚了怎么办?
  zhijia:你曾说过,看一眼,掉头就走。
  朝鲜冷面:如果永远见不到怎么办?
  zhijia:我会耐心等待承诺的期限,然后继续生活。
  朝鲜冷面:你觉得这事荒唐吗?
  zhijia:不。尽管我动摇过。
  朝鲜冷面:我不问了,为你感动!
  zhijia:大海捞针,我有的时候想都不敢想。
  朝鲜冷面:能为你做点什么?
  zhijia:谢谢,上帝都帮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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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冷面:也许我能呢?
  zhijia:你能帮我找到他吗?这怎么可能?
  朝鲜冷面:你相信机缘吗?
  zhijia:相信。朝鲜冷面:那好,给我定个期限。zhijia:你真帮我找?朝鲜冷面:en!
  zhijia:那就中秋节以前吧!
  朝鲜冷面:啊,这么快?
  zhijia:不然没机会,过完中秋我要走了。
  朝鲜冷面:去哪儿?
  zhijia:新加坡,姨妈家。
  朝鲜冷面:不上学了,不等他了?
  zhijia:学在哪儿都能上,只是他找到学校我也不在了。
  朝鲜冷面:这……这太残酷了吧?
  zhijia:我也很难过。
  朝鲜冷面:如果他真按你信里定的日期找你呢,你走了他怎么办?
  zhijia:也许到时候我会回来。
  朝鲜冷面:也许是什么意思,有可能不来吗?
  zhijia:别问,我不知道生活能把我改变多少。
  朝鲜冷面:天呐!
  zhijia:怎么了?
  朝鲜冷面:我……无话可说。
  zhijia:真希望走之前见到他。
  朝鲜冷面:我一定替你找到。
  zhijia: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
  朝鲜冷面:我用死亡做赌注,找不到他,我被五马分尸。
  zhijia:你好让我感动。
  朝鲜冷面:我是次要的,但愿别让他失望。
  zhijia:我会为他留下来,或者和他一起走。朝鲜冷面:你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咱俩没戏:)zhijia:你会找到幸福的。朝鲜冷面:你觉得我和他比怎么样?zhijia:真诚和贫嘴相似,其它不详。朝鲜冷面:我好想是他!zhijia::)
  140
  其实,我从网吧往回走的路上就疯了。
  我简直不堪忍受胸膛里劈头涌来的那股怪异而疼痛的感受。


  我好想怒吼。我好想拖着轮椅飞。
  回到工厂以后,我象犯了毒瘾一样,火烧火燎地盼着每一个星期六的到来,而在平时,我除了吃饭睡觉,无时无刻不在两棵树之间的绳索上锻炼双腿。
  我对何铭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要凭着毅力让自己站起来,无论结果如何,我绝不放弃最后的挣扎。
  我把在工厂挣的钱全部买了礼物,送给何铭给我介绍的一位退休老中医,他几乎使出了全身的解术,给我针灸、按摩、熬制中药和电疗。
  做电疗的时候很痛苦,我的双腿没有任何感觉,而小腹和会阴|穴却针刺般的酥麻。电疗到最后我简直有些承受不住了,因为酥麻的感觉袭来时,我竟然一次次把裤子尿湿。
  那两根绳索被我磨得光光的,两只胳膊和腋窝常常浸血和水肿,幸亏何苗在绳索上裹了粗粗的一圈破布和旧衣服,不然,还不知道被我虐待成什么样子。
  我对何铭说无论能不能康复,中秋节以前我不再画了,我要集中精力配合老中医的治疗。如果我能恢复,我收回以前的话,我甘心情愿给你画一年不拿一分钱的工资。何铭什么也没说,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理解和支持。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我每天都盼着星期六,而一旦在网上和她相见,又突然没了话说。
  我甚至后悔说了那句帮她找人的话,因为每次见面她都要寻问进展和结果。我狠着心红着脸一次次骗她。我说我已经托了许多朋友打听,我在电视台和报纸上都做了寻人启事,我说我到打字社印了许多小报,趁天黑把它们贴得满街都是。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不敢照镜子。
  我不知道现在脸上挂着的是崇高还是卑琐。
  我每天夜里失眠,脑子里胡思乱想,但是早晨起来依然精神烁烁。
  我揪下一根头发用尺子量了量,它居然长到了一尺二寸长。
  我已经是个疯子了。
  我是一个变态的疯子。
  按老中医的话说,我的治疗很顺利。
  可是我的双腿依然没有感觉,我不知道他的话是安慰还是故意的。
  我根本顾不上多想。
  日子过得好快,还没有觉得酷热几天,天气就开始转凉了。
  越接近中秋,我的心越烦躁,因为我的腿丝毫没有起色。我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那颗心始终在云层里飘着。
  何铭在一个中午非常真诚地和我谈了一次话,他说,你已经尽了全力,不能如愿以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你试过,努力做过,你不应该后悔,更不应该因此而堕落。
  我讪笑着说,何铭,你怎么能说我堕落呢,这是一个非常难听的词,它不适合我。
  何铭没说话,从桌上拿过一面镜子,慢慢举到我的面前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除了堕落,没有更恰当的词可以形容。
  两个月没有照镜子了。
  我终于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我的脸好长时间没洗,黑里透着青光,唇上和腮边的胡须长长的,一头脏乱的长发打着绺儿,最令我震惊的是两只眼睛,它们红红的,象困兽的眸子,透着怨毒的光。
  我的脸消瘦得很厉害。
  我认不出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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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平时看到这样一张脸,我会被吓一跳。
  何铭说,就算你的腿好了,你这样去见她,她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颓废地说,我猜不出来,我现在已经没有心了。
  141
  我答应何铭第二天洗脸、刮胡子。
  但是,一大早小华突然来了电话,我在一阵恍惚中把这事忘了。
  小华在电话里告诉我两件非常意外的事,一是潘志垒被无罪释放,二是白忠昨天夜里自杀。
  这太意外了。潘志垒怎么会一点问题没有?他用了什么瞒天过海之术让司法部门无据可查?白忠为什么自杀?他有什么可绝望的,难道是因为脑袋里那颗瘤子?
  小华告诉我,潘志垒被审查的共有三个问题,一是任经贸局副局长和局长期间的帐目问题,二是利用职权伙同他人合办公司的问题,三是不正当男女关系和嫖娼问题。
  我和小华在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里,终于弄清了象连环套一样繁杂的实情。
  原来,帐目问题是潘志垒在经贸局任职期间的总会计一人所为,有挪用和贪污公款的嫌疑,后来畏罪自杀。潘志垒利用职权与他人合办公司的问题,因为在那个公司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潘志垒的股份,甚至连一张白条和报销单都找不到,所以不能认定公司和他有关系。潘志垒的第三个问题更难查清,司法部门既找不出和他长期同居的姘头,又没有他嫖娼的证据,举报人曾向司法部门保证,拿出他嫖娼的录相带,但是后来说丢了,又说他的姘头从N市已经失踪。
  听到这里,我突然明白是苏楠拿了那盘录相带。
  录相带是谁拍的?
  难道是白忠,后来苏楠又在他那儿拿走了?
  还是苏楠托白忠从别人手里找到的?
  我对小华说,这太他妈乱套,我简直被这扑朔迷离的案子弄晕了。
  小华说,这还乱吗,更乱的在后面。因为人们在白忠身边发现了长达40页的遗书,这封遗书里写的才是石破天惊的内幕。我突然有种预感,白忠的死和潘志垒被无罪释放有关。
  小华说,白忠在遗书里把许多事情写得特别详细。他说他的母亲张桂莲就是那位自杀的总会计,她的自杀完全是受了潘志垒的威胁。潘志垒一开始挪用公款和小数额的虚报假报帐目,做为总会计当然很清楚,有几笔还是他们二人合伙所为,后来张桂莲自己壮着胆子以潘志垒的名义贪污了几笔,但是被潘志垒发现。
  1993年夏天的时候,风声很紧,精明的潘志垒用自己公司的钱如数把经贸局的帐抹平,可是张桂莲根本没有钱堵上自己挖的窟窿。她乞求他的帮助,潘志垒只象征性地给了一小部分,还威逼利诱和她多次发生性关系。张桂莲是一个不能承受巨大心理压力的女人,终于在惊惧和羞辱中结束了生命。
  我问小华,白忠就因为这些怀恨在心,所以才一心一意告潘志垒是不是?
  小华说,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更复杂的还在后面。
  小华说,张桂莲死后,潘志垒怕事情闹大,也许是良心发现,让白忠刚刚从财会专科学校毕业的姐姐顶替母亲上了班。白忠的姐姐本来有更好的机会找潘志垒的把柄,但是潘志垒从此变得小心翼翼,再没有非法的举动,倒是他的姐姐耐不住性子,为了给母亲报仇急于陷害潘志垒,并且以他的名义做了几笔假帐。1995年全市财务大检查的时候问题被查出,白忠的姐姐不但被革职还被行政拘留,她万般无奈只好求潘志垒帮忙。白忠的姐姐年轻漂亮,潘志垒怎肯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同样用威逼利诱的方法把她搞到了手,而且一姘多年。
  我说,潘志垒这老小子够他妈阴损的。
  小华说,你知道白忠的姐姐是谁吗?就是害你的白兰。
  听了小华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白忠和白兰串通在一起害潘志垒,只不过拿我做了拦箭牌。
  小华说,当初白忠以你的名义写举报信是考虑到你是外地人没有根基,后来知道了你和潘志垒的关系,也起了破坏你和璇璇的歪心。
  我说,白忠这招太灵了,我果然被他害了。
  小华说,白忠在遗书里说他不能容忍母亲和姐姐受同一个男人的凌辱,他已经不把她们两个当女人了,他说她们象狗一样丑陋不堪,因此,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必要时不惜牺牲她们两个,把真相挑明。他的第一步是先写举报信造影响,第二步他想用录相带威胁潘志垒就范,同时破坏你和璇璇,并且想以潘志垒当年的手法去要挟他,他的目标是娶璇璇,报一箭之仇。
  我说,白忠不是想娶苏楠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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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华说,白忠是个精明的人,他喜欢苏楠完全是想凭借她的财力整倒潘志垒,后来他发现苏楠并不喜欢他,也知道是苏楠偷走了那盘录相带,甚至更清楚璇璇突然对他产生好感的动机。白忠在遗书里说他知道苏楠和璇璇在联手整他,他们都在相互利用。
  我疑惑地问,她们两个怎么会联手整他呢?我不明白。
  小华说,苏楠接近他是为了找到录相带,洗净你的嫌疑,璇璇接近他是为了保他父亲。我简直不可思议,就凭两个柔弱的女孩儿,怎么会勇敢地跳进一个泥潭,还能安然脱身?幸亏白忠没有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小华说,西门,我觉得她们太难了。特别是在你走后的这些日子里,她们为你做得够多了,你应该重新考虑这些问题。
  我不想再谈这些事,问小华遗书里有没有我被打的事。
  小华说,白忠承认这件事,他用300元钱从建筑工地雇民工干的。
  我问小华,他说那个民工的名字了吗?
  小华说,没有。
  我沉默了,感到非常遗憾,虽然我知道了主谋,但是终究找不到亲手敲我闷棍的人。
  我的心里很不平衡。
  小华说,璇璇已经知道白兰害你的实情,她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她现在非常痛苦,我和苏楠暂时还没有告诉她你已经双腿残废了,她只知道你被打了,人也不在N市,她在到处找你。
  我惨笑着说,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小华说,璇璇对你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你对苏楠的误会还没有消除,知道她为什么打你吗?她有三个目的,一是控制你的情绪,不让事情闹大,不让电视台将你除名,二是笼络白忠,取得他的信任,三是做给璇璇看,证明她和你是清白的,不成为你们中间的拦路石。
  听完小华的话,我的心里一翻。
  我脑子里极力回忆着那天的一点一滴,如果苏楠真象小华说得那样,那么,苏楠打我的那只手是下了千辛万苦的决心才扇到我的脸上的。
  太难为她了。
  苏楠,我误会你了。
  苏楠这次到工厂里看我,明明白白表示了自己的心地,她本可以让我和璇璇的误会继续下去,从而给自己开辟一个机会,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她狠了狠心就打给璇璇看了。
  那一记耳光与其说是打在我的脸上,不如说是苏楠把自己的机会和幸福牺牲了。
  她会在意璇璇吗?
  当然不。
  她想到的是我,想到的是我选择的幸福。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蹚这锅浑水,除了因为我,因为对我的感情,不会再有别的原因。
  我还想知道白忠这封遗书是否能掀起第二轮调查潘志垒的高潮,想知道白兰是否被潘志垒藏匿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想知道苏楠被我侮辱之后的心情,可惜通话时间太长,手机没有电了。
  142
  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么多事,我呆呆地有些发愣。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理不清头绪,准确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仇人死了,我还坚持不回N市的誓言吗?
  我还有没有兴趣听璇璇给我道歉呢?
  我怎么跟苏楠说我误会了她呢?这些事情还有没有重提的必要?如果一切都冰雪消融,那么,我会重新选择谁呢?我会从她们之中选择一个吗?Zhijia怎么办?我还要不要把真相跟她挑明?
  我没有心思去理发店刮胡子,悄悄拿了何铭的鱼竿和鱼食,到工厂外的小河沟里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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