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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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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暴力色彩的侮辱,他们纷纷作想:撑死就是辞职,林森柏的话他们不听了!无论如何也得先冲上去把那帮婊子养的混蛋给收拾利落了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好身手!是以一时之间,园区门前的局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抗议人群被打得一地门牙,落花流水,作鸟兽散,记者们一看这阵势顿时吓得连相机都不要了,纷纷夺路而逃。林森柏在办公室里听物业的人给她做现场直播,气得当下一拍桌子就要去会馆找老伴哭诉,恰在当时,师烨裳的电话到了。
  师烨裳是在车子被砸后给林森柏打的电话,此时金狮的售楼处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当然,师烨裳的宾利也被砸得不成样子,前后箱盖都变形翘起,挡风玻璃也像沾满蜘蛛网一样几乎令她看不见路,后视镜掉了一边,大灯也碎了一边。车顶是什么样子她还没瞧,只不过那当时石头砸车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打雷一般响,想必那车顶肯定已是马蜂窝状可怖,师烨裳再也不愿去看它一眼了。可其实还有更吓人的:由于气候得宜,她当时开着前排两扇车窗,一颗拳头大的石头从右侧横飞进来,差点砸到她那脆弱的脑袋瓜,但最终还是自她眼前一点五厘米处划过,从左侧车窗飞了出去,没有成功酿成惨剧——这一幕是有金狮员工亲眼看见了的,为拍马屁,他一个电话打到大老板处,将当时那千钧一发描述得绘声绘色。师宇翰颤颤巍巍握着话筒,心疼得心脏病都要发了,像当年被林森柏威胁时一样激动地,他做了一个错得离谱的决定。这个决定不仅让他在日后处处受制,也让师烨裳操碎了心。
  “汪顾,你下班能过来接我吗?我的车坏了。”师烨裳在打给汪顾的电话中如此说。汪顾那头登地就变得雀跃到不行,看样子她是恨不得师烨裳的车天天坏掉的。但也可能是因为她天天都许愿让师烨裳的车坏掉,所以师烨裳的车真的坏掉了。反正不管怎样,当她在国代户外停车坪间看见师烨裳的车子时,她立刻没有了偷笑的心情,收音机里适时播放城市新闻,听完,她吓得差点儿没了挪车的力气。
  夜里两人回到家,师烨裳一如既往地淡漠泰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洗完澡便抱着被子看电视。汪顾因她的不解释而急得像只无头苍蝇般胡乱转圈,可她除了抗议汪顾挡了她的视线之外,还是不肯对下午发生的事做出哪怕仅有只字片语的概括。
  在转了大约六十圈后,汪顾忍无可忍地冲着床上的人低低嚷道:“师烨裳!你这样要急死人的!我还没告诉妈妈!她要知道了非急得腿肚子抽筋不可!”
  师烨裳不以为意地扬起细眉,越是流水湍急之时她越有鹅卵石般的圆滑,“你不告诉伯母的理由和我不告诉你的理由是一样的,何必让多一个人担心?”
  要放在平时,汪顾该笑了,因为师烨裳在乎她,就像她在乎汪妈妈一样。然而今天眼见师烨裳的车被砸成那样,她那气,急,且怕的心情与师宇翰好有一拼,你就是逼她笑她也笑不出来了。“不行,我明天就雇人看着你,你走哪儿身边都得有人护着,不然我饭都吃不下。”汪顾揭被上床,不由分说一把揽过师烨裳,任师烨裳在她怀里左右挣扎,她说不放就不放。
  “我要看电视。”师烨裳挣不过,只好言辞抗议。
  汪顾气哄哄地捏住她的下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担心自己手重把师烨裳弄疼,于是只好改捏为托,称不上强硬,也称不上温柔地朝师烨裳一字一顿道:“我要保护你。”
  师烨裳下午被师宇翰的过激反应搅得头疼,好容易回到家里看会儿电视竟还要被汪顾这般折腾,心里不免有些烦躁,“我好好的。”其实她想说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任何保护在她眼里都与监视无异,但汪顾看着她的一双秋水眼眸之内充满了真切的惧怕,她不忍心让她尴尬。
  “你什么时候不是好好的?你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好?去年你都病成那样了你还说自己没事,你还能不好成什么样?”汪顾说着说着就显出了要哭的表情,“要不是新闻播出来,我连金狮出事了都不知道,好在妈妈是只看中央新闻的,咱们能瞒过今晚。可你信不信明天她看了报纸会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去上班?”
  师烨裳故意笑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抬起手来拍拍汪顾的头顶,“所以明天我会起得稍微早一点,在伯母还没起床时把报纸里写到这些的那一版搦成一团丢进垃圾箱。”
  汪顾之前颇为想哭,但听见师烨裳的话后,所有的担忧和怜惜都化为了一声哭笑不得的“哈”。她想不到师烨裳那聪明的脑袋居然会想出如此这般比泔水还要馊一百倍的馊主意。“你以为报纸会只报一天?你以为老妈那些朋友们都是文盲?还是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是师家大小姐?”
  对“师家大小姐”这个称号,师烨裳一向抱有十分的不满。在她印象里“大小姐”都是些光会吃喝玩乐的东西,或许有几分优雅,却决不上道,生活中贫乏得只剩美容秘诀与豪宅豪车,与她们交谈,嘴里真个是能淡出鸟儿来。而她,吃得苦耐得劳,如果愿意还能自己攒出辆车,时间允许的话,造架飞机也不是不可能的,因而她不认为自己是“大小姐”,甚至觉得“大小姐”这个词侮辱了她……一口怨气堵在胸口,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说她睚眦必报其实是褒奖,正确讲来,她那叫气量狭小,小肚鸡肠,小心眼儿。
  汪顾看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在反省,于是更紧地搂着她,叹气道:“还是听我话,要不请假在家待着,要不我雇人保……”咚!
  诶?哪儿来的星星?汪顾昏头转向地想。眉间一方缺少神经的皮肉生生作痛,连带两条眉毛都疼了起来……怎么回事?
  师烨裳收起刚弹过汪顾脑嘣儿的右手,从汪顾怀里滋溜一声滑进枕间,“你别定势思维,业外很少有人把师氏和金狮联系到一起,所以就算他们报也没关系。还有,今后别再说我是师家大小姐了,否则我听一次弹一次,绝不手软。”盖被子,睡觉。
  218——些——
  到了十八号,事情果然见报,而且占据了各个城际报刊的头条,报商们像竞赛一样攀比报道长度,有的一版,有的两版,更有甚者搞到了三版。师烨裳自然没有傻到早起去偷汪妈妈的报纸,因为在她半睡半醒的清晨,汪顾已经替她把报纸偷了回来。
  六点半不到,汪顾拉开床头的小灯,坐在床上仔细翻看那几张涩涩发灰的烂草纸。报纸边沿有点湿,因为清晨和夜里都有雨。
  报道有些失实,为了争取读者,他们的矛头毫无疑问地指向开发商。什么《无耻开发商虐打无辜百姓》,什么《顾客不再是上帝》,什么《烛台下的黑暗》,更有甚者还来了个《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地产商?》的大标题。汪顾被那些文字雷得五迷三道,却还自虐似地一直读。
  师烨裳窝在枕头里,半睁开眼看那些被汪顾圈在手臂间的黑字标题,心想:写“虐打”那位是暴力片看多了的,写“上帝”那位是本末倒置摸着黑写的,写“烛台”那位是小学刚毕业作文不及格的,写“拯救”那位根本不是中国人,是寒国人……想着想着,她又想睡了。
  这是一个言论自由的时代,每个人都会面对批评。成王败寇,师烨裳不会把那些蚊子嗡嗡放在眼里,她只担心师宇翰的冲动之举会令媒体和公众反弹,在日后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不过,担心既然没用,她也就懒得担心了,商业行贿这种事她干不出来,就算要干也得让别人替她去干。
  嗯,一切等媒体态度明朗之后再说。被窝里那么暖,不多睡一下真是可惜。师烨裳窝了窝身子,将脸埋进枕被之间,借汪顾的身体遮去灯光,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汪顾翻着报纸,也知道师烨裳醒了,可她刚想对师烨裳说早安,师烨裳已经又像乌龟一样把脑袋缩进了被筒中。必须得找些人保护她——这个执念在汪顾心中挥之不去。可她出身小门小户,在张氏又一向是本着商业精神做事,如今想要找些有身手的保镖,确实存在渠道上的困难。是的,只是渠道上的困难而已。
  她有钱,有很多钱,甚至到了连自己都不晓得有多少钱的地步。但出身和阅历的局限性决定了她的门路不可能像林森柏和师烨裳那样宽泛,所以即便有钱,仍有许多东西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却不是买不来,而是买来了也不合心意。
  到底上哪儿去找些能保护师烨裳的“精锐”呢?
  汪顾摸着脑袋,想到了三个人:一是林森柏,二是张蕴然,三是文旧颜。
  林森柏的私人雇佣军不容小觑,“婚礼”当天汪顾见识过。他们尾随林森柏而至,林森柏进入会馆后,他们立时在会馆外拉起一道长长的人肉戒严线,从会馆的宴会厅向会馆护栏外望去,只见肌肉喷张,背心性感,却不见其他,由此可知,会馆外的人也休想看见会馆内的情形。相比之下,张蕴然的随行人员要显得收敛许多,至少他们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可就张慎绮那次突发事件看来,他们非但战力不弱,与张蕴然之间也有很好的默契,这想必是年久之功,不是一朝一夕金可换的。
  至于文旧颜,文旧颜的随行全都是隐形人,普通人根本无从自人群中将他们分辨出来,但霍氏职工都知道一旦文旧颜上班,公司里就会多几张毫无特征可言的面孔,等文旧颜下班,这几张面孔便随之消失,片刻不留。他们没有固定站位,他们之间不做交谈,他们甚至不会接近文旧颜,但如果文旧颜家那只小鬼在,她会用脏兮兮的鞋子踩着他们的腰带,再踩着他们为她架起的手臂,爬到他们肩上坐着吃饼干雪糕之类会弄得他们一身污浊的东西。而对公司里别的男职工,小鬼不会这么放肆,她连理都懒得理。
  那些隐形人的战力,汪顾还没机会见识,但汪顾也不想见识,因为听霍氏的老人说,凡是见识过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只有一个最该死的活了下来,那就是霍岂萧。
  汪顾看着师烨裳称得上安详的睡脸,思来想去,想去思来,闲得欠揍的手在脑袋后面挠挠挠,差点没把头皮屑给挠出来,最后终于决定向文旧颜求援——三人中,只有文旧颜与师烨裳没旧情,而且看样子也不可能与师烨裳有新情。向她求援比较保险。
  八点整,汪顾站在火锅店门口,等那位睡时像乌龟,醒时像蜗牛的师家大小姐从壳里爬出来。好半天,终于盼得蜗牛出了壳,但没两秒,蜗牛又缩回去,再出来时,蜗牛手里多了一大串钥匙,“可以送我去师氏吗?”蜗牛问。汪顾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蜗牛当车夫,别说是回师家,你就是让她去西藏她也不会抗议,狗腿地应了没问题,她急忙往驾驶座一侧跑,但跑一半时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又觉不妥,于是她停下脚步问:“师烨裳,你这是作死去呀?师氏你还敢回?”
  师烨裳站在副驾门前横了汪顾一眼,口气平淡道:“师氏总部和金狮大楼是一回事么?”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就算金狮大楼被TNT炸成瓦砾堆,师氏总部也听不到响儿。汪顾恍然大悟,冲师烨裳嘿嘿傻笑。师烨裳无奈地摇摇头,隔着车,咬着唇,她又对汪顾做了个弹脑嘣儿的动作。汪顾一时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缸里,快要被甜死了。
  将近十点,汪顾从文旧颜的办公室秘书那儿得到预约确定,文旧颜给的会面排期回复居然是一句讹诈意味很浓的话:“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就什么时候见你。”汪顾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想到向这种人求援。 无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听说文旧颜吃饭很不挑,汪顾想吃海鲜了,于是决定中午请文旧颜吃生蚝。
  ……
  “文小姐,这边的生蚝很新鲜,您尝尝。”汪顾将一个像温温浓鼻涕一样新鲜的生蚝递到文旧颜面前,文旧颜表情复杂地抬起手来刚要接,没想却被坐在她身旁的小鬼劈手抢走。小鬼一边往生蚝里铺红姜片一边一本正经地告诉汪顾:“妈妈不吃生蚝,也不吃亏,所以带我和小小来,专门吃生蚝。”汪顾差点被生蚝呛死。
  文旧颜闻言,母老虎的锋利獠牙登时露了出来,扬手一拍小鬼脊背,她恐吓道:“再说就赶你们两个去昆虫博物馆!”霍岂萧急忙将食指竖在唇前,对着小鬼说:“嘘~”
  汪顾看着这一家三口,舔舔嘴角的生蚝汁,脑袋里晕乎乎地想,总有一天,她和师烨裳也会像这样幸福满点的。总有一天,她们也会像她们一样拖着个小鬼到处乱逛的。总有一天,她和师烨裳……唔~好幸福。汪顾眯着眼,扬起一脸笑意,满足地砸砸嘴,正经事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诶?对了,文旧颜上回说小鬼九岁,算算,文旧颜今年应该三十四,孩子九岁,妈妈三十四,等于是妈妈是二十五岁就有了孩子……汪顾反射弧太长,思维太发散,同时还不怎么相信自己的智商,算个两位数加减法而已她连手指头都用上了——她和师烨裳今年都是三十岁,如果抱个一岁的孩子,就等于是二十九岁才有孩子,就算抱个三岁的孩子也等于……汪顾左手比二,右手比七,郁闷地皱起眉头来——她们无论如何都算晚婚晚育,可政府好生傲娇,不给不给就不给她们发津贴……
  文旧颜头回见有人能在短时间内不哼不哈地变出如此品种多样款式齐全的表情,一时竟看电影般看得入了神,一叉子虾尾放在嘴前,直到霍岂萧受不了地动手替她把它塞进去,她才反应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失礼的事情。
  没错,就是失礼。
  看人出糗是很失礼的。何况还是这种比下门没关还严重的糗事。
  咳!
  文旧颜为制止汪顾继续糟蹋自己的形象,用力清咳一声,善意提醒道:“汪小姐,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是什么事呢?”之…梦…整…理
  “嗯?”汪顾晃过神来,却除了听见自己的姓,知道文旧颜在叫自己之外,没听清其他的。文旧颜迫不得已又说了一遍,心中暗暗可怜起师烨裳来。
  “啊,对,我确实是有事想请教您二位。”汪顾不晓得自己刚才又演变脸了,听文旧颜提起,她便急忙放下刀叉,擦干净嘴,接了文旧颜的话往下说:“您可能知道,金狮的一个售楼处昨天受到大群闹事者不法攻击,但您可能不知道,师烨裳过去检视现场时,车子被人砸烂了。”
  文旧颜似是早知如此地点了点头,面上平湖无波,“她的事我们知道,听说她差点就被一颗从侧窗横飞进去的石子砸死。”霍岂萧及时纠正,“是砸到,不是砸死。”
  汪顾一惊,握在手里的餐纸落到交叠一处的腿上,她很想问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但文旧颜也不是神仙,听说哪儿有听说得那么全面详细的,有空问是谁,还不如趁两个大BOSS有空听她说话时把要紧事给说了,总不能白请一顿饭不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想请您二位帮忙介绍些可靠的安保公司或者资源比较广的安保经纪。您也知道的,我当了大半辈子的小职员,没有请保镖的经验,生怕万一请不好,看家不成反噬主……”
  文旧颜眉毛一挑,斜眼看向霍岂萧。霍岂萧无辜地眨眨眼,嘴一撇,“好吧。”转而,她面对汪顾,口气谦和地问:“你要多少人?男女?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汪顾就知道她们手里有货,条件早想好了,“最好是男的,”千万不能是女的,否则等于把一只没节操的花蝴蝶往花丛里送,“人可靠些就行,顶好是GAY,”也不能是直男,否则等于把师烨裳这朵鲜花送给蜜蜂们,“至于人数,我没什么应对特殊事件的经验,”汪顾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了看文旧颜,又看了看霍岂萧,“像昨天那样的事情,您二位觉得,大概多少人才能处理得了?”
  就在此时,一直坐在两个大BOSS之间安静吃生蚝的小鬼出声了,“有枪,一个,没枪,十个。”
  “一会儿你跟我去挑人吧。不过我事先说明,一旦挑出人来,他们就不归我负责了,他们按你意思做出的一切行动,后果由你来承担。”霍岂萧喝口酒,表情称不上严肃,却也算不得戏谑。汪顾知道这种事情确实可大可小,于是认真地点了头。
  219——玩——
  源通拥有事发地块的近半开发权,所以发生这种事后,业内普遍认为源通里开锅了,林森柏要炸毛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眼看就打响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林森柏在这种紧急事态面前,反而表现出一种平时没有的淡然,她在事发第二天早晨还与咪宝在源通出事楼盘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喝早茶,那辆扎眼的莲花小跑车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在出事楼盘的商业广场前,像是专门放在那里等人去砸一样。
  “林森柏,这几天你别乱跑了,免得走在路上突然下石块雨。”咪宝有些担心,师烨裳的事她听说了,虽然过去一夜,但心中尚存后怕。林森柏手下的私人佣兵,远比师氏那些保安下手要重,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横扫一片,目前伤者还在医院,伤者家属还未来得及反弹,但这点时间差并不足以让林森柏解释安抚,所以三家受灾公司里,就源通最该死,作为源通的代表,源通的支柱,源通的持牌人,林森柏这会儿就是逃难逃到南极去亦不为过。
  其实林森柏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人肉靶子,由于旧情的关系,媒体方面给了她几分面子,但这几分面子能干的事也只是在写稿时刻意隐去源通负责人这个关键点,审稿时删掉一些针对性很强的语句,排版时故意把本应形成一整大幅的版面分开,至于效果,不能说全然没有,但也明显不到哪儿去,“血债血偿”是昨天“暴民”们被打散离场时喊的话,由此可见,今天免不了还是要闹的,且一定会闹得比昨天要凶。林森柏在这里,就是为了守着看他们能闹到什么地步,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这是个困扰着同一条绳子上六只肥蚂蚱的最关键问题。
  谁都知道搞地产的人最不怕闹事,也最不怕民愤。
  房子和土地是人类依居之物,当年议定的赔偿数额在当年看来是个不错的价格,可放在两年之后的今天,想在同一地块上用同样的价格买一间同等面积的房屋,几乎是天方夜谭,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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