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又死回来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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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尉便看着皇后笑。
“皇上用不用得上,你操什么心?”
皇后一口老血,差点没直接被施尉给堵死。
“你不妨把那二人都一并收入太医院供职,若先被放出来的那一位才是真的岳齐川,依我看,那位只怕是不通医术,晚上碰到的那位大概是借他的名字的。”
皇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他们为何要互换身份,为何岳齐川要隐瞒那位药童的来历?”
如果铁了心的要隐瞒下去,东厂却连这人到底是谁都查不出,她又如何能够放心把人放进宫来?
万一应了白行远的乌鸦嘴,那人真的是谢慎行安插在宫外的人呢?
她岂不是引狼入室?
施尉利索的摇头。
“连东厂都查不到的消息,我能探听得了多少?自白行远把那俩主仆抓进东厂,药童大抵也猜到是他配置解药出的问题,既然是东厂抓人,他猜我必然得是东厂的对头,那次去见他,他看我都忌惮几分,只怕话里也有些不尽实,我若当着他的面再潜进东厂,估计他为求自保,就得向林燃告密了。”
皇后指了指桌上的小瓷瓶。
“解药难配,你怎么确定这是对的?”
对于东厂的事,施尉向来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有问必答,特别光棍。
“我拿这个和白行远暗格里的解药对调,再去给那位药童看了一次,他没发现药被掉包。”
皇后:“……”
其他的先不管,至少东厂这个守卫,她得提醒一下白行远,要加派人手了!
什么人啊,进东厂翻皇宫都和进自家后院一样轻松!
“娘娘您快去管管吧!”来书房回话的,一般都是青萝,施尉早在敲门声才一响起的时候就藏去了珠帘后,然后青扇就拖着青萝一道,推门进来噗通跪去了皇后面前。
“皇上是真的疯了!”
皇后装模作样的把先前还拿在手里玩的奏折摊去了桌上。
皇上还能怎么疯?
大不了就是去一个宫拆一个宫,至不济就是跑到空旷地方大喊你快出来,还能怎么样?
他就是把整个后宫都拆了,都别想把人找出来。
“奴婢才把沐坤宫打扫出来,皇上才一进去,又是满屋子乱翻,长公主实在劝不住了,只能由着皇上乱转,沐坤宫转完了,又去了德妃宫里,一间一间翻下来,也不乘轿辇,就一路走一路喊,皇上这到底是要找谁啊?”
青扇急得跳脚。青萝也在后面见缝插针的见证了一下这一回青扇是真的没有夸大其词。
“娘娘还是去看看吧,皇上这么下去,殿试如何去得?”
光拆个后宫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只拆自家娘娘这一间宫殿,看皇上的架势,是打算走哪儿拆哪儿了。
要是皇后这会儿准了皇上回寝宫,只怕他自己那间寝宫也保不住。
左不过大家一块儿丢脸,皇上也算是一视同仁。
问题是万一皇上拆过瘾了,又或者是没找着自己想找的人,回头上了大殿,又在举子堆里翻,那可怎么了得……
皇后几乎是极有气势的一拍桌子,难得的瞪了眼睛。
“他敢?”
末了又想了想,气势瞬间又给瘪了下去。
依皇上的性子,他还真敢……
“本宫过去劝什么?亲妹子都劝不住,难道本宫这个只有结发之缘的皇后,还能比得过血缘之亲?”冷笑一声,皇后索性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往椅子里靠了靠。
“既然皇上要找,那便让他找,殿试便殿试,现下离春日宴还有些日子,朱批竟可以不用急着背,派人跟着皇上,陪着皇上一块儿,一间一间宫的找,本宫也想看看,皇上最后要找的,是个什么人。”
连凤仪宫都拆了,大不了就再闹大一点,自己这个皇后不出头,总有人扛不住要劝,否则还要那些个朝臣做什么?
第60章 父女
等朝臣们接到消息时;皇上已经带着一股走哪儿拆到哪儿的气势,活生生席卷了大半个后宫。
所过之处一片鸡飞狗跳,处处断瓦残垣。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大批军队闯进来意图逼宫,顺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
然后涂相就伙同裴右丞一道;带领一帮老少中青朝臣们,把宫门口的守卫全搜罗了过来,浩浩荡荡越过皇后,直接在御花园里逮住了正在指挥宫人们掘地三尺的皇上。
皇后压根就懒得去看老丈人是怎么修理女婿的,舒舒服服窝在书房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最后一批送进来的卷宗写朱批。
剩下的全听青扇青萝两头跑着给自己实况转播。
“娘娘娘娘,丞相实在是太厉害了!涂丞相什么都没问啊;就带着所有人直接跪去了长街,皇上
走到哪儿丞相跟到哪儿!”青扇看一段;留下青萝继续跟着,自己神采飞扬的飞奔回来给皇后绘声绘色的描述。
只恨她自己不会丹青,否则就能直接把那画面画出来给自家娘娘看了。
“皇上拆了两间宫殿,涂丞相和裴丞相就跟着皇上跑了两间宫殿,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等着,哎哟娘娘你真应该看看,皇上那脸色哟……”
青扇眉飞色舞的说了一半,陡然发现皇后脸色不善,便恹恹的住了嘴,自动自觉的给皇后跪了下来。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随意议论皇上,请娘娘恕罪。”
虽然皇上现在是走哪儿拆哪儿,但毕竟头一个拆的就是皇后中宫,等于是狠狠抽了皇后一个嘴巴
子,别说青扇有怨气,就是皇后,也憋着一股气。
只是不能说。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拆几间房子,难道还能真的把皇上治罪不成?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也要看有没有人敢给皇上真的治罪啊?
皇后从来就不相信众生平等的鬼话。
“私下议论皇上,议论朝臣,成何体统,此话你在本宫面前说过便罢了,出去若本宫听见有谁乱嚼舌根,可别怪本宫不客气。”
青扇又自陈了一遍自己有罪,又磕足了三个头,才慢慢站起来。
“现在皇上在哪儿?”有那么几张老脸在,皇后也不担心以自家爹的手段,会镇不住皇上这点子胡闹。
又不是真的疯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青扇小心翼翼的斟酌了半天,恭恭敬敬的低头回话。
“回娘娘,奴婢回来时,皇上已经住了手,说是让人都散了,可现在涂大人是不是出宫了,奴婢还不知道,大概青萝就要回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青扇再去看看。
“对了,再去回皇上,冰灾刚过,又快到年关,国库有些吃紧,这些宫室还有御花园的修缮,只怕要动一下皇上自己的私房钱了。”
刚回身要走的青扇差点没返身过来再给自家娘娘给跪了。
让皇上动他自己的小金库?
这种话,谁传谁死,老大您能好歹看着我是您的陪嫁,放奴婢一条生路好么!
皇后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哭出来的青扇,非常善良的替她指了一条明路。
“你趁着朝臣们都在,当着面给皇上提,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
国库吃不吃紧,那些个人精比自己还清楚。
眼下正是各处都要用钱的时候,皇上还来这么一出,那群人心里指不定都在脑补怎么才能把皇上生吞活剥了榨出点油来。
青扇只需要去提上一提,剩下的仇恨自然有人拉过去。
好歹也得逼着皇上来管管这些破事儿了。
总让自己这个皇后来干算怎么回事?
青扇提着裙摆就跑了。
“娘娘,涂相求见。”青萝甫一进门,就见青扇迎头跑出去,见着自己之后,不说停下来打个招呼交换一下情报,反而跑得越发快了,还特意回头又看了一眼。
皇后直接扔了朱笔,直接走下丹阶。
“快请。”
为了避嫌,涂相几乎不会特意跑来求见皇后。
而自从自己进了宫,这些年还从没回过娘家,要不是每天在珠帘后面替皇上处理政务看看自家老爹,就是在过年大宴的时候,接受自家老爹给自己敬酒。
青萝侧了侧身子,恭敬的冲踏进书房的涂相行礼,默默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还替自家娘娘给关了门。
“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涂相一进书房,就稳稳的趴去了地上。
皇后只觉得鼻子一酸,赶紧侧过身子,等自家爹拜完了,弯腰就把人给扶了起来。
“皇后娘娘,礼不可违。”相比起岳老大人和曹太医的年纪,涂相还算是年轻的,至少不会一走一个颤,皇后连赐座的废话都懒得再说,直接把自家爹给摁进了椅子里。
“女儿让爹费心了。”
皇上胡闹不是第一次,更何况就在皇后眼皮子底下,皇后要想收拾皇上,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这次闹得满朝皆知,逼得裴右丞坐不住了,亲自来找涂相一起劝阻皇上,涂相自然知道自家闺女打的是什么算盘。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爹已经收到消息了吧。”就连已经半退休了的岳老大人,都能把自家那个病歪歪的孙子的消息瞒得一丝不透,涂相权倾朝野,要是他手里没捏着一帮子人,就是打死皇后,皇后也不信。
只不过这一批人,涂相没给皇后用,皇后从前也没有打过他们的主意。
一个把持朝政,一个掌管后宫,再加上嫡亲父女的关系,要真的再天天见面时时交换消息,随便一个人来参奏一本外戚专权,皇后就有些吃不消。
皇后转身坐去了书桌后,涂相也就恭恭敬敬的挺直了背脊,眼皮低垂。
“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消息。”
皇后:“……”
这倒是,最近事情多,还真不好挑。
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推出去。
“岳老大人的孙子进了京,难道爹还不知道?”
冰灾已经七七八八了,想抓的人抓了一批,不想抓的也倒了一些当炮灰,袁沛虽说是还没查出什么来,但好歹瞒住了消息外泄,暂时也还能缓缓。
至于京试泄题和辛大人暴毙,好歹还有薛老院判撑着,没必要惊动自家老爹。
东厂既然不能查出岳齐川和那位少年的身份,施尉不能能不能离京暂且两说,自己连这人都压制不住,还提什么使唤?
岳老大人陡然进宫,朝臣们早已人人侧目,左不过已经惊动了,还不如直接问问自家老爹有什么打算。
涂相抬眼,倍儿平淡无波的扫了自家闺女一眼,又缓缓垂下眼皮,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当真胡闹。”
皇后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就是这句话。
她也知道白行远是胡闹啊!
“这件事,是女儿冒失了,曹大人瞒得一点风声都不透,又查不出来那两人的身份,皇嗣一出事,女儿着急。”
涂相轻哼了一声,端了茶盏拨了拨茶叶。
“皇嗣不容有失,这件事情不用爹再提醒你一次吧。”
皇后:“……”
这事她是真的冤枉。
“女儿知道,后来查明,谋害皇嗣之人是文鸳夫人,只是迟了一步,没有证据,和文鸳夫人交好之人,女儿也派人暗中留意了,皇嗣不容有失。”
涂相满意了。
“只是有一事女儿不明。”涂相能够留在宫中的时间不多,皇后也就不绕弯子,单刀直入问了出来。
“岳齐川说,他的药童是他在冰灾时所救的灾民,逃难逃至外县,家中亲眷一概不知,可东厂查明,那位药童,从神医之名盛行江湖时,就已跟在岳齐川身边,何以岳小公子要在这种地方撒谎包庇那位药童?”
至于那两只私自换名,事情太过于隐秘,江湖上有关于神医的传说一贯是虚无缥缈,且描述多与岳齐川的身份相符,若不是施尉偶然听到俩人谈话,此事根本就无人知晓。
要是现在贸贸然就跟自家老爹交底,施尉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涂相似乎是颇觉赞叹的又瞄了自家闺女一眼。
“本相倒小看了东厂。”
皇后默默扶额。
现在不是你们两个暗自较劲比拼势力的时候好不好啊!
我是你亲闺女不是你在门口随便抱来的好么!
“那个药童倒的确是很早以前就跟在岳小公子身边,至于身份,确实有趣,本相也没查明白,为何袁沛的随侍,会和岳小公子私交如此紧密。”
皇后唰的一下就把脑袋抬起来了。
她就说哪儿怪怪的。
宋桥发现袁沛时,就说袁沛孤身一人。
但她明明记得她曾亲口答允,袁沛宫外行走身边能跟随一人,以保他安全。
只是为何袁沛会早早把人送去岳齐川身边?
不可能袁沛早在几年前,就预知了冰灾之事啊……
“袁沛带的人是他?”
事实如此,涂相也懒得再重复一遍,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瞟了自家闺女一眼。
“听说你对岳老大人说,待年下宴饮时,让岳小公子务必出席?”
顿了顿,涂相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神医之名已有,皇上又曾钦点他为充媛安胎,你召他入太医院供职,倒也没什么不妥,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想查什么,倒也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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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寨沟里看到了一只炒鸡给面子的松鼠君,无敌卖萌肥嘟嘟!
不仅赏了臣妾一个正面,而且还跟臣妾合了一张影呢!
=。=虽然二抽的拿着相机的那一只,没把我的脸拍进去,过后跑来邀功,还指着照片说,你看我照顾你吧,居然还给你拍了个下巴入镜……
臣妾一点都不想抽死丫的啊啊嗷嗷嗷啊!!!!
好不容易来一只如此给面子的松鼠君,居然不给我露脸的机会~!!!!!!
献上卖萌松鼠君一只~~~2333
第61章 皇上的小私房
有时皇后觉得;对付皇上,不论是循循善诱,还是谆谆教诲,又或是直接对抗,一切方法,都没有釜底抽薪和围魏救赵两条好用。
要么新来一件事分散皇上的注意力。
要么就直接冲着软肋死命踩下去。
虽然说皇上也能颁个召赏些金器珠宝古画珍玩什么的;但真正做到皇上这个份儿上;钱那就是个概念。
吃穿用度每天都有人送到手边上来,皇上在宫里能用到钱的地方少之又少。
后宫嫔妃们每月发月例,但从没见着内务府会给皇上发月例银子的先例。
皇宫里的东西,也就只能在内苑里赏着玩;皇后严防死堵,皇上也没什么机会把东西偷运到宫外去典当。
其实皇上的小金库,充其量也就只够他平时去下青楼茶馆一掷千金,就这样皇上还得省着点花。
皇后对皇上的用度,尤其是现钱,管得可以说是严防死堵。
尤其是用了范狗腿这只总管太监之后,皇上想出宫撒钱就更难了,除了贵妃当权留下来的底子之外,今年新入账的银子基本上算是绝了种。
这次一口气砸了大半个后宫,皇后放出话来,国库没钱,修缮宫室的钱从皇上的小金库里出,皇上瞬间就给……
蔫了。
朝臣们被青扇一语点醒,纷纷醒悟,由裴右丞带头,团团围住皇上,痛哭陈请国库空虚请皇上裁减用度。
涂相辞别皇后打算去和朝臣大部队汇合时,刚巧赶上青扇领头,皇上开路,一大堆朝臣们跟随,浩浩荡荡一群人全朝书房奔来。
“朕的国库怎么就空虚了,皇后和朕说说?”
皇上跑得飞快,连涂相迎头请安都没顾得上寒暄两句,直接绕过了自己的老丈人,冲去了珠帘之后。
皇后眼睛噌的一下就给亮了。
唰的站起来,冲着皇上稳稳当当行下一礼。
“臣妾遵旨。”
朝中有分量的大臣都来了,皇后轻轻松松就把户部尚书给拎了出来,又派了几个跑得快的小太监,把今年户部的账册运进宫来,连带着把度支郎中也召了进来,着重给皇上讲解今年国库支出。
难得皇上主动要求,难道皇后还要往外推不成?
哭穷嘛,皇后早就想这么干了。
不彻底整一整,他还天天当自己富有四海,四处撒钱了。
朝臣一多,书房就显得有些挤,倒是谁都没走,一群老少中青目光灼灼,全盯住的是书桌前如坐针毡的皇上。
“夏季水患,皇上仁厚,免江南二州三年赋税,每户灾民补银十两以重建房屋,国库支出九百六十七万两,大水冲毁河堤急需修缮,征兆民夫,共计四百八十七两三钱,修缮河堤所需砂石等物,共计一百八十六万两……”皇后催得急,度支郎中也就挑了几本最厚最要花钱的账册先带了进来,捧着给皇上一项一项算。
收得少花得多,又尽是些琐琐碎碎的事情,皇上才听得几项就开始打哈欠。
皇后顺理成章的坐在珠帘之后,听几耳朵,又写几句朱批。
账册自己时不时就得翻一下,每回看到国库最后剩下的银子,再想想来年可能要花出去的花销,晚上就得睡不安稳。
天天只想着怎么开源节流,哪还有心思修建宫室?
“怎么全是花钱的,朕看你们尽是诳朕。”度支郎中念完了水患,又开始念兵部饷银和粮草花销,皇上多打得几个哈欠,终于没能忍住,一拍桌子,瞪着下面一群垂手侍立的朝臣们。
“难道国库每年都没有入账么?”
当先站得不卑不亢,穿浅褐色绣团花狮子官袍的年轻郎中,毫不畏惧的抬头,随手就摸了本稍薄些的账册过来,翻开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