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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皮剪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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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脚印,一双女人的脚印,但太轻了,留下脚印的人的重量也不过一斤重,世界没有一个人会如此轻,除非……钟意还没来得及多想,凭借他多年炼成的敏锐的感觉,没有抬头,就知道他的附近有人,而且就在他的对面。
钟意拔枪在手,对准了前面的那个人。
在朦胧的月光下,距离钟意三十多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遮住了头部的一切,看不到脸,白色的衣裙罩住了整个身躯,衣裙在微风的吹拂下,在荒草间摆动,不对,不仅是白色的衣裙,而是整个身躯都在草间摆动,她的身体就悬浮在草间。
看着这个白色的身影,钟意手中的枪垂下了,心中一股刺痛,“是你吗?”他的声音不大,但温情的问候还可以沿着草间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
他希望得到肯定地回答,如果是这样,他会好受些,一切真相也就大白了。可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声,那个白影就是这样在草间漂浮着看着他。
太像她了,钟意无法相信眼前的白影是一个幻觉。一切的感觉,都让他想到了那个让他揪心而又痛心的人。
“我知道是你,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你说吧,说什么我都相信。”钟意声音有些哽咽,他现在无法顾及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危险的处境,向前迈了几步。
沙沙,白影则是向后退了几步,依然和钟意保持着三十多米的距离,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孔还是对着他。
“我知道你有委屈,你说吧,我会倾听的。”他又向前迈了几步。
白影又向后飘去,仍然是没有回声。
钟意大步向前走去,不管是人是鬼,他都要见到她,他相信深爱的人,他更要抚慰她那颗背负着奇耻大辱的心。
白影退的速度也加快了,始终和钟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最后,钟意飞跑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白影冲去,但白影用相同的速度朝后退去,白色衣裙随着疾风摆动着,在暗夜中浮动。
钟意相信那是鬼魂,而不是人,因为任何人都无法用这样快的速度倒退。
他追出了乱坟岗,不顾一切地追赶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和心爱的人见上一面,哪怕是她的鬼魂。
他也不知追了多远,在一个胡同的拐弯处,白影消失了。
他拐弯时,才看到这里是一个宽阔的大街。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一片死寂,好像一切都消失在暗夜中。
钟意在附近转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白影在世间蒸发了。
他慢慢冷静下来,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难道是有人在故意试探自己?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自己就太危险了,他暗自为自己的意气用事懊悔不已。
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想到这里,就要转身离开,他突然又停住了。




第9章 鬼剪王
这个地方太熟悉了,朦胧的月光照在路旁破旧的店铺招牌上——鬼剪王。
触目伤怀,眼见熟悉的店铺,他心中涌起一股悲情,一股隐藏了两年的又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悲情。
“鬼剪王”三个字已经被布满的灰尘遮挡得不甚清晰,而且一半已经破败,招牌斜挂在门楣上。一把大锁锁在门上,钟意的手抚摸着冰冷的大锁,心中的苦痛比这暗夜还要深。
他抚摸大锁的手忽地停住了,似乎有些不对,是手感不对,一把两年没有开过的锁应该长满了铁锈,可是锁却没有锈迹刺手的感觉,而是很光滑,特别是锁的中间更是如此。
难道这里的房屋已经易主?但是,有了新的主人为什么鬼剪王的牌子还在,而且布满灰尘,如此破败。应该是没人居住,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意突然想到了那个白影,难道她躲在这里?他心中一喜,必须弄个清楚,这是他来北平最主要的事。
他朝鬼剪王店铺的周围看了看,见在店铺的右边有一棵高大的槐树,虽然距离房屋有段距离,以他的身手,足可以跳到房顶。
钟意见四周没人,顺着槐树爬了上去,到了足够的高度,他抓住一根探出的树枝,双脚一蹬树干,身体轻飘飘地落到店铺的房顶上。
房顶上长满了荒草,足见这里并没有人居住,他矮身朝院里看去,朦胧的月光下,院子里荒草摇曳,三间屋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动静。
他一扶房檐飞身落到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荒草蔓延到院子里那棵槐树下,一直蔓延到屋门前。
钟意矮身在草间搜寻,发现荒草间有一条窄窄的缝隙,不轻易看是注意不到的,这是有人时不时走过留下的痕迹。他循着痕迹走去,这条缝隙通向了房门方向。
他来到门前,门紧紧地关着但没有锁。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发出吱扭一声,开了,并没有灰尘落下,说明在此不久前有人开过门,也许就在刚才。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他要先听一听里面的动静,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响。
他慢慢地走进西间房,没有人,家具上布满了灰尘,应该是没有人住。
他又轻步来到东间房,家具上依然有灰尘,但是,钟意很清楚,一定有人在间屋里住,因为,他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他在西间房地面上留下了脚印,因为地上布满了灰尘,但在客厅和西间房里没有留下脚印,是因为有人曾经打扫过客厅和东间房的地面,目的就有一个,不想让人看到打扫者的脚印。
嚓!钟意划亮了一根火柴,接着火柴的微光观察着东间房的一切,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枣木做成的老龙床上摆放着一些被褥,可以看出已长久没有动过了。
他撇开这些,径直朝东墙看去,东墙上挂着一面不大的圆形镜子,他看出这面镜子的特别之处,镜子周围的三个把手都被钉子固定在墙壁上,一面不大的镜子为什么要用三根钉子固定在墙上呢?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人拿下这面镜子,这面镜子的后面一定隐藏着秘密。
钟意还发现在镜面的右上方有一块圆形的地方已无法照到人影了,因为后面的水银没有了,后面水银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有人故意划掉的,因为镜子后面的人能够借助这个小孔看到外面的情景。
钟意似乎已经感觉到,那个圆形的小孔后面正有一只眼睛在盯着他。
他在镜子面前站了一会儿,好像在照镜子。然后双手抓住镜子的边缘朝左面转了转,镜子纹丝没有动,他又朝右转。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两年前来这里查案时,就已看出东间房有夹壁墙,在东墙的后面应该还有一个至少一米多的空间,他当年并没说破,就是为了保护夹壁墙后面的人。现在,他为查明真相,不得不揭开这个秘密了。
随着圆形镜子的转动,靠北面的墙一道裂缝变大了,慢慢分在两旁,一道窄窄的暗门打开了。
钟意毫不犹豫地探身进去,他刚将头部探进去,就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夹住了他的咽喉,他没再动,那东西只是夹在他的咽喉上,但没用力。
“是梦月,还是伯父?”他轻声问道,他坚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因为他刚才之所以划亮火柴照镜子,目的就是让镜子后面的人看清他的面容。
“你是钟意?”黑暗中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那冰凉的东西从钟远的咽喉上移开了。
“是伯父。”钟意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他熟悉里面这个声音,是鬼剪王的声音。
黑暗中走出一个脊背微驼的人,长长散乱的头发披在肩上,长发上沾着草和灰尘。
竟然是钟意在战犯管理所附近看到的那个人,他这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人时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鬼剪王走出夹壁墙,撩了撩散乱的长发,露出黑黝黝的面容,钟意几乎无法辨别出他的面容,两年的时间,鬼剪王已变得十分苍老。
“伯父,你怎么这样了?”钟意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和鬼剪王一同坐到地上。
“你说一个叛徒的父亲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就是一只只能躲在黑夜中的老鼠。”鬼剪王摇头叹了一口气。
“难道梦月也承认自己是叛徒吗?”钟意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她没有说,因为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她已经死了,”浑浊的泪水顺着鬼剪王黝黑的面庞滑落。
“什么!她已经……”钟意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右手撑住了地面,他最怕别人谈到梦月已不在人世了,“不,不会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我刚才还看到了她的身影,伯父,你不要骗我了,我并不相信梦月是叛徒,请您相信我。”
“孩子,我怎么能骗你呢?我知道你和梦月的感情很深,我也知道你们的身份。两年前,你掩埋你伯母尸体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我不会对你撒谎的。”鬼剪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梦月的确死了,就是死在那个乱坟岗里,是我亲手把她掩埋的。她死前被人剥去了后背的皮……也许是痛恨叛徒的人干的……”鬼剪王剧烈地咳嗽起来。
钟意感到心口发闷,他强忍悲痛,替鬼剪王捶打着后背。
很久,鬼剪王才停止了咳嗽。
“伯父,你要注意身体啊。”
“老毛病了。”鬼剪王点点头。
“伯父,你当年留下来梦月后背的皮被割去的人形剪纸,来告知我梦月已经出事的消息,你当时是怎么知道梦月后背的皮被割去的?”钟意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那天,店铺里来了一个人,要我照着一张画像,用他拿来的材料做剪纸,我就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我在剪的时候,就像剪在我的心上一样,阵阵作痛,我以为是我的心痛病又犯了,就没多想。在我做完之后,我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材料,他说是……”鬼剪王又是一阵咳嗽。
“是人皮,是梦月的……”钟意牙齿咬得咯咯响。
“是,是梦月的……”鬼剪王一阵咳嗽,钟意轻轻地给他捶打着后背,“那张画像的脸有一颗红痣,而那块材料上也有一颗相似的红痣,梦月的后背上就有一个红痣……”
“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钟意热血上涌。
“如果梦月真的是叛徒,很多人因为她被捕死去,应该受到惩罚,我又怎么能恨那些人呢?”鬼剪王摇摇头,精神更加地颓废。
“人们都痛恨叛徒,但无论是中统的人还是我们的人都不会这样处理一个叛徒的,最有可能是日本人的残害。”钟意摇头说道。
“你是说是日本人干的,”鬼剪王忽然抬起头,“对,是日本人,因为我照着剪的那张画像上是一个穿着日本合服的女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个已投降的人呢?”
“只能说明一点,梦月没有叛变。”钟意坚定地说。
“钟意,你是说,报纸上说梦月已经投靠了日本人,是编造的?”鬼剪王的眼中有了些光彩,在他的心中,女儿的离去是很心痛的,但女儿背着叛徒的骂名离开人世,更让他心痛。
 “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们不会杀害一个已经投降的人。”钟意点点头,他继续问道,“你当时看清楚来做剪纸的人了吗?”
“没看清楚,他的脸几乎都遮挡起来。”
“对你和伯母动手的是那个人吗?”
“是那个人向我开的枪,我当时因为梦月的事悲痛,吐了一口血,我拿着剪刀的右手捂着胸口的时候,他向我开枪的,一枪打在剪刀把上,一枪从张开的剪刀缝中穿过,被剪刀挡了一下,子弹只是进入了皮肉,没有伤到内脏。我当时就昏过去了,我醒来后,就躲进这个夹壁墙里。在进来之前,我剪了那个梦月的人形剪纸,告诉你,梦月出事了。”
钟意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伯父,北平会剪纸的人多吗?和你这样的高手还有哪些?”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来了?这和梦月有关系吗?”
 “伯父,不瞒你说,我和梦月是以中统的身份在北平潜伏的共产党员,梦月大学毕业后就来北平做地下工作了,而我在组织的安排下,在1943年的上半年才来到北平,以侦探的身份潜伏下来。而梦月有着特殊的身份,她既是中统的联络员,也是我们的联络员,而联络方式都是剪纸,用各种人形、符号或风景代表不同的语言符号。只是中统和我们所用的剪纸的颜色是不同的,我们用的是红色,中统用的是绿色,而这些区别,中统的人是不知道的。”钟意看了看鬼剪王,接着说道,“出事那天,我们和中统的人都看到了相同的剪纸暗号,让我们到月明酒楼集合开会,我是因为外出办案没看到,所以没去,去的那些人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日本宪兵抓住了。如果不是梦月叛变,说明还有另一个人懂得剪纸,而且他还知道我们双方的剪纸暗号,这个人可能才是真正的叛徒。”
“你是说这个人对剪纸很精通,他有很强的模仿能力,模仿了梦月的剪纸。可是,梦月应该知道那是假的,她又怎么被捕的呢?”鬼剪王听到这里,神情再次变得颓废了,很明显是梦月先叛变后,用剪纸暗号把共产党和中统潜伏的人引到明月酒楼的。
“伯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您老和我都知道梦月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她不会是叛徒的,我们要抓出那个真正的叛徒。”钟意说。
鬼剪王听了钟意的话,重新燃起了希望,简单把当时北平的剪纸名家说了说。
当时,北平真正搞剪纸的并不多,鬼剪王和妙手张是京城两个有名的剪纸大家。
鬼剪王善用剪子,秉承了民间技艺,世代祖传,可以剪出各种各样的复杂的图案,烧烫、染色是一绝,鬼剪王从不对外收徒,所以他的作品更加珍贵。
妙手张则是专业的画家,剪纸是他结合了绘画艺术潜心研究而成,善用刻刀,作品更加雍容华贵。
 “我家除了我懂剪纸以外,就是梦月了,我对妙手张没太多的了解,只知道他家刻刀的功夫很深,完全可以取代剪刀的功用。”鬼剪王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对了,那天来做剪纸的人在掏枪对准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右手,他扣动扳机的食指内侧有一层老茧,应该是长久拿东西磨出来的,而用刻刀做剪纸,不就是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刻刀吗?”
“对,伯父,极有可能,这些我会去调查的,我一定会还梦月一个清白。”钟意的眼圈有些发红,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伯父,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我是跟着梦月的身影来到这里的,我不相信那是我的幻觉,她的身影,我是不会认错的。”
“不只是你看到过梦月的身影,我也看到过。”鬼剪王神情凄然。
“你也看到过,在这里吗?”钟意急切地问。
“不,是在那个战犯管理所附近,这两年,我看到过几次,都是晚上,可是,当我喊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却消失了。因此,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梦月是不是还在人世?”钟意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
“不可能,是我亲手掩埋了她,她已经不再人世了,”泪水再次挂上鬼剪王的脸庞。
钟意不置可否,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他的眼睛又告诉他,梦月的鬼魂的确存在,否则,那飘忽不定的身影怎么解释,还有那被割皮的永野敏夫、姚雪鹤和发疯的曾天宇。
不过,梦月怎么会这样残忍呢?难道人变成鬼魂时都会把仇恨化成残忍的报复?这又和姚雪鹤、曾天宇有什么关系呢?
钟意给鬼剪王留下一些钱,就离开了。





第10章 叛徒
钟意没睡好,他做了一晚的噩梦,梦中都是血肉模糊的梦月的身影,他惊醒了很多次。
他起得很早,洗漱完毕,到外面的小吃摊上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很随意地问身边的小伙计,是否知道北平的剪纸艺术。
小伙计很勤快,话也很多,谈到剪纸时,他禁不住摇头叹气,说以前北平城有两个出了名的剪纸高手,一个是鬼剪王,一个是妙手张,但是在两年前,这两家都在北平城消失了,鬼剪王被灭了门,妙手张一夜之间不知了去向。
钟意按照小伙计的指引来到城东妙手张的店铺。的确,只有妙手张的招牌还挂在上面,但已布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证明这里应该很久没人来了。
钟意在附近打听了半天,没人知道妙手张一家为什么离开,去了哪里。
妙手张两年前为什么神秘地消失了?是和鬼剪王一家一样遇险了,还是因为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钟意来到中统局,发现凌志龙还没来,他让办公室主任调取了1943年的所有档案。
档案很齐全,有些他知道,有些他并不知晓,因为他当年以中统的身份到北平潜伏,不过半年的时间,等传出梦月叛变的消息后,组织上就依靠在重庆中统的一个同志的关系,将他调到了重庆中统局工作。
档案很多,他没有放过一个细节,为了以后,也为了能找出他所需要的线索。
终于,他找到了,1943年8月15号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一个醒目的标题:中共与中统几名死硬分子被枪决,中统四人投降。
报纸还刊登着一些被枪决的人的照片,并排一张照片上刊登着那四个叛徒的上半身。钟意心中一阵绞痛,中间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的照片,虽然低着头,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王梦月。下面报道中就有梦月在北平潜伏时的化名王梦园的名字。
钟意仔细看着照片中的梦月,梦月头低着头,长发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俊俏的脸。看着看着,钟意眼里噙满了泪水,他咬着下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悲愤的情绪。
他擦去泪水,继续看着另外三个人,在梦月的左面就是那个已在疯人院里的叛徒曾天宇,梦月右面的两个人,面貌不太清晰,但看起来有些面熟。
他看着上面的两个名字——袁雪鹤、曲建雨。
袁雪鹤、曲建雨,钟意在心中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目光又落到那两个模糊的照片上,他眼前一亮,那两个面容立刻清晰起来,当年的袁雪鹤就是现在的姚雪鹤,曲建雨就是曲文渊。
当年的四个叛徒,先后有三个人被割去后背的皮,梦月两年前已经死去,姚雪鹤惨死,曾天宇已疯癫,现在只剩下了曲文渊,难道曲文渊是这些案件的幕后凶手?不对,他突然想起曲文渊见到姚雪鹤的尸体时惊恐的表情,曲文渊不是凶手,而是知道了当年四个叛徒已有三个人被割去了后背的皮,下一个就是他了,他心中当然十分惊恐,所以,他才中途跑了。
钟意暗叫不好,曲文渊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他也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残杀的对象。
钟意赶紧收拾好档案,他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见到曲文渊,不能让这个知情者死去。
就在收拾档案时,他听到走廊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两个人的说话声,他听出,一个是凌志龙,一个办公室主任。




第11章 曲文渊之死
钟意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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