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流氓爱过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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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像蚁冢高高堆满了我桌子周围。Halen进来向我咕咕哝哝大约说了句注意休息,就折回了自己格子间。管杂务的女孩按常规在桌面放下热咖啡,转身不见了。冬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个城市,公司上下都在为年终财务报表上多增加一两个千分点,自家年终分红时拿多几张RMB而忙碌。我坐下去,端起桌子上的热咖啡呷了一口。
天空灰潦渍地明了,分不清截止哪里是空气哪里开始是云层。四下里散发出拼命焚烧湿落叶的气味儿,或者是我自己发烧的关系也未可知。我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开始捅最前面的蚁冢。全部盖有“特色”橡胶印,下端用万能笔标明了期限;所幸“特急”蚁冢只此一堆。更庆幸的是没有要两三天内赶出来的,期限均为一两周。我一册册文件夹拿在手上,按处理顺序重新堆放。不到中午,我就把特急蚁冢消灭地所剩无多。我看着摆在桌子一旁形状像是报纸整版刊登的性别年龄内阁支持率图表的文件夹,舒心地笑起来。不仅形状,内容搭配本身也足以令人欢欣鼓舞。在小美来唤我去吃饭前,我就把那堆‘蚁冢’处理了一半。
有个流氓爱过我 (54)
五十四
“听说公司下个星期要举行年终酒会,你们听说了吗?”远远地我就听到婷婷和Halen她们在讨论一年一度的公司业绩盘点酒会。她们看见我,喊我的名字叫我过去。我当时正端着盛有自己喜欢吃的西芹腰果和松仁玉米烙的餐盘,想去服务柜台叫多一份雪衣豆沙,听见她们的叫声,我只好作罢。我穿过左右散乱的人群走到她们桌前,放下盘子挨着Halen坐了下来,小美一见到我盘子里的西芹腰果就把筷子伸过来,夹一块放进嘴里,边嚼边说,“筠薇,下个星期公司酒会,你去不去?”我看了眼Halen,“你去不去?”我问正在扒饭的Halen,同时剥开一次性竹筷外面的塑料包装纸,拄起筷子夹了块芹菜茎放进嘴里。Halen抬起头,说,“公司让我主持这次酒会,我想不去也不成。”小美和婷婷一听马上就起哄了,大声叫起来。“Halen,这次无论如果你都要给我们些便宜了吧,要不就不是好姐妹了。”Halen微笑地说,“这次酒会公司提供晚礼服,我让你们先挑好了。”小美和婷婷欢呼起来,高声歌颂Halen的英明。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双簧,我和Halen相视而笑。
“哎呀,我没有舞伴,这可怎么办啊?”小美突然一脸忧郁地地叫起来,婷婷说,“我也没有,筠薇有,筠薇,跟你商量个事。”婷婷一脸神秘地冲我眨眼。我笑了笑,说,“你肯定没什么好事的,不用商量了。”“不用商量好啊,真是太好了,我早知道筠薇最大方了,我借定你的流氓护花使者了。”婷婷咯咯地笑起来。我这才发现被她耍了一记,刚想反击她,小美已经嚷起来了,“凭什么筠薇借给你不街给我,不行,我们剪刀石头布裁定归谁。”说着,她们真的拉开架势斗起来。“慢。”Halen按住她们两人就要划出的拳头,“怎么你们想独吞不成,你们可不能忘了我,我刚才还给你们开方便之门呢!”眼见她们胡闹得越来越没有谱,我只好站出来发表声明,“哎,我说,你们吵什么啊,本小姐还没说要借出去呢,你们就在那瞎嚷什么啊。”此话一出,我立即遭到了三女围攻。
“看样子,阿薇想独吞。”
“一定是。”
“……”
我看着她们的夸张动作和表情,只有以低头微笑不语假装扒饭。吃完饭,我们各自回工作间去了。我坐下来,给磊发了条短信,问他下礼拜五有没有时间,我们公司有个酒会,我想去。然后,我继续处理那堆还剩下大半的蚁冢。在将近三点的时候,Halen过来问我下班后要不要一起过去试晚礼服,我说不了。Halen看了一会我,没说什么就走了。
初冬的小城天气已经很冷,我坐在电脑前哈着气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文件。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怪,那些被压在下面的文件似乎越往下就越难处理。当我翻到那叠关于公司在厦门国际商贸洽谈会总结的文件时,我的手抽搐了一下;大脑里突然跳出一个问题。李总会不会也参加那个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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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流氓爱过我 (55)
五十五
星期二的傍晚,小城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整座城市的空气变得湿润而阴冷,薄薄的羽毛似的雪花渐渐飘满夜空,一俟落地就无声地融化了。我下班途经公司大楼旁边的灯火阑珊的商业区时步履匆匆,快到公交车站时,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看,发现有个穿藏青色皮大衣的男人朝我这边挥手,我放慢脚步踩着薄雪继续向前走。那人见我没停脚步就跑了过来,我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我瞥了眼眼前的那个男人,吓了一跳,横着走出了一步。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李总,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他的头上罩一顶边儿翻卷上去的绿色帽子,额上贴着一块白胶布。他呼着白气站在我面前,搓着双手说,“天怪冷的,刚才叫你没听到啊?”我抬眼望了眼微雪的天空,说,“主要是下雪了。”李总摘下帽子掸了掸上面的雪花,“这地方不常下雪吧?”我踢了下脚边一块微露出头来的石头,石头周围松散的雪片立即飞溅起来。“偶尔。”我说完就撇下他往车站方向走去。李总从后面跟上来。我闪开一尺的距离,与他并排走在路上。从房子里出来的人群很快地消失在积了一展很薄雪街道的朦胧暮色中。人走过的地方雪就消失了,留下黑色的鞋印,偶尔驶过的汽车留下两条车辙和一声长长的笛鸣,街道一下又重归寂静。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急促地敲打着路面,路面上两个形状不同的人影隔了一段距离。
在望见车站路牌之前,我想摆脱他的纠缠,就问,“我最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的车被人砸了,是这回事吗?”李总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是一些小流氓干的,对我没造成什么损失。”我指了指他额上的胶布,“那也是小流氓伤的?”他摸着那块白胶布,用一种带有猜疑的眼神看着我。“晚上喝酒不小心撞墙上弄的。”我心里偷笑起来,假装惊讶地说,“那你也真够不小心的啊。”李总短促地干笑了两声,我听出他笑声里酸涩。他应该知道我在笑他,但他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早已练就了一副脸皮厚的本领。
“你这是去哪里?”我怕他会一直这样跟着我,只好问他最核心的问题。
“我去趟朋友那,他下午叫我过去他家。”李总说,“你呢?”
“跟你一样,也是去朋友家,你坐几路车?”我在他问我之前先问了他的车次,希望他不会与我同乘一趟车。不然我就要另作打算中途换车去磊家了。李总看了眼巴士进站的方向,说“我坐207,你呢?”
504路车刚好驶进站来,我忙说,“504。”然后我在他还没清醒过来前跟他说了声‘拜拜’就跳上了车。车很快驶离车站,载着我往小城另一个边缘开去。我在中途下了车,换乘上经过磊所住公寓区街口的338路公交车,在下雪的黄昏来到他公寓楼外。
有个流氓爱过我 (56)
五十六
我对磊的爱越来越浓烈的时候,他在黑社会的地位也蒸蒸日上。那个天下微雪的黄昏,我去到他家的时候,发现他赤裸上身正用榔头敲着门板上的锁头。我走上去问他,“你在干什么?换锁头吗?”磊低头工作,没有说话。我在他身边看了一会,随后进了屋子。我坐在充气沙发上看磊挥舞锤子的右手一上一下有规律运动,肩胛骨处的筋络像杯子里盛满的水一样晃浮着。夹裹着冷气砸下的榔头敲在腐蚀的木板上,松汁一样的木屑由于振荡而不断地跳动出来。我听见窗外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夹裹着雪花细沙击窗一般拍打在玻璃上,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我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我在沉默了一阵后,问磊。“看了。”磊的手没有停,他把拆下的旧锁头扔到地上,拿起旁边椅子上新锁看了一会放回原处。“星期五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去那个酒会。”我迟疑了一会问。“到时才知道,最近上面的人不让我们随便出街。”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随后他拿起螺蛳刀把钉子塞进新锁钉孔用力地拧了进,接着把剩下的其他几个钉孔也装上了螺蛳拧好。换好锁之后,他回身过来递了把钥匙给我。“钥匙给你,我在对面,你能看到的,没事别过来找我。”
“那要是有事呢?”我问他。
“有事也不可以来找我!”磊狠狠地说。我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但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压力很大,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偌大的房子里静寂无声,磊把榔头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坐在绿色沙发的边沿吸烟,不时望眼关得严严实实的窗玻璃外下雪的天空。磊的沉默情绪感染了室内因为下雪而尘封的空气。我坐在他对面坐,双手合拢放在膝前痴呆地看着条几的桌面。
时间过了很久。
磊才沙哑着声音说,“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会去看你的。”我用叹息的目光凝视着他,我想弄清楚他去的可能有多少,但我看到的更多是磊眼里的烦躁不安。磊把烟按进烟灰罐熄灭,又在指间夹上一根点着,随后陷入沉思中。我觉得在喋喋不休的对话中,时间都会流逝得很快。而面对沉默,我的心力却显得非常脆弱。我仍然在想那个舞会的事情。磊为什么就不能为我牺牲一个晚上呢?
“今晚你不能住这儿!”磊把背沉进软绵的沙发里,吐了口烟,说。
“为什么?”我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这么冷的下雪天难道让我回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粒拍打玻璃的声也逐渐增强起来。磊焦虑地看了会阴沉的天空,转过头叹了口气说,“我今晚有事要出去,你住这吧,不过夜里如果有人敲门可不能开。”说完;他站起身进了里间,一会他穿着黑色风衣从里面走了出来。磊朝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我看出他心里的沉重。我的内心悸动了一下。我不假思索就走上去,想为他整好风衣领口上的折痕。磊一把把我抱住,亲了一下我的眉毛,说,“记住我的话了吗?”我点点头,有些酸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磊离开房子时,又叮嘱了我一次不要开门。
那晚,敲门声一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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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流氓爱过我 (57)
五十七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城的天空都没有晴朗过。阿青来磊公寓借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时我刚刚把前天从众益福商场买回来的小米倒进电饭煲要拿去淘洗,楼道里的大风将昨天晚上掉下来的木板刮得砰砰直响。我谛听着风雪中的各种声响,从厨房往阳台走。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我恍惚听到楼道门外有人在砸门。我宁神屏息谛听了一会室外的响声,以为是楼道里的什么杂物被风吹打在门板上。可是,砸门声越来越响。我放下手中的饭煲,披上外衣过去开门。我轻轻地拨开锁头上的门闩,大风扑面直灌进屋来。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
阿青搓着双手站在门外楼道中央。
他的衣服上粘满了一片片的雪花,红色的头发上不断地有一些晶亮的雪水(或水雪)的东西滚落下来。他告诉我,他是来这里取样东西的。说着,他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进了屋,径直走到磊卧室的床边,弯着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子。我从他诡异的半笑脸色中觉察到了某种非凡的企图。“找到了。”他欢呼着撕开透明胶布封住的纸箱盖,从里面摸出一条长方形的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我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刀。”阿青的嘴角涎起了邪笑,他审视着手里的纸包,手握在刀柄上把刀刃拔了出来。那是一把弯出一定弧度的马刀,年代久远但锋刃仍然异常快利,屋内淡黄的灯光照在被打磨得雪亮的锋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后来,我问磊才知道那是阿青在一次械斗中在街上捡到的,磊说那可能是很多年前驻扎在小城的军队骑兵留下的马刀。
“你真的要拿走?这把刀拎出去了就会有人命危险。”我问正把刀刃重新套回纸包的阿青。阿青的手明显抖动了一下,突然,他大笑起来。他怪异的笑声在寂静的屋里回荡不已,听得我的毛骨耸然。阿青是大笑中离开磊的公寓的。他一走,我就心神不宁起来,我开始担心磊的安危。我本来是想煮好小米粥等磊回来一起喝的,但现在我一点煮粥的心思都没有。我随便淘了米,放了半勺水就把煲端进厨房插上电,然后出了厨房坐在椅子上等磊。但磊始终没有回来。后来,我就不时起身去看电饭煲里的米水温度,随后又坐回绿色沙发上。房子四周因为天黑的缘故寂静极了,我想着纷乱的心事,窗外的大雪依然纷纷扬扬地在下。磊所在公寓楼的左旁的住宅楼七楼的一户人家客厅里偶尔传来喧闹的人声。我第13次起身去看水的温度时,在厨房的小窗口看到了对面两旁透出微弱灯光的房子中间的那个客厅里蹿动的人头和鼎沸的人声。应该是在举行什么party吧,我想。我退回客厅,把本来已经很暗的灯光又拧小了几个暗度。我想,在这样寒冷的雪夜,空落冰凉的房间,孤独的我,等磊,我只有以这种方式才不会六神无主心烦意乱。
两天三夜,我已经两天三夜没见到磊了。
有个流氓爱过我 (58)
五十八
自从上次在医院里见过磊后,妈妈对我偶尔晚上不回家的反对态度明显减弱了。只是我每次出门前,妈妈都会提醒我,看男人不能光看其表,还应该看他的心,应该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我对妈妈的话从不置可否,我这个时候更多的是转移妈妈对磊的注意力。有妈妈的暗许和支持,对于我和磊的爱情就已经足够了。可我,却忽略了一个人——爸爸——他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
磊是在下半夜回来的。下半夜,小雨突然加进了大雪的行列,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玄武纪时代。我被不知从何处涌来的寒气冷醒,我躺在床上望了一会头顶上黑乎乎的天花板,准备下床去厕所解手。我听见外面的大风拍打着公寓面向街道的窗户玻璃,除了呼啸的北风外,我还听见从遥远的城北火车站偶尔传来的鸣笛。在这样的深夜里,世界上的一切声音你都能听见。面对着这样的寒冷和枯寂,我不止一次想不下床躺到天亮,但生理需要还是把我从被子里逼迫了出来。借着微弱的雪光,我从里屋出来,穿越客厅经过绿色沙发时,我被眼前突然划过的火红烟头吓得大声叫起来,那人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我。我拍打了一会后感觉他的怀抱很熟悉,是磊!我惊喜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嘘了一声,一把掩住了我的嘴。等我安静下来后,磊把我放到地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台边朝他对面的工作室张望。我有些好奇,跟了上去。雨雪纷飞的楼下几条手电的光柱四处乱划着,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刚刚我还看到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找找,两边楼道看看。然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这边楼下传来,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磊紧紧地抓住我的双手。我感觉到他手上的冰凉。随磊嘴上烟头的一亮一暗,我看到他脸上惨淡的表情和额头渗出的汗珠。那是我从来没看到过的,我为磊脸上的表情担忧起来。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经过房间门口时,我在心里细数了一下,有五个人。这些人吵闹着从门外经过上了楼。不一会又从上面骂骂咧咧地踢着门板走下来。在经过我们门口,突然有个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叫前面同伴来看看。“奇怪,这门好像是刚换没多久的啊?”然后,我听见钝重利器撞击锁头的沉闷声响。我的心随那一声声的砸击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在我差点尖叫起来的时候,磊一把用嘴堵住了我唇。我感觉到磊搂我的手有些颤抖,而我的心早已咚咚地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我们就这样吻着,后来我整个什么都忘了,我只记得磊把我放开的时候,我问了一句,“他们走了没有?”那个时候,磊已经把房内的灯打开了。昏黄的灯光下,磊站在我面前把身上的风衣解下来扔到旁边的椅子上。如此寒冷的冬天,磊里面的衣服却被汗水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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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流氓爱过我 (59)
五十九
“那些人干吗要追你?”我恭顺地伏在磊的胸膛上,伸出指尖轻轻划着他胸脯上的肌肉,问。我清楚磊不喜欢我过问他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知道。我希望用女性特有的温柔感化他,让他重新做回好人。磊的瞳仁在床头柜的灯光下黯淡了一下,又复归为明亮,他突然对我惨然地一笑,“只是些‘朋友’。”磊垂下眼睑看着我涂有蔻丹色的手指尖,淡淡地说,“我不没事吗?他们奈何不了我。”“不准你混黑社会了。”我说,“你为我跟他们脱离关系,好吗?”“谈何容易!”磊皱紧浓眉拨开了我仍在划的手指,说,“我也过腻了这样的生活,但我没得选择。”
“怎么会没得选择?”我坐起身,看着仰躺在床上的磊的脸问。“你可以去警察局自首,我会等你的。”磊把我拉回他的胸脯,“很多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逃就能逃脱得了的,我必须面对这一切,所有的一切。”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我听见磊悠扬的心跳和清晰的呼吸。磊沉思了一会儿,声音忽然变得暗哑而低沉,“这里不安全,以后尽量少来。”停了一阵,磊又说,“有时间我会在找你。”我抬起头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磊拍了拍的肩膀,说,“睡觉吧。”我不依地摇头,“你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向我保证。”磊睁开刚合上的眼睛,看着我,“很快了。”说完,他合上眼不再应声,渐渐地响起了均匀舒缓的鼻息。
夜晚在空寂和雨雪声中悄悄逝去,凌晨时分大雪飘落滴的沙沙的声响终于沉寂了。我翻了个身,披上一半被子坐在床的一边上,在朦胧的晨曦中,我看到窗外飘过点点滴滴的冬雨,雨点打在楼檐和窗棂上,使整座楼都笼罩在冰冷湿润的水汽之中。后来,我伸出一只手在桌上摸着寻找到床头灯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