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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橙色四叶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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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文惊呆了。
    他不相信人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他是该用丑陋还是用伟大来形容这种事?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残害多年的挚友,这不丑陋吗?然而,为了一段爱情而付出了一切代价,包括自己最珍贵的友情和人性!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伟大?
    哈哈。修文笑了。
    他不懂。他已然不懂了。从小树立的种种世界观和价值观在这些事情面前显得那么苍白。
    他看着手中那一支见证着爱情和永恒的钢笔,只觉得…替它不值。
    于是他将它遗弃了…他仍然笃信,这支钢笔一定还有纯净的灵魂,它拥有着一对男女曾经最真的诚意,所以他将它遗落,因为…他已不配拥有它。
    “田叔叔,你还好吧?”修文略带关切地问道,他带来了一位写着一脸精明的律师,两人一起坐在了田成业的正对面。
    田成业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少顷,才回过神似的看了看修文和他身边的律师,目光随即又往他们身后看去。
    “今天我先带张律师过来跟您了解一下基本的情况。”修文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说道,“您先别急,解决了这些事情,自然有机会见我妈和澄澄。”
    田成业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随行的张律师翻开手中的材料,看着田成业的脸,说道:“我知道您身体不大好,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有几个问题要跟您确认。”
    见田成业仍是点了点头,张律师推了推眼镜,大致问了几个问题。
    这所有的事情是一个局,田成业不会不清楚。从公司开始出问题,他就不应该掉以轻心。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策划这一切的人会对他有如此深的恨意,不彻底弄得他身败名裂绝不甘心!
    做他们这一行的,为了争取到一些长期的大批量客源,难免会给一些单位的领导以回扣。旅游项目是各个企事业单位不同的福利,至于去哪里、跟哪个旅游公司合作,主要的决策还是拿捏在那些领导手里。田成业做这一行这么久,不可能不明白这些心照不宣的规则,适应并运用这些规则在他们这一行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一次,有人费尽心思搜集了种种资料曝给警方,目的很明确,便是一定要让田成业罪名成立。
    张律师抬起眼,从眼镜上方瞄了一眼田成业的脸。
    那是一脸呆滞的静默。张律师见过很多次同样的表情——从那些罪名已然落实、对下一步该怎么走一片空白的人脸上。
    他从业已有十八年之久,见过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不胜枚举。他从没有在业界获得过华丽的声名,也不是电视剧里描述的那些拥有不败之绩的“名状”,但是,却并不代表他的能力不过关。
    他明白,有输有赢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什么时候该输,什么时候该赢。
    十八年的阅历岂是一语能道尽?却足够将他历练成人精——一个虽熟透法律,却渐渐离所谓的正义越来越远的…生活的操纵者。
    一场官司已然只是他工作上的一笔订单,再无其他。
    譬如这一次,当他拿到了田成业行贿案的各种资料,他便知道这个案子并没有警方所认为的那样铁证如山、没有一丝讨价还价的机会。
    田成业涉嫌行贿多人虽已被坐实,但也有多处细微末节处值得推敲并以此为切口争取减轻量刑。涉案当中的一位部门领导已被双规,也曾有利用职权勒索财物的前科,若是从这一点追究下去,田成业的行贿行为也可以说成被索贿,这是其一;田成业所获取的是否属于“不确定利益”,这还有待商榷,如果双方只是履行了一个长期的哪怕是口头的合约,那么田成业提供的财物便不能明确地被称为“行贿”,这是其二。
    当然,这些张律师只是盘算在心里,一切要等见了委托人之后才能决定亮多少筹码。
    接着,他见到了修文。
    这个委托人倒是有些特别,张律师心里玩味着。
    修文没有像其他委托人那样急切地询问案子是否有转寰的余地,甚至在他对案件的一些节点作出询问的时候表现出异常的冷漠和含糊。
    张律师心里那根敏感的职业神经开始发挥作用,于是他也开始作保守的发言。
    “田总的这个案子,”张律师端详着修文的脸,说道,“警方的证据实在很周全…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
    张律师没有忽略修文脸上一闪而逝的轻松神情,他的心里彻底明了,于是笑了笑,说道:“我建议田先生在被追诉前主动交待行贿行为,从而减轻…或免除处罚。”
    “免除?”修文挑了挑眉。
    张律师笑了笑,他推了推眼镜:“田先生涉嫌行贿多人,并且涉案金额重大,以鄙人的经验来看,免除是很有难度的…您恐怕是要失望了,呵呵。”
    修文闻言,抬头看着张律师的脸,眼睛里有一丝审视。片刻后,他笑了笑,说道:“张律师只顾尽了您的事,该走的程序走完,律师费自然准时到达您的帐户。”
    张律师笑了笑,说道:“那敢情好…我巴不得每一单都能遇到如此爽快的委托人,我拿了佣金,家里还有几个孩子等我去养活…其他的事,真没精力去管。”
    修文笑而不语。
    于是,张律师公事化地询问了田成业几个问题之后便合上了文件夹。
    
    
    第三十三章
    
    “田先生,恕我直言。”张律师礼貌地道,“我建议您在被追诉前主动交待行贿行为…到时对于量刑会有帮助。当然,如果您对我的建议不满意的话,您也可以重新找律师。”
    “张律师…”修文开口,“没有转寰的余地吗?”
    “目前看来,警方的证据很充足…恕鄙人无能,我暂时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张律师说道。
    田成业闻言像是没有多少惊讶,他朝修文摆了摆手,摇摇头。
    张律师还说了几句什么,不一会儿便告辞,留下修文和田成业面对面坐着说话。
    “田叔叔。”修文看着田成业有些懵的神色,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田成业回过神来,这才慢慢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结果…我料到了。”
    “田叔叔,你脸上这样沮丧的表情…难道您就这么放弃了么?”修文微微抬了抬嘴角,“我知道您是被人算计的,您放心,我会再替您找律师的。”
    田成业的眼睛里有一丝欣慰,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得修文继续说着:“我爸爸就是因为被人算计了而在狱中含恨去世…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田叔叔。”
    田成业闻言,有些奇怪地看着修文。
    “嗯?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修文轻笑了一声,“我难道说错了吗?我爸爸是不是被人算计的…叔叔您不是最清楚的吗?”
    田成业闻言脸色突得一变,他仍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修文,眼神在做最后一丝挣扎。
    “呵呵…叔叔,您知道我在说什么。”修文的嘴角有一丝笑容,“我爸爸去世了之后,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和妈妈,接手了我爸的公司甚至费尽心力将之发扬光大…你说,我该有多么感激您呢?”
    随着修文吐出的字字句句,田成业的脑海中难抑回忆的思绪,翻江倒海的浪潮向他涌来,他有些心虚地回避了修文的眼神,心口微微发涨,他赶紧伸手轻轻按住胸口。
    “所以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为您打这场官司…”修文嘴边的笑容淡去,“对了,您也不用担心澄澄…虽然发生了那种…不大好的事,但是,只要她愿意,我还是会娶她的…把您对我的恩情,全部报还在她的身上,您说好不好?”
    田成业只觉得胸口有一处堵滞,但他已经顾不得了,修文的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彻底令他震惊,他想起他被警察带离宴会会场前在大屏幕上看到的那些照片。
    “哦…田叔叔是在疑惑那些照片是怎么一回事吗?”修文轻笑,缓缓地道,“我是医生,术业有专攻,当然深知激素睾wan酮的用法和用量…为了万无一失的话,也许还可以酌情添加一点麻醉剂…我猜,澄澄那天晚上会不会就是着了这个道呢?只是…谁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毕竟…她是那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单纯女孩,就这么…呵。”
    田成业闻言忍不住口chun颤动。心疼…悔恨…痛苦…绝望,种种的情绪一瞬间向他涌了过来。
    修文没有多做停留,话说完之后便只留给田成业一个背影,留下他一个人傻愣愣地呆立在那里。
    一边的警察来提醒他,探视时间结束了,示意他离开探视间,并递给他一些东西,说是他的女儿给他捎的。
    田成业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怔怔地从警察手上接过东西。
    一瞬间,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从小看着长大的修文竟然对自己怀有如此之深的恨意…他不是没有悔恨过,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愧疚,所以他才加倍地对秀茹和修文好,对他们处处周到…然而,还是无法改变当年他犯错的事实。
    为了能跟秀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他偷偷地将最好的兄弟的罪证交给了警察…他原本只想让他坐两年牢,他原本只是希望他能够放秀茹自由…可是,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在监狱里自杀…
    是他错害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当时,看着秀茹悲伤的脸和修文一脸的茫然,田成业决心将这个秘密永远保存在心底,只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愧疚。只是没想到…修文对这一切竟然是知情的!老谋深算如田成业,也从没看出修文有什么不对,他真的没有料到,这个温和的孩子竟然将自己藏得这么深…这个向来温和的孩子,做起事情来竟然会这么狠绝…
    狠绝?
    田成业突然想起了自己女儿的脸。
    把您对我的恩情,全部报还在她的身上…
    修文如是说。
    田成业突然感到无比的恐惧,他想起自己被警察带走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女儿失态地拖拽着自己的衣服,他记得她的表情,那样的无助一直盘旋在他的眼前…
    澄澄…不!不行!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从小就没有妈妈,她只有我,只有我!让我来承担所有,放了我的女儿…
    田成业只觉得胸口的滞闷像是一瞬间被冲开,他感到心口一热。双腿像是骤然散尽了力气一般,田成业耳边的世界一片模糊…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还是那么地清晰,他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四周景色的跌落——一个无声的骤然下降的清晰的世界。
    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是女儿给他捎的绒衫…那是她跟他一起去商场选购而来的,他记得它有多温暖…田成业刚想颤抖着伸手去抚触,却被绒衫里滚落出来的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一只橙…橙黄晶亮的色泽…就像是他和女儿最普通不过的生活日常,温暖…明亮。
    田成业感觉到了有人将他扶了起来,周围的人似乎忙成了一团,有人已经急切地跑了出去,有人在晃动着他的身子,用手指在他的眼前比划。他都看得到…只是意识好像慢了一拍似的,他再也无法掌管自己的身体。
    “我罪有应得…”田成业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我女儿…我女儿…”他突然拼命地想挣扎着坐起身子,“我对不起…”
    言未尽,身先垂。
    过往的叱咤尽逝,唯一的牵挂也无力问询。
    田成业怎么能甘心。
    然而,却再也无力挣扎。
    阴雨,寒风。
    没有哪一个冬天像今年这样寒冷刺骨,田澄心道。
    天蒙蒙亮,细雨夹杂着寒风将整个世界渲染成了一片冷色。田澄和修文的妈妈相携坐在殡仪馆冰冷的长椅上。
    等待。忍耐着等待。
    不绝于耳的是哭泣,这个地方本就属于悲伤。
    然而田澄却没有。
    她用双手紧紧拥住一度昏厥的修文妈,她感觉到自己周身的颤抖,然而她却没有哭泣。
    因为,她其实并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她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梦醒。
    昏暗的世界、沁寒的空气、阴雨淋漓中孤独无助的人…这些意象根本就不像是她所知道的现实世界,倒更像是一场令人恐惧的恶梦。她只需再坚持一会儿…再一下下,天亮了之后,爸爸会微笑着叫她起床,保姆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她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走向记忆中的那一片蓊郁的校园。
    田澄定定地坐着一动也不动,眼神空洞。
    不是的…眼前的一切并不是真的。
    “田成业!”一个声音叫道,“田成业的家属…过来。”
    空气一样冰冷的声音硬生生地惊醒了田澄的思绪,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刺痛感和血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她这才知道,自己醒着。
    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个冰冷恐怖的世界,她注定无法逃离。
    工作人员再叫了一声,田澄的身体突然大大地震动了一下,她站起身,有些踉跄地向指定的地点走了过去。
    爸爸…
    田澄双手捧住了那个沉甸甸的匣子,她感觉到身边的修文妈再度下落的身体。
    爸爸…
    田澄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任眼泪一滴滴地滚落。
    爸爸…不要害怕,我这就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一片冰冷浊湿,到属于我们的那段美丽的时光。
    爸爸…你离开的时候,难过吗?你害怕吗?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爸爸…
    田澄一直往前走着,深一脚,浅一脚。
    
    
    第三十四章
    
    “我们感到很抱歉,田小姐。”警察一脸真诚,“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可是您的父亲是急性心机梗塞,几乎是瞬间便产生了室颤…救护车还没到的时候,他便去世了…我们感到很抱歉,请您节哀。”
    田澄没有说话,她轻抚着警察递过来的一件绒衫,那是爸爸走之前紧紧抓在手里的东西。
    “田先生临走前…”警察继续说道,“他说他罪有应得,他不断地喊着你,他说对不起。”
    田澄的眼睛再次模糊,她强压着胸中的痛楚,指结微微泛白。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也不要你离开…总是在向你提着诸多要求的我,才是那个要说对不起的人。
    然而无论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再听到。
    沈秀茹敲响了田澄的房门,然而半晌都没有听到应声。她想了想,试探地推门而入。
    一个多月过去,田成业后事的诸多事宜也已经差不多料理完毕,她的心态也稍稍有所缓和。她痛苦,她显然是痛苦,于是放任自己大哭大喊,好像除了这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其他什么反应。本以为到了这个年纪…本以为曾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考验,她便可以看得开一些。事实证明,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然而,痛苦也只能是痛苦,痛苦并不代表着一种结束。人生无论如何是要继续,她始终要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相对于自己酣畅的痛楚,田澄则显得有些木讷。她也哭,然而只是无声地流泪,虽没有撕心裂肺、没有肝肠寸断,却让沈秀茹更加担心。
    今天,沈秀茹刚一到田家,便从萍姐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田澄现在的岗位编制当初是田成业走了一点关系得来,现在田成业虽然已经去世,但是警方对于他生前的一些行贿对象还在进行深入调查。田澄的领导也是吃过田成业好处的,到了这种时候当然开始坐立不安,为了划清跟田成业的关系,于是授意田澄让她主动辞职。
    沈秀茹闻言,她想起田成业生前对女儿尤其疼爱,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进了房门,沈秀茹料想田澄刚刚没有应门,应该是在睡着,于是轻手轻脚地向床的方向走过去,然而刚走了两步,却发现田澄端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眼睛里空落落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澄澄?”沈秀茹见她表情如此,不禁出声喊道,“你还好吧?”
    田澄这才回过神来一样,她转过头,对着沈秀茹轻轻扯了扯嘴角,说道:“阿姨您来了。”
    “我敲了几次门,可是你都没有答应。”沈秀茹在她身边轻轻坐下,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嗯…”田澄含糊地应了一声。
    “单位的事…我听说了。”沈秀茹道,“你是什么打算?”
    田澄的眼睛动了动,好半晌才说道:“工作…可以再找。”
    沈秀茹见她无心跟自己说话,又不想就这么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于是便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陪她坐着。
    良久,田澄才发现她一直陪自己坐着,于是说道:“阿姨,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您先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沈秀茹轻叹了一声,“可是,你爸爸留下的事情,只能靠你去解决了…你一定要坚强啊。”
    田澄闻言,转过头看向沈秀茹,强颜道:“阿姨别担心…我只是一时之间有一些无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沈秀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带上门走出去。
    下了楼,沈秀茹先是吩咐萍姐,让她一定要留意田澄的身体状况,因为她刚刚触到田澄的手,觉得温度有一点高。萍姐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到厨房忙和去了。沈秀茹眼光轻转,她皱了皱眉,走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他的修文。
    “你不上去看看她?”沈秀茹开口问道。
    “不了。”修文顿了顿,说道,“医院这几天很忙,我送您回家后就要过去。”
    “你一直是忙…”沈秀茹冷下脸,“别说是澄澄,就是我也是难得见你几回的…你与澄澄好歹也是订了婚,你田叔叔出事,你就应该拿出准女婿的姿态来,可是料理你田叔叔后事的这些天来,我却感觉你全然不在心上…孩子,工作是很重要,但是…”
    “您希望我拿出什么样的姿态?”修文笑了一声,“我不是装模作样的高手…相反,我倒觉得您的姿态做得相当到位呢。”
    “什么?”沈秀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修文,“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倒真记不起来,爸爸走的时候,您是什么样的表情了…”修文没有理会她的不满和愤怒,自顾自地道。
    “这…你…”沈有茹一时语塞,她不明白修文突然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曾笃定修文对当年的婚外情并不知情,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子跟田家良好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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