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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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早就醉得没有理智,她哪里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快莫佑庭带着房卡回来,她已经松软无骨地贴着墙面快要睡过去…将她搂进电梯,迫不及待再次擒住她的唇…
他觉得,他对她已经上瘾。
她如殷桃润濡的唇,如细长弯月浅笑的眼,生气时瞪大的瞳孔,失落时垂下的眼睑,还有此刻,被酒精染红的面颊和痴媚如丝的笑容…
从何时起,她成了他心里不敢触碰的禁地,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去招惹,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她醉得没了理智,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却还是甘愿让自己沉沦。
电梯楼层上升,门开启,他吻着她一路到房间,灯都未开,已经迫不及待将她贴紧…
手搂紧她的腰肢,因为一路吻,她的上衣不知何时已经被拉上去,此刻他的手掌下,是她腰部滑腻冰冷的皮肤,轻轻摩挲,太贪心,不满足,索性将手探到衣服里面去,将她整个背部包裹…
而怀中的杜箬,已经意乱情迷,耳后是莫佑庭湿热的气息,背后是莫佑庭温热的手掌,而心里…心里…
“乔安明…”她没忍住,将心里的名字喊出…
莫佑庭的吻,在她耳后停住…脖间是她滑柔的头发,耳边是她低吟的声音。
“乔安明…”又一声,彻底,将他推入冰寒谷底!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多天…你却没来…他们说你是去陪你太太看画展,呵呵…是不是你随口说的话,我不应该当真…可是我也不想当真,我就是控制不住…既然你把我发配到山里去,就让我自生自灭算了,为什么又来关心我…你知不知道,你一点点关心都会变成我的希望…希望最后都成了失望,所以我才喝酒…喝了酒心里才会好过一些,可是现在头也疼,胃也疼,还冷…抱抱我,就这一次,好不好?”
像碎碎念,每一句都透着无力的醉意,却字字敲在莫佑庭心上,利剑一般,瞬间将他刺穿!
可是杜箬却不给他冷静的间隙,湿润的唇又急急贴上来,他发狠,将她的唇咬住,她才闭着眼轻轻皱眉,停住!
而背后他的手,从她的脊梁往下移,最后落到腰间,用力,再用力,将头埋于她的发间,紧紧抱住!
你有没有尝试过,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一个女人,而她的心里嘴里,想的说的,全都是另外一个人!
杜箬半夜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
“哗啦”爬起来,敲着疼到快要裂开的头,转身,见莫佑庭正坐在贵妃榻上看着自己,那眼神,像噬人的狼。
“我……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酒店,客房!”
杜箬一听,立马将头埋进被子,自己身上衣衫完整,才松一口气。
“那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
杜箬用手指揉着发胀太阳穴,摇头:“不记得了,昨天喝断片儿了,只记得跟小冉去酒吧喝酒,然后遇到你那什么朋友潘公子,就一起喝…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别想了…”莫佑庭掐灭手中的烟,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杜箬接过来喝了一口,之后两人陷入尴尬。
她找话题,问:“现在几点了?”
“凌晨3点!”
“那我再睡一会儿,你,你随意!”随即躺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
莫佑庭哭笑不得,知道她是在回避自己。只是所幸她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不然,现在尴尬的就应该是自己。
床上的人连续翻了几个身,见莫佑庭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问:“我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杜箬这才安心,只是很快又皱眉,用试探的口吻支支吾吾地问:“还有,那个……昨晚我们俩…没做什么吧!”
“你说呢?”
“呵呵……应该没有吧,我想你不会对一个烂醉如泥且离过婚的女人有兴趣…”她自我安慰,莫佑庭看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微肿的红唇,睁眼说瞎话:“没有,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那就好,那我睡了,你可以走了!”随即安心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看着她动人睡容,莫佑庭嘴角泛起苦涩笑意,刚才还凄楚得如心碎的小女孩,现在却又满足而眠,这女人,到底有几张面孔?
第二天早晨,莫佑庭在贵妃榻上被电话铃声吵醒,接起来,是郑小冉歉意的声音:“对不起,昨晚酒吧门口一直打不到车,所以就没赶过去…”
“我靠,你现在才给我打电话说你没赶过去,亏杜箬还把你当死党!”
“那种时候,死党通常帮不上什么忙,有你在就好了嘛!”郑小冉故作轻松,语气虚伪得连自己都嫌弃。
杜箬被莫佑庭讲电话的声音吵醒,从被窝里爬起来懒懒问了声:“这么早,谁啊?”
虽然音量很低,但在如此寂静的清晨房间,她酥腻的声音还是通过电波传入郑小冉耳里,心一疼,匆忙挂了电话!
她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相拥接吻,之后共度一夜,此刻共同醒来,多么美好的清晨,却被自己一个不知趣的电话扰乱,郑小冉猛捶自己,真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
这是莫佑庭和杜箬共同度过的第三个夜晚。
他退了房,将杜箬送回家,一路开车在路上闲晃,再想到昨夜她说的那些醉话,心里凉寒一片。
他莫佑庭,从来玩女人不心软,却与她共度三夜都没有碰她,如果说出去,没人会信!
只是他自己清楚,就算昨夜他顺着她的挑逗一路继续下去,那么他弄丢的,就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心。
至于她口中所念的乔安明,他昨晚已经见过真人,冷漠疏离,站在那里如临渊俯首的君王,就算不发一言,依旧透着慑人寒气。
而她与他之间的关系,莫佑庭也已经从杜箬昨夜零碎的醉语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小姑娘爱慕已婚上司,深知这感情禁忌,却忍不住情绪膨胀,最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莫佑庭苦笑,掏出手机进入百度,输入乔安明三个字,只半秒,满屏幕全是他的信息:
“胜安制药创始人,现任CEO,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前五名,中国最杰出企业家……”
她口中的乔安明,背着如此多尊贵的头衔,涉足商政两界,且已婚。
就这种男人,她怎么能够去招惹?
她哪里,惹得起!
因为吃过山里物资贫乏的苦,所以杜箬花了一天时间去超市菜场大采购,从水果熟食罐头速冻饺子到各式常用药,最后晚上回武穆山的时候,已经是两大包硕果。
乔安明把她发配到这里,她熬到现在没死,那么下星期起,她就要重新出发,努力工作。领他工资,也得干活啊。
周一,天气晴好,只是气温依旧低。
杜箬裹着羽绒服在徐经理的陪同下进山,山田上全是种的不知名草药,杜箬以前没有见过,很是稀奇。
像问题宝宝一样问东问西,徐经理都一一回答。
“哇…这么多药你都认得?”
“当然,我是在武穆山长大的,这几种都是山里祖祖辈辈都种的药,自然认得。不光我认得,连乔总都认得。当初他来武穆山买地的时候就是我负责接待的,镇里的领导以为他一个做西药的商人未必懂这些草药,想要糊弄,没想到他一样样全部能够说出名字。不光能够说出这些草药的名字,而且能够详细说出各种草药的产季和种植要求,当时我们镇里的领导都傻了!哈哈哈……”徐经理说得欢快,语气里尽是对乔安明的钦佩。
杜箬也有些惊,她早就听惯了别人对乔安明的各式称赞,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对中药都这么了解。
“徐经理,你跟着乔总多久了?”
“三年了吧,三年前他来山里考察的时候就是我接待的,一路跟着他筹建起这个基地。这人啊,太厉害心思太细密。当初他来跟镇里谈买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觉得他花这么大血本下去,最后肯定血本无归。”
“为什么呀?”杜箬不禁深问。
“你想啊,这里的药农祖祖辈辈都是在自己的地里自行种药,自行销售,赚了或者亏了都是自己的事。可是他一来,将地全部买回去,然后再以分租方式分到各个药农手里,一开始药农肯定不干!可是他聪明,知道要让别人效力,首先要给别人利益,所以他大笔一挥,一次就预支了药农三年的盈利,且利润远比之前药农自产自销的时候要多出4成。而且还赞助镇上的水利工程,聘请专家对药农的传统种植方法进行改进,配备先进的种植设备,药农尝到甜头,自然干得就起劲了。”
杜箬嘴角轻轻上扬,听着徐经理在讲他的丰功伟绩,心里却有些瑟凉。
他敢花大手笔承建这个基地,那么他就有能力将它做好。因为她了解,他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
徐经理在介绍间隙,两人已经走至半山腰,转过拐角,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山下连片的药田和基地厂房便落入眼里。
茫然间,徐经理指着不远处一座山头开口:“乔总前段时间把那座山也买了下来,现在我们种植的基本草药是25种,等那座山开辟出来后,可以将种类扩升一倍。按乔总的意愿是,他要把武穆山打造成一个国内技术领先,品种齐全,从种植,收割,加工,包装,仓储到销售的一体式基地!”
杜箬微笑,回答:“他有这个能力。”
“是啊,我们都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冬日的暖阳笼罩在身上,杜箬深吸一口气,看着乔安明垒砌这连绵草药王国,不仅唏嘘,他真的,离自己的距离太遥远。
花了半天时间,把武穆山转了一遍,听徐经理讲了一上午的乔安明,下山进基地的时候,杜箬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可心里却是满满的欣喜。
可是欣喜过后,便又开始难过。
他就算如神一般存在,跟她杜箬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胜安一个很小的员工,如果她不主动去找他,她估计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果然,还是被自己说中了。
之后的一个月,她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次。
她开始渐渐投入工作,对武穆山的天气和环境也渐渐熟悉,也有了几个交好的同事。
只是周围全是胜安的标记,耳里也时常听到他的名字,甚至,重要的文件末页,常常出现他苍劲的签名字迹,他的行踪和名字像无影的风一般充斥她的生活,只是,再也跟她没有关系。
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乔安明这三个字于她,就是普通的老板。
只是午夜梦醒,一个人听着墙上空调呼呼的出风声时,杜箬还是会不可抑制地想起他的脸,那张永远冰凉没有表情的脸,以及说出的那些没有温度的话。
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要给他打电话,可是号码按到心里烂熟,最终一个都没有打出去!
只是上天眷顾,就算他不来,还是给她安排了一次见他的机会。
☆、V005 无孔不入
清早杜箬刚进基地,就被徐经理在走廊上拉住:“杜组长,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帮我把这早饭送到会议室去给肖总,肖总一大早来开视讯会议到现在,还没吃早餐呢!”
“肖总这么早就来开会了?”
“是啊,你以为高层这么好当?老板要是不闭眼你就别想睡觉!肖总早晨六点就来开会了,快送上去吧!”徐经理将早餐交到杜箬手里便去忙了。
杜箬看了看手表,才8点而已,不禁唏嘘,领导也不是好当的。
会议室在二楼,杜箬推门进去,肖总正坐对着电脑在认真记着笔记,而他的助理就坐在后面,一脸没睡醒的颓意。
杜箬轻手轻脚走过去,将手里的早餐放到肖总边上,刻意还说了句:“肖总,您的早餐!”
“谁让你送到这来的?拿出去!”会议被打断,肖总毫不客气地把气撒在杜箬身上,语气是领导毫无道理的怒斥。
斥完立刻换了一副恭敬的脸对着电脑屏幕说:“不好意思,乔总,您继续!”
听到“乔总”两个字,杜箬心中一惊,抬起头,近在咫尺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乔安明冷萧严肃的脸…
愣了几秒,随即慌张拿了桌上的早餐就夺门出去。
“乔总真是抱歉,估计是老徐擅作主张给我买的早餐,我回办公室吃就可以,我们继续开会…”
“不用了,会议内容基本讨论得差不多了,你去吃早饭吧!另外,以后对下属的态度好一点!”
“明白明白,乔总您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
乔安明也没再多说,点了一下头,将视频关闭。
胜安总部大楼顶层,宽敞的办公室里,初升的太阳透过百叶窗照到桌面上,乔安明合了电脑,四指并拢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觉得疲惫无比。
刚才她毫无预兆地闯进自己的视线,他分明清晰地听到自己胸口跳拍的声音,像一直弹得舒缓动听的琴声,突然出现破音。她的出现,生生拉断了他指尖的弦。
会议内容还未完,他竟然就因为她的出现而乱了分寸,草草结束,然后无力靠在椅背上,细想她在屏幕上惊鸿一闪的侧脸。
她似乎瘦了许多,但看上去精神很好。
乔安明闭起眼睛,撑起一只手抵住额头,只有在内心痛苦挣扎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无力的动作。
随即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出去:“徐经理,这个月来崇州的培训人员名单里,加一个杜箬。”
“可是,这次培训人员都是中层管理人员啊。”
“加上去吧,她是从市里调过去的唯一一个销售人员,以前没担任过组长,这种培训,对她以后的职业生涯有好处。”
“好,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乔安明再次无力倒回椅背。
有些东西,他不能给,但有些东西,他却有这个能力为她争取,为她安排。
一整天,杜箬都惊魂未定。脑里一直浮现屏幕上乔安明那张淡漠冷峻的脸,反复照镜子审视自己,有没有黑眼圈?头发有没有乱?早知道会见到他,今天应该化点妆!
后悔之余,杜箬才惊觉,其实自己有多渴望见到他,又多害怕见到他。
月末,管理培训会,下榻崇州香格里拉大酒店。
杜箬是这次培训人员里唯一一名女性,且职位最低,年纪最小,最要命的是,她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是美女,如此种种,自然受到的照顾也颇多。
五星级酒店,自然有人负责把行李搬到房间,只是还是频频有男同事过来,主动要求帮杜箬搬行李,这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想着以前在同洲药业的时候,部门里大多是女同事,不跟她掐已经算是友好了,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不禁暗暗自乐,她杜箬走出去,还是有些吸引力的嘛!
当日到达酒店已经是傍晚,办理入住之后便是晚饭时间。
总部安排这次培训会的人也算人性,知道舟车劳顿,所以当晚的晚饭就安排在酒店餐厅。
用过餐之后,杜箬回房间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发现酒店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好多同事,在问酒店前台崇州夜生活的好去处是哪里。
也对,这次来培训的人都是中层管理,坐到这个位置,基本都是已步入中年的家庭男,好不容易离开老婆孩子来这繁华之都崇州,自然不能错过这绝佳机会出去疯一把。
看到杜箬走过来,同事都热情邀请她同行,她笑笑宛然拒绝了。
这座陌生的城市,再美丽再炫目,对她也没有任何吸引力,而唯一对她有吸引力的……她笑笑,将大衣裹紧,上了一辆酒店门口的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胜安制药!”
车子缓缓开出,驶上正道,只见两旁华灯璀璨,高楼林立,随处可见胜安制药的楼宇广告。
杜箬趴在窗口,像一个偷窥者一样,偷偷浏览这座随处烙着胜安LOGO的城市,仿佛连空气里,都可以嗅见他的气息。
自徐经理通知她也在培训名单之列那天开始,她就忐忑不安,思量着真的到了他的城市,她会怎样!可真到了这里,她心里却莫名的安逸。
可能当思念浓到一定程度,就算见不到他的人,即使呆在与他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一寸空气都是好的。
思量间隙,车子已经拐弯,路边路标赫然写着“胜安路”几个字。
“小姐,拐上胜安路,再过几分钟就到了。”司机礼貌说着,杜箬却开始紧张起来。
一路捏着拳头,下车的时候,手心里已经结了一层薄汗。
转身,高耸的胜安总部大楼就在眼前,楼顶“胜安制药”几个蓝色LED大字在黑夜里闪着清冷的光。
这就是他一直工作的地方,这就是他缔造的药业王国!真符合他的一贯风格,冷漠,深沉。
杜箬推门走进去,环顾一周,不时有加班下班的人从电梯走出来,然后带着疲惫麻木的脸从她面前晃过。杜箬不断猜想,这个刚走出去的人在公司里担任什么职位?每天工作是不是都能见到乔安明,恍然间,不觉已经踱到接待台前。
接待台还有值班的员工,见有人进来,礼貌性微笑询问:“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乔安明!”鬼使神差的,杜箬就说出了他的名字,可专业素质强悍的热情接待台小姐,很快就接通了乔安明办公室的座机:“乔总,楼下有位小姐找您!需要叫她上去吗?”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接待小姐握着话筒,又礼貌问杜箬:“小姐,请问您贵姓?”
杜箬这才顿觉自己闯祸,天地良心,她来这里,真的没有奢望能见到他。
“小姐,小姐…?”接待小姐见她呆在那里,又礼貌地催了一遍:“我们乔总在等您回答…”
“我……没事了,我没有来找他,我说错了…不好意思…”落荒而逃,空留接待小姐一张无辜的脸在那里跟乔安明道歉:“对不起,乔总,那位小姐又说她没事了,走了…”
……
乔安明将电话挂回去,手里捏着的签字笔被沉重放下。
他知道是她,刚在电话里听出了她的声音,可是既然她来了,为什么又不上来了?怕他不见她?还是…
杜箬像逃兵一样从大楼里跑出,打了车,一路逃进酒店的房间,回想自己刚才的窘样,真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随后不禁又后悔,如果她回答她姓杜,他会不会同意见她?