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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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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得不错,你能做的就这么多,剩下是我的事了。”她漫不经心地拉展被她睡得皱巴巴的睡裙下摆,窝到端竹书房里的小沙发上,卧倒,“你老爷爷刚打电话来说,希望你节前都住他那边,说要亲自给你上课,你愿意去吗?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你的事情你做主。”
  一听见有课可上,端竹这叫个高兴。闲坐无聊的日子太难受,她简直半天都过不下去,何况老爷爷的长寿眉满好摸的,每次跟他打招呼他都会遂她心意让她摸摸他的眉毛,有时还请她拿把小梳子替他梳梳它们。可怜端竹这辈子都没听说过梳眉毛的事儿,每每那时,她就开心得像捡了多大便宜似的,一根一根地替老爷爷把白眉梳好,再一根一根地给它们抹上一种类似葡萄味的蜡油。老爷爷对她的工作态度很满意,总会用两三个妙趣横生的革命故事回报她——因为从小跟着外婆,端竹哄老人家开心的本事,那是连郝君裔都自叹不如的。
  “我愿意去,好几天没见到老爷爷老奶奶了,我想他们。”端竹兴奋地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小步跑到郝君裔身前,手脚麻溜地取走她指间还没来得及打火的火机,又禀起一脸灿烂笑容,“郝君裔,你不应该在未成年面前抽烟。”
  郝君裔这回可算明白过来,端竹是下定决心不让她抽烟了,难怪家里的火机都像自行车轮胎一样莫名其妙地被人放气的放气,拔火石的拔火石,连一个能用的都找不到。
  可惜她醒悟得有点儿晚,全家上下硕果仅存的那个打火机现在也被端竹没收了,她空守着一根烟,拉肚子时终于找到厕所却发现没带草纸的憋闷感油然而生,懒懒叹口气,她半抬起头问向端竹:“华端竹同学,你管不到我抽烟吧?”
  “郝老师,吸烟有害健康。”端竹走回书桌前,把火机放进抽屉,嘎达,上锁。
  166——不——
  “师烨裳,你够了吧?那辆车,那几辆车,包括这辆车,哪辆不都是你的?为什么还要算来算去?钥匙不都在家里挂着吗?我一会儿就把它们全开回家门口摆着,你想开哪辆开好不好?别闹了,你买我还不卖呢。”汪顾在红灯前,松掉刹车,挂了空档,头疼地看着师烨裳。
  师烨裳舒适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上,双手捧着个保温杯,里面是汪妈妈熬好的中药。汪顾说一句,她就喝一口,喝完还回味无穷地去闻那草药味四溢的不锈钢内胆。
  一分钟前,她向汪顾提出回购那辆宾利GT,出价标准是将原车按报废年限折旧,她算出来的价格是二百八十三万,于是她问汪顾肯不肯以二百八十三万的价格将它出售。可汪顾一听这话就受不了地叨叨她,很明显是根本不打算跟她谈钱。
  “如果我再去买新的,会多花五十万,你自己考虑吧。”师烨裳不打算与汪顾争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她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文旧颜把去年的工资和红利总计三千二百万结入她账户的同时,还给了她一份为期一年的工作合同,看来是不把张氏的墙脚挖出个大洞来决不罢休的。不过,今年文旧颜给她的薪资待遇又有加码,直接与利润增长挂钩,这点确实让人心动——她帮父亲做事,但不会动家里的钱,没有这比庞大入项,她的日常开销无以为继。况且,文旧颜和霍岂萧这俩混世魔王提出的“邀请”从来不含“意见询问”的意思,虽然她自己求死不得,但既然她已经选择为了汪顾活下来,那她就不能拿汪顾的命开玩笑。
  嗯,她终于也要正正经经地卖力工作了,这样很好。
  “我说你……!”汪顾一向拿师烨裳的坚持无奈何,话到一半,不知该如何继续,她只得拖长了调子对着挡风玻璃鬼嘶狼嚎半分钟,按下寻死的心一脚将油门轰到底,“好好好!我让人去办过户手续,可以了吧?师烨裳,你什么时候才能通点儿人性啊?榆木疙瘩说的就是……”
  “不要危险驾驶。”师烨裳好心情地又喝了口中药,那些在别人眼里看来宛如洪水猛兽的辛酸液体在她嘴里变成香浓咖啡,任谁也瞧不出她有半点勉强的意思,
  车到霍氏总部门廊,刚好碰见来上班的文旧颜,今天大BOSS不知为何没有当尾巴,小鬼也不知去向,汪顾笑着与文旧颜打过招呼,安心放下师烨裳,自己驱车赶往十六公里外的张氏。
  “那孩子很有干劲嘛。”文旧颜目送汪顾离开,用长辈的目光上下打量师烨裳,“你也不错,恢复得很好,浑身散发着一股……”耸动鼻子用力嗅嗅,文旧颜笑得这叫个幸灾乐祸,“中药味。”这种味道她可闻多了。霍岂萧一年四季离不了中药,日久天长地闻着闻着,如今她个没有学过中医的人也能单凭药味就把药的功效说得七七八八,“辛苦带甘微酸,闻味道应该是滋阴平肝归元的。”文旧颜撇嘴。
  师烨裳抬了抬手上的药瓶子,摇摇头,答曰:“不知道。她养母带我去看的老中医,好像药里放了盐糖浸的话梅,蛮好喝的就是。”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霍氏大堂,师烨裳左看右看不见霍岂萧身影,一时还适应不过来,问过文旧颜才知道霍岂萧又带安姿回老家受训了,赶春节前回来。
  “我说您老人家怎么有黑眼圈了呢,”师烨裳不怕死地调侃文旧颜,倒也知道文旧颜是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因为一两句玩笑话就犯脾气,“原来是独守空房给熬出来的。”
  文旧颜虽然好脾气,但却不是省油的灯,嘴皮子平时就利得像两张剃须刀片,这会儿被人谑了,哪儿有不揭竿起义的道理,假模假式地叹口气,她拍拍师烨裳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揽,“你体验这么深刻,难道是汪顾架不住了?”眨巴眨巴眼,装作深思二秒,“也不会啊,我看她气色不错嘛,那就是你架不住了?”
  “我跟她是纯洁的‘亲缘’关系,您老别想歪,”师烨裳乖乖任文旧颜揽着,边走边抿起唇,面上是一派寓意不明的纯洁,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挑文旧颜那根因欲求不满而显得血脉喷张的筋,“倒是您这么搂着我,就不怕风言风语传总奸耳里去?”
  文旧颜将师烨裳懒得更紧一些,说话时双唇几乎要贴上师烨裳的耳廓,“在我俩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传,传了她也得信啊。我还求不得有个机会让她吃醋呢,要不你帮帮我?”
  没有矛盾的日子过得好生无聊,文旧颜总算计着让霍岂萧偶尔爆发一下。
  就拿去年来说,她和朋友合伙演亲热戏,又是搂又是亲地在霍岂萧的观察热点内折腾了好几天,可霍岂萧愣是连半点反应也没有,直到她忍不住去问霍岂萧到底看没看见,霍岂萧才很是冤枉地对她说:“我很酸,但我知道你在演戏,为了让你尽兴,所以……”气得她差点没骂娘。
  “别,总奸对我本来就够不满的了,我要再勾搭您,她非把我活劈了不可。”
  师烨裳抱着药罐缩脖子,装出窝囊废的模样,意料之中的,后脑勺被文旧颜轻轻巴了一下,她作势站立不稳地往前倾倒,文旧颜立刻紧张地握住她的肩,可嘴里并不心疼她,“放心,她不劈老弱病残。”
  ……
  合同一签,节后师烨裳就又得回国代上班了,文旧颜虽然明知结果,但还是显得很高兴,合同签完,几通电话打出去,霍氏总裁办公室里很快聚了一堆有闲有钱穷极无聊的大小姐。师烨裳这段清心寡欲,根本没做参加派对的准备,她出门时只是简单地套了身唐装,肩上还有一条象征着病弱的披肩,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而恍惚,与半年前神采奕奕的师烨裳有着天壤之别,于是特意带了好酒准备一醉方休的友人们谁也不敢劝她这个酒神干杯,聚会临了,为了努力喝光那些酒,“友人”们一个个醉得七倒八歪,只剩她和文旧颜两人,一喝中药提神,一喝苏打水解酒。
  “你快点好起来,瞧你把她们害的。每次聚会,你一个人就能喝掉一半,你不干活,她们就得卖力气喝,一会儿她们的司机又得忙了。”下午五点,文旧颜假好心地摊平了金家大小姐的身子,让她靠在沙发扶手上睡个舒服。
  师烨裳抿掉最后一口药汁,盖好保温瓶,“我现在也不是完全不能,但您得早点通知我,别搞突然袭击,我用妆把脸上的死人色盖一盖她们一准来劲儿,不会那么矜持的。”
  “是……”本来已经卧倒的金只于听师烨裳这么说,立马睁开醉蒙蒙的双眼,含糊不清道:“你下回在脸蛋上刷两个猴子屁股再来,看我们不灌死你。”
  师烨裳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一看,是汪顾,准时准点,下了班就打电话,一秒不带耽搁的。
  “嗯,我还在霍氏。”
  接起电话,师烨裳只说一句便切了线,瞧得文旧颜都在旁边摇头叹息汪顾命苦,“你就看在她追你追得那么辛苦的份上,给她个机会吧,我就不信你一点儿也不动心,不动心的话,你也不会答应跟她同居了。”
  师烨裳看着手机,摇摇头,“她是张蕴兮的女儿,我不能害了她。”
  文旧颜从她脸上看出了一种名为“苦笑”的矛盾表情,但也知道这是师烨裳最不愿意显露的表情——她宁可让人觉得她可恨,也不愿让人觉得她可怜。“张蕴兮不会介意由她的女儿来代替她继续爱你的。她希望你们都幸福,如果你们能一起达成幸福,岂不是更好吗?”
  “可我在汪顾身上总能看见张蕴兮的影子,好几次都差点叫错名字。以前,因为这事儿,林森柏被我弄哭过,许典被我弄哭过,席之沐也被我弄哭过,所以到最后,她们都选择了离开。我不希望我跟汪顾之间也变成这种局面,就算我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她,但我终究会伤害她,伤害的结果是她像所有人一样离开我,明知会两败俱伤,何苦呢。”师烨裳习惯成自然地又拧开保温杯的盖子,低头才发现药汤早就被她喝空了,保温杯里,除了淡淡的药草味,什么也没有。
  即使是这么不值得享受的东西也有消耗殆尽的时候,就更别提那些值得享受的东西了。
  文旧颜知道师烨裳不喜欢被人可怜,可文旧颜本身也不是那号会可怜人的货。平时跟霍岂萧走在天桥上她都恨不能让霍岂萧去打劫人家那些个专业乞丐,你能指望她可怜谁?这些年来多亏是霍岂萧把得牢啊,否则B城那些个天桥,地下道,公车站,夜市……非得被文某人清理得一干二净不可。
  如此这般,谁也都不盼着文旧颜能在任何时候说出什么煽情的话来了,想当年霍岂萧在她手上都死三百回了她还不歇嘴地对着个半尸体骂大街呢,更何况是才死一回的师烨裳?
  “我说你呀,你就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儿干,纯粹没死够。你再死一死去,快去,等你什么时候死出霍岂萧那份觉悟来,什么时候就不再纠结这些个没用的了。”
  师烨裳听得满头雾水,不由呆呆地问:“那当初你和总奸为什么非逼我接受手术?让我死了不就好了吗?”
  文旧颜奸笑摸下巴,师烨裳心目中冰山美人的形象毁于一旦,“一次就死透了多没意思啊,人生在世就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活来死去,死去活来,就得这么来回来去地死,才能体现最后那一死的价值。你跟霍岂萧学着点儿,她有经验,你看她现在过得多幸福。”悲剧的霍岂萧,无论在哪个世界里也一样那么倒霉。
  师烨裳饶是再聪明也想不到文旧颜居然还会耍贫嘴,而且还是拿自己心头爱的性命开涮,一时间心内涌起唏嘘无限,禁不住由衷感慨:“总奸搭上您老,可真算应了孔圣人那句话。”
  “什么话?”文旧颜好奇。
  师烨裳语重心长,“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167——允——
  一转眼,离春节只剩五天了,做代理和贸易的春节最忙,张氏也不例外。汪顾成天到晚四蹄生烟,没时间琢磨过节的事,于是翻出本购物杂志让师烨裳代为参考,拜托师烨裳和汪妈妈决定春节都办些什么年货——她倒是一点儿不跟师烨裳见外,真就把师总当小媳妇儿使了。
  二月十二日早上,汪顾刚把咖啡饮口的盖子揭开,椅子都没来得及坐暖,叶婕翎便捧着一堆文件夹急匆匆地敲开了她的办公室大门,“汪董,刚才资本运营部那边提文件过来,说中遥的收购案出了点问题,您看。”叶婕翎翻开文件,指着一张页码上画着红圈的议案纸。
  “这么一大清早出什么问题?他们昨晚上在宾馆里嘴巴贴着耳朵谈的兼并啊?”汪顾最近因为外忙公事,内忙家事,直忙得心火上升胃火下坠,听见这还没打铃上班呢就出事,当然气不打一处来。可无论嘴里多少牢骚,工作依然是少干半分也不行,无奈,干吧,全当是为了报答老天爷昨天晚上让她再次偷吻师烨裳得手。
  资本运营部递过来的是双方修订的手稿,按照传统而陈旧的做法,这类磋商过程较长,磋商事项较多的协议预案谈判双方都会保留谈判手稿,虽然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也不会从中取得利益,但这是长桌谈判的传统,既方便备案,也算给那些谈判桌上的后备力量留点儿教科书。
  “员工的事他们拿来找我干嘛?收不收中遥的人应该由人事说了算啊,缺人就收,不缺人就辞,这有什么可商量的?”这是汪顾第一次全面接触兼并收购案,她想当然地以为收购就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却不知道兼并和收购堪称“磨人双侠”,是所有商业行为中最最令人殚精竭虑的两种,特别当收购对象为生产与销售并存的长链条式企业时,人员归属乃是影响谈判结果的决定性因素之一。“让人他们去找人事负责人,告诉他们由人事说了算……”
  “汪董,”叶婕翎打断汪顾的话,用指头戳了戳文件纸,指尖停在一行红字上,“这是人事负责人岑经理的批注。”
  汪顾定睛一瞧,上面确实有行小字——岑礼杉:人事归属问题提交董事长定夺。
  “让他们都上来吧,”汪顾叹气,觉得自己好生命苦,“我看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那么难定夺的……”她抓紧时间喝掉杯里那些不能当师烨裳面喝的咖啡,嘴唇差点被烫掉一层皮。
  此次收购案的目标企业是一家名为中遥日化的老牌国企,这个收购项目,在师烨裳任内早有安排,预期是将中遥日化整体买断,以实现张氏资本重心由贸易向实业的转移。
  由于对象是国企,资本运营部前期的主要工作当然是去撺掇中遥的管理层。按照师烨裳的说法,国企并不是国家的企业,只是充分享受国家财政支持,充分享受银行优惠待遇的企业。国企的所有者也不是工人,而是现任管理者。只要撺掇好企业管理层,买卖就好做了,这点,尤其体现在资产评估方面。
  资产评估,评什么估?凭什么估?
  厂房可以估,估吧。老厂子几十年的厂房了,就算是以解放初期那种备战标准建的厂房,有厚得像某国人的脸皮AK47加手榴弹都轰不穿的墙,难道还得论砖块儿算价值?如果能,那敢情好,拆了当古董卖肯定更值钱。
  地皮可以估,估吧。师烨裳是搞地产出身的,她还不清楚这帐怎么算?有师宇翰零五年那波哄抬地价的浑水在前,B城公拍土地在堪称地产业黄金年的二零零六屡现流拍。那当时,师烨裳劝师宇翰拿出一部分资金高价拿地的目的就在于方便日后作价。反正土地可以开发,也可以抵押,实在缺钱还可以倒手再卖,资金流转并无太大妨碍。师氏零五年入手的土地某几块“恰好”在中遥日化的厂区附近,实打实地说,师烨裳看中中遥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中遥“恰好”在那几块地之间。你这边刚综合了建筑物重置价格、估价对象房地产净收益、地产市场交易价格、土地区位价格等资料朦朦胧胧不清不楚地合计出个数来,她拍桌子说不值,不值就不买。你信不信她?信她,地价就被打压到底。不信她,她是地产商,她采取报复性措施死压着土地不造房子光造地价,今后你还怎么卖?退一步,就算她不玩这些猫腻,零五与零六年地价不可同日而语,就算评估公司老老实实用周边土地取得成本估出来个价已然够她含笑接受了,更何况那些管理层是不会管土地到底卖了多少钱的,他们管的只是有多少钱进了自己腰包。
  当然,流水线也可以估,估吧。一条流水线,就算还在超负荷运转,收购者说没用,管理层也说没用,那就只能白送。按流程拍卖?傻了吧?管理层想卖工人还不让呢。卖掉一条生产线就意味着让几十个工人下岗,工人分不到卖生产线得来的任何一分钱,通常都会大力反对,通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管理层才会听从工人意见,无产阶级才有发挥作用的舞台,工人的先进性才能得到体现。收购者手里最好的筹码就是这些工人,只要价钱还凑合过得去,只要目标企业的管理层不提出反对,只要收购流程冠冕堂皇,只要解决好职工安置问题,国有资产流失多少都不重要,这点,与国企改革指导文件上强调的叽里呱啦是截然相反的,唯有真正的奸商才能做到真正的“以人为本”,空头文件出多少都只能起到“指导”作用,维持社会主义社会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才是国企改革的方向,凡是妄图破坏这种局面的人都应该被抓去刑场枪毙十分钟。
  但是用就业名额换固定资产并一桩容易操作的买卖,这可是个技术活,需要多方长期配合的暗箱操作和明面上种种意在立牌坊的磋商谈判才能使商业利益和私人利益最终落到实处。收购方还没入局就嚷嚷着要“减员增效”只会让目标企业早早地由根基向上腐烂。如果职工闹得太厉害,很可能会无论过往地翻出管理层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丑事来,几封检举信打到纪委,到时,好不容易养肥的管理层垮了,该停职的停职,该双规的双规,收购过程被无限拉长,双方资源均被无利搁置,到头国企私企一齐亏本,不论国退民进还是国进民退都只会肥了银行,万一要再资不抵债,三方不落好,可就真应了郭先生那句至理名言:活该,死去!
  撇掉员工空谈什么优质资产非优质资产,只会起到杀鸡取卵的效果。汪顾不明白。所以汪顾单纯地认为员工处置这种事应该由人事去处理,她并不把它当成资本运作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项,毕竟在她曾经接触过的案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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