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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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样的光,才照亮了阴暗中的我吧。
所以,现在,我这样一个被同学看不起,被同学鄙弃的人,放在角落里都没有人发现的种子,却被陆老师选上开成了花。
那种心情,我懂。
到了办公室,班主任说:“已经联系过你父母了,你父母说你去外地上学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我没有去外地上学,”我说,“我还回来上学。”
“都要给你办退学手续了……”
班主任拧着眉,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只蟑螂,我在班里从来都不讨喜,同学里只有一个乔初对我好,老师里只有陆老师对我好。
但是,班主任毕竟是带了我两年半的,到现在不是说喜欢不喜欢,而是带的时间长了。
他想了想,说:“去主任办公室,你承认错误……”
“我没错。”
老师骂我,学校领导骂我,回到家爸妈骂我打我,甚至是吃安眠药自杀,都是因为我软弱了,我怯懦了,我怕了,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我做错了。
班主任怒极反笑:“你没错?和已经结婚的老师暧昧不清,你没错?”
“那不是暧昧,那是……”
我顿了顿,把齿间“喜欢”两个字咽了下去。
“是什么?你知道因为你现在学校家长已经联名向学校投诉了,学校扛不住压力,就算是你自己不转学,学校也会把你开除,”班主任说了很多,刚开始是一些套话,到后面就成了教导,“你现在才十八,看问题太简单,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这孩子就是太怯了……”
班主任说到最后,我已经不争气的掉眼泪了。
老师都有一双很善于观察学生的眼睛,我曾经记得陆老师在去年我一次的周记中写道:“刻苦努力,但是缺少自信,但是如果能抬起头来走路就更好了,加油。”
很多记忆现在回想起来,都只剩下了酸涩,和那种早已经过去的不真实感。
我私自来学校这件事情,很快就通知了教导处主任,教导处主任又对我训导了一番,给家里爸妈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主任看着我摇了摇头:“你妈说过十分钟让你出去,去学校门口等着……学校已经尽量把这事儿的影响降到最低了,但是毕竟是陆老师的妻子亲自找过来的,所以,学校也要做出一些处理。”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确实是这样,就算我现在回来学校,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我以为经过一段时间,同学和老师就会把这件事情淡忘。但是,我把这个时间段想的太简短了。
我动了动唇,终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主任:“能告诉我,陆老师他……”
“管好你自己吧,你师母她没有找律……”
教导主任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外面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师母?她那样也算是为人师母了?!”乔初直接不管不顾地冲进来,鼻尖还带着一点汗,“师母有见了面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么?她找律师,那陈诺琳还找律师要告他勾引未成年人虐待未成年人呢!”
我想乔初忘了,我去年的四月份就已经十八岁了。
“这像什么话!”班主任皱了皱眉打断了乔初的话,“乔初,给我出去!”
乔初好像是积蓄了几天的火气都没有发,现在一发就不可收拾了:“我不出去!凭什么啊?家里有钱了就了不起了,他搞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学生在这里挡着全校人的唾沫星子,他要是救世主,那现在就出现,就挡着全校人的面承认了!他妈的,一点都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我以前还觉得他讲课好,真……”
“乔初!”我看着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黑,连忙吼了一声,“别说了,你想害死我吗?!”
这句话我是故意吼出来的。
☆、第十一章 烧开了泼回去
乔初半截话截断在口中,愣了两秒钟才转过来看向我,脸上带着难以置信:“陈诺琳,你说什么来着?”
我脸上没有表情,眼角还挂着泪,硬生生地说:“我说,你别说了,你不要害死我。”
我了解乔初,她是有什么话就敢说什么话,什么也不怕。
“陈诺琳,好,好得很,”乔初冷笑出来,“这几天我每天给你打电话,每天去找你,怕你出了什么意外,结果你倒好,一个多星期不见人影,来了现在就是这种话?好,算我热脸贴了你冷屁股,算我乔初看走了眼!”
我的手背在身后,指甲掐在手掌心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这样说对不对,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想让我的这种事情在学校里影响乔初,那就一定要一刀两断,我已经无所谓了,名声已经坏到家了,但是乔初不一样,她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好,人又大方,我不想让她因为我毁了自己。
就像我也不希望陆老师,因为我而自毁前程一样。
乔初冲进来又冲出去,来的风风火火,办公室里只剩下一片安静,我甚至觉得是那种萧瑟的安静,带着秋风席卷而过,满地的怆然。
我低着头,说:“我错了,是我先找上陆老师的,我一个学生,他不好拒绝,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要陆……”
班主任打断了我的话:“走吧。”
随后,班主任带着我一直走到通向校门口的喷水池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陈诺琳,人会犯很多次错误,有些错误犯了就弥补不了,有些错误还有机会改正,好好努力吧。”
“嗯,老师再见。”
我最后抬头看了班主任一眼,他的眼神是那种看惯了的眼神,透着一种失望与无奈。
通往学校门口,是两排高大的白杨树,笔直直插云霄,旁边的栏杆上,缀满了粉色紫色的蔷薇花,含苞欲放,这是一个美好的初春,是开始。
但是对我来说……是终结。
我转过身,透着学校门口高大的铁栏杆,向伴随了我将近三年的校园里最后看了一眼,离开。
在路边停着一边黑色的私家车,就是早上薇薇送我来学校的那一辆车,后车窗摇下,我看见里面正遥遥地向我看过来的陆景重,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过去,相反走进了一条巷子,这是离我家最近的一条路。
身后的黑色私家车没有再跟着了,但是我走进院子前向后面看了一眼,大路拐口正好转过来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我没有理会,直接进了院子。
几个大妈正围坐在一起晒太阳闲聊:“看看姓陈的那家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家子人。”
“就是,你看看那闺女,竟然跟老师勾搭上了。”
“哎哟,伤风败俗……”
“咳咳……过了这几天,清闲日子就到头了,孩子要上小学了。”
这个话题转换的太快,除了正对着我的那个大妈,其他人都不明所以,那个大妈给我打了一声招呼:“回来了啊?”
我礼貌地一笑,走过去,听见身后一阵窃窃私语声。
到了家,小屋子里全都是劣质的烟味儿,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麻将还没有收。
看来又是通宵了一整夜。
我妈看见我回来了特别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阳城了么。”
我的心凉了半截:“你和爸都同意我去阳城?”
“哼,滚得越远越好,”我妈用鼻子哼了一声,“在家里你又上不了学了,要不索性你就出去打工吧,一年往家里打个一万块钱,供你弟弟上学。”
其实,我对父母这种惯常的冷漠态度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对我抱过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我就来收拾点东西,”我说,“明天就走。”
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叫阳城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走出家门的时候,就像是平常上学之前,照常跟我妈说了一声:“妈,我走了。”
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再也不会有放学的时候那一句“妈,我回来了。”
我妈忽然从水池上抬起头,叫了我一声:“把妈电话号记着,到了地方,报个平安。”
“嗯,知道了妈。”我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好像是蓝玻璃一样的天空,把眼泪咽进了肚子里。
心里好像忽然就空了一块,就在这一天,我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亲人。
如果和陆老师之间算是爱情的话,我应该也失去了爱情。
走着走着就哭了,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哭着哭着就笑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一边走一边哭,刚开始是压抑着声音小声哭,忍不住了就大哭起来,在街上奔跑,初春的暖风刮在我脸上,却好像是刀子刮在脸颊上。
从一个路口跑到另外一个路口,我蹲下来抱着腿,把声音都埋在双臂间。
视线所及,出现了一双锃光发亮的皮鞋,裤脚熨帖。
“别人泼在你身上的水,你应该烧开了泼回去,”我的头顶响起一道声音,“而不是蹲在这里哭,懂?”
☆、第十二章 杜佳茵,生日快乐
我微微抬了一下头,陆景重依旧是墨镜口罩,见我没有反应,他一把拉起我把我塞到了车后座,扔给我一包抽纸,然后把脸别过去看着窗外。
这会儿我已经没了眼泪,但是哭的久了,停不下来在抽噎,一直到酒店门口,陆景重直接甩车门出去,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也不过才短短的一个上午,我身边却已经翻天覆地了。
晚上,薇薇让我过去拿那些办好的手续,看见陆景重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喝酒,对着墨蓝色的夜空。
我不禁问了一句:“他为什么经常喝酒?”
薇薇挑了挑眉:“不如你直接去问问他?”
陆景重转过身来,对我举了举酒杯,红色的液体被头顶的灯光一照,将他的眼皮映成了紫红色,对我做了一个让我过去的手势。
我犹豫了两秒钟,走过去。
我还能想起来早上出去之前,陆景重嘴角挑着一抹轻蔑的笑:“我赌你坚持不下来。”我气势汹汹地对陆景重说:“如果我坚持不下来,我就用你给我的那个名字,我就去阳城!”
现在想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我就是那个笑话。
陆景重说:“因为酒是好东西,能让你忘记很多事情。”
“真的?”我问。
陆景重拿出一个高脚杯,到了半杯给我:“你可以试试。”
我接过来,看着里面的液体,晃动了一下,正准备喝下去,陆景重手掌张开按住了杯口:“不怕我在里面下了药?”
我手一顿。
“骗你的,”陆景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喝吧。”
我端着酒杯,却没有再喝了,贴着酒杯,微凉的触觉。
陆景重忽然问我:“你觉得活的辛苦不辛苦?”
我被陆景重的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一笑:“既然这么多人都活的这么辛苦,为什么不选择去死呢?”
我恍然间就想起来之前吃安眠药想要自杀的那个晚上,冰冷和黑暗来袭,想起来胃就一阵阵的痉挛难受,有了那一次洗胃的阴影,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选择这种方式自杀了。
不过陆景重没有发觉我神色的变化,好像自问自答:“因为死了就万事休了,只有活着,忍着,才能反击,所以,才有那么多,觉得辛苦但是仍然活着的人。”
我没有太明白他的意思,问:“苟且偷生么?”
“哈哈,苟且,是,就是苟且。”陆景重爽朗的大笑,这是这两个星期里,我第一次见陆景重脸上出现这种笑。
凉风吹了一会儿,陆景重已经点燃了第二支烟,直直上升的烟气被丝丝凉风一吹,袅袅扩散开。
我想我应该离开了,把被手掌心都几乎暖热了的酒杯放在桌上,礼貌地说了一句:“我先回房了。”
陆景重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指望着他回答我。
在很久以后,薇薇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你觉得Vincent怎么样?
我十分官方地回答:“长得帅,歌唱得好,是我的偶像。”
“那都是表面功夫,我第一次见他,在十几个少年里,直接挑中了他,”薇薇一笑,眼睛看向远方,“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子野性,难驯的野性。”
…………
第二天一大早,薇薇要开车送我去等长途车,把地址抄好了给我,又给了我一个手机:“到了会有人接你。”
但是,我刚刚系好安全带,旁边陆景重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你下来,我去送她。”
陆景重刚刚坐上来,就点了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车窗摇下来一条缝。
一路无话,陆景重也没有打开电台听歌,就这么安静地开车。
我侧头静静地看着窗外,越往郊区开,天色越是灰蒙蒙的,从高楼渐渐地成了低矮平房,再然后成了种满了玉米的黄土地。
下车之前,我攥紧了背包的带子:“谢谢。”
我刚刚跳下车,陆景重就把车窗完全摇了下来,将香烟上的烟灰轻轻抖掉,眼睛里闪过一抹红:“杜佳茵,恭喜你,你十九岁了。”
我微微一愣。
哦,今天4月21号,是我的生日。
哦,我是杜佳茵。
等我反应过来,私家车已经绝尘而去,从车窗向外,扔出来半截香烟。
前面的黄沙飞土散了,我看着公路尽头灰白的天空,默默对自己说:杜佳茵,生日快乐。
☆、第十三章 对自己说晚安
到当天傍晚的时候,快到了,公路上堵车堵成了一条长龙,大巴走走停停,车厢里弥散着一股呛人的燃油味,我晕车晕的恶心,也不敢打开窗户吃灰闻汽车尾气。
一直堵了快一个小时,才慢慢地疏通了。
售票员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报站,我拎着包下了车。
阳城在临近X省的一个省份,县级市,是在两省交界上,最近两年发展很快,一些工厂楼盘好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空气中都有一种灰尘的味道。初春这样的季节,再加上沙尘暴肆虐,一下车就灰头土脸了。
说好了到了有人联系我,我在公路边等了小半个小时才有人过来,手里举着一个牌子,写着:“杜佳因。”
还是错别字。
是一个大伯,脸上有深深浅浅的纹路,看我站起来,指了指牌子上的字,说:“你是杜佳茵?”
我点了点头。
还是不习惯,总觉得这个名字是在叫别人而不是叫我。
“那就是你了,跟我走吧。”
我跟在大伯身后,下了公路,走在玉米地旁边的田埂上,夜晚的风很冷,天边有一弯月亮,勾在一棵树的树杈上。
这个大伯姓杜,我的户口就是借着这个杜家,路上,杜大伯告诉我,家里是在村里住的,但是我的学校是在市里,明天早上叫了一辆车,载着我去市里认学校。
我唯唯诺诺地答应:“谢谢大伯。”
走了一路全都是土路,前面都是单门独院的房子,杜大伯带着我进去,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儿子出去干活了晚上回来,晚上回来见到杜大伯的儿子,我跟他打了声招呼,但是他的目光直接从我身上瞥过去,随意嗯哼了一声。
给我住的屋子还算是干净,只不过太过阴潮,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抱着腿坐起来,看窗外的月光。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一个人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杜大伯带着我去城里找房子,让中介带着看了好几家,最后因为考虑到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家自己住,就决定租的房子是在一个小院里,一楼,一厨一厅一卫,条件算是不错的,而且也比较干净。
杜大伯帮我先交了三个月的房租钱,从一个洗的发白的手绢里,包着一沓一百的,他舔着唾沫数了钱交给房东,我能看出来他眼里的不舍。
因为水电费是分摊的,月底才交,杜大伯临走前就给了我三百块钱,说不够了到家里去要。
我点了点头,送走了杜大伯。
到家里去要,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原本就是借到人家家里,又怎么可能再向人伸手要钱。
我不知道陆景重在替我办这个手续的时候是不是给了杜家钱,给了多少钱,这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房间的结构是进去客厅厨房,向里卧室,再向里卫生间,四十多平米,我一个人睡足够了。
下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给我妈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那边声音嘈杂的很,我只听见我妈“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出去吃饭之前,我点了点身上的钱,除了杜大伯给我的三百块钱,还有火锅店里打工剩下的一百三十八。
只能省着点用。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睡下的第一夜,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挥别了过去,手机上除了我妈的手机号,只留有杜大伯的号码和学校主任的号码。
我想要给陆老师打一个电话,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都好……
那个时候明明是喜欢的要命的,很多时候也盯着那个号码会看很久,但是现在,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九个数字键,一点都背不下来陆老师的手机号。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对自己说:晚安,杜佳茵。
…………
第二天,我照着杜大伯给我的的学校主任的电话,打电话过去,主任说让我八点之后去学校一趟。
我看着学生卡上注明的阳城三中,用手机查了查,是阳城一所三流中学,很多学生都是靠艺考上的大学,校风不太正。
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不是太远,公交车只有五站,等我到学校,上课铃刚刚响了,迎面却走过来两个女生,校服外套系在腰上,脸上画着浓妆,她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土包子一样,在我身后,明明确确听见她们的窃笑。
在教务处,主任把我分在了高三八班,然后去领校服,交了一百八。
原本我不想要校服了,只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可是如果全校学生都穿校服,而我不穿就显得太出挑了,我不想标新立异,更不想独树一帜,全世界都把我遗忘在这个角落里都好。
但是,提上日程的一件事,就是我必须要找一份工作。
班主任老师是一个男老师,戴着一副粗粗的黑框眼镜,领着我到班里,直接挑了倒数第二排一个空位让我坐过去,也没有让我做自我介绍,就直接开始讲卷子。
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就在我侧身进去的时候,给我让了让位置。坐我前桌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她压低声音问我:“我叫郑娆,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了笑:“我叫陈……杜佳茵。”
旁边的男生听见了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荣凌。”
这算是我在这个班里认识的两个人,郑娆单纯的就好像是一朵茉莉花,荣凌典型地混日子来的,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支着手臂看坐在前面的郑娆,眼中带着一种我不太懂的……迷恋,嗯,就是迷恋。
郑娆和乔初的性格截然相反,是那种特别安静的女生,又没有我因为出身带来的怯懦,班里的男生称她为气质美女,但是也有同学说她矫情的,我去厕所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女生在说她就是鸡,骨子底下就是一股骚样儿。
过了一个星期,我交了这个月的水电费,身上只剩下不到一百块钱了,晚自习下了都去吃饭的时候,我就偷偷拿着两个馒头跑去教学楼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