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残蝶:绝杀-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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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昊然,“真的要断的如此干净吗?”
凌冰蝶,“是,只有彻底告别过去,我才能找到新生的幸福!”
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他也不再追问下去,她既然已经决定,就不会为他改变,这就是他所认识的凌冰蝶,“既然离开我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勉强,忘记我忘记过去你就会幸福,这次不会骗我吧?”
“是!我一定会幸福!从此以后,我不会再骗你!”她说的如斯坚定,让他不能不信,却不知她说得如斯肯定,只因为再没有以后了。,她脸上的笑容,燃掉了他眼中的泪水,还有什么比她幸福更重要的呢?没有了!只要她能幸福,如果那就是她要的幸福,就算再痛苦,他也会成全,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给予的不是么?
他转身欲走,终究停了下来,“于你而言,此生遇见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片刻愣神,笑容璀然绽放,“幸与不幸皆因遇你!”她顿了顿,笑容诚然,“但我不后悔遇上你!”
这是她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她本该倾尽余下的所有时间跟他在一起,但是没有,既然要离开就不该再有留恋。所以,她选择了做人生最后一件事,为自己立碑,碑书: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为自己立好了碑也接下来最后一个任务,用自己的命换取两军的和平。虽然她并没有拯救苍生的胸襟,牺牲奉献的精神,但她依旧接受了,为的只是偿还今生所欠的债,无拖无欠是她永不改变的原则。
最后的任务
自立秋之后,天道如人心般易变,刚还幽碧的天空,此时已经纠结着乌云气势汹汹的迫了下来,黑压压的在头顶游走,大地犹如窒息了一般生气消残,接着就是一声大似一声的闷雷滚滚,似在宣告此后一段时间大地将由他接管。雷公电母甚少落单,闷雷轰隆过后便是电母施威,咵啦啦一声,暗沉沉的天边被撕破了一道炫目的裂痕,一道烈似一道,让人都不免担心天空会就此变得七零八落。
街上行人刚还满腹闲情逸致,悠哉悠哉的三三两两成群结队谈笑风生,此时却已在雷电淫威之下鼠窜奔逃,片刻之后狂风携着暴雨傲然而至,顷刻之间万物生灵已被笼罩在凌厉风雨之中。街道两边的店铺门窗紧闭,可是依旧抵挡不住狂风催逼,在风雨之中显得落魄萧瑟。
街尽头左转而去,一条宽阔的水泥汀路直通一处茂林,此时参天壮硕的林木在风雨中也显出几分无助。林木入口有一大一小两条道路分别通往两处掩映着的建筑,入口正对的建筑墙垣高耸,让人无法窥视其中面貌分毫。
另一条小道只容一车经过,路的尽头是一处古朴的宅院,宅院分内外两处院落,中间是一处池塘,池塘内浮萍铺撒,池塘上连接前后两院的朱红回廊横跨,回廊右侧屹立着一处凉亭,中间依旧由回廊横卧相连。
风雨的威力在这院落之中稍显弱势,只是不甘心的依旧扑打着门窗,可是相对屋内冷凝的气氛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前院通往书房的走廊上战战兢兢的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是凌俯的管家凌鹏和奶妈莲嫂。凌鹏一面朝书房紧闭的房门瞟了一眼一面压着极低的嗓门问:小姐到底去哪了?老爷已在书房等了她一个下午,要是再见不到她只怕我们也要跟着遭殃了!
一直缩着脖子紧蹙绣眉的莲嫂听言脸上露出一丝怨色、冷言:“你永远只会先替自己担心!”说着她侧耳细听屋外的风雨声,不免长叹:“我倒是更担心小姐,她已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么晚还在外边,风雨又这么急,我真担心她会有不测!”
凌鹏听她埋怨自己自私,顿时脖子都硬了,刚想扯声反驳,听到她后边的叹息也不免泄了气,哀叹:“谁说不是呢,虽然知、说她执行任务处处担着风险,可总能侥幸避过,谁曾想这次竟然会遭此横祸,就老爷对她的样子,以后她可怎么办!”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又不自觉的朝书房看了看,声音更加低沉。
听他这么一说,莲嫂脸上的愁云更沉,她身子朝凌鹏靠了靠,声音低的近乎耳语:“看老爷今天的脸色,我总觉着会出大事!”
凌鹏忙止住她的话题:“你妇道人家别瞎猜,说得我的心都乱了,真是的,一辈子都这样,疑神疑鬼的,烦死了!”他说着身子朝旁边移了移,似乎这样就能彻底躲开烦心事,可是他自己心里也难免诸多猜疑。
要是换着往日,莲嫂一定会狠狠的剜他两眼,她对老爷给自己撮合的这个丈夫总是不太满意,但此时她却犹如没有听到凌鹏的话语,眉头紧锁,嘴里嘀咕着:“老天爷,你可别再出阴招为难我家小姐了,但愿她以后能正在像个女孩家平静的过日子吧!”
门外两人各怀心事愁眉苦脸,书房内的气氛也有些怪异,浓浓的烟雾弥漫了整个屋子,一切陈设都在迷雾之中显得些微茫然,屋内有个书架,书架之上零零落落摆放着些军事书报,显然书并不是他所关心喜爱的物件,书架和书桌之间陈列着一张大的活动座椅,书桌上文房四宝齐备,桌上横躺着的公文袋还未打开,或许根本不用打开,不是说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因这份公文是他自己亲自撰写的,会用公文袋封存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而此时它显得更加多余,他碍难的不是如何让这份公文看上去更加正式,难的是不知如何传达内容,或许这也不难,他的话在女儿凌冰蝶面前向来说一不二,也从来没有说不出口的命令,只是这一次,他为何会这样慌乱,他也茫然了。
他从来不喜欢这个女儿,不,应该说是痛恨,他想尽办法折磨她,还美其名曰是磨练意志,那这次的结果很不错啊,对谁都是个解脱,可是他为何会如此坐立不安?
他从座椅和玻窗间来回踱步,这条线路上散乱着烟蒂,这是他一个下午的战绩,窗外风雨正密,暴雨以拍案惊涛般肆虐玻窗,阻止了他开窗透气的的意图,屋内燥热,他的心更加躁动,从军四十年来无数次面对生死他也从未如此不安,更何况现在的他是二十万大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他是二十万大军之首的少帅称之为军父的人,这不止是表示少帅敬重他,更表示军事上的决策连这个少帅都需要征询他的意见,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难为呢?
他再次踱回座椅上,猛的一下拉近座椅和书桌的距离,手捏文件袋上缠绕着扣子的丝线慢慢的褪着圈,还未等丝线褪完,就听两声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凌鹏恭敬的声音:“老爷,小姐回来了!”
凌鹏的话让他蓦的从座椅上弹跳了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般惶然的盯着那扇依旧紧闭着的门,没有他的应允是无人敢擅自开门进来的,他确信无人看见自己刚才的反应,这才慢慢的再次坐了下来,嗓子被烟雾浸染的有些干涩,他轻咳两声理清喉咙,尽量用近乎平常的冷漠回答:“进来!”
他的话音一落,屋子里更加静默,只听到窗外的风雨越发放肆起来,雷公电母又开始了第二次施威,门外短暂的沉默之后,门把开始转动,铛的一声缓缓开启,首先传入屋内的是一股寒气,这种寒不同于风雨的冰凉,而是一种从骨髓传递给大脑的冷,只有一个人从心里释放出的冷漠才能给人如此刺骨的胁迫感。屋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就连书桌后的凌晟睿都有一种想要环抱双臂取暖的冲动。
门口的人一身黑色装束,黑色长发,黑色大衣,黑色军靴,总之除了凝脂般的脸部和领口间若隐若现的雪颈,全是黑色,绝美的容颜犹如冻在寒冰之下的梨花,冰冰凉凉的美中绝无艳丽,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摄人的寒气,就连鼻翼轻微翕动所释放的气息都似毫无温度。
凌晟睿看着此时的她都有些胆寒,他极力的压抑着心里波动的情绪,可是发出的声音依旧让他泄气“坐。。。坐!”,让他泄气的不止是声音,就连示意对方在书桌前独坐沙发上坐的手都有些晃动。
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从凌冰蝶眼中闪过,但当她回身将房门关上之后,再回头就已经恢复了进来时的冷漠,似乎那丝惊讶只是笔者的错觉,从关上门开始,她就再没有动过,没有走近更没有按照凌晟睿指示的落座,这让凌晟睿有些尴尬,可是他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这种气氛足可以窒息任何生命。
短暂的沉默之后,凌冰蝶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不耐烦,她瞟了一眼凌晟睿面前的文件袋,又在他脸上溜了一圈,少有的主动开口说:“看来,我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有去处了!”
凌晟睿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感性起来,听到凌冰蝶的话他竟然觉得鼻子酸涩,眼中也有一种湿润润的东西在涌动,喉头竟然哽塞的难以成语,挣扎了半晌才说:“如果你拒绝,没有人会逼你!”
这次浮现在凌冰蝶眼中的那种东西真的是惊讶,这个被自己称着父亲的男人,从自己开始接受任务开始,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命令会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永远只能说“是”,二十二年来第一次,他让自己选择,这难免不会让她觉着惊讶,她认真审视着凌晟睿,直到看得他有些虚然,他这次开口声音更加羸弱:“是真心的,毕竟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眼睁睁看你去。。。”
最后的那一个字没有说出来,可是凌冰蝶却似乎心中了然,而她好似更在意他脸上的真假,她看着那种晶莹透亮的液体在凌晟睿的脸颊游走,看得有些痴迷,似乎那是天底下最奇珍的东西。
凌晟睿看着她呆滞的凝视着自己,解释为那是她在犹豫,于是慢慢的站了起来,拖着还未完全解封的文件袋饶过书桌挪到她面前,将文件袋举到她胸前,一字一字挤道:“拿去仔细看看,用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再答复,你真的可以拒绝!不必担心眼前的难关,我和少帅会想办法,他、你会相信吧?”
凌冰蝶从他走过来到现在,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的眼睛,此时她似乎能确定什么东西似的,终于移开了视线,瞟了一眼文件袋,懒懒的伸手接过却并未拆开来看,谈话短暂的中断之后她视线再次飞上了他的脸,声音中消解了些冰冷,断然道:“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凌晟睿惊楞道:“为什么,你都不知道。。。”
凌冰蝶:“不用知道,不管什么命令,我都会跟以前一样不惜一切代价,但是这次,不是为故去的大帅,不是对少主的忠心,不是为任何其它,只是为你眼中的泪,真情流露也好,演戏欺骗也罢,我都当它是你在为我伤心,第一次,你为我动感情!真的是第一次。。。”
她嘀咕着最后一句,转身拉开了房门,大厅里的窗户似乎没有全部关起,过道里的风携着湿寒之气扑上了凌冰蝶的脸,她的脸依旧平静无波,整个谈话过程中她似乎带着冷漠的脸谱,感受不到任何的变化,嘴里嘀咕的话似乎也索然无味、激不起她任何的感情。
可是她的话却让凌晟睿心底波澜起伏,往事的记忆一浪接着一浪,他笑过,哭过,怒过,伤心过,悲愤过,这些感情总能兼带着扯出一些人和事,可是却没有一个片段与眼前这个女孩有关,无论她是千里奔走时告别,还是长途跋涉归来,无论是立功获胜而归,还是重伤脱险而回,他面对她的时候,除了冷漠再也找不到任何其它情感,就连她在后院抢救了三天三夜,以一条胳膊为代价而重生,他也未曾安慰她只言片语。
现在,这个文件如果执行,不久之后,他或许会轻易忘记世上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女孩,因为他这个父亲终于为她流泪而不顾一切。
新泪换旧痕,这次的泪是真的,可是她却不会再回头看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虽然右手因伤到经络而显得柔若无骨,轻轻缓缓的垂在身侧,虚无茫然!可是脚步依旧坚定洗练,他突然动容,脱口而出:“这些年,你一定很恨爸。。。爸爸!”
节奏铿锵的脚步骤然顿住,只听过道的风呼呼穿过门口的凌晟睿,将书桌上的文案吹的呼啦啦乱翻,很久的寂静之后,她才开口:“似乎没有!”
凌晟睿:“为什么?”
他脱口而出,她却显得有些自嘲:“按沐单宇枫的解释,说天下没有不是之父母,身为子女,对父母总该宽容些!”她突然嘲笑出声,这让凌晟睿又有些意外,但她确实笑了“可是我没有那么好,我不恨你,是因为我们父女从未经过彼此的心,就谈不上爱恨,我对你有令必行,或许只是因为,你对我有生养之恩,与人互不拖欠是我生存的原则,这你是知道的!”
凌晟睿心里突然温情涌动,那种叫做父爱的东西他一直以为面对这个女儿时没有,可是此时才发现没有的假象只是被自己掩埋了,现在它向熔岩冲破火山一般涌了出来,让他措手不及按耐不住,一定是这样,才会让他如此失控的流泪,如此失控的言表:“不是无拖无欠,爸爸欠了你的,你应该追讨!”
一点意外,一点惊讶,甚至还有点惊喜,凌冰蝶的脸上有了一丝温情,她声音轻不可闻:“如果是那样,爸,那就欠着吧,来世,如果有来世,你就用这份歉疚也试着爱我吧!”
如此狠心
风雨的威势在后半夜有所减弱,蒙蒙的细雨绵绵密密的铺陈,犹如蚕丝落下然后消融入土,后院凌冰蝶住的房间是依着池塘而建的,出门就是接通前后院的回廊,侧边一扇月亮形落地窗敞开着,寒梅弄雪银白纱帘被绾在两侧的银钩上,窗前是一处阳台,阳台右侧有条大理石铺就的小路直通花园,阳台此时已经湿滑。
一阵阵冷风拂过,携带着雨雾飘洒进来,覆上窗前半仰软椅的凌冰蝶,她的视线漂浮在细雨下的阳台白玉栏杆上,似乎也不是阳台,而是茫然无焦点的远方,远的可以跨越时空,从凌晟睿书房回来之后,她一直这样坐着,眼中空洞茫然,没有眼泪,她从来不会让自己流泪,她有这个自信管束它们,为此她有些得意的勾了勾朱唇,可是得意遇到什么莫名的思绪后瞬间就消失了,或许有一次意外,她恍惚记得,对,意外!一个男人的面孔在她脑际闪过,他生了重病,手捏的她手指的胫骨隐隐作痛,却死死不肯放松,嘴里只是唤着她的名字,轻轻柔柔的,一声接着一声“冰蝶。。。”。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有眼泪,虽然只有一滴,但他说聊胜于无!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身子在软椅上蠕动了一下,似乎背后有什么东西硌着,又或许真正被硌着的事心,她从来不敢相信,有一天她的脑中竟会被他近乎戏谑的话反复萦绕,他说“终其一生,我心里只会有个你!”
莲嫂在一旁整理床被,看着她一直沉默着也不敢上前打扰,软椅旁矮几上放着的茶水已经冰凉,莲嫂蹑足到了矮几旁,想着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换上一杯热茶,手还未碰触到茶杯,凌冰蝶的手也正好伸了过来,她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手捏着杯柄半晌未动,莲嫂轻叹:“小姐,茶水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可好?”
凌冰蝶侧头望了望她,温和的点头应允,莲嫂忙换了一杯茶水,一边递到她手里一边劝说:“小姐,让莲嫂帮你把座椅往后挪一挪吧,你伤才好不久,仔细再招了凉!”
凌冰蝶不置可否,不自觉的伸出右手去接茶水,几乎同时,莲嫂的一声惊呼伴随着一声脆响,茶杯掉到了地上粉碎,茶水尽数倾泻而出四溅开来。莲嫂慌乱的赔礼:“小姐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未等您接住茶杯就撒手!”
凌冰蝶淡淡的笑了笑,平静道:“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了,是我自己的手不中用,怨不得你!”
莲嫂看着她眼里闪过的一丝凄然,心里刺痛了一下,忙安慰:“小姐。。。”
凌冰蝶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淡淡言语:“莲嫂,我不喜欢听谎话,哪怕是善意的,你知道的!”
莲嫂看着凌冰蝶空洞荒芜的眼神,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涌动,她忙蹲下身来拾掇茶杯碎片,她知道说凌冰蝶最受不了别人同情,所以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尽管那泪水中不止是同情。
凌冰蝶回过头去继续面对着窗外的雨幕,眼睛仔细的端量着自己的右手,纤细莹白的手背没有半点瑕疵,当手掌翻过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期握枪而磨出的茧,茧子呈淡黄色,坚硬不可去,在莹白的手掌上显得太不真实,她凝视着茧子半晌,似乎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成品,钦然、痴迷。
过了很久才幽幽开口:“莲嫂,像现在这样一只连茶杯都端不稳的手,过去的十年竟然吞噬了无数的生命,如果说出去有人会信么?”
身侧的莲嫂抬起头望了她一眼,见她依旧凝视着自己的手,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她捧着拾起来的碎片,趔趄着奔出了门口,凌冰蝶侧头朝门口看了看,隐约听到淅沥风雨下压抑的抽泣声,她的心里有一丝暖流在淌着,原来这个家还有人肯付出真心来疼着她,这个发现让她冰冷的心有了些微的温度。
时光流逝,窗外的细密丝雨变成了银白珠粒劈里啪啦的溅落下来,阳台栏杆处略显低洼的沟壑里积满了雨露,哗哗的顺着沟壁流向通往池塘的沟渠,狂风呼呼的带着雨声吹了进来,窗帘银钩上垂挂的璎珞摇曳不迭,璎珞下的细小银铃发出清脆的婴鸣。
凌冰蝶依旧仰坐在软椅上未曾挪动身姿,雨沫飞溅过来浸润了她的衣衫,她漫不经心的拿过一直搁躺在身侧的文件袋,慵懒的褪掉最后一圈丝线,眼目飘过文件时,眼中闪过一丝淡然,似乎其中的内容并未超出她的臆测。
莲嫂再次进来的时候心绪似乎调整到了恰到好处,只有她略显殷红的眼眶证实她却是哭过,她朝凌冰蝶身上扫了一眼,眉头随即皱了起来,一边走过去拉上玻窗一边嗔怪:“这么大雨也不知道躲一下,看把衣服都濡湿了!”
凌冰蝶淡淡一笑,说:“莲嫂,你太紧张了!”
她从来不是多话的人,当她知道不用说得太清楚对方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时,是更不肯多说一个字的,莲嫂脸上浮上一丝无奈,咕哝着:“老觉着自己身体很好,再好也不用故意给自己找罪受,不是说非要在苦境里才能磨练意志,偶尔享受点温馨哪就是罪过了!”
她看着凌冰蝶又是淡淡的一笑,正想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