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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珍珑阙上,浮华三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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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灵眉扶着门框,剪月又问了一遍,她方回过神来,“哦。”
  剪月关切地扶住她,小心翼翼,“您没事吧?”
  灵眉摇头,“你昨儿晚上,睡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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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月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夫人昨儿叫我们了?奴婢一直睡的实,竟没有听到,剪云姐姐轻些,我去问……”
  “算了,”灵眉摇头,转身回屋,“我只是问问。”
  剪月垂手站在那里,觉得她今日怪怪的,那灵眉又唤,“剪月,”她忙答应,“等会子你去找四儿,让他空时来一下。”
  “他?”剪月还兀愣愣的,不妨背后被人捅一下子,回头一看,剪云笑掩耳道,“去找二爷啦!”
  周奉听说了,颇感意外,四儿一旁道,“爷,剪月在外头等话呢?”他哦了一声,淡淡道,“嗯,等我回来再说吧。”那四儿有些意外,抬头望他一眼,想,装啥呢这是,心里头嘀咕,脸上却笑道,“夫人第一次开口,这样好像……那个……”
  周奉看他一眼,哼道,“你知道什么,照原话回就是了。”那猢狲无奈,只得出去原话告诉剪月。
  剪月一听,“咦,这让我怎么回?”
  四儿道,“原话回就是了。”见她挠头,憨憨的,唤道,“回来,我问你,他们是不是拌嘴了?”
  剪月想想,“前儿晚上还好好的,昨儿头早上起来,二爷兴冲冲起身出去又回屋,被我们夫人抢白了几句。”
  四儿便猜是这样,笑道,“你便原话回去吧。”剪月跺跺脚,“好四儿爷,你问我我都答了,你也指教我几句,让我有个准话儿好回去。”
  四儿受用,笑笑道,“没事,你们好生准备着爷的晚饭就是了。”
  再说那周奉,虽出门办事,这一日都隐隐想着此事。若倚着他本性,早两条腿一径过去了,但他怎么说也是一风月场走过的风流子儿不是,心道二人相处以来,每每都被她抢白,一时好,一时坏,虽说自己是遂了心、如了愿,但总是他做小伏低,曲意奉承。得她点笑脸儿,自己便像喝了蜜一样,若她不耐烦,就像昨日一样,甩个脸子自己便无趣出来了,倒生一整日闷气。
  这样一想,那周奉越发不服,脑子里算盘珠子一扒拉,想,我为得她,付出这许多心力财力,至今却不得回应,岂不太亏,再者,前早上明明是她无理,若今日她一叫我就过去,岂不显得我成了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儿了?
  26。  对影
  这周奉确忍得,当天里真就没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乱七八糟做了一晚上的梦,尽是那小娘,一时哭、一时嗔、一时背了他欲要与什么人逃走的模样。
  洗漱时,四儿进来,周奉忙问,“可有甚么事?”
  四儿想,能有甚么事,忙回,“无他,只问二爷今儿个是不是先铺子里逛去,小的好备车马。”周奉才想到今日正值月尾,原当盘点整货,脸一沉,斥道,“自然,还问个屁!还不快去。”
  四儿一大早吃了排揎,暗地里撇嘴,心说你自找的憋一晚上火,只拿我们撒,但哪里敢吱声,忙不迭应声出去。
  一时周奉出来,四儿忙跑上来,“爷,车马都备好了。”见他掸袍子整衣领,一步三顿迟迟疑疑,咬着牙偷笑,不料那周奉猛转回身,四儿收起嘴脸,“我的爷,您就往杜娘子那边望望去吧!”
  那周奉面皮也绷不大住,咳一声,抬脚往西角门走去。
  不料叶灵眉刚起,周奉往里一望,团凳上仿佛一个身影,先问外面的剪月,“昨儿睡的怎样?”
  剪月摇摇头,“没叫我们,只是清早咳了一会子。”
  周奉丢开她,掀帘进屋。剪云见他来了,忙收拾了出去。周奉见灵眉,发也没怎太梳,只挽了个堕髻,更无妆饰,只插了只珠簪,清清瘦瘦的,踱上前,想说什么,又觉无话,只好又咳一声。
  灵眉早听到他声气,欲要张口,忍住了,侧背过身子。那厮这才凑上来,“妹妹。”
  灵眉不答话,只低下头。周奉闻得她衣领处点点幽香,又见些许融融碎发抚在细白颈后,心痒痒的,更凑近些,那白嫩肌肤便熨红一片,一时听她勉强道,“你又来做甚么?”
  周奉笑道,“我昨儿晚上便该来的。”
  灵眉闻言脸上一红,周奉见她不语,不由又是喜又是得意,憋了一晚上的迟疑之气全扫荡干净,心话早知道这样,原先就该渗一渗她,否则也不明白我的好来。心里这样子想,胳膊却将小娇人圈紧,柔声道,“妹妹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儿没歇好?”
  他这样一问,灵眉立时想起这两夜似梦非梦的光景,秀眉浅蹙。周奉忙问,“怎么了?”
  灵眉摇摇头,一会子说,“这边夜里太静,我有点怕。”
  周奉闻言一怔,继而大喜,忖度着她脸色,小心翼翼,“不若,便搬到我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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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眉垂首不言,忽一下被他拦腰抱起,那厮嘴角眉梢如春风吹过,笑朗朗就向外唤道,“丫头,”灵眉忙掩他嘴,“你做甚么!”周奉笑道,“让她们赶紧收拾箱笼随你过去。”见她并不反对,知是真应了的,喜的发疯,猛转两圈,把个小娇娘转得头晕目眩,这才记起她身子尚不大好,慢慢带她坐下。
  灵眉一抬头,周奉双眼晶晶亮地盯着自己,又欢喜又有些得意,她下意识就想躲,却被一根手指别过脸儿,那厮低下头,“一日不见,如经三秋。”灵眉心中有事,不知如何回答,那周奉倒也不需她言,灵眉低下头,一时无声。
  走到前院,正碰上鹤来。两厢里见过,那贺公子见这位满面春风,笑问何事,周奉抿嘴不语,鹤来便问灵眉的病,周奉道,“内人的病大好了,不才还要好生谢过李大夫先生。”
  鹤来让过,又道,“嫂嫂身子娇弱,又有不胜之态,美人需养,周兄得此佳人,必要好生珍惜,万万不能磨折了她。”
  周奉叹道,“兄弟所言极是。未必你也没有觉察,其实我在家里,是有一位夫人的,你这位嫂嫂,却是我那原配夫人的妹子。”
  鹤来点头,“怪道的。娥皇女英,亦是一段佳话,只是哥哥可得处置好了。”周奉点头言是。二人又闲叙了一会,约好送行时日,这才别过。
  周奉傍晚回来,一眼瞅见剪月在厅内走动,疾步入内,螺儿正坐在床前,见到他,忙起身道,“夫人说心疼,正睡着。”
  那叶灵眉实际并未睡着,只是下午搬回,她实不知该如何面对螺儿,是以以病推之,此时听他来了,不好再装,只得嘤咛一声,状作刚醒。
  剪云听到动静,忙揭开帘帐,螺儿弯腰帮忙扶她起身,一边道,“夫人醒了。”
  “哎,”那小娇娘深深垂首,周奉走上前来,笑吟吟道,“以后便是姐妹,莫再称呼夫人。”
  一话既出,螺儿连忙应是,见他自然床榻边坐下,忙道个安,对着灵眉说了声,“奶奶好生歇着,明儿再来陪你说话。”自出去不提。
  灵眉此刻,恨不能立时裂一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听她那声“奶奶,”叫的她浑身发麻,恰那始作俑的那位,凑过来细问,“怎么又不舒服了么?”
  灵眉着实闷燥,心口处牵着也隐隐又痛起来,皱眉道,“我想再躺一会子。”周奉忙扶她重又卧倒,帮她掖好被褥,灵眉脸儿冲里,昏昏然听他又说了句什么,懵懂睡去。
  也不知道睡到几时,醒来时,天却已黑透了,帘帐外黄团团一杯烛火,灵眉欲撑着坐起,那帘掀起,周奉探进来,“你醒了,”一边笑道,“睡这许久,我让丫头们留了饭,让给你热去。”
  “别,”灵眉止住他,“我不想吃。”说罢侧向里,去系那襟前带子。
  周奉笑呵呵的,“不吃怎么行,”说着就叫那剪云。
  “我说了不吃!”灵眉着实烦躁,声气不耐。
  剪云听到唤却进来了,正听到这声儿,站在眼前,望望灵眉,还侧冲着里不曾转身,自家二爷坐那儿,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样子。便上前轻轻道,“夫人,给你留的都是些清淡的素色,您……”
  “我说了不吃!”灵眉十万分的不耐,回过头,见他二人都盯着自己,更加心烦,“你们都出去!”
  剪云不敢再做声,一会儿那周奉道,“你下去吧。”待她下去,转过对灵眉道,“不知我又怎得罪了你。”
  灵眉一味不抬头,想到等会发作丑态,实想赶紧打发他出去先,勉强道,“你并没有得罪。”
  周奉道,“既如此,为何动辄的给我使脸色。早晌,我见妹妹答应搬回来,本来欢欢喜喜的,谁知你又不高兴,却是为何?”想了想,又道,“是了,定是你不喜欢螺儿在跟前儿,但你既已是我的人,定要进我家门的,且不管以前怎么样,横竖以后我不会让妹妹受委屈……”
  那叶灵眉此刻,头脑中乱七八糟的各种念头,一会儿由着他话想到贞良,一会儿又是鹤来那张俊美诡异的脸,心口突突地猛痛起来,哪里理会他说了些什么,一时禁不住,“哎呀”一声,周奉闻得,赶紧上前,但见小娇娘捂着胸口攒眉咬牙,忙把那些念头丢开,急问,“又痛了?!”一面就要唤人。
  灵眉止住他,周奉扶着她身子,“昨儿个也痛了?”见她点头,恨问,“你怎么不叫我!”又道,“这是甚么怪病,怎落了这么个症候!”灵眉已然昏沉起来,呓道,“别,别叫人,那人说了,只要五日,五日后便不疼了。”
  “谁,谁人说的?”周奉急问,灵眉却不再言语,周奉忖或是那李大夫所言,正思量着,那女孩儿偎靠过来,攀着他袖儿,“哥哥,周家哥哥,”周奉听她娇唤,心中一麻,想到前夜旖旎,不禁心猿意马,灵眉将头,靠在他肩窝处,对着他耳朵又轻轻一声,“周家哥哥……”
  周奉一面想,这究竟是甚么怪病,能让她这样疼痛,怪惹人怜,一壁厢又被那软玉温香弄的魂思迷离,让人不得不,乖乖就范。
  ……10。7
  第二日。
  一早晨起,周奉自然是神清气爽,万愿俱遂。望那叶家小娘,丫环服侍时那般娇懒无力,虽对他还无甚好颜色,但他自心宽,不去计较了。
  想一想,问道,“妹妹整日价在家,无病也要闷出一二分不适来,不如我月尾忙过,咱二人出去耍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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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眉懒懒惭惭,不愿作答。
  周奉又劝,“眼下□大好,又是妹妹近乡,唔,不如这样吧,后几日贺小公子要回京,却定好我来做东;贺小公子为人爽朗,颇可一见,妹妹便一同去罢。”
  灵眉闻言一愣,抬起头,“怎么他要走么?”
  周奉道是。灵眉于心大惑,一会子深悔起来,恐惑的是,那人既是要走,为何还使那么多蹊跷手段,不知究竟是何意图?悔的是,早知他即刻要走,我便再忍耐几日,何苦急慌慌为骇怕挪到这边。
  她一边思思量量,周奉哪知这许多关节,只以为她迟疑,又恐她不自在,正要说不去便罢,不想那小娘低头道,“去便去吧。”
  周奉大喜,暗道小娇娘想通了,顺服自己,便又说了些许关怀体贴话语,吩咐剪云剪月二人好生服侍,这才放心出门料理生意去也。
  既是要去,那叶灵眉心想须得好生探探鹤来之真意。你道她一向懦弱畏缩,又深以与周奉韵事为丑,为何现下突然改了性儿,答应见面——须知这灵眉小姐也不是一味愚蠢的,否则若只凭几分颜色,调花弄草如周奉,哪里要费这许多功夫与她周旋?且此事蹊跷,那鹤来行事鬼魅怪异,或者可说真是攸关她性命根本的事体,遂灵眉思前想后,终于决定不如趁此一机,正大光明与他见上一见,望他到底有何目的!
  于是便要求做一身新的衣衫。那周奉最不短银钱,素日里只怕她不要,此际莫不说做一身衣衫,便是金珠玉瑙堆出N多件,他也毫无二意即刻捧来,忙请来金陵城最好的裁缝,只凭灵眉要求,勿疼费度。
  谁知又过一晚,周奉兴冲冲仍往屋里去了,那灵眉却劝,“哥哥如今不是只我一人,也往螺儿姑娘屋里坐坐。”因是一向里哥哥二字叫得惯了,那周奉又爱听,是以不曾改过,仍以此呼之。
  小娘儿说这话时已经换过睡裙,外面松松披一件罩袍,蜷坐着灯下阅读,那周奉笑吟吟过来,“我恐妹妹心疼。”
  灵眉道,“今日不曾疼。”
  周奉一顿,仍腻过来,“妹妹读的什么书?”翻来一看,原是一本《说文解字》,笑道,“这有何看头,不若我寻些有趣的画本子来,我二人共读。”
  灵眉稀奇他也读书,便问,“什么话本子?”
  周奉涎笑,手往她胸口处滑去,灵眉明白了,胀红了脸儿啐道,“无耻!”一面扭着身子不依。
  周奉握住了一团圆儿,哪容她逃,嘴巴也凑上来,“娇娇,我的心却疼哩。”
  灵眉知是逗她,糖一样胡乱扭躲,只那浪哥儿一身壮硕,此刻八个爪儿缠上来,哪里得脱,正磨蹭时,剪云在外道,“二爷,汤水备好了,可要抬进来?”
  灵眉红着脸瞪他,“你去别屋歇去。”
  周奉嗤的一笑,“就这么不待见我?”灵眉略得些空儿便挣着要起,刚半直起腰儿“哎呦”一声被他重压下去,这一回却是脸儿贴在榻上,将一回头,被捉住小嘴,那厮大手探进去乱摸一气,灵眉堪堪儿又要哭,那厮喘着粗气道,“再说,再撵我真办了你!”
  剪云在外候着,半天不得回话,正犹豫着是否要再唤,帘子一掀,周奉掸着袍子淡道,“抬进来吧。”那小娇娘伏在榻上也不起身,也不言语,剪云忖他二人又吵嘴,忙命婆子把汤桶抬进,匆匆退去。
  一时收拾停当,周奉步入内室,灵眉尚未察觉他进来,抱膝床上团团坐着,周奉一望,橘色灯火下,她发全披散下来,眸色朦胧,姿态楚楚,竟是越看越美,忽望见他,咬咬嘴唇儿道,“你不走也罢,只不准行那事。”
  周奉凤眼上挑,“不准行哪事?”
  灵眉咬住嘴,“你明知道!”
  周奉一叹,“只你想便可,我想便不行,你竟拿我当药使的。”说的灵眉大窘,翻身躺下,不再理他。
  终候到送行这天。
  宴请并不在家,周奉定的金陵一家会馆,包下最好一个场子,又能吃酒,又能赏园,又能看戏,因着灵眉也去,那鹤来又是头一等的尊贵人,便并不叫别人,只单叫上曾与叶灵眉看病的李先生作陪。
  鹤来无事,最先到了。
  只见这场子厅堂不大,依水而修,吃酒在内,过了个屏风儿,观戏听曲却在水阁子上,虽布置装饰的俗气些,却也是个请客消磨的好所在了。
  正无事观看墙上挂的字幅,听到门外唱喏,“周大官人到——”
  鹤来整整衣冠,将一转身,却是一愣,再一顿,最后站定。
  周奉将罩在灵眉身上的斗篷除下,递与剪云,剪云福个身,自下首站了,周奉扶灵眉站好,这才与鹤来打上照面,但见其一愣一呆,定定看向自己身后,不禁大为自得,想今日早先在家看到灵眉装扮,自己亦是被照的眼前一花,当下笑道,“这是你家嫂嫂,我那叶氏娘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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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灵眉浅浅上前,微微一福,身上的嫩黄|色仿制宫裙百褶千垂,她略挽挽手臂上淡绿流苏,轻声道,“见过贺公子。”
  鹤来略收过心神,眼前女子身着一袭嫩黄宫裙,手挽淡绿流苏,如蝶翼般抚在身侧,发髻也梳成宫中流行的望月式,上佩明珠,一支步摇垂在额前,又是华贵,又是妩媚。这哪里是几日前濡湿青涩的青梅团子,分明是自己案前那画中人,栩栩地步下案来。
  原来灵眉忆起那日在他卧室看到的图画,又思及病发时他的隐约言语,忖度自己或是像了那画里的美人,便裁了画中人一般的衣裳,学了她穿戴,其实也不是十分像,但鹤来早先并不知灵眉会来,又猛见她这样打扮,又有她二人相貌本来就又八九成相似,是以一下牵出多少心事,怔站于是。
  这边叶灵眉也自细细观察鹤来,一双妙目看定了他,一时间两两相望,竟然无话。
  他二人这样,却有一人大不痛快,就是周奉。周奉想,这小娘皮好没见识,还没这样看过我呢,怎么见到生男子就这样失礼,难道我生得比他差么!又见鹤来也是呆望,更是恼怒,回想起以往在灵眉面前屡赞其貌美人好,不禁大悔。
  鹤来觉察到了,但见那位爷黑了面,忙拱拱手还礼,“贺某见过嫂嫂。”
  灵眉却兀自未察,还紧盯着鹤来,心道这人好生厚颜,此刻装的如此这般礼貌,全无以往鬼祟,难道竟是双面人么?一时又想到周奉,对自己也是先君子后小人,厚颜无耻的索欢无度,不禁暗叹,难道世间男子便都是这般么?!
  忽觉手腕上一痛,那周二捏紧了她,黑脸黑气,“娘子,你我过去坐罢!”
  27。  龃龉
  话说周奉几人分主客坐定,鹤来已回复镇定,极淡雅向灵眉道,“贺某未想嫂嫂今日也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些个。”
  灵眉却哪有他老道,仍有些迟慢,眼儿大大的,一紧盯着他,她眸子本就纯媚,这样瞪着大大的认真看过去,更显得盈盈动人,周奉心里头猫抓一样,忍不住轻嗽一声。
  其实也只是应的稍迟了些,灵眉忙道,“常听哥哥……”慌忙中开口,却是一错,那小娘面微一红,转头看了眼周奉,改口道,“常听相公提及公子,确是闻名不如一见。”
  闻名不如一见!小娇娘声气腼腆,又有那嗓音娇甜,其实都是她自来常态,但此刻落入周奉眼中,却是故意扭捏,大有深意。鹤来如何不察,当下笑笑,对周奉道,“周兄得此佳人为妇,真福气也!”
  周奉亦觉自己失态,忙正正颜色,与他回话。气氛方才缓和下来。
  谁知那叶灵眉,因自度只有今一晚机会探寻鹤来,因此便一面细看,一面搭话,因此这头一遍三巡酒过,倒有一多半是她在与鹤来说话,一会儿问他缘何南下,一会儿问京里风土人情,确是话比素日里多出许多,不怪某位相公猜疑。
  只听她接着方才话头又道,“上一回……”那周奉却不乐意了,皱眉拦她,“怎么一个劲的叨烦贺兄,”转向鹤来,“她久居深闺,见识浅了,听何物都是稀奇,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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