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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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叶月观沙有些莫名的问。
我转移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
“是吗?”他有些狐疑的望了一眼头上乌云密布的天空。
终于,我忍不住小声提点他:“下次不要再穿这种大了的和服了。”
叶月观沙突然明白我的意思,低头看了一眼被我捂得严严实实的胸膛,爽朗一笑:“所以白麻你这是害羞了吗?”
我逃避开他那带笑的目光,望向远处波澜壮阔的大海。
他放下手中的水壶,从我身后抱住我,取笑似的呢喃道:“昨晚我有没有告诉你?很棒,白麻让我感觉很舒服。今晚,我们继续吧?”
脑袋里那根弦猛地崩断了,我急匆匆的挣脱开他的怀抱,咕哝:“这种事情,不要挂在嘴边啊!”
“什么事情?”柏木好奇的凑过来问。
不远处传来几声汽车的轰鸣,打断了柏木的追问。叶月观沙原本噙着温柔笑容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他探出身望向别墅后面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随即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了?”柏木也收敛了一脸笑意,忧心忡忡的问。
“他来了。”叶月观沙如临大敌的说,然后吩咐柏木道:“你先带白麻进去避避,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要出来。”
“好的,不过你可要多加小心。虽然他是你……”柏木说着说着便将我推进了别墅里面。
我一头雾水的被柏木催促着赶上了二楼的卧室,他警惕的探出身子环视了一圈楼下,随即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来了吗?”我被这种风雨欲来的气氛所感染,也变得不安起来。
柏木再一次变得焦躁起来,处于一种类似于在研究所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正常的状态,抓着那一头乱糟糟的金发,皱着眉头在卧室内走来走去,也不搭理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我担忧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好奇的走到了落地窗边。
花园里突然来了许多戴着墨镜的保镖模样的男人,在他们的严密保护下,一个高个子、穿着束腰马甲的乌发男人出现在了叶月观沙的面前。
他们身材相仿,面对面站在一起,就像照镜子一般。
我正在猜测他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似乎感知到我探寻的目光似的,那个咄咄逼人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朝我所在的窗户望过来。
两两相望间,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冰冻起来。
那张脸庞,正是梦中,令我惊讶不已,与叶月观沙、与塔露帕如出一辙的面孔,宛如双生。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男人的泪痣长在右眼下方,而叶月观沙的却在左眼下方。
我猛地缩回身体,躲在层层的轻纱窗帘后,只觉天旋地转,快要窒息。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出现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如果是塔露帕现象所创造出的朱槿,倒还有几分说得过去的理由。
但是,楼下那个不速之客,明显是活生生的人类,不是幻觉,不是灵体。
为什么他与叶月观沙是那样的相似?
那么,通过遗留在我记忆深处永无止境的思念所创造出来的朱槿,他的原型,又到底是谁?
接连不断的问题像层层迷雾一样包围了我,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的感觉让人头痛欲裂。
“不行,我不能让叶月一个人面对那家伙!”似下定决心般,一直走来走去的柏木突然一拍大腿,义正言辞的说。
“那家伙?到底是谁?”
柏木显然已经耐心尽失,他烦躁的示意我安静待在卧室里,哪里都不要去,随即转身轻巧的走了出去,并慎重的锁上了门。
这种被隔绝在真相之外的感觉令人异常愤怒且难过,我不满的拍打着卧室的门,喊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有什么事一起面对不好吗?”
“柏木——你回来,放我出去。”
……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十分钟,也许半个小时。一道敲击声透过门,传了进来。
我欣喜的靠在门上,说:“观沙?是你吗?快放我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关着我?”
“不是观沙哦,是观潮。”意料之外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莫名的有些阴冷,我迟疑的离开门边,不安的退到了墙角的阴影里。
谁知,“碰——”的一声,雕刻有复古花纹的门就被一股野蛮的外力撞开,短发的男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哭了吗?”
“为了这种男人哭泣,不值得。”
……
梦中那个轻蔑的声音隐隐回荡在脑海里,这个穿着束腰马甲,一脸倨傲的短发男人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有一刹那的失神,狭长的双眼里闪过类似于痛苦又憎恶的感情,最后恶狠狠的拽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出卧室。
紧追着男人赶上楼来的叶月观沙一脸紧张的看着被男人拽住的我,颤抖着声音发怒道:“观潮,你放开他!”
“我亲爱的可怜的哥哥,你就那么喜欢他?”拽住我头发的男人一把将我甩到地上,轻蔑的扬起下巴问。
叶月观沙忙扶起摔落在地的我,美丽的双眼里满是痛苦。
“可惜,最后,他还是背叛了你,选择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男人嘲弄的眯起双眼,右眼下方的泪痣让他看起来显得无比妖异。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也许他们口中的这个“他”并不是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给我滚。”叶月观沙闻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漠又尖锐的冲站在一旁的男人咆哮道。
男人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漫不经心的抛出一句让我神魂俱灭的话语:“他已经死了。你以为自欺欺人的找个相像的替身,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过下去吗?”
“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当年,我也以为他死了!可是死无对证,连尸体都未曾寻到。直到前不久,我再次遇见他,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失踪了,失忆了!你就不要再欺骗叶月了,叶月观潮!”楼梯上的柏木气势汹汹的走上来饱含敌意的对傲慢的男人说。
叶月观潮——观沙的孪生弟弟极其不信任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拍了拍手,瞬间涌上来数名严阵以待的墨镜保镖。
“无论如何,今天,这个替身,我是要带走了的。”
叶月观沙紧紧抱住我,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的说:“不,我绝不会让你再一次从我身边带走他。”
“痴人说梦。”叶月观潮轻蔑一笑,打了个响指,静候一旁的保镖们便杀气腾腾的围住了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天
坐在梦里出现过的黑色汽车上,感觉异常糟糕。
“怎么?在担心他吗?”身边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露齿一笑,动作轻浮的逗弄起被捆住手脚的我。
我抗拒的偏过头,恶声恶气道:“快放了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还敢威胁我?你这个替身胆子不小嘛!”叶月观潮皮笑肉不笑的狠狠拧了一把我脸颊上的肉。
“痛!”我瞪了他一眼,却惊疑不定的看向车窗外一直漂浮在车边的长发男人,是朱槿!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支离破碎的失去温度的尸体,我都快要被你欺骗了呢。你这个卑鄙的肮脏的冒牌货!”叶月观潮眯着眼突然就愤恨着拽住我的头发,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为什么?——为什么要装作他的样子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黄昏时分,汽车稳稳在人迹罕至的山间停下。
“你给我下来!”叶月观潮粗鲁的将我从车上拽下,两人踉踉跄跄的往山的深处走去。
那些墨镜保镖在得到禁止跟随的命令后,都乖乖的守在了原地。
穿过荒草丛生的小道,一直拽着我前行的叶月观潮突然放开了我,幽幽道:“到了。”
一道平台似的窄小悬崖出现在了眼前,呼啸的风声席卷而来,刮得皮肤隐隐作痛。悬崖下方,咆哮着的海浪无情的拍打着黑色的岩石,发出轰鸣的巨大响声。
“你知道吗?”叶月观潮面对着我,指着悬崖下那万丈深渊,笑中依稀有泪光闪烁:“他,就是身中数枪,从这里摔下去的。”
我靠近那陡峭危险的悬崖,朝那深渊望去,机械的重复道:“他?”
“白麻,浅羽白麻。”
这个充满许多未知的名字从他那嫣红的嘴唇中吐露出来的那一刻,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些令人心悸的各种声音,声声都是死亡的回响。
如果白麻,数年以前,就已葬身悬崖。那么,我又是谁?谁又是我呢?
“为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呢?简直就像白麻一样……”叶月观潮含情脉脉的抚上我的脸庞,一反之前的温柔态度实际上是在透过我看向那个曾经让他,让叶月观沙着迷不已的男人——浅羽白麻。
一个轻柔的缠绵的吻印上了我的嘴唇。
“对不起,白麻。”气息交错间,他情不自禁的喃喃,冰凉的泪水沾染上了我的睫毛。
“即使你是如此的像他,但是,我决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人代替他存在。”一吻过后,叶月观潮的脸上恢复了之前那种没有任何人类感情的表情,然后坚定的环住了我的腰,将我带向悬崖边。
“再见了,白麻,不,应该是不知道名字的替身先生。”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却异常好看的表情,然后缓缓的却异常决绝的伸手将我推下了寒风凛冽的悬崖。
刺骨的风中,滑落一串串盛满思念的泪珠,苦涩的味道让人终生难忘。
要死了吗?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作为一个替身死在这惊涛骇浪的悬崖深处吗?
身体重重落在锋利的黑色岩石的那一刻,我听见了骨头碎裂刺破内脏的声音,以及海鸟的悲鸣。
深蓝色的天空中厚重的铅色云层之上,一弯残月无声的看着这肮脏世界发生的一切罪恶。
几道银色的闪电将堆积在一起的云层撕裂开一道长长的伤口,猛烈的海浪拍打上岩石上渐渐冷去的我的身体。
要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天
当第一滴雨水落在我脸颊上的时候,一身血色和服美艳得不可方物的朱槿悄无声息的赤着足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真是残忍啊,那些人类。”他懒散的叹息着俯下身打量着我。
原本恐惧他的存在的我,此时也变得无比平静,也许是因为接近死亡的原因。
“我快要死了。”我对他说。
朱槿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不解的重复道:“死?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会的,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什么能抹杀掉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当然,那些愚蠢的人类只会以为我们是所谓的幻觉。”朱槿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描绘着我的脸庞。
“白麻,我们如果一直待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不是就可以直到永远了?”他痴痴的呢喃。
“不会。”我打破他美好的幻想,说:“我跟你不一样,我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朱槿莫名的望了我一眼,就好像我所说的是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他从我身上爬起,一把拉起我,说:“那我们离开这里,以免你总是产生什么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幻觉。”
当我被他摇摇晃晃拉起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原本四分五裂的内脏以及破碎的骨头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简直就是个奇迹。
这是……塔露帕的魔力吗?
我有些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抱住一脸茫然的朱槿,喜极而泣道:“谢谢你!谢谢!”
朱槿欢喜的抱紧我,轻快的说:“只要白麻跟我在一起就好。”
……
黎明到来的那一刻,我回到了那个住了一段时间的海边别墅。
站在溢满花香的花园里,我有些踌躇,犹豫着不敢上前。
“没有什么好恐惧的,只不过是一群脆弱的人类而已。”朱槿又开始说那些费解的奇怪的话了。
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那个叫作“浅羽白麻”的男人的替身。
这个认知让我从心底深深的感到一股莫名的浓重的悲哀。
可是,却依旧不肯相信这就是事实。
那些情浓时分的依依爱语、那些彼此对视间的心意相通,不像是假的,更不像是对待一个作为过世恋人替身应有的真挚情感。
我告诉自己,要相信,观沙,叶月观沙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增添几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推开门走进客厅,五花大绑的柏木与叶月观沙背对着我,狼狈的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我刚准备走过去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的时候,却因为他们的对话,而停下了脚步。
“你那个恶毒的弟弟为什么又跳到你面前来了?在发生了那些不好的事之后,他还有脸出现在你面前?!”
“这几年,他一直有派人监视我。”
“我真的搞不懂,当年,他是怎么把白麻勾引到手的?还有,那次的意外,白麻竟然活了下来?但是为什么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好几年,最后又出现在那家研究所?!”
“……”
就在我以为那个男人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无奈又凄凉的开口了。
“白麻,其实,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知道的,也参与过了吧。塔露帕现象。”
“把思念的力量视觉化。”
“现在,你所看到的,触摸到的,只不过是我对白麻思念所产生的实体化灵体,不是人类,而是塔露帕。”
……
半晌后,柏木呆滞的问:“那为什么,我却创造不出弥生?为什么其他的人都不能将塔露帕实体化?”
“也许,是因为爱得不够深沉吧。”
记不清我是怎样逃离这个曾经以为这就是家的海边别墅,只知道快跑,远远的跑开,再也不要回来。
漫无目的的癫狂一样的奔跑中,我跑上了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
将要前往何方?又能前往何方呢?
这个错乱的世界,为什么会有塔露帕的存在呢?
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过后,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呈流线型抛起,随即狠狠的摔落在一旁的隔离带上。
污浊的鲜血缓缓流淌在路面上。
最后的记忆,是一个憨厚却慌张的男人走了过来,恐惧又忧心忡忡的抱起了我。
“请坚持下去,千万不要死。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照顾,绝对不可以因为车祸肇事这种事情而获罪入狱!”他慌乱的说。
……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看见了头顶那片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嗅到了那股难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被各种凌乱却有序的线路固定在了铁床上。
“编号03029已经苏醒,各种机体功能有待测量。”一道机械的电子声从我床边的那台电子仪器中传来。
我想要抬手遮住那从头顶照射下来的白晃晃的强光,却动弹不得。
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我,在那无机质的镜头背后,一双双兴奋不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我,有种异乎常人的狂热。
“塔露帕创造塔露帕的现象还是第一次,有待研究。”
“谁也没想到当初博士竟然会私下跟那个男人做了实验,结果竟然还成功了!”
“这真是人类历史上一项伟大的创造。天啊,他是我见过的最成功的塔露帕,就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一样。”
“另外一个塔露帕你们打算怎样处理了吗?”
“目前还未有明确决定,有待观察。也许我们可以借此研究下塔露帕的互相吞噬现象?”
我茫然的望向周围那片毫无差别的纯洁的白色,犹如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又回到了原点。
就像是被海水冲刷过的沙滩一样,除了几道刻骨铭心的沙痕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心里空荡荡的。
塔露帕有心脏这个器官吗?我不知道。
我缓缓的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未来的残酷的凌迟。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结束,支线剧情福利番外待增。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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