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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病受不弱之容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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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那日容烜去尚书阁接容澜回府,惊闻皇上下旨降罪,关了容澜禁闭,他整整一月不见弟弟,眼前容澜就像刚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一样扑腾到他身边,他心里又疼又软,忍不住伸手就搂了容澜在怀里,“小澜,这户部尚书咱不做了,太危险,你身体不好,大哥本就不赞成爹,非要你接任。”
    容澜窝在容烜身前,他的个子其实一点不矮,却怎奈容烜体格太高大,两人整整错了一头还多。
    容澜挣不开容烜的怀抱,只得抬眼道:“哥,这大门前搂搂抱抱的多丢人。户部尚书我是不打算做了,你放开我,我有话和你说。”
    容烜低头看他,没放手,而是臂上用力将弟弟抱进马车,语带冷意:“小澜,你告诉大哥,皇上除了罚你面壁,还为难你了是不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人抱着也更清减了!”
    容澜浑身只有箭伤未愈,刚才被容烜猛地一搂,压到肩膀伤处,此刻面白如纸,却不愿让容烜知道他莫名其妙中了一箭,连忙转移话题:“大哥,我想去南疆老家待一阵子,听说那儿山清水秀,气候温暖。王太医说,对我的体寒很有好处。我已经向皇上告假返乡,连同你的假也一起请了。”
    “大哥都依你!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
    容烜说着要为容澜暖手,容澜却是手指一缩,躲开,“哥…你别总这样爱护我,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你。”
    容烜脸色骤然一沉,“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容澜眨眼,他不让容烜为他暖手,纯属手指被扎,一碰就钻心的疼,他怕露馅只得躲开。
    容烜皱眉:“父亲临行南疆为我说了门亲,要我年内成家、另立府邸。”
    容澜一听脸上乐开了花:“这是好事呀!我走前说不定还能喝上大哥的喜酒!”
    “走前?!”容烜联想容澜上两句说的“离开”,忙抓着这两个字急问:“你要走去哪儿?小澜,是不是你的身体……大哥不会让你走的!你绝对不会有事!”
    容澜扶额,一时嘴快说错话,这误会可大了!偏偏他还难以解释。
    “呃…哥…我头晕,我睡一会儿。”
    容澜装睡,哪知真得睡了过去,而且还一觉睡到第二日一早。
    当容澜起身去到前厅见着厅中场景,忍不住感慨,他的大哥不仅温柔体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务实派。
    “小澜,你醒了?”容烜放下手中清单,迎上容澜将他轻轻按在桌前坐下,“先吃点东西,你昨日睡了一天,饿了吧?”
    容澜点头,一边吃早粥,一边看容烜忙来忙去张罗远行的置办。
    按理说,这些东西有管家容实就够了,可容澜身体不好,从京城到南疆又路途遥远,一应物件容烜不亲自过问一遍,总也不放心。
    药自然是少不了的,也是容烜最看重的一样东西,王褚风的方子里,许多药材只有京城才能一次性买到最好的,容烜仔仔细细核查,又命人请了大夫随行。
    容澜喝下小半碗粥胃就开始难受,他自从心口又隐隐做疼,浑身各种病症都在缓慢加重。
    “大哥,我们几时出发?”
    他真的一刻都等不及想要尽快回到现实。
    “就快了。”容烜坐到容澜身侧,端起被搁置桌上的粥:“你多吃些。路上辛苦,大哥担心你身体扛不住。”
    “哦。”容澜忍着胃疼将粥吃完,又悄悄躲去茅厕吐得昏天黑地,不由在心中无奈,明知要受罪,他却总也无法拒绝容烜的关心。
    晌午过后,管家容实来报,“两位少爷,一切都准备妥了,随时可以出发。”
    容烜刚想说等小澜午睡过后再决定,就听容澜道:“大哥,我路上也可以睡觉,咱们现在走吧!”
    容烜笑着拍拍容澜的头:“你这么着急,是想着终于可以到外面玩了吧!”
    容澜偏头,站起身往外走:“哼!大哥就笑话我吧,我自己一个人去玩!”
    “快给大哥瞧瞧,大哥的小澜儿还生气了?”容烜一步追上容澜,把人横抱入怀。
    容澜推着容烜的胳膊,一脸嫌弃:“谁是你的小澜儿?容烜!你放我下来!”

☆、第17章 苗南赌局(一)

马车一路向南,越走气候越温暖适宜。
    原本从京城到苗南马车最慢一个月怎么也到了,可容烜顾及容澜身体,马车走走停停,每日能行五十里就算快的。如今已然走了半月,却连四分之一路程都没走到。
    容澜一开始还着急,和容烜讨价还价,可到后面他心口疼痛日胜一日,若真走快了,他身体也吃不消,干脆放松心情,一路随着容烜游山玩水。玩着玩着,竟也当真不若原先那般着急了,于是两个人的行程越发惬意起来。
    这一日,两人途径福城歇脚。福城没有什么著名的古迹,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富”城。
    “诶,这位小哥,敢问那边围那么多人是在干嘛?”容澜一进城,就被不远处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吸引了好奇,揪住一个路人询问。
    “两位公子外地来的吧?那边儿是我们城中首富的女儿汪小姐抛绣球选夫呢!”路人打量容澜、容烜一番,“这两日慕名而来的外乡客不少,你们二位看着可不像要抢那绣球的样子。”
    容澜挑眉,“怎么不像了?本公子就是为了汪家美人儿来的!”
    说完拉着容烜就走:“大哥,咱们也去瞧瞧!我还没见过真的抛绣球是什么样呢!”
    容烜拖住容澜脚步:“抛绣球有什么好瞧?你午饭吃的少,大哥看你脸色比中午越发不好,听话,先去客栈歇歇再想着玩。”
    容澜自打开始这个游戏,几乎每时每刻都忍受着各类病痛折磨,早就习以为常。他此刻面色雪白,连唇色也极是浅淡,自己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看起来有多虚弱。
    他拉上容烜的衣角,软软一声:“哥…我想去看…”
    容烜听得心头也跟着发软:“要去凑热闹也行,必须让大哥抱你去,那边人太多,你身子弱,禁不起和他们挤。”
    容澜讨价还价:“抱着太丢人了,牵手可以吧?”
    见容烜半天不答,心知不可以,于是再让一步:“那给你搂肩膀总行了吧?”
    容烜权量片刻,无奈点头:“小澜,那绣球千万别伸手。”
    容澜讨好地蹭到容烜身边:“嘿嘿!人那么多,绣球不会落到我手边的。大哥,快点!好像要开始了!”
    容澜被容烜护着,简直毫不费力就凑进了人群的最前排。
    “汪小姐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啊!”容澜兴奋地仰头。
    容烜闷闷护着他,“遮了面纱能看出什么?”
    “眼睛啊!那双眼睛水灵灵的,真真是极美,人肯定也差不了!”
    容烜只偏头盯着容澜的眼睛,声音淹没在人海:“大哥心里,小澜的眼睛最好看。”
    容烜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自从他疼爱的弟弟开始体弱多病,以前圆润的脸颊慢慢清瘦,下颌更加精致,一张脸巴掌大,却显得一双眼越发亮而有神。点漆一样的眸子,瞳仁转动间或含了狡黠笑意,或带着睿智冷静,有时眼里一望无垠、浩瀚宽达,有时又透着隐隐悲切、水雾温柔,他的心不由被这双眼睛牵动,被这眼里的神采深深迷醉。
    容烜望得出神,忽然臂中容澜身子一倾,绣球自绣楼上抛出,身后人群蜂拥而上,容澜体轻被人从后一推,那绣球砸在他怀里,他整个人向前踉跄几步,下意识抱住怀中一团红绸。
    “小澜!你怎么样?都怪大哥没保护好你!”容烜急忙扶住容澜。
    容澜讪笑抬头,晃晃手里的东西:“哥,我好像伸手了……”
    “那人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不是咱们福城人吧!”
    “一个小白脸也不知有什么好,汪小姐能看上他!”
    “可不,一瞧就是短命的相!”
    人群中哄声议论,他们从天不亮就等在绣楼之下了,此刻却被个半路杀出的外乡路人抢了先,心中难免愤愤。
    容澜刚想把绣球再扔出去,楼上已然走下来位姑娘,作丫鬟打扮:“恭喜这位公子得了我家小姐青睐,请随碧儿这边上楼吧!”
    容烜一把将绣球从容澜手里抽出,递给那自称碧儿的小姑娘:“告诉你家小姐,我们不是来抢绣球的,只是看个热闹。唐突了她着实冒犯,但还是请她重新抛一次吧!”
    碧儿转手将绣球塞回容澜怀里,没了方才的客气:“公子既站到了这绣楼之下,那便是知道规矩的!这绣球抛出去,岂有收回再抛一次的道理!”
    容澜哪里知道他一个一看就短命的病秧子,那素未谋面的汪家美女会看上他,暗自懊悔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可他这样想着,脚已然踏出,跟着碧儿上了楼:“大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小澜!”容烜哪里放心,刚要随上便被数名护卫围住,心中暗惊,小小福城首富竟请得动这么多武林高手。
    绣楼上,容澜对着身前轻纱遮面的女子躬身一拜:“汪小姐,在下容澜,京城人,这厢向姑娘赔礼了。”
    汪夙雪缓缓揭下面纱,眼波流转:“原来公子姓容,夙雪失礼了。彼时淇县雪灾,夙雪与公子一面之缘,不知竟能这样再续前缘。”
    容澜没想这汪家小姐还见过自己,他印象里倒是没见过这个人,但熟人见面好说话,他赶紧道明原委:“那个,汪小姐,我只是一时好奇才到绣楼之下看个热闹,给了姑娘误会,是我考虑不周。”
    汪夙雪闻言竟不若容澜设想那般好说话,她凑近两步,言辞凿凿:“容公子这是何意?夙雪自那日起便对公子念念不忘,如今夙雪选夫,恰巧公子千里迢迢从京都来到福城,这难道不是你我的缘分?”
    容澜更难想到这汪小姐还对自己一见钟情,叹口气,看来只能用事先想好的那招了。
    他做定主意就迎上汪夙雪,低头附在汪夙雪耳畔:“不瞒姑娘,在下实有龙阳断袖之癖,娶了姑娘,也是误你终生啊。”
    汪夙雪惊讶后退:“我不信!容公子何苦这样骗我,推脱婚事。”
    容澜不语,翻掌将汪夙雪的面纱遮上,拉着她的手来到绣楼楼台,对着楼下见到自己身影焦急望来的容烜遥遥一指:“那位就是容某的心上人!姑娘还不信吗?”
    汪夙雪脸色煞时几变,回想方才楼下男子一直拦着容澜的肩,将容澜护在身前,还有他侧头看向容澜时那温情脉脉的目光,此刻更是……
    她回身走进屋内,垂眼:“既然如此,夙雪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你走吧!只是,容公子这一走对夙雪清闺有损,公子需得答应夙雪一件事以做补偿。”
    “何事?”容澜忙问。
    汪夙雪侧眼:“碧儿。”
    “奴婢在。”
    “去把火蛇胆拿来,给他吃下!”
    “是!”
    当容澜见到面前一团血红的生蛇胆,不由胃里一阵翻搅,“吃了这个,我就能走?”
    汪夙雪点头,容澜一口将蛇胆吞进肚中,没敢在嘴里嚼上一下,绕是这样仍旧满额细汗,唇色泛白。
    汪夙雪怔怔望了容澜片刻,轻声道:“方才夙雪与公子牵手,公子的手冰冷异常。淇县时,公子拖着病体为百姓在风雪中奔波,你体内寒毒怕就是那时入骨,再难祛除。火蛇胆虽不能根治你的病,至少不会让公子手脚冰凉、夜夜难眠。”
    容澜拒婚,又莫名其妙承了汪夙雪这么大一个人情,心里不免愧疚,又觉得今日这出抛绣球来得有些蹊跷,“汪小姐人美心善,必能早日觅得两情相悦之人。”
    他客套几句,便匆匆告辞,楼下容烜已然拔剑与那些护卫大打出手。
    “大哥!”
    容澜下楼,护卫们瞬间消失无踪。
    “小澜,汪小姐可有为难你?”容烜收剑,疾步走到容澜身前,握住容澜肩头左右确认弟弟有没有受伤,手掌里却一片湿凉,不由大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等容澜答话就把人打横抱在怀里,没走几步又温柔地加重力道,将人抱得更紧:“小澜,以后别这么贪玩了。那汪家不简单,我们尽快离开福城吧。”
    容澜窝在容烜怀中点头,伸手勾住容烜的脖子,街道上人来人往,他旁若无人凑近容烜耳侧,远远望去竟像是在亲容烜。
    “哥,我骗那汪小姐说你是我的情郎,她才肯放我走的。离开福城之前,恐怕要委屈你了!”
    容烜耳根通红,心跳加速,整个身体几乎都有些僵硬:“小澜,如果大哥说不介意呢?”
    其实容烜耳力极好,刚才容澜对汪夙雪说的那句“心上人”,他一字不落全听见了,此时又被容澜头一次主动投怀送抱,他心中一直压抑的那种不该对弟弟有的情感再难抑制。
    “不介意什么……”容澜声音虚弱。
    容烜心跳不停,根本没有察觉容澜的异样,“就是……”他沉声,话未出口怀里的人忽然身体一颤,搂着他的手臂随之垂落。
    “小澜——!”容烜惊呼低头,胸前大片血迹!
    容澜尽乎透明的唇瓣上点点艳红,脖颈无力后仰,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小澜!小澜!”容烜托住容澜后颈扣入怀中,腾身跃起,“小澜,大哥不会让你有事的!”王褚风一路暗中随行,他一定能救你!

☆、第18章 苗南赌局(二)

“容小公子的身体虚不受补,这是药力过猛引发的吐血。好在大公子送来的及时,老夫施针过后,他静修几日便无大碍。”
    得了王褚风的话容烜高悬的心总算放下。
    “只是……”王褚风再探容澜脉搏:“火蛇极其难寻,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还一次得了蛇王之胆抑制他体内的寒气。此番虽然凶险,但也算对症下药,他的寒症不会再频繁发作。”
    容烜茫然摇头,又猛然脱口:“是汪小姐?”
    容澜吐血后昏睡了两日,再醒来时只感觉神清气爽,心口那股隐隐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他隐约记得上一次也是吐血后,心脏便不再难受,想着以后若是再犯就憋两口血来吐吐,也能睡个好觉。
    容烜见容澜苏醒后气色红润不少,手也不再冰凉,对汪家小姐由衷感谢,却也知晓汪家确实如他所想,并不简单,福城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尽快带小澜去到苗南地界才稳妥。
    “小澜,你之前不是嚷着要早点看苗南风光吗?现下你身体恢复不错,大哥便依你,你路上不要再贪玩了。”容烜揉揉容澜披散的头发,又轻轻拢在手里,要为弟弟束发。
    “大哥,你教我怎么梳吧!”容澜握住自己的头发,仰面看着容烜:“我这么大个人每日梳头发还要你帮忙,怪难为情的。”
    容烜无奈笑笑,“也罢,小澜长大了,总要学会的。”他抬掌覆上容澜的手,两人十指交错,“这样在脑后挽一个圈,再将发簪从中穿过……”
    容澜被容烜手把手教了好几遍仍旧搞不定自己一头长发,想他一个现代人突发奇想学什么古人束发呀,着急气恼地把发簪往容烜手里一塞,“不学了!怎么那么难!”
    容烜握着手中簪子哭笑不得,宠溺道:“那便不学了,有大哥为你梳。”
    容澜心下一暖,将头蹭到容烜手边:“大哥最好!”
    从福城出发,容烜便让下人加快行程,路上难免颠簸,容澜开始时还受得住,走了大半个月他便有些吃不消了。
    可他一想,容烜怕车夫驾得不稳,日日坐在车外风吹日晒,他整日赖在车里,怎么好意思这么矫情?咬咬牙忍住胃里翻搅,侧身换了个姿势趴着想问题。
    重翼竟然派了王褚风和墨玄一路上暗中跟着他,若不是那日出了那档子他忽然吐血的意外,恐怕到了苗南他还被蒙在鼓里。
    重翼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他可不信重翼会那么好心,只是为了他的身体还有安全考虑。莫不是怕他死了,没人能有办法让国库充裕到足够开战?
    容澜摇摇头,天高皇帝远他还是逃不出重翼的监视,这种感觉令他很不爽!
    尤其重翼还是他莫名其妙选的“主角攻”,这就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烦闷起来。为什么这游戏叫《弱受升级》呢?如果改名叫《强攻升级》也许他的心理会平衡那么一点点点吧。
    他的身体如今就是一个特大写的“弱”字!
    容澜转转眼珠,再一翻身强撑着坐起来,铺开纸笔,重新扶案疾书。这东西他已经写了十几天,如果不是写这个,想他吃了火蛇胆,身体也不至于回落的这么快。
    最一开始给重翼的那叠策论他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随便写写玩的,可现在看来,重翼显然不是好糊弄的游戏人物,否则何以他都“倾囊相授”,重翼依旧捏着他不放,非要他做户部尚书,连他请假探亲也要派人跟着,生怕他跑了似得。
    既然重翼想要“一统天下”,那他就好人做到底,真正倾囊相授,成全重翼的千秋。反正就算没他出谋划策,看重翼的样子,攻打北厥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何必纠结因为他而引发战乱。把王褚风和墨玄打发走,他留在苗南受家法通关,也好彻底和重翼说拜拜。
    写了没多久,容澜的心口便隐隐犯疼,他停笔,扯块帕子捂嘴呕出一口血来,随手将那帕子丢入炭火,又提笔继续埋头。整个过程随意自如的,几乎看不出他有丝毫身体上的不适。
    然而微微颤抖的笔尖,还有滴落纸上的汗珠出卖了一切。
    他不由在心中咒骂,玩这游戏真是把他前后十辈子的苦都吃了,如果现实生活中他有这样一副身体,那他宁愿即刻死掉,也不要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但不得不说,吐血真的可以抑制心脏疼痛带来的浑身无力,还可以让他睡得好。就算是饮鸩止渴他也认了,反正这身体也不是真的,随它去吧!
    到了晚饭时辰,容烜抱容澜下马车,容澜窝在他怀里颇为安静,而且这安静是一日静过一日。
    “小澜,怎么不说话?大哥好几日不听你吵着要自己走了。”
    容澜在容烜怀里一动不动,却是睁着眼,许久才吐出一个字:“累。”
    他真的太累了,如果不是他不想容烜担心,他连眼都懒得睁,更别说走路了。
    晚饭容澜照旧吃得极少,之前王褚风感叹过那火蛇胆到底伤了容澜本就脆弱的胃,告诫过容澜每餐不宜多吃,于是容烜也就不多心,只当容澜是遵照医嘱。
    进入苗南的前一天夜里,容澜终于写完要给重翼的东西。他悄悄留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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