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流氓爱过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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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略略作痛,大概是因为支气管炎服药后的缘故。闭上眼睛,我耳底响起了汽车引擎里间杂的橡胶车轮与雪砾摩擦的声音——冬日下雪后的大街雪片纵横。
后来我在模糊意识中睡着了。等我被一阵刺耳的报警铃声惊醒时,才发现磊正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椅子在砸路边已经打烊的服装店玻璃窗。周围一下子死寂下来,我的耳边只有那一声长且惊竦的铃声。磊的举动让我一下子就懵了,等我反应过来,磊已经把玻璃门砸碎去拿那条白色连衣裙。我从车里跳下来去拉他的手,想阻止他,“你干什么?”磊甩开我的手,一把扯下那件套在塑料模特身上的裙子。“你……”磊拉起我跑回车上,在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开始往下沉。“送给你,生日快乐!”磊把裙子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嘴角漾起小孩子一般无辜的笑意。我本来想拒绝,但被他的眼神里的真诚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在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中,我早已经忘记这件事情。
有个流氓爱过我(96)
九十六
是谁,会让你付出生命的全部,不管明天。终点在哪里,我们不知道。只要飞向时间的尽头,天空就蓝得好像永远都不会变黑。
“你怕吗?”磊把着方向盘盯住前方问我。
“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凄然地微笑看着他。磊披散下来遮住眉眼的发梢颤抖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看着我,然后一把搂紧我。面包车出了南城门,在城西空旷的公路上飞驰。每一辆从车旁经过的摩托都会让我们如临大敌,我总是神色不定地从反光镜里朝后面张望。在确信没有摩托追赶我才略微放松了一些,顺势靠在磊的肩膀上,看着他把车开到最快的速度。磊在车穿越高架桥时按下了汽车里录音机的播放按钮,里面流泻出来的是《TheSky’sMemory》乐曲,依然是那样的优美动听,蓝色的忧伤的旋律一时间充满了车仓,感染了我们的情绪,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汽车飞驰过后流下的跳跃音符最终响彻了整个小城凌晨的天空。
虽然是凌晨时分,火车站还是异常地嘈杂肮脏,我皱着眉头站在一块没有被人堆放行旅的地方擦汗。简陋而拥挤的候车室充斥着家禽、人体和劣质烟卷排放出来的怪气味,我和磊掩鼻而过,磊让我站在进站门口,他去售票的窗前买车票。我环顾较白天略显空荡的侯车大厅里或坐或躺的人群,心里异常焦急。突然,我看见那几个穿黑衫的人在门外车站广场一闪而过,我记得那是骑摩托追赶我们的几个痞子。他们正朝我这边过来,我大惊失色之下叫起来,朝磊所在的售票窗口跑过去。
突然,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拖了回去。我挣扎着想逃出那人的控制,但那人不等我叫喊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进了旁边的一排公厕房子的黑暗里。我听见耳边磊的声音,“嘘,不要怕,是我。”我快要晕厥的头脑才略微定了一些,但心还是突突突地狂跳。门外那些穿黑衫的人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现在他们撑着伞已经上到了广场台阶。
“看到那棵柏树没有?”磊指了指厕所旁边的那棵枝叶上压满积雪的柏树,“他们不认识你,你先从树那边过去,我一会就过来。”说着,他推了我一把,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好踉跄着脚步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掩到柏树后面,在确信那些人没有往我这边张望的情况下,我疾步跑回车上。惊魂未定之下,我朝磊所站的方向挥手,希望他尽快过来与我离开此地。
在搜了一遍售票大厅没结果后,那帮人就蜂拥进了侯车室。没等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干净,磊就从厕所阴影里飞跑而出,朝我这边奔了过来。他几乎以光速冲进了我为打开车门的汽车,在几十秒钟内启动了它,顺车站广场倾斜的地面呼一声飞驰进莽莽夜色里。
有个流氓爱过我(97)
九十七
我永远难忘那次与磊仓皇出逃小城夜途中的事情,从福田镇通往城市的黄泥路变得黑暗而漫长,我看着浓重的夜色一点点地堆积在汽车周围和滚动的轮子底下,想象与磊在一起的一个个动人情景。一眨眼功夫,汽车就驶上了7号高速公路,所去方向与回城背离。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这个反常现象,以为磊要带我去什么乡下或渔村朋友家。直到汽车穿越莲花山隧道时那昏黄路灯光照进车内打在我的脸上,我才惊诧于车窗外陌生的景物。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问旁边的磊。
“城东机场,不过我们得先找个汽车旅馆,好好睡一觉再说吧,明天再飞离这个城市。”说着,磊握方向盘的手一转,车就驶进了路旁一家正要打烊的汽车旅馆半掩的白色围栏。
汽车最终停进了旅馆的地下车场。从里面出来,我就拼命拉紧大衣领子,借以遮挡从公路那边刮过来的寒风。大约是凌晨三点,天上仍然下着小雨,磊拥着我走进了这家四层楼高的旅馆。给我们配给钥匙的是一个穿旧厚棉袄的糟老头。我们刚进去的时候,他正趿了双棉拖鞋从里面房里出来。“这么晚了才来住店。”他嘟囔着站到黄|色油料漆就的木质柜台后面,“要一间房还是两间?”他低垂眼帘上的苍淡眉毛轻挑了一下,半闭的睡眼瞄扫着正在哈气的我与磊,问。
“一间可以了。”我说。
老人带着我和磊上了三楼,在长长走廊的尽头,他给我们开了房间的门叮嘱了一下用电安全等就走了。老人一走,偌大的房间剩下疲惫的我和浑身是伤的磊。我们就那样坐在椅子上说话,看着窗外黑寂里依然下着的雨和靠近窗玻璃映在上面的掉尽叶子的树影。汽车旅馆在沉寂的夜里像一座孤立无援的小岛。后来,雨声就大了起来,我们的说话声就全部淹没在了淅淅沥沥的夜雨中。我从浴室出来后看了一眼渐大的雨水,说,“雨停不下来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走成?”磊正从床头柜的小格箱里取出全国公路行车图,慢慢翻动着图页,依序朗读了几个镇的名称。那些镇很小,几乎从未听过。这样的镇子沿路如果雨水绵绵不断,该是多么糟糕的逃亡。磊读了几页,没有抬头看我,自言自语道:“走不了的话就要等到后天的飞机。”
天亮时分我与磊铺床睡下,两个人头挨着头,相互搂抱着睡,什么也没有做。听了一会雨拍打玻璃的声音后,我问磊,“明天下雨我们还去机场吗?”磊揽紧我的腰用力亲了下我的额,眼睛和嘴唇,说,“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几天来的疲惫如滔天巨浪遽然朝我压了过来,一些叫困乏的东西像血小板一样开始在血液中徐徐巡行。我逐渐陷入了睡意里,但我的思维仍然停留在磊给我的那个吻上无法释怀。它漫长而充满激|情,几乎令人窒息。直到很久以后,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以及后来的事情,都会经常在夜半里发出梦魇的尖叫。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有个流氓爱过我(98)
九十八
睡意似乎可以将一切抹除得干干净净。只消睡上一觉人就可以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烦恼与哀愁烟消云散。冬末春初夜晚人的睡眠似乎总是那么沉稳而混沌。整整一夜,从远处高低纵横山坳里吹来的北风越过旅馆门口的白色栅栏呼啸而过,四层楼体顺风处的玻璃窗户就被风力一次次地推揉,玻璃、木质窗框以及风里夹带的雨点持续地撞击着。这一切对于惯常失眠的我似乎都失去了作用,依偎在磊怀里沉浸在绵长睡梦里的我安静得如婴儿。
先是磊醒了。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声叫我,于是我也醒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揉着酸疼的睡眼问他。“那些人找来了,楼下,你听到了没有?”磊神色慌乱地拍了拍我的脸颊,跳下床去捡披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我接过他扔过来的外套,侧耳倾听呼呼风中的所有声音。“那里有什么?你神经紧张错把风声当人声了吧?”我调侃了一句,但随即传来的杂沓脚步声让我刚泛起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快!”磊跳上床把我拉了起来,“再不走,他们就上来了!”不等我穿好衣服,他就拉着我冲出了房间。走廊那端传来旅馆住宿人员被吵醒后的嘟囔和叫骂。我听见有人骂了句“流氓”,紧接着一声‘啪’似乎打在了骂人者的脸上,早晨宁静的旅馆立刻就响起了一声女人凄厉的哭喊。有个男人似乎辩解了一句什么,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沉闷的殴打。磊拉着我跑进了走廊另一端仍在滴水的女厕所。“怎么办?”我六神无主地问磊。磊抓挠了一下头发在厕所里打转,敲门驱赶住宿男女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被他们搜查过来的时候,磊焦急杂乱的脚步停止了。我扬起头望了过去,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厕所那扇紧闭的窗户上。“看来我们只有从这扇窗户逃走了。”说完,磊撬开那扇生锈窗户的栓子。窗外刺骨的寒风带着雨丝立即扑了进来,打在我们身上。磊纵身一跃就跳了上去,我站在窗下紧张地靠着他。“快,躲到厕所里去!我不叫你,千万别开门!”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畏缩地退进了身后的一间格子间。没等我关上厕所门,磊一下就把刚才打开的窗门关上了。我看见磊的身影在窗玻璃上一闪而逝,然后是一阵嘈杂的踢门声,厕所的大门被人捅开了,我故意放下抽水马桶的水阀,呼啦一声储水罐里的贮水立刻涌了上来。我听见有人喝问了一句,“出来。”我放下刚刚扎起的头发,按了一下胸口,镇定地拉上门闩走了出来。那些人齐刷刷地看向我的身后,但他们立刻就失望了。我故作妩媚地瞟了他们一眼,扭着腰肢轻盈地走出了厕所大门。一出厕所大门我就乱了,脚下步子的不均匀招致了那群正在察看厕所的人的注意。我再也不多想,撒腿往走廊那端的楼梯狂奔过去,身后是从厕所里追赶出来的黑衫地痞。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有个流氓爱过我(99)
九十九
“站住!”身后有人大声朝我喝叫,但此时的我哪还会听从这样的警告。我几乎以纵越的姿势跳进了楼梯间。我的双手像游泳一般划着冰冷的空气身体向前倾,脚跟尚未着地我就往前跨出了一步。曲折回旋的楼梯一下子就被我噔噔噔地跑完了。我飞速地跑过长长的走廊,刚跑到旅馆门口就被闪进来的磊拉出冰冷的室外。
“想活命就跟着我!”磊拉着我往旅馆楼后跑。早晨的乡村街道人迹寥落,深夜里飘零残留的积雪浅浅地覆盖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白皑皑一片。磊拉着我左奔右突地穿过旅馆后面高矮不一偶尔冒出取暖蒸汽的老式工房群。从一排半旧楼盘缝隙出来后,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宽大的河流。几天未停的小雨仍然在空中飞扬着,绵密的雨丝已经打湿了我和磊身上的衣服和脖颈脸颊头发。被冰封了的河床中央荡漾着潋滟而冷然的波光,在早晨淡白的辉光里,从平静水面溢出的湿润寒意一下扑了上来。几乎没有考虑磊就拉着我翻越过河岸水泥街道的护栏跳了下去。我的脚刚刚落地就听见上面水泥街道上汽车刹车时带来的冰碴碎裂声。磊搀扶着我贴在河壁上沿着冰封的河床往前走。我的脚步有些杂乱和慌张,好几次都差点掉进了河里。那群人似乎在上面不停地翻找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不时响起木门和铁板相撞的声音。
突然,我发现河岸对面有两个晨跑的老人站在对面一棵干枯的榆树下往我和磊藏身的地方张望。我的意识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脚下一滑整个人的身体往前崴倒,未扣严实的大衣口袋里的支气管炎药瓶呼一声就跳了出来,掉在开始融化的冰面上滚了一下就扑通一声坠进了河里。
“我的药。”磊一下把我欲崴倒在冰面上的身子拉了回来,我在磊紧箍的怀里挣扎想去捞眼看要飘走的药瓶。“嘘!”磊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暗示了一下,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后纵身跃进河里。我看着磊跳跃进河里的背影,心抽搐了一下。河水很冷,磊费了很大劲才捞到药瓶,但岸上的黑衫痞子被磊下河时的那声扑通惊动了,他们脚步杂沓地往这边奔过来。此时,磊正往我藏身的地方游,我一见情况不对忙向磊暗示,我指了指上面。磊似乎没弄清楚我的意思,又往前游了几尺。见他如此,我急地直跺脚。还好,在那些人尚未靠近护栏他就沉进了水面以下,而我则把身体闪躲进旁边垂下来的长长冰挂后面。
此时这条沿河流而筑的乡村水泥公路没有车经过,对面站在榆树下休息的那两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留下一排孤独的建筑物在清早的晨曦中呈现各种半明半暗的轮廓。空中依然飘着纷纷扬扬的细雨,那些细密的雨丝坠落在水面上把磊下潜时带起的涟漪掩盖了过去。
有个流氓爱过我(100)
一百
我贴着冰冷的石墙屏气凝神地听着头顶的动静。杂沓的脚步声在我头顶止住了,四周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我听见那些人浊重的哈气声音在呼啸而过的风吼一高一低。“刚才的声音你听到没有?”有人问。“有啊,好像就在这边。”然后我就看见头顶飞过一块冰块,紧接着又是五六块,那些冰块散乱地砸进磊藏身的平静江河水面。随着河水“叮咚”一声响,我的心泛起阵阵心疼,头顶那群黑衫痞子在连续投掷了几块冰块后就停了手,然后站了一阵才离去。我的呼吸随汽车引擎启动声而舒缓,但我立刻想到仍然潜伏水底的磊,刚舒缓的心情马上又提了上来。他在水底有没有事?我焦急地往磊潜入水的地方移过去。磊在汽车离开后头就浮了上来。“你没事吧?”我上去搀扶住他伸过来的手臂,发现他的手臂如冰似铁般冰冷,“给,你的药。”磊虚弱地动了动已经变姿的嘴唇,哆嗦着把药瓶递过来。我没有接药瓶,手忙脚乱地把他拉上岸。“对不起……”我看着他身上洇湿衣裳歉疚得连话也说不上来,眼泪直往下掉。“快些……扶我……上岸去,迟了……他们回来……我们……我们就走不掉了?”磊的牙齿格格地响,脸色开始泛紫转青。
“我该怎么办……”我在心里直问自己,眼泪因为焦急滂沱成雨。我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把他推上去的,但他现在这样根本不可能爬上去。我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起来。“你把我的手搭在呼栏边上,我还可以上去。”说完,磊用眼神鼓励我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我犹豫不定地把他的手举到护栏边上,然后扶正他的姿势,推了他一把。磊的脸色一下子痉挛收缩成团,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纵身跃了上去,然后整个身体歪挂在护栏上。我跟着跳了上去,费了很大劲才帮他翻过护栏。一翻过护栏,磊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他扶起来,然后我们踉跄着脚步往与我们距离最近的楼房走去。
“加油!快到了。”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发现那些黑衫痞子正驾着摩托飞驰过不远处的石桥。“快到了,坚持一下……”我鼓励着身体开始变冷的磊。
此时的乡村街道陆续开始有人出门走动,我好不容易才把磊扶进一座破旧公寓的楼梯间,正想去按了电梯间升降的按钮,身后紧闭的大门咣铛一声门响,吓得我叫了起来。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嚼着口香糖脸上残留昨夜脂粉和疲惫的妖艳女人。见不是那群黑衫痞子,我的心才略微缓了一下。但我还是警惕地盯住她不放。那个女人好像没见到我一样,若无其事地自顾自地吸着烟擦着我的身体而过。
“快点下来吧。”我几乎以乞求的语气凌乱地狂按电梯按钮。“等到耶稣降临也不会下来,电梯早坏了。”那女人突然站住脚,回头对我说。我一听心都凉了,透过铁窗我往头顶上望,发现电梯真的纹丝不动地停上面。
有个流氓爱过我(101)
一百零一
“请你帮帮忙。”我用哀求的语气对转身上楼的那个女人说。“他掉进河里快冻死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人。……”出于人惯有的某种消极悲观的信仰,我开始对自己之前自以为洞悉常人都具有怜悯他人的观点进行了否定。我失望地扶住磊转身欲走,忽然那女人停住了脚步说,“他这样出去,肯定会落下病根。”可能她仅仅出于女人惯有的恻隐之心,也可能是她觉得我真的孤立无援,又可能是我无助绝望的语调,最后令她决定帮助我。
“你们惹上黑社会了吧?”在前面带路不停甩着手提包的那个女人冷不丁回过头来看着我,问。“……”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就说嘛,大清早的一群疯子叽叽喳喳地骑着摩托沿河岸街道走,原来他们是找你们。”她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是的,我们惹上了黑道,他们一直追着我们不放,刚才他与我藏在河床上,没想到我脚下一滑口袋里的药掉进河里,他帮我捞药才掉进水里的……”我的话音未落,楼下街道上就传来杂乱的摩托和汽车声。我紧张地扶住几乎歪靠在我身上的磊往楼上跑,心急慌乱没有令我的动作加快反而因为紧张使我手足无措。那女人摇着头退回来与我一起架住开始神智不清的磊往楼上急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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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臭表子!”在那个女人的帮助下,我们好不容易才爬到她住宿的8楼,我刚刚推开那扇紧闭的走廊木门,一个穿红色大衣抱着婴儿的老太太就迎面走了过来。突然,她朝我们咒骂起来,横飞的唾沫星子喷在我的脸上。我皱着眉头看着她从我身边走过去。“待会吧。”妖艳女人没有理会那个老太太的话,与我一起扶着磊往里面走去。“她瞧不起我,却又要我的钱。”从杂乱的家具和人中间穿过,再转了两个弯,我们就来到一群正在打麻将的人前面。那些人似乎对我与磊的不速到来未加丝毫注意。也许,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牌局上去了。“我没有暖气,只有衣服取暖了。”说着,她从胸罩里取出一张一百块夹在晾衣绳上,然后取下了几件干净的外套抱住引着我往里走。
“要不要尝一下,很好吃的。”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老女人手举玻璃瓶罐往我们前面送。“我叫她睡觉去,她老是烦着我。”妖艳女人拉着我们绕过了老女人的纠缠,继续朝走廊深处走。再经过了几个半开半掩的门之后,她把我们带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