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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忍顾来时惜今朝-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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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忍茫然,抬起头看他,双眼有亮亮的水光在波动,“那样是不——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扣住下巴堵住了双唇。
  浅尝深吻,欲念浓烈,牙关被打开,乔忍清晰地感知到他的舌在自己口腔中纠缠,口齿相接。她揪住他的衬衣,有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去吸取他体内的氧气,面颊涨得通红。
  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种种反应,程惜眸里笑意涟涟,谁让你穿成这样站在这里诱惑我?尤其是,樱红的唇一张一合的,他控制不住,便也不想控制了。
  程惜离开她的唇,长指抚过她玉色的颈,侧头去咬她耳垂,揽着她往旁边书架带。
  用力吸了几口空气,乔忍的背部靠在书架上,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她急着问出那句话,一边偏着头躲开他的捉弄,一边说:“程惜、程惜,你听我讲完——”
  “我不要听,我要和你做。”程惜流氓又霸道地打断她的话,轻轻啃着她耳侧的皮肤,火热热的呼吸全洒在她耳旁,乔忍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
  “做、做什么啊?”
  “你说呢?”修长骨感的手指穿插在她的黑发间,他低头用牙齿缓缓咬开她前面的睡衣丝带。
  “那个、我系了好久才系上去的,你怎么把它咬开了?”乔忍情动没他深也没他快,神识还在,也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程惜在做什么。
  “它碍着我了。”
  程惜当然知道她的神智根本不是二十几岁的乔忍,完全就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欺负小孩的邪恶感、与心爱人亲密的极乐感,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体味到一阵奇诡的欲望。
  她的睡衣掉下去,垂在半腰,轻纱状的丝绸悠悠晃着,乔忍生气了。
  “程惜程惜!你把它弄掉啦!我穿了好久的,你知不知道?!”
  他挑眉一笑,亦正亦邪,凑她耳边说:“我忍了好久的,你又知不知道?”
  她的皮肤细滑紧腻,常年画画的程惜当然熟知人体的曲线美,长指游走在她前胸后背。如果没有那个碍眼的东西遮着,就更完美了。
  “痒痒痒……你——”
  “转过身去。”
  抗议着的乔忍又被他打断话语,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面对着书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开始瞧那些书名。
  程惜发现自己解不开她的胸扣,尔后轻笑一声:“怎么还穿这么幼稚的?果真像个小孩。”
  “什么幼稚?”乔忍背对着他问,她不知道自己背上光滑的皮肤袒露在他眼底,是何种诱人的风景。
  程惜动手轻轻解着她后背上绑得繁复杂乱的胸衣丝带。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吓到她。
  “你这样会让我错觉自己是在犯罪。”他的声音喑哑,染上了情欲。
  “犯什么罪?”乔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毛姆的《寻欢作乐》,捧在手上翻开来看。
  “诱。奸未成年少女罪。”
  程惜看她一眼,果然未成年,这个时候还可以拿着世界名著在读,很好很强大。
  他翘着唇角,脱下她的胸衣,乔忍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护之不及,死活不肯转身面对他。
  “我数三下,要么你转过来,我们去床上继续;要么你继续,我就地解决你。”
  “什么解决?”乔忍双肩都在颤抖,黑发垂下来,与白皙的背部皮肤映衬,颤着音指责他,“程惜你总是欺负我!”
  “都欺负到这个程度了,再欺负下去也没什么,”他倚着后面的书架上,开始数数,“一。”
  “我、我只是来给你看杂志的!你你你都做什么去了!”
  “二。”
  “救命呐,怎么会有这么流氓的人!”乔忍无赖地蹲下去,长发披在身上,遮住大半个身子,“你要是敢解决我,我就哭给你看!”
  “你要是敢哭,我就解决给你看。”
  程惜站直身子,内心很想流泪!因为她真的蛮不讲理的开始哭了。
  他特别想引用她的那句话——救命呐,怎么会有这么流氓的人!
  明明是她自己先跑过来引诱他的,反倒成了他欺负人他耍流氓了……
  “好了好了,”程惜认栽地弯下腰去帮她把睡衣穿好,“我不玩了,你也不准哭了。”
  乔忍肩膀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说:“抱我回去,我再也不要穿这种衣服了。”
  “哦,你终于觉悟了?”程惜打横抱起她,垂下眸万分苦闷地看她擦着眼泪。
  “这么容易被你脱掉,这样的衣服哪有什么用?”
  程惜:“…………”
  他保证,这身衣服绝对是他见过最难脱的,不然也不会用那么久。
  把她哄睡了,程惜不解气地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这么爱哭又这么不讲理,还不懂生理知识,是要把他逼疯么?
  这些天总是冲冷水澡,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憋出病。
  唯一安慰的是,她来到北京之后没什么不适应,反倒心情开朗了许多。梅州那边的事,也差不多可以了。
  谎话便谎话吧,逼真一点骗得过她一个人就好了。
  他要她好起来,健康且快乐,赔他度过漫长孤寂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晚安。

☆、折磨

  1
  哲学上说,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不管过程如何,最后都会走向痛苦——这是真理,可是对程惜和乔忍不成立。
  程惜笃定它不成立。
  乔忍趴在阳台护栏上看朝阳升起。他放轻脚步走到阳台,抬手覆在她头上,口吻轻淡地提醒她:“跟我去领证。”
  乔忍心里一惊,继而是漫天的哀伤飘在心间。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伤心,可是潜意识里就只有这么一种情感浮上来,占据了她全身。
  “我以为……你昨天是开玩笑的。”
  她的话让程惜的脸色渐渐冷下来,心也没办法继续暖起来。
  这样的乔忍他最熟悉不过了,无非是她自己把它当成了玩笑话,所以这般无动于衷,所以试图把“开玩笑”的罪责推给他。
  最叫人无奈是,他不能责怪她半分,不能责怪一个幽闭在自己世界里的乔忍。
  “我从来不开玩笑,尤其是对你。”
  “可是,我怕。我们能不能不去?”乔忍一直趴在护栏上,没有转身看他一眼。
  “你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眼神缥缈,内心无力,盛夏的朝阳有点刺眼,她说,“程惜,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
  程惜也弯腰趴在她旁边的护栏上,把下巴搁在自己交叉起来的细长十指上。
  他垂下眸问了一句:“你是怕我配不上你,还是怕你自己配不上我?”
  乔忍咬唇,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真糟糕,人怎么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变得哑口无言呢?
  她不知道,可是程惜知道。
  但是乔忍,为什么你可以在林奎奎面前袒露,却不能对我说出来?我连听见你真实心声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狂妄、凉薄、脾气也不太好;我身体不算健康,双手也不干净,”程惜看着立交桥上慢慢多起来的车辆,平静地说着,“我浑身都是毛病和缺点,可我从来不怕你嫌弃我。乔忍,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当然不怕,因为你明知我对你已经喜欢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从开始到现在——乔忍条件反射地想到这些话,但没敢说出口,她没勇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男女感情这场浩劫,总归是病得重的那个容易失去话语。
  程惜穿着一身闲适的纯黑休闲服,乔忍在睡衣上面随意披了一件长外套。两人并排趴在阳台护栏,两双眼看着同一轮朝阳。距离很近,心很远。
  是谁说,舞台就那么一点点,我们终归还是会转到彼此面前?睁眼说瞎话。
  乔忍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转不到程惜面前了。她的绝望不知从何而来,却延绵不绝。
  良久过后,还是程惜先打破沉默:“我们可以不结婚,反正你也无处可去。”
  她拼命忍住泪意,声音却染上哭腔,问他:“程惜,我有多傻?”
  “特别傻,”他答她,“但我特别喜欢。”
  乔忍转身揪住他的衣襟,哭着说:“你也特别傻,但我不喜欢。”
  喜欢一个傻到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的乔忍,还有比你更傻的人吗?
  程惜抓住她的手,心脏抽疼,笑得残忍,“你可以不喜欢我,一辈子都行。但我不会让你离开,去任何地方。”
  他承认,真正爱着一个人时,比自己原先想象得更为心酸。
  2
  北京市最大的私人射击场内。
  一身白衣白裤的男人扔下手中的枪,朝旁边位置那个连续射了三枪十环的黑衣男人喊了一声“喂”,然后他走过去,歪着唇笑道:“枪法不错,认识一下?”
  黑衣男人放下枪,抬起头,碎发下的墨眸完全露出来,眉间的狂气若隐若现。
  “程惜。”他说,神色不变,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一身白衣的男人把这个名字跟传言中的那个男人对上号,几秒之间,心中已过千山万水。他伸出手,紧紧盯着程惜说:“刘之旭。”
  程惜象征性地与他握了握手,尔后低头擦了擦自己的枪口,端起,瞄准,眸中狠厉,修长漂亮的指扣下扳机。
  刘之旭不出意外地看见子弹镶在了靶心上,又瞄了一眼他冷淡的神色。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心中大为畅快,是那种嗅到了与自己气味相近之人的畅快。
  刘之旭,京城四少之一,性情怪异,爱好射击、名酒,现任商务部部长兼重庆市市长刘日的独子。
  小张跟着程惜从射击场出来的时候,手心的汗都还没干。
  刚才先生端着枪的样子,好看是好看,但是惊险无比啊。他的手本就受过重伤,也不知需要多强的心理素质和多坚实的枪法底子,才能连射出水准奇高的四发。
  不过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刘之旭已经成功地被先生吸引了。小张边帮他打开车门,边问:“先生,只结识一个真的够了吗?”
  “够了,急不来,他会把我引进他们的圈子。”程惜把双手摊开在腿上,清晰地感知着它们的颤抖。
  其实小张是觉得,先生的色相,先生的气场,先生的才华,只用来吸引一个好像太可惜了。
  虽然那些人也是人中龙凤的,但总归还是自家先生最出挑。小张正在默默总结着,听见他说了一句:“我昨天要的资料。”
  “哦。”他连忙打开放在副驾上的文件袋,抽出他要的那份资料,往后递过去。上面的内容囊括了全球所有抑郁症名案例。不用想也知道,先生是为了乔小姐才看这个的。
  程惜边翻开资料,边交代小张:“风尚集团那边,让陈妆别勉强,并非只有那一条路。”
  小张应下,想起什么,说:“周小姐说六月一号那天是她们周氏集团的年度宴会,诚邀先生出席,顺便公布合作的事情。”
  其实哪里是什么“诚邀”,分明就是一定要先生去参加。那样,先生的投资者身份才能正式为他们集团的高层和外界所知。
  程惜轻“嗯”了一声,垂眼看着资料上的案例,没再说什么。
  以前上大学时,他也简单了解过抑郁症,但只是皮毛表面。
  程惜想深入研究一下,乔忍世界里的那只鬼,到底长什么样子,能力到底有多强,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拉回深渊,一次又一次地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乔忍,我不大会爱人,惯会随心所欲。
  自私到一定程度,就忍不住想打扰你、诱惑你、困住你。
  可是爱你,其实就是爱我自己呢。你到底,明不明白呀?
  3
  乔忍发现,这几天程惜都特别忙,她整天待在家里,他变得早出晚归。
  有时中午会回来用午餐,但餐桌上已经很难能见到他的身影了,尤其是晚上,总是她一个人在吃,不自觉地便没了胃口。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日,下午。
  乔忍拿着剪刀在修盆栽,阳光斜斜地洒在室内,她的心绪平静而空荡,就像被强风扫了一遍那样,不伤不痛,却也无欢无笑。
  有时早上醒来,她会突然想起什么,然后难受到起不了床。那些回忆杂乱无序,无声地潜进她的脑海,掀起一阵阵狂风骤雨。
  有时只是想起某个画面,深不见底的潭,她被压着脑袋浸在水中呼吸不了,监狱里潮湿的墙壁……诸如此类碎片式的东西,几乎能让她瞬间丢盔弃甲。
  有时她还会梦见程惜,近在眼前的人,却只有在梦里才能温暖得了她。塞着耳机,眉目如画,他说,乔忍,期末考试加油,不要又在考场上睡着了。
  然后她会醒过来,抱着被子发呆,好一阵反应不过来,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年岁多少。
  今天是个难得平静的日子,乔忍心想,至少没有什么记忆闪回而来。
  几分钟之后,难得平静的心境却被一通电话打乱。梅州市警局的电话。
  “是程惜程先生吗?我们想联系乔忍女士。”
  “我就是乔忍。”
  “那太好了,乔女士,终于联系到您本人了。是这样的,关于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号那天,你弟弟乔颂的案子,我们已经…………”
  乔忍不知道通话是何时结束的,也不知道是对方先挂了电话,还是自己的手机滑落到地上使得它结束了。
  她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变成了黑白无声的,她仿佛看见了他们说的:邻居中那个进了疯人院的中年大叔从里面逃出来,醉酒的男人翻过院子围墙,摇晃着身形,摸到工具箱里的钳子,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剪断了自行车的刹车线。尔后扔下钳子翻出去,在街上大叫大笑,直到被精神病院的人拖回去。
  而她,那一年那一天的乔忍,起早上学,在院子里看见被扔在一边的钳子和乔颂那辆被碰翻在地的自行车,她扶起自行车,又把钳子放回工具箱。然后踩着自己的自行车去上学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她带着乔颂去小山坡,乔颂刹不住车,落入了深潭,溺毙。唯一的嫌疑人,刚满十四岁的乔忍,在拘留所呆了一周后,被收监了一个月。后来她被无罪释放,乔父在差点淹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后,于次日凌晨就离开了家门。
  太多记忆一下子冲进脑海,乔忍快要找不到自己了。
  那些画面接踵而至,把她割成了无数碎片。
  她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反锁了房门,蹲在墙角,试图把所有事情都理顺,忘记了的,想起来的,黑暗的,明亮的,伤悲的,无奈的,风和日丽的,刮风下雨的……全部。
  直到天黑,直到晚饭时间到了。
  容姨没法把她叫出来,又不知道先生的卧室钥匙放在哪里,只能给小张打电话,让他知会先生,然后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
  小张把事情转告给程惜,他们应了京城四少之首毕延的邀请,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活动。此时正在车上。
  程惜听了之后,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锁屏,转着手机,看向车窗外,没说什么。
  小张有点犹豫又有点担心地继续开着车。
  夜色渐渐浓郁,北京市的街头人来车往,霓虹灯闪,他们车子的行驶方向没变。
  但最让小张不解又惊讶的是,拍卖会之后,先生居然没有回家过夜,而是只身一人去酒店住了。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后憋着一肚子的疑惑和着急离开了。
  程惜关上酒店房间门,站在那里久久没有什么反应。黑色衬衣,黑色长裤,黑发黑眸,整个人像一幅化不开的泼墨画。
  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最后在落地窗前席地坐下,屈起一条长腿,一手搁在膝盖上,手腕上的表闪着银色的光辉。
  她与他,在同一座城。
  一个蹲在房间墙角努力把自己拼凑完整,一个坐在酒店地上拼命抑制自己不去过问。
  程惜的准则,第一是乔乔活着,第二是乔乔健康,第三是乔乔快乐。
  到底是何时开始的?
  她若痛苦,他便无眠。
  4
  翌日上午,从梅州市警局过来的两位警察带来了乔颂一案的档案资料。
  由于乔母出家了,不便打扰她清修。所以警方希望乔忍能配合他们做个笔录,让局里早点把这个积压了十年的案子结掉。
  容姨为难地看着紧闭的卧室门,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乔忍一直待在里头没出来,饭不吃水不喝。
  容姨甚至害怕她在里面晕过去了,本来这几天就食欲不佳,人也消瘦。眼前这事情,看起来又还挺大的。
  而且先生一直没回来,只让小张交代她好好照顾乔忍。
  一个小时过去了,警方人员说让他们来试试,其中一个警察敲了敲门,把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跟乔忍说了一遍。
  乔忍一直没合眼,仍旧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面容憔悴得不像话。但是警察的话让她立刻站起身打开房门。
  容姨瞧着她这个憔悴样子,心里也替她难受。给她端了杯温白开,却见她一直没喝,而是撑着糟糕的身体状况配合两位警察做了笔录。
  容姨在厨房竖着耳朵努力听,只听见他们说什么“精神不正常”、“反社会型人格”、“突然逃出来投案自首”之类的。然后才听到乔忍开口说“山坡”、“水潭”等等。
  她说到最后,整个人完全崩溃,双手放在餐桌上,埋头哭得泣不成声。
  两个警察也是仔细翻过档案才来的,自然知道乔忍因为这桩案子入过监狱,精神方面也因此出过一些问题。一时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等着她平复情绪。
  容姨和两个警察,父亲和母亲,程惜和林奎奎,包括她人生道路上认识的所有人,甚至这世界上的全部人,全都不知道她当年把这些话重复了多少遍,带着怎样的绝望和无力。
  日间、夜间,在家里、在警局、在拘留所、在监狱,向父母、向不同的警察,说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
  可是一直没人相信她,她一直背负着杀害亲生弟弟的罪名,直到被逼成抑郁症患者,直到忘记再想起,直到想起又忘记,直到完全疯掉。
  谁让当年全部的证据都指向她乔忍呢?谁让所有人都累了,急着快点结案呢?
  乔忍抽泣着,说完了最后几句话。两个警察把乔颂的一些资料交给她,告诉她说,那个凶手依然不会被判刑,因为他是精神病患者。
  乔忍低着头,她想说她累了,随便你们判不判刑。
  但是她连说出这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往后仰,被其中一个警察及时接住,才避免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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