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受不弱之容澜-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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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辰刚打算施展轻功直接带容澜跃入皇宫,就有宫门守卫认出时下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新任太子太傅,澜大人。
守卫见到容澜的反应也十分奇怪,跑上前,望着容澜一张艳绝天下的假脸愣住片刻,激动道:“澜大人,您可算回宫了!太后娘娘正等您!请您速速跟小的走!”
“澜,宫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你万事小心。”千羽辰叮嘱。
“恩,我知道。”容澜点头,跟在守卫身后匆匆入宫,他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眼下情况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大哥被重翼抓了,而且太后好端端见他干嘛?
送过容澜进宫,千羽辰回到胭脂阁,而胭脂阁里墨玄已经带着太子离开。
千羽辰心中不安,唤来千夜、千白:“去探探宫里的情形。”
“是!”
然而千夜、千白还没回来,他就被房中忽然闪入的人惊住:“容将军?!”
容烜拱手:“非常时期,容烜如此闯入,失礼了!”
容烜将慕绍澜救出宫,弥儿早就备好逃亡的伪装,禁军果真在一刻钟后全城出动搜捕,容烜引开禁军,慕绍澜和影一跟着弥儿乔装混出京城,一路往苗南而逃,他便又摆脱禁军追捕,如约潜来胭脂阁,想着所有事情终于结束,他终于能带小澜远走高飞,永远离开京城。
他在房中四处张望,小狐狸似乎知道这是主人的大哥,讨好地凑上前摇尾乞怜,他伸手抱起弟弟的宠物,问千羽辰:“小澜呢?”
千羽辰凝眉肃然:“我们大概与将军错过了,澜以为将军会被皇上擒获,所以进了宫,打算拿苗南作筹码将将军赎回。”
容烜心一沉:“你说小澜进宫了?这下糟了!”
千羽辰问:“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千羽庄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容烜沉声:“我将重翼杀了!”
千羽辰饶是定力再好,乍然听到“皇帝被杀”也难免大惊失色,但他很快怀疑:“以皇宫的戒备,将军不可能得手。”
容烜冷眉:“重翼算是敢作敢当,屏退左右,与我在勤政殿决一死战。”他说着急急转身,“重翼被我杀了,小澜进宫见到的一定是太后,他的身份若是让太后知晓,就糟了!”
千羽辰在容烜的话中后心一凉,宫门守卫带澜去见的不是皇上,正是——太后!
“我和将军一起去!”
容烜犹豫一下,并没有推脱,诚然,皇宫目前属于最高级戒备,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将小澜带走。
怡寿宫。
太后遣散一众宫娥仆从,居高临下。
容澜跪在前殿正中:“臣,参见太后娘娘!”
此情此景,与当初容澜被太后逼着喝下蚀心水时一模一样。
太后年近五旬,保养得宜,年轻时的貌美犹存,她的一双眼眼尾微扬,天然带着一股慑人的凌厉,然而此刻却是垂眉低目,走到容澜身前,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容澜微愣,不知太后这是又唱得哪一出。
太后似乎再忍不住心中悲恸,潸然泪下,竟是倾身跪在了容澜脚前!
容澜更懵。
太后痛声:“千错万错,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对不起你!哀家不求你原谅,只求你救救哀家的儿子!只有你才能救翼儿!”
容澜后退两步,托起太后淡声作答:“既然太后娘娘知道了我的身份,有什么事先放了我大哥容烜再说。”
太后不起身,眼底的悲恨却难以掩藏:“你竟是不知道自己的大哥重伤皇帝,然后又将南王劫走,逃出宫去吗?!你回来不是为了翼儿?”
容澜茫然摇头,心里不知为何一瞬间空空如也,他反应了好半天才缓缓道:“重翼……受伤了?”
“皇祖母!”重文忽然从殿后跑出。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鄂雨拦他不住。
重文几乎是扑跪在太后身侧,一张小脸煞白,全是泪水:“皇祖母,您让文儿去看父皇,好不好?!文儿想看父皇!”
太后怜爱地搂住重文,把目光转向容澜:“文儿,你问问你的老师愿不愿和你同去?”
“老师……”重文乖顺叫着容澜,满脸哀求。
容澜皱眉,重文这皇位继承人一出现,他就明白了一切,他原以为重翼会谨慎得将太子送出宫,是为了对付容烜更加无所顾忌,不曾想,重翼是怕自己死了,容烜会进一步对太子不利。
……
“……是朕对不起你,朕不会再来了。”
……
容澜回想重翼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近乎嘲讽地勾起嘴角,究竟是谁骗了谁?
太子太傅?
呵!重翼,你死地倒是放心,我凭什么替你辅佐儿子,治理大周?!
容澜心中怒火,看向重文:“你父皇只要还剩一口气,就别想死!”
九重殿。
时隔数月,重翼自搬去勤政殿起居,第一次躺回九重殿的龙榻。
帐帘低垂,白纱飘荡。
皇帝伤情再不可能治愈,气若游丝但迟迟不曾断气,似乎是尘缘未了。
全体太医已经放弃治疗,肃然无声跪在殿中,伏地叩首。
两旁宫娥、内侍也都极尽哀痛,跪地呜咽。
张德跪在最前面,已然哭得没了生息,流不出泪来。
墨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主子在谋划着什么他是隐约有所觉的,但直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那些谋划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从清秋茶楼那日开始,他就被主子一直安排跟在太子身边,主子有意让太子与他多接触,而他期间经手的几件事桩桩件件与太子继位息息相关。
今日皇宫行动主子不让暗卫出手,他就一直奇怪,现在想来,主子是怕他瞧出端倪搏命阻止,故意将他支出宫。
容公子是被主子深深伤害,但当年主子也是遭人精心设计才误会了容公子,酿成大错。
何至于用命偿还?
要说错,最错的是乌梓云那对母子,不是他的主子!
主子的悔恨与痛苦旁人不清楚,他日日跟在主子身边却是看得最真切。
冥山之上,主子拖着重病也要跪在雪地里找人,看过一具具尸体,在希望与失望的轮回里煎熬;洪州城,主子是皇帝啊,也和士兵一样拿着容公子的画像挨家挨户得问,问得消息高兴得像个孩子,得知容公子可能病逝,又瞬间沉默得如垂死老者。
容公子留下的那只枯草编就的狐狸,寂静无人的深夜主子多少次捧在掌心,和一个死物说话,诉说无尽的悔意与思念;容公子的衣冠冢前,主子哭哑了嗓子,数日几乎发不出声来;而身为皇帝,主子亲自推翻自己盖棺定论的冤狱错案需要无比的勇气与决心,还要承受莫大的舆论指责,不是每个帝王都有胸襟和胆量承认己过。
然而容公子不原谅主子,宁愿装成不认识的陌生人,对主子所有忏悔都无动于衷。
明明活着,却逼你接受自己已经死了,这恐怕比真的死了,还要残忍。
墨玄心里悲恸,究竟要什么样的绝望才能逼一个从五岁开始就忧心天下、励志要作一代明君的皇帝放弃毕生理想,选择被人刺杀的方式结束一生?
江山曾是主子心里最看重的,为此主子殚精竭虑、励精图治、南征北战,付出多少心血,可主子为了容公子居然什么都不要了。
主子才三十岁不到啊……
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更是一个帝王最能开始有所作为的时间。
关系民生的田制改革还没有成效,战后的经济恢复还需要更多皇帝的英明决策,朝廷的其他各类问题也都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
主子当初有多痛恨才华艳世的容公子阴诡复国、心无苍生,心中就有多想留住那个曾与自己并肩而立、共治天下的爱人。
帝王的爱情注定不是你侬我侬的过家家,何况是与一个男人?君臣之外,情爱以内,主子每一个举动都备受世人瞩目,主子身为皇帝的隐忍和割舍,为了容公子竟也全部颠覆,以男宠为由拒绝封后,不惜昏君的骂名也要守住承诺。
主子本可以用对已故皇后念念不忘阻挡这一切,但主子选择承认自己爱的是一个男人,甚至高调昭告天下,也许那时主子就认定了澜公子的真实身份。
是啊!主子如何会认不出自己挚爱之人?哪怕换一张脸。
墨玄忍住眼底泪光,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太子登基前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
墨玄转身,忽然,寂静萧索又格外暗沉的九重殿射入一道亮光。
厚重的殿门被人推开,发出嘎吱地响声。
众人闻声望去,眼睛一瞬间被光点亮。
光影变化里,一人着绯色官服,领着太子徐徐走来,象征身份官阶的补服上,两只仙鹤仪态高洁,却比不上他行动间的半分清雅。
太子太傅姿容绝世,备受帝宠,尽人皆知,然而他如玉的面庞凝着寒霜,眼底无一丝皇帝即将离世的悲痛与伤感。
“参见太子!”众人回神叩首。
“父皇!”重文挣开容澜,奔向龙榻。
容澜走到墨玄身旁,抽出他腰间佩剑,提剑也向龙榻走去。
“你要干嘛?!主子已经……”墨玄夺回剑,第一次恨容澜的冷漠无情。
容澜不欲解释,伸出手腕在剑刃上一滑,血顺着他的脚步流了一地,他似乎不知疼,也毫不在乎失血对于他的身体意味着什么,只垂手走到龙榻前,然后抬掌握拳把血源源不断喂进重翼嘴里。
他的动作所有太医皆是震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以人血为药?!
王褚风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皇上有救了。
这些年,容澜吃过的珍奇草药、神丹不计其数,除了妹妹的还魂丹,千羽辰为了养活容澜几乎搬空了千羽庄的藏宝阁,而当初容澜服下的那一朵冥莲更是千羽庄的镇庄宝物之一。容澜虽然自己身体不好,但他的血一滴就价值连城,抵得上千万药石,大量服用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
“老师……”重文趴在龙榻边沿,呆呆望向容澜失血后也面色不改的倾世容颜。
容澜用另一只手如往常那般揉搓重文的脑袋,“太子已经见过皇上,跟鄂雨姑娘回怡寿宫去陪你皇祖母吧,你放心,为师不会再让你失去父亲。”
这是容澜第一次以“为师”自称,甚至是连千帛都没有过的待遇。
重文心里莫名安定,乖乖离开。
皇帝重伤不治的消息不能轻易走漏,为此太后和太子都不能留在九重殿,以免旁人生疑,外界不过以为太医是对皇帝例行会诊,以确保龙体安康。
容澜足足喂了重翼三刻钟依旧不停,墨玄一把揪起王褚风:“快给他止血,否则他会死的!”
王褚风为重翼把脉,颤声回道:“还,还不够。”
墨玄松开王褚风,在龙榻边来回徘徊,心中无比矛盾!主子不能死,但容公子如果因此有什么意外,主子就算活过来了,也只会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你别转了,我头晕。”容澜身体一晃,墨玄停住脚步急忙扶住他。
容澜顺势把身体重量倚在墨玄臂上,自嘲打趣:“我命硬,且死不了呢。都’死’了多少回了,不还是逃不过替你主子卖命的苦差。”
墨玄手臂僵住,一时无言以对。
他运功为容澜输送内力,然而这并不能抵御失血对容澜身体带来的巨大伤害。
他的体温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弱,心口的隐痛渐渐强烈到令他觉得窒息。
重翼濒死,居然在容澜鲜血的不断喂养下当场醒来。
他睁眼,嘴里全是血的腥甜,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愣愣看向眼前的人,伸手想要摘掉这人的面具,他留着一口气只想死前再见澜儿一面,只想亲口问一句:“澜儿,你可还恨我?”
容澜冷冷打开重翼的手,拿起重翼枕边摆的那只草编的小狐狸扔给重翼,怒道:“你凭什么那么自信我会恨你?!这分手的礼物,我和你早就结束了,我对你无爱亦无恨!你的国家你自己管,别想丢个烂摊子让我替你卖命!你有多少臣民拥护,这些年我又听过多少人称赞当今圣上的英明神武,你就是这样回应他们的爱戴与期盼?!把他们交给才十岁的太子?!重翼,我最欣赏你的便是你作为皇帝的那一份胸怀大愿与爱民如子,别让我连最后一点都对你失望!!”
重翼久久怔住。
容澜强稳眩晕起身,叩首:“望皇上为天下万民保重龙体,臣,告退!”
☆、第74章 分手礼物(二)
容澜说完想起身,却再无气力,“咚”一声倒在地上。
“澜儿……咳咳——!”
重翼大惊,着急扶他,刚探出半个身子就咳出一大口血,也倒下。
“皇上!”
太医们手忙脚乱围到龙榻前,墨玄则焦急抱起晕倒的容澜。
皇帝被人一剑穿胸,剑擦着心脏一角而过,能够醒来完全是靠意志在强撑,伤情依旧棘手,并没有真正脱离身命危险。
“池谷,丰潭……”王褚风额上冒汗,指挥数名太医同时在皇帝的多个穴道下针、抑制内脏出血,匆忙中他望眼墨玄怀里的容澜,眼底满是愧色。
“王太医,主子就拜托你了!”墨玄抱着容澜与王褚风对视一眼,转身往偏殿走。
张德指着医术除王褚风外最好的一名太医,“陈大人,您去给澜大人看诊吧!皇上这里有王大人呢!澜大人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可别有任何差池!”
“是!是!”陈太医从地上趴起来,提了药箱就紧跟墨玄脚步。
小半个时辰,皇帝的病情终于稳固,却是有宫娥忽然闯进,神情焦急:“王大人,澜大人的病不好,竟是开始呕血,陈大人应付不了!”
王褚风匆忙跟了那小宫娥转往偏殿为容澜看诊。
第一次为澜公子看诊时,医者讲求望、闻、问、切,他从澜公子脸上望出的病症与切到的脉相稍有偏差,便知澜公子易了容,而他又同时探出澜公子曾服用过冥莲,这天底下吃过冥莲的就只有一人,澜公子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发生今日急情,他本不欲将此秘密告诉任何人,更不会选择告诉太后,然而,只有冥莲能够修复肉体损伤,令皇帝被削去一角的心脏恢复如初。
可这种做法,无异于是拿容小公子的命换皇帝的命。
把大量的血喂给皇上,便等于将冥莲的功效分给皇上,以容小公子的身体,心肺受过的重创不亚于此刻的皇帝,更有各种毒素长期积存脏腑,整颗冥莲的效力如今也不过使得身体恢复六成,今日大量失血后,身体怕是再无法继续复原,能活到四十就算将养得益。
王褚风万般无奈和不忍,但在家国大义面前,他唯有如此,太子年幼,皇帝更是不可多得的明君,大周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这样一位出色的帝王。
九重殿的偏殿内,容澜侧身躺在床上,腕口的伤已被包扎,不再流血,人却是呼吸弱不可闻,无意识地不断作呕,丝丝血迹挂在唇边。
陈太医瞧见王褚风身影,长舒一口气:“王大人,您可算来了!澜大人心疾并着寒疾来势汹汹,他胃弱汤药喝了就吐,吐到现在已经见血!我针法不及王大人精准,不敢随意落针。”
王褚风点头,容澜的身体状况他从仙人道长处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对着墨玄道:“抱他去后殿温泉!快!”
容澜被放在温泉池的石塌上,光了上身,王褚风立在泉水里为他施针治疗,每下一针都极度谨慎,头上的汗一滴一滴落进水中,王褚风明白,以容小公子大量失血后的身体状况,稍有差池就是回天乏术。
温泉池外忽然一阵喧闹。
张德还有太医们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
“皇上!您还不能下地!”
“皇上!您走慢些!”
“皇上!”
重翼衣袖大挥,扫开众人:“你们给朕让开!朕要陪着澜儿!”
昏迷中,容澜晕倒在地的场景不断浮现,重翼挣扎着醒来,问了太子太傅身在何处,不顾群臣劝谏就往温泉探望。
墨玄赶到近前,跪下:“主子,太医正为澜大人施针,不能受丝毫打扰。”
一句话,重翼瞬间沉默,却是站在原地。
张德无声挥手,示意太医们都退下,自己也安静离开。
将近一个时辰,重翼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远远看着水雾氤氲后模糊的人影;墨玄则一番调查,向主子禀报了容公子被太后召见的前因后果。
终于,王褚风浑身湿透,从温泉走出来复命:“回皇上,澜大人已平安度过危险,请皇上安心回殿中休养!”
重翼苍白的面色黑沉,一把揪起王褚风,眼底怒恨翻涌:“王褚风!你怎么敢?!”
王褚风垂眼:“臣对不起澜大人,却无愧于大周百姓!相信澜大人也和臣的想法一样,所以才愿牺牲自己,救皇上性命。皇上杀了臣吧,臣只请皇上不要辜负澜大人的付出,保重龙体!”
重翼缓缓松手,从齿缝吐出一个字:“滚!”
“臣谢皇上不杀之恩!”王褚风捡回一条命,退出温泉池,隔着水雾望眼皇帝走向容家小公子的摇晃背影,叹息转身。
重翼走到石塌旁,久久凝视塌上的人。
“澜儿……”
为了看诊需要,容澜面上的面具已被王褚风取下,他闭眼沉睡,眉目安详,清冷的面容白得近乎透明,半泡在池水中,更显得如梦似幻,极不真实。
重翼抬手,指尖轻颤碰触这令他魂牵梦萦的容颜,眼底无限自责悔恨,无声落泪。
“是朕害你……”
遍寻不得的人,历经生死,终于得以相见,可……
重翼俯身,用脸去蹭容澜微凉的面颊,满心爱怜疼惜不知该如何表达。
“朕不该奢求死前,再看你一眼……”
他捧起容澜缠绕白纱的手臂,放在唇间亲吻,一向冷峻的眉紧紧皱着。
如果他早一点死,澜儿就不用受这些苦,他为什么不死得干脆?
重翼拿起池边衣物为容澜盖上,小心把人抱出泉水,容澜的头无力歪在他怀中,轻“咛”一声,显得异常乖顺。
重翼心念一动,心底涌出无限柔软,又带着万般懊悔。
墨玄上前:“主子,把容公子交给属下吧,您的伤……”
“别动他。”重翼侧身绕过墨玄,抱着容澜走出温泉却不去九重殿的正殿。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皇上,您伤势严重,不可随意走动啊!皇上!”
张德一路焦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