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残蝶:绝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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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吩咐完就走,刘晨等人愣了半晌,这样吩咐无异于告诉他们,他又要开始整顿军务了,这让他们刚刚松弛的弦瞬间绷紧,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纠缠
冬日的天空总是呈现灰白色,四周的物件上永远飘忽着细小的冰晶,莫名的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而空气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干燥。阴沉的气候占据绝大多数天时,偶尔的阳光显露也飘飘忽忽、若有似无。
凌冰蝶自从回到牟平,每日就呆后院里修养,心平气和又无所事事,伤自然也就好的特别快。她除了每日照顾那依米花之外,就学着做灯笼,莲嫂不解因由,她只说是过年想在花园里挂些,莲嫂由此打趣说她终于有些闺阁小姐的清闲,她也只是淡笑了之。不可否认的是,单宇枫对她真的起了很大影响,但她也明白,这种影响仅限于养伤期间。
这段时间,沐昊婷也总会有事没事的来串串门子,少不了会聊一些沐昊然、周烈的事,她也不冷不热的应付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灯笼挂满了后花园,日子也逼近年关。府里的佣人们都为新年里大大小小的事忙碌着,莲嫂也忙于准备明日大年三十的祭品用备。
凌冰蝶闲来无事,就将软椅搬到阳台上坐着,看着那一个一个亲手编制的灯笼,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做这些无聊玩耍之物,脑中又回想起那个雪花纷霏、彩灯摇曳的晚上。
神情变得慵懒起来,眼睑不由自主的阖上,丝丝凉凉的冷气萦绕在鼻尖,隐约响起一阵吹弹之音,她知道沐府每日的大戏又要开始了,新年之际沐府总是免不了夜夜笙歌,她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眼睛,不自觉的朝对面看了看,远处高楼上恍惚有个人影,她定睛一看不禁慢慢的站了起来,沐昊然,她有听莲嫂说过,他前两日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他未传令见她,她也就假装不知,何况想起那日愤怒之下的那一巴掌让他在官兵面前失了颜面,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视线聚焦在何处,就越发不确定自己此时应该作何反应,正迟疑着,忽见刘晨出现在他身边,并朝自己这边挥了挥手,凌冰蝶可以确定他挥手的对象是自己,毕竟他能看到的视线里并无别人。
凌冰蝶冷傲的举手跟沐昊然行了礼,想要重新坐下又觉很不自在,想要回身进屋又觉不妥,如此举棋不定、犹疑不决的感觉让她有些懊恼,幸好对面的人影终于转身走了,她举着的手才慢慢的放下。也懒得理会软椅,径直回屋阖上了窗帘,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那种不安也随之消失了,可她的心却没来由的一阵纷乱。
此时莲嫂从前门走了进来,笑问:“小姐,沐府来人说让您和老爷都一起过去热闹热闹,那边夫人和姨太太们也都请小姐过去一起玩闹呢!哦,对了,还有婷小姐,说您如果不愿过去,她就亲自来请了!”
凌冰蝶淡淡问着:“老爷呢?”
莲嫂:“老爷今天陪着大帅去打猎了,怕是还没回来呢!”
“是吗?”她淡漠的呆楞了一会,淡淡道:“莲嫂,我出去一会,晚饭不必为我准备!”
莲嫂慌忙追出门外喊道:“小姐,您去哪儿,沐府那边怎么回话呢?”
“活动筋骨!”她淡淡的丢下一句,猛走了几步又骤然顿住道:“沐府那边有老爷去就是了,就说多谢太太小姐们的好意,凌冰蝶不懂玩闹怕搅了她们的兴,就不去了!”
莲嫂的声音还在身后继续,可她已经绕过回廊出了大门,她打了个手势,兵卫很快就将她的追风带了过来,她翻身上马,不自觉的摸了摸伤口,脸上泛出些笑意,朝兵卫点了点头,轻提缰绳,追风就慢跑起来。
没有经历过伤痛永远不会明白无病无痛时的轻松自在,她轻夹马腹,追风会意的由慢跑变成了飞奔,它总是能通过她一个轻微的动作知道其中的意思,所以她对它从来不用马鞭。如果要在世上列一个最了解她的物种,不限同类的话追风绝对算得上第一,但她很快又对这个结论起了疑,只因为岔路口的那个身影。
“看样子真该早些送你回来,那样到现在伤应该就能彻底痊愈!”他悠然的骑坐在马背上,神态慵懒的看着凌冰蝶,而凌冰蝶似乎完全没听进去他的戏谑之言,只淡淡道:“少主要外出?”
她本来想补充说“你请先行!”可还未等她出口,沐昊然似乎猜出她的意思,抢先一步说:“我在等你!”
凌冰蝶向来以淡漠冷静为傲,可是听到他的话也不免吃了一惊,勉强问:“少主有吩咐?”
沐昊然悠然回答:“我猜想你不喜欢闲聊玩闹,必定会选择出去走走,但是你为我沐军立功受伤,我怎可让你新年里还孤寂独行!”
他说得冠冕堂皇,她却不知他出于何意,因此语气也沉了下去,冷说:“我惯于独行,不敢劳动少主屈尊!”
她说完右手轻拍马背,追风紧走几步绕过沐昊然朝前走去,沐昊然也不以为意,提缰跟上,笑道:“习惯了孤独并不是说就不能接受热闹!”
沐昊然的马本与她同行,可她轻勒马缰,追风骤然停了下来,她盯着讶异回头的沐昊然,冷冷问出:“说吧!”
沐昊然讶异道:“什么?”
她语气出奇的冷,似乎想掩饰某种情绪,一字一字说:“到底想干什么?”
沐昊然似乎还不习惯她的言简意该,愣神了半晌才苦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愿意接触沐家的人并非不喜热闹,而是。。。你根本讨厌与沐家的人接触对吗?”
她怔了怔,眼中泛起一丝冷意,坚定答复:“是!”
他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诚实作答,呆楞了半晌,苦笑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她如此问,眼中的冷意变成了嘲笑,她的意思似乎是你该知道,沐昊然刚想再问,可似乎又明白了过来,愣神的看着她半晌,忽然玩笑道:“所以这也是我给你的答案,我们两家之间不应该有恨的!”
他回答的黯然又模糊,可却明确的解答了凌冰蝶的疑问,他做一切只是为了化解她的恨。她本想说那只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可是他眼中隐约藏着的东西让她将嘴边的话顿住了,她轻喝了一声,追风真的刮起一阵旋风,沐昊然轻叹一声,也策马跟了上去。
遭遇刺杀
纵马驰骋在冬日的林荫路上,丝丝寒气随着旋起的风渗入衣领将体内的慵懒趋尽,冷冽的清爽让每根胫骨都苏醒过来,缠绵的病痛似乎瞬间消失,整个人也变得无比轻松起来,源源不断的精力在体内滋生着,压抑的身心都得到了舒展,冷白的面色在冷风的吹拂下慢慢激起了些微红晕,她只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身后的跟随者似乎很能自得其乐,从始至终不作一句交流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坚持,但她却依旧不想委屈自己忍受这唯一的不满意。如果是无关痛痒的人在她身后跟上一年半载她也不会理会分毫,但沐昊然的跟随却让她无比烦躁,最后连驰骋飞跃的洒脱心情也消失殆尽,终于忍无可忍,她停了下来去临海的茶馆里观海上落日。
虽然时隔几月,但茶馆的跑堂依旧很快就认出了她,她冷漠的脸色让他有些畏惧,可一想到她上次给钱时的大方依旧让他激动,忙着迎了过去笑呵呵说着:“小姐,您请进!”
“别碰它!”冷冷的一声响起,他伸出去牵马的手骤然僵住了,呆楞了片刻马上又堆起笑容连连称是,凌冰蝶把缰绳一撒就走了进去,跑堂满脸讶异的看着追风径直走到一角去站定休息,嘴里嘀咕着:“真是怪人还有。。。怪马!”
一声轻咳让他回过神来,见面容俊傲威慑的沐昊然把缰绳丢了过来,他颤抖着接住却呆立着不动了,沐昊然也不理会,径直走了进去,视线扫视了一下茶馆,刚要抬起的脚被她忽然扫过的冷冽眼神干扰了方向,朝她对面的角落走了过去,茶馆的方向面朝街道背靠大海,坐在靠海的角落里不止可以欣赏海面还可以随时注意门口的动向,沐昊然人已经坐定,可凌冰蝶的视线依旧在门外逡巡。他正想开口询问,她的视线已经转向了海面,只是眉头锁得越发紧了。
残阳洒落海面,犹如铺就一层薄薄的碎金,夕阳在海面慢慢滑动,瑰丽朦胧的水雾如的轻软面纱悠然漂浮着,伸出手似乎就能感受到触及肌肤的丝丝滑滑。当夕阳的余晖与远处的海面交织一线时,那抹瑰丽越发显得蓬松、冷艳。那冷艳慢慢浸入双瞳透入心底,生出彻骨透心的凉、刻骨铭心的记忆。
美景如此,美人如斯,一样的冷一样的艳,都让沐昊然看得痴醉,而面前的茶水文斯未动,凌冰蝶目光一直凝视着海面若有所思,此时她也转过视线盯着沐昊然,轻捏起茶杯放在唇沿上,似乎在品尝又似乎定住了,她突然的改变并未让沐昊然受宠若惊,反而心底起了些警觉,这让她被茶杯遮住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静默、静默,气氛犹如被冻结了般,一旁的店老板和跑堂本还偷瞄着这两个奇怪的人,此时也似乎被寒气所震慑变得神情躲闪。
轻微的一声响起,瞬间茶杯伴着飞溅的茶水朝沐昊然飞了过去,沐昊然闪电般的朝后仰了过去,掏枪、开枪,这一切动作几乎同时发生,在离沐昊然一米远的地方,一抹火星飞溅,只听啪啪两声,他背后的墙面粉屑飞溅之下出现了两个细小的洞孔。紧接着第三声响,片刻之后一声惨叫声和着沉闷的撞击哗啦声响起,视野里顿时炸开了锅,惊叫奔窜声此起彼伏,而那店老板和跑堂早已晕倒柜台后边。
两人同时闪身到了惨叫的地方,一个尸体面向茶馆大门躺着,手里还紧握着一把新型消声手枪,额头一个红色窟窿,脑后的地上浸染了一大片让人作呕的红白物质,他身后破碎在地的花瓶显然是被他脑中穿透的子弹打碎的。
凌冰蝶警惕的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再无可疑之人才松了口气,附近巡防的兵卫听到枪声和动乱早已赶了过来,被沐昊然训斥了一番忙着四下搜寻和布防,凌冰蝶慢慢走到过去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又蹲下查看着什么。
越看心也越紧了,是跟她一样的杀手,她几乎可以确定,这让她的心哽塞着,不畏惧死亡是一回事,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与自己一样的人死的如此凄惨总是免不了灵魂的冲击。
沐昊然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神情有丝毫的变化,自顾的看了两眼慢慢的站起身来,神情掩不住惊诧愕然,愣神了许久突然展颜一笑,赞叹道:“没想到你竟能将飞速的子弹打掉!”
那一幕很奇特,茶杯飞过去的瞬间她就拔出了配枪,枪口飞出的子弹竟与外边射进来的子弹相冲击,以至于两颗子弹都斜飞入了泥墙。这样的枪法任何人看了都难免惊叹,凌冰蝶并没有理会他的称赞,伸手在死人脸上一抹,原本惊愕怒睁的双眼平和的闭上了,她这才起身淡淡回答:“我只是赌运气!”
沐昊然怔了怔,继而苦笑道:“你还真是无所顾忌,在这种场合你也敢说在拿我的命作赌!”
她心里只是苦涩的笑,没人知道她此时的心跳得有多厉害,如果沐昊然没有那份默契,不能因她的表情就看懂她要出手攻击而实时躲避,如果她的子弹有一丝差错。。。
她现在回想着依旧心惊肉跳,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有如此害怕的时候,她暗自吸了口气,抹平心情看向他说:“如果不赌这一次引出凶手,留着隐患只会提心吊胆、后患无穷!”她恍惚笑了笑,微露赞赏道:“你的反应也比我想象的要快!”
他能瞬间回过神来,不止找出了凶手的位置,还准确的击毙了对方,这一切也几乎发生在顷刻之间,这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她的赞赏让人听着格外舒心,他含笑接受了,笑着又皱起了眉头,讶然问出:“你早就发现了他?”
凌冰蝶淡淡回答:“不是很早,在你进门之时才确定!”
沐昊然:“怎么说?”
凌冰蝶:“从我们到了这条街,他就隐约的跟在我们身后,当我们到了茶馆门口他也就进了布料店,可从始至终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看他对这布料店的熟悉程度不下于老板,当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装着整理布料却把种类位置放错了,这不是一个老板会犯的错。”她从未试过跟人解释这么多话,显得有些不自在,停顿了半晌才继续补充:“我坐下来的时候他忽然像消失了一样,就连布料店的所有人也都凭空消失了,任我怎么看也找不到一个人!”
沐昊然恍然补充道:“所以你索性转头去看海,让他以为你放松了警惕才又开始行动?而你看着我的时候其实余光一直在注意他的举动?”
她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表示赞同,沐昊然眼中的惊异更甚,惊楞了很久才由衷道:“你怎么能做到这些?”
他惊叹自己虽经历过不少枪林弹雨都没能发现危机,她竟然能如此敏锐的察觉如此细微的异样,凌冰蝶淡淡说:“别忘了我是这种人!”
她如此说着、波澜不惊,沐昊然微微一愣,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纵使他经历过多少危险,但都是明枪易躲,可她却在暗箭中行走多年,更何况她也无数次充当杀手、非常出色的杀手,又怎会不知这些同类的伎俩。
少帅遇刺的消息如炸雷般激荡帅府,刘晨等人火速赶了过来将沐昊然围护起来,沐昊然一脸肃然的着吩咐人封锁消息以免惊扰到百姓欢度新年,但又考虑消息早已传开,思索之后索性决定公布消息一来可以平定猜测稳妥人心,又能震慑可能还隐藏着的其它杀手,刘晨和李斌一边听着吩咐一边提着布防建议,旁边的尸体早已被抬走,而布料店依旧空空如野,远远围观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议着。
被他们忽略的凌冰蝶早已挤出了人群之外,她此时并不想参与进他们的纷乱之中,一边抚摸着追风黑长的毛发一边沉思着,她相信真正有实力的杀手不会结伴而行,至少此时不会再有人行刺,可她的心却不敢丝毫懈怠,她一直知道各个军阀之间都会有这样一个暗杀组织存在。可是杀手出现在沐军还是第一次,所谓树大招风,看来沐昊然已经触及了某些人的底线。
凌冰蝶的猜测果真没有错,过后的几天大帅府虽然因欢度春节一如既往的热闹着,但沐昊然和他的部下们却没有丝毫松懈,不止全城戒严更抓获了几个可疑之人,经过审理才知来刺杀他的人不过都是些为旧主报仇的散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否公平?
自从出现刺客之后,岔路入口处也增设了岗哨,密林到宅院四周也不置了哨所,所以只要沐昊然不离开府邸,凌冰蝶依旧如平日自由悠闲,但沐昊然就算在沐府里,沐昊然也时不时的传她过去说些可有可无的事。这虽让她大为光火却只能隐忍。
年三十本应该自家围坐吃顿团圆饭,但沐大帅恩泽深厚,体谅凌园没有女主人张罗会难免冷清,于是凌园所有人被请到了沐府一起庆贺。
沐昊婷三番四次来请,太太和姨太太们也是殷勤备至,让凌冰蝶难辞盛情只能却之不恭,本安排她与小姐太太们同席,但刘晨等人却以她是特卫的身份硬将她划归了他们一类,她倒也无所谓,反正在这样的喧哗之中身处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不适应,宴会前阶段不过是大帅大发感激和奖励之词,官兵唯唯诺诺、巴结奉承之意,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偶尔提到自己也不过是虚掩应付,倒也省了心费神之事。
这些杯酒交错、欢声笑语、丝竹萦绕的靡靡之音到了她的耳畔就被尽数淡漠形成的护墙反射了回去。本来灯火闪耀的场景也为她所不容,但这些光亮来自于满园垂挂的各色彩灯却吸引了她的注意,看着这些花式各异的灯笼点燃了夜空,她紧绷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脸上不自觉的泛起笑意。
这些日子她总是不知不觉的怀念那竹园,那六出纷飞的时日,只是那样的日子再见也只能是梦中了吧。她痴痴的自顾想着,眼神有些迷离起来,可是那些镜头变得越来越远,渐渐模糊了起来,她慌乱的想要抓住,却依旧消失的无踪了,耳边忽然响起笑声:“看看,这位还没喝呢就醉了,你伸手想抓什么?”
她骤然回过神来,见刚才还聚在沐云天和沐昊然身边的人都散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同座之间彼此玩笑敬酒,笑声和喧哗声越发响亮起来,而刘晨、李斌、周烈几人正好笑的望着自己,眼神中尽是探询之意,她忙收回手,勉强的找了个话题问:“怎么挂了这么多灯笼,往年可不曾见过!”
刘晨几人对视了一眼,深藏的笑意染上了几分神秘,李斌呵呵抢先道:“因为少帅说有人很喜欢,所以命我们能找多少挂多少!”
他言毕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凌冰蝶淡淡的哦了一声,可并不表示她听懂了什么,刘晨忙着补充了一句:“不止这里有,少帅的院落里也挂满了,看上去非常漂亮,你一会过去看看吧!”
她又茫然的哦了一声,越发没有实质意义,周烈见她发愣,于是抢着道:“先别说那些,我们可得跟她喝几杯才行!”
他话音刚落,其它的人默契的犹如事先商量好的一般,都围着凌冰蝶敬酒,还声称的是感谢她救了少帅让他们免背黑锅,又是什么佩服她身手了得之类的让人不能拒绝,反正一副不将她灌趴下誓不罢休,而凌冰蝶虽然秘训期间是什么都学,酒量也就不弱,但被这么多男人轮流敬着,总是有不胜酒力之时,她好不容易摆脱纠缠,一个人摇摇晃晃的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看到一处水域凉亭就误以为回到了凌园,于是歪靠在亭栏上,身子柔若无骨的晃动着,只觉天旋地转、一切都变了位有着无数的幻影。
她伸手去挥动着眼前的景象,想要赶出条道来一般,可越是如此越显得无力,她嘴里嘀咕着“讨厌,真不该喝酒!”
可是这些话不过是脑中残存意志的反应,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唯一的感觉就是无力、无阻,她因这些感觉而恐惧、挣扎,越是想要站起来脚却像踩着冰鞋一样往下滑,靠在柱子上的身体也往下沉,她想要沉入水中一样乱挥着双手,心里有着一丝绝望,忽然她抓住了一个扶手,攀着扶手虚弱的站了起来,嘴唇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