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前武开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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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堂的众弟子也被这变故惊得诧异,不过有昨日方欣之鉴在前,似乎大师兄一招退敌并没什么了不起。三师弟最先回过神:“大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武开阳感到一席冷汗顺着他的背部流了下去,他道:“拆台子,拆完了该干嘛干嘛!照旧!”
说完武开阳跃下比武台,转身朝五行机室的方向走去。忽地从旁边树上从天而降一身湖绿的水裙,倒是衬满山翠色相得益彰,镇敏娃娃脸上两腮鼓鼓,指了指颊边:“大师兄羞羞脸!使诈!”
武开阳经了刚才那一遭,满心疲惫,继续往前走,嘴里“嗯”了一声。镇敏跟上两步,又说:“不过那个殷侍卫,也是个呆子。”
武开阳这才笑了一笑:“他的确是有点呆。”
镇敏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你把他的剑震断了,他就会吓得跳那么远?”
“你没看他跟方师弟打么?那出招,滴水不漏,方师弟招招都在他算中。他没遇见过超出他眼光的事,我跟他拼内力的时候,一藏一露,他心下先乱了。后来他跟我拼刀,本以为我会以内力一直把他压下去,他也做好了扛的准备,可就在这时,剑忽然没了,你说他什么反应。”
“他……他会往后跳。”镇敏睁大眼睛,“大师兄,你真是料事如神!”
武开阳道:“我也没料到他跳那么远。”
“……”镇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转而想到一事,脸上不禁浮现起一丝娇羞:“那……那他和淳哥哥,谁厉害?”
“若是真刀真枪平地交手,没这个三丈的台子,我可未必能赢他。”武开阳答非所问地拍了拍镇敏的肩膀:“去跟师父说,这事儿我理完了,我看着情形不对,来头也蹊跷,便擅自做主赢了太子的人,白虎令不给他们了。”
镇敏皱眉,打开武开阳的手,叫道:“你就会拿这些杂事支使我!我凭什么给你传话?”
武开阳面不改色:“我脚疼,你就帮帮师兄。”
“你……”镇敏指着武开阳,气得憋红了脸,一溜烟地朝山巅跑去了。
第7章
武开阳一路行至五行机关室,进房阖了门,只见角落里有一张竹床,竹床边有一瓶药酒。武开阳走过去一屁股坐上竹床,熟稔地脱靴挽裤,拎起药酒往掌心一倒,看也不看就朝自己的足踝抹去。一边抹药,武开阳一边寻思,刚才和殷静拼刀的一瞬间,内力相撞,他似乎感受到了殷静体内的鼓动……原来殷静竟是带着伤来比武的,可那伤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究竟该怎么做呢?
武开阳把药酒瓶子盖好,摸到竹床下一个小格轻轻一按,脚边的地板便一格一格地移开了。里面竟是一条暗道。武开阳顺着竹床一滑,就跳到了暗道里,上面的地板又自动地一块一块拼好了。
暗色中一盏一盏顺墙亮起灯,前面正是直通千仞山中心岩室的密道。原来当年白虎堂还是杀手阁的时候,这座岩室曾是贮藏格中珍宝和机密的地方。而所谓五行机室,也并非是训练之用,而是防止有人觊觎珍宝而修建的杀人机器——从前木机中吐出的从来不是树叶,是真正的淬毒暗器;火机中吐出的也不是火,是牛油弹,被炸一次能掉半条胳膊;石机中吐出的也不是寻常巨石,是蛇岤山的蛇石,劈不开就被石头砸死,劈得开就被从中窜出的毒蛇咬死……如此总总不一而足。后来杀手阁改邪归正,这些阴毒的机关也都改头换面,而石室中藏匿的珍宝,也尽数孝敬了朝廷,现在它有了新的用途,那就是存放所有白虎堂得来的朝廷与江湖中重要情报与信物。
这间石室,师父镇北天也带封淳来过。当时封淳说:“师父,我常年不在山上,这么多东西也看不完。大师兄常在山上,不如让大师兄看了,我每次回来,捡重要的告诉我便是了。”
当时镇北天就招呼站在后面的武开阳:“听见没有?以后你多看看!废人一个!下不了山,你也就是这点用处!”
武开阳还没应答呢,倒是封淳不好意思了,连连道:“师父,您别这么说大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事后封淳还来找过自己:“大师兄……我……”
武开阳当时道:“我明白,你怕我在山上闷坏了。”
封淳好像在斟酌着字句:“我……每每下山,都能知道一些江湖事,师兄你在山上,我把情报传回来,你一看看,你就当成是你也下山了一趟一样,我就是你的眼睛。”
武开阳抬眼看着封淳,封淳那一副公子态早收了起来,眼神诚挚地回视武开阳。武开阳心想,这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就是不一样,怎么就能把一件挺尴尬的事说得这么情深义重的。不过说实话,封淳这么待他,要是封淳以后真做了堂主了,求他帮着管点杂事,武开阳还真是拉不下脸来拒绝。
这时武开阳径自往里面走去,来到一排排整齐的书架边,在标注着“丰化四年”这一格前停了下来。他的手指顺着归档栏一点点移动,在“武”这个字上顿了片刻。武开阳深吸了一口气,这里面的每一个名字他都记得,可是他不敢去翻,这些名字还是活人的时候,当年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武开阳飞快地把那本带武字的拿了下来,翻到“镇远将军武城珏”这一页,一排副将人名中,找到“殷远山”后面标注的小字,甲申。武开阳将手中本归位,走到甲申位的架子前,果然有一本《殷氏族谱》,武开阳从最后开始翻起,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殷静的名字。
原来他今年才二十二,比封淳还小两岁呢。
看来,自己就不得不走一趟了。
武开阳又在情报中查了近日太子的行程,太子仍微服在云州,似乎想办一件什么事。武开阳前几日看见时,本来不想管,不过既然牵涉到殷家人,他便不能装作没看见。
出了山心石室,武开阳重新把自己的裤脚整齐别进靴子里,又出去撸了一把草,搓成一根草绳,把自己的药酒坛子绑了,拎在手中,运了轻功便朝山下行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太子下榻的酒楼,武开阳毕竟是杀手出身,潜行也是过关的,这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摸了过去。终于在一间单间里找到了殷静。
大大的一间屋子,殷静就这么坐在里面,抱着双臂,长腿翘在桌子上,穿的还是早上来比武的那身靛青劲衣,桌上摆着那柄断剑。武开阳刚才摸过酒宴雅间的时候看见,太子和其他的侍卫们在雅间里吃酒,当时他还伏在窗边等了一下,想是不是殷静如厕去了,所以不在。结果左等右等也不来,武开阳继续一间一间找去,这才发现殷静在这里落了单。
武开阳没敲窗,而是直接从外面翻进了酒楼过道里,在木地板上故意放重了脚步,停在殷静门前,然后他抬手敲了敲门。沙哑的声线从门内响起,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何人?”随着殷静话音同时,一阵掌风从房内朝门栓一扇,力道十分巧妙,那门自动就开了。
“怎么是你?”殷静略微一挑眉,脚从桌上放了下来。
武开阳道:“我想请你吃个饭,殷大人能不能赏个脸?”
殷静瞥了武开阳一眼,极淡的眉色配着那一瞥的眼神,显冷酷极了:“你请我吃饭做什么?你要是怕得罪太子,太子就在东边厢房吃酒呢,不过你空着手去可不行。”说着殷静又把脚翘到了桌上,扭过头去,仿佛不想再搭理武开阳。
武开阳却丝毫不避嫌地跨上一步进了屋,语音中带着一丝被误解的激愤,道:“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要怕得罪太子,今天就不上场了。我是钦慕你武功人品才赶来你下榻之处,想与你相交一二,你怎么……”
殷静皱起眉头,把脸转向武开阳,面无表情,声音沙哑依旧:“武功人品?我武功没你好,已输给了你。人品你又知道什么?”
武开阳盯着殷静,面色陈恳:“你知道我脚有伤,不愿逼我,第一招便让我先出。我还知道你今日若是不跃开,而是顺势把力道泄到我这条废腿上,我今晚就没命活着站在你面前。”
殷静一言不发地将双足从椅子上缓缓放下了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与武开阳擦肩而过。武开阳一怔,却见殷静回过头,微一挑眉:“武兄,你愣着做什么?哪家酒楼?”
武开阳立即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忙跟了上去,道:“太子既然在这儿,咱们就不凑热闹了。我知道一家做云州本地菜的菜馆,还得殷大人挪步。”
“还殷大人呢。”殷静嘴角微微一勾,这是武开阳第一次看见殷静笑,那笑很浅,稍纵即逝,“叫我云卿便是。我的字。”
“云卿,我的字是正之。”武开阳说。
“我知道。”殷静边下楼梯边道,武开阳跟在殷静身后一怔:“你知道?”殷静来到大堂,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店小二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对殷静躬身道:“官爷,出门呀?”
“牵马!”殷静潇洒一摆手,又顺带指了指武开阳:“把这位爷的也一起牵来。”
武开阳忙上前一步:“云卿,我走来的。”
殷静薄唇微张,眨了一下眼:“看我这脑袋!”说话间殷静的马已经被牵到门前了,殷静皱眉挥手:“牵回去牵回去!”说着丢给小二一块碎银,抬步迈出了酒楼大门:“那我们一道走去吧,武兄你指路。”
武开阳几步与殷静并行:“也不远,就在对面那条街上,那个挂着大灯笼的就是。”
殷静点点头。夜里的云州城华灯初上,青石板的街道,石缝间郁郁青草,再往前是一条城内河,许多孩子在河边嬉笑打闹,水光粼粼,映着一盏明月。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沿街叫卖的,吆喝的,夜市的都渐渐摆开了。
“镇北天挑剔了十多年,这个家的也看不上,那个家的也不要,当了一个光秃秃的堂主那么久,忽然收了开山大弟子。武开阳,字正之,天下武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就是翻遍了武林世家的族谱,也不知道此人究竟出自何宗何门。你说如此神秘,怎么会不让长辈常常挂在嘴边呢?做晚辈的天天听着念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武开阳一怔,知道殷静是在解释,他为何早知他字正之。
“让你见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武兄,”殷静停下了脚步,看着武开阳,眸色极是沉静:“早上我就想问了,其实你的脚没什么影响吧?我与你拼力,并未感觉你有条腿经脉不通。世道上经常有些不尽然的谬言,难听之极,若是你还在江湖行走,他们亲眼看见你如此修为,又怎么敢……”
“云卿……”武开阳笑了笑,“这件事,说来可话长了,容为兄吃饭的时候慢慢与你讲。来,到了。”进了门,武开阳熟门熟路地对掌柜的道:“老先生,我刚才提来的那坛酒,等会儿上了菜你帮我一道送上去。”
“好嘞!武爷!”
殷静一步跨进了这家雅致的云州菜馆:“武兄,你还带了酒呀?那我今天就陪你一醉方休。”
武开阳道:“那酒不是今天喝的,是我自己造的,送给你带回去用。今天我们喝这里的酒,云州酿。”
殷静的眼睛眯了起来,薄唇平平,眸间晶亮却含着一丝笑意:“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今天一定能请到我?还备了你自酿的酒?”两人一道步入武开阳在楼上定的雅间,窗外正是城内河,河边杨柳依依,房内干净精巧。在桌边相对坐了,武开阳道:“我今天是肯定要请你的,拉也得把你拉来。”
殷静摸了摸下巴。武开阳抬目看他一眼,只见殷静一身靛青劲装,身形挺拔好看,平肩,窄腰,长腿,腰侧挂着一只玉牌。真是英雄出少年呐,还记得自己当年沙场上第一次见到副将殷远山的时候,他怕是还没出生……
“武兄?”殷静的声音放轻了,显得更沙哑了些:“我脸上有什么那么好看吗?”
第8章
武开阳垂目把神色掩去了,只手将菜单递了过去:“我在想你爱吃什么呢,不过不如你自己点。”
殷静笑了笑,这是武开阳第二次看见殷静笑。和第一次转瞬即逝不同,这一次殷静的嘴角轻轻地勾着,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就连眼睛里也有笑意。殷静缓缓地翘起了腿,轻抬了抬下巴:“这儿我不熟,武兄帮我点吧。”
武开阳见殷静如此,心下放下一块石头,觉得今晚要和殷静说的事,仿佛不那么难开口了。“行,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武开阳问。
殷静耸耸肩,整个身子向椅背靠去,双手抱住后脑勺,看向窗外夜景:“难吃的我不吃,我只吃好吃的。”
武开阳闻言,低着头愣了一下,继续看菜单。
“你笑什么?”殷静眼神从窗外回转,落到武开阳身上,问。
武开阳抬起脸,一本正经:“我没笑啊。”
“你额头阳白穴上皮肤牵动了一下,不是笑是什么?”
武开阳不由得真笑出了声来:“云卿啊,真瞒不过你!”说着武开阳侧头朝门,“点好了,小二!”
守在门口的小二闻声进来了,武开阳把菜单递还给小二,报了一串菜名。
“二位爷,这么多菜,两个人怕是吃不完。”小二提醒道。
武开阳道:“吃得完,去吧!”说着武开阳给了赏钱,小二答了一声“诶”就退出阖了门。
“怎么,怕我今天早上累着了?那还不至于。”殷静单手端起沏好的茶,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台上,啜了一口香茗。
“哪儿能,我是想让你多尝尝云州菜。”武开阳道,“难得来一次,花样多些好。”
不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小二还送来了一瓶云州酿。武开阳开了瓶给殷静斜了一杯,满溢刚过杯盏,一滴不多一滴不少。殷静接过道:“今天云卿有幸遇见正之,我先干为敬。”说完便干脆地仰头一饮,杯底即空。殷静只感动喉中一阵辛香划过,心中不禁微怔,空杯放回桌上,眼神微微一敛:“武兄,你点的酒,怎么这么淡呐……”
武开阳又给殷静再斜一杯,也给自己满上,前倾了身子,举杯道:“都说,酒烈,情义就浓,酒淡,交情就淡,可是却独独不能算上云州酿。云州有千仞山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云州酿,最初是给那些行伍之人喝的,淡,是因为怕喝醉了,耽误行军打仗。可云州酿也暖,下腹之后,暖到四肢百骸,冬日可以驱寒,夏日可以去湿,还能涂在伤口上止血。行伍之人最爱,乃是袍泽之谊,同生共死。”
‘袍泽之谊,同生共死’八字一落,殷静脸色一肃,想必是出身军旅之家的缘故。他眉间舒展开,神色也郑重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个典故。”
武开阳点点头:“云卿,我与你喝一杯。”
“好!来!”
两人对坐将酒饮尽。
“菜还没上全,不过先吃吧,没有那么多讲究。”武开阳道,说着一边给殷静布菜,一边介绍着这些菜的什么什么来由,名字是怎么取的,有什么道理。殷静吃得极快,风卷残云一般,武开阳夹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吃几口两人就喝一杯酒,聊几句闲话。
“还有几道菜?”吃了一半的时候,殷静忽然问。
武开阳看了看满桌的盘子,心里一数,对殷静道:“还有一道菜。”
殷静闻言,抬着头便愣了一下,酒意微微上脸,淡黄的皮肤中透出一点红润来:“还有一道菜?正之,你这素的也太多了吧!我想吃肉。”
武开阳忽然伸手,掌心一翻便握住了殷静的手腕,殷静没防备,太渊大穴便这样被武开阳握在了手心,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殷静喉头动了动,还未出声,武开阳却已经放开了殷静的手:“果然……”
“……什么?”殷静的喉咙沙沙的,带着低沉。
“你内伤快半年了吧,还要吃红肉,喝烈酒?”武开阳皱眉,声音间不经意带了一丝严厉。
殷静眯起眼,眉间微微不悦。
武开阳深吸一口气:“我有句话要与你说……”
殷静把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打断道:“你早上与我对刀就发现了?”声音低沉,语气却带着不容躲避的尖锐。
武开阳点点头。
“那你请我吃饭,也不是因为敬佩我人品武功,而是因为打了一个受伤的人,心里过意不去?”殷静提高了声音,嗓子却更沙了。
武开阳盯着殷静,沉默了片刻,却弯腰脱起靴子来。
“你干什么?”殷静冷道。
武开阳把靴子脱下,搂起裤脚,露出那只被废过的腿。
殷静目光移上去,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武开阳的足弓至于足踝处,血肉翻出,疤痕狰狞,而这些黑红疤痕围绕着的,却是一颗生了锈的钢钉,嵌在了踝骨里,武开阳将废腿移至殷静面前:“来的时候云卿你对我说,你感觉不到我脚不好。因为这颗钉子受了你今天扛在我身上的内力。可它终归是一件外物,只能补一补我这残破之躯。我每日都要服药,压制这颗钉子的锈性。”
殷静抖了抖嘴唇:“……那如果你迎敌,别人打你的脚,会怎么样?”这句话本是十分忌讳,就好比问别人命门在何处一样,可殷静就这么直愣愣地问了出来。
武开阳神色一片泰然,仿佛就等着他问这一句话一般:“按说我这个经脉断过接上的,经脉再断,脚骨就跟着碎了。可因为有这颗钉子在,它只会裂,而不会碎。若是在打斗中,周身真气充沛,这脚便如钢筋铁骨,哪怕是周围的脚骨都裂了,它也能行动自如……”
“那如果真气断了呢?”
“真气断了,脚骨已裂,斥性已生,就得敲碎骨头,把钉子取出来,然后接上骨头养伤,接上断筋,合了碎骨,等养好了,再打一颗新的钉子进去。”
殷静屏住了呼吸。
武开阳笑了笑,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喝了:“我年少的时候,自负得很,甚至觉得天下之事,莫我敢为。那时我受了一种古怪的内伤,与人交起手来也没什么影响,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真气流动略微不畅,周行一圈,总是无法达至足底。我也不在意,就一直这么拖着。后来遇上高手,人家内力当胸压过来,我倒是抗住了,胸口一点事没有,足底却发疼。事后师父找人给我看了,说是因为全身真气流动化解了外力,唯有足踝不及,伤了筋脉了。可也不过是伤而已,没有断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