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千岁-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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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嫉、猜疑就在这样的打闹中过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李昔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茫,对着蝶风呆呆的看了许久。
反倒是她落落大方,笑道:“夫人醒了?今天早膳要不要用一点粥?”
李昔揉了揉眼睛再扯了扯耳朵,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幻听,眼前这一身女装还带着几分洒脱的女子可不就是蝶风?
“呵呵,夫人不认识我了吗?”。蝶风递了块湿巾给她,笑得很是坦然。
李昔接过湿巾,眯起眼睛笑笑,“在你没消失之前,我倒是认识你的。”
蝶风笑得讪讪得,“夫人好记性。”
李昔撇嘴,故意逗她,“昨儿个去哪儿了?害我为你担心一天。就差让大相派人搜城了。”
蝶风垂眸不语。
李昔见她的样子,也就明白其中一二。
蝶风是魏王府出来的人,又是得了李泰的吩咐陪嫁到吐蕃。如今正经主子来了,不见上一面汇报汇报,岂不算失职?再者说,蝶风的内心也是渴望与李泰相见的。
李昔起身默默地穿衣,蝶风上前替她打量,突然问道:“夫人心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昔有些发愣,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的开口。李昔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也没有无视她唇边有些勉强的笑容,她喜欢李泰,这是个不争的事实。难道昨天李泰同她讲了什么吗?
蝶风也不等她的回答,自顾自的道:“殿下很关心夫人。房大人也如此。”
李昔的心底突然就涌上些很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满足以及肯定。
她摸了摸下巴笑笑,“是吗?”。
蝶风猛地抬头看她,“夫人不是小孩子了,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对大家都好。”
李昔并未计较她的语气。她了解蝶风,也能体谅她的苦衷与用心。但是,感情的事情谁知道呢?她笑而不语,她一直都不是未曾长大,而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些。
禄东赞在这时掀帘进来,适时的打断了屋内怪异的气氛。他走到李昔的身边,为她将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温言道:“终于睡醒了?”
李昔捂着额头不满的看着他,“我只睡了一会。”
“恩,一会儿?”他抿了抿薄唇,似笑非笑的道:“都已经快正午了。”
“呃……”昨晚李昔一直在等蝶风的消息,与禄东赞下棋到后半夜。难得他能耐下性子陪她玩。
“大相。”蝶风见过礼。
禄东赞转眸,淡笑道:“回来就好,否则某人又要缠着我下一夜的棋了。”
李昔正要发作,又听他道:“快收拾一下,魏王殿下要见你。”
待李昔收拾整齐,略喝了一碗,才匆匆去见李泰。
“妾身见过殿下,魏王殿下金安。”李昔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
李泰挥手,房内的人安静退下。
“起来吧。”李泰用扇柄半遮着唇角,似笑非笑的道:“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演戏。”
李昔假笑着道:“殿下喜欢演,我自然是陪着你演。”看看,她是多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啊。
“演?”他挑眉,懒懒的道:“那好,我便不同你演。小丫头,还不快叫四哥。分开这么久了,学着生分了许多。都是那小子教的你吗?”。
李昔没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口道:“老实说,四哥能到这里,我一半惊讶一半又觉得不出所料。”
他饶有趣味的看她,“惊讶是为何?”
李昔慢条斯理的道:“父皇做事情一向都是滴水不漏,此来吐蕃必定是在行踪和路程上都做了严密的安排。房大人一人指为使臣足矣。”她抬眸看他,“可你还是来了。”
太子之位争夺激烈,这个时候他不该来吐蕃的。
李泰笑的优雅,“你分析的很对,但凡事都有阴差阳错。”他拿起茶杯把玩,手指修长灵活,“房遗直来吐蕃本与我无关,直到出发七天前我碰上了一个人……”
李昔眯了眯眼睛,脑中闪过一个人名,“袁天罡?”
他啜了口茶水,“你的脑子还是如以前一样好用。”
“果真是他。他可是有话带给我?”李昔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袁天罡曾说过,他们的师徒两人的缘分已尽。可他又让李泰来吐蕃,难道有什么用意吗?
李泰的眼内迅速的闪过一抹华光,“猜猜看?”
能让李泰放弃在长安城里讨好李世民的机会,辗转来到吐蕃的,也只能是一件事了。这件事只有利而无害。
“结盟?”李昔皱了一下眉。
李泰忽然笑了起来,愉悦的道:“亏你想得出来。父皇会允许我私下结盟吐蕃?哈哈哈……”
“那是什么?”
“瞧你眉头皱的,跟座小山似的。”他调侃,之后又正色道:“天师只是让我来找你。让你帮我解惑。”
解惑?这个问题重要到要让李泰亲自前来相问?
李昔用目光询问,李泰便直接问道:“天师说‘天未变,史为鉴’。我若有疑可来问你。”
李昔隐隐明白袁天罡的用意,也将李泰要问出来话猜出个七七八八的。
“四哥,不如这样吧。我们先下棋,然后再说。”李昔提议道。
李泰诧异,略一思量,也就允了。
“不是与我,是与吐蕃的大相。”李昔派人去请禄东赞。
李泰眸光闪烁,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原来是驸马。好啊,为兄就与他下上一盘。”
香茗奉上,李昔将案几收拾干净,捧来被她昨晚扔在大帐里的棋子和棋盘,摆放好,方将盛满黑白二子的玉瓷钵给了禄东赞与李泰。
李泰远到是客,给他黑子。禄东赞执白。
黑白子噼噼啪啪落在棋局上时,李昔站在一边静静看。不多时,忙完交接事务的房遗直走了进来,站在李昔的对面,看着两人下棋。
室内安静,无人吱声,黑白子越落越快,每每一子按下迅如闪电,快得让李昔目不暇接。很快,李昔便石化,呆呆地瞪眼瞧着桌上棋局,一开始是观棋不语,现在,便是叫她开口,她也无话可说了。
此二人棋艺,可用“霸道”与“震撼”二词总结归语。
看得房遗直连连点头。
禄东赞棋路霸道,当仁不让。而李泰更为震撼出子,跟在后面重重按下黑子,摆在深谙棋道之人最不愿见到的开局落子的地方。
李昔怔了一下,喉间噎了噎,暗自倒吸一口凉气,转眸看向李泰,困惑,也不解。
他漫不经心地饮茶,眸光一挑,见到她脸上的神态后,施施然笑了:“怎么?你觉得我下得不对?”
问话的人眸底清煦无比,笑意深深间光华斐然,纵使开口时语带谦逊请教的意味,但那脸上的神采分明是再聪明不过的从容风度。于是李昔赶紧摇头,抿了唇,讪讪一笑,眸光回落棋局。
从棋看人,李泰一味地“震憾”高调的行事,正是他的软肋。他若如李治般稳妥,或许诸君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太过急功近了。
袁天罡让他来问自己,同时又暗示自己历史并未改变。那么李泰想要的答案自然会令他失望地。
观棋观人,李昔也只能借着这个由头,给李泰答案了。
脑子一醒,李昔忙整了整心情,鼓励自己兴致百倍地继续看下去。
转瞬的功夫刚升起的兴致立马被打击。
因为禄东赞很快下子棋子。啪嗒敲落后,他那对好看得放肆的眉毛斜了斜,飞扬入鬓间,神情仿佛得意轻松得很。
李昔鄙夷地横了他一眼,目光冷冷地盯着他落子的地方,心中叹气:这步棋,走得有些烂啊。
岂知李泰出子更糟,漫不经心地将黑子随意弹出后,李昔便眼前一暗,心中一沉,兴致刹那消无。
那两人却似丝毫没有察觉,依旧一来一回,你过我往,一盘棋下得其乐融融,面笑若花。
眼看棋局上两方摆子越来越离谱,七零八落、松松散散地没有一丝可寻之迹,李昔索性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只在一旁为他们换茶,再找来一个小鼎香炉,点了凝神的檀香。房遗直径直走了过来,帮她拿了香炉。
目光相触,李昔的目光最先逃了开去。
李泰一边下棋,一边看着李昔忙来忙去,便抬眸对着她笑:“不累么?”
李昔怔了怔,收回正要给他换茶杯的手,刚笑着想开口说话时,一旁的禄东赞已冷冰冰地抛出一句话来:“她喜欢这样喂,你还下不下?”
【第025章】
李泰听了眉毛一挑,看也不看棋局,随便扔了一子,然后拉着李昔坐到他身边,笑道:“别再转了,我的眼都快被你转花了。”
“昔儿换茶”对面的禄东赞在喊,目光冷冷地溜过房遗直,落到李泰拉着她的手。
李昔本能站起身,而后一回味他语中的骄傲和冷淡后,她笑了,站在原地,低眸瞧着他:“你自己倒我累了。”
李泰笑出了声。声音虽不大,却也足让某人脸色黑了黑。
细长的手指一垂,白子叮当掷落。
李昔无意识地回眸,陡见房遗直脸上的惊容,顺着他的目光只看上一眼,而后目瞪口呆。
先前惨不忍睹的棋局陡然不见,摆在眼前的,是一双方棋子精妙、排布缜密的绝佳弈局,局势纷争错乱扣人心弦,子子蕴谲意,让人垂目便深入其中。
李昔费力地移开视线,惊奇地看向禄东赞。
禄东赞展了展眉,唇角一扬,似笑非笑:“棋逢对手,方显真章。惊讶什么?本相苦学棋艺三载,一直输棋,今天就在这局连本带利通通给赢回来。”
李昔不觉蹙了眉,睨眼看他,语气有点僵:“如此说来,我根本就不是你下棋的对手,不能激发你所有的棋艺,所以你之前才总输我?”
凤眼斜瞥,他定定地望着李昔,眸底深湛,笑意沉沉,却不说话。
无言甚有声。
李昔点点头,冷笑:“很好。”
瞒得她很好将她像傻瓜一般瞒着,像对外人一般猜忌着藏掖着,很好李昔脸上笑着,心里却又苦又痛,因为她不知道,他瞒着她的还有哪些事?
他贵为吐蕃大相,又为大唐驸马,果然好本事。李昔只觉得,她对他的那份知晓可以不完全,但却绝不能有刻意的谎言和处心积虑的刺探。
“昔儿。”剑眉皱了皱,他伸出手来,想要拉她过去。
李昔侧过身子,别扭地避开。
他愣住。
身后有手扯住李昔的胳膊,温暖坚定,微微用力,拖着她坐到身边的位子。“放心。我李泰这辈子甚少与人对弈,再开一局,我定要帮你赢定他”嗓音低沉,轻软中别含安稳人心的力量。
李昔咬了唇,想说不必却又道不出口。
可是即使要赢,她也要自己赢他。
抬眸,刚要开口的刹那却看到房遗直望向她清朗含笑的目光,唇角不自觉地一颤,话音自嘴边溜走。只得低头黯然看着棋局,观战不语。
禄东赞稍稍放下了心。轻笑出声,凤眸一转,微寒的目光自房遗直与她身上一掠而过。仅仅一瞬后,他的笑容便又是满不在乎的,眸间颜色又是恣意轻快的,一时仿佛看着房遗直和李昔若有所思,又仿佛看向了遥不可极的远方,神采渐隐,依稀不可见其锋芒。
李昔似有察觉,抬头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她,而后各自掉回视线,心底发凉。
李泰仿佛没看到周围的一切异动,不出声,只是一直握在李昔手腕处的手指越收越紧,越拢越有力,直到箍得她隐隐作痛,死命咬住了唇。既不愿出声呼痛,那唯有苦苦承受。
“放开她。”禄东赞冷了声,眸光瞥向了她的手腕。
李泰淡笑,落子盘中,道:“她是我的皇妹,本王为什么要放她?”
禄东赞拧眉,深重的厉色自眸底浮现。他盯着李泰,唇角微扬,似笑,似咬牙,又似风情云淡,一字一字说得不慌不忙:“可你弄疼她了。”
李泰早在他刚才开口说话时便已放松了手中力道,此刻闻言只是笑,悠然一叹,笑着反驳:“大相爱妻心切本王理解,不过……你确定你就没有让她疼过?”他勾了眸瞅李昔,缓声道,“或许更疼。”
禄东赞沉默。
半天,他的眼光重新落回棋盘,挑了眉,若无其事地笑道:“下棋”
李泰欣然掷子。
李昔动了动手腕,他垂指下来握住了她的指尖,扣紧。暖意似骄阳之温,正一丝丝自他掌心传入她的体内。
李昔立刻愣了愣,凝了眸看眼前的人。
明朗如玉,风光霁月。
表面上他在下棋,实则正在暗自为她体内输送内力。
方才李泰箍紧她的手腕时,就知她已失去了内力。他一直不放她的手,却是在动功为他输送内力。
李昔有些失神,眉尖深蹙。
禄东赞在一旁慢慢笑,笑声无谓,隐带嘲讽,李昔听了却是别有意境。
于是装作听不到。
盏茶功夫后,心思回落棋盘上。
禄东赞拈指轻磨着手中白子,盯着棋局的眼眸里光芒微动。他抬头看了看李泰,沉吟一番后忽道:“暗渡陈仓。魏王此行,原来是存了这番心思?”
“大相觉得本王此行不对?”李泰眉宇间谧色添上,神情愈发地从容淡定。
禄东赞笑笑,狡猾得意的诘色自眸底一闪而过:“吐蕃在西,你们大唐是插不了手的。”
李泰微微一笑,声色不动:“本王不求城池,只求富国之道。为父皇分忧。”
禄东赞点头,笑意发冷,面色却更加得意,口中对李泰说话,眸子却转向了李昔:“本相却以为王爷是别有所图,不然,也不会贸然到为吐蕃。不止王爷,连房大人怕是也存了别的心思”
李昔心底一阵寒,慌忙回眸看李泰与房遗直。
房遗直并不见李昔一眼,目光淡淡如初。李泰明亮的眸子里目色镇定自如,虽笑,只是浅浅三分。
“大相言过了。本王可不想得罪一些不必要的人,所以大相你想得太多了。至于房大人嘛,他的心思只怕是无人不知。呵呵……”
当年李昔拒婚一事,闹得长安城内人尽皆之。青年才俊房遗直求娶任城公主未果,倒是让不少人心存遗憾。
禄东赞的炉火被李泰一挑,便着了起来,望着他,唇角笑意渐渐僵硬。
李昔惊了惊,忙道:“四哥一向恭谨,严肃。很少说上一句玩笑话,今日倒是让他说了个够。”
李泰淡笑,目光直直凝视着禄东赞:“大相真的好福气,任城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很是舍不得嫁她出宫。倒是你来了,一切都变了。”
禄东赞闻言半垂眸,脸上虽仍在笑,但眼底幽色深深浅浅,流转不停。半响,他止了笑,叹了口气,扬了眸看李昔,神色有些无奈,也略微有些漠然失落。
他们在说话时,房遗直一直在沉默,目光紧紧盯着棋局,面色安详,笑意隐隐。
待他抬头时,却对着李泰笑道:“王爷所言也不尽然。或许王爷当真需要大相的帮助。”
李泰薄唇一抿,深深地望了房遗直一眼。
禄东赞却是望着李昔,目中笑意深不可测:“昔儿最近身子不大舒服,晚上总要我陪着才能安睡。今晚的宴请,我就不便出席了。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李昔脸色绯红,禄东赞当着二人面前,将话说得如此暧昧。心知其意,却又有些羞恼。
房遗直脸色一变,暗中将手握得紧紧的。李泰却是笑了笑,口无所妨。
禄东赞起身,对着李泰揖手笑道:“王爷,我们去书房详谈如何?。”
李泰撩了长袍,正待随着禄东赞一同走时,李昔却出声叫住了他们:“那这棋?”
“胜负已分。”李泰回头笑,眨眼,眸色朗朗,似明月。
李昔茫然,低头观摩棋局的功夫,他们已掀了帷帐走了出去。
托腮看着棋盘,许久,李昔才恍然醒悟,不禁笑出声:“原来如此。”
好个君子谋道
李昔只顾着低头看棋盘,却是忽略了一直在身边的房遗直。
房遗直终有机会将目光中所有的温柔倾注在梦中女子的身上。她瘦了,也黑了。看得出来禄东赞对她还好。据他所知,吐蕃的这位大相对他很是宠爱,并未纳娶任何姬妾。今日一见,也却是如此。
吐蕃一行,本也是为了看看她。看她是否过得好?有没有受委屈?
他时常在树下回忆往事,记得在他怀中的那个小小的人儿。那个傲气的贵公子形象一直都在他的心里。一顰一笑,深深印在他的心上。
那是他一直疼在心里,爱在心里,且只能埋在心里的人儿。
他笑一笑,有难言的苦涩,那女子好象变得有些不同了,他的心深深地失落了,只出言唤道:“昔儿。”
这样的一声呼唤,让李昔的心怦然一跳。但也是一刻,便又强制自己恢复淡漠的神情。她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她,是禄东赞的妻。
“房大哥。”她淡淡一笑。
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低首不语,然而那神情,已经是昭然若揭。李昔的心口又突突地跳起来,他形容颇有些憔悴,眼下有一片小小的乌青,如月晕一般,想是睡得不足。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疏狂清朗、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
李昔低低叹道:“房大哥过得可还好?”
听她开口相问,他的目光清澈如一潭清泉。这样盯着她,李昔几乎连心跳都偷偷的漏了一拍,竟不能回避,只是静静的回视着他。
【第026章】
他的神色温柔地沉静下来,“在昔儿心中,何为好?何为不好?”
李昔哑然,这般相问好与不好,却怎么也撇不清与她的关系。倒是自己莽撞了。她微微侧过头,“父母在,家事兴,人丁旺,无祸,有福相伴,此为好。”
房遗直垂了眸,掩住眼中涌起的波澜。
顿了一下,李昔又道:“人若不自苦,便无不好之说。”
他点头,唇边带着一丝苦,她已疏离他很多了。
明知不可能,他的心却不甘,轻声道:“昔儿,你还记得……”
“房大哥。”李昔不等他说下去,立时打断了他。
她微微而笑,昔年趣事在如今回首看去,亦是格外珍贵而美好的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当时怎么会知道,会预料得到,前路会这样苦这样难,难到无路可去的地步还要继续挣扎往前走下去。
因为从前的甜,越发衬得之后的那一段人生路苦如莲心,还得一颗颗生吞下去……
她的逃离不过是想躲开这些回忆罢了,如今,任何一个想要激发她的回忆,想要掀开尘封的往事,她都不允、不许,她不要让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甜蜜的,那些痛苦的……牵绊住她。
房遗直何等聪明,只听她唤住他,稍稍一怔,便了解了她心中所想,只将眼神换成方才的从容,坦然地看着她,听她说,“半月后,你们会离开吐蕃,对吗?”。
房遗直点头,她犹豫了一下,仍道:“大哥可否帮我一个忙?”
“说来听听。”房遗直见她有事相托,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