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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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发挥了一下。
“这个……”侍者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李家小姐以及她身后诸多的小姐少爷们他惹不起,却也不想违背那位公子的意愿,在画舫上侍奉多年,这样好脾气的客人可是少见得很,这也让人更想满足对方的所有要求。
“是我吩咐他不要说的。”南青箫本是不打算下来的,尤其在看到对面画舫里走出的是女人,他就更加不想出去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为难那个侍者,这南青箫就坐不住了。
南青箫下楼了,骆叔时、岳峰和岳琳琅自然也就跟着出了小楼,算上天枢和天璇,一共六个人,有霸道的,有温柔的,有俊朗的,也有妖娆的,各具特色的六个人一出现在甲板上,就看傻了李玉莲以及她身后高邑城的一干富家子弟。
恩?怎么不说话了?南青箫这句话说出口了,还等着对方接话呢,结果对方那边近十个人,都只看着,没一个说话的,什么情况?
“啊!他是南家的大公子!”李玉莲身后的某位少爷傻愣愣地盯着南青箫看,就觉得这人眼熟,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想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啊,半年前南家流落在外的大公子回府一事可是轰动了整个高邑城,将更多人的目光拉向了南家,人们一边关注着南家的家业,一边等着南家后院里鸡飞狗跳,可谁成想,这南大公子一入府,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南家后院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有好事者买通了南家的家丁,才得到了关于这位大公子的一丁点儿信息,而某位少爷何其有幸见过南青箫一次,便记住了。
“这位公子认得在下?”他还不够深居浅出吗?怎么这高邑城里竟还有人认得他?
“有幸见过大公子一次,在下林萧,久仰南公子大名。”林萧从同伴中挤出来,停在南青箫面前,抱拳拱手。
“原是林家公子,失敬失敬。”高邑城中姓林的人家不少,但是有资格站在李玉莲身后的,想必是林家钱庄的少庄主吧。
“大公子知道在下?”这下倒是林萧感到诧异了。
“略有耳闻。”就算他不想知道,也多少会听到些闲言碎语。
“玉莲见过南公子。”嫌林萧的话多了,李玉莲拽了林萧一把,自己挤到前面去,向南青箫福了福身,笑容里还带着点儿羞涩。
“李姑娘多礼了。”南青箫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与岳峰换了个位置。
“在下岳峰,久闻姑娘芳名,今日得偿所愿,真是三生有幸。”岳峰也是很会把握机会的,一被推到前面,立刻就跟李玉莲套起了近乎。从未来过高邑城的岳峰,怎么可能听说过李玉莲这个人。
“岳公子……可是酒商岳家的家主?”年轻有为,帅气多金,李玉莲的双眼瞬间就亮了。
“正是区区。”
“岳公子怎的来高邑城了?”这个消息她怎么没听说过?不过今天真是幸运啊,竟然同时碰到了南家的大公子和岳家家主,一直站在南大公子身后不说话的想必就是骆三爷了吧?真是老天都在帮她,“玉莲今日宴请几位好友舫上小聚,不知道几位公子是否肯赏脸小酌几杯?”
“是吗?似乎很有趣啊。”岳峰立刻表示自己很感兴趣,“只恐扰了诸位的惬意。”
“岳公子哪里的话,能与岳公子共饮一杯亦是我等荣幸。”站在李玉莲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帮着李玉莲发出邀请。
“既然如此,那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岳峰故作潇洒地轻轻一跳,就跳到了李玉莲他们的画舫上,帅气的动作惹得几位少女低呼出声。
“南大公子呢?可否赏脸?”在李玉莲的认知中,男人,尤其是像南青箫这样温柔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拒绝女人的邀请,只可惜,她今天碰到的人是南青箫,除了自己的母亲,南青箫从不靠近任何女人。
“抱歉,在下府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今日怕是不能与小姐共饮,若他日得空,在下定亲自登门致歉。”
“啊……这样啊。”第一次被拒绝,李玉莲傻眼了。这位是宁可回府中处理琐事,也不愿意与她一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李玉莲身后的人也都傻眼了。这位南公子是真的清楚李家在高邑城的地位吗?一定不清楚吧?不然为什么拒绝得如此干脆?更是直接明了地驳了李玉莲的面子。
南青箫却是一副不觉得自己说错的样子,笑容依然温润,眼神依然温和,只有骆叔时看得见,南青箫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相扣。
“改日再聚。”骆叔时上前半步,拉住南青箫的手转身就走。既然在这里呆的不舒服,那就不呆了。
第二个拒绝者的出现让李玉莲身后的一干人全都提心吊胆起来,担心李玉莲会当场发作,牵连到他们。
但李玉莲也只是看着骆叔时和南青箫离开的背影,暗暗咬牙。没关系,机会多的是,一个一个来。
“那么……这位公子可要一起来?”这小公子唇红齿白的,看着倒也精致,不知道是什么人。
“我……我也不去了,失陪。”岳琳琅原本想要说的话只在嘴里打了个转,说出口的却是拒绝,最后看了岳峰一眼,岳琳琅也回到了画舫的小楼里,闭上双眼,掩住双眼中的一点落寞和悲戚。
第27章 往哪看呢
亥时,南青箫还在骆叔时的房间里翻看着天玑查到的资料,是有关高邑城各大户人家的信息,大到人家关系,小到日常习惯,就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天玑都查了个一清二楚,有这样能干的属下,也难怪骆叔时从不需要花时间去结交盟友,只要有这些资料在手,了解对方的兴趣投其所好,或者掌握对方的弱点加以利用,达成合作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李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天璇坐在一边儿捡南青箫看完的纸张看着,越看越觉得惊奇。
睢宁国内的富有人家虽不及贫苦人家的数量多,但也为数不少,每个城镇都有那么一两个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可仅凭富有就能连县令官员一并制服吗?骆家都还没到那种程度呢,不过是一个开矿的李家,至于吗?
“李家老爷是后宫李妃的亲哥哥。”天玑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说这话时,那表情似嘲讽,又似无奈。当今这世道,一是权,二是钱,可有钱的总也抵不过有权的,若是权钱都有了,那就是皇帝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原来如此。”天璇将手上的几张纸轻轻丢回茶几上,嗤笑一声,“不过咱们做的生意也跟李家扯不上关系就是了。”
“哎呀,这可就未必了。”摇光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接下天璇的话茬,“这生意上啊,咱们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可两家之间的关系又不仅仅是生意上的,今儿李家小姐既然能安排一出不撞不相识,明儿个也定能整出个郎情妾意的戏码来,今儿这船一撞,日后就免不了要与李家有关系。”皇亲国戚,那是他们骆家也不好招惹的,不过若是硬碰上了,骆家也不怕他。
“恩,看李家小姐的样子,似乎很想与爷有些什么瓜葛,只怕一时半会儿是甩不开了。”天枢有些厌烦地蹙眉。
“若是当真能搭上李家,八月十五的酒宴能轻松不少。”看完了所有资料,南青箫将手上的一摞纸放在茶几上,换了茶杯拿好,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所以……打算以我为饵?”一听这话,骆叔时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南青箫。
骆叔时凉飕飕地这么一开口,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天枢等人全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南青箫,大气不敢喘一下。
“那怎么可能。”南青箫一愣,然后撇撇嘴。啧啧,三爷不高兴了呢,“三爷的身份这么尊贵,用来作饵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你要亲自去?”骆叔时的脸色更冷。
“三爷,我只是随口说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而已,八月十五的酒宴对于每一个酒商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若是能得到某位皇亲国戚的举荐……这其中的猫腻也不用我明说的吧?岳峰打得应该就是这个主意。何况,我对女人不行,所以三爷放心。”南青箫翻了个白眼。那么凶做什么?他若是能跟女人亲近,还会将这个大好的机会让给岳峰吗?拉上关系又不是只有结亲这一种方法,大不了就是在酒宴之后再想个法子把人挤兑走,可问题的关键是,他对女人不行,完全无法靠近,算是童年的阴影吧。
对女人不行?其余几个人听到这五个字都是一愣。南青箫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就是那方面不行,还是说他对女人不行对男人却行?想着想着,几个人看着南青箫的视线就逐渐下移,好奇地看着某个部位。
南青箫本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无意间却发现几个人的眼神不对,顺着几个人的视线一看,南青箫的脸色青了红红了青的。
“往哪看呢!”
南青箫恼怒的低、吼声让几个人立刻收回视线,尴尬地东张西望。完蛋了!他们是不是应该自觉地戳瞎双眼?这惹恼了青箫公子倒不会怎样,可惹恼了爷……
果然,同样盯着南青箫某处看了很久的骆叔时在短暂的尴尬之后突然意识到,刚刚还有其他人跟他看向了同一个地方,于是立刻一一瞪过去。
“天色不早了,三爷歇着吧!”没办法跟这些人交流了!恼怒的南青箫不愿意再在这个房间里呆着,猛地起身,大步离开。
“爷……青箫公子恼了。”被南青箫摔门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天枢看了看坐着不动的骆叔时,提醒了一句。青箫公子恼了,爷是不是应该追出去看看?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追出去?可算了吧,青箫生气的时候绝对不能穷追猛打,尤其是恼羞成怒的时候,一旦追出去,原本明天就能消下去的气儿得延长个三四天,他可是试过呢,虽然是小时候的事情。
“今天青箫公子不就避开那个李小姐了吗?我觉得应该不是……咳……不是那种意思,青箫公子的行为更像是一种畏惧,虽然并不严重。”上午在画舫的时候,爷可能没注意到。
“我有注意到。”像是看透了天璇的想法,骆叔时立刻给出了回答,“我以为他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结果是青箫不喜欢所有的女人吗?为什么?“天玑,有关青箫的事情,再查。”他会等着青箫一点儿一点儿地向他坦白自己的所有,但有些事情,是要提前知道才能有所准备的。既然他现在在青箫身边,他就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青箫产生任何不快,青箫就该一直是快乐安定的。
“爷,有关青箫公子的事情,再无法深入了,不知道是不是褚师皓月搞的鬼,有关青箫公子的很多事情都像是被人为掩盖住的,线索都是很不自然地断掉了。”还查?青箫公子的事情他都查过二十多遍了,能挖出来的边边角角都已经挖出来了,剩下那些挖不出来的,无论是多少次都无法继续,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人为掩盖?都是哪些方面的事情?”骆叔时皱眉。只有秘密才需要被掩盖,而秘密通常只会为人招来不幸。
“哪些方面?”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啊……不对,等一等!天玑又在脑海中将所有的信息过了一遍,突然就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有发现的端倪,“爷,似乎都是关于青箫公子在人际交往方面的信息,几乎全部断掉,连爷的事情都查不到。”
南青箫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在过去的这二十年里,他不可能只跟褚师皓月一个人接触,一定还有些其他人,比如邻居,比如褚师皓月的朋友,比如南家的人,再比如湟中的人,可天玑所查到的信息中甚至连南青箫与骆叔时相识一事都没有记录,这件事情还是从骆叔时那里直接得知的。
“连我的事情都没有?”骆叔时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存在似乎并不会为南青箫招来什么麻烦,为什么连这些都要掩盖住?难道……“天枢,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夫人?”天枢一愣,跟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明白骆叔时怎么突然想起老夫人来了,“老夫人自离开远行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这一个月来也没收到任何消息。”按理说老夫人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安分地呆在家里颐养天年,可身体硬朗的老夫人就是没守这个理,隔三差五就要远行一次,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是在家的,老爷和爷对此都没有意见,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多嘴。
“跟着娘的暗卫呢?被甩掉了?”娘外出不喜欢人跟着,所以每三次里就有两次能成功甩掉他安排去的暗卫,彻底消失个一两个月再回来,以前他只当娘是爱玩,可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那恐怕就不是爱玩那么简单的了。
当年他年纪小,不懂事,后来长大了也没回过头去多想,可现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去想当年的事情,骆叔时就觉得事有蹊跷了。
娘是在他六岁那年带他离开骆家本宅的,他记得当时娘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去了一座小镇,虽然说是有利于他的成长和教育,但离开条件优渥的骆家跑去那样的一个小镇子,能找到多好的先生?能多有利于他的教育?
青箫和月姨是在他七岁的时候搬到他们隔壁的,不偏不倚地住进了他们家隔壁空置一年多的宅子里,两家之间不多不少,就隔了一面墙。当真有那么巧的事情?而且娘是在骆家呆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客观地说,她是一个城府极深且防备心极重的人,那样的一个女人,会与另一个女人在相识三天之后就热络了起来?当年未觉有异,如今想起来,却处处都透着诡异。
“没有,派去保护老夫人的暗卫一直没有回来。”天权微微蹙眉。爷若是没有提起来,他还真就没觉得不对劲儿,可是爷这么一说,天权也觉得古怪了。暗卫没回来,就应该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也应该按时传回消息,可他却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了。
“没有消息传回?”一看天权的表情,骆叔时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没有,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消息了。”天权摇头。
骆叔时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你们歇着吧,我去找青箫。”或许青箫会知道些什么?
“是,爷。”
第28章 庭院夜话
夜晚的院落是寂静的,虽然现在的南家本就清静了许多,可没有了日光的喧嚣,连树木都变得不那么生机勃勃的样子,夜风拂过,便枝摇叶晃,总觉得那枝繁叶茂的大树之后像是有人一样,清冷的月光斜照,更是为这清静的院落增加了几分诡秘。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情景下看见有红衣人坐在池塘边,任谁都会受到惊吓,何况是气鼓鼓脚步匆忙的南青箫,不经意地抬头,猛地就看见池塘旁的红影一抹,吓得南青箫差点儿惊叫出声,还以为是来找南风讨风流债的冤魂呢,再仔细一看,就觉得那身段十分眼熟。深吸一口气,南青箫抬腿,继续向前,只是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想着不打扰对方沉思直接绕行过去,可对方既然是专程来堵他的,又怎么会让他溜走?
“谁?!”池塘边纤瘦的红衣少年猛地跃起,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转身看着南青箫,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看清了是南青箫,才松了一口气,“大、大公子?”
“琳琅?夜深风凉,怎么在池塘边儿坐着?”真要是怕被吓到,就不应该坐在他回房的必经之路上,而且他的脚步都放到这么轻了,沉思中的岳琳琅竟然还能察觉?要么就是早已发现他了,只等着这个“受到惊吓”的时机,要么就是他岳琳琅并不如看起来那般软弱无害。
“没、没事。”听南青箫如此一问,岳琳琅微微别开头,一脸凄苦地看向水面,清冷的月光之下,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既然没事就早点回房歇着吧,莫要着了凉,不然明日岳公子可是要找我算账了。”说完,南青箫一拱手,抬脚就要走。
诶?这就要走了?看他如此委屈如此可怜都不来安慰一下吗?好歹也问一下他为何心烦吧?怎么会离开的这么果断?是他的装扮不合这位大公子的胃口?不应该啊。
“大公子请留步!”岳琳琅一急,就开口叫住了南青箫。
岳峰带他来了南家,就是要他出卖色相换取情报的,原本是该再多观察几天,确定了南家兄弟与骆三爷的喜好再行动的,可没想到白天会遇到那样的事情。亥时已过,岳峰却还没回来,他会在哪、他在做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岳琳琅心里清楚得很,正因为清楚,所以岳琳琅心里难受。早该习惯了这样的煎熬,可次数越多,岳琳琅就越不想独守空房一个人备受煎熬,如果不是那个人,那谁都好,反正他都已经有过不少男人了,多一个为自己排解寂寞愁苦的又又何妨?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南青箫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转身故作疑惑地看着岳琳琅。
“琳琅可还有事?”
“我……我睡不着,大公子可愿陪琳琅小坐片刻?”
“琳琅若是想要找个谈心的人,那找我可就是找错了人了,别人家的事儿,容不得我插嘴,而且我心有所属,也不会对琳琅有非分之想,琳琅还是省省吧。”南青箫依然站在原地,白日里看着温柔的笑容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有些清冷。
想要说些凄苦的事情博得他的同情,进而让他意乱情迷?那岳琳琅的算盘可真就打错了。凡事有因必得果,得果必有因,岳琳琅若是不愿意离开岳峰,那这心痛、这愁苦便都是他自找的。安慰吗?劝诫吗?若换做是别人,南青箫或许会做,可偏偏岳琳琅原本就是为算计他而来,南青箫可没那么好心。
没想到南青箫会说得如此直接,岳琳琅又是一愣。
“大公子的心仪之人……可是骆三爷?”岳琳琅收起了苦楚,抬脚走向南青箫。
“琳琅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何总是做些糊涂事?”南青箫负手而立,身不动,笑不变。
“怎的是琳琅糊涂?琳琅倒是觉得大公子糊涂。”岳琳琅走到南青箫的身边,脚步却并没有停下,而是轻转身体,绕着南青箫转了起来。
“恩?琳琅何出此言?”南青箫依然不动,只转了转眼珠子瞄着岳琳琅。
“虽然现在人们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