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浮云飞吖飞-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昼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底躁动不安的记忆在垃圾桶中肆意翻滚着,毫无平息下来的趋势。她透过干净的清酒望向自己被锁住的手,一段对话随着杯子中的涟漪一起出现在记忆中。
——“喂喂,这样做没问题吗?这好像是老大的女儿啊?”
——“没问题啦,那个老大女儿那么多,少一个也不会发现的。”
好像是在闷热的轮船上,一个小房间中。
失去了一切的行动能力,就连大脑也被药物囚禁在小小的空间当中。那种一点自由都没有的记忆实在是令人胸闷,白昼抿了抿唇,不再去回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她面无表情的模样让草壁哲矢有些不安。室内沉默了许久,直到白昼咕噜咕噜地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清酒尽数咽下肚中时,她才咂咂嘴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草壁先生,帮我转告云雀先生一句话。”
“……现在吗?”
“等他回来后吧,”白昼将酒杯抬高,然后猛地往纸门处摔了出去,“告诉他,下次想把我关起来,记得用一个高级点的手铐,还有派一个精通幻术的人来看守。”
“……?!”
酒杯打破了门纸,准准地落在了外面的石头上,随着清脆的音效响起玻璃碎片四迸,白昼的身影——连同几个酒瓶子一起,变得虚幻起来。
草壁哲矢下意识地往前一抓,结果只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白昼的人影已经完全消失了。
地上摆着几瓶满满的酒瓶子,没有任何开封过的迹象。
“……”
草壁哲矢有点不好。
X
“……唔哇,今天有点冷啊。”
白昼光着脚丫踩在云雀宅附近的楼顶上,毫无诚意地感慨了一句。连棉袄都没穿,只套了一件她最喜欢的猫头毛衣,会在这种天气感到冷也是应该的。
冷风扫过空荡荡的楼顶,在接触到角落一名穿着斗篷的幻术师时停了下来。后者盯着向下望的白昼看了一会儿,末了才走了出来:
“这位小姐,钱请按照约定的打到我的账户上。”
“OKOK。”白昼头也不回,眯起眼睛想要看清云雀宅里面的动静,结果因为近视而失败了。她挠挠脑袋,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正准备离开的幻术师说道:“哎等等等等,我忘了换鞋子,帮我顺便溜进去拿出来?”
幻术师回头,表情异常嫌弃。
“那至少用幻术给我造一双鞋吧?放心放心我马上就去买鞋子穿,就一会儿。”
白昼双手合十,一脸诚恳。见她没有鞋子的确不方便行动,幻术师皱了皱眉,开口干脆:“加钱。”
“成交。”
白昼欣然应予,视线盯着黑斗篷看了一会儿,问道:“去找你的那只麻雀呢?”
“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二七
“……”
白昼踩着刚刚在街边的商店买的鞋子,漫无目的地前进着。
清晨的气味已经从空气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商店街上人们热络的交流。倘若在以往,她估计会十分感兴趣地掺和进去,但是现在——
她偏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肩头,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不单单是飞走的自己的匣动物,它在先前已经被云雀恭弥拐走了不知道多久了。应该是跟现在自己的去向有关的、她原本打算做的事情。
“……是什么来着?”
白昼轻轻咬了咬唇,在自己脑海中仔细搜寻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她曾经定下的计划。
这种感觉似乎曾经也有过。
她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中。这条在夜晚才开始活跃的小路如今也有三三两两的小混混来往其中,白昼没什么精神地跟迎面走来的几人打了几声哈哈,旋即拐进一处无人的空地,一手拨弄着挂在身旁的匣子。
不知怎的,心中空荡荡的感觉不断在放大,不知道哪方面的记忆在无声地逝去。
“……唔……”
她无奈地摸摸后脑勺,因为暂时没有忘记什么其他事情的感觉,便从身侧解下自己的指环跟另一个匣子,正准备打开时——
“……哇,这可真不妙啊。”
白昼弯了弯僵硬的手指,撇撇嘴,顺着来时的路往回离开。
去找个人借个电话吧——
X
不久前——
老汤姆像在斟酌用词似的沉默着,直到面前的圣代已经完全融化、服务员又端了一杯甜橙汁给他时,他才抓了抓有点稀疏的头发,开口:
“啊啊,这种事其实我是觉得你还是去问问她本人比较好,但是考虑到她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你想知道什么?大叔我知道的可不多啊,基本都是听说的。
“大叔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看上去还不到十岁,被我一个老朋友收养了,但是我那个朋友公务繁忙所以交给同是流民街出身的我照顾,——之前好像是被人口贩子卖来卖去的,之后那个人口贩卖组织不小心就被彭格列九代盯上灭掉了——大叔我从来不做他们那种底层的贩卖,所以很安全。”
老汤姆哼笑两声,将痞子似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在我这里安全待了一两年吧,那时候有一单生意,一个富商指明要漂亮的女童,有几个不长眼的下属就把她给送去了。说实在的,她从之前那群看管不严的贩子手中逃跑有可能,但是大叔我的下属,虽然没几个长了脑子,但是看管方面绝对严格,她就这样被送去了。
“之后那个富商没多久就死了,我也不清楚是她动的手还是我那位知道这件事后亲自去了一趟日本的老朋友——事后我朋友把她接过去养了几个月,把她放回流民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了,……嗯……就像现在你看到的那样,性格有些极端,估计是在那时候学的幻术吧,开始当骗子。当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很无聊,就跑出了流民街到正常社会中生活,……不过她那种生活方式真的能算正常吗……”
老汤姆喝了一口甜橙汁,欲言又止的模样令人好奇。云雀恭弥眼前的咖啡一口未动,却已经不再冒热气了。他没有在意已经凉了的咖啡,抓住对方口中的关键词问道:“生活方式?”
“……啊,就是……”
老汤姆的话被现下流行的音乐打断。他掏出手机对云雀恭弥比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盯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奇怪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大叔我现在很忙,有事快说。”
——“又在哪间廉价的小旅馆抱着廉价的女人?这才几点就开始了,你还真是精力旺盛。”
对面熟悉的声音跟欠扁的语调跟自己有着谜一般的相似。老汤姆一愣,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又望了望对面注意到这边的云雀恭弥,有些不自然地对对方扯出一个微笑,刚准备撇过头与对面的白昼小声交流,却见云雀恭弥手指了指桌面,也朝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不对,是冷笑。
老汤姆迅速地权衡了利弊,将手机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桌面上,还十分贴心地打开了外放。
“……请问有事吗?”
——“……什么啊,那种正经的问话方式听起来真恶心。你又把我的什么东西卖了?”
把你整个人都出卖了——老汤姆很想这样说,但看了看云雀恭弥的模样,清咳了两声,变回了以往的那幅怪腔怪调。
“你会打电话回来可真是件稀奇事,怎么终于想回家了?最近大叔我被那群政府养的抓到了小辫子,你再等等——”
——“没说要回去,给我个人。”
“……”
跟她熟悉的老汤姆瞬间明白了白昼想干些什么,一抬眼见到眼前男人的表情变得越发严肃了起来,他反手叩了叩桌面,闲话家常似的问道:“你难得安分了几年……玩腻了?”
——“与其说是腻了……出了点事吧。我待会儿给你寄个东西,帮我转交给云雀恭弥,你现在用的地址报一下。”
老汤姆从对方疲惫的语气中嗅出了一点不正常。他收起方才嬉皮笑脸的表情,略带思索地瞄了眼白昼指名的云雀恭弥:“……我现在应该就在你附近,你直接送过来……”
——“我就在邮局门口,懒得过去了。你就按发件地址给我东西吧。”
对面传来一阵沙沙声,马上便恢复了正常。老汤姆想了想,随口报出了一个地址。
——“OK。哦,这号码是路人的,你不用存了。”
说着眼前的手机便传出了一阵忙音。老汤姆还在思考刚刚那通电话中白昼疲倦的声音跟她口中“出了点事”具体指的什么,眼前的云雀恭弥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咖啡。
“继续,生活方式。”放下茶杯时,他说道。
老汤姆有点意外,却没有多问,将眼前的甜橙汁一饮而尽,刚刚被电话打断的对话也逐渐再现在他的脑海中。
“嗯,生活方式。”他将空杯子放到旁边,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热咖啡,不断朝里面加糖,“刚刚你也听见了……我从事的行业注定了在我手下会产生不少失踪人员,她以前经常向我要这些人的资料,……然后在里面挑自己满意的,用幻术伪装成那个人,强行混进正常社会中生活。
“她虽然无法燃起雾属性火炎,但是在精神方面十分适合对自己施加幻术——她就这样一个身份玩腻了就换另一个身份,玩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嘛,她本人倒是乐在其中。我是不知道她选择这样生活的目的是什么啦。”
老汤姆耸耸肩,视线落在从门口飞进来的一只莫名熟悉的麻雀身上。在这种季节还能看见闯进城市中的麻雀有点稀奇,特别是当这只麻雀稳稳地落在了云雀恭弥肩上,跟他十分熟络的时候——
“……她的匣动物怎么跟你这么亲近?”
见麻雀翅膀下方那一丝微弱的紫色火炎,老汤姆拿小汤匙搅拌着加了过多糖的咖啡,开口,“我记得云雀先生你也有在研究匣子,……对于匣动物的习性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它们一般不会接近自己主人以外的人,除非它的主人无法供应它活动所需的能量。”
云雀恭弥轻抚着小麻雀的动作一顿,脑海中迅速跳出了相关的研究报告——的确同老汤姆所说的一样。
而且它们活动所需的能量是……火炎。
“……”老汤姆喝了一口咖啡,还嫌苦似的拧起了眉头,放下杯子继续望里面加糖,“那孩子说的出了点事,……该不会是没法燃起火炎了吧?”
X
白昼朝街边热情地借自己打了个电话的帅哥打了声招呼,顺便问了下附近的邮局在哪里。
“这条路直走——然后朝一个圆顶的巨大建筑走,在路上能看得见它,”帅哥很热情地将白昼刚刚在自己记事本上写下的地址撕了下来,递给她,“只要你不是外国人。”
她当然不可能是外国人。对于帅哥的玩笑,白昼没什么精神地笑了笑,接过老汤姆报上来的地址便顺着帅哥指的路离开了。
她的记忆一直乱七八糟缺这少那的,所以才需要匣子来帮她记住理清这些乱糟糟的记忆。她也没想到会有一天打不开匣子——虽说那些记忆于她而言没什么影响,但是少了一块什么还是让人很不爽。
为什么会无法燃起火炎……因为忘记了燃起火炎的方法吗?
……倒不如说这真的有什么方法吗?好像有听说过需要的“觉悟”还是什么的……那么以前的她会有这种东西?
白昼有点烦。
她身旁两个匣子好好地挂在裤子上,指环被她戴在手上还没卸下。周围倒是没人注意到她身上这么明显的黑手党的配置,但在这个黑手党遍地的西西里,被注意到是迟早的事情。
……还是把这匣子交给云雀恭弥吧,那小家伙看上去也很喜欢他的样子。
自己的话,只需要考虑现在就足够了。
街边的餐厅内放着现下流行的音乐,跟先前白昼听过的完全不是同一个调子,却让人一听就能记住。白昼跟着哼了几个调子,看到了刚刚那个帅哥口中的“巨大的圆顶建筑”。
作者有话要说: 跟森林说可能要完结了。
然后她把我打了回来【远目】
☆、二八
太阳爬上半空。
等到白昼迈着慢悠悠的步伐来到邮局时,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白昼将制作精美的匣子交给了前台小姐,后者只当这是什么工艺品而不疑有他。
“那么,拜托了。”
写上了收件地址跟收件人后,她在邮局内来来往往走了几圈,莫名觉得有些心烦。不单单是记忆流失产生的空虚感,而是周围的环境令她有些不安,也有些……别扭。
“……请问现在几点了?”她摸摸脑袋,回到柜台前询问道。
前台小姐此时正在为另一名老妇人服务,就像没有听见白昼的问话似的,没有分出一点注意力给她。见状白昼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那个老妇人的脸,压下莫名升起的熟悉感,离开了邮局。
太阳还在半空中,但是周围的颜色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这是一种与正午截然不同的、令人伤感的老旧色彩。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却在此时突然多了起来。先前行人热络的谈话声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悉悉索索的交流,以及时不时掠过眼前的汽车。
“……诶?”
眼前的景象跟她进入邮局前相差甚远,远到她差点怀疑自己穿越了——白昼走了几步,盯着路人一张张有点熟悉却不认识的面孔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她穿越了,那就是她中了什么人的幻术。她不觉得自己在邮局里转几个圈能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把东西交给前台小姐的时候还很正常,直到刚刚那名老妇人……是在里面闲逛的时候被盯上了吗?
原因不清楚,但是究竟是谁……
她咬了咬牙,四下望去。旁边的建筑没有丝毫变化,冷冰冰的颜色就连黄昏都无法将其覆盖——远处被她当成路标的圆顶建筑却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光秃秃的天边只有一颗软弱无力的太阳。
在原处的电线杆旁边站着一个奇怪的人。
尽管路人穿着的服装春夏秋冬各种款式都有,但也说不上有任何不妥。然而站在原处的那个像是披着一块布、脸上戴着诡异的恶魔面具的人,绝对称不上正常。
话说那真的能算得上是人吗?
白昼挠挠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那个家伙,见对方只是面对着她而没有任何动作——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尽管她不认为自己能从这个幻术中逃走。
“……¥@*&^#%……”
不同于悉悉索索的交流声,一道响亮的男音怒吼般地从旁边漆黑的小巷中传来。声音越来越接近也越来越刺耳,白昼刚觉得有些不妙想逃,一双手从小巷中凭空伸出,直直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撞在电线杆上。
“……&*&*%%……!……&*!!”
肥胖的男人发狂似的对着她大吼着,双目布满血丝,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力度睁大了眼。他双手用力到颤抖,就像想硬生生地把白昼的脖子掐断。
“……!”
白昼下意识地挣扎着,却因为力量不足以失败告终。相比窒息感,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更让人难以接受,她使劲掰着肥胖男子布满脂肪的手指,对方却死死抓着,一动不动。
“……咳咳……!”
就在白昼快要晕过去时,他又突然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白昼靠着电线杆坐在地上,小声咳嗽着,同时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肥胖男子狂暴的大吼音调逐渐降低,转变成了疯了似的低喃。他蹲下身子与白昼平视,突然拿起身旁突然出现的水瓶,抓过她的脑袋便往嘴里灌。
“……呜……咳咳……”
液体在男子慌乱的动作下有一部分被灌进了鼻腔,奇怪却有点熟悉的苦臭味迅速传到大脑之中,紧接着便是冰凉的液体流过的体内喉管开始火辣辣地产生刺痛。
喝再烈的酒都没有过的感受——这究竟是……
“——AAAAA——!!”
低喃的肥胖男突然间凄厉地叫了起来,整个人连同还剩小半瓶的瓶子一起飞了出去。一下子少了束缚,白昼垂下脑袋轻轻咳嗽着,用袖子抹了抹脸上沾满的液体,辛苦地抬起眸子。
一个长得有点眼熟的人从自己眼前走了过去。
身高不算特别高,穿着白衬衫,黑色外套披在肩上,一只袖子别着一个红色袖章,写着两个白昼不认识的字。
“……谁?”
她不由得嘶哑着声音问道。
“……草食动物,谁允许你忘记我的?”
对方脚步一顿,似乎看着远处不省人事的肥胖男看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白昼走来。
凌乱的白衬衫下一刻就变成了一丝不苟的黑手党西装,连带着身高都高了不少。白昼虚弱地咂咂嘴,嗓子还因为刚刚被灌入口中的液体灼烧着而无法说出一句正常的话:“谁会……你啊,……我……”
喑哑的声音听着尖锐又刺耳,云雀恭弥俯身抹了下白昼脸上还没擦干净的液体,探到鼻前闻了闻。
“……”他皱起眉,又瞥了眼挣扎着站了起来的肥胖男,面向远处仍旧一动不动的面具人,眼中闪过已经许久未见的杀意,“这种程度的幻术……”
面具人的身形闪烁了一下,再现时已经拉开了几分距离。幻术师那令人讨厌的气味也逐渐变得稀薄起来——不知道究竟是云雀恭弥的缘故,还是已经达到了目的。
“……”
云雀恭弥哼了一声,拿出匣子正准备追上去,却被不远处白昼的呜咽声制止。他回头看着抓着嗓子只能发出咿咿呀呀这种声音的白昼,停下准备追上的脚步,边往回走边打开了匣子。
“……真弱啊,你。”
被居高临下外加嘲讽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此时却没有心思回敬对方。喉咙中火辣辣的刺痛渐渐开始瘙痒,无论怎么发声都没法说出正常人使用的语言,这种似曾相识的经历总觉得在记忆中能找到一段,但是又找不到。
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太好的回忆,干脆就别找了吧——
白昼身子一轻,紧接着双脚离地,被云雀恭弥……扛了起来。
“……”
真粗鲁啊,你。白昼很想这样对他说,但是很可惜发不了声。
云雀恭弥的脚步一向很稳,稳到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曾经接受过礼仪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